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说吧,今晚会有烟火晚会!」永仓吉俊穿着深蓝色和服,仰望着星空下七彩绚丽的烟花。
「你那么喜欢看烟火啊。」心情超级不爽的杉崎辉,手中摇着蒲扇,蹲坐在山坡的石阶上,一群可爱的孩子笑闹着从他身边穿过,杉崎辉突然沮丧地想到,如果他是个孩子,吉俊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他吧?用那对待良树时无比温柔地微笑……。
「辉?你很累吗?」看到杉崎辉一直闷坐在那里,吉俊有些担心。「刚才不是睡过一觉了吗?嗯……不如我们回去吧。」吉俊伸出手,轻拉住了他的胳膊。
「我不累。」杉崎辉抬头凝视着吉俊,发现他那比背景的星空更为澄澈的眼睛,透露着担忧的情绪,不由笑道。「笨蛋,我没事。」
「你们兄弟的感情还真好!我们都看到了哦!」七濑和上田伦子突然出现在山坡上,手里还拿着精美的布艺小包。
「辉他有些不舒服。」吉俊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但没因此而放开杉崎辉的手。
「啊,你不舒服吗?我那里有药……」上田伦子立刻关切地走上前,伸手触向杉崎辉的臂膀。
「我只是有些困。」杉崎辉侧身避开了,上田伦子颇尴尬地收回了手,还想说什么,但杉崎辉直接拒绝道。「我们先回去了,晚安。」
两人牵着手无言的走在山间小道上,那是往旅馆的方向,吉俊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当走到半山腰的大苍松下时,杉崎辉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吉俊,要喝点什么吗?那边有个贩卖机呢。」
「呃?已经快到旅馆了。」吉俊看了看不远处的贩卖机,一盏生锈的路灯正好照射着它。
「呵,你不是喜欢看烟火吗?在这里也能看到,」杉崎辉笑着指了指松树下的石凳。「而且还有位子坐呢!」
「可你不是说要回去睡觉……」吉俊望着杉崎辉,有些不解。
「笨蛋家伙!看到你那个表情,我还能呆在那里吗?」杉崎辉揽过吉俊的肩膀,一个吻落在他脸颊上。
「我……」意外地,吉俊没有推开杉崎辉,沉吟一下答道:「我很小就喜欢看烟火,因为它总是给人们带来欢乐,尽管绚烂是一瞬间的,却可以让注视它的人忘却烦恼,辉,知道吗?烟火的落幕不等于幸福的结束,而是预示幸福才刚刚开始。」
「幸福刚刚开始……」杉崎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突然很高兴地抱住了吉俊。「那么我们快点看烟火,迎接幸福的到来吧!」
「快放开啦!笨蛋!」几个人影从山上边的林子经过,吓得吉俊啪地双手打在杉崎辉的脸,成功地阻止了他想要亲吻举动。
「真粗暴……啊,是我错了!」见吉俊沉下了脸,杉崎辉赶紧拉开话题,「你去那里等我啦,嗯,冰红茶可以吗?」
「可以。」吉俊点了点头,看着杉崎辉转身跑向贩卖机,手心微微发烫,是因为刚才用力地打了杉崎辉,还是先前牵手后留下的余热?微垂下眼帘,吉俊觉得思绪很乱,但心情却很好,特别是当杉崎辉拒绝上田伦子的时候。
「请问你是永仓吉俊吗?」带着西方口音的日语被刻意压低,几个高大的身影从松树枝干下如鬼魅般的悄然移出。
「啊?你们是黑衣……呜!」毫无预警的,两个男人上前左右架住了吉俊,其中一个更是迅速地把手中喷洒了迷药的湿巾捂在了吉俊嘴上。
「嗯!」难受的气体冲入鼻间,吉俊的意识知觉渐渐逝去,恍惚间,他听到烟火绽放和人们欢呼地声音,还有男子们怪异的口音,「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你……」
「那个男人呢?」纯正的日语发音。
「还在里面睡着呢,我们下的麻药好象多了些。」蹩脚的日语,听上去有些滑稽。
「很好,叫人守好这里,他快来了。」
永仓吉俊双手被缚,卧倒在硬实粗糙的水泥地上,四肢像是死去一般的沉重,头很晕,稍一转动眼睛,所有灰暗的图像就会大幅度的旋转起来,恶心感充斥着整个胃部,可意识却逐渐清醒,「辉……」
吱!刺耳地开门声,吉俊借由紧贴地面的听觉,知道这是间很小的屋子,仅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可以出入,凌乱杂的脚步声,有人正向自己走来,不多久,一片阴影笼罩在身体上方,好象在打量着什么,突然间他的头发被狠狠揪住,「痛!」吉俊被迫仰起头来,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来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却满目狰狞。
