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面、桃花腮、眉如月、眸如星,身形婀娜纤弱,与飞絮一般长相,只是气质不同,这是弱柳。
刚出生时,两人长得并不相像,可愈大愈像,到目前,两人可谓是地道的孪生姐妹,只是气质回异。
飞絮公主身材丰腴,脸上是皇公主惯有的骄气、跋扈。
而弱柳身形恰如其名,柔弱似柳,脸上尽是冷漠孤傲,秀眉之间有股淡淡愁绪。
这十年,弱柳在宫里依旧孤独,那些皇子、公主依旧不理她。
虽然谣言停止讹传,却改变不了大家心中对她是不祥之人的印象,以及发生不如意事便往她身上推的习惯,以致她用冷漠孤傲来保护自己,也才能笑骂由人。
不过,皇上倒是愈来愈疼她了。
因为弱柳出生至今,并没有损坏他威名或国运的任何事发生,让他对她有深深的愧疚。
“春喜,我姐姐找我有事吗?”弱柳实在难以相信飞絮会有事找她,更难以相信她会要她到她的寝宫。
飞絮一直以和她是孪生姐妹为耻,对她一向是退避三舍,更遑论会让她进她的寝宫。
春喜领着弱柳进飞絮的寝宫,才回道:“弱柳公主,我只知道公主说有件东西要送给您。”
“有件东西要送给我?”这更教弱柳难以相信!飞絮是连跟她站在一连都不肯,怎么会送东西给她?
“弱柳公主,您先喝杯茶,我们公主待会儿就进来了。”接着,春喜帮弱柳倒了杯茶,然后退下。
弱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发现这茶好香,她一口喝完,紧接着再倒了一杯,也是一口喝完。
“春喜,我在这里。”飞絮躲在花园里,一见春喜出来,立刻小声的叫唤着她。
春喜走进树丛。
“公主,常乐爷什么时候到?我刚刚看到弱柳公主喝了两杯茶了,药效应该很快就会发作了。”
春喜被迫得想出法子让飞絮退了对鄂无虑私许的婚约,她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万全之策。
春喜是想利用跟飞絮长得一模一样的弱柳,让她先服药失态,再让鄂无虑错认了人而做出丑事,等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飞絮就可以借故抽身了。
“我跟常乐爷约了戌时,他应该快到了。春喜,你确定弱柳的药性会发作?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的,那些药可是后宫嫔妃们常服用来魅惑皇上和皇爷们,很有用的,待会儿弱柳公主肯定会缠着常乐爷不放。公主,皇后一向禁止嫔妃服用这些药,我好不容易才要到呢!”
“只要成功了,我会给赏的。”
“公主,现下有时间,您得想清楚,常乐爷肯定比那秦王府的小王爷好。”春喜是真心为主子好。
“春喜,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人只能有一个丈夫?常乐爷是很好,我和他亲热的时候很甜蜜,可是我又想着那秦王府的小王爷,不知和他亲热会是什么滋味?”
虽然飞絮心里已选择了秦王府小王爷,可这两天和鄂无虑在一起,她还是享受着他的挑情。
春喜神色尴尬、不可置信地看着飞絮,“公、公主,这是不合礼教的,春喜听完会把它忘了!”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飞絮睨了春喜一眼。“其实,我也舍不得把常乐爷给弱柳。”
“公主,我看您还是悬崖勒马吧!”
飞絮想了想,“是不该把常乐给弱柳,让弱柳那个扫把星捡了便宜,走,我们进去!”
飞絮和春喜正要走出树丛,却见到鄂无虑正好跨进飞絮的宫院,两人又连忙退回树丛里躲着。
鄂无虑直接进入飞絮寝宫。这里他并不陌生,过去两天夜里,他总是上这里和飞絮喝酒聊天。
说真的,跟飞絮喝酒聊天是作相当无聊的事,他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飞絮的热情能弥补这个遗憾。
他一跨进寝宫,她就踉跄的扑进他怀里,他连忙抱紧她。她总是这么热情,不拘泥小节,可身兼妻子和侍妾的角色。
只是,她的身子怎么好像轻了许多?
弱柳喝了茶后,全身渐渐地发热无力、神志不清,她觉得不舒服极了,想赶紧回自己的寝宫。
“姐、姐姐……我要……”她要回宫。可回宫二字无力说出口。她半靠在鄂无虑怀里,双手无力的勾上他的脖子,当他是飞絮了。
鄂无虑注视着她,但见她星眸半闭、朱唇微张、脸泛桃红、姿态撩人,又说着她要……
要什么呢?
