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豪华套房里,一男一女,正大眼瞪小眼。
“半个钟头过去了,妳还不动手吗?”杨载星不耐烦的催促。
“为什么要我搬,你搬不行吗?”丁海欣回问。
他瞪她一眼。“妳看一下自己住的地方,才多大,挤得下我的东西吗?”五十坪大的套房对他来说,小得连他一间书房的东西都不够塞。
“挤不下就算了,你也最好别搬来乱!”这间套房温馨舒适到极点,没什么好挑剔的,况且她习惯自己一个人住,可不希望多一个家伙来破坏她的生活质量。
杨载星冷笑道:“要不是妳肚子里被验出‘有货’,我需要大半夜里陪同妳来搬家吗?”他也一肚子没啥好气。
“赫,我这肚里的货是我自己一个人制造的吗?你就没提供原料加工哦!”
“所以我这不是负责在货物出产前进行‘安检’吗?爷爷命令我得照顾妳,且立即结束分居状态,若不同意就要对外发布我们的婚姻关系。”
“不!”她惊恐的低叫。
“妳也知道厉害,妳是当红的广告明星,与经纪公司签有三十岁前不得结婚的条款,违约罚款是天价。”他一副完全是因为她才“委曲求全”的模样。
“光只有我的问题吗?你虽然没有合约绑着,但是也不想被人当成死会对待,尤其你那些死党哥儿们全是不婚族,让他们知道你已婚,对你来说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所以你比我还怕我们的关系曝光!”她气呼呼的回呛。
“没错,我们若想继续当一对快乐的隐婚族,就得想办法继续隐婚下去。”
“说的容易,我们如果住在一起早晚让狗仔发现,再说等我肚子大了,问题更大。”丁海欣烦躁的跳脚。“不如——”
“不如拿掉孩子是吧?”他冷睨着她。“想都别想,我们要敢这么做,爷爷立刻会以谋杀他宝贝曾孙的罪名将我们处以极刑,这辈子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翻身。”
她哀号一声,“那怎么办嘛?难道真要生下这孩子?”她烦恼的模着还扁扁的肚子,真不敢相信,在她身体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妳别叫,我也是受害者,也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隐藏妳怀孕的事,等肚子真大到藏不住时就到国外待产,在国外生完孩子再回来,这样应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这桩麻烦事,之后我们又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杨载星理性的提议。
“到国外生产,这主意倒是可行,不过在国内期间要躲狗仔,这可就是件麻烦事,尤其我们两个本来就是狗仔平日锁定跟踪的对象,若公然住在一起,能不出事才怪。”她也慎重的思考起来。
“若被发现就说我们因为合作广告,对上眼了,这不正符合大家的期待,反正他们早下注我们迟早会走在一块。”
“你是说大方承认我们是情侣?”
“情侣关系总比夫妻关系好吧?”
丁海欣瞄了他两眼,“有道理。”
两人达成协议,各自露齿一笑。
有人说婚姻像是进行一项商业行为,买卖双方都得付出代价,这桩交易才能产生,现在,他们得为自己的婚姻付出“代价”了,唯有经过“协商”的婚姻,才能走得长长久久,持续得圆满无缺,圆满得就像从前一样,无缺得宛如单身一般。
夜里,手表时针指向十二点,在市区大安街上一家顶级的PUB,正是热闹的开始。
杨载星工作到现在,一踏进PUB才坐上吧台边的高脚椅,就被一堆熟识的人热情地围住,灌酒、闲扯,甚至是谈生意,明明已是正常人该要上床睡觉的时间,这里头的人却是活力不减,体力与精力更胜白天。
一点过后,打扮人时的美丽女人们陆续出现,这间PUB消费昂贵,出入的人非富即贵,而进得了这里的女人,行情也不低,不是女明星就是名嫒。
这群女人现身后,场面更加热烈,醇酒加美人,最佳的催情剂,男人醉得更快,情绪更High。
吧台正中央,一对男女忘情地拥吻,女方极力地挑逗对方的火热动作,几乎让周围的人跟着血脉偾张。
男方的定力还算不错,没有轻易就晕船,不过仍能看见他正放松地享受艳福,尽情让女人在他身上四处煽风点火。
这就是生活,他杨载星最恣意无拘的快意人生!