「哼,真搞不懂他怎么会看上你!」恶狠狠的言语,那人加重了力道。
「呜!」吉俊吃痛的皱起眉头,很想质问那人原因,可是除了沉重的喘息,他什么都做不了。
「够了,渡边!」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缓步走出,点起的香烟照亮了他的金边眼镜,「他可是很重要的筹码。」
那名叫渡边的青年啧地一声,甩开了手,可吉俊却使出全身力气拖住了他的脚,吐息着说道。「不准你伤害辉……」
「哼,」未等渡边踢开吉俊,中年男人就蹲,抓住了吉俊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嘲笑似的开口道:「你知道吗?那小子真正厉害之处,啧!不动声色地就作足防备,让我拿不到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还敢咄咄逼人!」
「辉他不是……」吉俊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从那双精锐的眼睛中知道他很嫉恨杉崎辉。
「不是什么?你和他相处了不到一个月,我可是在他身边十五年了,」男人抬起吉俊的下颌冷笑道。「不过还得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呵,杉崎辉那么辛苦接近你,其实是为了你的儿子良树对吧?」
「良树?」想到良树可能被伤害,吉俊立刻抓住了男人的衣襟。「混蛋!」
「BOSS,他来了。」黑衣男人打断道。
「还真快呢。」熄掉了烟头,男人朝渡边点了点头,渡边拿出一支细针,拉起吉俊的胳膊,将液体注射进去,「呃?」一阵天旋地转,吉俊难受地间摔倒在地。
「放心,只是麻醉药而已,为了你不多嘴坏事,」男人低声说道。
在陷入一片黑暗的瞬间,吉俊听到了杉崎辉和很多人打斗的声音,还有回音似的耳语。「若不是有DNA检测,我也不敢相信,那个孩子长得不像你……却和你的智商一样高呢!」
黑漆漆的客厅静得可怕,只有挂钟不停地发出枯燥的滴答声,吉俊坐在这黑暗中,发颤的身躯蜷缩在沙发里,专注着玄关的门,心脏揪紧着,痛得都不能呼吸了,整整四天,杉崎辉竟然一点音讯都没有……
嘟嘟电话信号灯不停地闪烁着,最后终于转入了自动留言系统
「永仓,是我,安彦,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呢?」电话中传来叹息声。「唉,我知道你很不安,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天在温泉社,杉崎辉突然跑来找我,他说有些急事要处理,要我去你家等你……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就回家了?还晕倒在门口,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找不到,」苍白的翕动着,吉俊按下了免持听筒键,「学校、酒吧、附近的区所,全都……找不到他!」
「永仓,」听到吉俊嘶哑的嗓音,安彦的心也沉了下来,看来这四天的病假,吉俊根本没有休息,而是出去找杉崎辉了。
「他到底去了哪里?那些人要对他做什么?」吉俊哽咽地垂下眼帘,双手紧抱着颤抖不已的身躯,惊惧让他不能自控地哭泣。「呜呜……为什么?我这么无能!就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这不是你的错。」安彦试图安慰,但此刻的吉俊一点都听不进去。
「为什么,」久久啜泣之后,吉俊捂住脸孔,喃喃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这份心意,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啊!」
「永仓……」除了聆听,安彦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吉俊的方法,很是恼火地想道:「杉崎辉这混蛋,明明说过要保护吉俊的,却一下子不知所踪!」
「爹地……」虚掩的门后,良树哭得眼睛红红的,小手紧抓着睡衣一角。
「你在那里作什么?」过来陪他的真诚,一觉醒来,发现他那个可爱的抱枕不见于是匆忙下床寻找。
「爹地很难过,所以宝宝也很难过。」良树吸着鼻子说道。
「小傻瓜,」真诚走过去,心疼地揪了揪他红扑扑的脸颊,「看到你哭,你爹地会更难过的,别哭了,这样好丑哦。」
「真诚。」良树抱住了真诚,认真地说道。「爹地刚才说他喜欢辉哥哥,其实宝宝也喜欢辉哥哥,但是……」
「但是什么?」真诚拉起自己的袖口擦干净良树的小脸。
「我故意不和辉哥哥说话,我怕爹地喜欢辉哥哥后,就再也不喜欢宝宝了,呜呜!」泪水又连窜的落下。
