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小喜边扯着喉咙嚷叫,边横冲直撞的跑进别离苑,焦急慌张的直往主子闺房奔去,“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吵死了!”正沉浸在往事中的莫千离,冒出低吼喝声。
“小姐?”她顿住步履,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往四周张望,“小姐,你在哪里?”
“我在你上头。”莫千离晃动着小腿,将心情自往事中抽离。
“啊?”小喜循声抬头一望,大惊失色的嚷嚷叫起来,“小姐,你跟姑爷怎么在那么高的树上?快下来,万一你摔着了,我要怎么跟老爷交代?”
“你这个丫头是在诅咒我吗?我会那么倒霉摔下去吗?”逞强的话语挂在嘴边,然她的双臂却紧环着聂磐石的腰际不放,转头小声的叮咛,“聂磐石,你可得小心点,不要让我摔下去。”
“放心吧!我纵使再不才,也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的保护下受到一丁点伤害。”他自信满满的保证,抱紧她的娇躯,纵身往下一跳。
“啊——”小喜震惊的闭上眼,根本不敢看他们的下场如何凄惨。
“你叫够了没有?”她被聂磐石抱在怀中,受不了她的尖叫而皱紧眉头。
“小姐?!”小喜一张眼,便见到主子安然无事的被姑爷抱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莫千离拍拍聂磐石的肩胛,示意将她放下,她一站稳脚步,目光瞟向小喜,“你这么焦急的一路嚷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小喜猛然惊醒,赶忙将所知的坏消息道出,“小姐,不好了,对门大鹏武馆的少主人胡鹏又上门找麻烦了啦!”
“又是他?”一听见他的名号,莫千离的俏颜倏地沉下,“这一次他又用什么借口上门找麻烦?”
“他说我们扬威武馆大祸临头了,如果不想让武馆关门歇业的话,就请你赶快出去见他,而且他还说出大话,说什么现在只有他们胡家才救得了我们武馆。”
“那个胡麻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就去杀杀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上门来找麻烦,”她卷起衣袖,大有与人大干一架的凛然气势。
“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聂磐石中途插话,一脸不解。
“姑爷,其实就是……”
“小喜,别多嘴,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喔,好。”她乖乖地闭上嘴。
“小姐、小姐!”副馆主林忠面色凝重的快步跑进苑中。
“忠叔,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运着县府要缴交的税赋上京去了吗?怎么……”见到林忠脸上布满忧心惊疑神情,她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
林忠脸上闪烁着既羞愧又沉肃的神色,“小姐,都怪我办事不力,我们武馆所押运的县府税银教人给劫了!”
“什么?!”她发出不敢置信的声调,脸色一沉,“是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劫我们扬威武馆的镳?”
林忠沮丧的垂着双肩摇了下头,羞愧的低下头叙说当时情况,“我不知道,那批黑衣人来势汹汹,个个武功超凡,兄弟们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县银就这么被劫了。”
莫千离拧着柳眉,总觉得事有蹊跷,“忠叔,你再想仔细一点,那些黑衣人身上有没有其他的特征?”
林忠沉吟了一下,“他们行动利落,口令一致,看起来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士,身上除了一身黑衣打扮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特徵。小姐,真是对不住,你那么信任我,结果我却……”
她轻柔细语,纤手拍了拍眼前充满愧疚的长者肩头,“忠叔,没有人希望会发生这种事,你先下去安抚那些受伤的兄弟,这件事我会好好追查。”
“小姐,被劫走的那批县银,我们武馆要怎么跟县府交代?那可是县府要缴交给天子的税赋……”
“忠叔,一切你都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她加深脸上的微笑,年轻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卓然的自信。
林忠看了她一眼,慑服于她的气势,妥协的点了下头,“小姐,一切都麻烦你了,要是你有需要林忠的地方,我必定会全力以赴。”
“忠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快下去安抚其他弟兄吧!”她微笑,笑得更加灿烂且带一丝欣慰。
待林忠的身影消失在别苑之后,小喜脸露佩服神情追问:“小姐,你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件事?那我们武馆就不用怕皇帝杀头了。”
莫千离瞥她一眼,脸上所伪装的笑颜及自信在瞬间消散无踪,苦瓜脸隐现,“你这个傻瓜,县银被劫了,犯人是谁我们都不清楚,县府为了推卸责任一定会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武馆的头上,这下可好了,要怎么办呢?”
