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训练,完全将他怪老头的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时而凶狠,时而慈祥,真令人怀疑,他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两个人,一个天使,一个恶魔。
“停!”当两人演奏到一半时,他突然喊停,让他们觉得莫名其妙。
“你如果再继续下去,充其量也只是一部优良的演奏机器,精确无误而已,只用表面技巧就想蒙骗我的耳朵,少了音乐灵魂,少了蓬勃生命力,完全局限在技巧的演奏。
还有你……”接着他转向史栩霆,“过度狂傲的音乐,犹如月兑缰的野马,骄恣又目中无人,终究难成大器。”
如此一针见血的批评使得两人顿时刷白了脸,他们何时受过这等海辱和批评了。
“我受够了,我的音乐难听?我看你耳朵才重听。”慕希遥这些日子来的火气全爆发了,整天被人家嫌弃、被人家批评,她何时这么窝囊过!
“反正我也不是自愿要来的,成天给人骂假的,不干了!”史栩霆忍耐到极限的脾气也跟着发视,这老头子简直鸡蛋里挑骨头。
“不练了!”慕希遥气呼呼地跑出去,带着一肚子的委屈,而史栩霆随后也用力地摔门而出,发泄他的不满,倒是身后的老先生却露出轻松自在的笑容。
怎么一会儿就猪羊变色了,才刚泡好茶的慕希伦走出厨房,愣在那里。
“这上等的铁观音真是好茶。”托拜尔斯。李顿满足地喝着茶,舒服的叹口气。
“老爷爷,您又何必对他们说那么重的话呢?我总觉得您相当喜爱他们,每次在教导他们的时候,怎么说……感觉上像是用生命在教导……”
“你真是个细心的孩子呵!我对他们严格,是因为我将他们视为世界顶尖的音乐家在教导,这两个孩子资质百年难得一见,只是过去太多的光环加诸他们身上,会妨碍他们的进步。”
“他们应该不像您说的这么差吧?”瞧他形容得一无是处,挺教人心疼的。
“呵呵,我是夸大了点,不过却很中肯。小遥太注重弹奏的技巧,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听起来让人觉得愉快,却怎么样也进不了人心,如果她能、用心”,相信未来一定是绝顶出色的音乐家。至于小霆嘛,我很欣赏他的骄傲和自负,但是他若永远无法明白体谅人的心,就到不了神乎其枝的地步,也就枉费他过人的天赋,他不只是出色的演奏而已,尚有还没觉醒的潜力。呵,他们如果不雕琢、不突破,终将无法成为闪亮巨星的。”他对他们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原来您对他们的评价这么高。”慕希伦笑嘻嘻地再为他斟一杯茶。
“嘘!可别说给他们听啊,这两个孩子将来的成就必定更胜他们父母,未来不可限量啊!只要能突破他们自己的瓶颈,便能朝登峰造极之路前进。想要侵游于音乐中收放自如,就必须要有高贵的心和对音乐的热忱,一个自限,一个自大,两人若能有所领悟,势必更加强壮的。”
“但是爷爷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吧!”慕希伦苦笑,“尖酸刻薄又直言不讳地道出,不怕伤害这两人幼小的心灵吗?毕竟他们也才十五岁。”
“这两个个性不好的小孩子,用这种直接刺激的方式最有效了。”
“您不怕有反效果吗?”
“如果这种小事都不能承受,将来又如何能承受更大的挑战呢?”他是用心良苦,绝不是为了想偷得浮全半日闲,喝杯好茶休息才这样做的。
不过话说回来,外头的天气宜人,挺适合出游的,呵呵呵。
“小遥,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气得“离家出走”的慕希遥漫无目的走着,正好撞见要回来的史佑轩。
“没有。”她逞强,不愿让心仪的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还说没有,看!眼泪都掉出来了。”他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泪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遇到什么难过伤心的事就大声哭出来,愍着多难过,是不是?”
在他温柔的诱导之下,她“哇”地一声扑向他,哭得唏哩哗啦。
“不会是我那调皮捣蛋的弟弟欺负你吧?”
