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过后,瑶兵看着靳浪韬从长裤的口袋中掏出一包烟。
「你要做什么?」
「拿烟能干嘛,当然是要抽啊!」靳浪韬按了打火机,就烟点燃。
心情很躁闷,他极需尼古丁来平抚他的情绪。
他一向把女人视为成药,那种随处可买到的安眠药,让他能安度一夜,他从没关心过伴是否得到满足,他只关心他自己。
可他刚才却费心的取悦了一个女人!
,不过是两具身体最基本且不复杂的结合动作,在遇到她时却似乎有了不同的意义。
没看到他心思的起伏,他点烟的行为,令瑶兵联想起她是一道美味的佳肴,这让她非常的气愤。
「拿来!」吞云吐雾才没几口,靳浪韬叼在口中的烟就被拦截走了。
「咳咳」深吸了一口,瑶兵便让烟味给呛着,拼命的干咳。
她学抽烟学了几个月,就是没办法体会「手上一根烟,快乐赛神仙」的滋味。
「明明不会抽,干嘛要和我抢?」靳浪韬轻拍着她的果背,目光却让她因咳嗽而上下跃动的胸脯吸引。
「因为你给我的羞辱,我也要同倍还给你!」
瑶兵吞咽着口水,抚着自己的胸前,才发觉原本遮掩的薄被已经落至腰间,她慌忙的拉了上来,抬头望着他,看到他的视线好像没有注意到,暗自庆幸。
「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靳浪韬纳闷。如果是指方才的欢爱。他可不认为,因为她有多尽兴其中,自己应该也明白。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饭后一根烟吗?」
「大概吧!」他没特别注意过。
「但这会儿我们是办完事,可不是吃完饭,而你却也点烟在抽,这不表示你刚才拿我当一道食物在享用吗?」瑶兵愤慨的指控。
「你这是什么歪理?」
「我不管,反正我是有样学样,有仇报仇,像刚才我就生吞活剥吃了一尾活蹦乱跳的大鱼,所以也来一根烟剔剔牙。」
靳浪韬眸光倏地一亮,「喔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你刚才曾用嘴巴吃了我那条『大鱼』,你甚至连抓鱼都不敢呢!」
一层领悟有如醍醐灌顶般冲刷过瑶兵,霎时羞红笼罩了她的整张俏脸,「你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自己想入非非,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她在气头上,怎会知道自己的话有那么多语病,会让人抓着了小辫子!
「我敢说你喜欢很多种运动。」靳浪韬露出诡谲的表情觑着她。
「不是你所想的那几种。」瑶兵为自己辩驳。
「女人宣布自己喜欢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了?」愈说愈激动,瑶兵又忘了自己在被单下是一丝不挂,这一扯,薄被又滑下了几寸。
「你的刺青呢?」靳浪韬一直觉得她胸前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这会儿才忆起是一条小蛇的刺青。
「什么刺青?」他突然转移话题,瑶兵有些接不上。
靳浪韬趋前点了点她的胸前,「原本在这里的东西。」
瑶兵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下移,「啊--我的棉被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扯着绵被边缘的手指微微颤抖,但他早就看过她的,这么困窘似乎极为可笑。
「刚才,因为我看傻眼了,所以没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很吝啬,不会愿意大方的分我看。」
「你--」他是实话实说没错,但这样的实话让瑶兵觉得很刺耳。
「气归气,别忘了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小蛇刺青呢?」
「我哪敢真的去刺青,那不过是刺青贴纸,今天没贴,当然就没得看了!」她才不会花钱虐待自己去挨那种痛。
「那你怎会想要贴那种东西在那里?」靳浪韬蹙眉。
胸前多了那抹特别的图案,男人的目光有更多的藉口可以流连在她的浑圆上不离开。
「还不是你们男人喜欢!」瑶兵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说什么公认我是四大名花里最火爆、最狂野的一个,害酒店经理拼命拜托我跟着流言走,应着你们的要求而打扮!说来说去我最可怜了,还得花钱去买刺青贴纸,每次还要搞个老半天才能转印得漂亮!」
「既然那么麻烦,以后就别贴了!」靳浪韬觉得这样最好。
「说不定以后贴了也没有多少人会看了。」瑶兵多少已有心理准备,「夜总会的女人只要那层薄膜不见了,身价自动三级跳,跳着往下降。」
「反正那种地方也不能待长久,干脆不要做算了!」靳浪韬不加思索,建议就月兑口而出。
「不做就没钱,难不成你要养我啊?」话音才落下,瑶兵就后悔了,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犯了严重的错误,她开始对他会如何反应感到不安。
而还来不及期待,他骤变的脸色已让她非常的尴尬。
「别试图想逼我说出什么来,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是之前约定好的『交易』,我付了钱,而你提供性服务,我很快乐的享受它,但你不要认为因此就可以绑住我!」靳浪韬一双眸子锐利得直欲穿透肺腑,一分钟前的和煦已不复见。
他怎么会让她有误解的机会,每当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不是都事先将态度挑明只是玩玩,而那些女人也都很识相,游戏结束就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念头?