三点过后,他婉拒了积极想跟他一道去上床的女人,带着浅浅的醉意由司机送他回家。
说实在的,要不是明天九点整有重要会议得出席,他不会拒绝那个女人的投怀送抱,可是没办法,他也是人,身体可不是铁打的,无法在彻夜狂欢后还能保有全副精神上会议桌,他虽好玩,但玩乐不能影响工作,这是他的原则。
不一会,司机已顺利将他送回住所,他住的是警卫森严的名厦,下了车后,司机直接将车开进车库,他自己则会坐电梯上楼,只是一下车,他看到了一个背影熟悉的女人正和一个男人离情依依地交握着双手。
两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对方,杨载星冷眼看着这对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这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从昨天起就多了一个新室友,他正式与人同居了。
眼前的两人爱火正旺,眼底只有对方,怎么互望都不够似的,他看了虽然碍眼,但仍维持礼貌地没有上前去杀风景,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不方便“露脸”。
这对男女彼此也差不多看到眼珠子发酸了,才总算分开,女人轻叹一声,送走依依不舍的男人后,转动高跟鞋,摇摆着曼妙身材转进大楼里,按了电梯,进去。
杨载星赶在电梯关上门前进去了,两人彼此看了一眼。
“现在才回来?”他先开口。
“你不也一样?”丁海欣回声。
“嗯……”他再看一眼她脚下的超细跟高跟鞋。“孕妇不能穿高跟鞋,这是常识,你应该懂吧?”他好心提醒。
她挑了挑修得细致有型的眉,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与烟味。“孕妇最忌讳闻到烟酒的味道,这也是常识,你应该也知道吧?”她回呛他。
很好,两人都有自己的自主意识,谁也不要谁多管闲事。
再悻悻地对望一眼后,电梯门开了,杨载星维持女性优先的风度让丁海欣先出去,然后他再上前掏出钥匙为两人开门,想到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这半夜三点四十分,他们居然是“一起”回家的。
不过进门后,这对夫妻连招呼也没打,各自进到自己的房间,“默契”十分良好,就算不得已同居,也是各过各的日子,就像这屋子没有别人存在一样。
洗完澡,终于得以上床,杨载星沾到枕头立即睡去,但不到半个钟头,他就让隔壁房间发出的乒乓声给惊醒。
搞什么?那女人白天不用上班也该体谅他得一早就出门辛勤工作吧,这女人真是没有同居的“道德”,而这也是他决不轻易与人同居的原因之一。
他不高兴地起身下床去敲隔壁房门,但敲了几下没反应,再敲几下,还是没响应,心想这女人终于睡了吗?
正想也回房去安睡,她房里又传来打翻东西的声音,而且还伴着呕吐声,他心惊,一阵迟疑后,扭动门把,门开的刹那他有些讶异,他以为到了新环境。为了安全起见,她应该会锁门才对,可她居然没这么做?
随即又想到,他们虽然分房而睡,可毕竟是夫妻,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锁门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事。
走进她房里后,没在床上见到她,他下意识往浴室看去,她果然在那,而且,是斜坐着抱着马桶的姿势。
他吓了一跳,快步走上前。“你怎么了?”她的脸好惨白!
他见过她素颜的模样,依然清新红润,哪像现在?见鬼了!
“我……我卸完了妆想要洗把脸,可是……反胃……我又吐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丁海欣一脸无奈,挫折地继续坐在马桶前。
杨载星一愕后,立即伸臂将她抱起来。“是孕吐吗?”他一面问一面将她轻柔地抱回床上去。
“大概是吧。”她病恹恹地说。
见她吐到苍白虚弱的模样,杨载星的心脏竟微微纠结起来。“这状态会维持多久?”想不到女人怀孕会吐成这样,对于此刻被折磨得软绵绵的她,他看了有几分心疼,还有几分心虚……毕竟她会这样,跟他并不无关系,他也是肇事者。
“不清楚,我也才刚得知自己有孕,不过已经约了明天去医院产检,等明天我见到医生时会一并问清楚的。”她疲累地说。
“喔,你明天几点去产检?”他顺口问。
“下午两点。怎么,你该不会想陪我去吧?”
“你希望我陪吗?”他反问,如果是她的要求,他有责任照办的。
她蹙起眉心。“不好吧,你陪我上妇产科,万一被撞见会很麻烦。”况且她并不想麻烦他,再说孩子是在她的肚子里,她有必要独立处理好自己的事。
“也是……可是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吗?”基于道义,他还是问一下。
“如惠会陪我去,我不是一个人去。”
“喔。”他笑得很“客套”。
丁海欣嘟起了唇,心里头多多少少又有点不满了。为什么孩子明明两个人都有份,但所有的苦却都得由她一个人承受?这男人不过是在享乐时贡献出精子,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当现成的爸爸,这世界对男女还真是不公平!
