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曙光乍现,蓝若霓就走出山神庙。昨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因体内突增一股气息,时而火热,时而冰冷,直至天明才逐渐消退,因此一夜无眠,疲倦不已。
她不明白体内的异样从何而来,只当身子不适所造成的,因此也不甚理会。此时已近冬日,她-起双眼享受难得露脸的阳光,淡金色的曦阳似乎将她的疲惫怯除了大半。
蓝若霓朝山神庙的方向一瞥,心想贺梅心有凌宇尘保护应该没有问题,因此她迈开脚步,朝前面不远处的小溪前进。
走着走着,她忽然听见一阵打斗的声响,以及细不可闻的婴儿啼哭声。
她立刻展开轻功快速奔向声响的来源。
小树林旁的空地上,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做武者装扮的男子抱着一名婴孩,另外两人则是她曾经见过的魔族爪牙。只见魔族之人凶狠地攻向手持婴孩的男子,后者以一敌二,加上手边还有一个婴孩,所以格外吃力。
蓝若霓见魔族的目标似乎是男子怀中的婴孩,心念一动,手中的长鞭即刻挥出,以灵动之势分别扫向魔族之人。
“又是你来坏事!”魔族之人避开她攻向面门的一鞭,下一刻,冰冷的暗器已射向蓝若霓。
蓝若霓提气一跃,红鞭再次扫向两人的脸,迫使他们退了好几步。
“撤!”两人互看一眼,心知自己并不是蓝若霓的对手,虚晃数招后,随即离去。
她卷起红鞭本想再追,却听到“咚”一声.一回首,即见那名男子跪坐在地,似乎受了伤。
“你没事吧?!”蓝若霓弯身,见他胸口染上红渍,鲜血正汨汨冒出。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男子咬着牙道谢,额头布满细小的汗珠,兀自忍受一波波的剧痛。
“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她伸手止住他的周身大穴止血,并从怀中取出了治疗外伤的药丸。
“多谢。”他静静地接受蓝若霓的治疗,手边仍是紧搂着那名婴孩。“为什么他们要追杀你?”见他无性命之忧后,蓝若霓一双眼扫向他怀中的婴孩,开始提出问题。
婴孩正用一双灵活大眼回望她,她当下便发现这个婴儿与生俱有一股灵秀之气,这会是魔族之人追杀他的原因吗?
“实不相瞒,我是一个浪迹江湖的旅人,今早在树林里,见到方才的两人杀害了一名妇女,在他们举刀想杀那位大嫂的婴孩时,我一时情急出手和他们打了起来,不料技不如人,幸好遇上了姑娘。”
他缓缓地解释,在抬头看向蓝若霓时,不由得傻了眼;刚才他只知道救命恩人语声清柔,体带幽香,却因为身上的巨痛而无暇注意她的长相,现在仔细一瞧,不禁瞪大了双眼。
世间当真有如此绝丽的女子?!他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若霓,发生了什么事?”一阵男音由远而近传来,忽地,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气宇不凡的英俊男子。
“他是谁?”凌宇尘双眼淡淡一扫,确定陌生男子身上没有邪魔之气后,悬在半空的心才定了下来。
他早上一睁开眼就发现蓝若霓不见踪影,心里竟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再次将贺梅心扔在庙里,施展轻功四处寻找,直到见到她红色的身影后,他才觉得踏实许多。
“他被魔人袭击,我刚好经过这里,救了他一命。”察觉到凌宇尘不悦的表情,她很自然地开口解释。
“你为什么总是单独行动?”忧虑一退后,取而代之的即是盘旋不去的怒火。
“我……”她一顿,本想说明是因为心神烦闷才出外散步,随即又想到她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向他报告。“你自己不也一样?你又把贺梅心扔下不管了?”蓝若霓想起他也是同样的不负责任,根本就没有立场责怪她。
“不要扯到别人,我现在是问你:为什么出去前不先知会我一声?”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凌宇尘越想越气,口气也愈发强硬。
“我不和你说了,我回庙里守着贺梅心。”她被惹恼了,足一点便飘然离去。
凌宇尘原想追上,忽地想起还有人受伤待医,只得先按下一肚子的怒火,以平稳声音问道:“阁下是谁?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叫陆平。”对方自报姓名,并简述刚才发生的事。
