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咱们帮你什么?”毛威龙作威作福的横坐在她世子府的大厅上,掏着耳朵,一副听不真切的模样.
“是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与师姊会义不容辞帮你的。”洪小妞也跷起二郎腿。
“谢谢两位了,不过需要帮忙的不是我,是我东家,冷大爷。”绿心双手交握,有些心急。
“什么?是那姓冷的滑头?!”毛威龙闻言立即坐直身子,嗓门也不由得加大了。
“冷幕奇?他发生什么事了?”洪小妞也吃惊的凑上前。
“他……他教人逼债,急需现金还债。”在两双眼睛好奇的逼视下,绿心呐呐的说。
“逼债?”毛威龙与洪小妞相视一眼后,两人突然拍着大腿大笑不止,“哈哈哈……”毛威龙更是笑得太用力,还差点叉了气。
绿心蹙着细细发愁的眉儿,“你们?”
“我说心儿,你这东家一副靠不住的模样,我与小妞才在打赌,他那间小铺子不久就要倒闭关门大吉了,果然,咱们俩真是料事如神,料事如神啊!”毛威龙抚着肚子,笑到眼角含泪。
绿心小脸涨红,“不会的,铺子不会倒的,只要还了钱就会没事的。”
两人止了笑,望着她。
“你真信那小子有好好在经营铺子?”洪小妞问。
“这个……”绿心说不出话来,他成天与阿格两人在铺子里闲晃,她还真的没见他认真谈过一笔生意,铺子会教人逼债,其实他是罪有应得。
明知如此,可她不能见死不救,更不能眼睁睁见他出事啊。
“还有,怪了,他被逼债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帮着求救?”毛威龙问。
“我……是他请的掌事,理当为东家分忧解劳。”她尴尬的解释。
“喔?”毛威龙凑得更近,见她越说越心虚,问题是,她心虚个什么劲?
果然她是“撩”下去了,她自己恐怕还没察觉吧!
“那简单,皇后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遣散费……呃,不,是安家费,你可以拿那笔钱去帮他,何必来求我们?”洪小妞不解的问。心儿自己就挺有钱的不是吗?
“我是这么做了,可是他不收。”
“我的妈啊,这姓冷的还真令我刮目相看,想不到他还挺有骨气的,不错,不拿女人钱的这点气魄,我欣赏!”毛威龙竟豪气千云的拍起手来。
“而且他的体魄挺好的,不输我家湛青,抱起来应该挺有感觉的,怎么样,这男人在你身边有段时间了,你该抱过了吧?如何?”洪小妞更是好奇的问出教人脸红的话。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抱不抱的?莫非她知道了什么?还是瞧见了什么?
想起那日在大门敞开的铺子里,他对着她为所欲为的情景,不禁燥热难当……
“咦?怎么好端端地脸红成柿子色?”毛威龙故意糗她,“还是,该不会真如小妞说的,抱过了?”
“啊!你、你别胡说,怎么可能,咱们只有亲过,其余什么都没做过,清清白白的,清清白白的!”她挥着小手儿,慌乱的否认。
“清清白白?嗯?”毛威龙眼儿瞟向了师妹。
“是啊,不过是亲个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当然是清清白白的,师姊,你说是不是?”洪小妞挑眉,笑得极度暧昧揶揄。
绿心咬唇,恼得想钻地了!
毛威龙瞧着一点心眼都没有的人儿,想嫁作商人妇看来还早得很,恐怕要教那冷幕奇吃得死死的了!改日得好好教她驭夫术才行。
“我说心儿,连嘴都给亲了,何时要那小子迎亲啊?”毛威龙斜睨着问,心中盘算着她是否该去暗示那小子,得是时候“负责任”了!
“迎亲?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欸,这小子连金枝玉叶的皇妃都敢亲,当然得负责迎娶了。”
“乱来,我怎能嫁人?就算我想嫁?他也不敢娶吧!”她心口酸酸,一切都是她的命。
“他还不知道你的出身?”毛威龙沉下脸。
“当然不知道,而且他还相信我是男的。”
“他相信你是男的,然后还吻你?”毛威龙脸更黑沉了,那男人真瞎了!
