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气呼呼的走着,越想越呕。便宜没讨到,还赔了面子跟鞭子,但自己武功比人家差,打不过人家,只得自认倒楣。
那个姓段的,这么不给她面子,害她当众出丑,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出一口气!
离开了热闹的街坊,她迳往人稀偏僻的地方走去,因为姓段的震断她的鞭子时,那股强大的气劲也划破她的衣衫,而自己又跌了一身灰,此刻她又狼狈又邋遢,不想让人瞧见。
偏偏老天硬是不称她的意,当眼前突然出现四道人影时,楚璇心中哀叫连连;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给他们找着了。
前后围住她的人,正是紫萝、铁三环、雄七和石谦,躲得这么辛苦,还是被他们循线追来了。
她正要插起腰,骂骂他们好发泄心中的怒气,紫萝却率先惊呼:“小姐,你怎么了!”
紫萝冲上前,脸色惊惶,就连铁三环他们三人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楚璇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干么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紧张兮兮?
“小姐,难不成是……是……是……”
是什么?干么吞吞吐吐,她正要开口大骂,忽尔一顿,霎时醒悟!原来他们误以为自己……一个灵光闪过,她立刻挤出两大滴眼泪,又羞又赧的掩脸哭泣。
“我不要活了~~”
四人脸上皆一阵青白,从小姐激动的反应,果然印证了他们心中可怕的猜测。楚璇小姐在他们心目中,何等尊贵宝贝,她可是苗疆第一高手楚殷少主的唯一宝贝妹子哪!
铁三环暴跳如雷。“是哪个王八羔子,老子去宰了他!”
其他三人也都紧握拳头,阴森的面孔,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没错,我不会让那人见到明日的太阳!小姐,快告诉咱们,是谁干的!”
楚璇双手掩面,摇摇头。“你们打不过他的,他武功高强,又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
紫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虎城大将军段御石?”
“呜呜呜~~不就是他吗~~”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惊疑不定。据说段将军为人正气凛然,怎么会做出这等龌龊事?
“这怎么可能?”
“他弄断我的鞭子,又把我震伤,我根本打不过他,你们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啊,全城的人都瞧见了,到时你们就会晓得,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说完,哭得更加声嘶力竭。“我不要活了~~”
虽然他们心中有疑,但小姐衣衫残破不堪是事实,何况汉苗两族时有冲突,此事不无可能。
“哼!他敢欺负小姐,管他是将军还是皇帝,我雄七绝不饶他!”
“我被他玷污,已非完璧之身,我没脸回去了。”
紫萝心中明白,以他们四人之力,根本不是段将军的对手,最好先禀告少主。
“小姐,你别难过,这事咱们回去请城主讨个公道。”
楚璇做出惊恐状,连连倒退三大步。
“在苗疆,我已无立足之地,你们若强送我回去,还不如杀了我,你们要逼我走上绝路吗?”
她用一双无敌水汪汪的可怜美眸,附带必死的决心,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直盯得他们心慌,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让我走吧,离开这个伤心地,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等到我想通了,等到时间久了,冲淡这痛苦的记忆,我自然会回去的。”
她转过身,背对他们,悄悄吐了吐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他们拿不定主意时,最好快走,临行前还不忘强调,要是谁敢跟着她,她立即自尽!
楚璇含泪挥别,离开了他们,一转个弯,立刻脚底抹油,用吃女乃的力气狂奔而去,免得他们临时后悔,硬是要将她带回苗疆。
直到逃得够远,确定终于甩开他们了,她才偷偷喘口气,但脚下的速度不敢放慢,心下计量着,衣物和银子还放在客栈,这店小二是暂时不能做了,她打算拿了包袱逃之夭夭,顺便弄匹马,上路也方便点。
其实呀,她跟那姓段的也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气他弄断了她的鞭子,又当众让她出糗,正好顺势而为,让他当个冤大头,这样她就不用被带回苗疆,反正姓段的武功高强,相信不会有事。
不过,现在要投靠人家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她只好改找蛊王。
传言蛊王住在云南一带的山上,不如一路向南打听,只要找到了蛊王,她就不怕大哥了。
不过首先她得把这身脏衣服给换掉才行。为了避开人群,以免让人见到自己一身狼狈样,她迳往人少的地方绕,加上脑筋瓜一直想着计划,没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啊!”一个踉跄,她跌在地上,脚儿传来的剧疼令她惊呼出口,赫然发现自己的脚竟然被捕兽器给夹住了。
这儿怎么会有捕兽器?
