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幕铺染橙红色泽,略嫌偏僻的道路上鲜少来车,弥漫着一股静谧气息。
一辆樱红色淑女型脚踏车,正卖力地往斜坡道爬去。
「噢,天哪!你这只猪真该减肥了。」说话的女孩蓄着俏丽短发,额头频频滴落汗水,双腿不断加足马力,努力骑上斜坡顶端。
真是要命!
若不是平常回家的道路今天施工开挖,禁止通行,她根本不必绕远路,搞得现在她满身大汗,狼狈极了。
坐在脚踏车后座、穿著国中制服的巫糖香,冷瞥了姊姊的后脑勺一眼,不满地催促。「二姊,你少讲一些话,骑快一点啦!」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端,巫艳儿重重吁了一口气,享受着车身滑下坡道,微风拂来的清爽。
「你这该死的笨丫头,自己的脚踏车弄丢了,还要连累我载你回家。你不晓得刚上国一的你,爆肥得有多严重吗?真是要累死我了啦……」巫艳儿漂亮的唇瓣微撅着抱怨。
突然,巫糖香眉头轻拢,觉得月复部传来轻微抽痛,她拉扯着姊姊的校服。「二姊,先停一停,我要上厕所。」
荒郊野外哪来的厕所?
巫艳儿继续踩着踏板,丢了一句:「回家再上。」
细微抽痛转瞬间转为猛烈绞痛,巫糖香抱着肚子,急吼:「不行!忍不住了,二姊,快停下来……」
巫艳儿腾出一手,将鼻子上滑落的眼镜推回原位,大声回吼:「给我憋着!」
「臭二姊……」巫糖香开始挣扎、摇晃着要下车。
车身一个不稳,巫艳儿赶紧煞车停下。「你这专爱找麻烦的臭丫头……」
巫糖香径自跳下车,连忙往附近的草丛堆跑去,边跑还不忘扯开喉咙大吼:「二姊,-要等我喔!敢丢下我一个人,你回家就该死了,我一定会跟阿爹讲……」
「死丫头!」
居然敢威胁姊姊?真是活腻了。
无可奈何之下,巫艳儿停稳脚踏车,双手环胸,无聊地来回踱步。
几分钟过去,仍不见巫糖香回来。巫艳儿满是不耐,大声催促。「巫糖香,你动作快一点,不然我要丢下你自己回家了。」
「吵死人了!」蹲在草丛中的巫糖香嘴角一撇,从上衣口袋中抽出数张面纸往两耳塞去,双手分别压着耳朵,拒绝接受姊姊的噪音。没一会儿,从她嘴里哼出曲调,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等不到巫糖香回应,巫艳儿眉一皱,正打算咆吼出声时,却被前方的景况骇了住,全身渐渐僵硬起来。
右前方二十公尺处正聚集了五、六位不良少年,个个顶上染着金毛,不是手握棍棒,就是持着闪亮的长刀,全都一副逞凶斗狠的模样。忽地,他们恍若注意到另端有旁人存在,视线齐齐向她逼来。
巫艳儿瞄到在他们之中坐躺着一名满身染血的男子,看样子被教训得挺惨的她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她肩头怯怯地一缩,收回视线,佯装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心底则不断痛骂动作慢吞吞的巫糖香。
五秒过后,情况有变,其中一名染着金发的高瘦少年,持着长刀,带着浓浓杀气往巫艳儿的方向奔来。
那名被众人教训得狼狈的黑发男子瞧见这画面,立即跟在那名金发少年身后飞奔过来,嘴里不断朝巫艳儿狂吼:「快跑!」
看见那群不良份子开始转移目标,全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她顿时吓得两眼圆瞠,但因为顾及巫糖香还蹲在草丛堆里,一时之间,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巫糖香,你动作快一点,有人杀过来了!」她朝着草丛的方向吼着,却不见草丛堆里有任何反应。
该死!
这个巫糖香是拉到虚月兑昏过去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出来!
