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甚浓枫红染遍两面江岸,云很淡,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在微凉的风中添了些许暖意。
京畿重地繁华多貌。大街两旁开张立铺,客栈酒楼、胭脂布行,只要说得出名目的行业,总有个几处可以货比三家。
宽敞的街道因各式各样的杂耍团引来无数人潮而.显得十分拥挤再加上摆在街旁的摊子和沿途叫卖的小贩,教整条城南大街吵嚷尤比、热闹非凡。
“原来京城就长这个样子啊!”柳念薏惊叹。
市集上琳琅满目的货品,让人看得目不暇接、眼花撩乱,南北杂货齐聚在此处,火炉上炊着胡饼,红炭上炙着野兔肉,还有人卖些石榴、鹅梨等等香糖果子,在她走过时,沾惹了身的香甜味儿。
“不知道这儿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较圆……”
初进城的念薏,举措确实像个乡下土包子,这边望望、那边看看,东张西望的下场,就是频频撞上了人——
“喂,你这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啊!”胖大娘一身肥肉被撞个抖晃不止,微愠的对着擦肩而过的背影开骂。
岂知,粉娃儿眼底全是京城的与众不同,耳里闹烘烘的净是热切的杀价声浪,根本不容胖大娘的怒骂,更压根不晓得自己撞上了人。
见状,胖大娘只好自认倒霉的哼哼一声走人。
“各位夫人小姐,新货到罗,看看哟!”专卖女人家饰品的小贩正热情地扯开喉咙,一脸笑意的招呼。
“哇,好漂亮的耳坠……”热爱新鲜的念慧立刻被吸引过来了。
“早啊,姑娘。需要耳坠或发簪吗?这儿应有尽有,任你挑选。”生意一上门,小贩的笑容更灿烂了。
“好特别的发簪哦!”把玩着一支精致的发簪,念薏端详再端详,爱不释手。
“你若喜欢,我可以算你便宜点……”小贩准备使出一贯的买卖伎俩,怎料,原本一脸赞叹的人儿,不消一个眨眼的时间,已丢下手中的发簪,跑到隔壁摊子去了。
“大婶,这个绣袋好可爱!”念薏膛圆眼睛,钦羡着制作厉害的绣工。
如此精致绵密的针法;她穷极一生也学不来。
“是啊,这款绣袋尺寸刚好,装什么东西都很方便哦!这个也不错,送礼自用两相宜。”大婶天花乱坠的介绍。
“不用了,谢谢。”笑咪咪的放下绣袋,念薏又往下一个摊子继续探险。
小贩没好气,“不买还看那么久!”悻悻然的摆正被翻乱的物品,眼神恶狠的死瞪着那抹身影。
就这样,念薏绕到每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也不管买不买得起,每样东西总要模上一把,直至做不成生意的小贩不高兴地板起脸孔怒瞪眼珠子,她这才不甘不愿的将好奇的。小手伸回。
“不过看一下而已就凶巴巴的,京城人真是没有人情味!”嘴巴念念有辞,她不停回头扮鬼脸,直至那些摊贩再也不在视线之内。
“要不是身上的盘缠有限,我就全部买起来,看你们还敢不敢瞧不起人!哼!”愈想愈气,噘着小嘴儿,她走人了一家当铺。
“姑娘,典当东西吗?”当铺当家正从一个小窗口探出头来询问。
像是怕人打劫,每家当铺都有一片护墙,隔起客人与内部。
“不是。”念薏努力憋忍源源不绝的笑意,不断提醒自己正经事要紧,即使当家看起来和个年犯无异,她仍是不敢笑出声音。
“来赎回东西?”很陌生的面孔,当铺当家想不起何时接待过这位客人。
“呃……”赎东西?她来当铺,目的是为龙凤翡翠,这样算是赎东西吧?“对对对!”念薏忙不迭的点头。
“赎什么?”
