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医生有点心神不宁。
她今天一整天都坐立难安的模样,大家原本以为是因为齐总裁晚上会来探班,最近帅哥频繁的来找杜医生,有时还陪她到十一、二点;晚班时齐总裁会一大早来接她下班,一起共进早餐。
所有人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而陈医生只得咬牙忍下怨气。
一开始齐总裁来找杜医生时,受伤害拎着她“干洗”的衣服,她一脸惊愕的模样,两个人从走廊头抬杠到走廊尾,还惹护士长忍无可忍的要他们小声一点。
然后情况变得和缓了些,接着每天上演杜医生质问他来干什么?齐总裁锲而不舍……到后来两个人频频在医院放闪光,搞得人人都想去牵只可鲁来上班。
今天,杜医生却很奇怪,那模样不像期待,反而是有些焦虑?
“哈喽!”杜鹃进入韦薇安的房里,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正抱着希望喂母乳。“喔,吃饭时间啊?”
“是啊!”韦薇安笑得一脸慈母样,“他连喝女乃时都在睡觉呢!”
“那是婴儿的本能,就只有吃跟睡而已。”杜鹃凑近了闭眼喝女乃的女圭女圭,轻轻的逗弄他,“真是好可爱啊,希望也长得漂亮。”
韦薇安笑着看向自己的宝宝,然后将目光移到杜鹃脸上。
“怎么了?”她有些错愕。薇安干么盯着她不放?
“这孩子长得不像天胜对吧?”她嫣然一笑。
杜鹃悄悄倒抽了口气。哪有人自己提这档子事的?她难道不知道齐家三兄弟对她跟这个宝宝非常有意见吗?
“长得像你就好了啊!你没看见锦瑟他们三个,那张罪过的脸长得也是像他们母亲,要是长得像老总裁啊……”杜鹃假装很小声的说:“那他们就别想吃的开了啦!”
韦薇安轻笑了起来,轻柔的拍着宝宝。她看过孩子很多次了,知道孩子只有眼睛像她而已
“孩子的父亲你认识吗?”她语出惊人,对着杜鹃问。
“咦……啥……不就是齐老总裁嘛!”杜鹃装傻的笑着,冷汗开始冒,“别说全医院了,全商界都嘛知道,齐天胜老来得子~”
“我一直很想记起来,可是他的容貌就是很模糊,我只有在梦中时看的最清楚……”韦薇安楚楚可怜的望向杜鹃,忽的两行清泪就滑落而下,“但是每次梦到他是都是恶梦,我吓得惊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薇安!”杜鹃紧张的坐到她床边去,赶紧抽面纸帮她擦泪,“你不要乱想,那只是梦而已。想不起来就算了,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干么去想以前那些事情?”
“我连你都不记得,只有片段的记忆……”韦薇安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认识我,可是我却不记得所有人!”
杜鹃惊讶极了,她没想到韦薇安会有记起来的一天……其实就算是片段记忆,她已经很高兴了。
“你现在认识我就好了,我是杜鹃,你的朋友。”她温柔的抚着韦薇安的发,“其他的呢,我们何必去想?反正用处又不大。”
“我也希望如此……”韦薇安神情有些复杂,“但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单纯,那个我见不着样子的人,他好像……还追着我。”
“那是梦,别搞不清楚现实与梦境!”杜鹃尽力的安抚着她,她的心思太脆弱,虽然她的预感说不定很准确。
她也不认为那个他会善罢甘休,当初特地坐飞机到台湾来掳人,怎可能说放就放?
“齐锦瑟最近好像很常来医院,是因为你吗?”韦薇安的下一句,又让杜鹃慌乱不已,“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来找我问话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根本很少来。”
“嗯……他只是路过!”杜鹃已经红了脸,还在胡诌接口。
“哦,路过来找你吗?”韦薇安轻笑着,她又不是笨蛋,看的可清楚了呢!“我听齐天胜说,他后来想起来了,以前齐锦瑟有个保姆,保姆的女儿跟你同名同姓呢!”
