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启明和妻子苍林麻衣心急如焚的坐在和式大厅。他们终于来到这儿了,如果还是见不到织田无道,那该怎么办?
他们的独生女儿蔚夜昕三个月前车祸受伤,虽然医生已判定为脑死,但他们仍不死心,仍四处寻求偏方或祈求神迹。
“老公,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苍林麻衣既担心病床上的蔚夜昕无人照顾,又急于见到织田无道,漫长的等待令她的情绪十分不安。
蔚启明饱含风霜的脸上显得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只求他愿意见我们就好了。”
“我们已经一步一步的按着他们的要求去做,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道关卡,他应该会见我们吧!”
极乐院家美其名为神官,但事实上却是架子十足的假贵族。所以,身为平民的蔚家人着实是费了一番心血,才能进到这个大厅,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能见得到织田无道,因为织田无道向来不轻易接见外人。
“听说他们是出了名的傲慢,不符合贵族身份的人不见、不在经济上拥有雄厚实力的人不见;说得好听一点,是不干涉政商界的发展,事实上则是在暗地里操纵日本的一切,是个标准的恶魔。”蔚启明跟在上任总理的身边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老公,小声一点,我们现在有求于人家,要是让他们听到的话,我们就惨了!”苍林麻衣忧心忡忡的说。
蔚启明叹了一口气,还未答话,和室的纸门就被人推开了。
站在门边的是一位年约六十岁的男人,他有满头白发、平实无奇的长相,眼神虽然内敛,却又带有几分傲慢。他向他们夫妻俩微微点头,然后便走到主位坐下。
“就是你们要求见神官?”熊谷文也问道。
“是的,请问您就是神官大人吗?”瞧他那副架式,蔚启明心想,大概就是他了吧!
熊谷文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否认也不承认,“有什么事吗?”
蔚启明夫妻对望了一眼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惟一的女儿蔚夜昕在三个月前发生了车祸,至今仍然昏迷不醒,虽然医生判定是脑死,但我们两人一直不死心;幸好有某位得道高僧指点,说我女儿的阳寿未尽,但魂魄却被震飞了,只要找回她的魂魄,我女儿就有活过来的希望。神官大人,您的法术高强,希望您能救小女一命,拜托您了!”
语毕,夫妻两人深深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但过了一会儿,弯着身子的他们都没听见熊谷文也发出一语,心也顿时凉了半截。
熊谷文也慢条斯理的品尝了一小口茶水后,缓缓地说道:“蔚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破例见你吗?”
“不……不知道。”
“看在你是上任总理的贴身秘书的份上,我才愿意见你。不然,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资格能踏进极乐院家?”
蔚启明微微地抬起头来,“神官大人的意思是?”
“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极乐院家为你们做事的。依我看,那位高僧的能力似乎也不错,你们干脆去求他好了。”熊谷文也优闲的赏玩手中的高级瓷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少爷的随性,为极乐院家找来了不少麻烦,若不是有他拼命挡着,像他们这种不知进退的俗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这样一来,极乐院家的名声就会被糟蹋了。
“神官大人,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蔚启明简直就要崩溃了,他转头看向妻子。她若是知道他们两人的希望就要破灭了,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本是天生万物的真理,怎能说是我残忍呢?”熊谷文也起身笑道,准备离开。
苍林麻衣一见他要离开,急忙跪在他的面前,“神官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女儿,不管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我只求您救救她,我给您磕头。”
熊谷文也闪到一旁,“你给我磕头也没用,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别走……”
就在大厅内乱成一团时,织田无道正缓缓的走向这里,而爱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小夜,自然也跟在他的身旁。
“我说无道兄啊!这食谱你是从哪儿找来的?上头的每道菜看起来都好好吃喔!”
“你想吃吗?”织田无道挑了挑眉。
小夜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想你大概不会动手做给我吃吧?一个大男人下厨房已经够可笑的了,再加上你这一身白衣……哈哈!只要让我想到这衣服上全是一团团的油污,我就想笑。哎哟!你怎么敲我啊?”
