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是横行江南的采花贼。多少美丽的姑娘家,被爹娘捧在掌心里呵护着拉拔长大,就望女儿嫁个好归宿,相夫教子,一生平安顺遂的度过。
可一个个在睡梦的夜里被银狐掳走了,失踪了三天后,当她们被官府找到时,每个姑娘都像发了疯似的恐惧哭喊,因为清白的贞操毁在银狐的手上,有的姑娘家因此受不了打击而自尽,没死的,也变得精神不正常,等同断送了一生。
银狐的横行,让凡是家中有女初长成的爹娘,没钱的,无不想尽办法托人将女儿送到远方亲戚那儿暂避,要不就是快快找个夫婿嫁了。
有钱的大户人家,则是请了大批的保镖护院,日夜保护女儿,非不得已,绝不让女儿出门,王家便是如此。此人好,而且非常挑,根据师爷的研究,银狐大部分专找拥有众多护卫的大户人家之女,这代表银狐好大喜功。王员外的掌上明珠王柔柔,十六岁的年华,据说生得美丽温婉,王员外对她疼爱有加,保护甚深。
为了避免银狐找上女儿,王员外特地养了大批的护卫,日夜保护女儿,并且不准任何男人靠近女儿,连家中男仆要见上小姐一面,都难如登天。
养在深闺的王柔柔,几乎足不出户,每日待在绣楼闺房里,不是玩针线,就是抚琴弄墨,出入的丫鬟全是经过精挑细选,练过武的女婢。
夜晚,在王员外府邸的绣楼里,房内的灯火透过布幔,隐约可见一抹窈窕玲珑的身影。
「环儿,玉苹,妳们去歇息吧。」
伴随着软侬好听的嗓音,布幔里那抹纤细的身影,在丫鬟的服侍下,一头长发轻垂,卸上的罩衫后,曼妙的身段若隐若现。
「是,小姐。」
丫鬟玉苹福了福,退出闺房外,将门带上,另一名丫鬟环儿则留下来,伺候小姐上床榻,盖好被子,熄灭灯火后,便退出内房,睡在外头的花厅,今晚轮到她陪着小姐。寂静的夜,过了三更,床上的人儿倏地睁开眼,悄悄下了床榻,那双美眸,在黑暗中戒备的微瞇着。
她悄悄伸出手,从枕头后拿出一把短剑,赤足轻踩在地上,往花厅移去。
从屏风后,她仔细瞧了一眼,环儿仍趴在桌上安静的睡着。
环儿是个警觉的人,若有任何不对劲,不会到现在还趴在桌上休憩,难不成是她多心了?可她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她走过去,想叫醒环儿,可她才上前一步,立刻感到身后有人,她的反应是马上将短剑往身后攻击去。
她的手腕被有力的大掌握住,同时人也被强悍的气息给笼罩,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入怀中,在她开口之前,一张嘴已被封缄住。
是他!
她心下惊骇不已,只要被这人吻过一次,她就记住了这霸气的吻,占有的唇,还有熟悉的气息。因为太过讶异,以至于她犹豫了下,给对方得了先机,将她拐回内房的床上。霸气灼热的吻,贪婪的在她可口的双唇里恣意索求,侵入的火舌,释放狂野的热情,吻得让她几乎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才从激烈的吻中找回自己的呼吸。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紫瞪着上头那双雪亮灼热的眼,声音压得很低,不敢置信这个她适才以为是银狐的男人,竟是盗狼。
「妳又为什么在这里?『王柔柔』姑娘。」盗狼用着只有他俩才听得到的声音,吹拂着她脸部细女敕柔滑的肌肤。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我不能说。」
「好,那就甭说了。」唇再度烙下,他本来就不想多说,还是吃吃这张小嘴解馋,好满足他多日来压抑的,以及想骂人的冲动,这该死的女人竟来当别人的饵。
她忙努力分开两人的唇,低声警告。「你不可以在这里。」
「我可以。」
她愤怒警告。「我有任务在身,你在这里,会坏了我的事。」
「妳以为,我会忍受我的女人让那个采花贼来碰?」这话着实让她再度惊愕住,呆瞪着盗狼。他知道?
