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宣奕一行人暂时住进了徐朝栋府邸。
徐朝栋心知自己闯了大祸,一味的巴结奉承讨好,对袭月格格更是曲意承欢,冒犯皇室呀!他真怕自己项上那颗脑袋不保。
于是,徐朝栋马上派两名丫鬟来服侍月儿,并恭敬的说道:“六阿哥、格格、杨大人,下官实在深感抱歉,早上一场误会惊动各位到现在,想必大家都还没吃东西,下官立刻命令厨子去准备,请六阿哥、格格、杨大人先回房歇着。”
“是呀!的确有些累了。”宣奕凛声道,对这狗官始终没给好脸色看。
“六阿哥说得对。”杨涵扬扬眉,“徐知府,等我们休息够了,再来谈谈杭州城这一阵子以来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嗯?”
“是。”徐朝栋没由来的吓出一身冷汗。
各自回了房,宣奕却怎么也坐不住,心里千头万绪,就是无法踏实,他怎么也想不透月儿为何会出现在贾府大门口,她是怎么去的?要是当时他和杨涵晚了一步,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不行!他必须好好跟月儿谈一谈才行。
宣奕连早饭都还没吃,就来到月儿房里。
一进门,就瞧见两名丫鬓在给月儿梳头,他有些不好意思,便“嗯哼”了两声。
“奴婢叩见六阿哥,六阿哥吉祥;”两位丫鬟赶紧跪安。
宣奕清了清喉咙道:“你们下去吧!我有话跟格格说。”
“是。”丫鬟们吃吃笑的退出房。
月儿由内厅走出来,身着粉色旗装,长长的秀发还没梳好,此刻正披散在两肩,女敕白的脸上渲染成两片淡淡的粉色。在晨光中,特别清灵月兑俗、飘逸动人。
宣奕瞧得傻了。这一阵子,月儿愈来愈美了,常常散发着动人的光辉,教人一看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宣奕。”月儿见他一进来便呆呆傻傻的站在那儿,觉得好奇怪,又瞧见他的一双手始终藏在身后,就更奇怪了。“你手上拿着什么?”
宣奕这才想起来,连忙伸出双手,“送给你。”
他手上拿着一朵粉红色的花,小小的,还不到她手掌的一半,却十分的娇小可爱。
“送我?”月儿有些受宠若惊,六年来,宣奕第一次送花给她,让她十分开心,脸蛋儿都红了。
“是呀!方才经过花园时看到的,我觉得……跟你很像,所以,就摘下来送给你。”宣奕说得有些结巴。
这花儿沾了夜露,在晨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片醉人的光芒。那抹迷人的光彩,就如同月儿此刻的表情一样。
宣奕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便迷恋上她柔柔的笑靥。
“我好高兴。”月儿兴奋的跑到镜子前,揽镜自照,瞧了好一会儿,将小花插在发上。
“好看吗?”她笑着旋过身子。
“好看……很好看。”宣奕差点说不出话来,心在鼓噪着,“月儿,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月儿笑得好灿烂,宣奕无法克制的伸出双臂,将她纤细的身子搂到自己怀中。
他……他又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她。月儿的脸好红、好热,心跳得好快,身子僵硬的倚在他怀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宣奕。”她小声唤着,不敢乱动。
“不要说话,听我说。”宣奕鼓起所有的勇气,表白自己的心情,“以前我老爱对你大声吼,看到你就心烦意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喜欢你、在乎你,所以,才会老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月儿,那天在大街上对你唐突的举止,我不会道歉,因为……在我的心底,大概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他在说什么呀!他是在说喜欢她吗?喜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意思,什么样的感觉?张师傅没教过她呀!她好慌。
“我……不知道呀!宣……宣奕,你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搂着我,我……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月儿慌张的叫着。
宣奕一听,非常的生气。
“什么叫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的感情,还是不清楚我说的?”他扳住她的双肩,暴躁的语气又涌了上来。
月儿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充满了疑惑。
宣奕看了挫败得很,只得低叹一声,道:“月儿,你仔细听好,我问你,你是不是习惯了待在我身边?”