她试图用力扳开,可捕兽器的尖锐利齿深入细皮女敕肉里,让白皙的肌肤上染了鲜血,令她疼得脸色发青,五官全皱在一块儿了。
四面八方突然传来男子的大笑声,令她一惊,转眼间,五名大汉已将她团团围住。
一瞧见大胡子,楚璇立即冷下脸。
“又是你们,先前被教训得不够,还想来讨打吗?”
“哼!臭娘们!你得罪了老子,现在落在我手里,看你如何继续嚣张!”
这下可糟了,她的脚被夹住,鞭子又断了,月复背受敌,都是她江湖经验不足,才会不小心落入人家的陷阱里。
那亮晃晃的大刀在她面前示威,一双双恶狠狠的目光,透露着要将她生吞活剥的企图,她心下着急,但表面强自镇定。
她楚璇岂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人?她可是邪王的妹妹耶。
“你们最好过来把铁夹打开,送我回客栈,然后找大夫为我治伤,给我赔个不是,我就饶了你们。”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再加上磕头认错,各自掌嘴二十下,我就饶了你们。”
如此豪语,让大伙儿笑得更加狂妄自大,大胡子噙着婬笑,脸容阴沉。“臭娘们!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众人一起攻上,她只好慌忙应敌。原本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她的一只腿儿还陷在铁夹里,痛得要死,行动受限,还得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徒手跟他们手中的刀剑搏斗。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力不克敌,被五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你要是敢伤了我,试试看!”
大胡子嘿嘿冷笑。“小妞儿,别担心,老子我还没玩够,不会这么快就解决你的小命。”
她心中一凛,困难的吞着口水,大胡子的婬笑让她直发毛。
“我警告你,别过来喔,否则后果我不负责喔。”
“老子倒很好奇,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猛地大手一抓,毫无预警的扯下她的衣衫,让她吓得惊呼不已。
该死!该死!
她又羞又愤,忙抱住自己身上仅剩的肚兜。这下可真应了自己的乌鸦嘴,难道今晚她将被这些杂碎给羞辱?
不!她宁死,也绝不允许别人羞辱自己!
有了一死的觉悟后,她愤怒的美眸含着水光,准备赴死的当口,却因远处那抹静静伫立的身影而愣住。
众人笑声乍止,同时停下手,十道惊讶的目光一致往后,赫然发现一名男子不知何时悄然立在十步之距。
风儿吹乱了那人的衣衫,他的帽檐始终低垂,令人瞧不清他的长相,虽然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但他的出现却让每个人感到一股无形的沉重压迫感。
屹立不动的灰袍男子,像一尊千年石柱,缓缓散发着阴森森的氛围。
是他!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楚璇转忧为喜,大声命令:“喂!你快来救我!”
大胡子朝同伴们使了使眼色,原本架在她颈子上的大刀,全部指向对方,狠狠威胁。
“小子,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沙无忌依然伫立不动,听若罔闻,五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拿着大刀率先砍向他,却被他徒手一挡,仅以五指接住刀子。
其他人见状,皆大为惊异,这会儿更不敢小觑眼前的男人了。
楚璇原本还担心这家伙一个人打不过五个,见他身手居然了得,更加心喜。
“把这几个臭家伙给我好好扁一顿,一个都不准放过!”
大胡子喝道:“大伙儿一起上!”几把大刀一块砍向他,就算此人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一一挡住不长眼的刀势吧?
岂料,他们连对方的衣袂都未沾到,突然每个人恍若着魔一般,疯狂的大叫大跳。
“啊呀!什么东西咬我?”
“有东西爬进我的耳朵!”
“我的好痛啊!”
“走开!走开!”
