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山间薄雾轻绕,偶有鸟啼,睡不惯山上的褚上扬早已醒来,他揉揉发疼的颈子,左肩让裴知非枕得酸痛不已,他没有惊动她,悄悄抽身站起。
他们昨晚就在屋外聊着聊着,最后相依偎入睡,谁也没再提起进屋的事,也没去碰那些食物。
好饿……褚上扬的脸庞漾满温柔的笑容,转头望向她酣睡的小脸,心想她肯定更饿,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真的很在乎他的感受,不是吗?
若非他性命不长,他很愿意继续与她纠缠下去。
环顾四周,他正想着要去哪里找食物,却见到仇天情缓缓走过来。
「前辈。」
「你非江湖中人,趁早滚吧!」
「待非非醒来,我们就会离开。」
「她看似强悍,却处处听你的,这倒奇了。」
褚上扬一惊,「前辈昨晚一直在监视我们?」而他们却毫无所觉。
「我只关心我的鱼,总不能让心爱的鱼教人吃了还闷不吭声吧?」
「这……」不知道非非宰了那条鱼了没?褚上扬只觉得困窘不已。
仇天情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哼!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她的胆子倒不小。」
「前辈,错是我们两人一同犯下的,严格说起来,她若不是了心要为我治病,也不会冒犯前辈,所以,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你一肩担下,是因为你是她的男人?」
褚上扬的俊脸开始泛红,「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之间还是清白的。」
仇天情冷哼一声。「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会脸红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仇天情逼近褚上扬,瞧他除了双颊微红外,神情相当轻松,毫无惧意,顿时心里觉得不悦,不承认自己为这年轻人的气势所折服。
「你不是寻常人。」
褚上扬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一个剩下半年时间可活的病人。」
「是她爹要你来的?」有可能,那老小子老是想找他的麻烦。
「我尚未见过非非的父亲。」
仇天情挑眉,冷冷的逼视他,「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晚辈的病不足挂齿,无端打扰前辈,已让在下心生不安,怎好再让前辈费心?」
他的一再谦让,让仇天情相当不爽,「你不是只剩半年可活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当真看得这么开?」
褚上扬微微一笑,「面临生死关头,有谁能真正潇洒以对呢?我只不过此一般人多一些心理准备罢了。」
好吵!裴知非张开迷蒙眼眸,打了个喷嚏。「谁啊?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褚上扬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的声音太大了。」
「哈!是你就没关系了。」她揉揉眼,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我们在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手痛、脚痛、腰也痛,全身上下都痛死了?」
而且也好饿喔!
「真抱歉,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他就不坚持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了。
「你没有不好,不好的是我,老是梦到鲜鱼大餐……啊……」裴知非伸展四肢,冷不妨的就见到仇天情一脸不屑的站在她面前,「你……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死丫头!「这可是我的地方,搞清楚,」
「你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现在怎么有脸出来见人了?」她想起昨晚的一切。
褚上扬微怔,连忙拉住她的小手,「非非,不可以这么无礼。」
她抿起唇,「本来就是他不对,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却莫名其妙的溜走,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争吵,所以错在他!」
「非非——」他蹙起眉尖。
「天哪!我们又要重回那个话题了吗?」裴知非跺了下脚,望进他漂亮的黑瞳里,「好啦!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发誓,我绝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
他轻叹,「你爱如何便如何,我根本管不着你。」
「我让你管哪!」她急于表白。
「是吗?」
「是啦!我就怕你不理我,所以,你不要再一声不吭的走人喔!」
褚上扬露出微笑,「就这么说定了,在我有生之年,你的事我管定了。」
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把她当成最亲近的人来对待,即使他不知道他还能守护她多久。
「哈哈!有趣,原来这野猴似的女人要用这种方法来驯服。」
「你说什么?」裴知非怒瞪仇天情。
「前辈,请您不要污辱人。」褚上扬拦在她面前。
「就是嘛!」她躲在他后头频频点头。
仇天情冷笑了声,「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治病?」
「我——」
褚上扬甫开口,话就被裴知非截去了。「当然要哕!说吧!你治病的代价是什么?」
「非非。」
「这事你别管。」她往他身上靠去。「喂,做人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要什么代价就直说好了。」
褚上扬心头一震,连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那女性的处子香味,那柔软的触感,在在教他震动不已。
她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臭丫头,我要的代价只怕你付不起。」
「笑话,你说得出口,我就做得到。」
褚上扬又是一呆,直觉不妥。
「哈哈!好胆识。」仇天情老谋深算的想了想,「唉!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就这样吧!我先瞧瞧他的病。丫头,你去厨房弄些吃的。」
「啊?我有没有听错?你叫我去……」
「不是你去谁去?」
「臭老头,你敢命令我?!」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治病?如果不要就直说,我乐得送你们下山。」
真他妈的大浑蛋!裴知非鼓起双颊气呼呼的想,她又不是专程前来供他使唤的,凭什么他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非非,」褚上扬扳过她的小脸,「你就去弄点吃的吧,我也饿了。」
一听,她的气马上消了一半,甜甜的对他笑着,「好,我马上去,你等我喔!」
「记住,什么都行,就是别碰我的鱼。」仇天情警告道。
「哼!我偏要。」她回头扮了个鬼脸,然后走进木屋。
褚上扬随即望向一脸邪笑的仇天情,「我不需要前辈为我的病费心。」
「怕我提出难以做到的条件?」
「正是。」
「放心吧!臭丫头可以做到的事远超乎你的想象。」
「就算如此,我也不愿意让她为我牺牲太多。」褚上扬正色道:「我已经欠她够多了,不希望再增加她的负担。」
仇天情闻言,只是一径的轻笑,「等着瞧吧!让我探过你的病情再说,说不定连我也束手无策哩!」
褚上扬迟疑了一会儿,回想裴知非的话,他果然是太紧张了,说不定他的病根本无解,既然救不了,何来代价之理?