她猛摇头,虽然刚才她的确和他大吵了一架,不过吵完之后心情真的好多了,和他吵架有助于发泄情绪,她现在难过的是那个老头子说的话。
“那个死老头居然说我是演奏的机器,说我的音乐乏善可陈,说我的音乐没有生命力、没有灵魂,说得好像我的音乐是殖尸在走路,呜……哇……”她将受的委屈一古脑爆发出来。
史佑轩模着她的头柔声安慰,真不晓得他现在是安慰“妹妹”还是另一个“弟弟”,她讲话的语气和小霆真神似。
“他是老胡涂还是重听,我看他根本就是耳朵重度残障,连我爸都赞许我是天才,他居然这样说我、嫌弃我,呜……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无数次比赛得奖,难道那些评审老师全是聋子吗?
“乖!”现在的他只能抱着她让她先发泄个够。
“我真的有那么差吗?还是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你真的甘心就被说成这样?”
“我才不会认输,不会让老头子称心如意,妈的!我一定要成为全世界第一流顶尖的音乐家,让他趺破老花眼镜,让他跟我认错!”抹抹眼泪,又是一尾活龙,她慕希遥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
“很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好小遥。”他对她灿烂一笑,惹得她脸红心跳。
佑轩哥哥近看的时候更觉得帅到不行,又温柔体贴,和“某人”硬是不同。
“还有,女孩子家不要讲‘妈的’,不太文雅,不要让我老弟给带坏了。好了,我们回家吧!”他将她当成自家妹妹般宠爱。
她抬头看向史佑轩,不禁有些痴迷了,他给人舒服的安全感,如果当初指月复为婚的人是他该有多好,不知道道佑轩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隔日,史佑轩带着史栩霆和慕希遥来到村中,虽说是难得的星期假日,但村子里却显得异常忙碌,大家正帮忙布置,准备下星期的重要节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喜悦。
两人提着小提琴来到露天舞台前,有一个小乐团正在演奏,这是由村人所组成的乐团,但担任小提琴手的夫妻飞去美国看他们刚出生的孙子而缺席,他们两人适时的到来,受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这群团员的年纪大到都足以当他们父母了,在介绍他们完毕之后,史佑轩的任务结束,留下两人先行离去。
两人几乎没有乐团演奏的经验,因为他们都以个人演奏为主,不过这一点也难不倒他们,拿到乐谱后,在毋需任何练习的情况下,马上就进入状况,两人技高一筹的琴声,在这等普通的乐团之中,显得特别突出。
史栩霆在练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觉得无聊,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害他猛打呵欠,虽然不用面对老头子严厉的批评,却直想打瞌睡,就算睡着了,他想他的手一样可以拉奏。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由村里几名妇女做饭给布置场地或乐团练习的人吃,一伙人拿着沙拉、面包、浓汤、肉卷等,坐在树下边聊天边享受丰富的午餐。
原本打算落跑的史两霆,看到吃的,决定留下来吃饱再问人,向来最禁不起饿的他早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慕希遥则坐在一旁撕着面包沾着浓汤吃,偶尔和一大群人共享大自然的风味午餐,也梃新鲜,这是她来到澳洲,第一次感觉到轻松,忍不住想再多沉浸在这样的感觉里。
一下子就吃得碗见底的史栩霆,叉子快速地偷袭慕希遥的肉卷,毫不犹豫就往嘴里送,惹得慕希遥哇哇大叫。
“强盗,偷我的肉卷,还给我。”
“我是好心帮你吃,免得你吃了更肥!”
“可恶!还给我!”她一脚毫不留情就踢去。
还好史栩霆闪躲得快,否则被女金刚的无影腿踢到还得了,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啊。
“怎么了?”弹钢琴的阿姨走过来问道。
“他偷了我的肉卷!”她控告他的罪行。
“我的给你,那里还有很多,不够再去拿。”她和善地笑了笑,便把自己的肉卷放到慕希遥的碗里,令她相当不好意思。“看你们年纪轻轻,小提琴拉得真好!”她坐在慕希遥身旁真心地赞美。
“就是说嘛,害我们都觉得好像在拖累你们。”吹长笛的伯伯也加入他们。
“还有我啊,吹小号总是放炮。”吹小号的伯伯觉得对大家挺不好意思。
“你们拉得真是太好了,让我们都感到自渐形秽。”负责打击的阿姨也附和道。
这些叔叔伯伯阿姨一个一个加人他们,直夸他们的琴艺了得,都把自己说成了害群之马,似乎整个乐团只有他们两个人上得了台面,他们被这样真诚无心机的赞美给淹没了,害得两人显得不好意思。
“下午我们各自练习,三点之后再团练。”身为指挥的是一位六十几岁的老先生,他对大伙宣布。
虽然每个人都有斗志,可是程度上真的略差了点,史栩霆自告奋勇指导钢琴,“钢琴我也曾学过,也许我可以帮上你一点忙。”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弹钢琴的阿姨喜出望外。
而慕希遥也答应教打击的阿姨算拍子,反正那些简单的曲子他们实在毋需多练,不如就帮帮这些善良的叔叔伯伯阿姨p巴!