是他忘了说,还是处女总是那么天真?
「听好,过去的这几天是很有意思,我承认,但你现在已经超过了分寸。」
他接连的说词,让瑶兵的脸色愈来愈僵冷,原本在他们俩之间萌芽的温暖顿时夭折。
到底她是着了什么魔,才会说出那些话来,真是笨得可以了。
他的宣告充分的打击了她,使她所有的快乐霎时全部崩溃。
「如果我刚才说了什么话让你误解,请你忘记,因为事实上不只是你,我也只当方才的激情是一种好玩的运动罢了,我绝不是那种耍手段想绑住男人的女人。」
她尽可能用不悦的神色与挑衅的态度来伪装自己,眼睛是干的,但泪水却像聚积在喉头般,哽得她呼吸困难。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哭?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依靠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用?
从十二岁国小毕业后,她就开始打零工赚钱,高中以后的学业更是她自力更生完成的,这么多年没靠过别人,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无力了?
「别那样看我。我不想像你所收集的其他男人一样,被串在你的手链上当战利品。」她的盈盈大眼让靳浪韬看得心痛。
但他不要那种责任感,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关心他,因为最终的失去总是无可避免的痛苦。
「那么我应该怎么看你?」他的最后一句话将瑶兵的心割得伤痕累累,她身上所贴的标签,怎么也无法让她变得高尚。
「如果你是怕我爱上你,那么真的是多虑了,别忘了我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婊子向来无情,若是有情也是滥情,我今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那一千万,或许我还可以承认自己是因为你那副好看的皮囊才和你上床,毕竟女人的第一次还是唯美一些比较好,这样以后才不会有恐惧症,那些排队等我的男人才有甜头可吃。」
努力让自己洒月兑的面对他。在风月场所打滚的女人本来就该对这种事情无所谓的,世俗的眼光都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如果靳先生还是有所顾忌,我还可以再挑明着说。我向来就很讨厌你们这种衣冠楚楚的有钱人,我们前两次相遇的不愉快,相信可以证明我所言不虚才是。」
她发过誓的,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否则绝不和有钱公子哥儿或老头交谈,而今她居然破了誓戒
不,或许没有,因为她现在就是在工作、在赚钱
瑶兵塞了个解释给自己,一个让她觉得可悲、心酸的解释。
她一直滔滔地说着,靳浪韬没有反驳的空档,而他也找不出话来回她。
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她的结论,不喜欢她的冷漠,不喜欢她所有将自己区隔起来的言行举止!
「对不起,我想去冲个澡,靳先生就请便吧!」不敢在他面前多逗留一秒钟,瑶兵围着被单躲进了浴室。
天长地久的踪迹
正午,秋老虎的阳光下,热气像张毛毯似的笼罩在街道上。
瑶兵两手各提了一大包饼干、糖果,踏进了爱心育幼院。
一回到这个充满温暖的地方,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她最爱的炸蕃薯的味道。
她知道一定是院长知道她今天会回来,所以特地做给她吃的。
对她而言,这气味象徽飞快流逝的童年,她深吸口气,试着想把童年吸进肺里
当年,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孤苦零丁地被丢在大街上,既没有力量也没有足够的智慧保护自己,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对她伸出援手--
但这个时候,院长出现了,她带着手持着一块未食完的蕃薯、抽抽噎噎的她回到了育幼院里,并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张注明姓名与出生年月日,还有一行字句的纸条--
我们夫妻俩没有能力,请捡到瑶兵的好心人士,好好将她抚养长大,她会是一个乖女儿。请不要找寻我们,拜托!
