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落地窗,初升的旭日在屋子里洒了一地的灿烂,床上的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又是一天的开始,关晨希照样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她从不曾这么早起过,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八点耶!她居然反常地睡不着了!真是太反常了!从签了合约那一刻起,她便时时刻刻等着纪左司的出现,至今已经过了三天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不成他忘了?不会吧!他那么年轻就患了“老年痴呆症”?关晨希从床的这一头翻到另一头,然后又从另一头翻到回来,如此反复了数次仍不打算起床。
既没有工作又没有节目,她乐得轻松,又在床上扮演起“多尔滚”来了。
生孩子得先怀孕,要怀孕就得“做的事”,她和纪左司……想到此,关晨希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听说每个女孩子的第一次都会有些疼,不知道是“一点点”痛,还是“很多点”痛?要做几次才会怀孕……
蓦地,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铃……”
关晨希吓了一大跳,瞪着电话看了半晌,这么早谁会吃饱了撑着打电话来跟她串门子?“喂!”
“晨希,我是左司……”纪左司有磁性的嗓音自电话的另一端清晰地传了过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关晨希的心头小鹿乱撞,兴奋地忘了仔细聆听左司到底说了些什么。
“晨希、晨希,你还在听吗?”
“在,我在听。”关晨希吐了吐舌头。
纪左司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地道:“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呃……有空。”她期期艾艾地回答。
他这么问的用意……莫非,他今天晚上要……关晨希的心跳突然快了许多。
“那么我今天晚上去找你,方便吗?”
她猜对了。
关晨希停顿了一会儿,这事儿是她自己愿意的,是该履行承诺。
“嗯。”她还是有些不安。
“晚上见。”纪左司说完便挂断电话。
“这算什么嘛!”关晨希不悦地咕浓,原来他也比纪右司好不了多少,或许还更可恶。
用力地挂上电话,她跃下床,笔直地走进浴室梳洗,其实她根本就不把那区区的五百万放在眼里,纪左司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关晨希的眼睛一瞬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瞧见自己脸上逐渐淡释的红晕,还有坚定不移的眼神。
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不能后悔也不应后悔,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也就随之好了许多,不自觉地哼起歌来了,虽然没有婚姻、没有爱情,但是过了今天晚上,自己就是纪左司的女人了。
嗯!纪左司的女人。
她很想知道当他发现她还是处女时,他刚毅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她真的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他会温柔的待自己吗?希望答案是Yes,毕竟那是她的第一次,可别太糟糕才好。
这个期望应该不过分吧!她一定会完成她的职责,为他生一个孩子,而且她也绝不会在事后与他纠缠不清,是的,她不会。
XXX
夜幕低垂,一幕幕激情惹火的戏码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纪左司站在关晨希承租的公寓外迟疑了一会儿,而后伸出手按了门铃。
不到一分钟,门立即打开来。
关晨希笑靥如花地侧开身子让纪左司进人,“请进。”这人真是无情,都已经打算要和她上床了,连束花也吝于买来送她!“谢谢!”纪左司微微点了下头。
他经过关晨希的身边进入屋内,与关晨希擦身的那一刹那,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清清淡淡地令他心神一荡。
沉睡蛰伏的再度被唤醒,如此地强烈,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渴望一个女人,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占有她。
只是生理上的需要罢了,因他已经有太久的时间不曾有过女人了,如此而已。
关晨希察觉到了纪左司炙热的目光,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咳!你吃过晚餐了吗?”一想到待会儿将要进行的事,她便紧张得手心直猛冒汗。
“吃过了。”纪左司淡淡地道,“你何不坐到我的身边来呢?”他那一双碧绿色眸子渐渐变深。
“不用……”她本想拒绝他的提议,但是转念一想,她的表现应该成熟老练一些,“呃!也好。”
关晨希小心翼翼地绕过桌子,准备走到纪左司身边的位置坐下,不料却在途中被桌脚绊了一下,身体便失去平衡地朝前跌了出去。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会这样?她原本想表现出来的成熟老练、妩媚、优雅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一次她势必会在纪左司面前“五体投地”了。
原本将会“亲吻”地板的情节并未如预期中的发生,她扑进了纪左司的怀里。
鼻端飘来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她的心跳倏地加快许多,脸蛋也微微泛红。
“谢谢你。”她挣扎起身。
她总不能赖在人家怀里吧?发春也不能这么明显。
纪左司揽住她纤细的蛮腰,不打算让她起身,“不客气。”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的,他当然会善加利用。
“你?”关晨希错愕地抬起头,“你,放开我啊!”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她不放,她已经道过谢了,他干嘛搂着她不放?“有这个必要吗?”纪左司若有所指地问,“你早晚都要习惯我的怀抱的,不是吗?”