月儿想都不想,急忙点了头。
“很好。”宣奕大喜。“我再问你,那天在怡春院里,你看见姑娘和我亲热,你很生气、很讨厌,是不是?”
想起了那件事,月儿依旧感到不愉快,小嘴立刻嘟起来,“嗯。”
宣奕更开心了,“你一点都不讨厌我是不是?”
月儿狐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是你讨厌我。”
“胡说,我才没有。”
“有,你有。”月儿委屈的诉说道:“你一看到我就像看到讨厌的臭虫一样,还不许我去崇阳宫,不许我跟你睡在一起,这个不许、那个不行,那一阵子,我好难过呀!”
“这……月儿,你听我说,不是我讨厌你,是不能呀!”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楚楚动人,要-是成天朝夕相处在一块儿,那不出乱子才怪。
月儿瞧宣奕虽换了个词,但意思还是“不许”,“不行”,气得扭过了身子,不愿意再看他。
“月儿,你听我说。”
月儿不依的直跺着脚,“那你就讨厌我呀!怡春院的姑娘抱着你、亲着你,你都不生气,我一跟在你身边,你就气呼呼的。”
“月儿,别闹,听我说。”
“不听、不听!”月儿捂着耳朵大叫:“我不喜欢你在这儿,出去,你出去呀!”
“月儿。”宣奕的耐性逐渐告罄。
“你出去呀!”月儿回头朝他大吼,见他又臭着一张脸伫立在原地,她快要发疯了,摘下发上的花儿扔在地上,嘴里还嚷嚷着:“我不要这个东西,你去送给怡春院里的姑娘吧!”
“你——”
宣奕见自己一片真心被扔在地上,发火了,什么君子、礼教全教他抛在脑后,他立刻抱住月儿住怀中带,低下头,吻住了那片喋喋不休的唇。
我不要!月儿拱起身子挣扎着,却教宣奕扳住她的双臂压在身后;她想张开口咬他,没想到他反咬住她的唇瓣,疼得她低呼,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
他更加肆无忌惮,挑逗的舌窜到她嘴里,强迫着她与他纠缠。
月儿慌了、傻了,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
在慌乱无措中,她撤了防备,柔软的身子瘫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明白了吗?这就是亲嘴儿,是两个彼此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懂吗?”宣奕激动的嚷着,强吻了月儿,仍无法平息心中那一股悸动。
“可是,怡春院的姑娘也亲你、也搂着你,你也喜欢她吗?”月儿心里头酸酸的。
“那不一样!那里的姑娘是为了讨生活才这样做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在乎你呀!”宣奕真挚的剖白。
月儿还是不相信,嘀咕道:“要是改天你喜欢上别人,又会不理我了厂,,
“不会有这一天的!”宣奕激动的又抱住她。“这辈子我再也不会遇见另一个教我牵肠挂肚的女孩,只有你——月儿,我觉得麻烦又舍不下的,除了你之外,不会有第二人了。”
这是什么话?
“我很‘麻烦’?”月儿抗议的噘起嘴。
宣奕一笑。“是呀!你这个麻烦还真累人。”说完,他又低下头想吻住她噘高的红唇,没想到月儿螓首一偏,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宣奕的侵犯。
宣奕恼了一张脸,不悦的情绪显而易见,一双浓眉吊得高高的,眼中进射出寒光。
“你……你不能老是搂着人家不放,在大街上如此,在……”月儿的脸好红,霞光艳人。“在这儿也这样,张师傅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的。”
“那是指旁人,不能用在我们两个身上。”宣奕驳斥道,这是什么话,狗屁不通!
月儿的心扑通扑通就要跳出来了,但宣奕的铁臂仍是箝得死紧。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会死掉了,我的心……好像快要跳出来了。”她抿着嘴委屈的说,嫣红的唇方才被宣奕咬了,现在还疼得很呢!
