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睡这麽过去吗?”严龙昕好笑地支起上半身,看着距离他至少有一公尺远的路晓昭。
“我觉得这里的床位比较软。”
“我不会侵犯你,如果你没有同意,我不会碰你,你犯不着这麽委屈自己。”
都已经被他碰过几次了,他不明白她还在防他什麽。
“我喜欢这里。”
“随便你。”他口气瞬间转坏。他都这麽说了,她还坚持睡在那随时可能摔下床的角落,那也是她的事。
“严龙昕,我早上说的那件事我是认真的。”她在气氛沉默许久後,开口道。
“你是指?”
“就是我要去接近铁岳凯,好打消他除掉巫女的念头。”她想她这麽说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反正他急着摆月兑她,她也没空跟他闻耗。
“你立刻给我打消这念头。”严龙昕的反应是从床上坐起,并伸长手臂一把抓起她。
“你干什麽?把我放开!”她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
他这麽激动是为了她吗?不是吧?
他不是逼不得已才帮她的吗?
路晓昭榜楞地看着青筋浮现的他,实在想不透他为何有此反应。
“铁氏的事由我负责,你给我安分守己待在这里。”他的眉峰纠结。
“为什我要听你的!”她已经被他害得有家回不去,他还想把她禁足在这里?
“我是屠魔英雄,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两个理由够不够?”
“你!你!”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愿意帮你,条件是必须听我的。”
“谁稀罕!”她终於挤出声来。
“你从前可不是这麽说的,怎麽我的身体一让你给利用完,你就要丢弃了?”
他一副她始乱终弃的表情。
“你┅┅”她想说他才是那种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怎麽好像她真的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我怎样?我说的不对吗?”他挑高眉毛睨着她。
现在他连挑眉毛也会了,这可恶的虚伪男人!原先见到他,他连话也不会多说两句,脸上几乎是什麽表情也没有,让人觉得他既冷傲又自负,厌恶至极。
而今他不但话不比别人少,就连揶揄、调侃、嘲弄、讥笑,他样样一把罩,完全像是月兑胎换骨一样,更教人生厌。
最可恶的是他一副以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自居,彷若是她第一个男人,他就有权利替她决定一切似的。
“我不要听你的!”她坐起身,手推开他的手。
“你非听不可。”他更加抓紧她,咬牙切齿着。
“去你的我非听不可。”
“你会的。”他说着一手抓着双腕,一手抓起搁在桌上的皮带。
“你想干嘛?你不能打我!”她尖叫,脸色又惊又怒。
“你未免也太有想像力了,晓昭。”他轻笑,用皮带套住她的手腕,穿过另一头的圆扣,既简单又不怕被她逃掉的扣紧皮带。
“你究竟想干嘛!你把我绑起来做什麽?把我放开!”
“如此你哪里也去不了。”他拉拉皮带,轻掀嘴角。
“你这小人,别用这种卑鄙手段。”
“对付你这种不听劝的人,用这种方法最有效。”他说着,低头在她唇上留连着。
她朝他龇牙咧嘴,作势要咬掉他的舌头,他及时抬起头,贼笑兮兮的。
“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别气了,待会儿这里又要闹火灾了。”他轻声哄着。
“不要闹了,严龙昕,我赌不起一家人的性命。”她突然垮下脸。
“所以听我的准没错。”
“我不要听。”
“那就委屈你了。”拉着皮带,他躺回原来的位子。
路晓昭眼眶噙着泪水,负气的背对着他。
严龙昕就算知道她在哭泣,也未曾软下心来,对於这件事,他坚持自己的立场。
让她去接近铁岳凯,办不到!
★★★
隔天早晨,路晓昭是一路被拉下楼的,坐在餐桌上的严秀雅因此睁大了眼,不停来回打量着他们。
“大哥,这是怎一回事?你这样绑着她做什麽?”她是希望大哥改变没错,但是变成这样专制恐怖,那她希望大哥还是原来那个沉默的人比较不吓人。
“秀雅姊,你叫这小人放开我!”
