东方炜抱起昏迷的练无瑕回到“问霞别苑”。来到门口,却发现刚才那一辆马车居然自“问霞别苑”的门口离开,他不动声色地抱着练无瑕来到后门,轻轻一跃翻过了墙,将练无瑕安置在房间,约略整理了一下仪容后,才来到大厅,准备询问张明德那辆马车之事。
“东方公子。”张明德见到东方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方才来的人是谁?”
“就是我和你提过的苏县令。”张明德挥挥手,要其他仆役退下,他神色凝重地道。“方才苏县令的马车经过江边,见到您乘的轿子,那顶头上的绣花是我府上专有的,于是苏县令才会转方向来这查问,怕是他也察觉出什么了。”
张明德简单地将苏县令来访的目的说了一遍,其中苏县令还提到“问霞别苑”里有一位来自京城的贵客,若是有机会,希望能见上一面之类的话。
“他侄子虽不成器,告状的本事倒是挺快的。”东方炜淡淡一笑。
“怕是让他瞧出有哪不对劲的地方。”张明德捻须开口,这苏州城内所有的人都不愿得罪县令,再加上东方炜是生面孔,不单是举手投足间引人注目,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和当地人不同。
“我这几日在这进进出出的,迟早会让他心生怀疑,这倒无妨,既然我预备调查‘慈云寺’一事,迟早我们是要碰头的。”东方炜跟着说出自己觉得怀疑的地方。“我记得你告诉我住持相苏县令颇有交情,但为何‘慈云寺’一出事,苏县令就派人将地方围了起来,且不让任何人出入?这事一直让我觉得奇怪,再者,苏俊才只是顶着苏县令侄子的身分,居然可以作威作福这么久,看来他这位苏州县令做得挺风光的。”
“您说的没错,苏县令在此地确实是有权有势。他与江南一带的县令关系良好,在朝中也有与他来往亲密的官员,这就是今日他可以在苏州城说风是风、说而是而的原因了。”张明德继续回答。“这些事我也回报过皇太子,不过他以为苏县令至今并未做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所以也由得他去了。”
“是吗?”东方炜颔首,可见得这苏县令是个极为谨慎之人,不然不可能安稳地度过这些年,而没露出半点破绽来,这样子的对手,有趣极了。
“对了,东方公子,您是怎么回来的?”张明德这才想起东方炜是忽然出现在屋内,不像是从外面回来的。
“喔!今晚月色不错,我和无瑕是一路散步回来的。那顶轿子还留在江边呢,就烦请员外派人将它抬回吧!”他挥挥手不以为意,转身回房去了。
既已查出刚才马车上的人是苏县令,他打算明天亲自到苏府去探个虚实,现在,让他担心的是受了惊吓而晕过去的练无瑕,早知道她这么不经吓,以后自己可得多注意一些才是。
东方炜来到练无瑕的房间,后者仍旧躺在床上,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两道眉仍是紧紧蹙著,看来他刚才的玩笑的确大过分了一些,让练无瑕在睡梦中都睡得极不安稳。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练无瑕无意识地低喊着,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额头上亦冒出一颗颗的汗珠。
“无瑕,快醒来,你只是在作梦!”东方炜不忍心见她如此,伸手想要摇醒她。当他的手一碰到练无瑕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啊!”双眼一睁开,就看见一双手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练无瑕自然的反应就是大叫。
“别怕!无瑕,是我。”东方炜的手准确地覆上她的嘴,身子一倾将脸凑到她看得到的位置。“我看你作了噩梦,所以把你叫醒,看清楚了吗?是我,不是什么恶人。”
练无瑕脸上那因为恐惧而失去焦点的视线让东方炜觉得内疚,他是喜欢戏弄练无瑕没错,但可不是存心将她吓这个样子。
“无瑕,是我。”一只手仍然捂着无瑕的嘴,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将她的身子托起,再紧紧揽入自己的怀中。
一股温热从东方炜的身体传递出去、慢慢地暖和了练无瑕略显冰冷的身子,她被东方炜紧紧揽在怀中,好半晌才逐渐清醒,她眼睁轻轻地眨了眨,指尖有些不确定地轻触着东方炜的衣袖,胆怯地问道:“你……真的是来杀人的?”