宣奕心底明白月儿在感情上仍是懵懂,他不能要求太快,否则会吓坏了月儿,他只好深深吸足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月儿;就在刹那间,月儿的心感到一股闷闷的,好像是失落了什么。
宣奕牵着月儿的手来到桌子旁,双双坐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正事。”
宣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神色正经八百的让月儿好生奇怪。
“什么正事啊?”
她傻傻的问着,刚好正中宣奕的下怀。
“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贾府?是哪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带你来的?”
“啊……”死了!惨了!月儿慌得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好像嘴里塞了一颗鸡蛋。
“啊什么啊,到底是谁?”宣奕厉声道。
“我……忘了。”月儿慌得直摇头,童妍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出卖她呢!
“好!忘了是不是?那么,我就找珍珠和宝玉去。”
“不行呀!不是她们的错,你不能……呜,你欺负人家,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说不下去了,月儿索性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不认帐!
面对哭泣的月儿,宣奕慌忙无措,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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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宣伦与宣儒拉着麝日以轻功逃出贾府,才奔了几里路,没想到却看到童妍跟在身后;宣儒一惊,怕麝日的事被人知道了不好,他当机立断,折回去拽着童妍直奔童家酒坊,并将她直接扔进了房里。
“你这是做什么?”宣儒不苟同的看着她那一身黑衣装扮,眉头皱得像一条毛毛虫似的。“穿成这样,天哪!你想当贼不成。”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笑死人了。
童妍不以为意,嗤笑回顶他,“呵!彼此彼此。阁下呢,三更半夜穿成这样混进贾府,如果不是做贼,难不成是为了什么高贵的事?”
笑话!他堂堂四阿哥怎会去做贼?只是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出什么理由可以搪塞过去。
“变哑巴啦!”童妍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气样,直在宣儒身边绕圈圈。“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很不简单,什么游山玩水?想蒙骗我?说!你们到底什么身分?”
“这事你没必要知道。”宜儒当然不会老实告诉她。
瞧他那副神气样,童妍看了快气死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她就晓得答案了。
徐朝栋带着两顶八人抬的大轿出现在童家酒坊门前,当宣儒衣冠楚楚的出现时,徐朝栋和数名官差连忙跪了一地,口中喊着——
“下官叩见四阿哥。”
“四阿哥吉祥。”
四阿哥?阿哥……
“你……”童妍手指着宣儒,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得不能再大,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宣懦朝她微笑点头,然后面对徐朝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立刻摆出阿哥的架子,鼻孔朝天,睨视着众人,好不威风。
“下官……下官是在今儿个早上‘巧遇’六阿哥、格格及杨大人,这才知道四阿哥在童家酒坊,小的不敢怠慢,马上派两顶轿子来迎接,请大阿哥及四阿哥过府休息。”徐朝栋稍稍抬起头。“请问……大阿哥人呢?”
“出去溜溜。好了,我就先随你回府吧!”
宣儒正想上轿,但一眼撇见童妍还保持方才那副蠢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但一思及带着她还是妥当点,于是,他伸出双臂,将童妍拦腰抱起。“一块儿来吧!”
这是童妍第一次坐轿子,还是八人抬的大轿子,喔!坐在里头,好不威风呀!她掀开帘子往外瞧去——平常那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昏盲谅朝栋此刻狼狈的跟在后头,大太阳晒得他像只哈巴狗一样猛吐舌拭汗,看来格外好笑。
轿子直接被抬人徐朝栋府邸中,童妍第一次这么神气,前头有一个四阿哥替她罩着,连徐朝栋跟她讲话都得轻声细语,深怕得罪了她似的,她不禁得意地抬头挺胸,走在徐朝栋面前,仿效宣儒,以眼角瞄他,不把这昏官当一回事儿!
