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空飞来的两个人,敖正斯反射性伸手接住最先「投怀送抱」的肉饼小新。
李恩宠一直接摔在地上,痛得她唉唉叫。敖正斯抱着小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好心地伸手拉她。
「妳还好吧?有没有摔伤?」
「不死也半条命了。」她扶着他的手臂吃力地站起,剧痛无比。
「阿斯?」
袭日魄的声音冷冷插进来。他正要去袭南天房里,远远地即看见屋外似乎有李恩宠爬树的身影,不太确定,所以特地先踅过来,没想到会看见她和敖正斯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他定定盯着李恩宠的手。
顺着他的视线,李恩宠这才发现自己还扶着男子的手臂,连忙像触电般急急跳开。「我不认识他!真的!我摔了一跤,他扶我一把,就这样而已,我平常不会随便乱模男人的,我保证!」她再三强调,急急向袭日魄解释和保证。
敖正斯清澈的眼睛看看李恩宠,再看看袭日魄,斯文俊朗的脸上流露一抹会意的笑。他沈稳解释着:「我一进门,正要去找你和帮主,就看见她背着孩子从屋里爬窗出来,有些奇怪,一路跟过来,刚好看到她们在爬树,觉得很危险,所以开口叫她们,没想到会害她们从树上摔下来,全是我的错。」
「爬树?」袭日魄打量了这棵靠近墙边的大树,推测出她原本的意图,立刻沈下脸。「妳是『逃命』惯了,所以进出习惯不走『正路』吗?」
她到底想摔几次才甘愿?
「因为……那个……」她说不出口是韩恩爱叫她来「偷抱」小孩出去的,只好生硬地拗道:「小新说她想回家,可是你们家好大,我想说走这里出去比较近……」
袭日魄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是炯炯眸光已经明白告诉她:我知道妳在说谎。
李恩宠心虚,怕被袭日魄责骂,只好赶紧转向敖正斯。「谢谢你接住小新,谢谢!来,小新,妈咪抱。」
李恩宠才刚接过小新,小新即刻挣月兑,回身死命抱住敖正斯的大腿。
「打地。」
「小新,不要捣蛋。」
「打地、打地。」小新坚持紧抱住敖正斯。
「我之前是教妳要抱大腿,但妳也不能半路乱认爹啊!」
李恩宠想强行拉开小新,无奈小新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反而还指着敖正斯的脸,大叫:「打地!」
「呵呵,没想到小鬼还满黏你的嘛!」李恩宠尴尬地笑。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向来没什么小孩缘的。」敖正斯抱起小新,和她四眼相对,也觉得意外亲切。
「这样才不枉费你这么快赶回来,总算值得。」袭日魄似笑非笑道。
「什么意思?」敖正斯不解。他在美国同时接到袭日魄和袭南天分别捎来的讯息,希望他立刻回台湾确认一件事,他觉得意外也很不寻常,便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赶了回来。
「『她』就是你这次回来主要该确认的事。」袭日魄指着小新,正色道:「她是小爱的孩子。」
「小爱?」敖正斯脸色乍变,转而专注打量小新的脸,口气变得急切。「妳今年几岁了?」
「六岁。」小新答得很有精神。每个人都爱问她这个问题,她很会答的!
「小爱现在人在哪里?」敖正斯急问,和袭日魄的视线同时转向李恩宠。
「我……」李恩宠被吓到,不懂话题为什么会转到这里。「我不知道……」
「妳应该是要抱小新去给她的吧?怎么可能不知道?」袭日魄道。
「那个……我不能说啦。」
「我已经找她六年了,拜托请告诉我她在哪里,可以吗?」
敖正斯的反应激烈起来,眼底有着浓浓的渴望与情感,让李恩宠有些感动,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抱着小新、外表斯文俊朗的男子,五官轮廓竟然和小新有九分相像,是错觉吗?