“唉,很不巧我们还是同一个人。”她难为情的说着,连齐天胜都想起来了。
韦薇安突然挑高了眉,仔细的打量起杜鹃。
无缘无故,她瞧她做什么?
“你变漂亮了,而且整个人感觉很不一样……跟锦瑟在一起吗?”韦薇安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不知道啦!”杜鹃咬唇否认。这是她现在最苦恼的事情。
她跟锦瑟,应该回到原点,恢复成青梅竹马的身份,拉拉杂杂的关系不该再持续下去。
可是、可是她没想到锦瑟是这么认真!那夜之后没两天,他就亲自跑到医院来送干洗好的衣物,还质问她为什么没开机,害他完全找不到她!
她从日班转成夜班,白天都睡死了,开着手机干么?他还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的说害他打电话打到手软,焦急的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
说她必须赔罪,补偿他的“心理伤害”,所以她得用一个休假再陪他吃顿饭。这次她拒绝喝香槟,他却开了一瓶又不知道几年份的红酒……等她醒来时,人又在那张床上。
只是这一次,她醒来时身边有他,他漂亮的脸蛋正睡着,紧紧拥着她,呼吸均匀的吐息在她脸上。
她是好心,不想吵醒他,所以又偷看了一会儿,又在他怀里睡着了。
接着他们的关系就停不下来了,锦瑟有空就往医院跑,下班后会到医院来陪她,或是一大早趁她下班就拐她去吃顿早餐,才放她回家睡觉。
她离原点越来越远了……真的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可是她不敢问,因为这样的生活很让她……爱不释手。
锦瑟从来没有要求她配合什么,他自己挪出时间、以她的班表做依归;以前她会跟陈一诚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们了解彼此工作的时间与性质,所以才会在一起。
她曾一度认为只有同行的人能够接受这样的恋情,但是锦瑟……这个应该比她忙一百倍的家伙,竟然还是做到了!
叩门声响了两声,杜鹃在神游没听见,门就被打开了。
以喂完母女乃的韦薇安正摇着宝宝,不免一怔,发现是齐锦瑟时,有些不自然。
他一进门就只看杜鹃的背影,她好像若有所思,根本没注意到他进来。所以他移动几公分的视线,落在韦薇安跟她手里的孩子。
“你气色不错。”他出了声,杜鹃才吓了一跳,“那是希望吗?”
“嗯。”韦薇安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还把孩子抱向前,让齐锦瑟看看。
“你下班了?”杜鹃站起身。现在才六点,这家伙越来越早下班了。
齐锦瑟应了声,凑近看着粉红色的宝宝,瞧他撅着嘴睡着,那模样可爱的令人着迷。
“真漂亮!”他的眼神不禁柔和起来,手小心翼翼的掠过宝宝的脸颊。“而且好小只。”
“会越来越大的,而且速度很快。”杜鹃伸出手来,接过婴儿,“我抱他回去睡,你再休息一下。”
“我都快出院了,每天躺在这里,很闷耶!”韦薇安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受不了坐月子,简直是另一种形态的坐牢。
“趁这个时候调养身体没什么不好啊!”她瞥了一眼齐锦瑟,用手肘撞了撞他,“跟我出来!”
齐锦瑟回首,跟韦薇安礼貌性的颔了首,然后随着杜鹃离开病房。
她抱着婴儿往育婴室走,一路上齐锦瑟异常沉默,看着婴儿,又看看杜鹃。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杜鹃受不了了,不喜欢被他打量,脸颊会像着火般热起来。
“以前要我想像你当妈妈的样子,我会说不可能,可是——”他突然扳住她的肩膀,让她停下脚步,“你现在抱着小孩的样子,却很迷人!”
他还故作姿态,将双手的食指与拇指组成个方形,当作相机般拍下她“慈母”的面貌。
杜鹃的表情却非常不自然,根本笑不太出来。
如果是平常,她可能会开心,因为锦瑟说她像个美丽的妈妈,很迷人。
但是,当她真的有可能成为妈妈时,心里就不那么想了。
“怎么?心情不好?”齐锦瑟敏锐的注意到她生硬的表情,“姓陈的又惹你了,还是我犯到你了?我刚刚对韦薇安很有礼貌喔!”