“完了,完了,师姊,这男人真有断袖之癖!”洪小妞大叫糟糕。
绿心的脸色真如名字一般,绿了脸也绿了心,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他吻的是“男人”,这么说来有问题的人是他,不是她!
她的心怅然下坠,他喜欢的是“男人”啊,好闷哪!
毛威龙眉一挑,阴沉的模样像极了她的男人裘偿谦,“若真是如此,咱们走着瞧!”
“我今天是来求你们帮忙的,其余的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别……为我担心了。”不想把事情闹大,绿心强振精神,勉强说道。
“哼,你不是说了,他不收钱谁也没办法,我与师姊还能帮什么忙?”洪小妞不情不愿的问,心中还在对那敢偷香又不负责任的小子气恼着。
“是啊,你究竟要咱们怎么帮?”毛威龙也皱着眉头问。要不是瞧在心儿的面上,她连问都懒得问。
“咱们有三千担的药材亟欲月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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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冷幕奇脸色大变。
“我将那三千担的药材尽数销出了。”绿心眉开眼笑的宣布。
“怎、怎么会?”阿格也要昏倒了。
“事情是这样的,河北上个月发生疟疾,急需一批药材救急,朝廷有意要向民间收购,正巧威龙与小妞她们的相公与那负责采买的官员熟识,所以经过介绍,那官员就决定买咱们的货了。”她开心的解释。
“裘偿谦与湛青帮的忙?”冷幕奇愕然,他忘了这女人可是背景雄厚得很。
“嗯。”这事说来还真要感谢威龙与小妞,其实是她们大瞻的假借着自己丈夫的威名,去向人家施压的,那官员碍于两人的“婬威”,这才不得不买帐,就不知这事若教她们的丈夫得知,是否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她有点过意不去呢,但转而一想,两人的相公爱妻如命,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呃,不敢多有苛责吧。
这么一想,内疚感就减轻了不少。
“咦?你们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是因为销了货,太开心了吗?”她发觉两个人的脸色居然是死灰的,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是啊,咱们是‘太开心’了。”冷幕奇重重抹了一下脸,再抬头面向她,原本震哀的表情转为苦笑。
“何止开心,咱们就快乐极生悲了!”阿格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什么意思?”她吃了一惊。
“你这娘们实在是多……没事!”阿格原本要发火,但是思及素来“守身如玉”的主子都已经亲了人家,登时气虚的不敢多有微词,说不定这娘们会是他未来的女主子,自己还是规矩点,别造次,更别坏了主子的好事。
只是这“好事”未成,怎么“坏事”就先来了?
唉,枉费了,半年哪,难道又要再熬?
“主子,您说该怎么办?”他干脆转而苦楚的问向主子。
冷幕奇的眉毛揪来扭去一会后才说道:“这事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咱们还可以耍赖瞎混一阵——”
“姓冷的,我得到消息了,算你们命大,居然让你们卖了一批药材,现在有了进帐,该有钱还了吧?”说曹操,曹操到,屈颚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两人立时青了脸,该死!
“这钱不能还你!”冷幕奇冷冷的说,心里有了新主意。
“什么?”
“药材是卖了,但是这批药材钱也是赊来的,咱们得先还货款,才能把钱给你!”阿格明了了主子的意思,撇撇嘴说道。
说不准这回因祸得福,激得他们发怒后更早行动。
“你们竟敢先还别的欠款,赊雄鹰的钱?”
“这也没办法,若欠了货商钱,咱们下回就进不了货了。”阿格耍赖的说。
“你们居然要货不要命?!”