“秀雅,吃你的早餐,然後上你的班,不要理她。”严龙昕冷声道。
严秀雅自然也听出了此事不宜再插手的警告,於是她只好爱莫能助地看了路晓昭一眼,赶忙囫囵吞枣似的两三口解决了早餐,匆忙离去。
眼看着唯一可以解救她的人走掉,路晓昭一颗心沉到谷底,一面恨恨地瞪着在一旁用餐愉快的严龙昕,恨不得他会被食物噎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她的希望很快就落空,只见严龙昕很快地用餐巾拭净嘴角,满足地喝口牛你。
“严龙昕,我要吃早餐!”这下他总该放开她了吧!她喜孜孜地思忖。
“行,嘴巴张开。”说着,他果其端着燕麦粥,舀起一口粥送往她嘴边。
“严龙昕,我真的唔!”未发泄怒气,嘴巴已被他硬塞进来的燕麦粥堵住,味道之鲜美让她不住咀嚼了起来。
“来。”他哄着。
“我不唔。”不注意又被塞了一口粥。
几回下来,路晓昭已放弃抗议,开始一口接着一口品嚼美味的早餐。
★★★
“我不能这样跟你进公司。”光想到有上百个员工会注意到,她打死也不想这麽丢脸。
“你想通了没?”他不改初衷。
去他的想通了没,但是不答应又能如何?他看来是铁了心肠,不会心软的。
“你真的有办法吗?”
“没错,你必须听我的。”
“好吧!”才怪!一逮到机会她马上逃走。
“那你可以下车了。”他替她解开了皮带。
一打开门,路晓昭立即把握此良机,拨腿就跑;一发现她的开溜,严龙昕打开车门,迈出脚步追了上来。
跑到第二条街,路晓昭就被抓住了,严龙昕一把扛起她,不理她一路的尖叫,继续扛着她走向公司。
“女人,我不会再信任你!”他的口气是认真且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这时路晓昭突然领悟到一件事情,她把事情搞砸了。这个从来不信任女人的严龙昕,好不容易想敞开心胸信任女人一次,她却搞砸了他的信任。
她不是故意的!她忘了他从不信任女人,她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点,她亲手毁了他对她的信任。
不知为什,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好难过,他已经逐渐在改变,如今她又毁了它。
──“严龙昕,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不是更得要逃跑!真的!请你相信我是在开玩笑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别再耍花样了!”不理会一路上来员工们的好奇与则目,他板着脸走进办公室。
“我没在要花样,严龙昕。”她说,然在被他丢进沙发上时啊叫出声。
“随便你要去要留,我不会再多管闲事!”
“你在生我的气?你在气我不知好歹?”
严龙昕木然地看她,却是什话也没说。
又来了,他又要像往常那样不言不语了。而这都是她的错,没事逞什强呢!
“严龙昕”
结果这句严龙昕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时被她唤了不知有几百遍,他仍是紧绷着一张脸不愿理她。
路晓昭自知理亏,只好不跟他生气,默默地由着他。
时间一直到六点三十分,她才发现去开会的严龙昕没有回到办公室,他该不会是丢下她先走了吧!
以他这种臭脾气,是有可能这麽做。路晓昭起身前去会议室察看一番,果真没有半个人。
他真的丢下她走掉了?他这人就算生气也犯不着气上一整天吧!
微嘟起嘴,她走出公司门口,意外的竟在大马路上遇到铁岳凯,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女孩。
“秀雅,遇见你真好。”
路晓昭小心地往後退一步。
以为她的後退是误会了自己和赖雪晶的关系,铁岳凯旋即补充道:“这是我表妹,赖雪晶,她是严龙昕的妹妹严秀雅。”
“严秀雅?表哥,她不是严秀雅,我认识秀雅,这个女孩不是秀雅。”
“雪晶?”
