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醉红楼后院小门被重重开启,两名受命于鸨娘的护院武师,将冷情儿连人带包袱的丢出醉红楼外。
“哎哟!岂有此理,你们把我当米袋甩呀?”冷情儿龇牙咧嘴的抚着被摔疼的,忍不住咒骂,“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走狗,看我哪天不把你们全剿了。”
其中一名壮汉听了,咭咭怪笑了两声,冷冷地答道:“好个臭丫头!死到临头了,嘴里还是这样不乾不净,与其想着报复咱们哥儿俩,你还不如多留心点自个儿吧!”
“就是就是。”另一名汉子听了,也龌龊地嘿嘿笑了几声,“就怕到时候还等不及情儿姑娘回头找上咱们哥儿俩大卸八块,你就先让你那未来的主子给生吞活剥了哩!”
说罢,两名大汉相视大笑,不等冷情儿再一次的回击,砰然一声巨响,又重新将院门重重阖起。
瞪着迎面封锁的红楼大门,冷情儿气得咬牙切齿,直喘着组气,在心里大骂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全都不是个东西!
在这时,她影影绰绰看见一个高大魁梧、虎气逼人的男子,从巷尾的另一端向她徐徐缓步走来。
那是一个相当高大的男子,双肩宽阔,一头铁锈色的长发被绾成一束,用皮绳整齐地系于脑后,一袭青黑色丝绸长袍。更加衬托出他阳刚壮硕的体魄。
“你是冷姑娘吧?”男子的嗓音就跟他的神情一样严肃,态度却是高雅而彬彬有礼的。
“我……我是。”不置可否的,男子身上还有着一抹令人胆怯的特质,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却也无法掩饰声音中的俱意。
男子淡淡地点点头,表情冷峻,“请随我来。”
“您是靖王府里的总管吗?”由于个子娇小,她只能提裙小跑步地跟在男子身后。
但男子没有回答,稳健的步伐更没有因为她的提问,而有片刻的停留。
不久,映入她眼帘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的暖轿,并且在院门外已等候她多时了。
“冷姑娘,请。”男子转身向她,双目微微一抬,示意她上轿。
“这轿子……给我坐的?”她紧捏着怀里的包袱,狐疑地看着轿外的仆役及数名随轿丫头,在心底不安地道:没有弄错吧?
这就奇怪了,她被卖去靖王府不是当丫鬟的吗?怎么靖王府里新任的丫鬟都这般好命,不但能乘坐这样称头的轿子
“走马上任”,还摆排场、搞噱头,如此劳师动众,恍若新官上任似的。
难不成这并不是表面上看来是一顶暖轿,事实上是一辆囚车,里边儿说不定还设有机关,是那阴险男人专为她备好的刑具?
想到这儿,她两条双腿就像被木桩给钉牢在地上似的,直发虚。
就在她慎重地考虑要不要就这么掉头离去,跑给这群“押解官”追的当头,一对冰寒目光扫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就落在她身上。
“冷姑娘,请。”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冷戾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
“呃?是。”在一双严厉眸光注视之下,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那座囚车。
天!这个男人不悦的神情,简直可以引燃地狱之火!而她不想在还没送上刑场之前,就被“就地正法”了。
但很显然的,这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这一顶暖轿舒适得像座小小官阙,车内不但铺设着软席虎皮,四周还装饰着美轮美奂的金线流苏,轿内角落还细心的设有一鼎暖炉,不但阻隔了轿外落雪纷纷的寒气,也暖和了轿内空气。
虽是如此,但她身子依旧泛凉如冰,一颗心始终悬宕在半空中,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须臾,轿子被抬进一处冠冕堂皇、气派万千的府邸,往轿外偷眼望去,她不禁深深倒抽了口气。
眼前所见的一切,全是令人眼花撩乱的华丽!
这里就是云宵阁了吧?那传说中的靖王府内院……
抬头看那门楼,碧瓦楹檐,四边是青砖堆砌而成的高墙,大门朱红如绯,门楼上还题有“云宵阁”三个泥金大字,雕栏石砌,仿佛帝王之家,很是气派。
轿子入了楼门后,缓缓又转过一墙,来到一个处所,只见叠阁重楼,华屋广连,所有亭楼院墙,都在流水环绕、竹树掩藏之中,不似人间所有。
须臾,一路悠悠晃晃的轿子终于停顿了下来,厚重的轿帘忽被掀起,一个铿襁有力、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她慌乱收回飘散在天际的思维,将眸光调向来人。
“冷姑娘一路多有劳累了。”说话的是一位眉目轩昂,身穿一袭月牙色缎袍,气态恢宏的男子,他彬彬有礼的向她递来一只大掌,柔声道:“让在下搀扶你下轿吧?”