“你给我安分点!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东西啊?整天只想着吃!那食谱是杳子寄来的,要不是每次带你回去,厨房的食物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杳子怎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一提起这件事,织田无道就怒火中烧,他的一世英明,全教这个小鬼毁于一旦。
“哎哟!人家没办法嘛!都怪那个欧巴桑煮的菜太好吃了。”小夜顽皮的吐吐舌头。原来是他在背黑锅啊!那下回她就不用节制,可以开开心心吃个痛快了。
织田无道又往她的头上敲了下去,“吃吃吃!我看你再吃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小胖鬼。”
“小胖鬼也是很可爱的啊!”小夜委屈的申诉着。
“再胖下去,我就不抱你了。”织田无道漾起了一抹邪恶的浅笑,就连唇边的小酒窝也跟着闪了一下。
“你真坏,明知道人家喜欢被你抱,居然还这样威胁人家?”她脸红的像苹果似的。
织田无道乐得和她继续抬杠,“我可不喜欢抱猪喔!”
“你说谁是猪?我吗?”
“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喔!”他笑着缓步走向前院。说好今天要带她出门逛一逛,他可没忘记。
小夜扁了扁嘴,不满地反驳,“可恶!每次都占我便宜。”
“嘿嘿!不高兴就来咬我啊!”
这种占有欲,他是绝不会跟任何人分享的。哪怕她只是个别人看不到也模不到的鬼魂,他也不要与别人分享她。
“我才不上你的当咧!每次咬完你的嘴,你就笑得好久,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似的,而且我……”说着,她撞上了突然停下的织田无道。哦,好痛!她竟然没办法穿过他的身?!
“我说无道兄,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嘘!”织田无道走到大厅侧边,仔细聆听着里头吵杂的声响。奇怪,印象中这里一向僻静,就算有客人,也多半会被请到右侧厢房,怎么这会儿会有外人在这出入呢?
小夜不解地皱了一下鼻子。没想到一本正经的他也会干这种事?好吧!既然如此,她也要去偷听。
“求求您,神官大人,请您同情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呜……”
“麻衣,别这样。”蔚启明也不禁流下眼泪,“神官大人,请您救救我们一家三口吧!若是小女真的活不过来,那我们两老也撑不下去了!”
织田无道神情凝重的向里头望去,难道他们口中的神官是指熊谷文也吗?
爱凑热闹的小夜在一旁揶揄说:“无道兄,他们在苦苦哀求你耶,你就发发善心,救救人家吧!”
“你给我闭嘴!打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没有聪明过,现在更是蠢到家了!”他头也不回的答道。
“我又哪里蠢了?”小夜不爽的双手叉腰问道。
“本神官在此,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在求我?”
“对喔!”她恍然大悟。“可是,谁知道这里有几个神官?”
小夜不经意的往窗口一看,却突然感到心刺痛了起来。
织田无道微怔了一下,才想称赞她迷糊的脑袋也有灵光的时候,却见到她皱着眉,脸上净是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妈妈。”她喃喃的道。那个声音好熟悉、好亲切,那两个人仿佛是她很亲密的人……
“他们是你的父母?”织田无道惊讶的问。
“我不知道。”小夜摇摇头,着急的说:“可是无道兄,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我认识的人,怎么办?”
织田无道的心倏地一沉,“不怎么办,先把事情弄清楚吧!”
“涮!”的一声,和室的纸门被重重地推开。织田无道走进去后,先看了蔚启明夫妻一眼,然后才把目光放在假冒他的熊谷文也身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冰冷的声音足以显示他心中的怒气。
但熊谷文也只是平静的说:“少爷,这里的事您不用管。”
“这个家现在轮到你来做主了?”
“不敢。”
“那还不快说!”织田无道怒喝了一声。他看到小夜茫然失措的眼神,她认出来了吗?还是她自己也不确定?
“少爷,别忘了极乐院家的规矩。”熊谷文也好不容易才推掉这件事,他不希望因此而白费心血。
“我现在是这个家的掌权者,你必须服从我。”
蔚启明和苍林麻衣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起了疑惑。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人?
“少爷……”
“你出去,我自己来问。”织田无道生气地说:“就算你是义父的人,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假冒我,我也绝不轻饶。”
“你……”熊谷文也老脸涨得通红,忿忿不平的说:“如果你要插手管这件事,就是与极乐院家作对。”
织田无道冷哼了一声,“我想樱子会原谅我的。”
熊谷文也强抑着怒气,随即转身离去。好样的,居然拿少主来压他?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此事作罢!
小夜来到织田无道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说:“无道兄,做得好,那种人早就该好好教训他一顿了。”
织田无道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上前扶起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蔚启明夫妻。
“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先作个自我介绍,我是织田无道,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你是织田无道?”蔚启明惊讶地瞠大了眼。这么年轻的神官?