“我没说错,她不是严秀雅。”
完了,这下真的惨了!路晓昭一面後退,一面想着该以什麽方式月兑逃。
“你是谁?”铁岳凯脸上出现了锐利。
“不干你的事!”她说,拨腿就跑。
但她跑得还不够快,一下子就被铁岳凯给拦住,这时身上的皮夹也正好落到地上。
为此,路晓昭心中更加不安,老天爷终於决定好今天就是她路晓昭的忌日了。
不,还有家里的地址,不,不能这麽残酷,轻易地拾起皮夹,铁岳凯脸色由震惊转为不可思议,接着又出现了意外之状。
“原来你是姓路,该不会你刚好就是最後一脉的路氏巫女吧?”
“你想怎样?”她毫不畏惧,路家人不知什是害怕。
“哈哈哈!我会得到你,然後你们全家都会死!”铁岳凯仰头大笑,一掌劈向她的颈项,等到她身子一软,便直接倒进他伸出的手臂。
“表哥。”赖雪晶被这情况搞得一头雾水。
“雪晶,你自己搭计程车回去,我有些事先走了。”说着,铁岳凯抱起路晓昭,开车离去。
望着表哥的汽车离开,赖雪晶突然心生不安,表哥不会是想干什麽坏事吧!
也许她该把这件事告诉严龙昕,他会知道该怎麽做。
──★★★
路晓昭痛吟箸醒来,脖子的酸痛使她略为蹙超眉头,睁开眼睛。
一醒来,她马上记起先前不久发生的事,这令她大叫出声猛地坐起身子。
“你醒了?很好!我喜欢和醒着的女人办事,路民巫女。”
“你┅┅你把我家人怎样了?”
“现在问这些已经太迟了,把你带来这里以後,我就打电话通知了父亲,到你家去放火了。”铁岳凯阴森地勾起嘴角。
“不,我不相信!”她大叫,是她毁了全家人,是她!
“某什麽?为什你们要这残忍?为什一定要赶尽杀绝?杀了我们对你们有什
好处?我们究竟做了什麽对不起你们的地方,要你们这样对付我们?”她朝他大吼大叫。
“这是铁氏祖先留下来的使命,做不到就是不敬。”铁岳凯不明白为何要跟她说这些,直接上了她不是省事些?
“为了这样你们千方百计地想除掉我们,就只为祖先的交待?我要你偿命!偿我们路家人的命来,把我家人的命还来!你还来!”再也控制不了怒火,路晓昭冲向他,了心只想替家人报仇。
既然家人没了,她也没什麽好顾忌了,她不会一个人苟延残喘地留下来,杀了铁家人,她会跟着一起去,只要先杀了眼前这个人。
杀了他,杀了他!路晓昭心里只回荡着这一句,也只剩这个念头。
铁岳凯一巴掌甩向她,并用力将她踹向墙上;她嘴角出血,怒焰愈烧愈高,失去家人的心痛超越了身体的阚痛。她再次站起来,再次走向他。
铁岳凯同样地一脚踹向她,她再次从角落站起来。打吧,怒火愈盛,她要他死得越痛苦,这个害死她全家的凶手,他该死,她要为所有路家人报仇!
“你疯了!这麽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过必须等到我上过你才说。”铁岳凯说着,将她用力推倒在地上,正待低头吻她时,一团火从半空中浮现,他惊跳起,躲开吓人的火焰。
“死吧!铁岳凯,当我们路氏灭亡的这一天也是你的忌日。”她冷眼旁观这一幕,惊人的火势一再窜升,整栋房子在瞬间内已经陷在一片火海里。
“你疯了,路氏巫女!”铁岳凯大叫,急着想逃离现场。
“尝尝被火烧死的滋味吧!铁岳凯,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平的。”她冲上前抓住想逃走的泮岳凯。
“把手放开!”他大叫,一面不停地踹向她。
“你一定得死,你一定得付出代价!”她就是不肯把手放开。
“我不想死,可恶,叫你放开听见了没有?”铁岳凯没想到路晓昭的力气这麽大。
“我们也不想死─可是你们却署我们於死地,我干嘛要放过你?”
