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微明,星河淡现。
时间在沁凉的微风中静止,潭边停着一部雪白的标致四O五房车,坐在车里的端木和颐和施漓漓正处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情绪里。
端木和顾明显被漓漓突如其来的要求吓住,视线焦距落在遥远的某处,一时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连漓漓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月兑口提出这种胆大妄为的要求,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两百度的锅炉里,热得浑身都快融化了。
一定是因为夜色太美,倒映着温暖灯光的潭面太惑人,所以才会让她昏了头、失了控,做出此生最“伟大”的壮举。
话都说出口,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就在她月兑口提出周五情人的要求时,心中顿时明白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来到人间二十二年了,从来没有偷尝过禁果,早就很好奇男女之间的欢爱是什么滋味。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自己宝贵的第一次是献给真心喜欢的人,而端木和颐正是不二人选。
不管怎么样,趁着夜色美、气氛佳,她都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一旦让机会溜走,说不定这辈子要当定老处女了!
“怎、怎么样……”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紧张得部扭曲了,她冒险地望向端木和颐,红着脸清了清喉咙,豁出去地问:“端木哥,你考虑得……怎么样?”
端木和颐默默不语,用那双紧迫的黑眸端看她尴尬赧红的双须,看得出来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很少有女人令他打从心底觉得可爱,而漓漓满脸红潮却强自镇定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可爱逗人极了,忍不住令他发噱。
这丫头,看样于可能连初吻都没有过。
基地,他的思绪停顿了几秒,一股奇异的躁动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盯住她的小菱唇,眼眸愈来愈沉。
他必须承认,面对这样一个青涩纯真的女孩,属于男人卑劣的天性开始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不论是她咬住下唇的贝齿,或是不安舌忝舐双唇的红润舌尖,都令他觉得可爱至极思不住兴起想要吸吮一下的冲动。
他旋即掉开目光,甩掉那些遐想,她是云云的妹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女孩,但其实对男女情事的认知度仍停留在“少女”阶段,他并不想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太复杂。
“漓漓,你将来会遇上两情相悦的对象,把完美的第一次献给所爱的人不是比较好吗?你并不适合玩这种不负责任的游戏。’他冷静地“劝告”她。
我是啊,我是想把完美的第一次献给所爱的人啊!漓漓在心里无声地大喊。
“我知道了……”她失落地垂下颈子。“因为我经验不足,没有取悦你的能力,所以不够资格当你的情人。”
“这不是重点。”她的解读让他想昏倒。
‘那什么才是重点?”她怯怯地低语,不解地回眸望他。
“我不想破坏你对爱情的想像。”
“我对爱情的想像早就被那两只臭熊破坏光了,有他们存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正常的谈恋爱,我完美的第一次半点也不想给他们其中一个人。”她近乎咬牙切齿地说。
“那也不应该给我。”他的语气清淡,视线落在遥远的潭面上。
端木和颐漠然的反应让漓漓焦躁无措,直截了当地刺伤她对他的在乎。
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对他提出不顾自尊的要求,不管他想用什么方法拒绝她,再难堪,她都决定放手一搏。
“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游戏规则,彼此之间不要有爱情,不要涉人彼此的人生对吗?我可以办得到的。”她想尽办法取得他的信任。
他愕然注视着她,隐隐感到心惊,也察觉到有股奇异的气氛正在发酵。
“我说过,你不适合玩这种游戏。”他慎重地强调,力图将快要月兑轨的关系拉回到原点。
“端木哥,你在怕什么?”她凭着直觉问。
“什么意思?”他愕住。
“为什么凌亚虹可以,我就不行呢?你不也说过,当你的情人没有资格条件,只要愿意遵守游戏规则就行了,不是吗?”最尴尬羞窘的阶段过去了,她反而变得冷静。
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想在每周五正大光明地爱他一天。
端木和颐吃惊地看着她,忽然间,发现她的模样性格都立体迷人了起来,不再只让他觉得她是天真娇羞的“前女友的妹妹”。
她大胆地回望他,眼中有着挑战的神采,不由得令他激赏。
“既然你那么坚持,那就先来一个入门的考试吧。”他忽然探过身子,扳高她的小脸,把唇贴附在她的菱唇上。
漓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住,脑子迟钝得还没弄清楚他在做什么时,他已经用舌尖顶开她的唇齿。
一股细细的电流从舌尖震荡到她的四肢百骸,奇异微妙的战栗感攫住了她,她觉得头好昏,心脏剧烈怦动,不知所措地任他吮尝,燥热得整个人快融了似的,只能昏眩地蜷在他的肩头。
这不是他的初吻,但奇妙的是,他竟然会被她轻易撩拨到一个意乱情迷、几难把持的境界。
他缓缓释放她的红唇,凝视着她恍惚迷蒙的神情,樱唇微张的模样仿佛在召唤着他的侵犯,他找回微薄的理智,克制住体内的波动,他可不希望她的第一次是在车内草率地结束。
“好了,到此为止。”他的声音暗哑,慢慢地退开来。“你通过考试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周五情人。”
漓漓眩乱地眨了眨眼,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动地享受初吻的昏眩滋味而已呀,这么容易就通过考试了?!