「他才是当年真正和小爱交往的人,这样妳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袭日魄的话间接解开了她心里的疑惑。
「他?!」李恩宠讶异至极,内心在动摇。
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渴望知道小爱姊的下落,也相信袭日魄不会骗她,可是小爱姊曾再三交代不能透露她的行踪,这……令她好为难。
「我答应了小爱姊不能说……」
袭日魄和敖正斯交换有默契的眼神,有力的臂膀随即搭上她的肩头,带着她往主屋走,像是在谈一笔轻松的生意般,胸有戍足。「如果妳提供小爱的消息,我可以让妳抵扣欠我的钱,一百万,很划算吧。」
「可是,我不能为钱出卖小爱姊……」其实好心动,她要赚多久才能赚到一百万呀。
「一百三十万。」
「不行啦!小爱姊会杀了我……」口水快流出来了,好诱人的数字。
「一百五十万,再多没有了。」
「不行啦……」好薄弱的声音,如同她逐渐溃散的义气。
「一百三。」袭日魄微笑,开始减价。
「可是……」
「一百。」
「好啦好啦,这是姊给我的手机号码。」她火速从口袋里拿出小纸条,深怕机会一过就不会再回来。
「太好了,谢谢妳。」敖正斯接过纸条,难掩欣喜。
结果,把小爱「出卖」的人不是袭日魄,也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李恩宠心情复杂,为钱背叛亲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真痛恨自己意志薄弱。
「小爱听见我的声音可能会躲,妳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敖正斯诚恳请托。
「我?!」见鬼了,怎么可能?!「不行,我不干!」她已经为钱出卖义气了,不能再当欺骗人的帮凶。姊真的会杀了她!
「只要妳愿意帮我,妳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妳想要多少?」
「哼,我不爱钱,别想再拿钱收买我。」
这次她坚定的意志绝对如同埃及金字塔,屹立数千年不倒!
敖正斯抱着正在揉眼打呵欠的小新,以眼神求助袭日魄,后者回应的眼神似在传递:需要我还你人情吗?
当然!敖正斯微微点头,只要是为小爱的事,他可以付出所有。
成交!
短短三秒,两个男人很有默契地以眼神达成共识。
袭日魄拿起电话,搭住李恩宠的肩,又谈起交易来。「只要妳帮忙打个电话,我可以无条件答应妳三个要求。」
「任……任何要求?」是幻听吧?哪有这么好康的事?
「任何要求,只要妳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闻言,她坚定的意志如同义大利比萨斜塔,随时有倾倒的危机!
「不行,我不能骗小爱姊……」她把持住最后一丝骨气。
「我现在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妳有没有兴趣报名?」
他给了强烈的暗示,李恩宠完全傻掉。她不相信这是袭日魄讲出来的话,谁来捏她一下,让她知道不是在做梦。
此时,一名手下前来提醒袭日魄。「少爷,帮主还在等你呢。」
「我知道。」他颔首道,扬起电话,转而对她下最后通牒。「时间有限,机会仅此一次,错过就没了。」
她坚定的意志如同被飞机撞毁的纽约双子星大厦,瞬间崩垮,灰飞烟灭。
她呆呆接过电话,拨通,和韩恩爱约好地方即刻见面,收线。
整个人还是呆傻的状态,她不相信自己真会做这种事,都是袭日魄害的,害她变成了「见色忘友」的女人!
她的骨气、她的义气,全都化成了空气。
「谢啦!」敖正斯难掩激动与热切,「我先开车过去,代找向帮主问候一声,改天我再来拜访。」
「记得把一百万汇进我户头。」之前花一百万抵债换来的消息,当然是要由最想得知韩恩爱下落的仁兄来买单。就算是亲兄弟,也是要明算帐!
「没问题。」花一百万买他心爱女人的消息,值得!