这一张字条,是她高一的时候,在苦苦恳求之下,从院长那儿亲眼看到的。而从那一刻开始,她恨她的亲生父母,恨他们的不负责任,恨他们的撇清关系!
如果穷苦人家总得活得那么没有志气,那么她一定不要活在三餐不继的生活当中,所以她自有能力开始就拼命赚钱,她要抚育自己、还有全院院童长大的院长,不要再为了一些捐款而忍气吞声的看有钱人家的脸色,低声下气的拜访哀求他们
「瑶兵,怎么回来了不进来呢?傻女孩,今天太阳很大,在阳光下多站一会儿,你白皙的肌肤可要晒成黑炭了!」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妇人,站在庭前朝瑶兵挥了挥手。
看到了院长仍健朗的身体和慈蔼的声音,瑶兵安慰的笑了,拎着两大袋东西迈了过去。「院长!」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院长担心自己,可是她真的怕,怕有一天上了年纪的院长走了,她该怎么办?
姿仪是她的好友,但院长却是她生命的支柱,在她心中,她是好女乃女乃,也像她的母亲她无法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
除了一身端在外人面前的傲骨外,她什么也没有!
「瞧瞧你,人回来就好,怎么又花钱买一大堆东西了!」看到瑶兵手中的两袋东西,徐院长薄斥了声。
她知道瑶兵疼院童,但她真的不要她太破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很辛苦。
收起悲伤的情绪,瑶兵扮了个鬼脸,「那我不过是回来看看你,你怎么还花时间去炸蕃薯,那可是也要钱的!」
接过她手中端着的油炸物,她坐在一旁大啖起来。
「你啊,鬼灵精怪!」徐院长落坐在她身旁,「蕃薯便宜得很,不像你,每次都买这些进口的糖果,把小朋友的嘴巴养刁了,我买的东西都不爱吃了!」
「谁敢不吃院长的爱心,我这就替你教训去!」卷起了遮阳的长袖衬衫,瑶兵作势要打人。
「好了,别开玩笑了。」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拉下她的手,「告诉院长,你的工作还好吧?」徐院长关心的问。
瑶兵笑容洋溢的模样是风情万种,灿烂有如春阳,她多爱看她如此啊,只是为了育幼院的经济问题,一股无形的鞭策与责任落在她肩上,让她的笑再也不畅怀,她好舍不得!
脸上闪过一丝凄苦,「很好啊,和以前一样,应付自如!」瑶兵又低下头吃着蕃薯,四两拨千金的说。
那件她拼命想忘记的事,院长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她咬着下唇,别无选择,良心向来是她负担不起的奢侈。
「瑶兵,院长还是老话一句,女孩子家在那种地方待太久不好,育幼院靠你一个人也不是办法,也许我真的该将那些小朋友送去别的地方」
闻言,瑶兵背脊一直,「院长,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知道院长和育幼院里的所有院童都有着浓厚的感情,她看待大家亲如己出,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瑶兵,你问了也没用,这次除非从天上掉下一个善心人士慷慨解囊,否则育幼院只能宣布解散了。」想到得和那些小可爱分离,徐院长的眼眶便不由得泛红。
「我不懂,为什么?」瑶兵神情激动地问。
「你常喊着要替育幼院整修,给院童一个更好的生活空间,这回是真的得大大整修了!上面有指示下来,因为我们没有合法立案,再加上设备老旧,他们担心小朋友在这里无法受到妥善的照顾,所以希望我们将他们送去比较有名气,爱心捐款较多的育幼院」徐院长难过地叙述着目前的困境。
「不!」瑶兵怒吼:「那些官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他们凭什么如此决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关心,要是他们真的在意弃儿问题,为什么不好好正视现在的社会问题?他们什么都不懂,小朋友留在院长身边才能享受到温暖,去别的地方只有物质的享受!」
「瑶兵,再抗议也没用了,上面只给六个月的时间,达不到标准,唯有解散一途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小朋友常常抱怨不能去郊游、踏青,换个环境,他们应该会有足够的经费」
瑶兵安抚着院长难过的心情,激动的保证:「院长,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和大家分开的,我一定想办法筹出重建的费用!」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条小巷的入口,灯火通明的摆着一个小吃摊,而与小巷呈垂直的马路不远处停着一辆国产车,车内坐着两个男人。
