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是福王,也是离久霄的叔叔。皇朝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靠他打下来,所以现下南雁国大半的兵权,都掌握在福王的手上。
他的一句话,比太上皇还有权威。
他要离久霄放了圣女,并且与她在福临山的道观清修,藉以修身养性,将自身的所有恶息都改掉。
如果离久霄不肯听从他此次的建议,他就要立刻卸下兵权,归隐山林。
离久霄虽然纵欲无度、唯我独尊,但深知国家不可一日无大将,而且若要马上找出一位适合接任的人选,实在难如登天。
于是,离久霄只好先听从福王的建议,再另行打算。
就这样,他与墨虹霓被单独拘禁在福临山的道观里,每日朝夕相对。
来到道观的第一夜,离久霄睡睡醒醒,怀里少了温香软玉,怎么都睡不著觉,只好在半夜里醒来,喝了些从宫里偷偷带出来的酒。
“来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微眯著眼,看向四周。
满室的沉寂。
“人都死到哪里去了?”他边骂边起身下床。
习惯果身而睡的他,随便抓来一件外袍套上,神志昏沉地往房外走去。
他随意走动,不知不觉就走到墨虹霓的房外,意识有点昏沉的吼叫。“来人、快来人!再不来人,孤就让宫内所有人都人头落地!”
自从登基以来,他还从没被人如此冷落,这让他隐隐泛疼的额际又更加疼痛。
向来浅眠的墨虹霓被离久霄的声音吵醒,她起身,掀被下床查看。
“谁?是陛下吗?”她靠近门板,纳闷地询问。
“开门、开门,让孤进去!”离久霄听到女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猛拍门板,几乎快将门板给拍坏。
意识朦胧的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然在皇宫。
“陛下,夜深了,请早点安歇。”她语带劝哄,不太敢随便开门。
“孤头痛欲裂,你快去找太医来。”他没想太多就月兑口而出。
“太医?陛下,这里没有太医。”她微皱眉,心想他该不会是睡迷糊了?
“没太医就去找太医来,孤要是出事,你们所有人都会没命!”他咬著牙,恶狠狠地警告。
墨虹霓向来心软,再加上担心离久霄,怕他真的出事,也怕他一怒之下,迁怒圣族之人,只好硬著头皮打开房门。
墨虹霓开了门,随即迎面扑来一阵酒味,一堵温热的身躯猝不及防地压向她。
“不管你是哪位嫔妃,你最好尽心服侍孤,让孤满意。”还没看清面前的女人是谁,就先一把揽抱住她。
但鼻端飘来的馨香味却与以往闻过的女人香完全不一样,让他微讶地俯首,不期然地望进一双澄澈灵动,又带点惊慌的黑眸。
他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这女人还真美!
“陛下,我是墨虹霓,不是你的嫔妃,请你看清楚一点。”她使尽力气,将离久霄的胸膛推离自己。
“墨虹霓?”他眨了眨眼,定睛细看她。
他虽然喝了酒,但还不至于醉到认不出人的地步。这会儿,他已经认出面前的女人,就是必须和他一起待在道观里清修的圣女。
顿时,他的酒醒了大半。
“陛下,你深夜偷偷喝酒又闯进民女的房间,你这种行为,实在需要好好改进改进。”她没好气地瞪著他,一副说教的口吻。
离久霄大掌一摊,停在她的鼻子前。“停!咱们明天才开始正式清修,你现在先别对孤说教。”
一想到得和拘谨守礼的她一起清修,他的头就痛起来。
“陛下,民女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你总不能一直……”
话未竟,他倏地打断她的话。
“别再说了,你当真看不出来,孤头痛得快炸掉了吗?”
“陛下若不偷喝酒,就不会头痛了。”她冷冷地应答。
是他自己嗜酒,怨不得别人。
“这个鬼地方,要奴仆没奴仆;要女人没女人,孤晚上睡不著觉,只好喝点小酒,看能不能助眠,谁知竟然一点功效都没有。”他自顾自地抱怨。
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打发才好?
