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
在五星级饭店的浴室舒服的洗着按摩浴的海神明,仍不知道已经被人设计,在听到侍者敲门时,想起了龙在天的交代,随口一嚷:“进来。”
“龙先生点的餐点……”
“放着就好。”他拉着长音道。
“是。”
半晌,海神明披着浴袍踏出门:“喔!洗个澡,全身舒服多了。”
他望着四周,没看到龙在天的影子时略微感到吃惊:“他怎么拿个东西拿那么久?真是奇怪!”
他耸了耸肩,看到餐车上满满的甜点,他突然感到肚子饿了起来。
刚才在PUB没吃什么正餐,又跳了不少舞,卡路里消耗了不少。
偷觑了门口,向来爱吃甜食的海神明坏心地勾起一抹微笑:“嘿!龙,是你自己不快点回来的喔!可别怪我不等你。”
他毫不客气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着,很快将三个盘子上的甜点吃得清洁溜溜,并开始进攻第四个盘子的黑森林蛋糕。
他直接拿叉子吃着六寸的小蛋糕,突然间,叉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他皱起眉头:“搞什么鬼?”
再试一次,仍是这种结果。他费了一番工夫,才把那个硬如石头的鬼东西挖了出来,他第一次吃到有这么大硬块的蛋糕,真是太离谱了。
“见鬼了!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沾满了巧克力蛋糕和女乃油的不明物体,突然觉得这只东西的形状似乎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瞧过。
拿一块布将硬块擦干净后,他吓得把东西丢出去,像看怪物般地瞪着地上的小令牌,哇哇大叫:“喝!真是吓死人了!‘追妻令’怎么会没事从蛋糕里冒出来呢?”
他拍着惊吓过度的胸口,感到古怪。
今天又不是他的生日,且他才二十八,离“追妻令”发出的时间,还有两年多呢,他没理由会收到令牌呀!
但“追妻令”只会在令主生辰时发出,而四位令主中,两个死会,扣掉他自己外,那就仅剩一个人了……
“喔——今天是龙的生日!”海神明双手一击惊呼着。
这样就解释得过去了。
“咦?龙呢?他是死到哪里去了,怎么那么慢!还不赶快把这个烫手山芋拿走!”海神明不免抱怨着。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反正他还会回来嘛!
海神明暗自窃笑。
嘻!可怜的龙在天,终于轮到他了。
他这一个月忙翻天了,根本忘了龙在天是今天过生日。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追妻令”,希望他不要抓狂才好。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海神明突然感到不对劲。
他等了一个小时,却完全不见龙在天半点影子,心中渐渐地发毛起来。
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龙在天难道会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但是依照龙的个性,他不是个会逃避的人呀!
只是空荡寂静的套房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笨。
眼皮直跳着,他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决定让自己安心,连忙拨着龙在天的大哥大,才发现电话完全不通。
他愈想愈不对。
二话不说,干脆直接拨到航空公司询问,然后他的脸色大变,气得跳脚地丢掉电话:“哇!怎么会!该死的龙在天竟然出境了——”
但是龙在天的“追妻令”却在他的手上,这下好笑了。
正主儿偷溜,竟把这大麻烦留给他。
真是太太太过分了!
不行!
镇定!
海神明连忙在一片紊乱的脑海中搜寻着平日不用的资料库——
他的印象中,“追妻令”只在令主而立之年的生辰发出。接到“追妻令”的令主必须执行追妻行动……
今天如果他不是令主也就算了,但偏偏很不幸,他自己也是位令主,也接到“追妻令”——虽然不是他的,但照字面上解释,就他所了解的范围内,他好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令主见“追妻令”则要执行,但他未满三十,又不太符合规定。
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也没听过“追妻令”有重发的事情耶。
他的头皮突然发麻了起来。
南令主的“追妻令”,偏偏被北令主接到手了,那这次的“追妻令”该怎么算?!
到底是谁去执行呢?!