可恶!连这没几两重的小丫头片子都瞧不起他!徐朝栋暗暗气得咬牙切齿,却怎样都不能发作,怒火直往肚里吞。在送宜儒、童妍进内厅和宜奕、月儿、杨涵碰面后,他还得陪笑脸道:“不知四阿哥、六阿哥、格格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宣儒连连挥手,斥道:“这儿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了。”
徐朝栋刚跨出门,珍珠和宝玉就冲进来,立刻扑通跪下——
“奴婢知罪,投有好好守护着格格,请四阿哥、六阿哥饶命!”
“你们这两个——”宣奕气得脸都绿了。“你们知不知道,格格差点被当作贼捉起来,若格格真有什么不测,拿你们那两颗头来赔都不够!”
“奴婢知错、奴婢该死。”珍珠和宝玉齐喊,猛磕头。
“什么错?什么该死?你们一点错儿都没有。”月儿慌了,扯住宣奕的衣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是我把她们两个灌醉自己偷偷溜出来的,不关她们的事;你不是答应了我,不罚她们吗?”
“哼!”宣奕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好啦!好啦!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宣儒道,但两眼轻瞄着童妍,疑惑月儿怎会模黑来到贾府,又怎么会阴错阳差被当作贼……这事准和童妍月兑不了关系。
童妍给他这么一瞧——她都忘了月儿跟自己一块儿到贾府的事情,惨了——连忙心虚的低下头去。
“谢四阿哥、六阿哥。”珍珠和宝玉仓皇起身,两人急忙走到月儿身边,看看月儿有没有受伤。
杨涵这才问道:“四阿哥,大阿哥人呢?不是和你一道的吗?咦,妍儿,你怎么也来了?”
童妍不敢说话,怕说错话得罪人,只好“嘿嘿”直傻笑。
“是我带她一块儿来的,怕她四处张扬、四处问,反而会坏了我们的事。杨大人,这儿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宣儒脸色一正。
“月儿的房间就在这内厅的正后方,咱们去那儿谈吧!”宣奕提道。
大伙儿全移驾到月儿的房间,而珍珠和宝玉守在房门外,大家这才敢谈话。
杨涵左右为难的看着童妍和两位阿哥,有不相干的人在场,真不知要如何提起。
宣儒看穿了他的顾虑,挥开折扇扇呀扇,悠闲惬意的笑说:“杨大人,全部告诉她吧!妍儿已经不是个局外人,搞不好我们还有需要借助她的地方呢!”
“是。”杨涵应着,将所有人的身分及他们来这儿的目的说了一遍。
童妍一听,吃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你们……真的是阿哥和格格?”
获得证实后,震惊的程度真不是盖的,她的嘴始终没合上。
“没错!”宣儒眼一挑,邪魅的朝她一笑。
童妍的心就要进出胸口来了——天哪!他、他、他……是当今的四阿哥,而自己当初一照面就赏了他一桶臭酒……天哪!
“做、做阿哥的宽宏大量,不会记仇的,是不是?”她屏着气,胆战心惊的问着。
宣儒轻笑开了口,“这嘛……因人而异,其他几位阿哥我是不清楚,不过,就拿我来说吧!通常是人敬我一分,我也回敬一分,若是有人不小心惹毛了我,我可是会连本带利一次讨个够才行。”
“你……”童妍哭丧着一张脸,躲到杨涵身后寻求庇护。“杨大叔……”
“四阿哥,你就原谅妍儿的无心之过吧!”杨涵深觉无奈,不得不替义弟之女求情。
宣奕和月儿却看了好笑,不过,心中挺纳闷宣儒为何总要在言语上刁难童妍。
宣奕挺身而出,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解决眼前的难题,更可以让妍儿‘将功折罪’。”
“什么办法?”
“别急!”宣奕又像从前般,大掌轻柔的拍了拍月儿的头发,这才道:“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都烦恼着要如何帮日月兑罪吗?”
“这……莫非六阿哥有什么高招?”杨涵替大伙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高招没有,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利用徐朝栋贪生怕死的个性。”
众人沉思着,只有月儿直摇头。“我不懂。徐朝栋的贪生怕死和麝日有什么关系?”
宣儒恍然大悟,“我懂了,六弟的意思是要利用他!”
