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武夕娃一副非常不想和他同坐一辆马车似的,身子退得远远的,并一脸防备地盯著他。
“我不是要载你去卖,你不必这样防著我。”赵少樊见状,露出一抹促狭的笑。
还是当年的小女孩比较可爱,他无奈地想著。
“在未到目的地之前,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她朝他吐吐舌头,随即撇开脸不想理他。
随著马车行驶于路上,沿路窗外景色迷人,武夕娃却无心观赏,脑中拚命打转著的仍是如何月兑逃的种种方法。
“你的两个师兄好吗?”他像是随口问问的口吻。
武夕娃蓦然睁大眼,表情惊愕。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个师兄?”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将这件事告诉小雀。
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知道的可多著呢。”赵少樊脸上挂著神秘的笑容。
“你说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狐疑地看著他,对于他的话,显得半信半疑。
“我知道当年有个小女孩曾经对一个大哥哥许下一个承诺。”他意味深长地说。
闻言,她又是一愣!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武夕娃偏头想著,虽然隐隐约约还有些印象,她是记得自己曾经好喜欢一个大哥哥,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他又是从哪儿得知这件事来著?
见她仍是一脸狐疑,他扯了扯嘴角,迳自往下说:
“我还知道这个承诺是——若是哪天这小女孩长大后遇见了大哥哥,却没认出他,这个小女孩就必须留在大哥哥身边,永远不许离开。”说完,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有何反应。
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清楚了,她再意会不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就太说不过去了。
“你……你……”武夕娃由于太过吃惊,一时之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则是加大脸上的笑容,笑睨著她惊讶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大哥哥?”她睁大眼,整个人扑到他面前,仔细看著他显得太俊逸的脸。
他就是大哥哥?难怪她一开始就觉得他有点面熟。
“没错。”他回道。
“你……”盯著他得意的表情,又思及他明明妻妾成群,居然还做出强娶民女的事,武夕娃一时肝火上升,抡起小拳头打向他的肩。
“你才不是大哥哥!大哥哥才没有这么坏,他不是大坏人!”她控诉道。
“究竟是谁说我是大坏人了?”他伸手捉住她不停落下的拳头,没好气地质问。
“当然是青青和媛媛了。她们说你妻妾成群,又想强娶她们,你这不是大坏人吗!”
“别人随便说说,你就相信了?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他简直难以相信她居然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说的话。
“你!谁说我没有长脑子!你不要以为你说的话我就会相信。”她立刻反驳。
“所以我才说你没长脑子。住在王府里的这些日子,你几时见过我的妻妾来著?”他瞟向她的眼光,好像是在说:你是个只会无理取闹、不会动脑的小孩。
见此轻视的目光,武夕娃更气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她们都藏起来了!”她噘起红唇。
“我把她们藏起来,用意何在?丫头,我尚未娶妻,这是肯定的事实。”他坚定的目光迎上她。
“你——”一接触到他专注的视线,她反而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天可怜见,他没娶妻,关她什么事了?她在脸红心跳个什么劲!
她可没忘记他一心一意要得知青青和媛媛的下落,所以强娶民女一事,肯定是事实,他想赖也赖不掉。
“就算你没成亲,但你重金买下青青和媛媛,这件事你可赖不掉了吧!”她看他这回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她一脸的得意,赵少樊忍不住摇首苦笑。这丫头实在是……
“你知道青青和媛媛两姊妹姓什么吗?”他提出最有力道的疑问。
“她们叫赵青青、赵媛媛,不是吗?”这她早就知道了。
“那我姓什么?丫头。”盯著她的表情,他心知她尚未弄清楚他和两姊妹的关系。
果真是个涉世未深的笨丫头,难怪会轻易上了青青和媛媛的当。
“你……你是赵——啊!你为什么姓赵?!”她这才惊呼出声。
她那夸张的表情令他再也忍不住地爆出大笑声,浑厚的笑声充斥在马车里,不停回绕著。
“这么说你……你……”这个你字你了个半天,却始终没有下文。
“青青和媛媛是我的妹妹。”他好心地替她接口道。
青青和媛媛是他妹妹?
那么他是王爷,青青和媛媛不就是公主了?
