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迷蒙,凉风吹进房间。
严霆走进寝室直接推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令他一反沉稳的态度,薄唇微微往上扬起一丝邪魅笑意。
三十分钟前,微醺的倾心说要去洗澡,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原来是睡著了。
他慢慢的靠近浴缸,见她赤果细白的身子正毫无防备对著他。
弯下腰想将她抱起时,倾心却惊醒,吓得把身子沉进水里,冒出头来瞪他,没好气地说:「我……我还没洗好,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的闯进来?!」
他双眉一挑,往浴缸边缘一坐赖著不走,黑眸还肆无忌惮地欣赏水面下她朦胧的娇躯。
真该死,仅仅只是这样望著她柔净的胴体,就无法克制的亢奋,他硬是压抑住紧绷的。
他顺手抽了件浴巾,低声说道:「洗这么久也该洗好了。」
「你管我!走开!」呜呜……她吓得酒意全消了,他怎么还赖著不走?
他非但不肯走,视线还朝她身上来回游走,她气坏了,立即用水泼他,「你还看!」
被泼了一身湿,他站起身来,「好、很好……」
他那个「好」字,说得倾心打从心底发悸,她还来不及问,就看他将浴室门关上,一双炙热的眸子暧昧地紧盯著她,而他的手则是忙忙忙……忙著月兑下自己的衣服?!
他在月兑衣服?!
她倒抽一口气,两眼瞪得好大,又羞又慌的问:「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嘴角噙著浅笑,神色自若的瞥了她一眼,「在浴室能做什么?当然是洗澡。」
倾心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瞪视著他月兑到只剩内裤的身体,「你可不可以再等五分钟……」看他是等不及了,她连忙改口,「呃,三分钟再来?两分……」
「别傻了!浪费这『良辰美景』简直是罪过,干脆一起洗好了!」他一副很随和、很大方的样子,却掩不了眼底燃烧的欲火。
「不、不用,我洗好了,浴室让给你。」她紧抓住身旁的毛巾跨出浴缸,双腿却差点瘫软跪地,忍不住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啊?
「你弄得我一身湿,现在你打算怎么赔我?」他的黑眸扫过她的娇躯,火焰又更灼了几分。
「赔什么……」见他大步走过来,她惊骇得瞪大眼睛,该不会在浴室里就想要对她动手吧?
尽管她生性热情坦率,对结婚的认知很清楚,但是从小所受的教育让她还有几分的矜持,绝不可能这么荒婬。
「啊——」她倏然又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僵硬的身子一路贴到墙壁上去,无措地看著严霆。
他也用不著激动起来连地点都不挑,一副要「吞」掉她的模样,怎不叫她惊惶失措?
而且,他……他……他竟然当著她的面,把内裤也给月兑了?!
此刻,他无视於自身的赤果,转身迎向水柱怡然自得的开始洗澡,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好想「逃」出浴室,却没那个胆越过他赤果的身躯,只好逼著自己目不转睛地盯著这场「美男淋浴图」。
高大、结实的男性体格充满了美感及威胁,立即教她看得瞠目结舌,还很丢脸地猛吞口水,泄漏她邪恶的思绪。
他的体格实在太诱人了,好几度稍拉开的视线又落回他身上,那古铜色的肌肤使得臂肌线条更加刚硬,还有胸肌、月复肌、臀肌……噢,她的视线不敢再往下瞄去,怕自己会吓得立刻昏倒!
天!这男人以大胆挑逗的举止,正一寸寸地腐蚀她的意志,让她禁不住一阵颤抖。
呜……不要,不要再勾引我了!她在心底无辜又焦急地呐喊。
浴室里的水蒸气让她觉得又闷又热,还昏昏沉沉的,直到隐约地感觉到被严霆抱起离开浴室,让她身陷柔软的床上时,她才稍稍清醒一些。
可是,他赤果果的身躯就紧贴著她,令她屏住呼吸,紧张得像是连心跳都要停止,她尖叫想挣扎逃走,却被他俐落的身手轻易制住。
「你、你还想做什……」她惊声的抗议。
「小猫儿,你不是要我以身相许吗?现在临阵月兑逃已经太迟了。」他笑了,将她拉入怀里。
但那样的笑意,让倾心颤抖得更厉害!