他知道她假扮成王员外的千金王柔柔,在这守株待兔多日,目的是为了引采花贼来?
这就是他出现在此的原因?为什么?
他的口气,像是妒火中烧的丈夫,跑来质问她的不忠。
这男人明明不喜欢她,甚至羞辱她,当她已经认定这男人厌恶她时,却又霸道的出现,吻她的唇,对她宣告,不准其它男人碰她。
她平静的心湖再度投入了巨石,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可她拒绝被干扰。
「我不是你的女人。」
他眼中簇着两团火,心头一把火气狞然涌上,不管这唇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准确的找到她,狠狠攫住,直接用霸气的深吻来向她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滑入的火舌,揉入了怒气,狠狠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像要将她整个吞噬掉。她无法不心惊,他想要她?在这里?
「我是不介意有人来当观众,如果妳想吵醒所有人的话。」她怒瞪他,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毫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可她心底却真的相信他,相信这男人绝对说到做到,倘若真的惊扰到外头的守卫,他绝对会在众人面前继续做他爱做的事,因为,他不是没做过,酒楼那一次,他就证明了。
薄唇勾着笑,继续在她滑女敕的肌肤上烙下狼吻,也知道这倔强的女人以冷漠取代了挣扎。
想用冰冷浇熄他的欲火?不,别想!
他强悍的气息将她包围住,不准她忽略,她越是逃避,越是冷漠,他就越要激发她的热情。
宽厚有力的大掌,舌忝吻的舌,令她肌肤一阵酥麻发软,颤栗窜过全身,像要将她整个人吞入无底的深谷中。
她紧咬着唇,不敢岭出一丝声响。这男人又在折磨她了,原以为他会像先前那样,不放过任何羞辱她的机会,可她料错了。
或许他的吻很张狂孟浪,可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粗蛮,带着挑逗的,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她的肩、她的……身子。
为何她会有一种他在疼爱她的错觉呢?原以为即将来临的恶意占有,会让她不堪,可他这回的霸气不同以往,似乎……融合了温柔与宠爱……
谁敢碰她,就要有身首异处的心理准备,他这么对她说,这是吃醋吗?为何听在她耳里,会让她欢喜呢?她的冰冷抵抗,一点一点的,如被阳光融化的春雪,给他的情热消蚀得涓滴不剩。
他的唇舌在肌肤上灼得好烫,让她开始晕眩的脑子无法思考,当他的大掌徐徐往下滑去,揉捻着双腿间的脆弱时,粗糙的指掌带着无比的温柔,令她不由自主的喘息,还拱起身子,只为了更迎合他。
她想抗拒,惊觉一颗顽强的心在沈沦,他的指掌热烫一直在折磨她,却也带给她欢愉……欢愉?不,这只是他的诡计,她不想上当,不想……
在黑暗中,她瞧见他唇上的笑意,没有邪气,没有睥睨,而是柔情的,令她不敢置信,彷佛置身梦中。是他醉了,还是她醉了?她分不清,只知道当他进入的那一刻,强烈的欢愉在她体内流窜爆开,将她带入了另一个风暴中。
天才蒙蒙亮,慕容紫便猛然醒来,一夜的困倦,竟让她不小心睡着了。
床的另一半是空的,他走了。
她缓缓起身,昨晚彻夜的激情,让她累瘫了,坐在床上,她竟失神了。
我不会让其它男人碰我的女人。
这话,深深烙印在她心里,擦不掉,也抹不去,令她冰冷的容颜,竟莫名的热了……
他的每一个吻,每一个抚模,以及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到现在还让她心头一阵激荡翻腾。
昨夜,他占有了她,而她,在无法反抗之下,不自觉的沈沦在他的怀抱中,肌肤相亲的炽热未灭,还熨烫着她的心,强迫她想起每一刻与他激情缠绵的细节。她每一寸肌肤,都被他从头到脚吻过。是错觉吗?她感到他这回的吻,跟以往不同,依然强悍,但……似乎也格外的温柔。
双臂不由自主的环抱自己,多奇怪呀,为何她一点也不生气他的霸王硬上弓,反而像是刚洞房的新娘,显得羞涩难当?不该这样的呀。
她发怔的思绪,猛地被屋外的尖叫声给惊回神智。