「这个大肠面线的小摊子,原本是由她请来的一个大学生独自打理,而食料和生财器具,还有一些风险全由她负责,但利润和大学生共享,这几天她没到夜总会上班,所以会过来帮忙招揽生意。」
陶经理顺着总裁的目光望去,看着那条纤细的身影穿梭忙碌,报告的说道。
「她的生意好不好?」见到她,靳浪韬绷紧多天的神经似乎蓦地一松,之后又像是揪得更紧。
「不错,而且只要她有到,一定生意会更好。」
「喔?」他的双眸危险的眯成细长。
陶经理没察觉他口气的转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总是穿着俐落的休闲服,也没什么打扮,但只要她跟过路的路人招呼一声,十个大概有八个会伫足吃一碗再走。」
是她的笑吧!还有那对灵动的大眼珠,真诚而动人。靳浪韬心忖。
「总裁想下去吃一碗吗?还是想离开了?」陶经理偷偷打了个呵欠。凌晨一点了,说真的,他真的很困了,这几天为了追踪火鹤的作息,他是严重的睡眠不足。
早上到早餐店忙到十一点多,然后傍晚接着到面线摊,现在他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车上度过,为了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女人。
「再等一下。」靳浪韬的视线只能纳入那一抹娇影,一颗脑袋混沌成一团。
在他的这一生,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妄,任谁也骗不了他。但现在他自己却也快分不清了。
陶经理看着老板专心注视的表情,只觉得似乎有人要转性了。
这几天公司的员工都议论纷纷着天天看到总裁上班一事,仿佛是惊见侏罗纪恐龙一般。不过实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总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可以看着火鹤一天的行程过一天。
他跑去公司并不见得一定要做事,有可能坐在那里玩拇指。而这通常不是他打发时间的方式。
「对了,总裁上次要我去查查水瓶座和天秤座的相配指数,我翻了国内外的星座书,结果都是一样的。」
「怎样?」注意力倏地拉回,靳浪韬的反应看在陶经理的眼里竟慌急的像个急躁的青涩男孩。
「速配指数高达百分之百。」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男女交友节目上的星座分析师。
他看过星座与自身个性相当吻合的第一个人,那是火鹤,天秤座的她拥有所有该星座特点;而第二个与自身星座物质毫无任何出入的人就是勒浪韬了。
星座书上说水瓶座的人心机深沉,好自由又善变,喜欢富有挑战性的事物,在外人的眼中是博爱又放纵的一个星座,而靳浪韬刚好囊括了所有的特质。
所以即使星座书没有说两个星座速配,他也会很肯定的表示火鹤和总裁是属同一类人,那么总裁受她吸引好像就变成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唷,两个小妞卖面线耶,不知道好不好吃?」
三个走路大摇大摆的青少年靠近了瑶兵的小摊子,一脚就跨上了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抖动,吓坏了消费的客人,东西没吃完,钱也没付就忙着逃命。
还处于思索中的靳浪韬,眼角余光瞄到斜前方的动乱,突地一阵心悸,「怎么回事?」
他马上要推开车门下车帮忙,一旁的陶经理却不急不徐的阻止他。
「总裁,你不用紧张,这点小事火鹤自己可以解决的,教她害怕的绝不是街头小混混!」就是因为见过她的勇气与大胆,他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魅力与魄力兼具。
「你们想干什么?」瑶兵镇定的问道,躲在身后的工读生却吓得四肢颤抖。
「你们的生意好像不错,挡点啷来花花吧?」带头的青少年,不畏惧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女生,气势狂霸得很。
「这就是你们赚零用钱的方法吗?用勒索的手段?」瑶兵严厉的扫过三人一眼,「想要钱就该靠自己的双手去赚,这样威胁别人你们没有廉耻心吗?」
没遇过这等阵仗,混混们怔了一下,「拷,居然和我们说道理,兄弟,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咚的一声,几个面碗落了地,摔成碎片,三个男孩被吓了一跳,纷纷退了两步。