“算是我求求你,路晓昭,放过我,求求你!”他乞求着。
“不知道铁家人原来是这麽怕死的人,我们路民巫女可是连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求过你们放过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随你怎麽说都好,只要放过我,求你大发慈悲!”说着他跟着跪了下来。
眼见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她知道再不放他走,真要迟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怎麽甘心?
全家人的命都毁在他手中啊!
“路晓昭,求求你放过我!”铁岳凯一再的乞求。
“你真的放火烧了我家吗?”
“是我爸做的,我不过是把你带来这里,其他放火烧你家的事都由我父亲指使进行。”
那麽是错不了了。想着家人对她的期望,她却教他们失望,路晓昭不禁流下了伤痛的泪水。
逃不出去的,她知道,一碰上火,家人就只有坐以待毙,等待死神的降临。
“你走吧!我不想在黄泉路上见到你。”她之所以会这做,还是因为她无法伤害别人,就算是铁家人也一样;她不想到最後也跟他们一样是个杀人凶手。
得到赦免的泮岳凯像是风一样狂奔出大门。
望着他落荒而逃,路晓昭轻蔑地撇了嘴巴,感到呼吸开始不顺,浓烟呛得她连眼睛也睁不开。
彷佛隐约之中,她看见了母亲正在对她招手;是了,家人就在前面等着她,只要她眼睛一闭,她就可以去见他们了。
想到这里,路晓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
当严龙昕一群人赶到现场时,众人全被惊人的火势吓得止住了脚步。
“晓昭,天啊!我的女儿,我的晓昭啊!”路星桦痛哭失声。
路晓聪也跟着掩面而泣,一旁的陈韦全只有拥着妻子和女儿!止住悲伤。
“我去救人!”严龙昕说着就要冲上去。
“不,不要进去,已经来不及了。”陈韦全不希望再牺牲人命。
“不!”他大吼,甩开陈韦全的手,冲向屋子。
还来得及,他喜欢她,在他还没说喜欢她以前都来得及,她必须活着听他说这句话!
当赖雪晶跑来告诉他,路晓昭被铁岳凯带走後,他整个人犹如陷在一场冰冷的恐惧中。他先是快速通知路家人,好得以平安逃出被火烧死的噩运。之後就让赖雪晶带他过来,如今他是赶到了,她却身陷在一片窒人的火海中。
就在他冲到门口时,一个身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他上前捉住他,正好就是刚逃出来的泮岳凯。
“她呢?晓昭的人呢?”他抓着他大吼。
“她疯了,她想烧死我和她自己!”铁岳凯不知他是传言中的屠龙英雄,以为他是救星,紧紧抓着他不放。
“滚,别让我看到你!”严龙昕甩开他,眼睛落向房子的里面,除了燃烧的狂火,以及迷蒙的浓烟,他什麽都没看见。
他知道她在里面,她在等死,她以为家人死了,她也没理由再下去。
“不,晓昭─还有我!有我在,你们路家就不会灭亡,你给我活下来!”他吼着,平常的冷静自制早已不复以往。失去她,他会痛不欲生。这个逐渐改变他的女人,只有她能影响他,让他有人性,她绝对不能死。
严龙昕嘶吼着,一路不顾自身安危地往火窟里冲,终於在角落里发现了躺在地上带着满足笑容、紧闭双眼的路晓昭。
严龙昕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女人竟然是带着满足躺在那儿。
她竟然敢这样笑着离开!不,她休想他会这样让她离开他。
怒吼一声,他冲向她,并抱起全身软绵绵的路晓昭,及时闪过即将倒塌的屋柱,俐落敏捷地冲出屋子,一路上火焰及浓烟既惊险又呛人,但凭着意志力,以及不愿在这场火海中失去她的严龙昕,不为所惧,成功地将两人带出火海,直接走向全然慌张、情绪激动的路家人。
“你办到了,严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将路晓昭放在早已闻声而至的救护车上,严龙昕的身上也一身的污渍与狼狈,但他仍坚持跟上救护车。
路家三人也开着车子,跟着救护车离开火灾现场。
★★★
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何原本一片黑漆漆、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母亲焦急及父亲焦虑的呼喊声?