“龙凤翡翠。”她好大声的说。
“龙凤翡翠?!”当家一头雾水,音调有些纳闷的拔尖。
“就是龙凤翡翠。当家的,这阵子有没有人拿龙凤翡翠来你这儿典当?”一心认为苏府的传家之宝龙凤翡翠是让窃贼偷走变卖了,于是她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各个当铺,—一拜访探问。
“我不知道啥龙凤翡翠。”
“龙凤翡翠是我们苏府的传家之宝耶,你怎么可能没听过?”念薏直觉是他不肯帮忙。
当家气结,皮笑肉不笑的说:“姑娘,那是你们苏府的传家之宝月不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为什么我非得知道?”
拜托,他连苏府是何力大人物都不曾听说。
心一急,她搜索着主意,“顾名思义,我想龙凤翡翠一定就是雕有龙凤图形的翡翠,当家的见多识广,请你仔细想想,看看是否有人拿来你这儿典当?”
“姑娘,我还要做生意,如果你想闹事,求求你行行好,找生意清淡的当铺去!”
“可是其他店家说你这儿是城里最大的当铺,还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所不知道……”念薏转述话意,殊不知这只是那些店家为了赶走她这个缠人的麻烦,而想出的逐客令。
当铺当家被捧上了大,心头正骄傲不已时,眼角余光猛然瞥见门门贵客到来,赶忙推开小门,快步走了出来。
“大阿哥,您来很久了吗?”当家哈腰福身,为自己可能的怠慢惊吓得心跳加快。
“还好,不是很久。”元律不甚在意的睐了眼跟着好奇旋过身来的女孩,电光火石间,却被那对清澈莹亮的眸子震慑住了。
他从来不觉得女人美丽,但女孩眼底状似怨怪的情绪教他恍神片刻。第一次发现,有个女孩斗胆如此不惊不畏的对上他的目光,而不急着别开视线,这个发现竟让他向来平静的心湖起了波纹。
回想她方才与当铺当家的对话令他啼笑皆非,初次见面,她的举措出乎意料地松软了他封闭许久的心智。
反观柳念薏,仿若刁蛮的猫儿被叼走厉害的舌头,又似被抽走了魂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见着来人,竟目不转睛怔怔地望着人家出神。
那张英俊的容颜没有特别的表情,幽深的目光令人猜测不到他的想法,远远地看去,男人就像天上摘降的高贵神只,有种高不可攀、凛不可犯的距离感。
“您要的那幅宋朝花鸟画,我已经帮您问到了,物主说只要价钱合理,他愿意出让。还有,前朝的那只花瓶在这里……”钻人又钻出的,当家手里多了一个黑色包袱。
“霖生。”敛敛思绪,元律已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转而吩咐手下。
“是。”随身服侍保护元律的待卫福霖生,立刻伸手接过,并交给当家一只沉甸甸的木盒。
当家小心翼翼的打开,里头光华耀眼的黄金光泽,眩迷了身后的念薏,只见她小嘴惊讶的微张,好半晌仍闭阖不上。
“多的就当是咱们贝勒爷的打赏吧。”
“多谢大阿哥!多谢大阿哥广当家不住的道谢,心花朵朵开。
‘你应得的别客气。”于是,元律又交代了一些委托注意的珍物,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念薏渐感不快。
差别待遇!
有盒金条就了不起吗,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为什么她这个先来的客人必须守在一边等候?
‘当家的,是我先来的……”念薏拉了拉当家的袖管提醒。
当铺当家惊惧地撤头瞪她一记,“不要吵,你没见我在忙吗?”这丫头真是不识时务,想害他被砍头吗?