危机迫切逼近,巫艳儿不再犹豫,决定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藏。
那名黑发男子身上的伤势似乎不足以影响他敏捷的动作,瞬间,他恍若化身为一头鸷猛的黑豹,已迅捷地趋近金发少年身后,俐落地朝他背上一击
金发少年倒下,黑发男子移至巫艳儿身边,大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跑去。「跑快一点!」
「我的妈呀!你拉着我跑做什么?他们的目标又不是我。」巫艳儿慌得频频回头瞄望那群少年追赶上来了没。
「你是白痴吗?不懂得什么叫杀人灭口吗?」尹之拓冷瞥了她一眼。「你没吃饭吗?跑那么慢,不想死的话,动作就快一点!」
适时,一名皮肤十分黝黑的少年已追赶至他们身后,尹之拓放开巫艳儿,回过身与黝黑少年对峙。
其他不良少年也纷纷跟上,上前援助自己的同伴。
死命往前跑的巫艳儿,竟不慎绊到地面上的石块跌了一跤。她-刚爬起,稳住脚步,就看见其中一个身形矮小的不良少年高举长刀,满脸杀气地来到她面前。
死了,这下死定了……
巫艳儿吓得浑身僵硬,双腿似埋在土里生了根,无法移动半分。「救命啊!」她眼睛一闭,放声尖叫。
尹之拓不知在何时已迅速地移动过来,他健臂一挥,在冲向她的少年背后猛力一劈,那名矮小少年立刻倒地,但在倒地前,少年手中的银刀却不慎将巫艳儿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挥落,还划伤了她的面颊。
「啊……」巫艳儿吓得惊声叫嚷。
感觉右颊传来撕裂的灼痛,巫艳儿伸手一模,指头沾上血红。她楞了一秒,然后也不管周遭杀得死去活来的景况,她立刻自侧背的书包里模索出一面小镜子,当场揽镜照了起来
「天哪……天哪……完了!毁了……毁了……」
白晰柔女敕的粉容多了一道血口子,伤口纵使不深,但也足够留下一抹疤痕。
巫艳儿忿忿地丢开镜子,冲到尹之拓身前,伸手拉扯他的衣衫。「都是你,该死的……你动作不会快一点吗?」如果他动作快一点,那个人的刀子就不会砍到她了。
就在巫艳儿扑上前抓住尹之拓质问的同时,一名粗壮少年的凌厉腿势扫来,使得本欲踹向尹之拓的攻势,转而踹到突然冒出的巫艳儿的臀部上。
巫艳儿闷哼了声,往尹之拓身上倒去。
尹之拓楞了下,随即将她拥入怀中,快又狠地一拳打昏那名少年。
「哇呜呜……」倒楣至极的巫艳儿嘴一扁,心中一悲,当场在尹之拓怀里大哭起来。
好痛喔!
关她屁事啊!她怎么那么衰……
此际,一帮人马赶到,纷纷加入战局,替尹之拓解决剩下的那几名少年。
眼见情况已被自己的手下控制住,尹之拓的注意力转至怀中的人儿身上。
「你没事吧?」尹之拓误以为她方-冲上前是为了救他,甚而帮他挡下对方的攻击,所以对她说话语气不自觉柔和起来。
巫艳儿抬起泪湿的脸,忿恨地瞪着他。「该死的!这些关我屁事啊,我怎么那么倒楣……」她无辜的玉臀,真的好疼啊……
尹之拓幽深的目光仔细地审视她,伸出手替她拭去脸上淌下的血液与泪水。「还好伤口并不深。」
「不深?」巫艳儿冷哼了声。
伤口是不深,可是,她的心伤得可深了,天知道她脸颊上的那道伤口会留下什么样的伤疤?
身为「育康高中」校花的她,顶着这道伤疤去上课,一定会让其他嫉妒她美貌的女同学嘲笑。届时,教她如何忍得下那口气?
