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解释一下吗?」陈卓铭踹了他的椅子一脚,凶神恶煞。
「什么?」展峰低头书写,不理睬他。
「席振羽是真的出了车祸?」
「是。」
「龙晟的总裁也是男公关?他经常和别人上床?」陈卓铭的语气很恶毒。
展峰的表情登时阴冷下来,他啪地放下钢笔,抬起头,「他不是!」
「那为什么我会被人强暴?!」陈卓铭腾地起来,大吼。
「因为你和他不一样,」展峰冷冷地盯着他,挖苦道,「他是堂堂正正的总裁,而你是一个伪造信用卡的贼,我用两人万美元买回来的,打个比方的话你就是——我买的男妓。」
「浑蛋!」怒火冲到了天灵盖,陈卓铭攥拳猛扑过去,展峰轻易地避开了,他从旋转椅上站起来,很轻松地抓住陈卓铭再次搸上来的拳头,「凭你是打不过我的,省点力气吧。」
「你不怕我去告你?!」怒冲冲地瞪着展峰,陈卓铭想抽回手,但是怎么用力也抽不回来,手腕隐隐作痛。
「告什么?怎么告?」展峰嗤笑,「我去过你住的地方,像狗窝一样,你的电脑硬碟在我手里,那些不光彩的电脑病毒纪录够你坐十五年的牢,你要告我,得先想想你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你卑鄙无耻!」陈卓铭愤怒地大骂。
展峰没有反驳,而是突然抓过陈卓铭的肩膀,出人意料地吻住他。
「唔……你干什么?!」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陈卓铭用力地合上嘴唇,一嘴的血腥。
「呜!」展峰因刺痛而清醒,粗暴地推开陈卓铭,用手掌按着被咬开的嘴唇,一脸的愠怒,「滚出去!」
乒匡一声,陈卓铭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怒不可遏地转身就走,会议室门外,抱着档案夹的秘书们,心惊胆战地窥视着。
展峰靠着会议桌,怔怔地看着地上散乱的文件和玻璃碎片,松开自己的领带,颓然低语,「振羽,你真会折磨我……」
没有地方可去,冲出会议室后,陈卓铭搭电梯直奔地下停车场,席振羽的宝马车停在职员区的位置,陈卓铭上前,才想起自己没有车钥匙,他到底是个冒牌货,愤怒地踹轮胎一脚。
「席总裁,天气这么好,发什么火啊?」一个轻佻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陈卓铭转身,看见一个穿着花色衬衫,吊儿郎当的青年,笑嘻嘻地朝他走来,又和展峰吵架了?他那么没用,你就换一个人提鞋嘛。」
——他是谁?陈卓铭愣住,看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和席振羽很熟,可是在酒店里,他又从来没见过他。
等等,陈卓铭突然想起来,展峰好像说过,除了总裁以外,龙晟酒店还有一个CEO,在地位上和席振羽一样,是龙晟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从来不在办公室里出现的人物。
陈卓铭无心纠缠进去,冷淡地应道,「是只忘了拿车钥匙,我没和他吵架。」
「没吵架?哈哈,酒店里那么多闲人,你在会议室里咳嗽一声,都会有人跑来讲给我听,」在陈卓铭面前悠然站定,青年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滴地开启一辆法拉利敞篷跑车,笑着,「没有王室血统的人,再优秀也当不了国王,龙晟早晚是我的,你还是甩掉那个跟屁虫,和我在一起吧。」
「我想和谁在一起,用不着你鸡婆!」本来心情就不爽,还有人火上浇油,陈卓铭狠狠地瞪他一眼,反唇相讥,「没错,龙晟是你的,你生来就有个有钱的爹,那又怎么能样?钱是你赚的吗?既然捡了个大便宜,就躲进被窝里偷笑吧,像你这样的寄生虫,少出来丢人现眼!」
「席振羽,你说什么?!」震怒地大喝,青年像难以置信一样地瞪着眼睛。
「我说什么,中文呀!听不懂就回去问你老爸,还王室?切,王室存在的理由,不就是吃和睡吗?」陈卓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走。
「席振羽!你站住!」恼羞成怒的青年,一把揪住陈卓铭的衬衫衣领,两人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可青年从小养尊处优,打网球上健身房,还是很有力气的。
「你有胆再说一遍!」青年的神情变得阴狠,狂暴地卡住卓铭的脖子,摇晃着,「说呀!」
「你、放手。」眼睛前面冒出星星点点,青年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他用的力道已经足以掐死一个,陈卓铭拼命地推挤着他,稀薄的空气让胸闷得慌,难受极了!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后拽,眼花缭乱之间,他已经站在一个男人身后,陈卓铭急喘着,定睛一看,这个男人竟然是
「林翰毅?」
「你是谁?!」青年挑起眉。