“陛下,你若是需要奴仆及女人,那就待在宫里。何必又大老远跑来山上的道观说要清修呢?”她不自觉说出自己的不满。
她的脾气虽然温和良善,但只要是她认为不对的事,她就一定会反对到底。
离久霄看著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这个即便看似有点胆怯却敢直言劝谏的女人,还真的挺独特的。可这同时也表达一件事,她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
“咱们打个商量,你也行个方便,让孤找几名宫女太监过来服侍,孤就赏你一箱金子,如何?”他端著笑脸,客气地询问。
即便他唇边的笑容很僵硬,但为了往后日子好过,此刻的容忍是值得的。
“不行!既然是修身养性,就得返璞归真。陛下必须暂时舍弃以往帝王的生活,体会平民百姓的俭朴。”她态度强硬地驳斥。
“二箱金子,如何?”他以长指比出一个“二”的手势。
她坚决地摇头。
“三箱?”
她仍旧摇头再摇头。
问到最后,离久霄有点发火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随你开好了。”他愠怒地将双手环在胸前,下巴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就算陛下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会答应的。陪伴陛下清修,是民女的使命,民女不能辜负福王所托。”她恭谨地垂下小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你!好、很好。”他咬牙怒瞪著她,额际的青筋隐隐抖动著。“你的态度要这么强势吗?顺从孤,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陛下。民女劝陛下不仅该修身养性,就连脾气也必须一并改掉。”她维持一贯清冷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你!”好,既然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
他故意让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一手扶著隔壁,一手按著额际,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而扭曲。
墨虹霓察觉状况不对,赶紧趋前询问。“陛下,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
“我刚才突然晕眩了一下,你快点扶我到床沿坐下。”他伸出大手,话里虽然带著命令的口吻,但神情已经收敛许多。
他就不相信,她真是一名铁石心肠的女人。
墨虹霓没有考虑太多,半蹲著身子,吃力地将他扶起来。
可离久霄高大魁梧的体型,委实让墨虹霓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只不过,现在他身体不舒服,她就先不要计较太多了。
离久霄倾身,将一半的重量加诸在她的身上,一只大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突然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自觉地往上勾起唇角。
再怎么说,身为男人,还是有一些先天上的优势,他对自己的身材特别有信心,应该善加利用才是。
“陛下,你好点了吗?”她低垂著小脸,呐呐地问。
鼻端不断飘来他身上的男人味,她得不停地深呼吸,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过于惊慌。
老实说,她从未跟任何男人如此亲近过。单独与他相处,还是让她感到相当不自在。只是,她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既然答应了人,就算得咬著牙去做,她都会努力硬撑下去。
更何况,他虽然恶名昭彰,但至今并未对她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孤整个人就变得精神起来。”他半开玩笑地说。
那性感的薄唇就靠在她耳朵不远的地方,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拂著她的耳窝。
墨虹霓立刻感觉到四肢百骸窜过一股很陌生的热流,这让她的双颊染上红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离久霄看著她双颊泛红又娇羞的模样,胸口涌上一阵悸动。
她青涩的反应,让他对她的好奇又加深几分。
这小女人,与他后宫的嫔妃们截然不同,他对她兴起浓浓的好奇心,以及……亟欲征服的。
他一定要让她顺从他,让这次清修的日子不至于太沉闷。
墨虹霓将他扶到床沿坐好,就马上往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看样子,陛下的身子根本无恙。”
“谁说的,孤头痛又睡不著觉,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帮帮我。”他痛苦地拧眉,双手直揉按著额际。
“民女又不是大夫,不知道该怎么替陛下缓解疼痛。”她面无表情地回答,双眼直盯著他的脸庞。
他看起来,好像不是作假的。墨虹霓有些担心的想。
可即使她心里已经有点同情他,但为了磨掉他自傲又目中无人的恶习,她一定得逼自己做到冷心冷情的程度,不能再纵容他的所作所为,这样只会害了他。
“其实,你可以帮孤的,只要你……”他深邃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眸色逐渐转为幽黯。
那是一张染上深浓色彩的脸庞。
墨虹霓虽然未经人事,但隐约察觉得出来,他看著她的眼神,一点都不正经。
他该不会有了想动她的念头吧?一思及此,她双臂环胸,全身打了个冷颤。
“陛下,请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她的声音有如千年冰山,让人冷到骨子里。
离久霄瞠大眼看著她。
不敢置信她居然看出来,在他的脑中正有著一个邪恶的念头成形。
只不过,他不能动她。因为,那会造成连他都无法承担的严重后果。
“墨虹霓,这次你猜错了。孤现在想的,绝对不是风花雪月之事。”他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还逼真得很。
事实上,他不想风花雪月的事才奇怪。
他自知,他的欲念已经达到了某种病态的地步,所以即使是不能碰的女人,他也想玩玩火,碰碰看。
而墨虹霓,正是属于不能碰的女人。
“陛下,试问你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心想,他本来就满脑子的情色思想,还敢假正经,骗谁呀?