“姑娘说得有理,当家还是先招呼她吧,详细的名目明天我再让霖生来告诉你。”元律难掩赞赏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缓扫过如方转身离去。
莫名地,念薏发现自己的脸蛋迅速轰热。他简洁有力的低吟震撼着她的心,一个男人有那么出色的形貌就够教人咋舌,没想到连嗓音都如此深具魔性,撩人心弦。
“你干什么,想害死我吗?幸好大阿哥大人大量不计较,否则我的脑袋就要分家了,”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当铺当家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当家的,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啊?好像很了不起。”回过神,念薏第一件事就是追问男人的一切。
“当然了不起,他可是敬谨亲王府的贝勒爷,”
念薏不懂满人的阶级身份划分,自然不明白男人的身份有多么了不起,“你拿给他那个黑色包袱里头装什么,骨灰坛吗?”
当家倒袖口气,“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这话就不要教别人听见。”月兑她一眼,他踱回内屋,将她隔离在外。“那是明代的花瓶,大阿哥寻觅已久的臻品。”
“哦!”念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想起了正事,“当家的,你还没告诉我龙凤翡翠的下落。”
“你刚刚应该问大阿哥的,哪样宝物应该在什么地方?流落至何人手中?他手中的情报清清楚楚。”音调满是崇拜与敬仰。
念薏一脸狐疑,“你确定那个人知道龙凤翡翠在哪们”
“当然了,普天之下有价值的古物骨董,他无一不了解。”
“我去问他,他会告诉我吗?”
“你何不自己去问问看。”
“赫,不会吧,你没瞧见他都不笑的吗?”念薏有些畏惧的说。
那个男人看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人,可是散发的那份魄力却远比她见过的大官都还要深沉威猛——她怀疑自己哪有勇气与他交谈。
“小姑娘如果你认识他,应该会比较喜欢大阿哥不笑的样子。”他语重。卜长的说,挟带着警告。
整个北京城每个人皆认为,敬谨亲王府的元律贝勒最好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原因无他,没人见过冷静沉稳的元律开怀大笑的样子,久而久之,竟变得畏惮他的其他情绪表现。
“为什么?”
“甭间太多了,反正凭你这种小老百姓,也很难有机会同他说话。”最后,当铺当家仍不忘补充,自豪吹嘘着自己的本事与特别身份。
☆☆☆
“大阿哥,方才当铺里那位姑娘一宣跟着咱们。”察觉身后那名乳臭未干的女乃娃儿即使吃力却仍执意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福霖生只能请示主子。
如果她是在搞跟踪,掩身的技巧未免太赞脚了。
“我知道。”元律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但明显的放缓了步伐。
不管她为何而来,他的心里有丝讶异,更多的却是欢喜。
“需要属下斥退他吗?”
“就问问她想做什么吧。”
福霖生还来不及意会反应,无律已旋过身等待那名气喘吁吁却又小心翼翼停在原地观望的女孩。
念薏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回头,眼瞳甚至炯炯地转视到自己身上,她登时浑身绷住,尴尬得手足无措。
好丢脸,被他发现她在跟着他了。
“姑娘一直跟着咱们主仆俩,不知有何贵事?”元律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客气有礼的问道。
一张如出水芙蓉般的白皙面孔,弯弯的眉毛有几分英气和秀气融合着,一对未语先笑的明眸大眼,挺直的鼻梁,小巧可爱的樱唇,一头美丽的黑发和优美的颈项
她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很特别的一个女孩,方才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那个……我……”所有的话语在念薏的嘴里搅成一团,让她结巴口吃,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意思。
“你可以慢慢说,我不赶时间。”他不疾不徐的安抚她的慌躁,望着她女敕红的娇颜有如桃花初开,煞是好看。
当是主子忘记了,福霖生尽责的提醒,“大阿哥,福晋叮嘱今儿个苇心郡主来访,要您尽早回府……”
元律淡睨了得力助手一眼,只消一个眼神,意思不言而喻,福霖生立刻知趣的噤口。
“倘若姑娘需要帮忙,直说无妨。”
“就是……哪个当铺当家的说你对各种古物知之甚详……一定知道咱们苏府的龙凤翡翠现在流落至何处……”念薏频频咬舌,一段话说来七零八落,恨不得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今天的她一点也不像是她,一面对这个男人的脸,就令她窘迫得不知所措,平常的伶牙利齿都不知躲到哪儿纳凉去了。
男人应该无法用“美”字来形容,但他硬是俊伟英挺得让人不得不叹息,阳刚的美、狂悍的美、傲慢的美,即使闭上双眸也能强烈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势与俊美。但他的美又满含某种令人不安的气质,她只能说好……奇怪。
“龙凤翡翠是吗?”元律求证的问道。
念薏用力也点头,“对,就是龙凤翡翠,你知道吗?”