瑶兵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底,双手扠腰,气势迫人,「凭你们也想给我颜色看,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想当年我还上管训教育、住感化院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她愈说愈顺口:「我高一那一年,拿刀刺伤了我的亲生父母,还离家出走,现在则是个个有钱大爷都竞相阿谀奉承的夜总会红牌你们想威胁我,工夫还不够到家!」
三个青少年,面面相觑,败倒在她不可侵犯的态度与威势下,一个眼神交流后,故作凶狠的撂下一句话:「算你狠!」
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瑶兵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声,「老台词了,除了算你狠,他们就不能换说像『算我怕了你』吗?我发现我比较中意这一句!」
「姚姚姐,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工读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老板肆无忌惮的笑声,惊慌的望着那些青少年离去的方向,深怕他们再掉头回来。
「放心好了,他们不敢再回来啦,我的恶狠已经吓得他们尿湿裤子了!」瑶兵仍是一脸的笑意,而那是这几天来她的第一个笑容。
她毕竟还是适合这种工作,适合这种环境,适合和这些人相处。
爱情那种玩意儿,她终究玩不来
「你还扯那些感化院啦、杀人的话,人家才不会相信。」
「就有人相信。」
「说谎可不好。」工读生只怕露出一点马脚,到时候死第一个的是她这个得天天照顾摊子的假老板。
「女人想做生意就得学这些,否则别人肯定会占你便宜。」瑶兵轻点她的鼻头,传授个人的经验谈,「而且我哪里说谎了,高一那一年知道父母嫌恶自己的程度后,我的确在心里分别砍了他们一刀,我也在那一年离开育幼院,独立生活的,至于我现在是红牌一事更不是谎言!」
「我就是说不过你!」工读生认输。
「你到现在才认清事实啊!」瑶兵瞥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咒骂了声,「又得买新碗了,如果每天晚上都来一批闹事的混混,我看我的碗没有几天就全?光了。」
「我倒觉得,你现在心里比较介意的,应该是刚才那些客人白吃白喝吧?」
「算你了解我。」被调侃的瑶兵并不生气,只有来这里面对人群,她的心情才有喘息的空间。
「现在我去洗碗,你把这里扫一扫,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转身坐在路边洗着碗盘,不用塑胶碗盘不是因为她环保,而是为了节省成本。
「啊,惨了,姚姚姐!」工读生看着渐走渐近的男人,突然哀嚎了声。
「你又怎么了?」瑶兵才怨她大呼小叫,一回头看到来人,她的脸霎时纠结成苦瓜样,「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那么倒楣!」
「小姐,你们怎么屡劝不听,我不是说过这里禁设摊贩吗?」一身警察制服的男人斥骂着不守社会秩序的小老百姓。
「你们已经严重影响到小巷子的车辆进出了。」说着,他拿出一本罚单开始填写。
「警察先生我们只是小本生意,赚的钱微薄的只够糊口你开一张罚单差不多我们一个晚上的营业额了,你就高抬贵手,不要和我们计较」
瑶兵终于能开口了,不过声音却像稚女敕的小女孩,而且抖得厉害,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对街头混混又诅咒又吼叫的凶婆娘。
「总裁,火鹤只怕会罚她钱的警察来取缔,那简直像割了她心头上的一块肉。」陶经理在车内看着巷口的一幕,强忍住笑意。
火爆小野猫一下子就畏缩成担惊受怕的小老鼠了。
「下去帮忙解决。」靳浪韬不要瑶兵对别的男人哀求,她的柔弱只能在他面前表现。
「可是」他要怎么帮忙,他既没权也没势的。
「必要的时候就搬出全毅的名讳,要他有问题到公司找我。」
「是。」陶经理得到授权,立刻就下车办事。
只见他走到警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警察望了国产车一眼后,对着瑶兵说:「这次就饶过你们,但下次别让我逮个正着。」
「这位先生,谢谢你的帮忙。」瑶兵向陶经理致谢,虽然不晓得他说了什么管用的话赶走了警察。
「火鹤不,姚小姐,你不用跟我道谢,这是我们总裁的意思。」陶经理朝轿车努了努嘴。
瑶兵的视线很自然就跟着瞟去,结果看到了下车走来的靳浪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