“我真把你吓坏了是不是?”东方炜经叹一口气,以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道。
“我是和你说笑的,若我真要杀‘慈云寺’的巫女,当初就不会救你一命了,不是吗?”
“你是开玩笑的?”她惊讶极了,不可置信地自他怀中抬起头。杀人这种事也可以开玩笑的吗?
她摇摇头,当真觉得不可思议。
“我确实是开玩笑。”东方炜低下头,双眼直视她澄澈的眼,感觉到她的身子不再发颤后,有些无奈地道:“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的,普天之下只怕只有你一个。”
“你不应该开这种玩笑,我会认真的。”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练无瑕脸上漾起红晕,明显地动气了。
东方炜看着她脸上变换的表情,心想她真是自己见过最坦白的小东西;前一刻她还在自己怀中抖得像一只小鹌鹑,现在发现被戏弄了,一张小脸又胀得通红,当真是藏不住任何的心事……可爱极了!
“像你这般经不起玩笑,动不动就直挺挺地倒在我的面前,再来个几次,我可受不了。”他揉揉她的头发,带着宠溺的笑意说道。
“你笑我。”练无瑕抬头,开始有些了解到东方炜在戏弄她的时候,那一双漂亮的黑眸都会染上一层特别亮的光,就好像现在一样。
“喔,现在你又会分辨了?”东方炜摇摇头,看出她已经一脸倦意,于是命令道:“好了,再多睡一会儿,可别再作噩梦了。”
练无瑕柔顺地躺回床上。眼睛却舍不得开上,想一想,这可是东方炜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体贴,虽说是他戏弄自己在先,但是他此刻的温柔却是自己从来未曾感受过的,这让他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很是奇妙。
“闭上眼。”他再次命令。
“公子,如果你不是……不是要杀‘云□巫女’,那你为什么要找她?”练无瑕还是坚持要问出疑惑。
“好奇的小巫女。”他嘴角微扬,知道她不问出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是不会死心的。“她的名气响亮,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传闻中这么有本事,我听说她什么病都会医。”
“那……那不是真的,我……我在‘云□巫女’身边这么久,也没见她医过什么人,是真的!”她有些惊愕,更有些慌乱,急急忙忙地辩解。
“好啦!我们别说这些了,快点闭上眼睛休息。”
“公子,是真的,她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巫女。”练无瑕不死心地再一次开口强“我知道。”东方炜弯了弯嘴角。在见识到练无瑕的单纯之后,他心里也在猜想“云□巫女”的神迹,多半是一些穿凿附会之说,只是吸引人前往捐献香油钱的把戏之一,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通鬼神的巫女。
“你知道,那我就放心了……”练无瑕不再多说,感觉到睡意来袭,她缓缓地开上了眼睛。
“睡吧!”东方炜从床沿边站起,温柔地看了她半晌,才举步离开。
一直到东方炜关上了房门,练无瑕再次睁开了眼睛,她凝视着东方炜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叹一口气,道:“东方公子,若你真要砍我的头,无瑕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缓缓合上眼睛,紧闭的眼角慢慢沁出一颗泪水,自小,她就有些许预言的天赋,所以当她第一次见到东方炜的时候,她清楚瞧见他的背后有一道耀眼的光,因此她认定了东方炜是上天派下来解救自己的人。
但是当今天东方炜戏言说要砍她的人头时,她睁眼一看,东方炜身后却是一片鲜血般的红光,那是自己死亡的预兆吗?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
“我心甘情愿。”她不断地喃喃自语,最后缓缓地睡去。
她的一条命是东方炜救的,不单是如此,他还愿意收留她,所以不管东方炜未来会怎么做,她都毫无怨言,包括献上自己的一条命。
第二天,东方炜准备前往苏州府衙,一探苏县令和慈云寺的关系,由于练无瑕执意要一直跟着他,他担心自己若是不答应,练无瑕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只好让她换了一套男装,跟在自己身边一道出门了。
“公子,我不是你的仆人吗?为什么穿的衣服和你一样?”一出“问霞别苑”,练无瑕便提出问题。
“因为我喜欢这样。”东方炜嘴角噙着笑,见到她一副俊俏公子哥的模样,虽然不像穿女装时的柔美,却另有一种风情。
“可是我觉得……”她还是觉得很奇怪,仆人不该都穿得像阿乔、阿强那样吗?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有些“光鲜亮丽”的感觉?