“真是太好了,不过,不要嫌我笨手笨脚就好。”
午餐休息过后,慕希遥教打击的阿姨配合曲子算拍子,什么时候该下拍,什么时候该休息,即使是第一次接触打击乐,她却快速地掌握拍子,准确无误地打完整首曲子,使得阿姨崇拜地看着她。
“小遥,你真的好厉害哦!说实在的,我并不太会算拍子,因为打击缺人找我,想说可以和大家一起同乐我就答应了,本来以为很难,现在有你这样教我,它变得简单多了。”
史栩霆除了指导弹琴外,连带长笛、小号、木琴也都一并指导,他几乎是每样乐器都有涉猎一些,认真的态度,和平时的打闹完全判若两人。
只要一和音乐有关,投入的认真态度着实吓人,慕希遥从来不知道,除了小提琴和钢琴外,原来他懂的乐器这么多。第一次,她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心地还算善良的男生,早上他虽然一直很不耐烦,可是现在他却发挥他最大的耐心在教导,他也被这些人感染了,进而喜欢这些人吧!
似乎发现她的视线追着他,他瞠大眼睛对她吐舌头,奉送一个鬼脸,她立即还以颜色,扮了一个更丑的鬼脸加倍奉还,收阿她的视线,他还是一个很欠揍的男生。
只是慕希遥没发现,在她转头之后,史栩霆的唇边扬起一抹笑容。
“胖蜜蜂,不要一直靠过来。”史栩霆挪了挪肩膀,企图想将靠在自己肩上沉重的头推开,无奈,反而使她的身子更向他身上倾过来。
“我不是胖蜜蜂……”慕希遥累得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嘴里还不忘抗议。
“胖蜜蜂……”
“嘘!女孩子睡着了不可以吵醒她,这才是绅士风度。”送他们回家的村长吉力先生告诉他。
“你们的感情真好。”陪同他们一块回来的吉力太太笑道。
“才不好咧!”他急着否认。
“是吗?可是你们的小提琴听起来很有默契,让人觉得好舒服哦!”
是吗?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奇特的经验,下午的大合奏,他的琴音收敛许多,配合着大家的脚步走,由于他们的水准并不高,指挥只要求可以顺利奏完曲子即可。
在练习的最后,大家放松心情,弹奏全天下最简单也是所有人耳熟能详的世界名曲,例如小星星,小蜜蜂,世界真奇妙等,演奏者玩得不亦乐乎,这样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四周的村民,在底下跟着拍手唱和。
除了村民被感染之外,他的情绪亦是异常的High,他不拉主旋律,反而当起伴奏,连身边的慕希遥也很有默契地加入伴奏的行列。
两人以高低八度的配乐穿梭在曲子中,使得整个曲子变得活泼而热闹,他就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所有人,反而由伴奏带领了乐团的脚步走,他们以最朴实的音乐融入这些人群里,感受前所未有最简单的欢乐。
不仅是他,连她也是,她全凭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觉,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并摇摆身体。她的小提琴只是巨大机器中的小螺丝钉,第一次有种心随着简单而美妙的音乐起舞飞扬的感受。
曲毕,赢得底下如雷的欢呼,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完成这样简单的曲子竟让他们觉得比演奏一首高难度的乐曲,更教人血脉沸腾。
慕希遥的右手举起在半空挥动着,好似她手里正握着弓在拉琴,唇畔逸出一抹笑,想必此刻正在作着美梦吧!
别于以往,今天她的琴音充斥着生命力,音乐简单却令人心欢喜,脑中闪过老头子曾讲过的话,她的瓶颈找到出口了吧!