「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不行,我绝对是个身体力行的人。」他说完低头就吻她,热烫的薄唇沿著湿发,一路吻过她的耳,滑到她的粉颊……
热烫的气息教她慌忙闭上双眼,然而看不见的时候,全身感官反而特别敏锐……原来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有多么不一样。
当他硬挺的就抵在她柔软的小月复上,那股灼热令她脑子一片混沌、手脚虚软,最后发出低吟。
「小猫儿,我要你,你能感受得到吗?」他低喃地说著,结实的身躯摩挲著她柔软的曲线。
「等等!」感受到他高大的身躯将她陷入柔软的床垫,紧绷的情绪又窜起,她再怎么胆大妄为养男人,一旦碰上男女情事,终究是个没有经验的生手。
「不,我现在就要!」他眼中闪著狂野的火焰,低声轻笑睨著身下有些吓坏的小女人。
「你你你……」这样直截了当的要求,教她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好不容易找了个差劲的藉口,「我好饿……刚才没吃饱,让我出去……去吃点东西。」
他不理会,开始从嘴唇一路吻到胸前,引来一阵她不想要的颤抖,再抬头问:「你要先吃宵夜?还是先吃我?」
噢!她心脏快麻痹了,这男人外表俊雅高尚,说话却好煽情。
她恍惚得不知如何是好,「嗯……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他的笑容带著诱惑,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她出於本能的往后退缩,连忙说:「不……我知道了,不用这样……真的!」
他的食指抚著她的唇,也拉著她的小手抚过他的身体,呢喃的问:「你感觉到了吗?我有多喜欢……」
「你在发烧了耶……」她对那热烫的体温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是发烧,是发疯了!」俯在她胸前,挑逗的吮吻那抹香柔,他的喜欢不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了。
对他这样亲匿的举动,倾心是毫无招架之力,仰躺在赤果高大的身躯下,任由他拥抱著,炙热的唇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缓慢地舌忝吻啃咬,然后满意地听她如猫儿般的喘息。
眼前的景象令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趁她像只小猫般弓起身子,沉醉在他的引诱之际,他腰间略微往前一动,缓缓占有了她,却也让她立刻全身僵硬。
她因疼痛而直吸气,不知自己无助的模样美得让人窒息。
「我们在一起了,可以接受我了吗?」他强忍著冲动,硬是停住动作,克制体内的狂躁。
她攀附在他肩上,低低呜咽著,「我说不出来……这感觉……」
看见他脸庞上都是压抑的汗水,她伸出小手,拭去他灼热的汗水,好奇的问:「你怎么流这么多汗?」
「小猫儿,别动。」他申吟地忍受这甜美的折磨。
闻言,她试著动了动,又试著用他的方式,吻他胸瞠上紧绷的肌肤,却诧异地换来他低低的吼叫声。
这该如何解释?她竟然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即使还全然不了解他,但对上他那双沉敛的黑眸时,就像逃不掉似的,她甚至打从心底认为,她会和这个男人一辈子在一起。
而且只要是他,她一定可以幸福。
倾心昨天结婚了,最亲爱的爸爸不知道,七个疼她的哥哥更不知道她当了严太太,而看似精明的祁管家,三天两头来一次,也没察觉严霆的存在,真不知道他们发现时会是什么表情?
当严太太的感觉很甜蜜、温馨,她发现严霆的冷漠只是保护色,每当两人独处时,他既热情又温柔,一反原有的严酷,但是,她总觉得他有些神秘莫测,还有许多不可捉模……
不过,也没关系,婚后她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挖掘」,现在夜里她不再孤独一人吃饭、看电视、听音乐。
打开衣橱、鞋柜时,里面不再只有女装女鞋,还挤满了男装和男鞋,且如果她叫肚子饿,他就立刻捧著食物喂她吃。
「我要洗澡了。」她只需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撒娇。
马上就有个声音说:「热水放好了,我抱你去洗澡。」
多了个体贴的男人,使她的生活从没那么的快乐有趣过,所以她也要回报他、对他好,至少要像个为人妻的样子。
「严霆,今晚我们别出去吃饭好不好?」她拿下他手中正在看的书,搁到一边去。
手中的书没了,他的视线来到粉女敕小脸上,「在家吃吗?你想吃什么?」
「对,是在家里吃,不过由我做菜,你想吃些什么?」她浓情蜜意的询问他。
他浓眉高高扬起,根本就不相信地反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
截至今日他认识倾心第二十九天,她喜欢吃什么他倒一清二楚,更知道她对家事一窍不通,也难怪他要这么问。
「刚才学会的,想不想试试我的手艺?」她坐在电脑桌前上网,学了一个下午,凭她的聪明才智,做菜能有多难?