终于弄清楚一切的武夕娃,瞬间睁大眼,原来这一切都是青青和媛媛欺骗了她。
可恶!她们居然敢欺骗她善良的心,害她为了隐瞒她们的下落,白白在王府里受困这么久,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这么说你就相信了?”斜睨了她一眼,他心中一叹。
这丫头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将来他势必得将她带在身边,随时盯著,以免天真的她随随便便就被人给卖了,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帮助别人呢。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她一时瞪直了眼。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话,如果他敢玩她,她一定要他好看!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青青和媛媛就是个例子。”他笑睨著她气呼呼的小脸,伸手将她拉坐下来。
“我……”她一时哑了口。
他说的没错!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一下山就碰见了这么多是非。
明明只是两个任性公主单纯的离家出走,她却被骗上当,以为真发生了恶霸强娶民女的事,还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想来真是太丢脸了。
不过这一切认真追究起来全是他的错!心里这么一打转,武夕娃立即气愤地瞪著赵少樊。
后者触及她控诉的瞪视眼神时,先是不解地揽了一下眉,才无辜的开口道:
“你不必把气出在我身上,我可是从头至尾都没骗过你。”他摊著双手,撇得一干二净。
“你还敢说没有!是谁一开始没有坦承自己是当年的大哥哥?这个人是你好不好!”他的无辜样实在太令人生气了,武夕娃这一回直接扑到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对他拳打脚踢。
被她一阵又打又踢逗得乐不可支,赵少樊哈哈大笑,当然不会说出自己一开始没有说出来,目的自然是想报复她居然将他忘了的这事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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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赵少樊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以后,武夕娃对他的态度自然有了很大的转变。
这一路上只听她一再提起她的大师兄宫藤,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种种伟大事迹。
她那崇拜及佩服的语气及表情,令赵少樊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瞧这丫头越是赞扬她大师兄的伟大,他手中的拳头就越是握得死紧。
或许这几年他无法参与她的成长,但接下来的日子,他绝对不会再错过任何与她一起度过的时光。
她是他的,他要她是他的。心里掠过如此强烈的念头,令赵少樊呼吸为之一窒。
他在乎她,这铁一般的事实,让他怎么也否认不了,否则他不会在听见她一再赞扬她大师兄时,便感觉到一阵刺人的嫉妒迎面向他袭来。
可天知道他堂堂一个大王爷,居然会对一个黄毛丫头产生如此异样的情感。
该死!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也说明了他何以会为了她的安危而老是劳师动众了。
“你都不知道有一次有一个坏人从大牢里逃走,还是大师兄将坏人捉回来的呢。”一说起大师兄的事迹,她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只可惜越是听她说下去,有个人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赵少樊沉著脸,终于决定要采取行动,于是只见他状似不经心地打岔道:
“说到逃跑,我才想到你该不会忘了你和我约定的事吧?”
就当他是小人吧。
总之他不想再听见关于她大师兄的种种事迹。
“我和你约定的事?”思索了许久,武夕娃这才蓦然睁大眼,回道:“你指的是期限内我要逃走的事?”
他嘴角挂著笑容,朝她点下了头。
“可……这明明就是一场误会,你怎么可以还把这项约定当真?!”
这一点都不公平!她是以为他是大坏人,才向他提出挑战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居然还这么认真!
越想越生气,武夕娃瞅著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平的控诉。
她的愤懑目光,他故意视而不见,仍自顾自地坚持道:
“虽然是误会没错,但约定是约定,总不能要我一个王爷言而无信吧?”
“你就那么想要我当你的丫鬟?”她为之气结!两只小手再次化为拳头,紧握在两侧。
“不当我的丫鬟,你要怎么履行另一个承诺?”他的视线没有稍离她的脸蛋。
“另一个承诺?”她困惑地眨眨眼。
“就是你若没认出我是当年的大哥哥,你就必须留在我身边,永远不许离开。我说的没错吧?”他一字一字说得十分清楚。
武夕娃大又晶亮的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当然不是十分记得这承诺的内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令她吃惊的是——他怎么一副看来十分认真的表情?
就为了她一开始没有认出他是谁,她就必须留在他身边,永远不许离开?
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小时候随便说说的承诺,他竟然当真?
