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尖锐的煞车声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中扬起,藏身于行李箱的应于言感觉到身子往前方滑动,后脑不受控制地撞上了行李箱内的某块突起硬物。
“喔……”他低声申吟,相当确定这位红色轿车的驾驶人开车技术有待加强。
明映澄手忙脚乱的把放在前座的物品给揽抱上身,一副狼狈模样的走下车,脚跟一踢关上车门,紧环物品的双手抓着遥控器按了个键后,将车门上锁。
“我是发神经啦,没事买这么多零食做什么?”她皱了下眉头,边睨了眼抱在怀中的满满零食,然后心情低落的叹了口气,“唉,看来我这个怪毛病是改不了了。”
每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跑到超市去大肆采购一堆零食回家,然后就边看租来的影碟边努力把买来的零食给咽下肚去。
走了没几步,她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特地开车绕路去买的牛腩烩饭,而那也是她今晚上的唯一热食来源,“我的晚餐呢?我丢到哪儿去了?该不会被我随手丢到车箱里面了吧?”
当下她的脚跟一旋,抱着满怀的零食回到停车位,手中的遥控器一按,喀啦一声,后座的行李箱微微开启。
啪一声,抱在怀中的零食随着她掀开行李箱盖而掉落地面。
明映澄眨了眨眼,确定倒映在眼中的男人影像不是一个幻象后,这才暗暗深吸口气,略微弯身面对倒躺在行李箱中的不速之客。
“嗨,先生,你好。”她不带恶意的举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应于言讪讪然的举手回应。
从适才的踩油门、煞车的技术,他隐约可以猜测出来车主是个女人,但是他没有想到车主竟然会是个面貌娇丽柔媚的女人,也没想到她唇边噙挂的浅笑看起来是那样地柔美且令人怦然心动……
明映澄的眼以极快速度在他身上转绕一圈,淡然地弊别过圈绕住他双手的手铐,了然于心,“先生,请问你怎么会躲在我的行李箱中呢?你该不会是个逃犯吧?”
她佯装害怕的抽了声气,”如果你是逃犯的话,那我得赶快报警……”
应于言从短暂的迷思猛地惊醒,一抬眼便见她受到惊吓转身欲跑,他赶紧灵巧地自窄小的行李箱中逃月兑出来,急忙地奔向前阻去明映澄的去路。
“小姐,请你不要报警!”他冒出急切的请求之语。
“你真的是逃犯啊?”褪去了适才浮现面容的害怕惊疑,她染着粲美盈笑的脸庞多了分莫名兴奋。
应于言愣了一下,以为她是恍神之故,所以在她脸上瞧见了不同于常人的诡谲精光。
“我……”他难以开口解释己身混乱的情况,只好草草带过,“小姐,不论我是不是逃犯,我真诚的请求你,请你不要报警,这样我会很感激你的。”
“你会感激我?”她先是讶然他的老实性格而挑高了眉,嘴角的笑意泛滥,“好,我不会报警。那么,我想请问你,你会如何的感激我?”
“咦?”应于言被她不寻常的问题给问倒了,“那小姐……你希望我如何感激你?”
明映澄闻言,娇媚的脸庞立即蒙上了梦幻般的愉悦神采,微微勾起的唇片含着柔情,绽放出如天使一般的高雅动人笑靥。
乍见她嘴畔凝美笑意的那一刹那,应于言感觉到胸口一窒、眼前一花,一种无法言喻的热潮袭上心头,教他失去了思考的准则,失去了反应的神经,只能傻愣愣地盯着她的唇片一张一合,逸出了一个让他更为傻眼呆滞的问句——“你对家事拿不拿手?”
回过神来时,应于言发现自己已站在一个采光佳、布置简洁的厨房中,洗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空心菜,一旁的炒锅内则倒下了油,静待着沙拉油在炒锅内滚烫。
他茫然的将一把空心菜从水盆中捞起,动作熟稔的放上砧板上,咚咚咚的切成段,顺畅的动作让他脑中不禁浮现上这么一个问号。
“我……我这是在干什么?”
仅仅是为了不想惊扰到她,阻止她不要报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结果下场竟是他现在得
负责帮那女人煮顿晚餐,而她则是振振有辞的说都是他把她特地去买的牛腩烩饭给压坏的关系……
“喂,我的牛腩烩饭好了没有?”趿着居家拖鞋,明映澄任其一头波浪长发披散肩后,神情慵懒的走到厨房来,一副不耐烦的追问。
应于言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暗自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善变的女人,原来这就是性情反覆难以捉模的女人,原来这就是女人啊……
当下他可是彻底领悟到女人善变又难以捉模的真理。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察觉到他表情的骤变,明映澄连忙压低了嗓音,娇滴滴的复问一次,“先生,请问我的牛腩烩饭好了没有?”