当他们到家时,门口站的是老头子,史栩霆也假装陲着,他对他还是很不爽理。“真是谢谢您,李顿老师,送来两个强力救火队,今年的节庆想必可以办得很精采、很成功。”吉力与他握手言谢。
“希望这两个孩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大家喜欢他们喜欢得不得了,他们实在大厉害了,怕是大材小用了。”
老先生抱下两个孩子,“那就好,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车开优点。”
“记得明天晚上还要请他们过来陪我们练习,我会负责接送他们的。”
“好!没问题。”看着他们的车子远走,老先生才走进屋里。
“为什么要送我们去帮忙?”史栩霆睁开眼问道。原来这都是老头子的主意。
“你没睡着?”
“回答我的问题。”
“嫌他们的水准不好?”老先生不答反问。
“老实说,刚开始是。”他诚实道。
“后来呢?”
“后来觉得他们人很好,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很努力也很认真在练习,和他们一起演奏很快乐。”这是他的真心话。
这孩子有诚实的美德,老先生笑着又说:“那是因为他们‘用心’在演奏音乐,他们每个人‘用心’地希望可以让节庆热热闹闹,‘用心’想把快乐传递给所有人。”
用心?史栩霆记得他们来的第一天他就说过了,只是他一直尚未真正体会到。
“能够有你们这种天生过人的资质的人并不多见,许多人是靠后天的努力,真正的音乐是可以触动人心的,也就是为什么古典音乐何以永垂不朽的原因。”
史栩霆渐渐有些懂了。
“你知道输的感觉吗?”
输?他从来不知道,自他有记忆以来,每次比赛总是遥遥领先第二名。
“孩子,没有输过的人,水远不明白真正赢的滋味,人生没挫折,就不会了解成功果实的甜美,没有永远的竞争对手,就如船行驶在漫无目的的大海中,没有目标就没有斗志,不过,你是幸运的。”他看向熟睡的慕希遥,这两人终将成为彼此毕生的劲敌。
和胖蜜蜂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默契,好像她总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他亦然,尤其在音乐的国度里,他们似乎毋需任何言语的沟通,就确切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
“你们会是一对最好的拍档。”
“谁……和她一对,她才不是我老婆。”史栩霆急着辩解。
“咦?我有说她是你老婆吗?呵呵——”老先生缓缓走上楼,笑声弥漫在室内。
“死老头——”
居然故意误导他。
“给她盖件被子,否则她会着凉的。”
胡乱抓了件大衣盖在慕希遥身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使得慕希遥看起来格外地秀丽,脸上犹有两道红潮,是因为今天玩得太尽兴所留下的。
“死栩霆……低级下流,不准翻我裙子……死栩霆不要偷夹我的菜……不准叫我胖蜜蜂……我不是……”她喃喃发出呓语。
其实这只胖蜜蜂不凶悍的时候还真有点可爱……妈的!我在想什么?这样不营养的念头不准再出现了!他警告自己。
热闹的节庆活动,在一阵烟火中揭开了序幕,接着便是众所瞩目的乐团表演,村里的人早已占好最佳位置,等候节目的开始。
“不好了,指挥突然心脏病发作送医院了。”有人冲到幕后报告这则坏消息,使得准备要演出的人全都乱了手脚。
指挥好比车子的方向盘,现在少了指挥可怎么得了?
史栩霆当机立断站了起来,“大家不要慌,在这一个星期的练习,我们已经把曲子练熟了,指挥在医院一定也很担心我们,所以我们更不能让他担心。”
“可是少了指挥怎么办?”有人仍担心地问道。
“我来当指挥。”他自信地毛遂自荐。
“那小提琴……”
“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慕希遥拍胸脯保证。
有他们的保证,其他人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对于他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他愿意出来当指挥,是再适合不过了,总好过群龙无首。”
其实她发现他并不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般镇定,他在安抚大家的同时,她发现他的指尖稍稍抖动,脸也不自主地抽了一下,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手借我一下。”她不管他的意愿,拉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心贴在他的手心上,然后紧紧扣住他的,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后便放开了。
“你在念什么啊?”