“请问您是?”虽然她对男人一向没啥好感,但眼前这名看来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的男人,的确是比刚才那个棺材脸好多了。
至少他长得并不吓人,甚至还挺赏心悦目的。
“敝姓楚,在云宵阁任总管一职。”男子语调柔和,有条不紊地自我介绍。
“那么,这儿……就是云宵阁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儿就是云宵阁了。”他温馨、亲切的微笑很快的让她摆月兑了拘谨和不安。
“那么楚总管,您知道将编派给我的工作是什么吗?是厨房杂役,还是一般伺候家眷的工作?”但愿是个能一举胜任的活儿。
“姑娘在云宵阁无须劳役。”男子微笑摇头。
“咦?无须劳役?难道让我白白当个食客?”她才不相信闻天放有这么大的度量,会对她以德报怨,不追究那一掌之仇。
除非日头打西边起、母鸡不下蛋、天下红雨了才有可能。
对于她接续下来的种种询问,男子一概微笑而不答,直到她被带领到一座植满荷花的院落,在一扇雕镂着牡丹花卉的房门前停下后,男子这才又缓缓转过身来,恰颜悦色的道:
“主人已等候冷姑娘多时了,请。”
男子弯腰恭立,为她开启了一扇门。
“等我?怎么。我来云宵阁不做杂役,反倒先与主子闲话家常?”
这个闻天放果然古怪得紧,难道曾经失去心爱妻子的打击。真可以让一个男人癫狂到这等地步,完全不按牌理出脾,随性而为?
“难不成还是您家主子给本姑娘编派工作?”倘若如此,这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这指派下人、丫鬟的杂务,他也干涉?”
她一面踏进偌大厅里,一边不以为然的道,语气中不无讽刺与挖苦。
“不。”楚天云温和的声音里,平添了几分笑意,“通常由在下派任,但这一回,唯有冷姑娘是例外。”
“那……呃?”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在听见房门在身后喀地一声关上时,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心脏猛地收缩起来。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远离,四周很快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
这……不会吧?怎么就这样给她丢下了?
“喂!楚总管,您上哪去啊?”瞪着大眼,她急火火的喊,但文风不动的门扇依然紧掩,回答她的依然是一片冷寂。
绝望中,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极力稳住情绪,并且拚命说服自己并不害怕,大不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鼓足了勇气,她眯起眸子,环视着四周景物,发觉大厅里安静得过分,除了她之外,厅堂内外空无一人,眼下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这个事实,让她稍稍安心了一会儿。
松了一口气的她,不禁放大了胆子,动手在案桌上为自己倒杯茶水解解渴,然后细细打量眼前一片宽敞而豪华的门庭。
眼前所及,壁嵌金珠,地铺白玉,造得雕梁画栋精美异常,远远是她在醉红楼里所见过的还要来得精致华丽。
绕过堂屋西角,她见到一扇长门,推开大门,是另一间宽敞的内厅,金碧辉煌的厅内红灯高悬,厅堂陈设琳琅满目。上好紫檀木柜上,摆设着色泽不同的瓷器和奇珍古玩。
枯坐了半晌,仍不见任何人来,仿佛她是蓄意被遗弃在这一片精美雅致的天地里。蓦然,她好奇心大起,决定起身去探访这座厅堂之外的院落。
由于大门紧锁,她自然没法儿由正厅大门离开,好在内厅还留有一扇小窗,窗棂大小恰巧可供她身子穿过。于是她拉袖撩裙,攀墙跳窗,大费周章地爬离那视同软禁的厅房。
“呼……”拍拍裙摆灰尘,冷情儿漂亮唇角弯起,忍不住得意的心忖,原来云宵阁里禁卫松散,也不怎么高明嘛!
就连她也关不住,还不是这样轻轻松松的走出来了。
顺利地“逃”出厅房后,发现屋外已落下纷纷瑞雪,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脑袋顿时舒爽冷静了不少。
“好!”她双手一击,微笑道:“本姑娘就好好拜访拜访一回这座独一无二的云宵阁,看看它究竟是怎么一个雄伟壮丽法。”
跨过重重朱户、小桥流水,经过一道道弯弯曲曲的回廊,冷情儿这才察觉,云宵阁不仅开阔深幽,还别有一番天地!