「笨蛋,」真诚忍不住弹了一下良树的额头,「你那么可爱,在永仓叔叔和杉崎哥哥心中永远是个宝呢!」
「真的吗?宝宝有那么可爱吗?」好不容易止住了啜泣,蓝蓝的大眼睛盯着真诚。
「是真的。」真诚低头吻了吻良树的脸颊,微红着脸说道。「你也是我心中的宝」
「真诚?」良树有些意外平日里一个劲欺负自己的笠原真诚,竟然会这么这么好。
「好了,去睡觉吧」真诚拉起良树的小手,「等会儿永仓叔叔进房间,发现你没睡,会生气的哦。」
「嗯。」良树顺从地跟在真诚后边,眼睛眨巴着看着他的后颈,呢喃道,「真诚,宝宝想要两个爹地呢,辉哥哥他会同意吗?」
「当然,」真诚回头一笑,很是温柔。
「永仓,明天公司要和对面的杉崎氏财团作商务会谈,上面的人很重视,怎么说对方都是大财团来着。」
通讯陷入一阵沉默后,安彦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雄仓部长推荐你和我作为助理随行,因为公司里只有我们两个懂法语,好吗?永仓,一起去吧,而且我们也可以见面详谈杉崎辉的事情,两人找,总比一个人要快吧?」
「我不……」吉俊原想要推辞,但转念一想明天再不去工作的话,良树会担心的,「我知道了。」
「太好了,雄仓部长今天还在问你有没有好点呢。」安彦听上去放心不少,因为吉俊还有心工作。
「安彦,抱歉,我……如此失态,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话,永仓,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呃?」
「好了,晚安!」安彦挂断了电话。
「永仓!这就是杉崎氏财团的总部吗?真是奢华!不过这么有钱真的可以吗?我们同样是人类的说……」
安彦满怀惊叹地环视足有五层楼高的玻璃大厅,大厅最顶端悬挂着多边形的水晶体,利用日常光照,整个晶体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地板是亮的发光的深绿色大理石,走在上面,犹如立在静谧的湖水中,人的倒影清晰可见。
「嗯,很独特的设计。」一直心不在焉的吉俊,在看到这么雄伟的建筑后,也不禁诚心赞美。
「这个是会议室?不用那么夸张吧?」安彦和吉俊同时瞪向那扇青铜色的,刻着精细鹤群图案的大门,发出感叹,不会是某个董事长的办公室吧?
「您们是永仓先生和安彦先生吧?」突然出现的女秘书,吓了他们一大跳,可女秘书却毫不见外的鞠躬道,「我已经接到招待处的电话了,离开会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您们可以进去等候,或者也可以去参观隔壁的杉崎氏财团展览室。」
「我们进去等就可以了。」吉俊鞠躬回礼道。
「请!」看似沉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也许是设计师的天性使然,吉俊仰头环视四周,考量道。「整体是银黑色的金属布局,很具时代感,这些屏幕是……」
注意到墙体上的电子屏幕,是最先进的全球网络系统,不由惊叹道。「真是厉害的会议室啊!」
「这张会议桌可能比我们的办公室还大!有钱的财团就是不一样。」安彦绕着环形的黑色会议桌走了一圈,最后颇为无趣地说道。「这里没什么可看的,永仓,我去参观下展览室。」
「好的。」吉俊点了点头,秘书小姐陪同安彦去了,吉俊则继续欣赏会议室,目光落在首席位上,那张与众不同的,犹如王座般存在的椅子。
其实吉俊刚才一进会议室时就注意到它了……椅座框架是青铜制的,扶手处有两个模得发亮的麒鳞头像,椅面是深红色的锦缎质地,一根根圆滑的铜钉固定住它们,形成了椅面雍容华贵的曲线。
「能坐上这把椅子的,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嗯?那些是古董吗?」吉俊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轻轻触模着椅背上的青铜钉,微凉的金属在手指头留下奇异的感觉。
「辉他到底在哪里……?」吉俊眉头紧皱,环境的寂静让他又开始陷入沉思,「警方为什么始终找不到那几个男人,是我描述的不够仔细吗?可恶!」
咚的一声闷响,吉俊诧异地看着椅背上的一根青铜钉掉松月兑出来,掉落在椅座上,又弹了出去,滚入桌底的狭缝。
「啊……糟糕!」暗叹着蹲,伸手入狭缝模索,正焦急时会议室门蓦地大敞开,吉俊尴尬极了,正犹豫着该不该站起身的时候
「辉,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爷爷说话,他刚才气得……」女人的声音,很委婉动人,透着隐隐的担忧与怒气,但让吉俊震惊的是她呼唤的名字是……!
