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撒丁岛南部
G城堡。
G城堡的名字取自于英文的Gray一词,所以熟悉城堡的人,也习惯将之称为灰色城堡。
BMW车子驶进自动大门,缓缓地停下,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前来打开车门。
“小少爷!”
荆天罹走出车子,然后特意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挽着薛初晴的小手请她下车。
这个举动让所有的仆人顿时目瞪口呆,一向冷酷无比、不苟言笑的“撤旦之刃”也会为女人开车门!
天要飘红雨了吗?
薛初晴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场面,除了在电视上见过之外,就是小说中凭空杜撰出来的场景,这次亲身体验,不由得心儿坪坪跳。她小心翼翼地朝那些恭敬的人们微笑,却被荆天罹的手指压住嘴角。“不许笑!”
她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对这些人不值得!”
“为什么?”薛初晴更加疑惑,“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荆天罹哼了一声,“跟我走就是了,在意大利,只允许你对一个人笑,那就是我。”
薛初晴呃起小嘴,却没有限他再争吵下去,毕竟,这是荆天罹的家。
不过,真的好神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城堡,这么大的庭院,这么多的佣人,哗……当年那个被父亲收养的可怜小鬼,难道是什么王子不成?
她好奇地看着四周,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荆天罹挽着她的小手,携她一起走进一座充满哥德式风格的房子。当他们走进一楼那间大得惊人的房间时,一位头发银白的老人正坐在那里看报纸。
“唐。”
荆天罹走进去之后才敲了敲门。
老人慢慢地抬起头来,面容清朗,目光冷峻,他看了一眼荆天罹,然后将目光落在薛初晴的身上。
薛初晴有些不安,老人的目光如鹰,让她感到心惊胆战。
“她是谁?”
“你不是病危了吗?”荆天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他。
老人的嘴角浮现冷漠的笑意,“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
“即使你这么说,如果我不想回来,依然不会回来。”荆天罹同样冷漠的笑着。
薛初晴吃惊的发现,他和老人竟然如此的相似,无论是深刻的五官、蓝墨色的眼眸,连那种气质都宛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样。
“哦,那你为什么回来?”
“听说‘Gray’出了点麻烦。”
老人点点头说:“关于这个问题,你是否应该让这位娇小可爱的小姐避一避?”
“没必要,她听不懂意大利语。”
老人的目光陡然一寒,随即笑道:“‘荣誉社团’这派黑手党组织更换了主人,不想Cray分一杯羹,想统一意大利;而原来镇压黑道组织的基耶撒将军被暗杀,官方与民众均极为愤怒,没想到荣誉社团却将罪证嫁祸给Cray。我们现在是黑白受阻,‘灰色地带’或许走到了穷途末路。”
荆天罹在沙发上坐下,薛初晴紧张地挨着他坐着。
荆天罹慵懒地一笑,“这么点小问题可以难倒大名鼎鼎的唐·兰纳?”
“真是没规矩。”老人瞪着他,“不是该叫我爷爷吗?”
荆天罹哼了一声,“你有什么打算?听说你已经请来了龙翎?”
“现在的荣誉社团老大只服一个人,那就是美国的‘龙帮’老大,所以就——”
“所以你请来他的妹妹龙翎,请她帮我做调解人?”
“我请来龙翎,是因为她的老爹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亲家。
翎儿很爱你,不是吗?”
荆天罹缓缓站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晚上我会给你答覆的。”
说完,荆天罹便牵着薛初晴的手朝外走。
一直到走进三楼一间阳刚味十足的卧室,荆天罹才松了口气,倒在蓝色的大床上,朝薛初晴招手。“过来。”
薛初晴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有什么话就问吧,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有一千一万个好奇。”荆天罹解开她的辫子,让那瀑布一样的头发倾泻下来,缠绕在手指中把玩。
他爱死了薛初晴的头发。
薛初晴歪着头想了想,“能先讲讲你的身世吗?这些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好像不是普通人吧?”
荆天罹淡淡一笑,“是的,不是普通人。看到刚才那个老家伙了吧?他是我的爷爷,曾经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
“啊!”薛初晴瞪大了眼睛,用双手掩住嘴巴,真担心自己会吓得昏死过去。
“我父亲憎恨这种黑暗的生活,所以很早就从他身边逃离出去,在台湾遇到我母亲,生下了我。因为父亲被追捕而受了重伤,母亲为了养他曾卖笑过。后来,父亲发现了母亲为他所做的一切,再加上自认身体没有复元的希望,所以就自杀了,母亲后来也跟着殉情。”
薛初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难以置信荆天罹的父母竟然有这么一段跌荡起伏的爱情故事。
“老兰纳为了寻找继承人,最后还是把我找到了,也就是我从你家逃跑出来之后,大约相隔了一个星期,我就来到了意大利,被老家伙丢到被称为‘死亡地狱’的西西里岛,接受适者生存的继承人残酷历练,并且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年。从七岁那年,我就必须为了生存和填饱肚子去跟人玩命。怎么样?刺激吧?是不是比你那些无病**的爱情小说刺激?”