应于言只是静静看她一眼,无法解释此刻的苦闷心情,“再过五分钟就好了。”
“啊?还要五分钟?”明映澄显然对这个时间颇为不满,“你还说煮饭炒菜都难不倒你,怎么一个简单的牛腩烩饭还要花五分钟啊?我都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应于言额上冒出隐隐青筋,唇畔挑出一丝冷笑,嘴角肌肉微微抽搐着,从齿间迸出强而有力的理由,“小姐,过去的二十分钟,我在帮你清理堆积在洗碗槽中的锅碗瓢盆。”
正打开冰箱抓了罐可乐的明映澄愣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惨不忍睹,让她望而却步的厨房已经摇身一变,变得金光闪闪、熠熠发亮;所有的脏污及阴暗似乎在短时间中一扫而空,触目所及皆是干净、白亮。
“呵呵呵……”她赶紧褪下不悦的嘴脸,讪笑取而代之的浮现脸庞,“先生,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五分钟是吧?好,我就等你五分钟。”
望着她脸上的笑,这下应于言更加确定一件事,这个看似娇弱柔美的女人压根儿就不害怕他的身份,否则天下间还有哪个女人的胆子会如此之大,不但把逃犯迎回家中,还把清理厨房、煮食的事情交-给一个逃犯呢?
“对了。”临踏出厨房前,明映澄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瞄了他一眼,“你一直被手铐铐着难道不觉得行动不便吗?”
“是不太方便。”他倒下了冷饭及牛腩肉,行动有些迟钝的翻炒着锅内的饭。
“喔。”她拉开可乐拉环,仰头喝了一口,“你先等等,我马上回来。”
再抬眼,她纤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厨房门口。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应于言突然觉得所处的空间竟变得有些宽广,平静的心绪因她乍然出现激出些些波澜,却又在她消失后激昂得无法平息下来,这种他从未经历过的心情转折教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他甩用头,不解这骤然衍生的莫名落寞感从何而来,专注心志地翻炒锅中的烩饭,直到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沓杂零乱的脚步声。
明映澄抱着一包零食再度出现在厨房,她噘唇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来,把你的双手伸出来。”
应于言呐呐无言且顺从的向她伸出双手,“你想做什么?”
明映澄率性的将零食包随意搁放在流理台上头,手中出现一根发夹。“我看你老是被铐着也不是办法,这样行动会很不方便的。”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用发夹打开我的手铐吧?”他惊异的想要阻止她,“小姐,这是行不通的,手铐的锁不是一两根小发夹说打开就能打……打打打……开的……”
他结结巴巴的话尾消失发生在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上,原本圈绕住双手的手铐喀的一声被打开,“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相较于他一副惊惶的模样,明映澄只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也没什么啦,开锁这种事需要的就是一点点天分跟一点点的技巧,还有一滴滴的运气,而且手铐又不是多难开的锁。”
又不是多难开的锁?!
她这句听起来云淡风清的批评让应于言惊骇的垮下双肩,无法相信经过特殊设计的手铐就这么三两下被她给解决了,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无视于他投注而来的打量眸光,明映澄抓起零食包,喀嗤喀嗤的咀嚼起酥脆小饼干来,随口追问,“喂,这位先生,你的牛腩烩饭到底好了没有?”
“快好了。”去掉限制行动的手铐,应于言俐落地抓起切段的空心菜丢入锅中,与饭、肉混炒了一下后,端起和了太白粉的一碗水倒入锅中。
看着他熟练地翻炒锅中的烩饭,明映澄佩服不已的瞪着他看,边抱着零食猛吃,“哇,你真不是盖的,你果然没有欺骗我。”
应于言神情漠然的瞥看她一眼,拿起锅铲直指着她手中的零食包,像个叨絮的老妈子教训道:“吃饭前别吃那些零食,那些没营养的食物只会让你没有吃饭的食欲,破坏你健康的身体。”
“啊?”明映澄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零食包,一副烦恼的扯扯波浪长发,“会有这么严重吗?”
“会。”他说得斩钉截铁,收回锅铲翻炒了烩饭几下后,大手握住炒菜锅的把手,晃动几下菜锅,让锅中的烩饭更加入味。
“哇!”她睁大眼直瞪着他有如大师级的抬锅翻炒手势,看着油油亮亮的牛腩烩饭,她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不行不行,她得要保持淑女的气质,她不能在他面前把美女的形象给破坏光光。
如此一想后,她赶紧吸起了嘴边泛滥成灾的口水,一脸期待的追问,“先生、先生,可以吃了吗?”