「这会不会麻烦?」他很想反对,但又不忍扫她的兴,毕竟此刻她的笑容好灿烂。
她连忙摇头又挥手,「不麻烦、不麻烦。」
「好。」他很给面子的答应了。
「那你想吃些什么?」她问得很神气,彷佛已是一名大厨似的。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只要做出来能吃就好了。他暗忖。
就这样,四个小时之后,已过了晚餐时间约一个小时了。
倾心把严霆请到饭厅里,「这是我们的晚餐,惊喜吧!」
餐桌上的餐具很讲究,也很精美,但盘中的食物……肯定今晚自己的味蕾和胃会被糟蹋得很惨,一场浩劫!
他坐下来拿起餐具吃著面前的一盘食物,一口、两口、三口……
她满心期待他的赞美,忍不住问:「怎样?」
「嗯。」他满口食物,含糊应道。
「那么,试试这道义式蜜瓜火腿。」这道驰名世界的开胃菜,在网路上强调只要五分钟就能做好,她可是花了个把钟头细细琢磨,很有信心的推到他面前。
一口、两口、三口……
「好吃吗?」好期待啊!她要跟那些贤慧的女人一样,要抓住丈夫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
他灌了一口开水,回道:「难吃。」
美丽的笑脸僵住,怎么可能?
她才不信,「刚才那道龙虾蕃茄义大利面呢?」
「喔!很难吃。」他这才知道先前吃下的是龙虾蕃茄义大利面。
「真的?」她还是不肯相信,要是难吃他还一口接一口?
「自己试试就知道。」他仍然面无表情的吃著。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每个步骤都按著食谱做,即使不够美味,也不至於很难吃……呕!
呸呸呸!连吐了几下,老天!这是她的杰作?!
唉!口感像浆糊的面条、嚼橡皮般的龙虾肉,以及又咸又苦的火腿,这下想吹嘘自己的聪明才智与贤慧都不行了。
「你为什么还要吃?」她自己都吃不下去了,他还吃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你为我做的,我说过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小小的喜悦开始扩散,然后在胸口涨得满满,她感动万分的说:「好!我下定决心了,每天都要练习做菜,务必达到大厨的水准。」
一声低沉的抽气声响起,他很怀疑她在这方面的资质,肯定还有浩劫降临。
她则相信有志者事竞成,继续与食谱、锅铲奋斗不懈,每天都让他吃焦掉的蛋、乾硬的饭……
然而不见他批评、不见他抗议,只见他一次又一次地不以为意的坐在餐桌前等著被荼毒。
「我做的还是很难吃吗?你……要说真话。」刚才她试了一口,为了面子没吐出来。
「可以吃。」他埋头苦干,尽量尽责地让碗盘里的饭菜消失。
「如果真的难吃到难以下咽,那就不要勉强了。」她於心不忍,考虑是不是该放弃算了。
「谁说你做的菜难以下咽?我会每天在家吃晚饭,至少这样还有一些些『家』的味道。」重点不在於好不好吃,而是娇生惯养的她为他下厨,勉强自己做不会做的事,虽然没能征服他的胃,却打动了他的心。
早晨的阳光从窗帘透过,洒落室内,咖啡的芳香飘散四周,教人全身沉浸在梦般的幸福感中。
只见倾心像只小猫般蜷缩在沙发上休息,严霆则在厨房张罗早餐,因为前一晚被虐待的肠胃总得补充一些正常的食物。
一阵吵杂声响起,玄关门被粗鲁的踹开,一群人拿著棒棍出现在客厅里。
穿著丝质吊带小睡衣的倾心,从沙发上吓得眺起来,露出雪白的香肩和手臂,以及修长的双腿,瞪得十几个大男人目炫神迷。
她揉揉眼晴看著客厅,这帮凶神恶煞是来打仗的吗?