他呼出的热气轻拂过她的耳际,令她浑身起了一阵轻颤。
关晨希霎时忘了挣扎,其实她也喜欢他的怀抱,只是……只是……有些害羞。
他是她喜欢的人。
放弃了挣扎,轻轻地将脸贴在纪左司宽阔的胸膛上,凝神细听他平稳的心跳,她竟然感到没由来的安心。
“你准备好了吗?”
她从不曾听过他用这么轻柔的声调说话。
关晨希迷醉地仰起头直视纪左司的眸子,瞧见他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她着实吃了一惊,不自觉地轻点了点头。
纪左司低头攫住关晨希的红唇,细细地辗转反覆品尝她的唇,不可否认她是个甜美的女人。
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吻了她。一声极轻的喟叹自关晨希的唇角逸出,原来接吻也能如此美好。
她不是没接过吻,但是却是头一遭有这等特殊的感受——浑身酥软无力。
半晌之后,纪左司才离开关晨希的唇,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准确无误地朝她的闺房走去。
关晨希的双颊酡红,安静地偎在纪左司怀里,并且伸手搂住他的颈子。
纪左司轻轻地将关晨希放置在床铺上,然后从容优雅地月兑掉她身上的衣物。
毋需甜言蜜语、毋需解释,这只是一项交易。
随着他的动作,关晨希热切的目光更是无法自他的身上移开,他就像雕像般浑身结实有力,没有一丝丝的赘肉,肌肉也不至于太过发达。
关晨希看得入迷了。
当她回过神来时,纪左司早已解开她上衣的钮扣了,她惊喘一声,直觉地就想要遮掩。
纪左司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而后缓缓地将唇贴上她的肩膀……
当一切归于平静——
“该死的,你居然是处女?”纪左司愤怒地质问,床单上的落红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他更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她的青涩,居然无法及时撤退?处女?那又如何?关晨希撇了撇嘴,只不过是多了一层薄膜而已有什么差别吗?“那并不代表什么?反正迟早都得丢掉的东西,我不会因此赖上你的。”她扬起下巴,不认输地与他瞪视。
反正她的眼睛又不比他的小。
纪左司紧抿着唇不说话,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回身上,这辈子他只和两名处女发生过关系,一个是丁羚,一个就是关晨希。
丁羚将处女之身献给他,为的是倚氏集团极机密的商业资料,那么关晨希呢?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昔日的羞辱重新袭上心头,同样的错他不会再犯上第二次,永远不会。
纪左司整装完毕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连再见也吝于说出口。
怎么会这样?关晨希拥着棉被,僵直地坐在床上,她一直洁身自爱也错了吗?他为什么那样对她?没有软言耳语地留下她独自一人品尝所有的孤寂。毫无预兆地,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自她的脸上滚落,一颗接一颗,似乎永无止境。
心痛得令她喘不过气来,没有呼天抢地、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不停地落泪。
她的房间在纪左司离去之后更显得冷冷清清,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只是伤心而已。
泪,落得更凶,而夜,更黑了。
如此漫漫的长夜!她该如何度过?
XXX
倚时寒冷冷地打量着已经喝了许多杯酒的纪左司,瞧他那副死人样子,不难猜出他大概又遇上棘手的事了,而他若没猜错的话,八成和女人有关。
大嫂在各大报纸刊登的广告,他也看到了。
真真……是令他大大地吃了一惊,另一方面他也庆幸自己不是大嫂的目标。
呼!真的好险。
“别喝了。”倚时寒阻止纪左司再继续倒酒。
纪左司抬头瞄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倒了满满的一杯,“别管我,让我喝。”
“我可不希望在我的店里发生强暴案。”倚时寒轻易地拿起纪左司手中的酒杯。
“你大可放心,呃!”纪左司打了个酒嗝,“我的酒晶好得很,呃!”他又打了个酒嗝。
倚时寒环视了一下店里,淡淡地说明:“我不想看到你被轮暴。”
店里绝大部分的女性全都注意到纪左司的存在,且看他的眼光仿佛急欲将他收归已有似的。
他会被轮暴?这太可笑了。纪左司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你别开玩笑了。”可惜笑意却不曾传人他的眼里。
“是女人?”