这里草色艳丽,树木茂盛,亭台映掩其中,不时还能听见远处潺潺的流水声。顺着淙淙流水声,她来到一处掩映在树荫深处的池沼。
当踏进这一片天地时,弥漫在水面上的腾腾雾气,一下子就吸引住她惊艳的目光。
“这是温泉水?”指尖所触及到的一股温热,令她发出一声低呼。
这一座深宅大院之内,竟然还凿有温泉?
虽然早在踏进云宵阁之前,就大略知晓这媲美皇宫内院的豪宅,将会是如何的富丽堂皇,但直到亲眼所见、亲身所及之后,所有的一切,仍是让她惊骇得阖不上嘴。
可话说回来,讶异归讶异,她还是忍不住欲享受这一片云雾袅袅,四周被纷纷瑞雪所覆盖的温暖水泽。
选了池边上一块还算平整的石阶上落坐后,她还特意仔细观望了一下四周,在确定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她带着颇为愉悦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月兑下鞋袜,将一双果足浸泡于泉水中。
一股温热暖意霎时驱走了寒意,泛凉的身子一下子被包裹得暖烘烘的。
舒适的感觉让她心情大好,小嘴儿哼着小曲,一双纤足轻轻拍打着水面,激起一阵阵涟漪。
“风雨替花愁,风雨过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朝花谢,明朝花谢,白了人头……”
甜美歌声随着微风,轻轻柔柔地飘进池水的另一端,同样享受这片水泽,且正闭目养神的男子耳底。
男子黑眸微睁,挺起健硕赤果的胸膛,细微的动作仍是激起一片水花。
“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叫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歌声持续着,男子微蹙着眉,侧耳细听歌声来源方向后,轻轻拨开几缕垂坠于池面上的柳丝,一幕无边春色,骤然映入眼帘……
“是她!”
原来是他那赎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的丫头,居然如此大胆,就这么一人溜到这片水池来了,还旁若无人般的戏水,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
闻天放远远凝望着这一切,视线被一个个优雅柔美的动作所吸引,那软语呢喃的歌声融进他发烫的血液中,缓缓在身体内流窜、沸腾,这让他不得不承认,纵然那丫头呛辣的个性叫人气恼,但她一身玲珑有致的娇躯包裹在那已然湿透的衣裙里,就像不着片缕一般的撩人。
只可惜那丫头的容貌远远不及她曼妙的胴体,如果她真是个绝色美人,或许他对她将会有不一样的安排……
一簇悸动的火苗,在银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在过去,他可以轻易地拥有一个女人,任凭他随意撩拨,却无需给予任何承诺。
但不知为何,他渴望着眼前的女子,却不因为她只是他的俘虏……
闻天放一声不吭,驻足原地观凝了好一晌,他静静饱览她的美,直到渐渐高涨,其势汹涌几近于狂澜,令他不得不决定出声警示时,却错愕的发觉那一张深黝色的脸庞,随着逐渐蒸腾的热气,一点一滴开始产生了变化……
“有钱人还真是懂得享受,住大屋、拥狐裘,出入不但有车马可供代步,还凿了这一池温泉水供洗浴。”啧啧!可真是奢侈得紧。
被温泉热气闷出一身香汗的冷情儿,一张小嘴还不忘损人二句,却丝毫不曾察觉远处正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眸子,对她狠狠盯着。
香汗淋漓的她,从兜里抽出丝帕,拭去一脸泌出的汗水,浑然不觉已洗去一脸的“伪装”,直到露出一张细皮白皙的脸庞,她仍未发现自己多年刻意维持的秘密已在无意之中一一被揭露了。
哗啦啦……
骤然,一阵嘈杂的水花声,扰乱了她片刻的安宁,猛然一觑,一个全果又俊美到不像话的男人,就这样大刺刺驻足在泉池中央,一双慑人灰眸还一瞬也不瞬的凝觊着她。
“你难道不明白在进了云宵阁之后,所有举止都该要更为谨言慎行的吗?”闻天放挑了挑眉,唇角微抿,眯着眼望着她。
天啊!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势,以及这样的姿态被他逮个正着,不过他说那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蓦然,一抹慵懒、性感的笑容在他的唇角漾开,他眼中银光闪动,迷恋的直觑着那一张污色褪去,露出瑰丽之色的粉女敕小脸,浅笑道:“小骗子,你已经暴露“真面目”了。”
原来先前所有一切的假象。不过是那丫头一手主导的卑劣障眼法。
啧!这个该死的鬼丫头……
“什么真面目、假面目的,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被逮着的窘境让冷情儿脸上热辣辣的。故意将视线睇向别处,刻意避开那步步逼近的光果身躯,却挥不去那两道灼热的簇光。
接着,她感觉到他正向她所处的方向接近中,激起的浪花声,就像是致命的追魂曲,不断扰乱她仅存的思绪。
“呵……是吗?”