武夕娃偷偷觎了他一眼,却见他十分专注地回望著她,她顿时吓了一跳,胸口跟著狂跳起来。
讨厌!都这节骨眼了,不是她该脸红心跳的时候啦!镇定、镇定!在心里拚命地这样告诉自己,武夕娃深吸口气,连忙辩解道:
“我……那是小时候的事,我……”
“你的意思是不想守承诺了?”他挑眉问。
“要不然呢?真要我当丫鬟,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吗?”她扁扁嘴,忿然道。
她决定了,他若敢点头答是,她立刻一拳揍昏他,再跳下马车逃之夭夭。
“你当然不必当我的丫鬟伺候我。”他也不指望她能当个不惹是生非的丫鬟。
再者,留她下来当丫鬟,也不是他心里真正想要的。
武夕娃又是一愣,迟迟才接下去说:
“不当丫鬟,我要以什么身分留在王府里,还一待就必须是永远?”她感到十分困惑,小小脸蛋全皱在一起。
对于她的疑惑,赵少樊淡淡一笑。他了解以她天真的心性,绝对料不到此刻他心里所想的,而他也不急在这一时一定要让她明白。
“你不要光是笑!快说出你的打算,否则就不要怪我当个不守承诺的小人喔。”偏偏她最痛恨的就是小人,所以她才不想背信于他。
“这件事不急,丫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并不是现在就要你履行。还有,昨天是你三十日逃跑的最后一天期限,所以,接下来你不必再费心思想著要如何逃跑的事了。”他将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咦咦?!昨天……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到昨天才说出他是当年那个大哥哥,目的就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要逃跑的事,而她果真中了他的计,想来她还真是个超级大笨蛋!
气得牙痒痒的,武夕娃故意撇开脸,不想再理会这个只会暗地设计她的小人。
“你——”他还有话要说,却在同时意识到马车外不寻常的声响。
那逐渐接近的马蹄声听来不在少数,见窗外一片黄沙滚滚,显然对方是冲著他们而来。
该死!这一路上他只顾著逗她开心,居然忘了随时提高警觉。
“丫头,过来。”他轻唤一声。
现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可不允许她将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地方。
武夕娃鼓著腮帮子,故意当作没听见,理都不理他。
见此状,赵少樊一脸被她打败的神情,他敛著眉,手揉著额头,仿彿很是头疼。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使性子;他实在不明白,倘若他非要对一女子动情,何以不挑一个贤慧懂事的女子,却偏偏看上这么一个麻烦丫头呢。
“王——。少……少爷,不远处有一群人正朝著我们来,好像来者不善。”前头传来马车夫的声音,那说话的声调,明显带著紧张。
他会感到紧张是当然的,光看远处那等阵仗,少说也有几十人,纵使王爷号称万夫莫敌,但没有将拿手武器带在身侧,恐怕也很难从这土匪群中杀出重围啊。
最糟糕的是,这一回王爷出游,身边更是连个随从都没有,这种危急情况,也难怪马车夫要感到害怕了。
他是可以为王爷的安全奋不顾身,但凭他一己之力,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一听见马车夫的话,赵少樊脸色更显沉重,他猜测的果然没错。
“发生什么事了?”武夕娃被拉回了注意力,不禁好奇地想从窗口一探究竟,身子却教赵少樊一把拉了回来。
“不要乱来,丫头。”他沉著脸警告。
看著她那张俏脸,粉女敕女敕地煞是可爱,他担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落入土匪手中的她,下场不难想像。
而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他脸色这么沉重,武夕娃也跟著表情凝重起来。
“待会儿你给我留在马车里,不准出来。”他未回答她的话,迳自交代著。
“你不告诉发生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赵少樊盯著她倔强的表情,又见外头马蹄声逐渐逼近,终于开口道:
“若是我猜的没错,我们应是遇上土匪了。”才说到这儿,他连忙放柔声调:“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你——”他原以为她一听见土匪,该会吓得浑身发抖,又或者尖叫连连。
他有太多的假设,但里头绝对没有眼前这一种情况。只见武夕娃一听见外头来的是土匪,立即双眼一亮,表情兴奋地捉住他的手,直叫道:
“好吔!我们去捉土匪,将他们绳之以法。”届时她武夕娃就出名了,呵呵!