她真的成了端木和颐的周五情人!
那一颗飘浮在悸动和茫然之间的心霎时间落定,禁不住欣喜若狂了起来,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对端木和颐长达十二年的单恋,竟会有出现奇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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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漓漓站在豪华宽敞的卧房里,眼中看到一张巨大舒适的双人床,鼻端嗅到空气中微微的清荷香,耳边听见浴室传来的冲水声时,这才终于有即将为端木和颐献出初夜的真实感。
她不断做深呼吸,却觉得空气似乎愈来愈稀薄,昏眩得几乎快窒息,当她看见端木和颐走出浴室,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的美男出浴景时,心跳更是严重失律,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
端木和颐见她还维持着进门的姿势傻怔怔地呆站着,不禁发噱。
“别紧张,去洗个澡放松一下。”他擦着湿发,嗓音低沉而慵柔,勾起的嘴角带着十足逗哄意味。
“好。”她满脸通红地迅速门进浴室,紧张得心脏快蹦跳到喉咙口。
她褪下衣服,扭开莲蓬头,让热水哗啦哗啦地冲刷全身,想起端木和颐刚刚浴袍半开的性感模样,她的双膝虚软得几乎撑不住自己。
“漓漓,你要冷静、冷静,别那么没出息,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扮性感,不能扮白痴,拜托你千万别把端木哥吓跑了。”她微喘着气,下意识地哺哺念着。
心理建设加强得差不多以后,她对着镜子作最后的检查。
脸颊的红润度——OK!眼睛的水灵度——OK!肌肤的白皙度——OK!纤腰、粉红的、平坦的小月复,看起来虽然没有维纳斯那么标准丰满,但应该也都还算OK吧!
她故意把嘴唇咬得又红又肿,然后对着镜子嘟了嘟菱唇,看看是不是能增加一点性感度。
好不容易一切准备就绪,突然下月复微微抽痛了一下。
“别紧张、别紧张,万一胃痛起来就杀风景了。”她对着镜子送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甜笑,拉好围在胸前的大浴巾,摆了几个性感的姿势,练习完毕以后,深吸口气缓缓走出浴室。
端木和颐已经吹于了头发,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翻看艺术杂志,听见开门的声音,扬首看她,顿时眼睛一亮。
她局促地揪着身上的浴巾,浴巾上绿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浴巾下缘是一双光洁匀称的腿,赤果微蜷的脚趾无比诱人,特别是她那微带稚气的憨羞模样看起来更是出奇的性感。
不需多加考虑,他就决定接受她的诱惑了。
“过来。”他盯着她腓红的脸,起身坐在床沿,懒洋洋地朝她伸出手。
漓漓用力喘口气,双膝突然有些发软,刚才练习的几个性感Pose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能勉强指挥双腿,强自镇定地走向他。
看她蹑手蹑脚,像做什么亏心事的模样,忍不住让他觉得好玩又好笑。
“放轻松,不用紧张。”他尽量克制自己别笑出来,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拉进怀里,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滴滴的脸颊蓦然染上配红,呼息之间充满了他独特的男性气味,像迷药般弥漫着她、诱惑着她。
“最后一次问你,真的不后悔?”他的手指轻轻梳理她湿懦凌乱的头发。
她坚定地摇头,能这么近距离看着他浓翘的长睫、黑钻般的瞳眸和性感的薄唇,有种灵魂出窍的飘浮感,这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当然不会后悔。
“我只怕自己不够好。”她小小声地说,下意识地舌忝润唇瓣,没想到这个无心的动作会带给一个男人强烈的感官刺激。
“这个问题不是你该担心的。”他低下头抵着她的前额,眼瞳转沉,纤长的手指顺着她滚烫的腓颊抚滑而下。
这痛来得有些诡异奇怪,感觉上像——生理期快来的闷痛!
漓漓霎时睁开水眸,彻底被吓回神。
“停!停一下!”她蓦然推开他,尖叫地弹跳起身,抓起大浴巾,在他错愕的注视下火速冲进浴室。
不会吧、不会这么倒媚吧?!
她紧张不安地抽出纸巾往拭了拭,看到纸巾上殷红色的点点血迹,一颗心顿时跌坠到谷底。
天哪!她简直不敢相信MC居然提早一个礼拜来报到了!
这简直……
“老天哪,他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她茫然无助地盯着镜面。
想不到这种倒婚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天哪、天哪!她期待已久、美好浪漫的第一次竟然会在这种状况下黯然收场。
完了!她捧着头无声呐喊着。这下子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她要在端木哥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呀——
“漓漓,你还好吧?”端木和颐在门外轻轻叩门。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肚子的闷痛愈来愈强烈.而她也快羞愧死了。
可是老躲在浴室里也不是办法,再羞愧也要出去面对他,给他一个交代才行。
漓漓裹好浴巾,垂头丧气地把门打开。
“端木哥,我……那个……”她结结巴巴的。
“我知道。”端木和颐把右手伸到她面前,略带椰渝地说道。“我什么都还没做,你怎么可能落红,当然是‘那个’来了。”
漓漓一看到他的手指上沾着微量的血迹,热辣辣的感觉顿时狂烧着她的脸。
天哪!她真想死了算了!