是已经来到了地府,所以他们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可是┅┅好奇怪!怎麽严龙昕的声音也一同出现?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冷漠,是不是她死了,所以他决定不跟一个死人生气?
只不过如果她死了,为什麽她听得见他的声音,难不成是他严龙昕也一起下黄泉?
不,她不想要他这麽早死,他该留在世上直到学会信任女人,才能算是不枉此生。
“不,你不能死!”她大吼的声音,又沙哑又低沉。
“晓昭,你总算是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老天保佑你还知道怎麽睁开眼睛。”路晓聪捉住妹妹的手,总算安了一颗心。
“大姊,你没死?那爸、妈?”她虚弱地支起上半身,抱着期望。
“这希望我跟你爸死掉啊?”路星桦银丈夫走进来。
“妈,爸,我怕死了,我怕是我害死你们了!”她沙哑的嗓音激动地大喊,随即咳了出声,喉咙像火烧般的痛了起来。
“小心点,伤了喉咙就不好。”
“妈,告诉我,是谁通知你们,还是”铁氏根本没放火?这绝不可能,铁岳凯说得那麽肯定。
“是龙昕,咱们的屠魔英雄,还是他把你从火窟中救出来的。晓昭,你都不知道他的表现多神勇!不顾自身安全,一下子就冲入火海,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会被烧死在里头,连救火人员都说实在是太危险呢!”路晓聪的口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当时严龙昕的表现可令她心生佩服,由衷地肯定了他的本事。
“真的?”这麽说他真的不生她的气了?
“当然是真,有我们可以做证,假不了的。”路星桦对着女儿肯定道。
“那┅┅”她听见他的声音出现也不是假的?
“下班後他还会过来,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人家,晓昭。”
“我知道,妈。”
“把你交给他,我和你妈是可以放心了。”陈韦全突然这麽说。
“爸,你不要胡说,我跟他已经有过约定。”提起这个,她的心竟不自主地揪“什麽约定啊?”三人一同好奇地看向她。
“就是他只需陪我上床,帮我学会如何控制火,事成之後我保证不会跟他纠缠,要他负起责任,就这麽简单。”她表面说得轻松,心里可不好受。
不知为什麽,要做到轻松离开他,竟是如此困难。光最惹他生气、失望,她的心就不觉刺痛起来。
虽然他有时很孤傲又冷漠,但他也不是一无可取的。那夜,她没有经验,他不也花足了耐心引导她,对她温柔体贴相待?
“什?晓昭,你真的跟他定下这个约定?”
她点点头,心里明白不只是她大姊,恐怕连她母亲也要斥责她了。
“做得好,这招欲擒放纵使得不错。”路星桦这个为人母的竟是这种反应。
“妈!我是真的跟他说得清清楚楚,连切结书也签了。”路晓昭不禁为她母亲绝无仅有的反应,无奈地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
“很好,有骨气,这样才是我陈韦全所生的好女儿。”陈韦全有不同的看法。
为此路星桦给了丈夫一记白眼。
“对了,妈!为什麽我们家三个女孩都姓路?”聪明地改换话题,路晓昭问出了多年来的疑问。
“这是妈跟你爸当初说好的,只要生下女儿就跟着我姓路,继承了路氏巫女的血脉,生儿子才跟他姓陈。”路星桦笑着想起当年往事。
“可是你母亲连给我生了三个女儿,之後就消息全无了。”陈韦全也笑着。
“怪我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男的。”
“少来了,这麽多年我觉得还是生女儿好,儿子不重要了。”
“爸说得没错,我们是最好的。”
陈韦全极为慎重的点头!拍拍女儿的头。“的确,我的女儿们是最好的。”
“妈,有一件我一直觉得奇怪,巫女是不是就是女巫?”路晓聪也有她搁在心中的疑问。
“是啊!”