「姑姑,这点恕我难以服从!」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吉俊完全呆愣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欣喜,杉崎辉就继续和那女人争论道:「因为我快成年,所以就要发布所谓的「择偶标准」吗?真可笑!说到底,你们不就是想制造杉崎氏财团的吸引力,让社会和媒体有新闻可追罢了。」
……辉的择偶标准?杉崎氏财团,吉俊纳闷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那是当然的啊,堂堂第五代执行官,杉崎氏家族的独孙,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就算不公布你未来的结婚条件,还是会受到社会,特别是年轻女性的关注,与其乱糟槽的鱼目混珠,不如早些定下,更方便家族长辈们挑选。」
女人的语气非常傲然,吉俊的薄唇愕然地张开,却说不出一个字,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让他惊讶到失去思考能力。
「鱼目混珠?哼,会用这种字眼的是爷爷吧,他既然知道我和吉俊的事情,就不必假装下清楚,甚至连良树的事情都……」
「良树的事情,你爷爷确实不知道,我是唯一的知情人,」女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当时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才一十三岁的你,会和女模特生下儿子,而那女人开口就要上千万美金,我怎么会给?只是扔了几百万给她,后来等我想到可以用DNA鉴定,再跑回教堂找她时,她已经不见了。」
女人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辉,我非常后悔,真的,我去找过那女人和孩子,美国,英国,澳洲,本地的模特公司,医院,甚至连孤儿院也找过,可就是没有线索,辉,这些年来我苦心劝你不要和女人关系太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看到杉崎辉凝重的神色,女人提议道:「辉,现在既然已经找到那孩子了,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你爷爷也说了,杉崎氏……」
「他是吉俊的儿子!」杉崎辉似乎发怒了,手边的活页夹被挥落在地上,一阵死寂过后,他才缓缓说道:「对不起,姑姑,我知道你是好意,而且也知道错误在我,可是我实在无法苟同你的做法!」
「辉,」女人似乎哭了,哽咽着说道:「你会离开这里吗?你用自己做诱饵,引出松健的野心,替家族解决危机后就想离开吗?可你要知道,杉崎氏财团自建业百年来,危机是从来都不会断的,总有人在暗地窥视,当然……我是没资格说什么的,自己的老公,竟然就是……」
女人的啜泣越来越厉害,停顿了好一阵才说道,「辉,谢谢你没有控告他,只是把他派往欧洲,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松健他……」
「不只是为了姑姑,」片刻衣物的摩擦声,听来杉崎辉好象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了她。
「松源姑丈他论才学资质,一点也不比我差,又服侍过两代董事长,要论资历远超过我,只因为他不是杉崎氏家族的人,所以永远都无法进入董事席,我主要看在这点,才放过他,不过……当初借住在吉俊家是凑巧,他却调查出了良树,这真是……」
不论杉崎辉接下来要说什么,吉俊已经颤抖得不能自己了,混乱的思绪在脑中嗡嗡直响,各种纷乱的画面交替出现,酒吧中的KING,不良高中生,游乐场,温泉,还有那柔情的告白,所有的场景犹如一片片脆弱的玻璃,被犹如重锤般的「董事长」三字击个粉碎!