「我是席总裁邀请的客人,住3601套房。」林翰毅从容地说道,一手插进白色的Versace西装裤口袋,那魁梧强壮的身形和高贵豪华的面料,出乎意料地相称,看上去像国际男模一样性感,仿佛为男人量身定做一般。
3601,也就是总统套房了,能住进总统套房的客人,非富即贵,没必要招惹他们,青年的态度登时软了下来,耸耸肩膀,「是VIP的客人呀,我是这里的CEO,龙家孝,对了,我还有事要忙,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钻进一旁的法拉利跑车,张扬跋扈地开走了。
停车场里一片寂静,有些苍白的白炽灯光,静静地照射着男人的身影。
「你没事吧?」林翰毅低声询问,陈卓铭的衬衫衣领都被抓皱了,领带松垮,还掉了一粒纽扣。
「关你屁事!」陈卓铭忿忿地说,转过身去,整理着衬衫衣领和领带,可是他不会系领带,重复了几次以后,眼眶有些泛红了。
为什么他老是遇到这种事?自从踏进龙晟酒店的第一天起他就霉运不断,被女友甩,被男人强暴,还被那种纫绔子弟掐住脖子摇晃,就算他再没用,可也有自尊心啊!有钱就了不起吗?!
「你在哭?」林翰毅很吃惊一样,伸手过去。
「别碰我!」陈卓铭使劲全身力气,甩开林翰毅的手,急促呼吸着,「都是你!就是因为你这个变态我才什么那么倒霉!那么喜欢男人,去Gay吧找啊!别来烦我!」
「振羽?」林翰毅微微呆住。
「你别以为抱过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听到他的轻唤,眼泪更是滂沱而下,粗鲁地拉起衣袖擦着脸孔,陈卓铭发泄般地吼道,「我只当作被狗咬了一口!」
林翰毅深深皱起眉头,注视着一脸泪痕,举止完全失控的男人,无奈地叹气。
「我不想玩弄你,」轻柔地拉过陈卓铭颤抖的肩膀,林翰毅解开那系成一团的丝质领带,「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是认真的。」
抽掉领带之后,拉整他的衣领,林翰毅温柔地抱住他,「如果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咆哮过后,被抱进厚实温暖的胸膛内,陈卓铭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眼角一片通红,吸着鼻子。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片刻的沉默之后,林翰毅抓住他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眼睛红肿刺痛,脑袋昏昏沉沉,陈卓铭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塞进一辆银色宾士娇车,林翰毅还替他系上安全带。
娇车驶出酒店以后沿栽种着高大棕树的海岸边,急速飞驰着,S市三面环海,本来就是出名的度假胜地,风景优美宜人。
带着盐味的海风呼啸着灌进车窗,窗外的景色是蓝得刺眼的天空,和锦缎般闪着光芒的海洋,水天相接处,白帆点点,沙滩上游客不少。
陈卓铭累了,陷在高级皮椅里的身体,就像一滩软泥,他闭上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林翰毅累轻轻揿下按钮,体贴地关上车窗,说实话,他没想到席振羽是这样一个率真的人,会在他面前哭成泪人,和他以前接触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还有,在床上也是,以为他已经很经验,结果却生涩得像一张白纸,他很疑惑,席振羽是双重性格?还是……
目光移到车内的无线电话上,在等待红灯的时候,林翰毅按下一组电话号码,拨往国外……
陈卓铭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红日西坠了,宾士车停在桅杆林立的码头上,周围大部分是白色的游艇,陈卓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林翰毅坐在娇车的引擎盖上,在抽烟。
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林翰毅转过头,并把香烟掐灭。
「醒了?」林翰毅拉开副座的车门,弯下腰看着他,由于海风的关系,他的头发被吹乱了,少了一份高高在上的感觉。
「嗯……」陈卓铭低下头,有点冷。
看着他瘦削的肩膀,林翰毅月兑下自己的西服,裹到他身上,「走吧。」
「去哪?」柔滑到不可思议的质地,还带着男人暖融融的体温,陈卓铭有小小的不自在。
「当然是上船。」拉起陈卓铭,林翰毅嘀地锁上车门。
「上船?」望着不远处,那一艘豪华的,起码价值上千万的白色游艇,陈卓铭讷讷地反问,「谁开船?」
「我啊。」林翰毅轻轻一笑。
「你?!」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遥控玩具啊!