他头痛欲裂,终于明白自己被扮猪吃老虎的龙在天给陷害了。
虽然是龙在天的“追妻令”,但偏偏拿到手的是他——令主有执行“追妻令”的权利和义务,那不表示他是个倒霉的替死鬼?!
他连忙拨电话悲惨地诉苦——
“姑姑大人,冤枉呀!我要申冤啦,我被一个叫龙在天的奸人给陷害了啦……”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但为何她的心中竟是天昏地暗呢?
打从她认了爷爷——后藤正刚后,她和双亲在女乃女乃和小姑姑的安排下住进了后藤家。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后藤家是那么的富有。
在东京这个贵得令人咋舌的黄金地段上,竟有个一大片被樱花树海围绕住的园林。造景以湖石堆叠成假山,在传统的日式建筑房屋相衬下,气势磅礴且幽静,舒适又不失悠闲。
乍看之下,让她以为进了时空隧道。
在大门之外四处尽是高楼大厦,怎么一踏入门就变成古代?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有那么传统的建筑,真是难得。
每次进大厅,就是她苦难的开始,因为大厅内没有半张椅子,除了跪坐外,没有别的选择。
吃饭的习惯和礼仪,也跟美国不同,让她大喊吃不消。
隔两天,作完身体检查的后藤正刚,搬回了家中。
“妈咪,我脚痛。”听着爷爷和爹地在隔壁房谈事情,后藤千穗小声地跟一旁的母亲抱怨,开朗的小脸早拧成一团。
“等一下就好了。”岳珊珊细声细气地安抚女儿。
“但是我们跪了一个小时,你的脚不酸吗?”千穗指指已僵硬、甚至没有半点知觉的双脚。
她好想哭喔!来日本,真像来受罪一样。
她竟然在罚跪!天呀!
“当然……酸。”岳珊珊又不是日本人,自然也不习惯,但看在公婆的分上,还是尽其所能地配合他们的习惯。
“爹地他们讲事情,我们可不可以先偷溜、休息一下,再回来罚跪?”她异想天开地建议。
“你耐着性子点,就当作是夏令营的磨炼好了。”岳珊珊曾待过日本一阵子,还可以习惯,但女儿可不。
“参加夏令营也没有现在这么苦呀!”后藤千穗陡地垮下小脸。
“别抱怨了!说不定你留在这里只有几天的时间,忍耐点吧!”
后藤千穗可怜兮兮地轻喟着:“我怎么能不抱怨呢?日本简直在虐待人嘛!又不是古代没椅子可以坐,还要跪来跪去的!真是的!唉——”
日本的礼仪真的快把她整死了。
她一定是跟日本这块土地相克!
呜……她要回美国啦!
另一个隔间内,两人脸色有些沉重。
后藤正刚瞥向儿子:“你因为工作的关系要回美国去,我没有意见,但是她必须留下来。”
“父亲,这恐怕不妥!她还不能习惯日本的礼俗,如果您要人照顾的话,我看还是珊珊留下来好了……”健一沉吟地开口。
“我要的是我的孙女,你的妻子我可管不着!”后藤正刚冷哼着。他还没忘了儿子为了她而没听他的话娶好友的女儿。
“父亲,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接受珊珊?”后藤健一无奈地轻喟。
拒婚是因为他不能接受强迫性的逼婚,他怕父亲又把他拒婚一事,全怪在妻子头上。
老人看着惟一的独生子良久,不想再逼走惟—的儿子。扯扯嘴角,退让地说道:“要我接受她,可以,条件是你得帮忙打理我的事业。”
“父亲,你不要为难我了。”
“我没有要你马上搬回日本,我们公司在美国也有分社。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弘义的爸爸入赘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弘义又还太年轻,你在商场的本事不输给我,与其为别人效命,何不在自家公司帮忙?”