一阵低沉的轻笑,就从她头顶上飘来,怔怔地仰头一觑,发现他高大的身形已傲立于前,宽阔的肩膀似乎遮断了阳光,而他的头发是散乱未绑的,任其落在额上、肩上……
很快的,她的思绪缥缈起来,努力地想将目光看向别处,却怎么也做不到,就好像她的视线被钉到了他的脸上,骨头变得僵硬。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她所见过最俊俏的男人。
一对黑浓眉毛斜飞人发,有若寒星般闪烁的眼睛之下。是一只悬胆般的俊挺鼻梁,此刻薄唇微动,勾成一道嘲弄的孤傲浅笑。
“也罢,事到如今,你也别无选择。”他缓缓地抬起她的下额,强迫她直视他的脸,“告诉我,你愿意投降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是千百万个不愿意。
瞧她酸的!“成为我的女人,有这么委屈吗?”
“当然,要我听之任之的为一个……”等等,她似乎听漏了他一句颇为重要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有这么委屈吗?”
“再上一句。”
他挑起一边眉,故意用那会使她发疯的愉悦声音说:“成为我的女人,可人儿。”
在她还来不及消化他这句话的意义和发怒之前,他的手蓦地一扬,只是轻轻一带,就将她扯入宽阔胸膛。
他一只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抬起她下巴,好让她看着他,然后他看见她气得连耳根子都烧红了,一对杏眸圆瞠,浑身僵硬如石。
他搂着她,感觉她几乎要变成一尊冷硬的雕像,于是他非常努力控制住不大笑出声,并且忍不住低下头来亲吻她皱起的眉头。
“你、你要做什么?”她的身子被迫贴着他坚实的身驱,无法抵抗他蛮横的力量,只能扯动着一张仍是自由的小嘴,连珠炮似的恶咒着,“你这个不知羞耻、喜兴的下三滥,还不放开?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
“你真吵。”闻天放咕哝了声,在她来不及惊呼之前,他的唇微一弯,低头吻住了她。
“唔……不……放开……”
他轻咬舌忝吻着她柔女敕的唇,趁她轻喘的时候,舌头溜进去与她纠缠,叫导着、诱哄着。
她无法不去注意他的吻有多么具有占有欲,她背脊挺直。僵如箭矢似的站着,她想要挣扎,双手推抵着他的胸膛,但它文风下动!她试着甩开头,他的手掌却插入她的发中,固定了她,然后好整以暇地品味着她。
她感觉自己被他整个压倒、控制住了!当她喘息时,吸入的全是他的男性气味,阳刚且饱富威胁……
“不!”她的抗拒是惊人的,但他的力量更加惊人!
愤怒及绝望似乎赋予了她超人的力量,她疯狂地捶打他,挣扎、诅咒,用尽所有力量去反抗他,结果她不但没有月兑离他,赢弱的身子反而在挣扎时更加靠近他。
他的身躯坚若山岳,灼热宛如夏日骄阳,一一熨烫在她发颤的纤细娇躯,他的手腕似铜锁一样地定住她,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力量,以及自己的赤果与脆弱。她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也无法轻易逃离他的碰触,不管她怎么扭动身子躲藏,他依旧碰她,如此傲慢、如此自负。
顿时,她感觉四周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几乎数人就快透不过气来,身子虚软如棉,脑子也昏昏沉沉了起来……
死亡的恐惧在脑海里回荡,懊丧不已的她,眼泪滴滴答答的从眸眶中涌出,绝望和害怕同时攫住了她。
“唉!”当闻天放在她嘴里尝到一丝咸味时,他轻叹了口气,并且松开了她。
当唇办重获自由的瞬间,她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想起自己坎坷的命运,不禁泪眼迷蒙,小脸上全是皱拢的五官,抽抽噎噎地对他指控,“你……你怎敢对我这样?”
他的行为就像个地痞流氓,粗鄙无礼的行为更令人发指!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闻天放迷恋地望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女敕唇,讶异自己竟像情窦初开的小子般冲动。
对于女人,他该是像个成熟的男人,应付自如而内敛的,然而叫人意外的是,他这一次却失控了。
这可是头一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