“没事啦!”她口是心非,来到育婴室,把孩子交给了护士。
她月事没来。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跟锦瑟激情的那夜刚好是排卵期,然后这个月月事就没来。
当然,因为她工作压力大、时间不正常,月事会乱有时也是正常的事……她很想这么说服自己,但是已经慢来太多天了。
她走出育婴室,突然被抱了一个满怀。
她真的是措手不及,可是落入那强壮的胸膛跟温暖的臂弯,她就完全投降了!齐锦瑟总像用全力一样的拥抱她,就算这么单纯的收紧双臂,也能让她感觉到他非常需要她。
“这里是医院。”她已经懒得挣扎了。
“我中毒了,需要医生帮我检查一下。”他喃喃说着,珍惜般的抚着她的螓首。他渴望杜鹃的越来越强烈,希望可以天天都见到她,而不是必须抽空到医院才能见到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当他意识到自己对杜鹃认真后,就迅速的深陷下去。
仿佛毒瘾一般越陷越深,几乎不能一刻没有她!而且只要看着她,就能感受到心窝满溢着幸福。
“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被抱得有点太紧,没有丝毫退却的意图。
“我不能天天见到你吗?”他突然捧着她的脸,很认真的凝望着她,“你搬来我那里……或是我去你家。”
“齐锦瑟?”她讶异的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疯话啊?”
“我很认真!我知道你家里医院近,我去你那边也OK。”反正他有司机,而且杜鹃的生活比较不规则,他配合是应该的。“如果你愿意到我那里去,我愿意每天载送你。”
“你想同居?”她低声说着,心里的欣喜与迟疑相冲击着,“你什么时候跟谁同居过?”
“从来没有!那是因为没有人让我这么渴望过。”他轻柔的抚着她的脸颊,掠过她眼角下那道疤,“我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我希望随时可以见到你、吻着你、拥抱你!”
噢!杜鹃的心被强力的震撼着。她实在无法拒绝那种翻腾的欣喜,被一个人如此需要、看着锦瑟眼底的热情与渴望,她竟然兴起这就足够的错觉。
“这样你就不能带别的女人回家喽。”她开玩笑的说着。
“我没有再带人回去过!”齐锦瑟突然沉了脸色,“你以为我在玩游戏吗?”
面对他突然正色,杜鹃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凭什么摆脸色啊?前科累累的是他,可不是然耶!
“我该怎么想?你的绯闻那~么~多,女友数不清,我敢打赌你跟那位秘书也有关系!”她一把推开他,迈开步伐往另一头走去,“那我凭什么是特别的、唯一的?你当这是童话故事吗?”
“杜鹃,其他女人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你是绝对的特别!”齐锦瑟气急败坏的追上前去,“我没有在玩弄你的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是我的唯一!”
杜鹃倏地止步,回过了身子,睁大一双杏眼瞪着他。她是在觉得自己没路用,大脑在拒绝这个答案,可是心里已经接受了。
“你知道我不敢奢望恋情,我会怕,我伤够了。”她双手插进白袍里,耸了耸肩,“我不想受伤,也不敢给你承诺,我也给不起贤妻良母!而你、你是……”
“我从没说过我需要什么贤妻良母,我接受你的一切,爱你的所有、你的个性、你的不愿意!”齐锦瑟斩钉截铁的说着,眼底翻滚着怒意与炽烈的情感。
他喜欢杜鹃这个人,她的好与不好,她的任性、她的骄傲,因为是这样的杜鹃他才喜欢!
要温良淑德随便找都有,问题是他要的就是杜鹃!
“这不是在玩办家家酒,你不可能永远是那个对我好的老公!”所以她当这是场游戏,认为他还在玩过去那种老公老婆的办家家酒,只是改成“成人版”而已。
齐锦瑟眼神一沉忽然抓过她的手肘,往他已经熟悉的死路走去。
医院里的人全都司空见惯,这小两口常常这样,直接口角,然后又突然消失,小时完回来就甜甜蜜蜜。
杜鹃对他过度熟悉医院地形而有点恼怒。为什么现在都是她被他拎着到处走,然后只要四下无人,他就能予取予求?