“这个……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你们要回美国我不阻止,但我希望千穗留下来陪我这个老人家,毕竟你们拥有她二十几年了。”说他固执也好,专制也罢,他好不容易盼到孙女回来,当然不想放手。
“父亲……”后藤健一不免感慨地叹口气。
千穗好歹也是父亲的长孙女,二十几年没看过她,难怪他会想要孙女儿留下来,这点他是可以体会的。
他去美国那么久,这回又不能久留日本,女儿就帮他尽尽孝心吧!他考虑后允诺:“那,千穗就留下来陪您一阵子吧!”
日本,亚洲观光国度,向来有春天赏樱,秋天赏枫,冬天赏雪之称。
龙在天在抵达日本后,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北海道。
有着斯文外表、俊挺身材的龙在天,对任何运动都不含糊,总喜欢有挑战性的活动,滑雪正是其中之一。
在学生时代就玩遍美国的各大滑雪场,现在的他,也不忘趁工作之余抽空到国外的滑雪场走走。
如今,来到日本,自然也得参观一下滑雪胜地。
现在正值十二月,是来日本滑雪的好时机,而札幌更是滑雪场的大本营。
穿着保暖的雪衣,龙在天拿着在札幌买的滑雪用具就上山了。
先办理住宿登记,休息了一天,他便去滑雪场。
颀长挺拔的身影,随着自己心情的松懈,让他滑得很轻快。
直到肚皮发出微微的抗议声,他才进入度假村休息。
“龙在天——”
龙在天冷然的眸子,染上一抹不可察觉的温度,移向不远处的人影:“后藤弘义,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后藤弘义一脸掩不住的惊喜和愕然,轻捶了他一记。
先前他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但直觉告诉他,是龙在天没错——虽然此刻他不应该在此地。
两人当初是在龙在天爷爷——龙严丰的寿宴上结识的。那时他是代替外公参加宴会,并因此认识了身为接待的龙在天,两人交谈过后感觉不坏。
第二次会面,则是他赴美出差洽公时,两人愈聊愈对味,便成为朋友,直到现在,只要有空闲时间,双方还会通通越洋电话。
“休假,你呢?大老远从东京来这里?”龙在天似笑非笑地回视着此刻也不该出现在北海道的他。
“陪我的女伴来的,她去楼上拿东西。”后藤弘义扯扯嘴角,指指楼上。
“相亲?”龙在天精明的目光一扫,看出他的苦处。
“相亲的对象之一。”他苦笑地摇摇头。
日本商界最爱搞家族联姻,相亲是避免不了的事,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还是有些受不了。
每回和那些名门淑女相亲,虽然她们的外表没得挑剔,但相处后不是无趣得半死,不然,就是暗示在挑逗,而两者他都吃不消,无福消受。
“真是辛苦了!”龙在天简明地冷哼。
幸好,他家族不在日本,不然准是没事就强迫他去相亲,光听他都觉得头疼。
他不讨厌女人,尤其是精致的美人。但若要借由相亲这种方式来认识美女的话,他一点兴致也没有。
“别说了!你在日本要留多久?”后藤弘义转移话题。
“一阵子吧!”龙在天面无表情地啜了一口热咖啡。
“我明天下午就回去,要不要一道走?”他兴冲冲地询问。
“你有空陪我?”他像睥睨天下地靠向椅背,有一股隐然的傲气和内敛,似笑非笑道。后藤弘义前阵子美日两地跑,如今又有相亲和公事要应付,有空招呼他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吗?
“没问题!上次,外公还跟我说过,你若是来到日本,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呢!”他温和地笑了笑。这下,他可有正当理由甩掉那些大家闺秀了,真好!
“可以。我本来想过一阵子再找你出来,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龙在天无所谓地耸着肩。
“你订饭店了吗?要不要住在我家?”弘义轻问着。
“不了,我还想清静一阵子,还是住饭店就好了。”龙在天勾起嘴角摇头。
他才不会笨到住到爷爷的友人家,那代表两个字——麻烦。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依你吧!不过,到东京时,来我家吃顿饭吧!免得我外公知道你来日本,却没有去见他一面,我想这对你我都不好交代。”弘义提议。
“这倒是,就这么说定了。”吃一顿饭总不会吃出事来吧!
龙在天大方地允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