她这姿态已说得很明白,也立刻点燃了他的。这几天她要他夜里相陪,原来是想许身。
他一把抱起她,走进寝室里,将她放到床上。
“我要……”回宫。弱柳不自觉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没两下便扯开了前襟,灵出洁白的颈项和胸前的雪白。
鄂无虑伸手抚触着她的粉颊,再顺着颈项缓缓而下,停在她的肚兜上。“不要急,慢慢来!”
他的手犹如照铁,热辣辣地烙过她的肌肤,使她呼吸渐渐急促,不禁申吟出声:“好……热……”
鄂无虑扬起薄唇一笑,“竟如此魅惑我!”接着她俯身吻住她,随即又收起吻,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怎么吻起来的感觉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现在的感觉……是所有的吻中最为美妙的!
一定是她的春心荡漾影响了他。
唇上柔软的感觉一触即去,引得弱柳心痒难耐、空虚莫名,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要……”
“要?”鄂无虑浓眉一挑,使坏地不吻她的唇,转而低头吻着她的颈子,引得她娇笑出声。
“不要、不要……”她被痒到受不了,不断求饶。
“不要?不行,你不要,我要。”他着手褪去她的衣裳,同时讶异着这副胴体的曼妙纤细。
看不出来原来她包裹在衣服下的身形竟如此诱人,和昨日以前隔着衣服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抚过她全身。
弱柳全身微微轻颤。
不曾有过的感觉,教弱柳使力睁开眼、努力集中意志,眼前竟出现一张她似曾相识的俊脸!
“你……”她伸手想触到他,借此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现在就要你。”
鄂无虑抓住她的玉手,并解下罗帐,将她带往怀里,吻住她……
飞絮不能进屋,只得到春喜的房里。
她夜不成眠,春喜也跟着不能睡,猛打着呵欠。
“春喜,我好想冲进去,我愈想愈不甘心,鄂府的权势比秦王府大,他们一定……哎呀!气死我了!”冷静之过,她才想清楚。
“公主,不行啊!那药性要男女结合后才会退,现在冲进去太难看了,只能依照计划到天亮再进去了,谁教您不想清楚。”
终于听见鸡啼了。
“春喜,天亮了!”飞絮急忙下床。
“公主,要等皇后来,您才能进去。”春喜提醒道。
飞絮只好躺回床上继续等。
弱柳每天早上都会去跟皇后请安,皇后等不到弱柳,会主动到弱柳寝宫,当皇后发现弱柳彻夜未归,一定会询问丫环,最后便会找到飞絮这里来。
皇后一来,见到此等情况,一定会要求皇上下旨赐婚,飞絮届时再在一旁伤心哭诉,就绝对没人会认为是她设下的圈套。
鸡啼声唤醒了弱柳,她缓缓地苏醒了,眼睛却一时还睁不开来,尚有些许浑浑噩噩。
药性像是随着激情退掉了,可从未有过的经验,让她觉得全身酸痛,还有个很重的东西横过她的腰,紧紧地圈住她。
她想拿开它,这时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双手臂!
鄂无虑尚在睡梦中,他本能地将她搂得更紧。
他昨夜可是彻底的满足了自己和她,两人堪称是无懈可击的结合,让他对她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昨夜进入梦乡前,他不止一次感谢月老赐予的好姻缘,也想起了那块被他遗忘在怀里的红玉,和那住持师父说的话。
巧合即是缘,冥冥之中天定的缘,真是一点都没错。只是这缘分指的该是他和飞絮,而非让他捡到红玉的那个姑娘。
弱柳的手抚上鄂无虑的手臂,随着他的手臂往上走──
手臂?真的是手臂!粗粗的手臂,还有着细细的毛!怎么会有一只粗粗的手臂在她身上呢?好重哦!
她的手来到了他的肩,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没有穿衣服,肩膀大得不象话!好像是个……
男人!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梦。
鄂无虑抓住她游移在他身上的手,那只手再度燃起他的欲火。
他从枕上抬起头,吻上她的唇。
这梦里的男人在亲她的嘴?弱柳喜欢这亲吻的感觉,仿佛她已不是初尝,而是食髓知味。
她柔顺如猫,让他的吻更加温柔,他在她耳边低语道:“想要吗?”