*****
裴知非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
山间仅有的野菜,加上几道野味,居然也能烹调得色香味俱全,就连吃惯精致菜肴的褚上扬都连连称赞好吃。
「多吃些,你的身子弱,要多补一点。」她不停地夹菜往他碗里放。
「我真的饱了。」他摇手苦笑。
「才吃这么一点就够了吗?」应该多吃一点吧,他们昨天晚上可是饿着肚子的耶!
「够了,真的。」褚上扬又吃了几口,然后便捧着碗往厨房走去,深怕她再夹菜给他。
「急什么嘛!」她扁扁嘴,朝后叫道:「把碗放下,待会我来收就行了。」
仇天情在一旁冷眼旁观,忍不住插嘴,「你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将来有得你好受了。」
「要你多嘴,我看他顺眼就好。」他是嫉妒吗?老爹当年是怎么说他的?这仇天情为啥见不得人家好?因为他爱上的女人不要他嘛!
「我看他八成是被你逼的,不得已才受制于你的婬威。」唉!可怜的美男子。
「本姑娘就是这样,你若看不惯,大可以不看哪!」
「臭丫头,不要以为有你老子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他用力放下筷子,整张桌子咯咯作响。
哟!吓谁啊?裴知非也举起大刀,刀柄往桌上一放,同样是轰天巨响。
「臭老头,要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会来找你吗?」
两人一言不合,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褚上扬走出来了。
「你们——」
裴知非连忙收起大刀,陪着笑,「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在玩。」
「哼!谁跟你玩!」仇天情不屑的收回内力。
「死老头,配合点。」他最拘谨守礼了,若见她这副凶狠的模样,一定又会不高兴的。
「哼!」仇天情拉起褚上扬的手,认真的把脉,不与裴知非计较。
裴知非关切的瞧着他凝重的神情,却怎么也猜不出情况到底是好是坏?
「怎么样?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褚上扬空出的另一只手拍拍她的小脸!「别急,没事的。」
突地,她抓住他停在她脸上的手,「我好喜欢你模我的脸。」
啊的一声,他的脸又红了,更强烈的意识到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了。
「换另一只手。」仇天情道。
裴知非挑高眉,「你就偏要打断我们温存吗?」纵使不甘愿,她也只能把手放开。
真是的,难怪江湖上的人都叫他休欢老人。
仇天情把完脉后,神情相当古怪,他上下打量楮上扬一眼,然后只是一径的笑。
「他到底是什么病?」笑得怪恶心的。
「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褚上扬呆了一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怎么和太医的说法不同?
「你先告诉我,你生病可有症状?」
他想了想,「也没什么特殊的症状,只是有时会感到力不从心。」
「这就是了。」仇天情又是古怪的一笑,「你中了『笑鸳鸯』了。」
「笑鸳鸯?」裴知非的眉毛几乎竖起来,她冲到褚上扬面前,劈头就喊道:「那是一种药,是最最厉害的药,你怎么会中这种毒?」
药?褚上扬心惊肉跳的想。
「没……没人告诉我,我中的是……这……这种东西?!」
「天哪!」仇天情难得的大笑出声,「那你从何听来你只能活半年?」
「是……是太医说的。」他嗫嚅道。
「太医?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劳动太医替你看诊?」
「这……」
裴知非挤开两个男人,捧起褚上扬的俊脸,「告诉我,是哪个女人向你下毒?
若是让我连着她,非把她大卸八块,再丢到河里喂王八不可。」
「啊……」他有说过下毒的是女人吗?
「别怕,我会保护你,不让其它女人找你麻烦的。」
可怜喔!被看上还被下毒,她好心疼哪!