而且她对他的予取予求,完全无法反抗?
齐锦瑟把她带到一间小房间,里面放的是一些器具,通常不会有人来;杜鹃一进门就被封住了口,齐锦瑟不给她任何开口或是喘息的机会,直接将她架上了墙。
她怎么能认为那是办家家酒?他们都几岁了?谁在玩这种游戏?要不是她真的让他食不下咽、夜不成眠,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那是过分的爱恋与狂热,就算称之为迷恋他也无所谓。
“手!手……”她挣扎着拉住齐锦瑟不安分的手,她的裤头竟然被解开了,“我还在工作中,你给我安分点!”
“你让我很难静下来……”他语带忿忿的咬着她的唇。
“我说你——”杜鹃突然身子一颤,一阵恶心涌上,瞬间抵住他,别过头就是一阵干呕。
“杜鹃?”察觉到不对劲的齐锦瑟立刻放下她,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她说不出话,捣着嘴,飞快的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前往离置物间最近的厕所。
他跟着扣好衬衫,焦急的追了出去,路过的护士朝着他指了指女厕所的方向,报告杜鹃的所在。
他微微一笑,佯装从容自若,虽然他开始怀疑,杜鹃那种铁胃会吃坏肚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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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女厕所里躲了一个贵族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正拿头当槌子,往门上撞了又撞。
她身为一位妇产科医生,竟然躲在厕所里,用这种方式验孕?
杜鹃手里紧握着验孕棒,拼命做着深呼吸,她身为以为专业医生,应该用最科技的方式来检验,现在竟然去买那种几百元的验孕棒,一个人躲在这里……她抬起左手,看着手表的秒针缓慢移动,倒数计时。
她早就买了,还特地跑到没去过的康是美买,就怕人家认出她是医生还用验孕棒验;放在口袋里,总是想着一有时机就验,却一直鼓不起那个勇气。
一整天心浮气躁就算了,偏偏锦瑟今天又跑来,她现在看到他就会有很诡异的感觉,很想逃离,又很想告诉他……她可能有了。
万一有了怎么办?她可不是那种用孩子绑住男人的女人!她跟锦瑟之间八字才半撇,两个人现在进展的……非常奇怪!反正他们进展太快,可好似快到她很幸福、很甜蜜,每天都非常愉快。
她喜欢锦瑟不需否认,但是锦瑟对她呢?这永远是个谜,她不去幻想或是猜测,她习惯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锦瑟还处于只愿意交往,那这个孩子她就、就、就生下来!
开玩笑,她做过多少次堕胎手术?刮过多少个子宫壁?看着那应该白胖胖的孩子变成一块块肉块时,她的心有时比躺在手术台上的妈妈还痛!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当妈妈,可是如果孩子是她跟锦瑟的,那她愿意生。
“呼……深呼吸——吐气——”杜鹃自言自语,据去右手,她明知时间已经到了,只要打开掌心,就可以看到有没有变色了,“一秒钟,只要一秒就好……”
杜鹃不知道,女厕所外头站了巧巧,她正莫名其妙的瞪着厕所看,听出那是杜鹃的声音。
牙一咬、心一横,杜鹃仿佛赴死一样,啪的张开掌心——
“啊啊啊啊——”下一刻,站在门外的巧巧立即被吓到,因为她听见有人惨叫、有人拼命撞着厕所门板。
阳性!阳性!杜鹃撞了第十下门,她真的怀孕了!
再看一眼验孕棒,她非常想再多做几次,但是依照状况判断,她应该去用自己的仪器确认才是。
镇定,有了就有了,刚刚不是决定要生下他了吗?这是她的小孩,她没兴趣把他分成好几个肉块。
锦瑟还在外面疑惑吧?她也没想到会有孕吐的情况产生,明明前几天都没事的,怎么一激动就反胃呢?她得想个好理由跟锦瑟解释一下刚刚的情况,就说拉肚子好了,干净利落。
“杜医生?”巧巧终于忍不住敲起门来。
杜鹃吓了一跳,赶紧把验孕棒塞进盒子里,放进口袋,宛如惊弓之鸟,“什么事?”