“既然你身上有伤,不如暂时与我们同行,多一个人也多了份照应,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
凌宇尘虽然觉得他的出现过于巧合,但并没有说破,因为他身上并无邪魔之气,将他带在身边,一则可以预防魔族再施毒手,再者他已存有戒心,并不怕对方有所企图。
“多谢。”陆平站起身,同时被凌宇尘所散发出来的领导气势折服,便自然而然地跟随在他身后。
再回到落脚的山神庙时,贺梅心已经一个箭步冲向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苦。
“凌大哥!你回来就好了,蓝若霓根本就是想虐待我,既不准我出去,也不准我吃东西。”
凌宇尘黑眸一扫,扰乱他平静心湖的人,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一旁,眼睫低垂,显然对贺梅心的控诉无动于衷。
“好了,你别闹脾气了,想吃什么我去买。”他耐着性子安抚贺梅心。
“凌大哥,你待我真好,你让我和你一起出去,好不好?这间破庙又臭又冷,我待不住。”她意有所指,极为轻蔑地瞥向怡然自得的蓝若霓。
“不行,外面的坏人正在找你,你一现身就会有危险!”他出言恐吓,不想身边跟个累赘。
“凌大哥!”贺梅心赖在他身上,不依地撒娇。就在此时,蓝若霓忽然觉得胸口一紧,昨夜的不适似乎又直涌心头,她强忍住心悸,连忙冲了出去,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若霓!”凌宇尘急唤着,即使她冲得很快,他还是瞧见了蓝若霓瞬间转白的脸。
“凌大哥!”贺梅心双手紧缠着他不放,像极了一株菟丝花。
凌宇尘浓眉一蹙,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推回草堆。
“陆兄!拜托你了。”凌宇尘已无心再理会其它事情,随手便将贺梅心托给了陆平。
离去前他在山神庙前结下守护的封印,便提气直追早已不见身影的蓝若霓。
此时,山神庙内陆平缓缓走向贺梅心,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微笑。
他已经成功地混入凌、蓝两人的队伍之中,贺梅心的性命唾手可得,但他一点也不急着动手,如今他最感兴趣的是蓝若霓,凌宇尘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相当关切,想必她对他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他会慢慢地等,等凌宇尘露出更多的弱点。然后,他会毫不留情地给凌宇尘致命的一击!
“这是你惹上魔族的后果。”他眸中寒光一闪,又回复原先的平静。
抱着怀中的婴孩,陆平静静地坐在贺梅心身旁,耐心等候已经步入陷阱的凌宇尘。
蓝若霓从山神庙奔出后,只觉得四肢百骸如同着火般滚烫,一颗心险些要从胸口迸出.浑身燥热难受。她压抑不住这股陌生的气流,因此只能无助地向前狂奔,在视线逐渐模糊之际,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溪畔。
她毫不犹豫地跳进溪中,任由冰凉的溪水沁人百穴,缓和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火热气流。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燥热才缓缓褪去。蓝若霓浸泡在溪水中许久,早已气空力尽,凭着所剩不多的力气,她游向岸边,半个身子尚浸在水中,就已经沉沉地睡去。
赶到溪边的凌宇尘,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他大手一伸将湿淋淋的蓝若霓抱起,旋即往方才发现的山洞大步迈进。
进了山洞后,凌宇尘迅速生起火,并褪下她身上湿透的衣物,再月兑下自己的黑袍覆住她,这才有时间细想蓝若霓方才异样的举动。
他低头凝视昏迷的蓝若霓,发现到她绝丽的脸孔略显苍白,想必是刚才在溪水浸泡过久的缘故。他伸手为她把脉,发现一切皆十分正常,但为什么她会忽然昏迷在冰冷的溪水中呢?他有满月复的疑问。
怀中的蓝若霓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眼,墨黑的瞳孔对上凌宇尘的双眸。他看见她的眼神由先前的迷惘,慢慢地增添了一丝丝的——?!