“对不起,看来我今天只能得零分了。”她用调侃自己来掩饰尴尬,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也没那么惨。”端木和颐忍不住笑出声。
“害你扫兴了,真抱歉。”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憎恨过自己。
“我们这辈子不会只有今天是周五,不要好像世界末日一样。”他大笑,伸手揉乱她的卷发。
漓漓听了感动不已,端木哥就是端木哥,说的话总是体贴得让人好窝心。
“你应该需要卫生棉吧?”端木和颐微笑着看她。“不过我家里可没有这个玩意儿,是不是要我出去帮你买?”
“你要帮我买吗?”红潮一阵阵狂烧到她的耳畔。
“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而且你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出去,当然是由我帮你买,虽然有点尴尬,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慢条斯理地走到衣橱前,月兑下浴袍准备换穿衣服。
漓漓慌乱地别开眼,她生平第一次亲眼看见背部全果的男人,端木和颐完美修长的骨架和身躯差一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都习惯用什么牌子?”他一边套上T恤,一边问。
她嗫嗫嚅嚅地说出一个品牌。
“OK,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他笑了笑,打开房门走出去。
漓漓傻愣愣地呆站着,简直不敢相信,在她心目中宛如天神一般的端木哥,现在正出门帮她买卫生棉2
简直就像一场梦!而且还是个宛如全身赤果在大街上狂奔的噩梦,羞惭到了极点!
直到端木和颐提着超商的手提袋回来,她还站在原地发傻着。
“拿去吧,看看我有没有买错。”他的微笑轻松又自然,没有一丝尴尬,好像买的东西是御饭团而不是卫生棉。
漓漓接过来,头也不敢抬一下,鸵鸟般地冲进浴室里。
她拆开卫生棉的包装,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情不自禁地呆笑起来。从头到尾,端木哥表现出来的态度总是温柔又体贴,她知道他一直尽量在冲淡她尴尬羞躁的情绪。
对他的感情忽尔强烈得汹涌翻腾起来,甜蜜得令她无法呼吸。
该怎么办啊,端木哥,我已经这么爱你了,若再让我爱你更多,我的灵魂还能属于我自己吗?
我若不再是我,那该怎么办?
漓漓失神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半晌,傻愣愣地笑了笑。
“施漓漓,你烦恼那么多干么,爱就爱了有什么办法,再爱更多又怎么样?现在扮演好端木哥的周五情人才是最重要的吧!你呀,别不知足了。”她对着镜子老气横秋地教训着。
把自己打理妥当以后,她从浴室走出来,看见端木和颐臂枕着头躺在双人床的一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还好吗?”他关心地问。
“还好,只是下月复有一点点问痛。”
“过来躺下。”他把双人床分一半给她。
漓漓依言走过去,在他身侧躺下来。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他柔声询问。
“不用了。”她把被单拉到肩膀上,不自禁又红了脸。
“那就睡吧。”
端木和颐伸手熄了灯。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有淡如薄雾的月光微微从窗帘透进来,漓漓把脸转向他,属于他独特的淡淡清荷味缓缓将她全面笼罩,这种强烈的幸福感甜蜜得令她难以呼吸。
“端木哥,我可以握着你的手睡觉吗?”她盯着那一双比黑夜还深邃的眼睛。
“可以啊。”他温柔地在被单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暖的感觉从她的掌心缓缓往眼里漫,这样的温暖,她能握在掌心多久?
“漓漓。”他在静夜中唤她。
“什么?”她反射地回应。
端木和颐沉默片刻才开口:“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好,我很希望你再好好考虑清楚,想后悔还有机会。”
“我永远不会后悔的。”她坚定而果决。
“我希望你明白,我要的是简单而单纯的关系,并不喜欢太沉重的感情,尤其是‘爱情’,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麻烦的了。”他的语调混合着叹息。
漓漓深吸一口气,他对“爱情”的看法如此悲观失望,莫非是大姐造成的?
“我明白。”她咬着唇,试着让声音轻快。“放心,我虽然是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处女,可是绝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人,你的游戏规则我一定会遵守的,尽管放一百八十个心吧。”
端木和颐微微一笑,隐在黑夜中的神情却是若有所思的。
“端木哥,我睡不着,你呢?”
“我也睡不着。”他顿了顿,笑说:“你愿不愿意唱催眠曲给我听?”
“好哇,小宝贝。”她淘气地哈哈笑起来。
“等等,不要唱什么摇到外婆桥之类的儿歌,我会头皮发麻。”
“嗯……好吧,那就随便我唱喽。”
漓漓深吸一口气,用甜稚的嗓音轻声吟唱。
端木和颐静静倾听着,滴滴甜柔的歌声像哺哺细语,一字一句飘进他耳里,他惊异地凝望她,被她认真吟唱的神情深深触动了。
轻灵的歌声,重复着相同的歌词,在静寂的深夜中,迷雾般地回荡着——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任性地沉醉,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注:“执迷不悔”为歌手王菲的歌曲,词由王菲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