应于言将完成的牛腩烩饭铲起置放到准备好的瓷盘上头,早已等不及的明映澄一把将零食包往旁边一丢,捧着冒着香气的牛腩烩饭跑出厨房。
“喂……”他想要唤住她已是不及,“真是的。她真的有这么饿吗?”
眼前突地浮现她天真的渴望神情,他的心为之一动,那种不知名的暖潮再度袭上他的心。
蔓延至他空荡的心扉,勾起一股他全然陌生的情感……
他晃晃脑,以指敲敲略微发胀的太阳穴,“我是怎么了?打从遇上她之后就好像变得不太对劲……”
他无法说明那些自遇上她后骤变的心情,搞不清这些复杂心绪的他抓起流理台的抹布,
开始细心地擦拭流理台的脏污,顺道把使用完毕的炒菜锅、锅铲、砧板、菜刀一一清洗干净。
一丝不苟的个性让他将弄乱的厨具一一洗净归位后,应于言活动了双手手腕的筋骨,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于是他拧干了抹布,抹去双手的水渍,缓缓走出厨房准备向女主人告别。
当他一踏出厨房,便见到两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端捧着瓷盘大啖牛腩烩饭的明映澄,正要开口托出离意时,她却抢先开了口——
“先生,请问你是干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会被警察逮到的?而你又是用了什么方法逃月兑的?”她偏头看他,大口大口咀嚼着香软滑腻的牛腩烩饭。
嗯——这个逃犯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难怪当她问他对家事拿不拿手时,他敢回以一句:拿手。此刻捧在双手间的牛腩烩饭已充份证明他的实力。
应于言脸色一凝,直觉性地回避她的探问,“小姐,多谢你没有报警,现在应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明映澄眼一撇,“你想上哪儿去?”他回视她一眼,“这就不劳小姐你操心了,总之我不会为你添麻烦。”
“我又没说你给我添麻烦。”她瞪大无辜的双眼,不死心的追问,“你真的不肯说你是为什么变成逃犯的啊?”
应于言深吸口气,强烈的将她给排拒于心门之外,淡漠的回应,“小姐,我走了。”
见他走向大门就要离开,明映澄不慌不忙的抹抹嘴,打了个饱嗝,“你不怕你一走出这个大门,我马上报警抓你吗?应于言先生。”
闻言,他的背部一僵,缓缓转过来的脸庞诚实的染满了惊惶及错愕,“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对不对?”不等他发问,她口齿清晰的接下他未完月兑口的疑问。
他僵硬的点了下头,脑中再度浮现一串无解的疑虑,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还不简单。”她撇撇嘴,拿着汤匙指着正在翻报的电视新闻。“电视已经报导出来了,刚才旁边的字幕上也打出了新闻快报。”
“这么快?”他讶然,没料到他逃月兑的消息已经被新闻界得知,他还以为警方会暂时封锁新闻,直到拟定解决方案后才会发布新闻稿。
“对呀,这年头警方的办事能力都没有新闻报导来得迅速确实。”她飞快的下达评论后,话题又转绕回他的身上,“不过……啧啧啧,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凶恶的杀人犯耶!”
“杀人犯!”他细嗤一声,现在只有老天爷以及他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人犯,“没错。我是个外表看不出来,杀人如麻的凶恶犯人,如果你再继续跟我厮混下去,不怕我凶性大发杀了你灭口吗?”
“你不会。”她舌忝了舌忝汤匙上的饭汁,望着他笃定的下了评语,“你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你更不会凶性大发杀我灭口的。”
“哦?”他不懂她的信任及笃定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她真是单纯得可以,而这份单纯无知无端端引起他的不悦。
“小姐,你太天真了,坏人的脸上会写着我是坏人的字样吗?当然我的脸上也不会写着就是杀人犯的文字,你自以为是的认定只会为你带来麻烦跟杀机。”
“你在生气。”她只有肯定没有一丝怀疑,晶亮如猫儿的眼直盯着他愤然不平的面容直瞧。细微的笑声自她喉间逸出,“你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我的气?”
一时间,他竟迷失在她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美丽黑眸间。
定了定心神后,他出言阻绝她的探视目光,“别一副看透我的模样,人性有多么的卑劣、可悲,不是天真的你所能看透的。”
“喔——”她含意深远的拉长单音,弯起的笑像只偷腥猫儿,”原来你是在为我的天真无知担心啊?”
当担心这个名词自她口中逸出,他心上不由得一凛,原本充斥着心扉间起伏不定的恼气、火丝顿然消失。
担心她?好端端的,他去担心一个陌生女人做啥?他是嫌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够棘手麻烦吗?而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担心一个……一个天真到让人不得不发火的女人?!