“小姐,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办?那你刚才怎么对忠叔……”
“如果我不对他这么说,他一定会自责甚深,说不定会为了谢罪而离开武馆,现在武馆需要忠叔的带领与协助,我不能让他就此离开,所以我才会说出那番话,这下可好了,县银被劫,我要上哪儿去找犯人?还有县府那边,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振作点!”聂磐石自她身后扶住她渐渐软瘫的娇躯,坚决的口吻中夹藏了一丝不悦情潮。
“聂磐石……”她无力的看他一眼,“我是很想要振作,可是以现在一团糟的情况,我该要怎么振作起来?爹病了、别离到至今都无消无息,现在武馆上上下下就只能依靠我,然而我却是这样的不济,想必他们一定会对我这个代馆主失望极了……”
“你这个傻瓜!”他有些气不过的轻捏她的脸颊,难道她的小脑袋瓜子就只能想到那些无意义的人选吗?
他扳过她的脸庞,强迫她游离的眸光定在他身上,“难道你忘了吗?就算武馆上下的人都得依靠你,你也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哪里?”她眼神茫然,脑子一片轰乱。
他没好气的吐出梗在胸臆间的闷气,“当然是我,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你这一辈子的惟一依靠,难不成你还想去依靠别人?”
“依靠你?我可以依靠你吗?”她看着他,无意义的重复低喃。
“当然,你可以依靠我。”
“别开玩笑了。”她轻轻推开他,“你可以帮得上什么忙?”
“你说这话可是严重打击到我的自尊心。”他的双眸迸射出沉静的光芒,全身发散一股凛冽的傲人气势。
刹那间,莫千离震慑于他浑身上下所流窜的肃然气息,眼前所见的聂磐石,似乎不再是平日那个黏着她不放的痞子样,而是另一个她所陌生的男子。
“小姐、姑爷,你们不要吵架,千万别在这种节骨眼上又吵得不可开交,我求求你们。”眼前他们之间笼罩着一股沉窒的气氛,小喜满心焦急的发出哀求。
“没错,现在可不是吵架争辩的时候。”聂磐石悠闲的勾唇,大手揽住莫千离的腰肢,强领着她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聂磐石,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眼无法离开他时而轻佻、时而认真肃然的脸庞,张口讷讷的问。
聂磐石转脸面向小喜,“小喜,那位胡公子人在哪儿?”
“他正在广场等着小姐。”哎呀,她差点儿都忘记胡鹏这号人物了。
“你听见了,我们现在要到广场会客去。”他一脸轻松写意的回答,仿佛刚才他的不快火气已然消散。
“胡麻子……”她呢喃,被劫银的事这么一冲击,她压根就忘记他的存在。
一想起老爱上门找碴的胡鹏,再加上尚未解决的劫银事件,她的脑子不禁开始发昏,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眼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放心吧!一切都会获得完善的解决。”察觉到她眼眉间泄露出的倦意,聂磐石以有力的臂膀支撑她细弱的娇躯,吐露出坚定的言语。
望着他那双深邃如夜的黑眸,她烦躁的心情莫名的获得安抚,柔顺地将身体的一半重量倾向他的臂膀,“你说得对,一切都会有完善的解决方法。”
☆☆☆四月天转载制作☆☆☆wwwnet☆☆☆
一名身着藏青色服饰的男子正不耐烦的来回踱步,一双眼直往莫千离可能出现的方向瞟去。
“公子,冷静点,别这么焦躁。”随行而来的侍仆安平上前靠在主子耳边细声叮嘱。
胡鹏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会不焦躁?你看看这莫千离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下人已经进去通报好半天了,她到现在还不出来见我,她的架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公子,女孩家的架子就是大了点,如果你真想让莫小姐给你留个好印象的话,你就多多忍耐吧!”
听了安平的建言,胡鹏这才止住来回踱步,在原位站定位,视线一直紧盯着同一个方向,期盼能够见到他所想念的那抹娉婷身影。
不一会儿,他终于见到那抹纤丽的身影,心情亢奋的倏地起身,才刚迎上前去时,却发现在清丽佳人身边有另一个男子存在。
“胡公子,你今天真有好兴致,请问你今天上门又是为了何事?”莫千离匆匆越过他,没看见他脸上的惊异与愤恨交加的表情。
“莫小姐,这个男人是谁?”没将她的问话听进耳,胡鹏只想知道在她身边如影随行的男人是谁。
莫千离挑了下眉,“胡公子,你今天特地来到扬威武馆就只是想知道站在我身边这个男人是谁?你会不会太无聊了一点?”