“是的。不好意思,刚才那位是家仆,他的行为有些偏激,若有得罪两位的地方,请勿见怪。”
这……这有可能吗?传闻中的首席神官,态度竟如此谦卑?!
小夜在一旁焦急地插话:“无道兄,别说废话了,快问问他们是不是认识我啊?”
织田无道抿了抿唇,心里千头万绪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刚刚他……”蔚启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神官。
“他有说过自己是织田无道吗?”织田无道轻叹了一声,他可以想象熊谷文也背着他做了多少好事。
“没有,一开始我们就以为他是神官,但他也没有否认,还说了一些伤人的话……”苍林麻衣急急的开口道。
“这位太太,请直接说明来意即可。”
蔚启明连忙弯腰行着大礼,说道:“我叫做蔚启明,她是我的妻子苍林麻衣。我们惟一的女儿在三个月前发生车祸!成了植物人,虽然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但她的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所以,我们想请神官大人您帮个忙,救救我们的女儿。”
苍林麻衣则跪在织田无道的面前,不断的叩头道:“请您救救我的小夜。”
小夜?这个名字让织田无道的心刺痛了几下。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呆站在他身边的小夜,连忙问道:“请问,你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蔚夜昕,我们都叫她小夜。”
织田无道向来神准的第六感告诉他,他终究还是无法留住属于他的东西。他有预感,她很快地就要离他而去了。
???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当织田无道看到躺在加护病房中,全身插满了管子,脸色如雪一般苍白的蔚夜昕时,他的心仍不自觉的纠结起来。他的小夜,她的躯体正真实地躺在这里,那副无助憔悴的模样令他的眼眶开始发热。
“咦,这个人长得好像我喔!”小夜困惑的指着躺在床上的人,却看到织田无道正紧紧蹙着眉尖,“无道兄,你的脸色怎么也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织田无道微扯了一下嘴角,“她就是你。”
“真的吗?我也是这么想耶!看到爸妈的时候,我就有一点印象,好像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哎哟!你怎么又打我的头?”她真倒霉,老是遭到他的毒手!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喊出爸妈两个字?”难道她不知道这就表示她再也不属于他了?难道她不知道这表示他们将要分开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情有多难受啊?
小夜的眉尖打了个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应该是我的亲人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说不出口?喂!你实在很奇怪耶!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国的?现在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
织田无道怔了怔,然后紧紧揽住她的肩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好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怪你的!”
小夜很大方的拍拍他的肩膀,但下一刻,她又再度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夜,不要离开我。”
她很有义气的笑道:“哎哟,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啊!”
“那……再答应我一次。”
“有什么问题?再说个几百次也没关系。”小夜笑了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赖在你身边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只要一想到跟在你身边的好处,我就觉得好开心喔!不但有吃还有得玩,实在舒服极了!”
织田无道把她搂得更紧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要记得喔!”
“当然,你当我真的想食言而肥啊?”
“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织田无道苦笑着。在他见到她的躯体时,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甚至连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也可以预见。蔚夜昕的阳寿的确早该终了,然而,在她二十二岁生日的那一天,她见义勇为的救了一个小男孩。上天为了感念她舍己救人的精神,所以让她逃过死劫,但她却因为在车祸发生的一刹那,魂魄被震得飞离,从此便幽幽荡荡的徘徊在世间。如果她没有被极乐院家所吸引,她将成为飘荡在世间的游魂。
而她会将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都忘记,是因为她在离开的瞬间,并未带走属于蔚夜昕的记忆。
虽然救她对织田无道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只需要念念咒语,再将指尖的血滴进她心头就行了。然而,他一直恋恋不舍的是,当她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将会忘了这段出轨的记忆,当然,也包括忘记他!
他曾经想过,若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将会是何等俏丽动人的模样?但现在,他竟然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无道兄,你抱得我都快要窒息了!”小夜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但圆滚滚的大眼睛却好奇的瞧着躺在床上的“她”。那是她?好奇怪!
织田无道稍稍放松了力道,“真快,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他低叹了一声,心头净是浓浓的不舍。
“走去哪里?”他怎么老爱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回到你父母的身边。”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无道兄,就算我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她挤了挤鼻子,没好气的说:“该不会你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怕我知道?”