瞧著她兴奋得彷若是找到了宝物似,赵少樊不禁摇头苦笑。
他实在不必太感到意外,他怎么会忘了她立志要成为侠女的事呢。
一碰上这种可以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但他会容许她这么胡来才怪。
她那种三脚猫的功夫,肯定三两下就被人打飞了。
“你给我留在马车里,不准出去。”
“我不要。”她瞪著他。
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她才不想放弃。
“少爷,他们已经将我们团团包围了,人数好多呢。”马车夫这回连声音都在颤抖。
而他的话才刚落下,车身便让来人的刀砍出了一个大洞,这剧烈的动作令武夕娃睁大了眼,才真正见识到何为刀枪无眼,随便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刀下冤魂。
“丫头,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跟我呕气。”捧住她的脸,他连声音都显得沉重。
时间紧迫,他却无法在此时扔下她,出去应付外面的那些人。
像是感受到情况的危急,又见马车外叫嚣声连连,声音大到几乎要震破耳膜,武夕娃看著他严肃的脸,终于妥协道:
“若是你肯让我帮忙——”她欲言又止的,她明明可以帮忙,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把自己藏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他先将座椅掀开,里头空间正好容纳一个人,接著才抱起她,将她放进这小小空间里。
“大坏——我是说赵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这混乱的局面,也令她开始有点担心,脸上表情显得忧心忡忡。
“你不用担心。反而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跑出来。”他就担心她这张睑必然会引起骚动。
为了不让他连和坏人对战都还要担心她,武夕娃咬著唇瓣,用力点头,向他保证。
“我知道,赵大哥,你要小心。”将自己缩在小小空间里,她一再揪著他的手臂不放。
知道她心里很不安,赵少樊明知情况急迫,仍然试著放柔声音,安抚著她。
“我会很小心。丫头,乖,把手放开。”拍著她的手,他试著拉开她的手。
武夕娃被迫放开他的手,因为她听见外头的叫声越来越大,看来已经失去了耐性。
最后一次拍拍她的头,赵少樊将椅座盖上,恢复了本来样貌,这才打开马车门,准备应战。
留在马车里的武夕娃双手交握,紧紧拥在胸前,不停的祈求老天爷,一定要帮赵少樊度过这次危机。
此时此刻,她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若是她像大师兄那样武功高强,现在必然就能派上用场了。
希望赵大哥不会有事,她不讨厌他,一点都不讨厌他。
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武夕娃躲在小小空间里,一颗心慌乱下已。这十六年来,她从未像这一刻一样,心里如此害怕。
“夕娃丫头,你在不在里头?已经没事了,何老爹已经赶来救你,你赶紧出来!”
马车外传来这似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令武夕娃浑身一震!若是她没听错,这声音分明是何老爹,可何老爹怎会出现在此?
不行,也许是她听错了,大坏——不,赵大哥一再交代她一定要听话,她不能贸然跑出去。
“夕娃丫头,你不要害怕,那个把你捉起来的坏蛋已经被我的人打昏了,你赶快出来,何老爹来救你了!”何老爹一再对著马车里的人叫著。
由于马车门反锁著,何老爹担心自己以蛮力破门而入,会吓坏他的宝贝干女儿,是以只能在马车外苦苦叫唤。
但他肯定他的宝贝干女儿夕娃丫头一定在里面,就是因为他的手下前两天在街上撞见夕娃丫头被陌生男子硬拉上马车,才特地跑回山寨求救。
这一来一往可迟了两天,他的宝贝干女儿一定是吓坏了,瞧她现在仍吓得不敢出来呢。
完全不知外头何老爹的心疼,马车里的武夕娃一听见赵少樊被人打昏,立即推开椅座,随手捉著一旁的软垫,打开了马车门,对著外头的来人喝斥道:
“你这个大——何老爹!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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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娃丫头,你还在生气吗?”何老爹苦著一张老脸,轻哄著她。
自从他们回到山寨后,武夕娃就没给何老爹好脸色看;也难怪一向当她是宝贝的何老爹这会儿正忙著赔不是,还不忘准备最好的点心讨好他的宝贝干女儿。
“哼。”武夕娃冷哼一句,理都不理何老爹。
看著躺在床榻上还昏迷不醒的赵少樊,她气都气饱了,才不想理这个将赵少樊打伤的何老爹呢。
何老爹太可恶了,下手居然这么重!瞧赵大哥身上的伤处,她的心口便一阵阵抽疼。
可是好奇怪喔!受伤的明明是赵少樊,何以她的胸口也跟著泛疼?