慕容紫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披上衣裳,抽出长剑,冲了出去。
一名丫鬟惊吓得两腿发软,坐在地上,匆匆赶来的慕容紫,将她拉起来质问。
「发生什么事?」
「慕容姑娘,上面……上面……」
顺着丫鬟指的方向,慕容紫抬起头,也被上头的画面给愣住了。
在院子里的一株梧桐大树上,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挂在树干上,全身狼狈不堪,像是被人狠狠修理过,人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而已。
其它人也匆匆赶来,望着树上的人,也都震惊连连。
这儿的守卫森严,大伙儿整日轮番守夜,竟没人发现是谁将这男人挂在树上,心下都惊骇不已。当大伙儿都在猜测树上那家伙的身分时,慕容紫突然想起来,在她累得睡着之前,盗狼在她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要是有其它男人妄想碰妳,我会宰了他!管他是狐狸还是狗!
「是银狐。」她瞬间恍悟。
其它人惊讶的看向慕容紫。
「慕容姑娘?那上头……就是银狐?」
「没错。」慕容紫拿起剑,往上弹射出去,锋利的剑尖在她的劲力下,丝毫不差的削断了绳子,然后以冷静的语气命令。「去看看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将他押回去。」
在众人诧异之下,她镇定的转过身,回到屋里去。
他们缉捕了许久,花尽心思追缉银狐的踪迹,好不容易才得到银狐出现在这儿的消息,并设下陷阱,只能守株待兔,等银狐自动上门。想不到,银狐竟落网了!她知道是盗狼,他竟然抓到了银狐,而原因,只是不准任何男人碰她。他……为了她,将银狐逮住,赠送给她。
这行为,即使在他霸道的占有她之后,也让她恨不起他。
银狐落网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在说书人的夸大宣传,以及百姓争相传颂之下,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慕容紫抓到的,只有她心里明白,是盗狼下的手。
为了不让其它男人碰她,所以亲自将银狐缉捕吗?
她不懂这男人啊,看似无情却有情,如同撼动大地的风暴将她席卷,让她的心,片刻无法安宁。
从那天开始,每一晚,盗狼都来与她同榻而眠。
白天,他依然放荡不羁,不受任何人指使,喝他的酒,想睡就睡,想醉就醉,丝毫没有官差的样,依然我行我素,狂野放浪。
「我只是归降,没说要服从他。」
「既然你不服从,就不该碰我。」
床榻上,布幔内,两人互相对峙,慕容紫拒绝服侍他,如果他没尽到当一名官差的义务,等于背信,她不需要顺从他。这男人,在圆月高挂的夜晚,满身酒味的回来,未经她同意,恣意闯入她的闺房。
「可上回妳没拒绝。」
「我有,是你霸王硬上弓。」她严厉的更正,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自愿的。
「妳的任务,不就是要诱惑我,好让我这只狡猾不羁的狼,乖乖迷恋妳吗?」
她冰冷的脸上染了红晕,原来他全知道,知道大人的目的,知道她接近他全是为了色诱,可恶啊这男人,明明知道,却将她耍着玩。
「你违抗大人的命令,等于背信,我也没必要任你玩弄。」
她不是在装高洁,也清楚明白自己的角色,为了完成大人赋予的任务,她愿意将自己献给他,只是为了换来更多宝贵的生命,救更多百姓月兑离苦难。
她的心一向清明如镜,屹立不摇,也因为这份执着,她才能支撑到今天,让自己无欲无求,冷静自持。
直到遇上盗狼,她惊觉的发现,这男人太会穿透人心,不断打击她建立的防卫高墙,总要戳得她伤痕累累,失了冷静,他才甘心,而天杀的,她为自己受到的撼动感到惭愧,所以她怕他,想逃开。可不管怎么逃,他就是紧咬不放的追来,让她的心无法回复平静。每当她口中说出大人二字,在盗狼耳朵听来,就是特别刺耳。
「我违抗那家伙的命令,是我跟他的事,我和妳,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妳不是想驯服我吗?我正在给妳机会。」
他上前欺吻她,封住这张嘴,不准她再提大人二字,非要她的心里只想着他,只容得下他。
「住手!盗狼―」
「我叫萧长风,记住这名字。」
她愣住,他是真的醉了吗?