“我是主子,我说了算。”东方炜眉一挑,表示没得商量,跟着递给她一把扇子。“喏,要是有人直盯着你瞧,就用这把扇子遮住脸,明白吗?”
她的脸太过白皙、太过娇柔,他可不想让别人一直盯着她瞧,更不想浪费力气赶走身边的苍蝇,最好的方法就是给她一把扇子。
“是这样吗?”练无瑕喜孜孜地将扇子打开练习,微微遮住了口鼻,一双含笑的眼,有趣地瞥向东方炜。
“别用眼神勾我。”东方炜蹙眉,开始后悔了。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练无瑕,若是有可能,他真想将她锁在谁也见不着的地方。
“什么是勾人?那是什么意思?”她像个好奇的学生,一有疑问马上就提出问“没事,我们走。”东方炜轻叹一口气,他对这个天真小巫女的独占欲似乎越来越深了,偏偏她是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真是麻烦。
走在大街上,练无瑕好奇地东张西望,把握机会准备将热闹的市集看个过瘾,而东方炜心知她自小就未出过“慈云寺”,也放慢了脚步,好让她专心看个够,他谨慎地保持了几步的距离,小心地保护她的安危。
就在两人走入市集时,不远处忽然传出了锣鼓喧天的声响,所有人都停止了手边正在做的事,抬起头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让道!快让道!”激昂的叫喊声,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
“这位小兄弟,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东方炜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一名往这里跑来、口中正不停吆喝的少年问道。
“是这样的,前阵子这儿的‘慈云寺’不是被火给烧掉了吗?这会儿镇寺之宝‘云□巫女’坐在神轿上,准备游苏州城一圈,一方面是让人瞻仰她的面容,另一方面顺便为重建寺庙募点香油钱。”他简单回答,跟着又继续喊道:“快让道!让道!‘云□巫女’要通过,各位让让道!”
街上的行人很自动地返到两边,空出了中间的道路,路人无一不引颈期盼,想一睹这神秘的“云□巫女”长得是什么模样。
东方炜也觉得奇怪,低头望向练无瑕,只见她脸色变得苍白,但也是目不转睛地瞪着神轿的方向,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袖,似乎很紧张的模样。
“怎么了?”东方炜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心手,关心地询问。
“不可能!‘云□巫女’不可能会在这的!”她颤抖的双唇像是失色的花瓣,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或许她和你一样,也被人从大火中救了出来,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东方炜说出自己的推测,心中却不得不佩服“慈云寺”的巧思,让那个神秘的“云□巫女”出来游街,想必一下子就能募得重建寺庙的款项吧!