那像是被人揪住胸口一般的感受,令她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夕娃丫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不要生气。”何老爹讨好著,一面不忘瞪了报错消息的手下一眼。
一旁的手下李辉,也只能自认倒楣的模模后脑勺,赶紧退到一旁。
“何老爹,你说,为什么赵大哥到现在还没醒来?”她相信以何老爹的狡猾,一定是对赵大哥动了手脚。
何老爹和师父是多年老友,她又是他老人家的宝贝干女儿,他的行事作风她太了解了。
何老爹一定是对赵大哥动了什么奇怪手脚,否则以赵大哥的身手,还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且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个嘛……”何老爹模著胡子,频频打量他的宝贝干女儿,故意不回答。
“何老爹,你说不说?”
“看你如此著急,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何老爹说话的同时,眼神也来到了赵少樊身上。
瞧这年轻人眉宇间散发著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身分恐怕不容小觑。
适才在沙地应战一群人,丝毫不见他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那凌厉的肃杀眼神,反而令他的手下有片刻不敢采取任何行动。
也因此,他这山寨大王为了避免一场厮杀发生,最后逼不得已才动用了下下之策,先把人迷昏带回来再作打算。
至于他身上的伤,当然是他趁他昏迷之际,为了替宝贝干女儿出口气,才偷偷出手揍了他几拳。
“我……哪有著急!我只是……只是……”武夕娃一时也不知要如何说清楚。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何老爹斜睨著她,老脸上兴味十足。
“我……哪有!”武夕娃的脸瞬间爆红,那慌乱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何老爹倒是不急著说破,然而他担心的不是这丫头不肯面对事实,而是他老友那两个对这丫头情有独钟的徒弟,会无法接受他们的小师妹已有意中人的事实啊。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难怪你会为了他不理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何老爹故意摇头叹息。
“我没有!何老爹,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红著脸,武夕娃光看何老爹装模作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分明是在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
“咦?被你发现啦!”何老爹眨眨眼,状似无辜的冲著她笑。
“何老爹!”她努著嘴,双手插在腰上,直接要求道:“快说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不行。在没确定他的来头之前,我身为山寨大王,可不能拿我的手下冒险。”何老爹仍有他的坚持及顾虑。
这人的来头肯定不简单,他可不是老糊涂,不会只为讨好宝贝干女儿就忘了手下的安全。
“他可是——”正打算说出赵少樊的身分,好教何老爹吓死,但见一旁尚有何老爹的手下,她及时把话给吞了下去。
这里可是山寨,跟朝廷的大官早有敌对意识,若是得知赵大哥的身分是王爷,天知道这山寨里的人会如何对付赵大哥。
就算何老爹是个好人,他所带领的山贼也几乎不偷不抢,但自古以来,官与贼向来势不两立,要这两者和平共处,根本不可能。
“他不就是你的意中人嘛。”何老爹见她吞吞吐吐,心里便有了底,在手下面前也不愿制造事端。
不管这年轻人是何身分,只要夕娃丫头想保护他,他这干爹自然不会为难她。
“何老爹!”武夕娃又一次气急败坏地跺脚,却在同时瞧见何老爹暗示地朝她猛眨眼。
她很快就意会了何老爹的真正用意,原来何老爹早就看穿了一切。她的山寨大王干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现在可不是她感到佩服的时候,她该担心的是等赵少樊醒来,她要如何解释这混乱的一切。
还有,当赵少樊得知这里是个山寨后,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才是她现在最苦恼的。
“何老爹,我想不如你现在就派人送我们出寨,也许还来——”得及这两字尚未吐出口,就见床榻上的赵少樊正徐缓地睁开黑如子夜的眼睛。
啊!完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武夕娃不禁在心里发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