敖正斯抱着小新兴冲冲前去赴约。
「喵咪再见。」小新睡意全消,直觉要出去玩,也兴冲冲向李恩宠挥手道别。
「真是,这小鬼就这样乖乖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抱走哦,枉费我照顾她这么久,哼,无情无义……」李恩宠怔在原地,有些不能接受的嘀嘀咕咕。
「妳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他是小新的爸爸。」
「哼。」不吃醋还是酸。
袭日魄拍拍她。「在这里等我,等我谈完事情开车送妳回去。」
另一间房,一场严肃的讨论已进行了一个晚上。
袭南天坐在轮椅上,房间里破天荒集结了「龙、虎、鹰、豹」四堂口的代表。
他们全都是为了近期帮里的所有「变动」而来的,其中又以最先被「开刀」的龙堂受创最重,抱怨最多。
龙衣帮,是以「龙、虎、鹰、豹」四个各有专职的堂口组织为主。
龙堂,负责为组织事业或地盘从事保护费收取、讨债、围事等等工作,虽然名称排序第一,人数规模第一,但地位却最低,每每有重大聚会时,他们被安排的位置总是在「最外围」,除了堂主外,成员「晋见」帮主的机会难上加难。
虎堂,主掌组织的经济命脉,成员全是从各大知名学府毕业的高学历分子,金融、法律、管理、公关、行销,专业人才涵盖广泛,各有分工,个个是优秀出色的商战精英,专责辅助帮主经营和管理帮内的各项投资事业。
鹰堂,专为组织收集提供各类情报,成员密布各阶层,行事低调、行踪飘忽,从外在很难判定真正身分。他们所提供的情报准确、快速,只要是想知道的消息,几乎没有调查不到的。
豹堂,层护卫组织,训练和提供帮内重要人物所需的随扈保镳,成员全是经过专业特殊的枪法与武术训练,身手一流。其中最神秘的一支,是没有人见过真面目、直接隶属于帮主的秘密杀手。
这次,袭日魄代理帮主期间,初步做了些政策上的变动,也确实造成了一些冲击,尤其最先被「结束营业」的龙堂影响最大。在经过其他三个堂口的发言报告之后,也终于轮到龙堂开口了。
「帮主,请您还是回来主事吧!」
「瞧瞧你们,一个个丧家之犬的样子,我不是说了,龙堂所有事务全部去找我儿子搞定就行了。」袭南天恼道。
「帮主,您有所不知--」
「这阵子,从北到南所有的店,上自酒店、下至槟榔摊全部结束营业,从陪酒小姐、围事兄弟到槟榔西施,上上下下,起码有五千人失业,我怎么会不知道?」袭南天似乎不太紧张。
「帮主,既然您都知道,就想想办法阻止少爷啊,那些小姐们都在唉唉叫了,她们很多人都有家庭要养,这样吃不消啦!」少爷的扫荡动作,比警察还恐怖。
「关于这点,我儿子怎么说啊?」
「少爷说会另外为他们安排出路,要辅导转业什么的。」
袭南天大笑。「很像他的作风啊。」
而且就是要存心搞垮龙衣帮。
「帮主--」龙堂各代表可没帮主豁达,一个个都快哭出来了。「这样下去龙衣帮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会被其他帮派乘机吃掉的--」
才说着,袭日魄即刚好进房,龙堂的人如惊弓之鸟,纷纷噤声。
「说曹操、曹操到,来来,有话直接跟代帮主反应,大家当面沟通沟通,交换一下意见也好。」袭南天好故意地说道。
众人闭口,没一个敢有意见的。
袭日魄扫了下众人凝重的脸色,当然也猜到所为何事,主动道:「他们是来要求您重新主事,快快把我换掉,是吧?」
气氛凝重,众人皆认定代帮主可能准备发飙的同时,袭日魄却反而轻笑出声。
「很好的提议。」袭日魄面对袭南天,眼底挑战的意味仍浓。「我建议您可以认真考虑,慢了,您可能就真的要后悔了。」
「哦?」袭南天听出他话中有话,笑了笑,扬手遣退众人。「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众人退出房,只留下袭氏父子二人,空气中隐隐流动着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说吧,除了一一斩了龙堂的生存命脉,你还打算怎么让我后悔?」袭南天老神在在道。
袭日魄将手中的资料丢在桌上,脸色沈下,冷肃道:「在大陆内地的这两间成衣工厂,竟然是制造SP仿冒品的大本营,你玩这招是什么意思?」
「呵,被你发现了。」袭南天仍是笑,对儿子的发火并不感意外。「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正版你赚,盗版老子赚,全进了自家人的荷包,不是很好吗?」
袭日魄脸色更难看了。今天若不是袭南天是他父亲……若不是他年事已高……若不是他现在卧病……他一定会朝他的笑脸,重重挥上一拳。
「难不成,你又打算告发你老子,再来个大义灭亲吗?」他十岁就做出过报警抓老子的事来,就算现在再这么做,也不令人讶异了。
「我正考虑这么做。」袭日魄咬牙道。
「有胆,就去做。」袭南天也很挑衅。「我支持你。」
「不要测试我的底线。」
「彼此彼此。」
闻言,袭日魄双拳紧握,对于袭南天,他又爱又恨,从小就是。
「你到底想掌控我的人生到什么时候?」他冷道,压抑隐埋于心底深处的情绪即将爆发。「在你心里,世袭的事业真的比你儿子的人生还重要?」
「铲除龙衣帮,报警抓你老子,这是你现在有能力做的,也是你逃月兑宿命的好机会,这个机会我算是给你了,要不要把握你自己决定。」
「你在逼我?」
「从来没有人逼你。」袭南天敛起笑,锐利的眸光几乎看透他。「是你自己锁死了你的人生,不是我。」
砰!