告诉了她真名,这代表什么?她不想异想天开的认为,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她心中在抗拒,而她的身子却不听使唤,竟然起了反应。
他的大掌,像一把火熨烫着她的肌肤,他的吮吻,是如此激情,霸道得连她的感官也要占据。
她的心警告她要抵抗,可她很明白,自己没有尽全力,否则,她不会感到晕眩如火,不会随着他一块燃烧。身上单薄的衣裳在他的掠夺下,扒得一丝不剩,而他的吮吻也像狂风暴雨般席卷她,让她连想忽视的机会都没有。
他像是看透了她,知道她故意冰冷,大掌捧着她的脸,不准她看向别处,非要正视他明亮深邃的眸子。
尤其在他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剎那,他紧盯住她的脸,像要把她从头到脚给看透,不准她掩饰或逃避。
如果她紧咬着唇,倔强得不肯发出一丝申吟,他会用磨人缓慢的韵律,折磨着她敏感的花蕊,在他的进出下,变得更加润泽。
这男人好可恶,像黑暗中无礼的侵入者,硬是搅乱她的生活。
在征服她的同时,他也深受渴望要她的折磨,想要看她为他而笑,在他的热情下融化,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夜夜隐忍着身下的冲动,没有立刻要了她,是因为他的自尊不容许被人当成一只棋子,更不允许她假装,对他献身的目的只是为了什么狗屁任务,或是讨好那姓项的。
她会为他笑吗?他想看她笑,只为他而笑。他的野心很大,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他嫉妒项少怀,那个该死的官,嫉妒他对紫儿的影响力,当他晓得她为了缉捕银狐,宁可自己冒着危险当诱饵时,简直气炸了。
他早知道,紫儿仰慕姓项的,这令他愤怒,嫉妒得想杀人,他要把她抢过来,因为,他是盗狼,有着强盗土匪的野心,相准了猎物,绝不允许别人分食。
「妳是我的女人―」
嘶哑的气息,像是命令,又像是爱语,不断的在她耳畔边喃喃低语。
夜夜的谴卷缠绵,总要挥汗到天明,这男人非要她筋疲力尽才甘心。
激情过后,她偷偷瞧着他,确定他睡着时,她才放下一颗心。
这怀抱太温暖,太安逸,她不想贪恋这副怀抱,如果要她躺在一个男人怀里,她必须有把握自己是清醒的。
所以她悄悄起身,想趁他睡着时,无声无息的离开,把床让给他,她自己找地方睡去。
可她才一有动作,身旁便传来低沈的嗓音。「去哪?」
她没有回头,但仍能感到,一双眼在黑暗中,清醒的锁住她。「我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
纤腰被圈来的手臂给牢牢环住,将她占有的搂回热烫的怀抱中,再度充满他的气息,低哑的嗓音,也在吹拂她的耳。
「这是逃开我的借口吧。」
「我又不怕你,有什么好逃的。」无端被说中了心事,让她向来冷淡的性子也禁不住动了气。
他一把将她搂回,压在身下,热切如火的吻她,她感觉得到他在笑。
为什么?当她顺从他时,他愤怒,甚至羞辱她,而当她不想再假装,反抗他时,他却夜夜进她的房,对她展现热情。
她的心,被他搅乱了,再也回复不了那个心如止水的慕容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