甚至有人夹着两腿,抱着自己的命根子,吼着人家听不懂的话。“吃掉了吃掉了吃掉了——”
适才还逞凶威吓的五名大汉,丢下刀子,发疯似的乱跳乱叫,那模样就像被鬼附身一般疯狂乱舞,只一瞬间,便跑得不见人影,而他们的哀号声还远远回荡在耳边。
这情况让楚璇看得傻眼,回过头,瞪着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就如同他整个人散发出的神秘阴森那般,令人搞不懂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家伙吓得屁滚尿流,逃走时,连刀都不带了?
收拾了那些人后,帽檐下那对深幽的黑眸朝她这儿望来。
此刻的她,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还得用手遮着,肚兜才没掉下来;肤白似雪,美得惊人,微乱垂散的发丝,只使得她更加秀色可餐,让他一时瞧得出神,也让她脸红得气懊。
一只鞋子丢来,准确无误的砸中帽檐下的脸。
“看什么看!不准看!走开!”
顶着脸上的清楚鞋印,他缓缓转身,走开。
身后又飞来另一只鞋子,狠狠的砸中他的后脑勺。
“你去哪里!想见死不救吗?”
“……”
见死不救?刚才是谁救她的?
见他不动,她更火了。
“笨蛋!不会把披风月兑下给我披上!”
高大的背影伫立了会儿,才再度返回,默默解下披风,覆盖住她雪白迷人的肌肤。
“快把我的脚从这该死的兽夹救出来!”
望着她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的容颜,他无声蹲下察看;陷在兽夹里的足踝,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这锐利的齿尖,深深扎进她的肉里。
他伸出手将铁夹扳开时,令她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你不会轻一点吗?痛死了!”
绣拳往他胸膛招呼去,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打他,实在是太痛了,又不想像个没用的女人只会哀叫,所以找别的事儿发泄。
剧痛阵阵传来,她强忍住泪,咬着牙,如果这点儿疼痛就哭爹喊娘,还怎么混江湖呢?所以她硬是撑住,深深吸了口气,试图站起身,不过才用了点力,伤口猛然袭来的刺骨疼痛,再度让她申吟了声。
她十分懊恼,该不会伤到筋骨了?这可糟了,没办法之下,她只好便宜旁边这个家伙。
“喂,抱我回客栈。”她把他当成是大哥派来的手下,理所当然的使唤。
沙无忌没拒绝,伸出双臂,一把将柔软的身躯抱在怀中。
“我警告你喔,不该碰到的地方别给我乱碰,要是被我发现你吃我豆腐,小心我——”话说一半突然没了声音,才刚警告别人不准乱碰的人,却反常的搂住他的颈子。
那面无表情的峻容蓦地一怔,对她突然紧紧搂住自己而感到意外。
怀中的人儿不仅不再挣扎,还乖巧得像只小猫咪,主动往他臂弯里依偎,将柔软的身躯紧紧贴住他铁硬的胸膛。
正当他疑惑时,耳畔传来她的低声催促。
“有人来了,快!快走!别让人认出我。”
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也有皮薄的时候,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几个时辰前,她还像侠女一般,风风光光教训了那些仗势欺人的武夫,若是被人发现她现在衣裳破污、头发散乱,她的面子往哪儿摆?
不!打死她都绝不让人瞧见自己这么窝囊的一面!
那浓眉微微一扬,看着怀中的人儿,蜷缩的身子泄漏她柔弱的一面,将黑色披风裹得更紧,当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时,温热的气息也吹拂在他颈子上。
抱着这副软绵轻巧的娇躯,他一时失神了。
耳畔传来低吼。“你还发什么呆?快走呀!要是让人认出我,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黑眸中闪过一抹幽深的芒光,压低帽檐,将她搂紧,大步而去。
***bbscn***bbscn***bbscn***
回到客栈,进了房间后,她便不再担心会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样,一等到对方将她放在床上后,立刻骄傲的下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她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对方应该会走开,谁知这人突然拔下腰间的佩刀,放在桌上,摘下帽子,拿了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直到这时候,她才完全看清楚这男人的长相。那是一张五官深邃的面孔,浓眉挺鼻,鹰目星眸,峻冷中有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薄抿的唇和石雕似的线条,刻划出刚毅的性格。
美眸警戒的瞪着他,两只小手不自觉揪紧披风,将身子包裹得更紧,俏脸上横眉竖目的。
“干什么?”