纪左司没有否认。
倚时寒也不打算勉强他,表情仍是那一千零一号——没有表情,“喝醉并不能替你解决问题,所以你最好还是保持清醒。”他将酒和酒杯收下,倒了杯香浓的咖啡替代。
纪左司接过咖啡,俊脸上的两道浓眉全都拧成一团,“我和一个处女发生关系了。”他想倚时寒应该不会四处宣传,所以才将事情说出来。
“她要求你负责吗?”
“没有。”
“这不是正合你意,不谈感情、没有婚姻。”
倚时寒的语调平平,听不出他是否有嘲讽之意。
“如果我知道她是处女的话我绝不会……”
“那都已经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了。”倚时寒不客气地打断了纪左司的话,再多的话如果都不能让时间倒转的,那么又何必多费唇舌去做那种没有助益的事,“如果你真的想补偿,惟一的办法就是和那个女孩子结婚。”
结婚?纪左司脸色一变,“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自掘坟墓。
倚时寒耸耸肩,不打算再多费唇舌,毕竟要改变一颗又臭又硬的石头并不容易,最好是让他自己亲自去体验一切。
在瞧见自楼梯蹦蹦跳跳朝他而来的身影时,俊美的脸庞终于露出一抹轻柔的笑容,淡得令人不易察觉,不过他眼中溢满的柔情却是明明白白地宣告着他对她的爱。
“阿寒,明天你陪不陪我去参加同学会?”聂书影像一只飞雁似地射人倚时寒的怀里,“咦!左司你来啦?”
纪左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又陷入他自己的思绪之中。
“你陪不陪我去嘛?”
“你们不是才毕业没多久吗?”如果他记的没错,她们毕业不到半年已经办了两次的同学会了,而这一次正好是第三次。
“是啊!可是大家都很久没见面了,有时间就该多聚聚嘛!”聂书影头头是道地说,“你陪不陪我去?”
他能拒绝吗?答案是:Yes。
倚时寒宠溺地凝视着聂书影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娇靥,幸好上天仍是将聂书影送至他的身边,否则他的未来将会是惨淡无趣的,“我当然会陪你去啦!”
聂书影搂住倚时寒的颈子,在他的颊上印下一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蓦地,她记起一旁的纪左司,扭头朝他看去,“他怎么啦?”
倚时寒没有忽略小妻子那双发亮的眸子,他反问道:“你不也知道吗?”
这一阵子她老是和大嫂、二嫂、念荷凑在一起,他不会笨到相信她们是在刺绣、插花吧?那是除非牛会撑竿跳,大象会飞。
聂书影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被你识破啦?”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么他正在为借月复生子的人选烦恼不已喽!”
看来她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倚时寒不置可否。
聂书影颇是好奇地问:“左司真的打算在众多的应征者中选出一个来为他生子吗?”