他对于她怪异的行径感到不解。
“这个叫做勇气咒,送给你的免费护身符,你会有完美的表现的。”
虽说她父亲是有名的指挥家,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二,但是他没有实战经验,说不紧张是骗人了,更何况这是他们最重视的节日,他以为他的紧张没人注意到,却被她识破,手心仍残留着她传过来的余温,她是在帮助他稳住情绪吗?如果是,她成功了。
烟火很决就结束,接着便是他们的表演。
当台上红色的布幔缓缓拉开,底下早已爆出热烈的掌声,这是历年来最受村人欢迎的节目。
史栩霆代表乐团微笑地向大家行礼,使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怎么由一个小孩子来指挥乐团呢?底下窃窃私语,却已影响不了他,因为他有“护身符”。
在他的指挥下,欢乐的乐曲旋律从台上流转到台下,到各个角落,村人们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最教人惊艳的是,慕希遥的小提琴源源不绝地释放出能量,一个人做到两个人的事,掌握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输给两人的演奏。
这样完美的开场赢得了满堂彩,接下来的曲子更是首首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赞同,掌声口哨声欢呼声交错,他们的演出就在同乐中告一段落。
团员们向他们表达最高的敬意和谢意。这次成功的演出,他们是最大的功臣。
“指挥醒了,医生说他没事了,他还说对大家很抱歉。”有人跑进后台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才都放下。
欣赏完音乐的表演后,村民腾出广场做为跳舞用,四周摆满了各式的佳肴美酒,让大家尽情享用,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欢愉地嬉闹庆祝着。
慕希遥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找寻佑轩哥哥的身影,当她正想朝他走去,意外地发现他的手居然紧紧握着的手,两人笑着跳着,她第一次看到露出这种飞扬的神情,而佑轩哥哥也是,他们看起来,亲密得融不下任何人。
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泪水充斥在眼眶中。
“你干嘛脸色那么难看?吃坏肚子吗?”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史栩霆,顺着她的目光一瞧,看见老哥和她亲昵的模样。
“你才吃坏肚子。”慕希遥昂起首擦着腰,一副想找人吵架的凶悍样。
“人长那么丑脸色还这么难看,会吓坏路人的。”
“你才是丑八怪咧!”她对他吐舌头。
“我是好心提醒你,今天是人家的节庆,万一有人被你吓到昏倒送医院,不是在搞破坏吗?”他好心劝告。
“你才会丑到把死人吓醒啦!”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好几度。
“你真的很不可爱耶!你不会是喜欢我哥吧!你那么凶,他才不会喜欢你。”
“要你管!”泪水就像破了洞的水袋,渲泄而出,本来没那么难过的,被他一讲就更难过了。
“哇咧!你也会哭哦!”他递上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给她用。
“废话,我是人当然也会哭。”她擦擦眼泪,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了被他看到。“这餐巾纸怎么有怪味道?”她对着餐巾纸皱眉。
“哦!这是我刚吃完烤肉拿来擦嘴用的。”他不怕死地说出真相。
“死栩霆,你居然拿擦过的餐巾纸给我用,你活得不耐烦了吗?看我的无影脚!”
慕希遥的眼泪这下再也流不出来,反倒是一肚子怒气想发泄,全拜他所赐。
“别放狗咬我啊,我是好心人耶!”他边闪躲着边抗议。“你又不是吕洞宾,谁管你那么多,看我的降魔十八掌、霹雳神拳……”
史栩霆一路被慕希遥追着跑,边咕哝,“你今天为什么不穿裙子啊!”
“管我穿不穿裙子干嘛?”
“没得翻呀!”就算注定会被踢中,至少也有点“福利”可以安慰一下自己。
“下流!你这个恶性不改的大!”
两人跑了好一会儿之后都累了,尤其是慕希遥,她到现在还没吃晚餐呢!她凶巴巴地瞪向他,他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吊唁一下她少女情怀还没发芽就发搁的爱情种子吗?
偏偏跑出来搅局,呜……
“给你喝啦!”跑得气喘吁吁的史栩霆,盛了杯冰饮给她。
筋疲力尽的她不客气地一饮而尽,“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怪怪的。”
“我哪知!”他耸耸肩。“酒吧!”
“酒?我未成年你居然拿酒给我喝,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啊?我早该料想得到,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谁对发育不全的酸苹果有兴趣,恶!”
“小霆,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吗?”史佑轩和慕希伦朝他们走来。
“在聊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慕希伦跟着问。
慕希遥低下头不敢看他们。
史栩霆则回答:“想给大家难忘的庆典,来!”
“去哪?”被拖着走的慕希遥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知道这个男生一定不懂“怜香惜玉”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