尹之拓瞅着她那张倔强又狼狈的表情,不禁勾起浅笑。
「该死的臭混蛋,很好笑吗?」巫艳儿推开尹之拓。「你牵累我受伤,难道想这样就算了?你得想法子负责啦!」
这时,身穿黑色西装的常兴走到尹之拓身旁,打断两人的对话。「少主,您没事吧?」
「一点轻伤不碍事。」尹之拓摇头,开始吩咐手下如何处理那些少年。
瞪着那群全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壮男子,巫艳儿心中渐渐涌起惧意。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比先前那些少年还恐怖、凶狠……
她怒瞪了尹之拓一眼,虽然不甘愿,不过她可没胆子继续留下来,只好自认倒楣地往回走,至于难消的气,她打算回家拿巫糖香猛打泄愤。说到这巫糖香,她人呢?应该没事吧?巫艳儿探了探四周,看看有没有巫糖香的身影……
交代完细节的尹之拓,视线扫向那抹边走边按揉自己臀部的蹒跚身影。他墨黑的眸子染上一抹兴味,唇畔牵起一抹微笑。
「常兴,等等。」
常兴顿住脚步,问道:「少主,还有何吩咐?」
「把她带回去。」他下颚随意朝巫艳儿的背影一点后,兀自坐入一旁的豪华房车内。
「是。」常兴追赶至巫艳儿身畔,将她挟制住,拉着她往车子的方向步去。
当巫艳儿被粗鲁地丢入车内时,她摇晃晕眩的脑袋,质问身旁的尹之拓。「你们要抓我去哪?」
尹之拓轻挪唇瓣,简洁回道:「负责。」
几分钟过后,四、五辆黑色房车迅速驶离,四周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在草丛里蹲了好半个钟头的巫糖香,根本对先前如火如荼进行的激烈战况毫无所觉,等她踏出草丛,哪还见得到巫艳儿的身影,只好径自骑上脚踏车,嘴里不停地嘟囔。「臭二姊!真的把我丢下了,不过,算你还有良心,把脚踏车留给我,不然我就回家跟阿爹告状……」
一路上,巫糖香悠闲地哼着变调的曲子,往家门的方向骑去,压根儿不晓得自己的姊姊已经被绑架了。
瞪着坐在面前的尹之拓,巫艳儿眉头紧蹙,脑海飘过方-他狠揍仇敌的画面,不由得害怕得微微颤抖。
看刚-那群大汉对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他应该是属于黑社会中重要级的人物吧?
不过,他绑架她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他也想和刚-那些人一样对她……杀人灭口
这揣测教巫艳儿惊骇莫名,她暗地强迫自己凝聚勇气,深深吸口气后主动开口。「那个……我想,我们商量一下……」
正让常兴包扎伤口的尹之拓,剑眉微挑,瞅了她一眼。「商量什么?」
巫艳儿假笑了下,心想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你们放我回家吧,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泄漏出去。」她竖起纤细小手,认真发誓。
瞥了那只发抖的小手,尹之拓淡问:「你在害怕吗?」他记得方-她大吼时模样还挺凶悍的,怎么眨眼间气势全消散了?
「还好、还好啦~~」她干笑,收回不争气乱抖的手。如果在这时承认害怕,她不就先输了?
尹之拓眸光瞟向巫艳儿校服上绣的姓名一眼。「巫艳儿?艳儿、艳儿……」他反复念着,似乎挺感兴趣的。
巫艳儿忙不迭地遮住左胸前的红字,皮笑肉不笑。「多多指教啊……咳!不对。其实,我想也不用指教了啦,你放我回家,往后我们就当作彼此不相识好了……」
「你刚不是要我负责吗?」他提醒着。
「有吗?你听错了吧!」她挥挥手,呵呵笑着,卖力装傻。「不用负责啦,你们快点放我回家就好。」
尹之拓不再回话,不停地用那双灼热的目光凝睇着她。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巫艳儿脸上的表情尴尬地一僵。
许久,没有人开口说话,车内蔓延一股窒沉的气流。
巫艳儿被他盯得坐立难安,润润唇瓣,觉得该再找一些话题来打破沉默。「呃,刚刚那些人……」
「他们该死!」尹之拓眸光忽然闪过一丝狠戾。
那几名小混混异想天开地以为杀了他这「玄冥帝国」的少主,便能篡夺「玄冥帝国」庞大的势力,进而掌控全世界的黑帮。屡次埋伏对他下手,他总是慈悲地饶他们一命,没有想到那群笨蛋竟然不知感恩,今天又趁他落单之际再次对他不利。
既然,那些笨蛋那么想死,他索性就成全他们。
他冷寒的嗓音划过巫艳儿心头,她嘴角的微笑开始抽搐、变形。她真是白痴,挑了啥禁忌话题,简直找死嘛!