应于言一时语塞,一股说不出的冲动及不甘在胸臆间交错起伏,“我只是给你建言,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你要上哪儿去?”望着他毅然别过的背影,她忍不住追问。
真是奇了,他要上哪儿去躲警察都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可是她就是无法阻止想要窥视他内心、忍不住担虑他安危的一颗心。
奇了、奇了,虽然她是个执有证照的心理医师,可是她从来都没有那些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为什么独独对他就是有一股无法放心,不舍放他离开的强烈念头呢?
嗯,这背后的意义值得她去深入探究。
或许是因为他那份令人险险发笑的一片好心所致;或许是因为他那份最令她受不了的正义感泛滥;或许……是她对这个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丝杀气的杀人犯感到好奇吧!
应于言的手搭上门把,对她丢掷过来的问题感到一愣,诚实的反应出现下的心情及打算,“我不知道。”
“你知道吗?警察现在可是全省在通缉你喔!”盯视着他宽阔的背影,她竟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暖烘烘安心感。
“我知道。”他不能被抓回去,他得要利用这个逃月兑的机会为自己洗月兑罪名,还他清白人格。
“你不怕吗?”他僵硬挺直的背肌已经充分点出他磊落的人格
“怕不怕都不关你的事。”他再一次冷漠的将她排拒于混乱的人生之外,“谢谢你没警,我走了。”
“等等。”她跳下沙发,光着脚丫子走到他面前,满脸的莞尔却掩饰不住她那双盛满企图的美眸,“我有个提议,你不妨听一听。”
“提议?”当她的纤纤素手爬上他的肩胛骨时,一种惊悸感自她触碰的肩胛迅速地传递,蔓延至全身神经。
那种惊悸感像股强力电流猛然窜遍他全身,教他难以忽略她的存在,与她吹拂于颈边热气,以及她身上及发间徐徐飘来的幽幽香气……
他瞬间紧绷的肌肉让明映澄心情大好的兴起捉弄他的趣味,故意倾身上前,将柔软的胸脯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他坚实的手臂,口吐香气的逸出惑人之语。
“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你的手艺,而且现在以你的身份想要在外面恣意走动是件难事,所以我想……”
“咳咳咳!”浓郁香气直袭他的鼻,无端勾动起他一颗从未动情的心,让他有些不自在的移动身躯,刻意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小姐,有话你可以直接说,不必靠我这么近。”
他瞬间的疏离举动让明映澄先是傻了眼,然后怏怏下快的噘起小嘴,暗暗叨念着,“真是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不过他刻意疏远的举动也说明了一件事,她的女性柔美魅力彻底影响到他坚定的意志,所以才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想与她保持距离。
察觉到这一层意味后,她心情畅快的掀起唇片,露出隐含天真愉悦的淡淡笑意,“喂,应于言,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交易?”这个女人的胆子真大,居然敢跟他这个杀人犯谈交易,“小姐,我想你的危机意识有待加强,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我是一个正受到警方通缉中的杀人犯!”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的提醒我。”杀人犯?真是好笑,她还是第一次在杀人犯的身上看到令她嗤之以鼻的正义感呢。
“你知道就好。”他话一落,大手搭上门把,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里。
“等等!”她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离开,“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开始谈。”
她的态度引起他的正视,“你是认真的?”
“当然!”她绷紧小脸点头,“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杀人犯,要我少靠近你,要我别这么天真无知,要我有危机意识,可是……”她不死心的甜甜一笑,小手搭上他宽阔的肩头,“我并不认为你是个凶恶的杀人犯,更不认为对你我必须要有危机意识,因为你根本不会伤害我。”
“你又知道了?”她该感谢他真的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否则她还会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这些愚蠢的大道理吗?
“我当然知道。”她可是专业的心理医师,好人与坏人她只消看一眼就可以评估个大概出来,“你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无可救药的滥好人。”
他绝对不是个可怕的杀人犯,不是个罪无可赦的坏蛋,因为那些被邪念蒙蔽双眼、侵蚀心志的坏蛋不会有一张写满坦荡的面容,更不会有一双清澈得让人一眼就看穿的黑瞳。
应于言凝望着她,站在他身旁的她是个娇小柔弱的人儿,可是她眼中迸射出的熠熠光采
却是那样地耀眼迷人,无端地平抚他激动、愠恼的心情。
拿她的执拗没办法,也因为她那句没来由的谬赞,让他的心注入了点点的快乐气泡。
“好吧!你想谈什么样的交易?”
“很简单。”她抿起了笑,知道她成功的说服他的顽固,“我喜欢你的好手艺,反正现在你也无处可去,那你就留下来当我的管家如何?”
“管家?!”无可自抑地低吼声从应于言的口中爆出。
他直直瞪视着无惧迎视他的美丽女子,脑中再一次浮现那个依旧不可解的疑惑——她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