“孤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能耐,让孤不再头疼?”他好整以暇地往她的床榻上一躺。
墨虹霓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又随即隐逝。她不能让他看出她的心慌,否则,他会更加得寸进尺。
“民女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大夫,请陛下不要强人所难。”她心下暗忖,他分明是故意找她麻烦。
“你身为圣女,应该有一些过人之处吧?孤今晚若没有好好休息,明天没精神,可是会拖长清修的进度。”他意有所指地暗示,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将会拉长。
墨虹霓微微变了脸色,睁大眼望著他。
这离久霄还真不是普通地难搞。
“陛下,民女想到一个方法,不知你肯不肯一试?”
“说来听听。”他半眯著眼,随口应了声。
“据族人所说,民女的歌声具有安抚人心的效果,不如由民女为陛下献唱一首曲子,也许你的头痛会缓解许多也说不定。”她诚心地建议。
“喔?试一试也无妨。”他漫不经心地将双手往后颈上一靠。
他的态度,摆明不相信她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他睡著。
墨虹霓不理会他的态度,迳自唱起南雁国的民谣。
她的歌声纯净而无杂质,清亮又柔和,悠悠荡荡如黄莺出谷、绕梁三日,带著奇异的安抚效果,仿佛干涸的心田,流过一道涓涓细流,所有的烦扰在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般,听著听著,离久霄竟然就这么睡著了。
这夜,他睡得一夜无梦、香甜舒服。
即便没有美人在怀,却是他成为帝王以来,最难以忘怀的一夜。
隔日,墨虹霓开始替离久霄讲授为君之道。
她授课认真,辅以历代君王的实例做讲解,内容相当生动灵活。
“陛下,所谓的帝王之道即是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为政先礼、选贤与能、无为而治、赏罚分明。”
她开宗明义地道。
离久霄心不在焉地附和。“是,孤明白。”
她说的这些,太师都曾经跟他讲过。虽然,由一名娇滴滴的女子口中说出,的确别有一番韵味,但他却仍是听得乏味。
墨虹霓没注意到他的心思,继续专心讲课,然而离久霄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福王故意安排有如天仙一般美丽的圣女与他一起清修,分明就是要折磨他的,叔叔明明知道他对女人最没有抵抗力。
他的精神开始不集中,视线流连在她红润的嘴唇及浑圆的胸上。
墨虹霓渐渐感觉到不对劲。“陛下,你不够专心。”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离久霄离开座位,来到她的面前,倾身靠近她。“墨虹霓,你说的这些,孤全都明白,再听一次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不如……改由孤教你一些事。”
“陛下要教民女什么事?”她好奇地仰首迎视著他。
其实,她早就猜想到,他不会安分守己的听课。
离久霄神秘地勾唇,慢悠悠地低语。“男女之事。”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像是诱人沉沦的致命毒药,让墨虹霓的心慌了一下,胸口突地急速鼓动著。
“民女不需要知道男女之事。”她别开脸,双脚悄然往后退了一步。
他与她,靠得实在太近了。
“身为圣女,如果不知道这世上最简单,也是最美好的男女之事,岂不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吗?”他温声怂恿。
“自古以来,圣女的命都是奉献给皇天的,根本不需要知道男女之事。”她答得理直气壮。
“孤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好奇男女之事,其实,你很想知道,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而已,对不?”他的嗓音夹杂著诱哄,俊美的脸庞扬起魅惑的笑容。
“请、请陛下不要自以为是。”这次,她的回答带点心虚。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想知道吗?孤对男女之事可是非常拿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呦。”他自傲地微扬起下巴。
“陛下,我真的不想知道男女之事,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我要继续讲课。”她面无表情地斥喝。
“墨虹霓,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再也无法体会男女之事的奇妙,还是说……你害怕自己会被吸引?”他刻意挑衅她,想激起她的怒气。
他看不惯她这副自恃清高的模样。即使是圣女,也是拥有凡人之躯。只要是人,就有那方面的需求。
“陛下,民女若能被你吸引,早在第一次觐见你的时候,就会深陷其中了。”她的话语轻快,语气带著一些嘲讽。
敢情,他还是名颇为自恋的帝王?