练无瑕不语,只是以一种惊惧的眼神盯着神轿的方向。
远远行来的“云□巫女”端坐在一顶由八名僧侣抬着的软轿上,上面盖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让人看不清楚“云□巫女”的面容,只能隐隐看见她穿了一身洁白的袍子,乌亮的发丝垂腰,双眼平视前方,一副圣洁不可侵犯的模样。
旁边随行的还有三、四名巫女,她们有的手拿莲花,有的拿香粉不停地挥撒,让神轿所经之地,都充满了淡淡的香气。另外还有几个人跟在最后,手上拿着托钵,里面盛放着一路上求得的香油钱。
“啊!”在神轿经过东方炜和练无瑕的时候,后者害怕地将整个人缩在东方炜的怀中,动也不敢动一下。
“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吗?”东方炜将她搂得更紧,觉得怀中的娇躯变得更冰冷了。
“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舒服。”她低声地请求着。
“你忍着点。”东方炜于心不忍,将她一把抱起,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走在神轿后面的人也来到了东方炜所在的地方,他们举起钵,以平静的语气道:“请施主发善心,让我等重建‘慈云寺’。”
东方炜为了不让自己行为与其他人不同,也从腰际取出了一些碎银,但是由于他抱着练无瑕,所以在递放碎银子时转了个方向,不可避免地将练无瑕双眸紧闭、无比苍白的脸给露了出来。
“啊!”拿着钵的心师父惊叫一声,退了一步。
“小师父,怎么了?”东方炜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泛起了疑惑。
“没有,没有,谢谢施主恩典。”小师父摇摇头,急急忙忙地回归队伍。
东方炜心知事出必有因,但现在不是问事情的好时间,于是他抱着练无瑕,很快地离开了热闹的市集。
而刚才那一名小师父,则是神色慌乱地跑到神轿附近,对神轿中的“云□巫女”说了些话,突然之间,轿子停住了,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缓缓掀开白纱,露出了一张让人屏住气息的绝色面容,她一双妙目转了转,目光停在刚才东方炜和练无瑕离开的地方,滟红的嘴缓缓扬起一抹笑。
逃走的小鱼儿终于现身了。
东方炜抱着练无瑕随便找了附近一间客栈,向店家要了一家客房,急忙地将她放到床上,以热毛巾擦了擦她直冒冷汗的小脸,又喂她喝了一口热茶,练无瑕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舒坦些了吗?”他伸手探向她的脉搏,好在并无任何异样。东方炜心里知道无瑕连续几次昏迷,都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和情绪有关,而仔细研究起来,全部都和“慈云寺”有关。
“谢谢。”她又喝了几口热茶,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无瑕,之前我不想逼你,但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一遇到和‘慈云寺’有关的人与事,就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既然救了她,又将她纳入自己的守护之下,就必须明白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我……”她欲言又止,想依靠他,却又怕为东方炜带来不幸。
“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东方炜眯起眼,口气顿时变得强硬。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练无瑕紧咬着下唇,无措地开口。“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只是我不能将你扯进这堆麻烦之中,这样子不妥,我也不要这个样子。”
东方炜不语,只是坐在床沿静静地听她说话。
练无瑕深吸一口气,身子微颤地说出自己的决定。“公子和无瑕只是萍水相逢,可是你不但肯救我,还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有地方住,我已经很感激公子了,又……又怎么能再替你惹麻烦。”她垂头谦卑地说道,眼泪已经盈眶,但是为了不让东方炜受伤害,她不得不这么做。“所以我想了又想,我还是……还是不要待在你的身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公子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也不能一直将我带在身边,还是让无瑕离开吧!”
现在已经又出现了另一个“云□巫女”,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约察觉出他们另有所谋,自己本该在那一场大火中丧命,那么,怎么也不该将东方炜牵扯进来。
“你说完了吗?”东方炜淡淡地打断她的话,虽然练无瑕低着头故作平静状,但是他却看见一颗一颗泪珠掉落,在被单上形成一小摊水泽。
无瑕的眼泪,向来让他觉得不忍心,但此时他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他明白这和无瑕的眼泪无关,却与她刚才说的话有关。她居然说不需要他?不愿意再待在它的身边了?
“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可以再救你。”他知道无瑕在害怕,可他却为了她的退缩和不信任感到生气,他竟是无法让她安心托付的人吗?
“不!”练无瑕摇头。“是我不好……我不要你再救我了。”慈云寺的人早晚会找到她,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没必要拖累其他人。
“你是存心要激怒我吗?”东方炜危险地眯起了眼,语气也冷了好几度。“那么先前的事怎么算?你不是说要做我的仆役、服侍我一辈子?”