“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吗?”巧巧忧心忡忡,感觉杜医生有自残行为。
“咦?没事……没事。”杜鹃赶紧假装上完厕所压下冲水钮,自然的打开了门。
一脸担忧的巧巧非常狐疑的观察着杜鹃。杜医生看起来是没事,不过……额头好红哦。
“没事的话,你为什么惨叫啊?”巧巧指指她的额头,“还拿头撞门?”
啧!她怎么没听见巧巧进来的声音?失算!杜鹃怨归怨,还是勾起亲切的笑容,自然的到洗手台边去洗手。
“我肚子痛啦!很懊恼中午不该吃借口的便当,所以就发泄一下。”透过镜子,她注意到巧巧非常怀疑的眼神,以及她竟然打开刚刚那间厕所的门——“巧巧,你病历报告整理好了没?”
“啊,快好了,”巧巧立刻回神,“我现在就赶快去用。”
下一刻,巧巧一溜烟的离开女厕,让杜鹃大大松了一口气。
整理好仪容,她凑近镜前端详。真夸张,她的额头真的是红通通的。
握住女厕大门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拉开。
齐锦瑟果然就站在外头,一派从容的等着她。
“吃坏肚子了。”她勾起一个笑,打算这样打混过去。
“你没有吃坏肚子过。”他哪容得她蒙混过关?长臂一伸就把她逮到,“小时候我们同吃一块发霉的吐司,我上吐下泻外加吊点滴,你生龙活虎还去校外教学!”
“哇……”杜鹃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横批呢?”
“从实招来。”他一双眼转为锐利,开始盯住她不放。
“就是吃坏肚子了咬下咩,我再厉害也不可能永远不会吃坏肚子啊!”她陪着干笑,后退几步,“我要去工作了,你回家去,别吵我。”
齐锦瑟第一次听话的松手。他知道有鬼,事情绝对有异;因为杜鹃的笑容很不自然,态度太过敷衍,而且——她不敢正眼瞧他。
杜鹃一转过身就加快脚步,祈祷齐锦瑟现在、马上就离开,她好仔细的帮自己做个检——后头一个拥抱突然袭来,她被吓了一跳,发现整个人被人纳入怀中。
“锦瑟……”她侧了首,他的脸就贴在她耳畔。
“没事瞒我?”他揉揉的问,可是语调里夹带着一丝命令。
“我有事干么瞒你?”当然要瞒,这件事不瞒会出人命的……瞒不瞒都会“出人命”啦!
“那你今天早上绕道去康是美买什么?”他忽然箍紧双手的力量,“你家出去左拐明明就有一家药妆店。”
咦?她惊愕的瞪圆双眼,为什么锦瑟会知道她……
“你跟踪我?!”她惊呼出声,挣扎的想月兑离他的怀抱,怎么知道他只是更加用力而已。
“我说要送你回家,你坚持不肯,我又怀疑的理由。”齐锦瑟干脆的把杜鹃给转了一百八十度,改让她正面贴紧他的身子,另一只手开始从身上检查起,“而且你这几天非常不自然,心事重重。”
以往每天都是由他先送她回家,他再去上班,今天早上她是在太过反常了,还因为他怀疑而恼羞成怒,这怎么不叫人起疑心?
杜鹃啊,这个个性说不了谎的女人!
“住手!你不要乱模!”杜鹃紧张死了,她刚刚……好像不小心把验孕棒塞进口袋里了。“你管我买什么东西?我、我放在置物柜里啦。”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又反胃、又在厕所里待那么久,巧巧刚刚出来,跟我说你在里面惨叫、撞门,还自言自语说深呼吸,只要看一眼就好——”齐锦瑟说时迟那时快,握到了她口袋里的长条盒子,“看什么东西呢?”
他刚刚在外面时,想过无数种可能,而发现占最大部分的,恐怕就是——杜鹃有了。
“齐锦瑟!”发现东西被取走了,她紧张的失声大喊着。
齐锦瑟比她高出太多,他只消把手打直,任杜娟撑杆子都够不着——他抬首看着那纸盒——
验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