“你的意思是,孤无法吸引你的注意力?”他铁青著脸,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仿佛她是一只怪物一样。
他是众人公认的美男子,拥有完美的长相及无可挑剔的身材,更坐拥江山社稷以及数不清的美人,以他的外在条件,绝对可以吸引任何一名女子的目光。
她的话,实在让他的男性自尊颇受严重的打击。
“我们圣族人多的是俊男美女,像你这样的男人,在圣族里并不算是最凸出、最抢眼的。”她直言不讳。
他的黑眸,渐渐地喷出愤怒的火焰。
他一直都不知道,眼前的小女子居然将他瞧得这么扁?
“哼!你们圣族的人一向自命清高,就算圣族的男人比孤还要出色,但若论起床上的功夫,绝对没有人及得上孤。”他自傲地抬高下巴。
他这身功夫,可是经过身经百战才练就成的。
墨虹霓被他高傲的口吻以及自傲的话语,惹得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羞窘,也只有他,才会对这种羞人的本事引以为傲。
“一个男人的本事,并不是取决于床上功夫。”她莫可奈何地摇摇头,觉得他真是没救了。
离久霄却误以为她摇头,是对他的本事不以为然,胸口突地涌起一把无名火。“敢情,你是不相信孤的本事?”
他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声音听起来极度不悦,并且挪动脚步逼近她。
“我……不!不是的……”她怯怯地答,被他那股惊人的气势给吓到。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无心之语及摇头的动作,会让他起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床上功夫的强弱,对男人来讲,真是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孤的本事?”他冷哼一声,倏地以长指捏握住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小脸上。
“不!我没有,你误会……”
话未竟,厚薄适中的唇就覆在她的红唇上,以迅疾如风的速度,狠狠地辗压吮啮,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那急如风、骤如雨般的唇舌,不断地吮滑过她的唇瓣,甚至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缠吮著,吞没她的呼息,仿佛想将她口中每一寸肌肤都吮遍、尝遍了,如烈火般的灼热感,在两人交缠的唇齿中缠绕著。
她觉得肺里的气息都快被掏光了,整个胸口充斥著难受又欢愉的复杂感受,心跳更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著。
墨虹霓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还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吻。
她被强吻了!
她涨红了脸,冲动地想甩他一巴掌,但却意识到他是一国之君,她不该这么轻易地对他动手。于是,她用力地推开他健壮的胸膛。
“陛下,请自重!”她以手臂拭去唇上残留的味道,嫌恶地拧眉。
她以手背擦了又擦,无奈,他的味道已经留存在她的口中,再也无法抹去。
“只不过是一个吻,何需如此大惊小怪?”他无所谓地摊手耸肩。
他是帝王,如果他想要她,她就不能说个“不”字。
“陛下,你心性如此恶劣,真该受点教训!”她紧咬下唇怒瞪著他。
她必须教会他,学习该怎么尊重别人。
“孤等著你来教训。”他凉凉地反讽。
他就不相信,她有什么能力可以教训他。
“陛下,得罪了!”她闭上眼,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传说,圣族之人的祖先,本是巫觋一族,但后来月兑离巫觋一族自成一派,可是这两者最根本的源头仍是一样。
随著她的念咒,离久霄渐渐感到头疼,而且越疼越厉害,疼到几乎站不住脚。
“停!你在耍什么把戏?快点停下来!孤头痛欲裂,快承受不住了。”他扬高音量,脸庞痛苦地扭曲。
“你承不承认自己的过失?如果你肯承认,民女就停止对你的惩罚。”她正色地询问,额际却流下冷汗。
每施展一次异能,她的身子便会虚弱好几天。因此,除非不得已,否则她不会随便施展异能。
离久霄的双手紧紧地抱著头,强忍著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疼痛感。“好好好,你要怎样就怎样,只要你马上停止念咒。”
墨虹霓见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心中不忍,便停止念咒。
可当咒语一停,她整个人便软倒在地上,几乎无法站起身来。
“你……刚才孤头痛得要命,是你搞的鬼?”他戒备地盯著她。
本想扶她一把,却又怕她会再使出什么奇招对付他。
“刚才……民女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如果你再犯错,民女……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她的话虽然说得狠绝,但气息却明显不稳,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你……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他伸出双手,要扶她起来。