低沉却具魅力的噪音,教弱柳赫然睁开了眼。鸡虽已啼,可现在是冬天,天色依旧昏暗,让弱柳更力分不清楚是梦是真。
她扶起他的脸,凝眸端详着,眼睛眨了几眨之后,她道:“是你!”那个在月老祠与她跌在一起的男人!
“是我?”鄂无虑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讶异,难道她不知道是他?“飞絮……”
飞絮?他一声飞絮,昨儿个晚上喝茶前的记忆全回到弱柳脑里,除了彻夜的激情。她猛地起身,惊叫道:“啊──”
“你怎么了?”鄂无虑敏感的感觉到不对劲,她的反应像是他……非礼了她!
弱柳此时才发现身上未着半缕,她拉过棉被遮住自己,继续惊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对你做了什么?飞絮……”
“我不是飞絮!”
“你不是飞絮?飞絮,你在开什么玩笑?把话说清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和处境!
“我真的不是飞絮,我是飞絮的孪生妹妹弱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她问不出口!
“飞絮的孪生妹妹?该死!”他为什么不知道飞絮有个妹妹?鄂无虑翻身下床,披上内衫。
弱柳见他背对着自己,她也连忙拿过内衫披上,跟着下床,继续问道:“我们是不是……是不是……”
鄂无虑转身注视着她,回道:“是!”
弱柳脸色变得苍白,“你怎么能对我做那种事?”
“公主,你不会是忘了你昨晚是如何扑倒在我怀里?如何魅惑我?如何浪荡?如何……”
“住口!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我姐姐要我到这里来!”她又羞又气,全身微微颤抖着。
“不记得?那刚刚呢?”她还挺享受他的吻的。
“刚刚?刚刚我以为是……是梦。”
“梦?”鄂无虑冷哼一声,颇有怒意。他恨这种事情出乎他意料,陷入一种他无法掌控的情况。
他从床上拿过外袍要套上,红玉适时从他的怀袋里掉落。
红玉?原来真教他给捡了!弱柳吃了一惊。
那天离开月老祠回到宫里,她才发现红玉不见了,然来再回月老祠找,住持师父说是让有缘人给捡了。
她蹲身要捡,鄂无虑也同时蹲身。
“这红玉是我的。”她说。
“你的?”
“我在月老祠里,你压住了我的裙角,结果掉了!”
“是你!”
此时一声突来的传报教鄂无虑和弱柳皆惊愣住了。
“皇后驾到!”
虽然两人迅速回神,皇后却己进了寝室,两人身上还是只有内衫,且都蹲在地上,红玉就躺在两人脚边。
弱柳迅速拾起红玉,几乎和鄂无虑同时起身。
“弱柳、常乐爷,你们真的……真的……”皇后神色尴尬地看着两人衣衫不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刚刚在屋外︳飞絮跟她哭诉了一大篇,她还不相信弱柳会不知羞耻地用自己的身体抢她姐姐如意郎君,如今看来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飞絮自然是跟着皇后进屋,也自然是满脸的泪痕。“母后,我昨晚回宫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在我床上……呜……母后,常乐爷是我要的,常乐爷也要我,弱柳怎么可以这样!”
“母后,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弱柳连忙说道。
“怎么会不知道?昨晚我好心请她来,想送她一件首饰,我不过晚一点回来,她就缠上了常乐爷……呜……”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弱柳淡淡地再次解释,语气却冷漠地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
“常乐爷,是这样的吗?还是你们们情投意合?”皇后问着鄂无虑。
皇后见弱柳把红玉拿在手中,像是要给鄂无虑的样子,那的确证明她喜欢鄂无虑,才想把红玉给他。
然而,皇后实在是难以相信弱柳会不知羞耻地和她姐姐抢男人,她从小被孤立,一向比任何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懂事。
鄂无虑披上外袍,很快地扫过弱柳一眼。
她冷漠略带孤傲的神情教他无法说出伤害她的话,他怪自己没能力抵抗她昨夜的魅惑!
“回皇后的话,事已至此……我会负我该负的责任,请皇上指婚。”语罢,他举步离去。
见鄂无虑离去,飞絮没有得逞后的喜悦,不甘的感觉反而是愈浓,她立刻把气出在弱柳身上──
“你是扫把星,常乐爷不会喜欢你的,你嫁给他不会好过的,他喜欢的是我、是我!你最好把他还给我!”
“能还我一定还,我真的无意抢他。”
“这是你说的,记住你说过的话。”
飞絮怒瞪了弱柳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后面跟着春喜。
留在原地的人,包括弱柳,都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