这个胡麻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聊,专诚过门来就只是为了质询她这种芝麻绿豆小事,她真后悔出来见他一面,她应该好好想法子解决武馆的要务才对。
“莫小姐,我是很认真的在询问你。”胡鹏愤恼的目光扫向一旁露出悠闲面容的聂磐石,“他是谁?”
“他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聂公子。”小喜见主子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挺身而出为主子大声解说。
“你的未婚夫?”胡鹏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莫小姐,你不要想骗人了,你的未婚夫早就不要你了,否则他也不会把你这个大美人给晾在平阳县,整整四年都未娶你过门。”
莫千离抿紧唇角,清灵的明眸转到一旁的聂磐石,“你看吧!你的恶行已经传遍整个乡里了,这里的人可都对你聂大爷熟悉得很呢。”
“真是失礼了,全怪为夫的不好,才会累及你落到被人评论的地步。”聂磐石深感歉意的向她微微一揖。
“你知道就好。”她高傲的抬起下巴,接受他的歉意。
“你真的是莫小姐的未婚夫?”见到两人相处气氛愉快,胡鹏内心升起了一丝不确定。
“在下正是聂磐石。”他乐笑盈盈,名家公子的气度完全展露。
当他看清胡鹏脸上的雀斑时,这才明白胡麻子这个称号的由来。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胡鹏惊讶不已,“你不是给一群武林人士追杀得掉入山谷去了吗?说!你是不是假冒的聂磐石?”
聂磐石的脸上仍布满了温文笑意,“胡公子你真是爱说笑,我聂磐石人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怎么在咒我死呢?”
之前他为了摆月兑夺经人马,决定在平阳县落脚后,他便自己放出风声,好转移武林人士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这个风声到最后竟传成他掉落谷底。
唉,谣言真是拥有可怕的威力啊!
“你真的是聂磐石?”对于眼前男人的身份,胡鹏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正是聂磐石。”他勾勾唇,依旧好脸色相待。
“你真的是……”
“胡公子,你够了没有?”莫千离不满的截断他的再三疑问,“你上门来只是为了这种小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莫小姐,你不要生气。”一见到佳人摆出不快的脸色,胡鹏赶紧涎着笑脸讨好,“我今天特地上门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帮助你。”
“公子。”安平拉了拉主子的手肘,贴附在他耳边细声交代,“公子你没必要对莫小姐这样低声下气,想想,你将会成为莫家的恩人,应该是她要对你低声下气才对。”
“是这样吗?”他想了想,觉得安平的话有理,连忙打直腰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没错!我没必要低声下气,莫小姐,我知道府上现在惹上大麻烦了是吗?”
“大麻烦?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这是不是谣言我想莫小姐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从县太爷那儿听说了,你们扬威武馆搞丢了县银,现在大难临头。”说完他嗤嗤发笑,一副得意的模样。
莫千离脸色丕变,“原来你特地上门拜访是为了来讥笑我们武馆。”
“当然不是。”见佳人面露愠色,胡鹏连忙绽开笑脸,“我这次来是为了帮你,不是来笑你的。”
“哦?你要怎么帮我?”她倒是为他的提议感到好奇的挑了下眉角。
见佳人显露出好奇的模样,他不由得信心大增,“是这样的,我有个姐姐几年前进了宫,当了皇帝的妃子,现在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如果由她去跟皇帝美言几句,你们武馆就会没事了。”
“这么厉害?”她眯起眼,怀疑的种子自心扉间滋长。
他笑眯了眼,猛点头称是,“没错!”
莫千离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那么你这么好心帮忙我,是不是需要什么报答?”
胡鹏羞涩的笑了下,不太自在的搔搔后脑,“说报答实在是太见外了,不过如果你坚持要报答的话,那……”他多看她几眼,眼底弥漫的期待兴奋心情已说明一切,“那就答应我的求亲。”
“你有没有搞错?我家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听见这荒唐的提议,小喜率先跳出来抗议。
“小喜,别多话。”莫千离一个转头,低声喝止她的行为。
“小姐,我这是在帮你……”
“小喜,小姐要你别多话,你就别多话。”聂磐石抿唇,轻声附和。
“姑爷,怎么连你也这样?”她简直被他们给打败了,“你怎么还可以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打从胡公子不经意见到小姐一面,他就对小姐一见钟情,几番上门找碴全都是为了想见小姐一面,姑爷,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小姐被胡公子给抢走吗?”