冷幕奇冷眼瞥他,“也不是这么说,钱就这么一笔,怎么用实在很为难。”
屈颚愕然地难以置信,竟然有人敢不将大漠雄鹰放在眼里,这可是他这两年来头一次遇上!“好,你们等着瞧吧!”他阴狠地撂下话来。
而本该害怕的两人,眼角竟然隐隐含着喜色。
绿心瞧了心惊不解。
“哼,还有你,这家铺子的掌事是吗?算你倒楣跟错了东家,你最好也写好遗书,休想能逃过一劫!”临走前,屈颚转身怒指向绿心。
冷幕奇闻言,眼角瞬间闪过一道厉芒,负于身后的冷硬大掌悄悄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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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做什么?”绿心额上沁出了些许薄汗,打开窗子扇着风,拚命想纡解体内不正常的炽热感。
冷幕奇眼眸中漾着笑意,“哎啊,这中原一到夏天就是这么热,真教人闷得受不了,你不热吗?不如像我一样月兑了上衣,凉快些!”他故意月兑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体魄.
她举袖抹了抹湿濡的汗,努力维持自若的笑道:“不、不用了,我不热。”目光怎么也不敢移向他分毫。
他略微蹙眉,“怎么可能不热?瞧你汗都滴进衣襟了!记得你说过,若汗浸湿了内襟,是容易着凉的。”他起身走近她,气息暖酥酥的,呵得她浑身轻颤。
“不会的,我、我换件衣服就好,不会着凉的。”她连忙说,人频频往后墙缩。
“好啊,那就现在换吧,反正咱们都是男人,‘果裎’是男人与男人间最好的交流不是吗?”他笑得很是“无邪”。
“不、不好吧,我还是回家换,这里没有我的换洗衣物。”她吞咽困难的说。
“不是说好了,这几日你就住在铺里,由我护着才不会出事,至于衣物,早帮你备好了,阿格上你家向你的丫鬟要来了几件衣服,够你换洗的。”
“你们找上萱萱了?”萱萱一定吓死了,以为她出事了!
“阿格说你要上‘好朋友’家里住上几晚,她一听说你上的是世子府,很放心的主动备妥了包袱,还交代你睡前喜欢喝点甜酒,喏,这是甜酒,也早为你备好了。”他端来一杯凉凉的甜梅酒,端至她的眼鼻前,再缓缓移向她的红唇,她惊得小嘴微启,接着酒就迷迷糊糊的进了她的嘴里,凉进了喉间。
“咳咳!”当她终于回神,猛呛了几下,慌忙推开他的酒杯,慌乱得不知所以。
他实在爱极了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怎么,这酒不合胃口?”他假意蹙紧眉心。“不会吧,阿格问清楚了,你都是喝这种梅酒入睡的啊,不该有错才是。”
“你……你怎能骗萱萱?不成,我得回去。”她转身想逃。
“你不能走!”他斜倚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脸的无赖相。
“我并没有答应留下。”她气恼的想推开他,但才伸手却又羞得不敢上前,谁教这男人竟光着上身,她怎能触碰他?真是要命!
她恼得跺脚,转身捂住眼,非礼勿视!
他挑眉环胸,横着看、竖着看,娇羞俏丽、滑女敕可口、皮薄馅多,她若不做女人就真的太可惜了!
“但你也没坚持说不啊?”他揶揄的在她身后说着,气息又呵向她的后颈,惹得她一阵颤栗袭身。
“那是因为……因为你说怕雄鹰找上我,要我留宿铺子好就近保护,但没说要与你同床啊!”她好不容易卖了货、赚了钱,他竟然有了钱还要赖帐,落得被追杀的命运,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玩命吗?
“咦?你该知道咱们铺子不大,只有两间厢房罢了,难道你想跟阿格那大老粗同房?”他不满的问。
“当然不可以!”她急忙拒绝。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跟我挤一挤。”他笑得贼兮兮,更满意她那想也不想便拒绝的态度。
“谁说我只能跟你挤,你可以跟阿格挤一间。”
他脸色一整,“这可不成,一定要有人跟你同睡一问才成,否则怎么尽到保护的责任?”