“小夜,喊我的名字。”织田无道突然要求着。
“无道兄。”
“不是这个,”他扳正她的小脸,想将她的容颜牢牢地刻在心上,“我的名字,只要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无道?”小夜显得有些困惑。
“说‘我爱你’。”他继续哄道。
“啊?你说什么?”小夜惊讶的喊道。
“喊我的名字,然后说‘我爱你’。”他不停地催促道。他就是想要听见这一句话。
“无道兄,我看你病得很严重耶!要不要我……哎哟!”讨厌!他怎么又敲她的头?
“你再说废话,我就再K你,快说!”他辛苦酝酿的气氛,就快被她破坏殆尽了。
“无道,我爱你。”小夜扁着嘴,小声又不甘愿的说出了这句话。然而今她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也说了相同的话。
“小夜!我也爱你。”织田无道低着头,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然后,她就被他狠狠的搂在怀里,吻得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他就像是在和她做最后告别似的,火辣的舌尖极尽挑逗之能事……
???
小小的加护病房里,挤着忧心忡忡的蔚启明夫妻和织田无道,当然还有飘浮在空气中的小夜,以及躺在病床上的蔚夜昕。
“神官大人,您看小夜还有救吗?”蔚启明问。
“有。”
“那就请您快点动手救她吧!”
“要救她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织田无道神色复杂的说。
小夜一听,马上不满的叫道:“喂,无道兄,你也未免太龟毛了吧!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还跟我的父母讲条件?”织田无道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要的代价,他们绝对付得起。
“神官大人,不论您开出什么条件,我们绝对都会答应您,就算要我倾家荡产,我也没有怨尤。”蔚启明允诺道。
织田无道淡淡的说:“你们放心,我一毛钱也不要,我要的是你们的女儿。”
“你是说小夜?”苍林麻衣惊呼道。
“哎哟!无道兄,你这样会吓到他们的,哪有人说话那么直接,他们会以为你想干什么坏事呢!”小夜的心头甜滋滋的,原来刚才他紧抱着她,就是为了要求婚啊!
织田无道没有理她,继续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在她醒来时就把她带走。我会等,等待时机成熟的一天,等到她愿意认我时,就是你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可是……”蔚启明犹豫了一下。
“很抱歉,就算你们不同意,我还是会救她,我也还是会来找她,除非……”除非她失去了这段记忆,变得不喜欢赖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就会死心了!
他又摇头笑了笑,“你们放心,选择权还是会在你们女儿手上的。”
小夜越听越奇怪,脸上满是困惑,“无道兄,你怎么越说越玄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的吗?”
好奇怪,他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好浓的哀伤?
此时,织田无道突然睁大锐利的双眼,口中不断吐出跃动生命的字句,随着一声大喝,他撕开蔚夜昕的前襟,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她的心口滴了几滴鲜血。
“啊——”小夜还来不及反应,全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病床上。
如果醒过来要那么痛的话,她宁可永远都不要醒来。可是,她的心口沉甸甸的,似乎有人正压着她的魂魄……小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的手正压在自己的胸前。
“啊——”蔚夜昕尖叫了起来,怎么会有男人的手压着她的胸口呢?她是不是在做噩梦啊?
“醒了、醒了!小夜,你还认得妈妈吗?”苍林麻衣兴奋的问。
“认……认得啊!”为什么她浑身那么痛呢?
蔚启明也凑上前来,担心的问:“小夜,你还好吗?”
“好是好啦!可是全身都在痛。”蔚夜昕咕哝的说道,迷蒙的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他好帅、好英俊,可惜有点严肃,这么好看的脸孔要是能再加上一点笑容,那就太完美了!
“喂!你还要模多久?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织田无道皱了皱眉,“真没礼貌,这是对待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你居然敢吃我的豆腐,我还要告你咧!”
“小夜,不可以这样。”苍林麻衣连忙制止她的无礼。“对不起,神官大人,她可能一时还不清楚……”
“无妨。”织田无道收回自己的手。看来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小夜,你还认得我吗?”
蔚夜昕赶忙拉起被子掩盖自己雪白的肌肤,“我应该认识你吗,大?”
织田无道苦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往门边走去。她果然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就是学不会死心。
“妈,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蔚夜昕蹙着眉,满脸的疑惑。她应该认得他吗?他看起来好像是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耶!她真的认识他吗?
苍林麻衣看了丈夫一眼,只是对着蔚夜昕猛摇头,“小夜,别问了!他是谁,与我们家无关。”
仿佛不承认,便可以否决掉一切似的。她绝不让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女儿,再度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