「呵呵,说得也是,每颗头都染得像鸡毛-子一样,恶心得要死,还爱耍帅,他们的确该死,呜……」她干笑了几声,不慎牵动到颊上的伤口,痛得挤皱脸蛋。
尹之拓伸手拉过她,将她箍制于自己的腿上,常兴立刻识相地坐到巫艳儿原先的位置上。
「你干么呀?」如此亲密的距离让巫艳儿粉脸泛起红潮,推着他胸膛,却不慎压到他受伤的地方,让他痛哼了声。
「你压到我受伤的地方了。」他铁臂拢紧,禁止她乱动。
「是吗?」杏眸飘过一抹贼光,巫艳儿故意再度推着他伤处。这次,他加大的痛哼声量让她笑眯了眼。
活该!谁叫他不放开她。
「住手!」常兴不忍主子受苦,蓦地爆吼,遏止她的行为。
巫艳儿一骇,双手随即搁在身畔,懦弱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尹之拓扫了常兴一眼,要他别激动。「常兴,药箱拿过来。」
他从常兴手上接过药箱,开始替巫艳儿脸颊上的伤口上药。
不习惯与男子过分贴近的巫艳儿,因为顾虑着凶恶的常兴,倒也不敢伸手推开尹之拓。
「好了,这几天记得别碰到水。」帮她贴上纱布后,尹之拓在她额上轻印一吻。
「该……」巫艳儿被常兴那道凶厉的目光吓了跳,连忙将「死」字吞回,却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轻咳着。
原来这丫头欺善怕恶!
尹之拓眼角含带着了然的笑意,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背。「小心点。」
感觉他拍抚的动作转为不规矩的抚模,巫艳儿那口气尚未顺完,又急着开口制止他,却不小心岔了气,轻咳演变成猛咳。
「这丫头看起来挺笨拙的。」常兴酷酷地落下评语。
终于平顺了气,巫艳儿对那句「笨拙」是敢怒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下唇生闷气。
「还痛吗?」尹之拓大掌突然触上她的,他记得那名肥壮少年踹出的力道可不小。
「喝!你这……」巫艳儿吓得拍开他的手。
「谢谢你刚-为了救我,拿自己的身子来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为了救他而受伤,令他对她漾起了从未有过的心疼。
听闻他的话,巫艳儿瞪大眼。
谁会那么闲,想要救他啊?
她本来是要找他算帐,谁知道她的竟然倒楣地被踹了一记。
「现在还疼吗?」他大手重新回到她臀上按揉。
「废话!你不知道那个混蛋踹得多用力。」他的头在她颈畔徘徊,她火大地推开他的头。
「你所受的伤,我会负责。」大手扣着她脑袋,强迫她的视线与他交会。
「负责?说得倒好听,你要怎么负责?」
「等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他神秘一笑,薄唇轻轻刷滑过她的女敕唇。
两人双唇的轻柔触碰,恍若带着酥麻电流,教巫艳儿整个人微微一震,望着他那双深似幽潭的瞳眸,-那间,她竟无法抽离视线,感觉自己被那幽眸紧紧锁着无法动弹。
「你……」
「嫌不够?」他挑眉,嘴畔挂着似有若无的邪笑。「好吧,如你所愿。」
不明白他的意思,她-一掀唇欲追问,却正巧迎接他的狂舌入侵檀口。
啊……
可恶啊!她的初吻……
娇弱的巫艳儿敌不过他的力气,被挟制在他怀里,双眸错愕地瞪大,感觉他的舌头在她嘴里放肆地搅弄。
他的舌,真的好烫……
她唇内的温度似乎因他的存在,而不断调升。当他缠绵地吮吻她的香舌时,她全身竟然泛过陌生的酥麻感。
巫艳儿因这突来的陌生感,水眸里写满深浓的困惑。
「还满意吗?」他贴着她唇,轻问,深深嗅闻着她身上的清香。
长鬈的睫毛因他的话语,轻轻-了-,下一瞬间,竟-出了些许怒意。「你真是不想活了!」她的手往他受伤的胸口重重推去。
「大胆!」常兴如雷声般的斥吼与尹之拓的痛哼声同时响起。
巫艳儿因常兴那道凶狠厉吼,吓得有些失魂。此时,车子正巧紧急煞车,她失去平衡,竟从尹之拓的腿上摔落座椅底下。
尹之拓双手-着泛疼的胸口,也来不及护住巫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狼狈地摔下。「你……还好吧?」
先前被踹疼的臀部,这下又经此重摔,疼痛感足足加倍,巫艳儿瞪着因强憋着笑而嘴角微微颤抖的尹之拓,然后,她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怎么会这么倒楣啊?