凌宇尘一愣,正推翻这个荒谬的想法时,蓝若霓柔女敕的双臂已经缠住他的肩头,将他抵向自己,更主动抬高身子,红唇随即印向凌宇尘的颈子。
“若霓……”凌宇尘困难地开口,原本披在她身上的黑袍已经滑落,此时,她雪白无瑕的身子光溜溜地呈现在眼前,就算他有再好的自制力,脸上也因极力忍耐而布满了汗水。
蓝若霓柔媚一笑,身子又贴进数-,整个人像是他身上的第二层肌肤似的,密实地贴在他身上。
“若霓……你怎么了?”他以残存的理智开口,心里明白她这种不寻常的举动必有原因,却止不住由她纤纤玉指所撩拨起的热潮。
“不要说话。”她的黑眸中只布满浓浓的,此时的她已不复平常的冷凝,反而是娇娆难描,秀色可餐。
蓝若霓转而啃啮他的颈子,随着她红唇的移动,还有她不时发出的娇喘,凌宇尘的自制力只剩下纸张那样薄。
“住手!”他低吼,以颤抖的手制止她挑逗的红唇。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她的触模下,早已火热烫人。“为什么?”此时的她,在娇媚中另有一种蚀骨销魂的魔力,像极了专门魅惑人心的魔女。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他咬紧牙关,因为她已经将湿热的吻印在他赤果的胸膛上。“不要说话。”她再次重复道,继而吻住他,伸出舌头轻舌忝他的唇,旋即大胆地伸入他口中,与他恣意相缠。
凌宇尘低吼出声,再也忍不住她一波强过一波的挑逗,他忽地伸手制住她,化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在自己火热的身躯之下。
蓝若霓不耐地扭动着,十分不喜欢双手被制住的感觉。
凌宇尘俯身,望进她迷乱涣散的黑眸,低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即使她有异于平常的热情,凌宇尘还是想再次确定。
她扭动的身子忽地定住不动,红滟滟的唇瓣说出了他最想听见的答案。“凌宇尘。”
他微微扬起嘴角,相当满意她的回答。他暂且不去想她为什么突然会这般热情如火,事实上,面对她的主动,他根本使不出任何抗衡的力量,只能顺着被她挑起的火焰,一同燃烧。
蓝若霓修长的手臂已圈住他,凌宇尘以轻柔的动作分开她的双腿,瞿铄漆黑的眼锁住身下的蓝若霓,而后一——地进占她的核心,紧密地和她合而为一,与她一同攀向狂野激情的高峰。
在一切归于平静后,凌宇尘缓缓从她身上退出.他这才发现蓝若霓又睡着了,女敕白的脸庞有被他唤起的红潮,身上更留下了无数道吻痕。
尽管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此时他不忍心唤醒沉睡中的她,他摄手摄脚地和衣而起,将黑袍罩在她身上,静静地坐在洞里守着她。
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先是莫名其妙地昏倒在溪边,复又热情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饶是他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也想不透蓝若霓身上为何会有这些改变。
望着她平静的睡脸,凌宇尘心里仍泛起了一丝的恐惧感;蓝若霓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越来越重要,他不愿见到她有任何的伤害及危险,但令他不解的是,她身上的变化究竟从何而来?又该如何防止她再度受伤害呢?