“你上哪去?”她见他转身,以为他是要回去睡觉了,没想到却见他往浴室走去,于是出声问。
“你不是想洗脸吗?我帮你。”
稍后,杨载星端来了一盆水放置床边,拧了毛巾,帮她彻底洗尽脸上残留的卸妆油。
“现在已经清晨五点了,你都没睡,明天上班体力撑得下去吗?”她享受他伺候的同时也想起这事。
“放心,我能应付的。”他随口应声。
为她洗好脸将水盆端回浴室后,瞥见她放置在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回头见她俏皮地眨着眼,现在的她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大学生,可爱又纯洁。
他的妻子是个美人,这点他一直都认同,但是这一刻,他竟觉得她的美已经到了天人的地步,非常有光辉,而且是莫名其妙的——母性光辉……
杨载星摇着头。她连肚子都还没大,自己有什么毛病,看她的眼光都变了?
八成是自己将人家的肚子弄大,又帮不上忙分担,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搞得内疚作祟,这才会产生怪异的错觉感。
抓起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像个专业护肤小姐一样,依序为她擦上保养品。他家最赚钱的产品之一就是美容护肤产品,身为出品者的他当然有一定的美容常识,看着每一样保养物的内容,一瓶接一瓶,共为她擦了五种不同的护肤霜。
丁海欣舒服地躺在床上接受他认真的服侍,内心不禁起了甜蜜感。两人虽是夫妻,婚前也已经很熟,可是记忆中,两人之间从不曾有这么“家常”的气氛过。
原来,男女之间不只有激情,只要出现像现在这样宛如“姐妹”般的相处,也能有让人心动的时刻。
这是她的新发现。
“喂,生个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这种不舒服的状态再过一阵子就会改善,你不要被我的状况吓到了。”她安慰他。
他轻笑出声,“你看得出来我被吓到了?”
“我们两个人的出身、个性、脾气都相似,我自问若看到同样的情形也会不知所措的,所以你应该也是一样。”她皱着鼻头地道,模样娇俏。
杨载星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抚平她鼻上可爱的皱折。“我承认,我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在我面前吐得虚软无力,但我还‘撑得住’,不用为我担心,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若需要帮助,别忘了我是宝宝的父亲,尽管开口,我不会推诿责任的。”他表明负责任的立场。
这应该不算是什么甜言蜜语吧?但不知为什么,他这番话竟让丁海欣心中涌起了莫名的安全感。
产检完毕,张如惠得去洽谈一个优酪乳广告,先行离开了。
丁海欣戴着一顶棒球帽,鼻梁上架着大墨镜,独自一人地走在路上。
医生说胎儿正常,她的状况也良好,但要她有心理准备,怀孕的前三个月会有恶心、呕吐、乏力、食欲不振等现象发生,虽然会造成她身体与心理上的不舒服,但这是自然状况,不用紧张。
听完这些话,她烦躁起来,抚着自己的肚子。原本好端端的快乐生活,竟然要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折磨。
真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在过马路时,她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孕妇朝地迎面而来,那大月复便便的蹒跚模样,让她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不由得凸大,脑中瞬间出现四个字——泰山压顶!
她吞了一口口水,见那名不知有几个月大肚子的孕妇由身旁走过,地上仿佛随着她的走动还震了震……天啊,这是她几个月后的写照吗?
丁海欣想象着自己手臂变粗壮,细腰变水桶腰,大腿变象腿,下巴多了一层土石流,媲美河马臀,整个人彻底变形……
她脸色渐渐铁青起来,尽管那孕妇已经走远,她还僵在原地,转身“痴痴地”追逐着那庞大的身影看。
她突然产生被棒球棒挥击到脑袋的感觉,之前对怀孕这事一直没特别深思过,现在,她后知后觉地受到惊吓了。
顿时,她认知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庞然大物了!
天啊!这怎么得了?
她要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婚姻牺牲自己的身材来生一个孩子?
这种牺牲是她没预料到的,想起昨晚她是怎么对那男人说的?
生个孩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竟说出这种没脑的话?
婚变,她就要“婚变”了,“好好”的一段美好无负担的婚姻生活,将因为她肚子里的受精卵彻底结束,而她竟然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她双手捂住难以置信的脸,痛苦地哀号!
“不行,不管爷爷生不生气,我都不要生了!”她用力握紧双拳,下定决心地喃喃自语。
接着她赶紧拉开包,用力掏出医生的名片,她要预约做人工流产!
看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她手颤抖地拨打手机。
铃——
但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先响了,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落地,赶紧拿稳了按下通话键。“喂!”她声音显得有点慌张。
“海欣?”
“呃……载星?”
“是我,你在做什么,声音怪怪的?”手机那头的男人敏锐地问。
他这一问,她立即心虚了起来。“我……我正想——”
“产检的结果如何?医生怎么说?”他像是在忙中抽空打的电话,不等她说完话,他又迅速问新的问题。
“医生说我很好,母子健康。”
“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
“你就放心了?你……有为我担心吗?”