她睁大眼,朝他恶狠狠一瞪。
“你别靠近我,我没事,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
现在的她,身子很虚弱。但她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弱点,以免让他有趁人之危的机会。
离久霄摊开手,任由她吃力地站起身,手扶著隔壁,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想吃过方才的苦头,他暂时不敢对她乱来了。
不料,她这一休息,就休息到隔天一早。
当离久霄久等不到墨虹霓出现在道坛上讲课时,他纳闷地来到她的房间,大手拍打著她的房门。
“墨虹霓,你怎么样?你还好吧!”他佯装担忧。
其实他只是想试探她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在作戏?令他好奇的是,本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说病就病了。
在她的身上,似乎永远都有挖不完的秘密,让探索她这一件事,成为他目前单调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我没事……可能得休息几天,陛下这几天就先自修好了。”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听起来更显虚弱。
“你先打开门,让孤进去看看你。”他疑惑地拢紧眉头。
她这么虚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多谢陛下的关心,民女真的没事。”她力持镇定地回绝他的好意。
此刻的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付他。
两人隔著门板对峙了一会儿。
半晌后,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让离久霄不由得焦急地拍打著门板,一声强过一声,拍打声引来了留守在道观的老道士。
“道长,将房门打开,孤要进去看看。”这下,他是真的觉得她不太对劲。
老道士不敢过问太多,赶紧找来钥匙开门。
一冲进房内,他就看到墨虹霓摔倒在床边,一副爬不起来的吃力模样。
“墨虹霓,你没事吧!”一抹陌生的疼惜,从离久霄胸中迅速地一闪而过。
“我没事,你别碰我。”她慌张地往后退去。
“好,我不碰你,我请老道长扶你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以眼神示意老道长去扶起墨虹霓。
脾气好的老道长也依言行事,将她扶到床榻上躺好后,自动自发地离开。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倒在床边?”
“我……想喝水,起身时因为脚软而不小心跌到床下。”她坦白告知。
“想喝水可以找人帮忙,何必逞强?”他走到方桌旁,替她倒了一杯水,并弯拿给她。“明知现子不舒服,就该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才是。”
没想到他的随口叨念,却被她误以为是冷嘲热讽。
她气恼地拨开他的手,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喷溅到两人的手上及脸上。
但离久霄没有急著先擦乾自己,反而找来一条帕子,想替她擦拭脸上及手上的水渍。
“不要碰我!”她慌张地喊叫,身子蜷缩成一团。
被强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离久霄悄然轻叹一口气。这小女人还真的挺倔强的。
“好,不碰你,你自己把手脸擦干净。你先休息个几天,这几天孤会自修,保证不会来吵你。”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轻声细语地对一名女子说话。
不知为何,看到她病恹恹的模样,他的心头就笼罩著一团乌云。
她会变得这么虚弱,他难辞其咎,如果他没有强吻她,她现在也不至于要活受罪。更何况少了她,他的生活只会变得更加枯燥乏味,他宁愿成天面对她,也不要面对清心寡欲,始终板著一张脸的老道士们。
在墨虹霓休养的期间,他真的遵守诺言,不再来烦扰她。这让她感到放心不少,却也让她发现,他并不是无可救药的昏君,他还有救。
当她的身子恢复正常的时候,她来到他的房间,正想询问他这几天清修的进度时,没想到却从微敞的门板里传来娇软的女人声。
“陛下,妾身有好一阵子没见你,可想死你了。”
女人将柔软的身子偎向离久霄。
“俪姬,你不愧是孤的爱妃,知道孤深夜寂寥,还特地偷偷潜进道观里慰问,你的这分心意,孤记下了。”以长指勾起她的下巴,给她一记绵长而缱绻的深吻。
站在门外的墨虹霓握紧双拳,差点气晕过去。
该死!这殿下还真是死性不改,色心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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