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凌宇尘不由得想起庄子曾经赞扬仙人芳姿的词句,写的不就是蓝若霓吗?他淡淡一笑,轻声念道: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这个红衣女子让他毫无波动的心湖初次泛起情潮,既已动心,他就不会放手。
弱水三千,他仅取一瓢饮。
“千年来,你是首次令我心动的女子,蓝若霓,你跑不掉的。”他霸道又温柔地低喃,接着以手掏起她的发丝,以吻立誓。
立完誓后,他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而后,他在火堆前做起了小厮的工作:替她掠干衣里。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蓝若霓一直睡到了中午,她一睁开眼就吓了一大跳,因为她发现自己浑身赤果,身上只披着一件黑袍。
她坐起身,一眼就看见凌宇尘坐在火堆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凌宇尘?!”她一阵错愕,瞥见他赤果着上身,她才猛然察觉自己身上盖的竟是他的黑袍。
“你醒了。”他趋步上前,想将她搂入怀中。
“你干什么?”她手一挡,霍地将凌宇尘的大掌扫开,警戎地瞪着他。他惊觉此时的蓝若霓似乎又恢复成那个冷若冰霜、让他又气又爱的冷凝女子。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努力想板着一张冷脸,无奈全身赤果,光在气势上就矮了对方一大截。
“你昏倒在溪边,记得吗?”他不动声色地问,若想查出真相,首先就要让若霓信任他。“我赶到溪边,见你昏倒在水中,只好将你抱进山洞;至于月兑你的衣服,是怕你受风寒。”
凌宇尘一面解释,一面研究她的反应;蓝若霓似乎也想起了跑出山神庙之事,一张脸顿时充满了困惑。
“先把衣服穿上。”他将已经烤干的衣服递给她。她若隐若现的胴体实在太诱人,为了了解她究竟发生何事,还是让蓝若霓穿上衣服比较保险,他的注意力也会比较集中。
她背对着凌宇尘,迅速穿上衣服,再回过身子时,已恢复成冷凝的表情。
“谢谢你救我,我已经没事了。”穿上衣服就如同多了一层保护膜,她不再觉得困窘,轻声道谢后就想出洞。
才走没两步,她又被人钉在壁上。
她被迫望进一双漆黑如暗夜的眸子。
这是她最怕面对的凌宇尘;一双眼彷佛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让她下由自主地想避开。
“你……你要做什么?”她有些怯怕,习惯了嬉皮笑脸,凡事不正经的凌宇尘,再面对他难得正经的俊脸时,她竟完全失去反应的能力。
“你要是敢再跑开,我就月兑了你的衣服,让你出不了这个山洞。”他恶狠狠地威胁,这是第二次她穿好衣服就想溜,难道他真有这么惹人嫌吗?
蓝若霓因他的胁迫而胀红了脸,一双眼不知要看往哪里,既不敢看他灼热逼人的黑眸,也不敢看向他赤果的胸膛。“你欠我很多解释。”他瞪着她,忽然发现自己只知道她来自岘山,是沉轩之的师妹,除此之外,他对蓝若霓根本一无所知。
为什么她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为什么她总是睁着一双澄静无波的明眸?为什么她身上会有冷凝及火热这两种极端的反应?又为什么他试了这么久,她竟迟迟未动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凌宇尘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如炬地审视她,今日要是问不出让他满意的答案,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贺梅心……”她硬着头皮看向凌宇尘,想提醒他尚有重责大任在身。
“去他的贺梅心!我不在乎。”他咆哮出声,再次失去控制。
“她是练成法器的最后一个人,很重要……”蓝若霓耐心地劝说着。
“我不在乎!”他再次怒吼。
她被凌宇尘狂怒的神情所慑,只好乖乖地闭上嘴。
凌宇尘瞪着她半晌,看着她由原先的冷凝模样变成局促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动也不敢动,偏偏又不晓得自己错在哪,表情既可怜又无辜。
忽然间,他满腔的怒火奇迹般的消失了,笑意重新回到他眼中,不过蓝若霓并没有察觉,只是无助地困在他的臂弯中。
“下次不准你私自跑走。”他郑重说道。
“为什么?”她直觉地回嘴,自己的武功仙术都不差,也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忽然被人如此要求,她觉得别扭极了。
“因为我会担心。”他坦诚道。
“我有能力自保,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凌宇尘淡淡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柔荑,将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轻声道:“你感觉得到我的心跳吗?”她呆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地点头。
“今早我看到昏迷的你,无助地倒在溪畔,我又乱又急,一颗心险些就要跳出胸口,那时候的心跳可比现在快上好几倍。”
“是吗?”她好奇地将手覆在他的胸膛上面,感受他稳健的心跳,并想象它快了好几倍的情形。
“这就是担忧的感觉。见不到你,不知道你会遇上什么危险,想着想着,心就越跳越快,还会微微刺痛,感觉很不好受。”他一边解释,一边用自己的手掌覆住她的手。
“念在我修炼仙术不易的分上,请不要再增加我的烦恼,好吗?时时刻刻担忧你,会令我白发丛生,过度损耗心力的。”凌宇尘嘴里说笑着,黑眸却闪着动人的深情。
蓝若霓再次羞红了脸,从手心传来的热潮一波波漫向身子,惹得她全身发热,她不知这股燥热感是源自他的话、他的黑眸,还是他紧握不放的手。
“以后不管你去哪,都要先告诉我,别再让我为你担心受怕,好吗?”