“没错,杨大人,根据大清律法,为官不仁,勾结奸商,欺凌百姓,该当何罪?”
“这……轻者摘掉顶上花翎,发配边疆,重者诛连九族、家产充公。”
“很好,若是这昏官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甚至意图谋杀皇室血脉呢?”
“死罪一条,立刻斩首示众,以昭炯戒!”杨涵暗忖,这六阿哥莫非是想……
“六弟,好法子。”宣儒心领神会,第一个赞同。“你是想以计引徐朝栋对我们起杀机,只要徐朝栋一死,判官究竟有没有落网,死了没,这就没人晓得了。”
从此,官府缉拿的夜盗判官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格格。
“不成,不成,太危险了!”杨涵马上反对。“皇上将你们的安危交给我,我怎么能让两位阿哥和格格去冒这种险!”
宣奕和宣儒相视一笑,极有默契的一同说道:“皇上远在北京城呢!再说杨大人,在这当头上,两位阿哥和格格的命令,你听是不听哪?”
“臣……”杨涵盯着宣奕和宣儒,这两位阿哥分明是赶着鸭子上架,他答应也不成呀!“好吧,好吧!我陪着你们一块儿豁出去了,到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臣也只好提头回去见圣上了。”
“好!既然如此,咱们快来商议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宜奕矛头一指,指向童妍。“第一步,就需要妍儿来敲边鼓。”
“敲边鼓?”那是什么意思?月儿赶紧问着。
意思就是——要童妍到徐朝栋旁边咬耳根子。
“你听好了!你待会出了这儿,先不要回去,在徐知府里溜溜,假装和徐朝栋不期而遇,接下来,你就有意无意问起城里几件案子了了没?凶手缉拿到案了没?然后,你再不经意的提起我们要严查此案的意思。”
“明白吗?这说话要有技巧,拿捏在一个‘巧’字,话中的意思不要露太多,要留个缝让他去起疑心。”杨涵立刻在一旁教授。
“明白了,包在我身上。”
于是童妍依了大家的意思,假装在观赏花草,在知府府邸里转了好一会儿,才在假山旁遇到了徐朝栋。
“哎呀,徐大人。”童妍假装一副吃惊的模样。“你在府里呀!我还以为你去府衙办事了呢!”
“府中有贵客,本官哪走得开。”徐朝栋抬头哼着,露出傲慢的本性来。
童妍掩嘴吃吃笑,轻声道:“我以为大人回府衙办案去了呢!不是好些个案子都没了吗?大人不怕阿哥赐你个办事不力,回宫向皇上参一本……”
徐朝栋的脸一瞬间都变白了。
“你听谁说的?”他大吼一声后,连忙力持镇定道:“本府办案用得着你多嘴!嗯……我问你,你认识几位阿哥、格格和杨大人?”
他窝在府中没出去,为的就是找机会从童妍嘴里套一些消息来。
“挺熟的。”童妍得意的笑,“杨大叔常常带几位官里的阿哥、格格、娘娘来童家酒坊转转,尤其杨大叔特爱喝童家酒坊的酒,常常差衙役远从北京来,好带十来瓮酒回去。”这段话当然是她胡诌的,为的就是要加强徐朝栋对她的话的可信度。
“真的?”徐朝栋信了八成,心底紧张得很。“那……几位阿哥和格格有没有说他们远从北京到杭州,为的是什么?”
“还会有什么,当然是奉了皇……”童妍眨眨眼,在重要关头收住了话,灿然一笑,“没什么!徐太人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查案,时候不早了,民女该回家丁。”
“慢着!”
“什么事?大人。”
“没……没事,你回去吧!”
“谢大人。”童妍往前走,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唉!如果这几位阿哥、格格和杨大叔不来就好了,省得我累得这几天消瘦了不少……”
如果几位阿哥、格格、杨大人没来就好了。
这一句话在徐朝栋心底扎了根,他原就想要将他们暗中杀掉,现在,他决定放手一搏。
阿哥、格格们,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