“什麽?”路晓聪和妹妹一起大呼。
“一般人听到女巫这个字眼,都会有你们这种反应,所以不知道多久以前,路氏女巫就把女巫改成巫女,有人不解其意,也就没什好害怕了。”
“可是我们什麽神力也没有,如何称得上是女巫?!”
“在好久以前,女巫就不再具有特殊能力了,所以铁氏也才能轻松地打垮我们。”
“这样可真不公平,没有神力,还必须被贴上女巫的标志,又有铁氏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们,不知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麽?才会有这麽歹命的人生。”路晓聪忿忿不平的愈说愈激动。
“以前我们的祖先不是中国人,对不对?”
“当然不是,不过几百年前的事谁愿去追究,你们两个今天怎回事?问题这麽多,有心教我头疼,是不?”
“我们纯属好奇。”路晓昭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就好好休息,才刚醒来别太累。”
点点头,路晓昭在家人的陪伴下,沉入梦乡。
★★★
“请把晓昭交给我。”傍晚刚过,严龙昕一听见她已醒来过,立即在走廊如此说道。
“这话是什意思?”陈韦全从这年轻人的眼里看见的是一片决心。
只是他的决心是什麽?
“我要娶晓昭,请把她交给我。”这两天他想了许多,也慎重考虑了很久。
自从那女人(指他母亲)抛下他和妹妹两人走掉之後,他不曾再信任任何女人,更别提去喜欢女人、在意女人,甚至关心她们的死活。
而路晓昭,这个以着她是巫女身分闯进他原本平静无波、寂寥冷清的生活的女人;无端地掀起了一股巨浪,翻腾了他心中一直不为人知的深沉情感。一向自持冷傲的他无法再保持往常。向来不爱搭理人的性情,也无法再冷漠下去。
一切都只为她,这个不特别迷人、性情更称不上是恬静的女人。她并不特殊,但她就是掳获了他的心,他不认为还能有别的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既然不会有别的女人做得到,而他又不会再对其他女人投注关心、在意,那麽娶她回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要娶晓昭?”陈韦全吃惊的,但他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话。
“是的,陈先生。”
“你认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到现在还称我为先生的年轻人吗?”
“你的意思是?”严龙昕没有上当。
很好,不肯刻意巴结他这个未来岳父,的确相当有个性,骨气也不错,陈韦全为他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你想提亲也该称我一声伯父,算是拉近彼此的距离。小子,你一向都是这样不懂人情世故来着?”
严龙昕沉默地望着陈韦全,不清楚路晓昭的父亲心里在打什麽主意以前,他势必得小心应战。
这小子无疑是在商圈打滚了太久,防人像他这样防法,天底下大概没几个是好人了,陈韦全心里暗忖,禁不住有些担心把女儿嫁给她这种硬汉,晓昭会有幸福日子好过吗?
男人像这小子这样子是不错,有个性,胆识又不错,是个颇教人欣赏的汉子。
但是,晓昭是他的女儿,他自是有这个义务替她挑选最适合她的老公。
不一定要最好,反正他的女儿也不是什麽缺点都没有,重点是适合她,这才最重要的。
眼前这男人肯定是不适合的。没错,他是个汉子,也颇能察言观色,但他还不够细心,这一点他就无法胜任照顾他女儿一辈子。
保护她,他自是不容置疑,但让她幸福怏乐,恐怕他是办不到的。
为此,陈韦全完全打消了原本极想把女儿交给他的念头。
至少在这小子学会如何让他女儿快乐之前,他是不会允许把女儿嫁给他的。
“严先生,我看这件事我们以後再谈,现在晓昭还躺在病床上,这事就暂且搁着吧!”
听到陈韦全唤他一声严先生,他就知道他还不放心;但无妨,他会找到适当机会再接再厉,取得陈韦全的完全信任。
既然打定主意,无论前面有多大的阻力,他都不会因此退缩。愈战愈勇是他一生打拚的人生格言,而严龙昕决定再次以这格言作为目标,朝前方迈进。
“陈先生,暂时就照你的吩咐这麽做了。”
还是一句陈先生,这小子几时才知道要变通?
看来把女儿交给他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