“可是——”
“还是你真想跟阿格同一间?!”他倏地变了脸色,凉飕飕的寒光扫得她定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人一旦变脸,阴寒的模样真教人不寒而栗,与他平日嬉闹散漫的模样完全地大相迳庭,一时间她还真吓傻了。
“嗯?你给我说清楚!”他似乎不打算放过她,大有打翻醋坛子的态势。
问题是他干么要打翻醋坛子?!
“没有,我才不要跟阿格兄挤一张床。”本能地,她乖乖说出他想听的话。
他眉眼一扬,露齿一笑,“那好,那就只能跟我挤一间了。”
她的小手被他一把拉住。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上床了,快快快,月兑了鞋,连外袍也月兑了!”他猴急的要拉她上床榻。
她蓦地吓得花容变色,“不——”
“来嘛,你不月兑我帮你月兑喽?”他一脸的调笑戏谑。
她惊愕得只差没高喊救命了,这人怎么这么急色呀……
欸,“急色”?!
毫无预警地,她深吸两口气,小小的膀子颤抖了一下后,就哭出声来。
不要,不要!她不要他这样!
呜呜……
“来嘛,别害羞,我帮你月兑鞋……啊!你怎么哭了?!”忽见她掉泪,冷幕奇总算惊得松开了她的手,莫非他玩笑开得太过火了,把人给吓哭了!
这下可轮到他慌了手脚,“对、对不起,我是同你闹着玩的,不是存心的——”
“你怎么可以!”
“对下起。”他忙赔礼。
“太过份!”
“我错了。”
“你怎能这么对我?”
“我以后不敢了。”
“你不觉得太对不起父母了吗?”
“是,我真是太对不起父母……”她指的是对她不规矩吧?没错,他让父母蒙羞了。
“那你能改吗?”
“嗄?改什么?”他微愣。
“改性向。”不要,她不要他喜欢男人!
“嗄?”他脑袋顿了顿。
他在犹豫?果然这种事要改不容易!
“你……当真不能改?”
“……”半响后,这双深邃的眼瞳终于闪动着了悟,蓦地痞痞的笑起来。“不能改!”他斩钉截铁的说。
“你……”他、他真的对她这个“男人”有兴趣?
“来吧。”热掌毫不犹豫的扣上了她的翘臀,压向自己。
抵着他壮硕的身子,她惊呼一声,他好大的胆子!
“快放手,你会后悔的!”她惊道。
“后悔什么呢?”他让自己的身子与她更为紧密,温热的鼻息已然拂过她不由自主噘起的嘴角。
他又要吻她了吗?她的心跳越发激烈了,甚至还隐隐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是因为他胆大包天的行径吗?
可是他喜欢的是男人呢!
“你——”才微启樱桃小口,便立即遭到入侵,而且是彻彻底底的……
月光晕染上了一层嫣红,他的嘴角无法控制的勾起一抹偷腥猫儿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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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风轻。
“失火了,失火了!”阿格大喊。
来了吗?
冷幕奇晶灿的双眸闪着冷光,迅速翻身开门。
“主子?”阿格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许多。
“嗯,几个人?”
“约莫七个。”
“七个就想要咱们的命?”冷幕奇有点不高兴,未免太小看他了!
“主子,没关系,至少咱们终于可以伸展伸展筋骨了。”阿格露齿,笑得迫不及待。
“要松筋骨可以,给我护紧一个人。”冷幕奇沉脸交代。
阿格眼神飘向房内一直由主子亲自看护的人,这人儿从三天前就被主子动用“私刑”,囚禁在房里日夜摧残……不,是保护,而她的脸也从那天起润红了三天,红潮一刻未退,至今恐怕锅水已被烧到沸腾再沸腾的地步,幸亏这会已到了最后关头,过了今晚,不只她可以月兑离主子的“魔掌”得到自由,他们也得以解月兑了!
“是,主子,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也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寒毛的。”经过这几日他在两人的房门外“观察”的结果,他已确定这娘们这辈子注定要与主子牵扯不清、纠缠不休了!
“嗯,人就交给你了。”冷幕奇飞身跃出窗外,再一个轻跃,迎向起火点,那些人该在那等着他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