薛初晴已经无法呼吸,她屏息地听着他诉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倍受震撼。
她一向不喜欢黑道小说,凡是看到什么诸如黑道老大的情妇或者新娘,她都觉得难以理解,因为幼时的遭遇让她对黑社会深恶痛绝,认为那些人都是一些灭绝人性的畜生。
可是,荆天罹也是这种人?
并且还是黑手党的发源地意大利的黑道头子?
哦……上帝!
她实在无法把那个为她做饭、与她温存、要与她一起养小宝宝的荆天罹和黑道老大联想在一起。
“那你们现在还在搞暗杀、贩毒、诈骗这些犯罪勾当吗?”薛初晴胆战心惊地问。
荆天罹忽然诡谲一笑,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双臂紧箍住她。“如果我回答是,你会鄙视我吗?”
薛初晴怔住,她看着他,觉得心里好难受。
“怎么?”荆天罹逼问道。
薛初晴突然好想哭,她想荆天罹这些年一定吃了许多许多的苦。“我不知道,我一向憎恶黑社会,可是……我无法憎恶你。”
荆天罹的眼底掠过一丝温柔,随即他又用笑谊掩饰住。“傻瓜!你认为我是那种笨蛋吗?呵,我啊,现在是不黑也不白,名副其实的Cray。”
“灰色地带是你建立的?”
荆天罹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其实黑手党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一个一手遮天的教父,早形成了类似于共和政治体制的那种三权分立、互相监督的机制,可以说,他们内部的建设也越来越科学化,当然,竞争也更加的激烈。
唐·兰纳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有被人暗杀的危机,而荆天罹回到他身边后,帮他从黑手党渐渐月兑离,虽然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但是荆天罹花了不到十年时间就达成了,并且使Gray成了介于黑手党与政府组织之间的第三种势力,而且Cray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甚至有了隐隐超越黑手党的趋势。
“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到今天吗?”荆天罹盯着她问。
薛初晴摇了摇头。
“这些年,我真的吃过很多苦。小时候,头被人按到马桶里是常事,被鞭打更是家常便饭,老兰纳根本不管不顾,他认为我能活下来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置,活不下来就是活该。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杀人,然后开始像只野兽一样在残酷世界中生活。”
“罹。”薛初晴看着他坚毅的面容,心一阵阵的揪痛。
“我在最恨的时候,甚至想杀掉兰纳,我的亲祖父。呵!”荆天罹冷笑一声。
“罹,幸好你还是挺过来了。”
“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
“因为你。”
“我?”薛初晴再次惊愣住。
荆天罹看着她,目光中缓缓升起一丝残忍,正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荆天罹翻身坐起来,薛初睛也急忙站了起来。
“谁?”荆天罹问。
“罹,我是龙翎。”
***
龙翎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公分。
魔鬼身材,天使面容,一头波浪般的金色长发披在肩后,性感得让人呼吸困难。
她走进房间,立刻给了荆天罹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试图吻他时,却被荆天罹推开。
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娇小珍珑不甚起眼的薛初晴身上,随即用动听的英语问道:“你的新玩物?”
薛初晴咬住嘴唇,有些不悦。“我是他的朋友。”
龙翎哈哈一笑,“别搞错,罹从来不与女人做朋友的。他身边的女人只有两种,与他上床的,和没有上床的。”
薛初晴震惊地将目光移到荆天罹身上。
荆天罹坐到床漫,跷起长腿,懒洋洋地看了龙翎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
“对你的新玩物好奇啊。”龙翎自动在他身边坐下,“打算什么时候换掉她?我不喜欢她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送走她,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吗?”荆天罹剑眉一挑。
龙翎秀眉一扬,“你会不答应吗?”
荆天罹忽然笑了起来,“好,你去和唐准备吧,上教堂我随时奉陪。”
龙翎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响亮的亲吻,站了起来。“这才乖,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荣誉社团那边由我去搞定,而我们的婚礼将在三天后举行。我不介意由这位小妞做伴娘哦!”
龙翎像风一般的袭来,又像风一样的卷走了。
薛初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惊住,她觉得自己原本悬浮在空中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谷底,很深很深的谷底,她从未如此难受过。
“你要和她结婚?”过了许久,薛初晴才傻傻地问。
“嗯哼。”
“你不是爱男人吗?”