她满心欢喜且期待的等他回答。
“当然知道。”他颇具兴味地学着她点头的动作。
龙凤翡翠一直是他很想珍藏的辉玉,但君子爱“物”,取之有道,既然它是人家府里的传家宝、精神支柱,他更不能耍手段或弄心机去攫取。
但一旦情况换过,如果是主人没有好好珍惜而让龙凤翡翠流落市面,他可就能不客气的将之据为己有了。
然而,直至今天仍没有探子回报龙凤翡翠的相关消息,是以,他认为这趟京城之行,她是白来了。
“它在哪儿?”
“你想知道?”
他的语气教念薏没好气的翻白眼,“我奔波劳苦的到京城来,为的就是找到龙凤翡翠回去交差,你这么问不是废话吗?”
压根忘记自己有求于人,她的态度不自觉地回到平时的大而化之。眼前这个男人方才教她多么畏忌,这当口全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福霖生正想开口指斤她不羁的言辞过于放肆元礼时,又让元律一个眼神给瞪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等等,你腰间那块玉是不是就是龙凤翡翠?”念薏突然眼尖的看见悬挂在他腰带上的东西,惊喜万分的又叫又跳,下一瞬已跑到他面前,直盯着那玉佩不放。
“喂,你说是不是呀?”见他不回答;她出声催促,视线依然深凝着玉珮仔细端瞧着。
“怎么,你急着找回失物,却不知道龙凤翡翠长啥样子吗?”元律好笑的问。
自她向当铺当家胡乱说了一通介绍龙凤翡翠的形貌时,他就不难猜想这丫头其实没见过苏府传家之主。
闻言,念薏困窘的愣了一下,不服气的直起腰杆擦腰圆视,“我当然知道,只是看不太清楚而已!”
唉唉,想她柳念意说过多少谎话,哪次不是骗死人不偿命,可望住元律的眼瞳,短短一句话竟教她的心连跳三大下,虚得很。
真是够糗的了,都怪老爷和夫人平日将龙凤翡翠守护得滴水不漏,害得她未有机会一窥其貌,总是听说它对苏府的庇佑,听说它的神奇之处,却未曾知道它长得是回或扁,这下可好了,要她怎么具体形容给他听?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借你瞧个仔细吧。”元律很大方的卸下腰际的装饰玉佩。
“大阿哥……”福霖生惊诧讶呼。他竟如此轻易地将从不离身的贴身玉石,交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娃?!
“霖生,我不知道你有在大街上鸡猫子乱叫的嗜好。”属下连番逾礼插嘴,教元律口出警语,“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府。”
惊觉主子巳然怏怒,福霖生连忙揽过,“属下知错,大阿哥请息怒。”他实在不懂,待人处事向来淡漠的主子,为何一碰到这不知分寸的丫头,会变得如此兴致高昂,纵容她的胡闹撒泼。
“喂,你说这上头雕刻的图形像不像龙”晤,看起来又有点像是凤耶……”念薏十分认真地上下翻看,一下子拿得高高的,借着太阳光眯眼细看,一会儿又放在阖起的双掌中,露出些许的细缝观察,时而蹙眉、时而瘪嘴,样子看来好不苦恼。
到底这玩意儿是不是苏府的传家之宝龙风翡翠啊?