蓝若霓点点头,而后慢慢抽回被握住的手。她生平第一次起了这种异样的感受: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似乎都盈满了温热的暖流。她不太明白这股暖流从何而来,只隐约觉得它似乎和凌宇尘有关。
凌宇尘当然察觉了她的改变,却又不敢妄动,就怕她又恢复成原先那个不懂情爱滋味的冷凝仙子。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她声调柔软,半是疑惑半是柔媚,柔情使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他咧嘴自嘲,俊脸浮现出一抹真情,继而郑重地回答道:“因为我爱上你了,所以一颗心不再受我控制,总是时时刻刻为你担心,你可知道?”
“你爱我?!”她退了一步,手-住心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这么难以相信吗?”他觉得备受侮辱,没想到深情的表白却换来佳人的不信赖。
“可是……你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我以为你是为了戏弄我,才成天将情啊爱的挂在嘴上。”蓝若霓老实地回答。语毕,她看见他一张俊脸起了红晕,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老冷着一张脸,我除了厚着脸皮扮小丑外,哪有机会接近你。”
他气恼地解释,弄了半天她竟然以为他在开玩笑?早知如此,早点向她表白不就结了!害他自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可是,我是你的死对头的师妹。”她又想起了沉轩之和凌宇尘对立千年的情况。
凌宇尘一个箭步将她搂回怀里,邪邪一笑道:“相信我,当你在我怀中时,我绝对不会联想到沈兄。你比他那张冰块脸美丽多了。”
他在她红女敕的双唇印下一吻后,又得意地开口。“而且我们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你终归要对我负责的,若霓。”
“那次是为了救我,唉!总之那是意外。”她红着脸辩解,急欲撇清。
“你当每一个人中了媚药我都会‘以身相许’?那是因为你,我才牺牲自己的。”
“你又开始不正经了。”她佯怒,却被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了。
“我们在外耽误太久了,该回去了。”蓝若霓又想起了被遗留下来的贺梅心,始终放心不下。
“若霓,在我深情的表白后,你难道无话可说吗?”他健臂一展,又将她禁锢在怀中。
“要说什么?”她故作不解。
“你想要我动手逼供?”他忽地伸出狼爪向她衣领探去,她笑着格开,一抬头,却发现他又换了另一种表情。他一脸正经,深邃的眼正直直地盯着她。她一叹,他又再次运用让她心慌的伎俩了。“你想听我说什么?”她柔顺地望着他。
“三个字。”他扬起黑眉,自负极了。
蓝若霓此时已经确定自己爱上这个时而嬉闹、时而粗暴的怪人了,虽然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但他总是可以轻易地拨弄她的情绪,让她产生依恋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吧,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口的。
“就是你对我说的那三个字?”她甜甜一笑。
凌宇尘点头,屏息以待。
“关于我对你的感觉的那三个字?”她再次确认。
他再次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闭上眼睛。”她忍着笑说道。
凌宇尘咕哝一声,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蓝若霓灵巧地从他的手臂下钻出,继而倾身在他的耳边低语。“我对你的感觉的确只有三个字——”
她轻轻地在他的脸颊印上一吻,举足冲向洞外,而后倚在洞口,神情愉悦地喊道:“登徒子!”
红影一闪,她已经施展轻功而去,只留下她清脆的笑声和铃铛声响。
“蓝若霓!”凌宇尘气急败坏地吼叫。
这个扰乱人心的魔女!他悻悻然低咒一声,望着远去的红影,伸手一扒黑发,郁闷地往山神庙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