「你放心,我有驾驶执照的,」林翰毅很自信地说,结实的大手,抚模了一下陈卓铭柔软的头发,「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出海。」
「去海上……」只坐过普通渡轮的陈卓铭,不知道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真的想去海上看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和林翰毅一起登上游艇。
五十二尺长的豪华游艇,分为三层,玻璃钢制的船体和黑色的挡风玻璃,形成一种奢华又现代的艺术感,船首是可供休息和日光浴的平台,船尾有圆形户外按摩浴缸,登上桃木花制的阶梯,陈卓铭看到一名外籍女佣,在客厅里忙碌。
「林先生好。」女佣用英文向林翰毅问候,也向陈卓铭问候,林翰毅点点头,让她自己去忙。
女佣礼貌地鞠躬,到楼下的厨房去了。
站在船上,可以感觉到脚底的海浪在轻微地摇晃,客厅里铺着柔软的米黄色地毯,一组环形真皮沙发,沙发上还温馨地放着几个锦缎靠垫,后面就是狭长的舷窗,可以看见海景。
沙发前是一张月牙形茶几,摆着烈酒和甜味饮料,沙发对面是一副抽象派的油画。
游艇的空间虽然不如总统套房大,但也充分显示出林翰毅的品味,看着就很惬意。
「随便坐,想吃什么可以叫Alina,浴室有两个,二楼和三楼都有,卧室和娱乐室在楼下,我去开船。」说完,林翰毅就走向前方的驾驶室,驾驶室一共有两个,分为户外和户内,都配备有专业的仪器和卫星导航系统。
驾驶室看起来也时分舒适,开着豪华游艇在大海上徜徉,对林翰毅来说,显然是一种享受。
陈卓铭在沙发上坐下,那柔绵的触感让他一怔,在他租住的公寓里,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沙发,上面堆满了过期的电脑杂志,还有叫速食的外卖单,油腻的电话机。
像私人游艇这种东西,他还以为只有电影里会出现呢。
陈卓铭看看四周,除了女佣以外,船上就只有他一个客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拿起桌上的鸡尾酒杯,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虽然舌尖有点辣,但是很好喝,陈卓铭就咕噜咕噜把一杯酒都喝完了。
他再回头的时候,舷窗外,岸上的景色在远离,码头上亮着不少灯光。
现在大概是晚上七点多,平时他在做什么呢?对了,下午五点才起床,七点多的时候,一边在啃面包,一边和网友聊天吧。
酒气渐渐漫上脸孔,热乎乎的,月兑掉西装,凉爽了一些,陈卓铭抓起靠垫,躺倒在长沙发上。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弧形天花板和金色的吊灯,陈卓铭眨了几下眼睛,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陈卓铭仰首,望着驾驶室内,林翰毅正在开船的背影,爬起来,然后脚步有点软地走向旋转扶梯,下到二楼。
这艘游艇产自意大利,装潢充满了拉丁味的唯美,楼下也是如此,就像翻开一本星级杂志,每一个细节都美轮美奂。
陈卓铭有点明白,为什么林翰毅对龙晟酒店的装潢那么挑剔了,就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觉得,确实是这艘游艇更有「贵族」气质。
那个什么LING杂志社的主编,也是需要一定资历才能当上的吧?
推开白色的舱门,走进主卧室,一眼就看到一张圆形的,大得离谱的床,虽然床单款式很男性化,可总有强烈的色欲味道,陈卓铭慌张地移开视线。
靠舷窗的矮柜上,放着白色帆船模型,赛马会的小奖杯,水晶烟灰缸,打火机,陈卓铭走过去,拿起打火机,超薄的银色外壳,镶嵌着金刚钻,这个牌子他也知道,都很棒,很昂贵。
指尖冰冷而坚硬的触感,让陈卓铭想起昨天,还有今天上午,林翰毅那强势要得到他的态度,和那匕首一样冷锐的眼神,身体就一阵哆嗦。
林翰毅突然的温柔,让他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席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年轻的女佣敲了敲卧室的舱门,恭敬地说道,「请问您想喝白兰地,还是葡萄酒?」
女佣说的是英语,但陈卓铭好歹也是电脑系的大学生,日常对话没问题,他也用英文回答,「葡萄酒吧,不过我还不饿。」
「您饿了的话,晚餐在外面的餐桌。」女佣微笑,退下去了。
陈卓铭快步走出卧室,不敢再看那张大床和私人物品,紧紧地拉上舱门,走向船尾。
船尾是一个桃花木铺设的平台,有一个自动按摩浴池,通过船体的阶梯也可以往下,到达最后一层甲板。
陈卓铭站在白色的栏杆边上,吹着海风。
海水荡漾着,因为明朗的夜色二波光粼粼,陈卓铭怔怔地望着海面,觉得这一切真像一场梦!