袭日魄重重关上袭南天的房门,怒气冲冲穿过大厅,脸色阴郁得吓人。
李恩宠一见袭日魄一副想砍人的模样走来,有点被吓到,反射性从沙发上跳起来。盛怒中的袭日魄对她视而不见,直接穿过她面前,走出大厅。
发生了什么事?
察觉到袭日魄的反常,李恩宠很心慌,连忙一路跟出。
他走得好快,她必须用小跑步才能勉强跟上他。一路跟到车库,见他打开车门,似乎是想开车离开,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他盛怒的模样很吓人,但在这种情绪下开车出去更吓人,很容易出意外的。
想都没想,李恩宠街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他,袭日魄这才意识到她在他身后。
「放手。」他冷声命令。
「不放,你这样开车好危险。」
「放手。」他现在心情恶劣至极,只想找地方冷静。
「不放!」她执拗道。「这是我的要求,我说出口了,你必须要做到。」
她动用了「三个要求」的第一个。
袭日魄忍着气沈默,接着重重关上车门,径自举步朝大门口走去,李恩宠连忙又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路走出袭宅。
在夜晚的马路上,他一路走,她一路默默地跟。
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在乎,她只想跟着他,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她不想让他单独一个人。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袭日魄缓下脚步,果然还见到她跟在他身后。
他停下脚步,定定望着李恩宠,尽管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抬头冲着他笑。
那是一抹最纯净无瑕的笑靥。
袭日魄心头一震。
真是他自己锁死自己的吗?
所以才会忽略了身旁最重要的人事物?
曾经,她追随的视线,是他每天寻开心的目标。但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了她的存在,当时,他害伯这个「习惯」,不想要、也不敢要,只想逃离一切。他以为他开创了自己的事业,便是开创了自己的人生,但事实上,人生还有更重要的情感,是值得他去攫取与呵护的。
「你……还好吧?」她怯怯问,藏不住的担心。
袭日魄没回答,忽然伸出双臂,一把紧紧抱住她。
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她却可以从他温暖有力的双臂感受到他强烈的情感,令她浑身发颤。
「你……没事吧?」
他搂得她好紧,她的脸埋在他的胸瞠,几乎快喘不过气。
「妳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妳。」他粗嗄道,再藏不住内心深处浓烈炽热的情感。
「只要你想看见我,我一定会在。」她向他保证道,怯生生地环上他的腰,回抱住他,紧紧地,不想放手。
她好感动,感动到想哭。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跟在他身后绕来转去的小妹妹,她和他相差八岁,也曾因为误会他和姊姊是一对恋人而独自难过痛苦,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爱她,他的爱对她是一种奢求。
但,一次次的言语刺痛,她还是一次次地选择了原谅他,她是如此不可自拔地迷恋着他。
她渴望他的爱,同时,也愿意倾己所有,只为爱他。
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李恩宠拉下他的脸,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的唇。
温温软软的唇瓣、轻轻柔柔的触感,呼吸的气息拂在唇鼻间,情人间最亲昵的交流,晕陶陶、乐陶陶--
嗯,就跟她梦中的感觉一模一样。
星眸紧闭,双颊酡红,她生涩地移动唇瓣,以她的方式索取她渴求的爱情。
他捧住她的粉颊,分开唇瓣回应她,她立刻迷失其中,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明确地回应了她的情意。
多年来的想望终于实现,李恩宠不禁大胆起来,主动加深这个吻。
她的热情、她的爱情,只为他一人所有。
他攫住她调皮的唇舌,以更炙热、更浓烈的方式,强势夺回主控权,在她即将招架不住,快要缺氧窒息时,他才终于放她一马。
「猪头,要记得呼吸。」他点她的额头。
她头昏昏,脑钝钝。「我不是猪头,我是……」
「我知道,『妳不是猪头,妳是小虫』。」
「对……」这话好熟悉,她好像做梦梦到过……
嗄?!李恩宠脑袋瞬间清醒,觉得有些蹊跷,怪怪的。
「你……」
「不是做梦、不是偷亲,真实的感觉比较好吧。」他似笑非笑。
她瞪大眼,惊讶地意会过来。「难道--」之前的不是梦?