到了尹之拓的居处,偌大的起居室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窒闷的气氛。
坐在沙发上的巫艳儿,小手仍是不断揉着泛疼的臀部,镀满防备色彩的眸光怯怯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大汉。
「少主,您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室内沉静许久,终于有一名戴着金框眼镜的斯文少年率先出声,他是常兴的儿子常少奇,身分虽然是下属,却和尹之拓有拜把兄弟的交情。
尹之拓轻啜着香槟,对手下的不满不予理会,兀自用那双黑灿眼眸紧锁着坐立不安的巫艳儿。
「少主,您可知道烙纹在『玄冥帝国』里代表的意义?您怎能随意找个小女孩回来,就说要为她烙纹?您晓得后果会有多严重吗?」常少奇推了推金框眼镜,他那张女圭女圭脸上神情十分严肃。
烙纹?
巫艳儿的眼睛瞬间睁大,怯怯地吞了一口唾沫。
从刚-进来到现在,坐了将近十分钟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却半声也不吭,皆用诡异的目光打量着她。直到那名女圭女圭脸少年开口,她-知道原来这群变态打算用烙纹来折磨她。
噢~~该死的!满屋子的大汉,这下她怎可能逃得掉
都是臭巫糖香啦,没事在荒郊野外上什么厕所,害她倒楣地遇到这群人。
见主子没反应,常少奇按揉隐隐作痛的额际,继续说道:「少主,您不能为了要抗拒长老们逼迫您在三天内与畲老的千金订婚,您就先下手为强,随意找了名陌生女孩替她烙上火焰图纹。您要明白,一旦烙上您冥王专属的印记,是一辈子都不能反悔的,您得真爱那名女孩一生一世啊,否则可能赔上您的一生,甚至可能赔上整个-玄冥帝国。」
身为「玄冥帝国」掌权者冥王的妻子,首要条件必须为冥王唯一珍爱的女人,方能在她身上烙下一枚火焰的印记,代表她拥有了与冥王相等的权势,除了掌管「玄冥帝国」以外,甚至还能操控全世界的黑帮社会。
事关重大,少主他怎能如此轻率决定?尤其对象还是一名初次见面的高中女孩……
「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尹之拓终于开口,对于常少奇的唠叨有些不悦。「常兴,去准备一下。」
「是!」常兴颔首,转身走出门外。
「对啊,我想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好了,太冲动是没好下场的。」巫艳儿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可是为了自己安危着想,她不免要开口自救一下。
尹之拓蹙眉,当着众人面前,直接向巫艳儿问道:「当我的女人不好吗?」
当他的女人?「咳!」巫艳儿羞红了脸。她还以为他想杀她灭口呢,怎么局势突然转成这样子?
「少主,她不合格。」常少奇冷瞟巫艳儿一眼,毫不留情地批评。「看她那模样,就知道这女孩一点气质都没有。」
当着数十位大男人面前,揉了十几分钟的,真不晓得她会不会写「羞」字?
「对啊对啊!女圭女圭脸说得对,我没……」不断点晃的脑袋忽地顿住,巫艳儿眯起眼瞪着常少奇。「你又知道我没气质了」她很火喔,那女圭女圭脸居然看不起她。
「你叫谁女圭女圭脸?」常少奇脸上闪过羞赧怒火。
「谁问就是在说谁啊!」巫艳儿哼了声,别开脸不愿再看那张女圭女圭脸,却被不知何时移到她身旁的尹之拓吓了一跳。「喝!你……」
「还很痛吗?是不是瘀血了?看-一直揉不停。」尹之拓忧心的眸光盯着她那只频频按揉臀部的手。
经他这么一问,满室大男人的目光瞬间全转向巫艳儿搁置于臀部上的手。
巫艳儿脸一红,抽回了手。「关你屁事啊!」
「等会儿我顺便找家庭医师过来,让他替你看看好了。」他欲探出手替她按揉,却被她气急地拍掉。
「都说了不关你事!」巫艳儿睐了他一眼。
两人才第一次见面,他干么那么关心她?难道就因为他误会她为了救他,帮他挡下那一腿,所以-对她那么好?