“或许吧!”倚时寒模棱两可回答。
“那可不妙了……”聂书影挣扎着离开倚时寒的怀抱,准备去向纪左司晓以大义。
倚时寒又重新将聂书影锁在他的怀里,“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纪左司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必须好好地想清楚。
“唔!好吧!”暂时放过纪左司吧!聂书影也伸手搂住倚时寒的腰,浸润在他的柔情里,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的努力终究是有了回应,他的爱令她成为幸福的女人。
他的臂弯让她一个人栖息。
XXX
关晨希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出她的预料,大哭一场的代价是——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活像兔子眼睛似的。
眨了眨眼睛,仍是除不去那又干又涩的感觉,看来她今天只好又窝在家里了。
“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难道是纪左司他……
关晨希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地冲去开门,门一开,她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退去,不是纪左司。
“不欢迎我吗?”站在门外的是一名金发蓝眼的英俊外国人,也是关晨希的追求者——桑维·麦克斯。
而且他还为了关晨希特地去学好华语,那一口字正腔圆的华语,恐怕连中国人也自叹弗如,他对关晨希的心也由此可见一般。
“怎么会呢!你什么时候到的?”关晨希侧开身子让桑维·麦克斯进屋。
桑维·麦克斯瞧见她那肿若核桃的双眼,“有人令你伤心吗?”他为之心疼不已。
“没有,你别多心,我只是想起死去的双亲。”关上门,她立即走去倒了杯茶递给桑维·麦克斯,然后在他的对面落座。
桑维·麦克斯是法国顶尖的服装设计师,拥有他自己的晶牌,而且闻名国际,许多明星、贵妇都以身穿他所设计的服装为荣。
在关晨希前去法国进修时,他对她一见倾心,此番前来势必是为了追求她而来。
他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的心早已失落,如何还能接受他?“你见到那个人了吗?”桑维·麦克斯轻声问。
他知道关晨希的心中住着另外一个人,所以他一直无法掳获她的心。
关晨希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爱你吗?”
关晨希痛苦地摇头。
是的,一个残酷的事实——纪左司并不爱她。
即使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即使她将为了他怀孕生子,那仍无法改变他不爱她的事实。
桑维·麦克斯紧紧握住关晨希的手,蓝眼中尽是诚挚,“那么接受我的追求,让我呵护你、疼你。”只要她愿意,他会用尽一生的时间来爱她。
鼻头一酸,泪水又袭上眼眸,她又想哭了,她向来都不是容易感伤的人,为什么现在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关晨希硬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她绝对不要再轻易哭泣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他不够好,只是她对他没有来电的感觉,虽然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此刻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如何能和他培养出感情来呢?况且,在经过昨夜之后,她的月复中可能已经怀有纪左司的孩子了,“桑维,这对你并不公平。”
桑维·麦克斯微微叹了口气,“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更何况是感情。”
“看看其他的女孩子,你会找到更好的。”
“可惜她们都不是你。”是啊!关晨希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桑维,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关晨希为难的低语,如果她没有认识左司,或许她会爱上桑维的,只可惜在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
桑维·麦克斯端起茶喝了一口,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下榻在凯悦饭店,这几天你有空吗?”他着实也不忍心看她如此为难困扰。
“做什么?”
“想请你当我的导游,可以吗?”
虽然当不成情侣,至少还是朋友,她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基于她辜负了他的一片真情,她更该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请求,不是吗?“当然可以,我保证一定让你玩得尽兴。”关晨希一扫先前的阴霾,愉快地道。
桑维·麦克斯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还是喜欢看她快乐的笑容,即使那得伤害自己,他亦无怨无悔,他独自在心中咀嚼着苦涩。
难道他比不上她心仪的对象?她心仪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倒想见他一见。
如果那人比自己优秀那么他也无话可说,只要那人能真心地呵护关晨希,反之,他则会竞争到底绝不轻言放弃。
“桑维,桑维:”关晨希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那么多次,你居然充耳不闻?”
“没什么。”桑维·麦克斯回过神来,笑道:“我真希望明天赶快来临。”能多跟她相处一些时候、能多看她几眼也是好的,这样的他是不是有点傻?可是他真的是心甘情愿。
他的语气里可没有——丝一毫兴奋或迫不及待的味道,可是她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因为她怕会挖掘出令她难以解决的事来,所以她决定三缄其口。
“那么我明天九点来接你。”
“OK。”
桑维·麦克斯起身离去。
送走他之后,关晨希总算放松绷紧的神经,打算给自己弄份营养的早餐,她不习惯虐待自己。
一边煎蛋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飞回昨夜的缠绵,除了第一次无法避免的疼痛外,大致上她的感觉算得上是好极了……
“真不害臊啊!关晨希。”她红着脸取笑自己。
可是,他还会再来吗?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昨天晚上他铁青着一张俊脸离去——在知道她是处女之后,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再上这儿来了。
唉!才过了一天,她就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弃妇似的,没想到她的行情下跌得这么快?真的是世事多变啊!有没有可能纪左司会爱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