「热恋哦--」
流里流气的话语,突兀地打破两人难得旖旎的气氛,只见两个街头小混混手插在裤袋,大摇大摆地朝袭日魄和李恩宠走来。
「马子很正点,给它难分难舍哦!我们兄弟在这里保护你们很久了,所以都没有人敢来打扰你们,怎么样?是不是要给我们兄弟意思意思一下啊?」就是要收「保护费」的意思。
袭日魄皱眉,将她拉到身后,视线冷冷扫向两个小混混。
两个不识相的!李恩宠不禁为他们捏把泠汗,这两个人是来找死的吗?到底知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
「你们想要多少?」意外地,袭日魄很冷静。
「看你的心意喽!」
「给你们钱,你们真的会保护我们?」
更意外地,袭日魄竟然掏出皮夹,拿出一万块给他们,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错,很够意思哦!」两兄弟很满意,这下钓到大肥鱼了。「以后你们约会需要保护,记得叫我们兄弟来哦!」
「我现在就需要保护。」
「哦?有人找你麻烦吗?没关系,我们负责罩你!」两个小混混还算有义气,拿钱办事,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因此捞更多。
「真的,任何人找我麻烦,你们都会保护?」
「当然,我们『地头兄弟』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来,说,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找你麻烦?」
袭日魄指了指李恩宠,表情好认真。「我爱上了龙衣帮大少爷的女人,现在正被所有龙衣帮的人追杀当中,你们能保护我们逃离台湾吗?」
「啊?」小混混傻住。「龙、龙、龙衣帮?」
看出袭日魄有意捉弄人,李恩宠也忍不住调皮地参一脚。「对对,我们打算逃到义大利,啊不,逃到非洲比较好,那里有很多土著没有穿衣服,所以市场很大。亲爱的,你还可以帮他们设计很多很多的衣服哦--」
袭日魄睨她一眼。「很妙的提议,我可以考虑考虑。」
「喂喂,你们说真的假的?」
「我可以再给你们钱,拜托掩护我们,帮我们解决龙衣帮的兄弟好吗?」袭日魄好有诚意,准备再从皮夹掏钱。「快,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两位,不要闹了!」凭他们这种小角色,岂敢自己找死?!两兄弟二话不说,立刻把一万元还给袭日魄,还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并掏出来,全塞给了他。
「这些钱你们拿去,自己想办法逃命,拜托千万别跟龙衣帮的人提到我们两兄弟--」
二话不说,两人逃之夭夭。
李恩宠傻眼,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第一次觉得袭日魄实在坏得太可爱了。
「好厉害,我们明明被勒索,竟然还可以倒赚一万块,这算是哪门子的生意?」
「这是人性!」袭日魄理所当然地把钱收进皮夹,不动声色调侃她。「不过,『亲爱的』这三个字,妳竟然可以叫得这么脸不红气不喘。」
闻言,她脸红起来。「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说什么爱上龙衣帮大少爷的女人?」
「我说的是事实。」
袭日魄主动牵起她的手,继续往较热闹的市街走,李恩宠默默跟着他的步伐,心头满是甜意。
此刻,她觉得好幸福,她希望这样的幸福是实在的,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
咕噜--咕噜噜--
哪来破坏气氛的怪声啊?!
「走吧,去吃消夜。」他含笑道。
「好……」她的脸快烧起来了,不争气的胃让主人蒙羞。
「想吃什么?」
「嗯……可不可以……不要墨鱼面。」她不想再重演吐他一身的戏码。
他笑了。「那妳要吃什么?」
「阳春面!」她爱阳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