聂磐石自信的呵呵笑道:“你认为你家小姐会喜欢胡麻子吗?”
“她当然不会喜欢胡公子。”
“那不就得了。”他耸肩,一派轻松悠闲。
“姑爷你……”小喜一时语塞,在看了一脸毫不在意的主子跟自在模样的姑爷后,她垂下双肩退到后面。
没有注意到聂磐石与小喜的对话,胡鹏一脸期待的等着莫千离的回应,“莫小姐,你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她懒洋洋的反问,没将他的提议放在心上。
“莫小姐真爱开玩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愿意帮扬威武馆渡过这个难关……”
“然后就要我接受你的求亲?”她眼一瞟,眼角盈着不屑之意,“胡公子,你还真是个落井下石之徒,不过可惜,就算扬威武馆大难临头,我也不打算求助于你。”
“莫小姐,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莫师傅一手建立的扬威武馆毁在你手中?”
她浑身一震,朝胡鹏射出犀利眼刀,“胡公子,你给我听清楚,我不会求助于你,也不会让我爹的心血毁之我手!”
“莫小姐,县府税赋被劫,你要县太爷如何向圣上交代?而你又打算该怎么跟县太爷交代武馆的办事不力呢?看来扬威武馆真的要毁之于你手中了。”
“公子,说的好!”安平在一旁为主子的尖牙嘴利喝采,先前的一番苦练总算没白费。
一直默不作声的聂磐石此刻上前一步,阻挡在胡鹏与莫千离之间,隔绝胡鹏凝望佳人的热情视线。
“胡公子,我想扬威武馆的将来不容你来担心,千离也不会答应你的提议,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在。”
莫千离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怎么,你是看够戏了吗?”
这个臭家伙像个死人一样默不吭声,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快被其他人给抢走了还没啥反应,他要不是对自己太自负,就是——他混帐!
“有你在?”胡鹏不屑的哼了声,没把眼前瘦弱模样的他看在眼底,“就算你是莫小姐的未婚夫,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摆平得了这档子杀头大祸。”
“这有何难呢?”聂磐石双手一摊,眼前的祸事在他眼底就有如芝麻小事一般,“胡公子,我想你忘记了聂某是出身何处,天下第一富庄,想必你定然对富庄的历史不陌生吧?我爹取名富庄,摆明了就是昭告世人,我们聂家什么没有,就是白花花的银子特别多,县太爷是丢了税赋,理所当然的也只是想要找回税赋,既然找不回来,那就再给他一份税赋好让他可以向圣上交差,至于押镳不利的扬威武馆最后应该只会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何来杀头大罪呢?”
“你……你……”听见他一番剖析见解,胡鹏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了!”聂磐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掌,“先前我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我发现到一个很有趣的事。”“什么事?”莫千离紧接着追问,没想到这个痞子还当真有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本事。
他冲着她抿唇一笑,眼底飘荡着神秘光点,“胡公子,我想问问你,我们才刚刚接获县银被劫的消息,可是你却比我们早一步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是我从县太爷那儿听来的。”
“我知道,只是这也太巧了,武馆才刚刚接到消息,你们就早一步上门来,然后提出求亲的协议、这真的让我不得不把你跟这桩县银被劫的事给联想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这桩劫银事件是我一手造成的?”
聂磐石黑眸闪烁了下,“我没这样说,我只是怀疑……”
“你居然含血喷人,你实在可恶!”不等主子指示,脸色发青的安平踏步上前,抡拳就要往聂磐石的脸上挥去。
“聂磐石,你小心!”莫千离急速地窜上前,下意识的挺身保护他。
聂磐石的眼眸袭上冷冽寒光,正要举手反击时,一个自凌空划下的不知名物体挟带着劲气而来,打掉安平挥来的拳头。
“啊!”安平发出一声惨叫。
聂磐石瞥了眼落在地面的石子,立即运劲提气的跃至半空中,追寻着适才出手的神秘人而去。
“等一等!”不甘被抛下,莫千离也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