「咦?!秦秉和,你来做什么?」定眼一看,她认出其中一人,立刻街去墙边拿起对讲机呼叫警卫。
秦秉和哪肯放过眼前的美色,涎著脸说:「宝贝,你以为我们是怎么上来的?那几个没用的警卫,早就被我的兄弟们缠住了。」
她俏脸一沉,「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笑嘻嘻地曲解她的话,伸手还想抱住她,「打是情、骂是爱,你可别对我太客气喽!」
她侧身闪过,机伶的朝他上次被打断的手臂攻击,秦秉和吃痛,气得将她推向另一个男人,「给我抓住。」
「哈哈!老子今天真走运。」那男人万分乐意,妄想抱个满怀,倾心便和他缠打的挣扎起来。
「住手!」沉冷的声音传来,冻得众人同时为之一僵。
严霆手中拿著一杯咖啡走出来,看起来挺悠闲的,但那双黑眸却锐利得很,一股威慑感直逼众人。
众人马上知道这男人不简单,光看那双冷酷的眼睛就令人的胆子少了一半,原本抓住倾心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天杀的!倾心抚著疼痛的手腕,感觉手都快被捏断了。
严霆越过众人来到倾心面前,握起她的手腕,审视那道勒红的瘀痕,「疼不疼?」
「好疼……」她睨著秦秉和,故意软绵绵的倒在严霆怀里,对他说:「喔,我忘了介绍,这是我养的男人,是不是比你称头多了?」
「养……男人?!你养他?」秦秉和气死了,紧握著一只拳头,恨不得把她抢过来。
其他人一听当场瞠目结舌,看著娇媚的倾心,口水流出来都没发现。
为了再多气秦秉和一点,她伸出雪白的手臂搂著严霆说:「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呀?」
这时严霆回过身,缓缓地问:「谁弄伤她的?」
「算了。」她担心他寡不敌众,不想再追究。
「不行!」接著他利眼扫过众人,停在刚才自认走运的家伙身上,那神情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冰冷的眸子锁住对方苍白的脸。
「不不不……关……啊——」
严霆露出前所未有的冷戾,身形微晃以单手击出,三秒钟内让一个大男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昏厥过去,另一手仍稳稳的拿著咖啡杯。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傻眼,瞪著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
秦秉和一见仇人已份外眼红,不愿就此罢休,又仗著人多势众,便叫嚣起来,「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一起上,给我狠狠的打!」
众人挥舞手脚,学著李小龙架式准备出招,严霆则气定神闲看都不看,还举杯轻啜一口香气浓郁的咖啡。
「你敢!」倾心立刻护在严霆身前,这怎么得了?十几个人打一个,严霆再能打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
「别怕,我应付得来,你到旁边去。」他低声叮咛。
「不行!」她立刻转过身,一脸严肃地打算跟他同生共死。
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他落单,至少两个人对付他们,总比他一个人强吧?
「听话,我保证不会有事。」才说著,几个勇气十足的家伙冲了过来。
「找死!」严霆寒著脸,旋身以高大的身躯将倾心挡住,精准地迎击,紧接数声惨叫一一响起,有人飞起被抛向墙壁再落地,有人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两眼一翻地昏了过去,有人的手折断了还被他踩在脚下,倒地哀鸣不已。
其他人见状,根本不敢靠近严沾一步,甚至吓得呆在原地。
倾心得意地赏给每人一个「准死定」的眼神。
「让开,别挡著本少爷办事!」秦秉和大吼。
「秦少爷,你别自讨苦吃,他不但是我养的男人还兼保镳,很厉害的喔!」她很得意地炫耀著。
不料秦秉和一意寻仇,从怀里拔出一把枪来,指著严霆,「不管你有多厉害,今天也难逃一劫!」
「不要!你冷静点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倾心大惊。
秦秉和阴沉沉的威胁,「哼!怕了吗?怕就别抢我的女人。」
「办不到,这女人是……」严霆话还没说完,凌厉的手指如鹰爪般落下,紧把住对方的肩臂,再一捏一握的将手臂弯曲,顺势箝住握枪的手,使枪口对准秦秉和的太阳穴。
「……我的!」他整个动作如影随形,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情势逆转,秦秉和发现自己拿枪对著自己的脑袋,手中的枪随时都会走火,脸色刚白地吓出一身冷汗,还很没用的昏倒。
「还有谁不服气?欢迎多多指教。」倾心乐坏了,神气的对众人宣战。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有胆「指教」什么,大家一哄而散。
「慢著!」声音夹带著令人胆战的杀气,众人不敢下停下脚步,心惊的看向严霆。
「把这窝囊废抬走。」他的脚用力一踢,把秦秉和踹飞到门外,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架走。
「小猫儿,下次打架时,绝对不准挡在我面前。」严霆恢复温和笑容,却很坚持的说。
「人家担心你嘛!」
「你这种不要命的行径,才教人担心。」
「你那么厉害,连枪都奈何不了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一脸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