「非非,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莫非你心甘情愿被下毒?」
褚上扬圆睁双眼,猛的摇头,「不是……都不是,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地方出错。我先说吧!大约两个月前,我前往书肆要寻找几本书时,在街上遇到一个男人……」
「男人?」裴知非骇道。怎么会是男人?
「是,男人。」褚上扬的脸开始泛起玫瑰般的色泽,「他曾经自报姓名,只可惜当时我没有记下,他……他说……他……」
「以为你是女子?」裴知非接上一个劲爆的可能性。
「好……好像是。」他的脸更红了。「我当然不肯跟他走,所以他就对我洒了一些粉末,我不以为意,直到……那天晚上,我觉得全身热得像火烧般痛苦,没多久,我就晕过去了。据说我昏迷了两天,家父为我找来不少名医,之后,就宣布我只剩下半年可活了。」
褚上扬一口气说完,全身都羞红了,那么丢脸的事,他也觉得不宜对外人道,何况还是教人误认为女子,他更是不悦,咬着粉色的下唇,回想起来仍是忿忿不平。
「天哪!男人……」裴知非的打击颇大,「原来不只女人要防,连男人也要防。」。
「轰」的一声,褚上扬额上的青筋猛跳,羞愤得几欲死去。
他又不是故意的!
「哈哈!原来如此。」仇天情是惟一还知得出来的人,「让我来推演当时的情况吧!你那天碰到」个男人,他对你一见钟情,千方百计想占有你,所以对你下笑鸳鸯,而这毒并不难解,只要男女就行了,只是你不知为何竟又把毒锁在丹田里迟迟未发,造成所谓的半年寿命。」
「这又是为什么?」褚上扬不明白。
「那可要问你了,太医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太……太医说……要我在半年内,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成亲,尽早生下子嗣。」
啊!褚上扬有些明白了,一股怒气在心头蕴酿。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逼他?
「这就对了,太医把毒锁在你的丹田里,如果一直没理会它,对健康不致有害,却也不妥,如果你在半年内找到女子,自然就能解毒,不过,我想他们最终的目的是逼婚吧!」
「太过分了,你不要屈服于他们的诡计。」裴知非愣了一下后,抓住他的手,激动的对他说。
「臭丫头,你可别忘了,这毒并不是他的家人下的,他们只是希望他尽早成亲。」
「谢谢你喔!这个解释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她朝仇天情扮个鬼脸,眼角瞄着褚上扬沉下的脸庞,「你是不是在生气?」
褚上扬缓缓的摇头,勉强压抑下怒气,语调有些清冷,「他们不该这样对我。」
难怪,弟弟一路南下为他安排亲事;难怪,爹娘二话不说就让他自行出远门;
难怪,他也不觉得自己像是身患重病的人。
「不要生气嘛!你瞧,他们也是希望你能尽早成亲……」
「这种事岂能随便?」他气得打断她。
「说得也是,那我们去把他们找来,大打一场好了。」她蹙着眉尖。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他瞪她一眼。
「要不然怎么办嘛?」烦恼哪!「那我们去找那个对你下毒的男人好了。」
褚上扬瞪着她,蓦的笑了,「我真是败给你了。」
他揉乱她的发。
她那乱七八糟的说法,竟奇异地让他放宽了心,他静下心来想想,他爹娘催他成亲催了好几次,他都不以为意,现在他才明白他们是真的想抱孙子了。
「我没有要跟你打啊!你这么柔弱,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了。」裴知非纳闷的模着自己被弄乱的发。
他冲着她露出俊美的笑颜。光是这样,她的脑袋就成了一片浆糊,啥也不能想了。
「前辈,这毒在我身上,除了……除了……男女外,是不是有其它办法可以解?」褚上扬的脸微红,望向仇天情的眸子却清澄纯洁,彷佛是个不解人事的少年。
「无解。」
褚上扬呆了下,「真的没有其它办法吗?」
仇天情坏心的笑道:「不成亲,男人还是可以得到女人,这跟你成不成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啊……前辈的意思是……」
褚上扬的脸已经红得可以媲美关公了,而且热度仍不断地上扬。
「你怎么啦?」裴知非伸出指尖想碰触他的脸,却教他腼腆的避开了。
「没……什么,你最好不要碰我。」
老天哪!他又想起那软绵绵的触感,又软又女敕,即使隔着层层衣衫,那小巧而沉甸甸的重量,依然压在他心上……「为什么?」裴知非困惑不已,担心的凑上前来。
「没事,真的没事。」他挣扎了会儿,才为难的道:「我……我只是在想其它事。」
「呵!他在思春。」
仇天情的一记重炮,炸得褚上扬尴尬不已,额上已满汗珠。
「前辈……」饶了他吧。
裴知非像母鸡保护小鸡似的护在身前,「你可别乱说,他才没有你想的那么龋龊。」
「龌龊,你真的了解男人吗?」
「了解男人什么?」
仇天情坏坏的掀唇笑道:「男人的一旦被挑起,却又得不到适当的纡解,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啊?」她转过身面对褚上扬,「你现在很痛苦吗?」