“把受伤的脚伸出来。”
嘿,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为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必操心,我说你可以走了,我的脚伤不关你的事——啊!你干什么——”
这人好大的胆子,没经过她的允许,竟敢碰她的脚!不但将她的脚抬起,还撩起她的裤管,气得她死命挣扎。
浓眉皱起。“别动。”
她打出一拳,试图阻止他的轻薄,但被他单手一挡,化解了力道,另一拳再挥向他,同样被轻易格开,她每一拳都打得虎虎生风,但是对方却用单手就可以敷衍她,别说阻止了,连人家半分寒毛都碰不到。
发现他直直的盯着她不动,她不禁纳闷,顺着他的目光狐疑低下头,赫然瞧见自己清凉的上半身,单薄的衣料几乎掩盖不了若隐若现的曲线;原来适才一番乱动,身上的披风早已掉下,露出大半的雪肌女敕肤。
“呀!”她慌乱抓起披风包住自己,整张脸胀得粉红通透。
还打什么打,拳头没送达,反倒春光全送给人家看了。
她不敢再乱动,只能羞愤难当的咬着唇瓣,任由对方挟持她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
厚实黝黑的大掌,将她的裤管小心卷起,被铁齿刺破的伤口仍然细细流着鲜血,剑眉因此更为拧紧了。
他轻轻为她擦拭干净,接着从腰带里拿出一个紫色的瓶子,将瓶盖打开,把瓶里的白色粉末洒在伤口上。
白色粉末一渗进血水里,一开始有点麻麻的,没多久,很奇异的,她感到伤口没那么疼了,血也渐渐凝结,当不再流血后,他便为她缠上绷带。
在他处理伤口时,她也好奇地偷偷打量对方。
明明看起来冷峻又粗犷的男人,动作倒很温柔,想起适才他两三下就解决那些人,武功似乎很高,她又打不过他,加上脚伤,这可怎么办?
这人似乎不像紫萝姐他们那么好骗,肯定不好商量,她可不想就此被带回苗强。
在找到蛊王之前,她绝对不能被抓回去,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着想着,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沙无忌为她绑好绷带后,将她的脚放回床上,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走。
“等等!”
高大的身影停住脚步,并未回头,等着听她还有什么事。
“我不想回苗疆,你别把我带回去好不好?”
她猜想,这男人明天一早就会强制带走她,将她交给大哥。
本来自己可以逃走的,但是现在脚受了伤,又伤到筋脉,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只好想办法说服这家伙。
“如果被抓回去,我就得被逼着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绝对不能回去!既然你救了我,相信也不忍心看我被强迫嫁到北蛮吧?”她轻声软语的哀求,希望能动之以情。
背对的他,低沉开口。“你求错人了。”
“你是担心大哥怪罪下来对吗?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让大哥晓得的,你只要假装找不到我就好了。”
瞧,她也是有为他着想,不会让他为难。
“不行。”
见他无动于衷,她急了。
“不然这样好了,我给你银子,你想要多少,开个价,我给。”付钱总行吧?只要他开口,银子不是问题。
他的回答,却是简短的四个字。
“恕难从命。”
欸?这人很不上道喔!