吉俊琥珀色的眼眸瞪得很大,却始终没掉下泪来,苍白的嘴唇不住地翕动,「所有的……都是骗人……所有……。」
「姑姑,」杉崎辉仍旧没发现异样,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等下有个商务会议要开,您先下去休息吧。」
「好吧。」女人离开了椅子,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含糊其词地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请考虑一下后果,辉,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但是我不希望见你……失去一切。」
「也许正相反。」杉崎辉很快地回答道,女人不再说话,又叹一口气,她刚想拉开会议室的门,雄仓部长和安彦便更早一步进来了。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贵妇人时,都愣了一下。「那个是……」等目光齐刷刷地转移到杉崎辉身上时,安彦首先惊叫道。「杉崎辉?你怎么会在这么永仓他很担心你,对了,永仓他人呢?」安彦张望了一下,「奇怪,刚才还在的!」
「对不起。」吉俊不知道为了什么而道歉,心痛到难以呼吸,就像是被人大力的揪扯,摇摇晃晃地勉强站直身体,却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吉俊把手中的铜钉放在桌上,众人惊讶地望着他,特别是杉崎辉,那瞬间凝重地眼神,紧紧地盯着吉俊,但吉俊别开了视线,再次低声道。「抱歉。」
「永仓,你去哪里?」安彦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吉俊快步地离开会议室,连头也不回,而杉崎辉又不发一语地盯着桌上那根铜钉,直觉告诉安彦必须去追吉俊,而他也这么做了……。
「辉,你不去追吗?」杉崎荣子望着神色凝重的杉崎辉,「他可是听到了一切。」
「不,现在还下行。」杉崎辉的黑眸微微眯起,爷爷的人一定在暗处紧盯着,贸然行事的话,只会更加伤害到吉俊和良树,「吉俊,」杉崎辉喃喃道,贴在冰凉桌面上的手掌紧握起来,吉俊他在哭,真的好想抱着他……可恶!
巴比伦酒吧,今夜还是那样的奢华热闹,唯一反常的是这里的招牌酒保永仓吉俊,不仅破天荒的陪同客人们喝酒,而且来者不拒,烈酒啤酒一起灌下。
「你不能再暍了,永仓!」等两位女士离开后,安彦立刻抢下吉俊手中的酒杯。
「咳,我没事,再说酒保偶尔也要陪酒的。」吉俊微红着脸颊说道。
「也没有像你这样陪的!」安彦扶起吉俊。「再这样下去,你会醉倒的!」
「我没事,我的酒量很好。」吉俊对于酒精一向是免疫的,这也是他选择做酒保的原因之一。
「永仓,你确实暍的太多了。」未等安彦开口,玉绪小姐便急匆匆地从经理室出来,一定有人告诉她吉俊的反常了,浓浓地妆容间尽是担忧的神情。
「抱歉,玉绪小姐,让你担心了。」吉俊站起身,想要把空酒杯收拢起来,可是头一晕,差点摔倒!
「永仓!小心点!」安彦及时扶住了他,又顺势抱他人怀中。「还是有些醉了吧,休息一下比较好。」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吉俊眯了眯眼睛深吐了口气。
「你……」
「放开他!」盛怒的声音从纠缠着的两人身后响起,安彦和吉俊回头一看,不由都怔住了。
「KING?」玉绪这才注意到KING的到来,同时也注意到了KING的怒火和……「好象不太一样。」她暗想道。
……以往KING的华丽和优雅是很温柔而且亲近人的那种,今晚的KING严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真正的国王,他全身上下显露着华贵,宛如一堵墙般隔开了周遭的一切,只见他眯缝着摄人的眼,嘴唇抿着,万分霸道地扫视着吉俊和安彦,黑色柔软的头发在橙黄的灯光下幽幽闪光。
「放开他!」杉崎辉再次重复道,这次还伸出手试图抓住吉俊,但吉俊下意识避开了,站到了安彦身后。
「等一下!杉崎辉你……」安彦被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异常紧张的气氛使他汗如雨下。
「我不想见你,」考虑到安彦的处境,吉俊站出了些,侧过脸,注视着别处说道,「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良树的生活,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