「这……」要他怎么说呢?的确是很痛苦。她的柔软、她的香味、她的俏皮,和她的倔强,再加上她的热情,在在折磨着他。
「你好像真的很痛苦耶!连眉尖都蹙在一块儿了。」
她伸指轻抚他的眉心,温柔的送上一吻,「别皱眉啊!我来帮你好不好?」
「不……」褚上扬的理智仍在挣扎。
「就这么决定了。」她问向仇天情,「臭老头,接下来该怎么做?」
「水到渠成。」
「别给我玩文字游戏,本姑娘听不懂太难的词啦!」
仇天情傻眼,「你爹没教你吗?」
「教什么?」她不耐的眨眨眼,「我爹教我的可多了,但他从没教过什么男人的。」他向来都是和外人讨论比较多。
仂天情噗哧一笑,「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也帮不了你们,你和他自行研究吧!」
「喂,臭老头,你又要走啦?」
「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看好戏吗?」仇天情笑得相当暧昧,「臭丫头,你可真幸运,捡到宝啦!」
「啥?」不懂。
「意思就是……呵呵!你的男人相当干净哪!」处男身哟!
褚上扬从刚才到现在脸庞一直没降温过,听到这十足婬邪的话,他从头到脚都赤红了。「前辈……」
仇天情勾勾小指,让裴知非凑上前来,「不过,你可惨了,中笑鸳鸯之人,在床上的行为将毫无节制,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幸运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听没有懂?」她怒道:「你再笑!再笑信不信我拿刀砍你!」
「哈!真不晓得你们怎么闹的。」两个娃儿都没有经验。仇天情摇摇头,径自走了出去。「罢了,随你们去吧!」
「前辈……」褚上扬终于出声。
「叫我也没用,我真的帮不了你。」仇天情头也不回的说。
天哪!问题是,他并没有决定要做啊!褚上扬哀怨的想。
*****
尴尬的气氛开始凝聚,褚上扬和裴知非两人对望了眼,旋即眼光又飘开来。
「咳咳……非非,我……」
「别问我啊!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发誓。
「我……我明白。」他嗫嚅了半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裴知非凝望着他,小脸上净是忧心忡忡,「上扬,我们……还是做吧!」
「这……」他目光缠绵,却也相当羞涩。
「你的身子比较要紧,毕竟笑鸳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全天下最毒烈的药耶!」她胸口一痛,月兑口道:「你刚才不也痛到皱眉吗?臭老头说,男人的若没得到纡解,搞不好会死人的。」
是……是吗?
「我没事……应该没事。」他犹在挣扎,左思右想,心头就是不安宁。
「没事才怪咧!好好的被下毒,身子会好才怪!」
她泫泫欲泣,「难怪你的身子这么瘦弱,让人家心疼得要死,再加上臭老头说的又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不是怎么办?」
「你……别哭啊!」他低语,心口热流奔窜,感动莫名。「我有八成信了前辈的话。我是家中的长子,从我满十八之后,爹娘就一直希望我成亲,或许他们真的想借那件事来逼我成亲。」
她目光盈盈的注视着他,「你要成亲吗?」
「是,但我要自己选择妻子。」
「是谁?」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嗄?」
「哪家姑娘有荣幸成为你的妻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是你吗?」他奇道。
「那女人命好得教人嫉妒。」她仍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
「跟我最亲近的女子就是你了,要娶也是娶你。」
他深情款款的瞧着她的小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啊?」
他有些纳闷。「你不愿意?」
她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漾着大大的笑容,「愿意,当然愿意!相公,我们来做吧」
怎么又提这个?
「你……你知道怎么做吗?」
一阵沉默后!她小声的道:「不知道耶!你知道吧?毕竟你是男人嘛!」
又是一阵默然。
「我不是很清楚。」这些知识在书本上根本看不到。
「那……怎么办?」她的声音有些沮丧。
「让……让我想一想。」
「这种事可以用想的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两人开始在屋内踱步,坐困愁城哪!
裴知非陡地啊了声,「有了!我们回家。」
他怔然,「回家?」回京城?
「对,回家。」她拉起他的手,「回我家,我老爹最贼了,这事他绝对知道,他会教你的,走吧!」
啊?!要岳父大人教女婿那-子事?
这样会不会太丢脸了?褚上扬深觉不妥,俊秀的脸满是嫣红的色泽,但他敌不过她的蛮力,一路被拉着走。
天哪!他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