常少奇一听巫艳儿那粗俗的话语,顿时瞪大了眼,直喃:「少主,她不合格不合格……」
「身为『玄冥帝国』的掌权者,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妻子,没必要听从那群老头的安排。」
那四位长老以遵照他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让他在二十岁时订下妻子人选为借口,私下却想从他们挑选出的傀儡人选手中,得到与冥王相等的势力。
哼!他尹之拓年纪虽轻,可也不会呆呆地任由他们于无形中吞噬掉整个「玄冥帝国」。
更重要的是,打从巫艳儿护着他挨上那一脚时,他就决定不放开她了!
「少主……」
半晌后,常兴重新步入房内,后头跟了四名妇人,每一位妇人手中皆捧着雕花银盘,而盘中摆放多种纹身所需的器具。
「你们都出去吧!」尹之拓淡淡吐出的话语充满了威严,一眨眼,满室的壮硕大汉都离开了。
常兴见儿子杵在原地不动,伸出手强拉着他离开。「少奇,走吧!少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清完场后,尹之拓突然从巫艳儿背后抱着她,铁臂紧紧锁住她纤臂,汲闻她淡淡的发香。「-好香!」
「你在干么?快放手啦!」巫艳儿脸红得不能再红,感觉背后的他正在啮啃着她的粉颈。
他这人真是过分,-初次见面,就对她又搂又抱的,可怜力量薄弱的她,却怎么都挣月兑不开。
趁着巫艳儿分神之际,四名妇人迅速上前扯开巫艳儿的校服,拿出酒精棉球在她左胸前擦拭,消毒。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住手!」望着银盘中的纹身器具,恐惧涌上巫艳儿心头。
「嘘!艳儿,忍一会儿就好。」两名妇人与尹之拓一起紧紧压制住乱动的巫艳儿。尹之拓探出大掌遮盖巫艳儿双眸,细心地不触碰到她颊上的伤处。「很快就会结束了。」
视线被遮盖住,巫艳儿看不到眼前的景况,更加深了恐惧。「放开我!」左胸前传来的灼热刺痛,教她忍不住低泣起来。
「乖,等会儿就不痛了!」尹之拓在她颊畔轻吻,嘴里不断飘出安抚的话语。
良久过后
一抹鲜艳的火焰图纹,成功地烙在巫艳儿左胸前。四名妇人收拾好凌乱的纹身器具后,便自动退出室内。
尹之拓松开遮住巫艳儿视线的手,她立刻察看胸前的图纹,皮肤上的灼热刺痛,让她忍不住想伸手碰。
「别碰!」尹之拓单手扣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手沾了些摆放在一旁的透明药膏,温柔地替她擦上。「这是特制药膏,能减轻你的疼痛。」
突来的冰凉减去不少灼痛的程度,巫艳儿一楞,瞪着那双游移于她左胸前的大掌。「大色鬼,你别乱模啊!」
「从今以后,这抹火焰图纹代表了我尹之拓。图纹永生烙在你身上,而我,永生烙在你心扉。」尹之拓温柔地帮她吮去满脸泪痕。
他眸中迸射出的柔光,探入巫艳儿眸里,缠绕震动着她的心弦,久久无法平息。「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会是她……
尹之拓漾出微笑,辗吻着她柔唇,大掌滑下至她的。「当你挺身护着我的那-那,就注定了我们的命运永生交缠。」
巫艳儿拧起眉头。她该不该告诉他,他这个误会如雪球般愈滚愈大了……
想想,还是算了!
就让他这个笨蛋继续被蒙在鼓里好了,省得他知道了事实,会想杀她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