林翰毅走出船舱,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面容清秀的男人,从侧面看起来,下颚更加地纤细,是经常熬夜的关系吧?那略瘦的脸孔让人心疼,睫毛是又浓又密,垂下眼帘时,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让人很想轻柔地吻上去……
两年多前,在杂志封面上,看到席振羽的照片的时候,林翰毅就记住了这张脸孔。
冷冰冰的,理智的,禁欲一般的容颜,当眼角染上,泪水朦胧的时候,却又展露出令人惊讶的性感,像是体内的封印被瓦解,坦率地表现出对性的渴望,让掠食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当然,平时的男人是不会那样的,在床上把他逼入绝境的时候,他才会展露出极致的妖冶。
呼啸的海风吹乱了陈卓铭的头发,衬衫也鼓起了风,他凝视着海面默默无语的样子,竟是那样寂寞和楚楚可怜,勾动了林翰毅的心弦。
「在干什么,你不饿吗?」林翰毅走进,将陈卓铭抱进怀里。
体温有些低的男人,让他忍不住搂得更紧,摩挲他的双臂,「冷吗?」
被林翰毅抱住的瞬间,陈卓铭的身体是僵硬的,他挣扎了一下,但是林翰毅没有放手。
「船、谁在开船?」陈卓铭结结巴巴地说,很想逃走。
「我设置成了自动驾驶状态,没事的。」林翰毅的声音近在耳畔,像竖琴一样悦耳动听,仿佛能透过耳膜一直渗入到人体深处,陈卓铭更加不自在了。
「我知道你很拼命,但是这样下去,你会被龙晟拖垮的。」以对待恋人的亲昵态度,林翰毅说道,「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放假了?好好轻松一下吧。」
陈卓铭觉得自己快演不下去了,有些狼狈地低着头,林翰毅却以为他是被说中了心事,笑了笑,放开他,「去吃饭吧。」
手腕被他拉住,被动地走进船舱,在客厅,Alina重新端上了食物,是西餐,前菜有小龙虾和鱼子酱,陈卓铭不会用刀叉吃饭,而盘子旁边的银质餐具,有大有小,有勺子也有叉子,陈卓铭傻住了。
「怎么,不喜欢吃这个?」林翰毅喝了一口香槟酒,问道。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从哪里着手,陈卓铭就一个劲儿地喝酒。
「你好像很紧张?」放下手中的银叉,林翰毅看着他,「虽然只是葡萄酒,但像你这样喝,也会醉的。」
醉了更好,陈卓铭晕乎乎地想,一头扎进床里睡一觉,醒来后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梦,没有游艇,没有龙虾,也没有面前这个……让他不知所措的男人。
「给你,」林翰毅将剥离出来的鲜龙虾肉,蘸上调味汁后放到陈卓铭的餐盘里,「Alina的厨艺很好,试试看。」
男人的温和体贴,让陈卓铭微怔,可他也十分清楚,那细心剥离出来的龙虾肉,不是给他吃,而是给席振羽吃的,那执着的也是,从一开始,林翰毅就认错了人。
……那现在该怎么办?缓慢地将龙虾肉放进嘴里,陈卓铭食不知味,艰难地咀嚼着,他在盘算如果说出事实,而林翰毅又相信的话,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展峰首先不会放过他,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告他恶意诈骗什么的,他可没有律师团,也没有靠山,少不了被判上十年八年!
而林翰毅,能买得起几千万游艇消遣的人,自然人脉很广,决不是他这种小市民可以得罪的对象,虽然会不服气,可现实就是,有钱人就是上帝。
万一林翰毅震怒,和展峰联手,随随便便就能整死他。
忧心忡忡地想着,又一杯葡萄酒下肚,奇怪……怎么手里的酒杯,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的陈卓铭,又伸手去冰桶里拿Latour葡萄酒。
林翰毅按住他的手,叹气,「这是第五杯了,宿醉的感觉是很难受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奸尸』。」
「什么?」陈卓铭惊骇地瞪大眼睛,「分尸?!」
「你这个醉鬼,」林翰毅拿掉他手里的酒杯,说道,「去洗个脸,我叫Alina煮茶给你。」
陈卓铭点头,站起来,才发现人已经头重脚轻,他的酒量其实很差,爱逞强而已。
「对了,」在陈卓铭摇摇摆摆,扶着楼梯栏杆下楼的时候,林翰毅说道,「别在浴室里睡着了,我还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