福霖生差点没吐血,眼下肌肉不停地抽动。这一身女乃味未褪的女娃儿究竟识不识货?!
他怀疑她根本不知道龙和凤的样子,那块玉上雕的明明就是一匹骏马,她指鹿为马的功夫令人不敢领教。
瞧她把玩的不经心模样,一个不小心都可能摔坏呀,老天,那可是皇上御赐、据闻具有保疗身体功效的稀罕进贡生物碧血驹哪!
“你看出些端倪了吗?”元律瞅着她,耐心的询问。
“我……”念薏声音似含在嘴巴里,教人听不清,莹亮的眸子深睇着他,似想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一些关于这块玉珮的来历。
可是他的眼瞳黝深如海,看着看着,仿佛里头有一股庞大的力量直欲将她拉进去,吓得她赶紧眨眨眼睫,别开视线。
骇人,这是她对他唯一的感觉。
苏府上下谁不知道她柳念薏天不怕地不怕,每每其他姐妹出了纰漏,她向来义无反顾地包揽下来,什么处。
罚责难她不曾怕过,但她今天不得不承认自己败在这个男人手下了。
‘你手上拿的并不是你急着寻找的龙凤翡翠,真正的龙凤翡翠在我府里。”又是一记温和的笑容,饶是警戒心再强的人儿也要卸除防备信了他。
心里有个主意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同时形成,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竟一点也不讶异,也许……就依心而为一次吧。
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念头,情绪更是没来由的躁动,一向淡泊自利的他,真真切切的想要一个人,这可是头一遭。
“真的吗?”念薏的嘴角荡出一抹喜出望外的笑意。
“有没有你可以亲自来证实。”她清丽的脸上,是任何男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的甜美笑靥。元律有些心颤地发现,原来他要的女人不用具有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姿,出身背景也毋须是权贵之家,他真正喜欢的是勇于做自己的女人。
“大阿哥属下记得咱们古芳间里并没有一物叫龙风翡翠。”确认自己并没有健忘错记,福霖生压低声音说道。
“确实没有。”
福霖生呆了一下,“那您!为何那么说,难不成您想拿个假的骗她吗?”他被搞糊涂了。
“你这个提议小错。”元律微扯唇角,淡淡一笑。
“我的提议?”福霖生指着自己的鼻头,好纳闷。半晌后,终于顿悟主子的意图。“大阿哥,您该不是……”
哎哟喂呀,大阿哥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呀!
“正是。霖生,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
福霖生只得苦笑。
“还未请问姑娘芳名?”元律一派斯文的将目光转回教人动容的女孩儿身上。
“我叫柳念薏。””
“在下元律家住敬谨亲王府,明天你就拿着这个玉佩到那儿找我吧,我会等你的。”说罢,睨了她最后一眼,旋身跨步离去。
福霖生望着主了的背影,要跟不跟地杵在原地直盯着念薏。
“喂,大块头,你干嘛那样看人?”他看人的囗光似带着评量,教念薏浑身不自在。
“霖生,还不跟上来?”元律的声音从前方送了过来。
“是。”福霖生忙不迭的应声,离去之前,不忘面色凝重地瞅着那块碧血驹嘱咐,“柳姑娘,咱们大阿哥借你的这块玉石,在明天见着大阿哥之前,请你务必好好爱护珍惜,千万别让它有一丝损伤,它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珮。”
他担心的对她一看再看,认为自己责任已尽,才脚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他实在不愿多与这个丫头相处,瞧她傻愣的样子,一看就是粗心大意之人,他担心自己会在她一个不小心砸碎碧血驹时,受不了刺激而昏厥过去。
“不是一块普通的王佩?!那就是很特别喽?”念薏咀嚼他的话,哺哺自语的翻看着玉珮,“哪儿特别了,为什么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