动之以情也不行,诱之以利也不肯,她可是楚璇耶,在苗城,谁不看她面子呀!虽然她没大哥楚殷那么威武慑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喂——站住——”眼看他就要走出门口,她赶忙下床,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跳跳跳跳跳——一个不稳,低呼一声,往前栽去。
眼看这只不安分的“兔子”就要整张脸去亲地板,大掌一捞,小免子被捞进一双宽大的臂弯里。
才被救起的人,反而趁这个机会紧紧抱住人家不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眨着天真的无辜。
“我真的不想回去,与其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我宁可终生不嫁!你知道吗,姑娘家都希望嫁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以保护自己,就像……你。”
她眼波含娇,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面容,大胆的对他挑逗,任由身上的黑色披风滑落,露出迷人的香肩和美臂。
黑眸盯着她,瞬也不瞬,闪过一抹炯光。
瞧他盯得目不转睛,她更加有信心了,事到如今,不得不牺牲色相,用美人计。
娇容染了一抹嫣红,纤细柔女敕的指月复,大胆的描摹他的五官线条,以及带点胡渣的下巴,当碰触到那性感的薄唇时,她的鼻息也靠得更近。
“你救了我,英勇的行为,让我深深感动,正是我想要的英雄……”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心,银牙一咬,鼓起勇气送上自己的芳唇。
软绵绵的芳唇,贴上他热热的薄唇,她吻了他。
沙无忌震撼着,炯眸依然盯着她,没有拒绝,任由那两片花瓣似的柔软在自己的唇上挑逗。
轻轻的、柔柔的,绵密而诱人的唇又香又软,企图融化他冰冷的唇,为她升起一股热,生出一份怜。
她是狗急跳墙了,才会想要色诱他。好歹她的姿色也是苗疆数一数二的美女,诱惑他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对方心软就好办,她可以先说服他今晚,过了这一关,之后再想办法逃。
与其被逼着嫁去北蛮,牺牲一个吻不算什么,所以她很努力的挑逗他,希望可以把他吻得晕头转向,最好无法思考,那么她的伎俩就成功了。
尽心尽力吻了他之后,她拉开一点距离,羞红脸的看着他。
原本没热度的薄唇,多亏她的滋润,变得红肿润泽,而他的神情始终是教人猜不透的面无表情,她试图看出他在想什么,希望能得到一些反应,但他一直不讲话,反而让她急了。
不行吗?她可是用尽全力在魅惑他呢!
“你倒是说些话呀。”可把她急死了。
他看着她,眼神幽深得难以猜透,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要我……不让你回去?”
“对,我不要回去,绝对不回去。”她用力点头,没察觉他话中另有涵义。
沙无忌深深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后,点头。
“我答应你。”
“你说的喔!如果大哥再派其他人来抓我,你也要想办法阻止,绝不能让我被带走喔!”
“行。”
“一言为定,来,打勾勾。”
为了怕对方后悔,她忙伸出小拇指,硬是和他的小拇指扣在一起。
“喏,打了勾勾,就要守诺,不守信的人,男的娶不到老婆,女的嫁不到丈夫,画押!”最后,还要很认真的把自己的大拇指和他的大拇指贴在一起盖手印。
“打了勾勾,画了押,就不能赖皮喔。”
嘿嘿嘿,太好了太好了!这家伙虽然长得一脸高深莫测又不好惹的样子,原来这么好应付啊,色诱一下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真是太好打发了!
沙无忌盯着那一脸得意的笑容,漠冷的目光,添了闇火。
“画押,不是这样。”
她收住笑,一脸疑惑。“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带向自己,让两唇相贴;不像前次那般敷衍,而是滑入火舌,纠缠她口中的甜蜜,烙下真真实实的热吻。
这才是他要的画押,也是交换条件。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让她震撼得不知所措。
放肆侵略的唇舌,霸道的向她索取,如此强烈,如此固执,在他的欺吻之下,她忘了呼吸。
她被吻得难以挣扎、心慌意乱,却又不能抵抗,一颗心几乎要停了。
半晌之后,他终于放过她的唇,深幽难测的眸底,不再如先前那般冷凝,就跟她红肿的小嘴一样,也是热的。
他勾起她的下巴,要她迎视自己的眼,一字一字宣告——
“沙无忌,我的名字。”
这话,仿佛带着某种涵义,像是一种宣示,她被吻得昏昏沉沉,所以没有去细想,嘴里喃喃念着。
“沙无忌……”
听到她记住名字了,深不见底的黑眸,显现出满意。
他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拉起披风,为她掩盖好,而她依然还未从刚才那个吻中回神。
他弯,鼻息缓缓来到她的耳畔边,吹拂着热气,用着一贯低沉冷静的语调,许下他的承诺。
“此刻开始,没人可以从我身边带走你,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