“孩子是我们共同有的,我当然会关心。”杨载星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你之前说,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
“人总要适应变化,既是事实,就只有接受,况且你付出的更多,得花更多时间适应的是你。”他难得体贴地说。
丁海欣眨了眨眼,他都这么说了,应该也能体谅她担心身材变形的苦处。“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会爱我们的孩子吗?”她原本想直接问他孩子的去留问题,怎么舌头一转,居然换问题了?
“是我的孩子,当然会,除非孩子主动排拒我。”
听了他的话后,她的心好像没那么慌了,他应该会喜欢自己的孩子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中国人都重视血缘的。
她想再说些什么,听见手机里江中华催促他开会的声音,两人对话于是被迫终止。
收了线后,丁海欣呆愣了一会,眼珠转向还抓在手里的名片。
这预约电话还打不打?
她没刚才那么积极绝对了。
他说孩子是两人共同有的,所以要拿掉孩子有必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若单方面做决定太不尊重人了,他们的婚姻会这么“圆满”,就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
既然他在忙,那就等他下班回来,有空时再与他讨论这件事吧!
“杨,我是颜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今晚想见你。”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撒娇声。
杨载星嘴角微扬。这女人是他近期的新欢,不过自从被媒体拍到两人过从甚密后,他就对她冷淡不少,但她倒不气馁,每隔几天就来“试温”,如果回温,自然又能有愉快的夜晚。
而今天他正好也想放松一下,在下班前她的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是几天没见了,好,今晚就——”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早上出门时,那女人脸色还苍白着,也睡不安稳,今天产检他不方便陪同,下午打电话给她,听她的语气怪怪的,他最好早点回去,免得她一个人在家,万一抱着马桶吐晕了没人照顾怎么办?
想到这点,他勉强压下想玩乐的念头,声音有些硬邦邦地改口说:“改天吧,我忘了今天家里有聚会,不得缺席。”他找了个理由推托。
“家族聚会吗?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陪你去,我也想见见你的家人啊。”像逮到机会似的,颜丽竟厚脸皮地说。
这意图太明显了,连女朋友他都没认同了,她就想先见他的家人?
杨载星的脸色冷了冷,可惜电话那头的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不然她会知道自己撞到的冰墙有多冷。
“通常我们家族的聚会是不对外公开的,下次吧。下次有公开的场合,我再为你介绍认识。”他婉转地保持风度,尽量不让女士太没面子。
但颜丽可不是今天才出社会,多少也听得出来人家根本就没要她见他家人的打算,意识到这点后,她有点怏怏不快,草草挂上电话。
打发了颜丽,杨载星抬头见到秘书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事?”他问。
“还是不见吗?”江中华开口就问。
他马上知道自己秘书问的是什么事了。“反正急的是他们,就让他们再等个几天,也许让他们心急几天,等到了谈判桌上,我们能开出更好的条件。”他一副在商言商的气焰。
“可是就算有意要让对方心急,也已经拖了两个多月了,这是对方第五度由香港专程飞来却连您的面也见不到,您再要拒绝见面,他们会以为您在耍人,根本没有诚意谈合作,这对将来我们在香港的市场拓展上没有好处。”基于秘书的立场,他有义务提醒老板这层利害关系。
“那也没办法,对方若要‘误会’我耍人,就随他们吧,反正我们产品香港的代理权多得是人争取,我也不急着给谁。”
“事实上,我昨天接到了胡笙安的私人电话,他直接问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您,您才会这样耍他?”江中华死盯着上司的表情看,希望能从中确认一些事,但老板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没让他抓到端倪。
“你怎么回答他?”
“我回答他,他想太多了。”不过这只是敷衍之词。
“很好,你很清楚嘛,我与他并没有过节。”杨载星摊摊手。
江中华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地扭曲。真的没有吗?毕竟老板从不会拿生意冒险,而这回完全违反他做事的原则,这能说没有异样吗?
“总之胡笙安有要我带话,希望明天能有‘荣幸’见到您。”他尽责地做最后的传达。
“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不见得有空。”杨载星耸肩表示。
他有空没空,身为秘书的自己比他本人还清楚,老板这是还没出够气?
“我明白了。”自知多说无益,江中华转身要离开老板的办公室,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对了,有一件私人的消息要禀报让您知道,这次胡笙安也认为见到您的可能性很低,所以他也不抱希望,这回专程来主要想见的人不是您,听说是——丁小姐。”
杨载星冷静的表情有刹那的裂痕,而这一闪而逝的恼怒江中华没有错过,转过身,他得到确认了。
还说没仇,这仇深到恐怕连老板自己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