练无瑕又一顿,眼泪流得更凶,以极谦卑的语气道:“公子的大恩大德,无瑕只有来生……”
“砰”地一声,是东方炜拳头打在床柱上的声音。
“公子?”下一秒,练无瑕已经被东方炜整个人压在身下,她睁开泪眼迷蒙的双眼,看见了一双燃烧着怒焰的黑瞳。
“这事不难解决,我可以在此刻占了你的身子,就当是你偿还欠我的恩情,也胜过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得强,不是吗?”他恶意地开口,只想狠狠地羞辱她。
“公子……”练无瑕从没见过这样的东方炜,不禁有些害怕。
“只要我索回你欠我的恩情,你要到哪都随便你!”东方炜冷声道,不给他任何回答的机会,低下头就蛮横地吻上了她的嘴,伸手探进了她的衣襟内,粗糙的手掌攫住她的柔女敕,毫不留情地开始抚弄她……。
“啊!”练无瑕吓坏了,拚命地扭动身子,想将东方炜挣开,但是她力气大小根本无法撼动他半分,很快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东方炜褪去了一半。
东方炜以一只手将她两手高举过头扣住,不理会她细微的挣扎,舌尖再次熟练地探入,吸吮她的软女敕粉舌,另一只手则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更以指头揉搓她粉色的蓓蕾,直到它在自己的掌中变得挺立,他又低下头,将她粉色的花蕊纳入口中,意欲在她身上燃起一把的人。
被她拒绝所激起的怒火,已经让东方炜完全失去了理智,此时他只想狠狠地伤害练无瑕,让她也尝一尝受伤的滋味。
“公子……”练无瑕哽咽出声,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粗暴,一方面是因为感受到东方炜愤怒背后的伤痛,这股伤痛源自于她的不肯坦白、还有不信任,所以东方炜才会这么生气,但是她该怎么办?
和东方炜相处几日下来,她知道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然不会什么都不问,就这么无条件地收留自己,就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将“慈云寺”的阴谋告诉他,以东方炜的性子,他一定会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要是东方炜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她绝不能原谅自己的,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
“公子……都是无瑕不好,你要怎样处置无瑕,都随便你吧!”练无瑕忽然停止挣扎,饱含歉意地开口。
东方炜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好人,现在自己却让他好生气、好伤心,但她是个没有用的人,除了沈默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东方炜的吻一顿,抬起浓厚的俊脸,阴霾不定地瞪着她看,有些错愕地松开她的手。
“是我不好,惹公子生气了。”练无瑕缓缓抽回手,以双掌遮住泪流不止的眼,仍是不住地表达她的歉意。
“你!”东方炜完全说不出话来。这是为什么?她真宁愿这样献上自己的身子,也不愿意对他宣泄自己的恐惧吗?
“公子若是要无瑕的身子,无瑕心甘情愿。”她根本不敢看东方炜的眼睛,不想看到里面的怒气和嫌恶。
“该死的你!”东方炜愤怒地吼叫出声,震得她双耳嗡嗡响,表示他有多么主他若真是可以毫不在乎地占有她,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紧握住的拳头松了又握紧、握紧后又松开,就怕自己忍不住会一掌捏死她。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这么简单就和你善了。”东方炜怒气冲冲地开口,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幼稚的恐吓话语。
这个小巫女真的要把他逼疯了!他现在不知道要掐死她好,还是让她离开比较好,他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练无瑕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忽然减轻,跟着是“砰”一声很大的关门声,显示东方炜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她松开手,全身力气像是被抽乾似地疲软无力,只能噙着泪水,无言地凝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试图想□清自己的思绪。
但是她什么都感应不到,向来灵验的预感,此刻就像是桌上忽暗忽明的烛火一般,闪闪烁烁、飘忽不定,一如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