“那并不妨碍我结婚吧?在这世上没有爱情的婚姻比有爱情的婚姻多太多了。”荆天罹讥讽一笑。
“那我算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空白一片,完全无法掌握目前的状况。
之所以答应荆天罹来意大利,是因为她想从台湾逃离,逃离那片黑暗的记忆。可是谁能想到,迎接她的,却是比台湾更寒冷的空气?
“我的玩物。”荆天罹更加冷漠的笑,“没听龙翎说吗?和我上床的玩物。”
薛初晴怔怔地看着他,简直难以置信。“你并不想要孩子的,是不是?”
“错了,我很想要一个孩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想要孩子,完全可以和龙翎一起坐,你不是要娶她吗?”薛初晴的心很痛很痛,可是她讨厌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受了委屈,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委屈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她来不及清楚的思索前因后果。
“我真像个傻瓜,就像个溺水的人,以为只要抓住一根稻草就能活命,可是也不想想,那根稻草怎么可能救活一个人呢?徒劳的挣扎只会加速自己的况溺,只会完全遭遇灭顶之灾。”薛初晴边说边流泪,她从来没奢望嫁给荆天罹,可是她希望能够真正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她和他的孩子,可是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这根本就是玩笑啊!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专门挑我?”薛初晴边哭边质问。
“因为我这些年活着都是为了你!”荆天罹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吼。
薛初晴被吓得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荆天罹阴厉地笑,“还记得你曾经如何骂我吗?”
薛初晴拼命摇头,小时候的斗嘴,她怎么还记得?
荆天罹脸色益发阴沉,“果然,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吧?虽然我是那么喜欢你!从走进薛家,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为什么愿意寄人篱下?为什么愿意让一个陌生人当我的监护人?都是因为你!我原本指望能在薛家长大,成为你的守护神。
即使不能表达自己的爱意,可是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我可以忍受那些下人粗野的对待,可以忍受你母亲泼妇般的打骂,就是为了待在你身边,为了讨你喜欢,我去训练自己最讨厌的小狗,和它待在一起、让它学各种动作。可是你呢?你对我说了什么?”
薛初晴的眼泪掉得更厉害,对于小狗点点,她还有记忆,那是她最喜欢的宠物,毕竟对荆天罹会有印象,确实是因为那条小狗狗。
可是,她当时对他说了什么?她真的不记得了。
荆天罹猛然把她推倒在床上,大手指住她的玉颈,低吼道:“虽然那时候我只有七岁,可是特殊的家庭背景,让我早熟得就像个十七岁的人!为了你,我把自己的自尊践踏在脚底下,就是为了每天能看到你。你呢?你却骂我——野种!”
薛初晴只觉眼前发黑,她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竟然讲过这样伤人的话。如果她曾说过,那也一定是被母亲胁迫的。
荆天罹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他转身离开薛初晴,走到窗子前,将垂地的窗帘一把扯开,阳光肆无忌惮的斜照进来,光线下的他宛如高贵的神。
“野种!呵,多恶毒的话。不管别人说多少遍我都不会介意,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父母多么恩爱,我知道他们的爱是多么疯狂,深刻到可以摆月兑一切世界的枷锁,可是这样的我却被你骂野种!”
薛初晴半跪在床上,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能够忍受后来所遭遇的一切吧?比起你当时插进我心口的这一把刀,那些被人欺凌又算什么呢?皮肉之伤再也吓不到我,我要活着,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还要让你明白,这个‘野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荆天罹霍然转身,再次来到她的面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不是Gay,因为我只爱女人!我接近你,是为了向你证明自己!”
薛初晴摇着头,泪流不止。“不,我从来没有鄙视过你,没有……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真的没有……”
荆天罹冷笑一声,“当我们再相遇的那天起,你就别想再从我的手掌心逃开,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
“罹……”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明白吗?小女人!”荆天罹再次把她推到床上,“我要让你做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情妇。不,我们之间没有情,你将只会是我床上的一个玩物!玩物!”
薛初晴瞪大了双眼,“罹……你在说什么?”
“我在让你明白自己的身分!”荆天罹阴冷的笑道。
“不,你不是这样的!”薛初晴骇然,想挣扎着起身,却被荆天罹再次压在床上。“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罹,为什么你要让那段不开心的记忆永远缠绕着自己?”
“不开心?我开心得很啊!”荆天罹大笑,“如果没有这段记忆,荆天罹早已不知身葬何处!”
“放开我!”薛初晴依然挣扎着,“你太疯狂了!”
“疯狂?”荆天罹的眼睛突然闪过寒光,“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一直想着要疯狂呢!”
他伸手撕裂薛初晴身上的洋装,又迅速解下她的内衣,不理她的挣扎,将她翻过身,突然骑到她身上……
然后,荆天罹俯在她耳边冷酷地说:“你终于成为一个野种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