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书妤万万没想到安杰洛居然拥有私人飞机。什么昨晚太晚了、没有班机,显然他是在骗她的!
一心只想早点和妹妹见面,所以廖书妤也没有心力再去与安杰洛计较。
虽然私人飞机比一般航空公司的客机来得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至还配有—位空服员为他们服务。
「丹浦先生,要来些饮料吗?」有着漂亮脸蛋、傲人身材的空中小姐正对安杰洛露出一个足以迷死天下男人的笑容。只可惜她根本是白费心思了,因为上了飞机之后,安杰洛便一头栽进公文中,活月兑月兑是个忙碌的企业家。
「咖啡好了。」瞧!他连头也没抬。
廖书妤注视着他侧面轮廓,只见他双眉紧蹙,专注的神情有着另—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从空中小姐无时无刻想在他面前施展魅力来看,不可否认,他是属于会引起无数爱慕眼光追逐的那种人物。
但从他居然可以面对漂亮有如时尚杂志中的美女却仍无动于衷,甚至不多看一眼,这不禁令廖书妤相当好奇。他是真的柳下惠,或者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安杰洛察觉到她专注的凝视,蓦地偏转过头;动作迅速地令廖书妤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眼光。
他们俩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霎时彷佛空气都冻结了。
廖书妤感觉自己像被点了穴似的,竞无法将自己的眼光掉开,而安杰洛双眼闪烁地让人无法意会其中的意思。他也一味地注视着她。
「丹浦先生,咖啡来了!」空中小姐柔媚的声音像一桶冷水朝他们两人头上淋了下来。
廖书妤连忙将脸偏向机窗,佯装欣赏窗外的景致。
「要来杯咖啡吗?」安杰洛的声音传人她耳中。
「不用了。」她不敢转回头去,怕再接触他的眼光。
「我的长相有这么可怕?」他的声音充满调况。「你放心,你会很安全的。」
安全?!他指的是什么?他拐弯抹角地说她长相「安全」吧?
「我没有心情与你抬杠!」她忍不住转过头恼火地瞪视着他。
「我也不喜欢和人抬杠!」他浓眉一挑,然后又低下头去看他手上的文件。
是谁说女人是善变的?真该去撞墙!
男人比女人善变!
安杰洛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许他的酷令他独树一格而展现出他迷人的一面,但廖书妤却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这种男人,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才好。幸亏关岛到塞班的航程很短,飞机很快地飞抵塞班机场。一辆加长型的白色劳斯莱斯早在他们出机场之前就在等候了。
「丹浦先生。」司机一见到安杰洛,马上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个礼,然后接过他手上提着廖书妤的行李箱放到后车厢,再发动车子。
廖书妤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搭乘这种只有在电影上见过的豪华轿车,虽然台湾人很有钱,但是拥有这款车子的人却数得出来。
车内十分宽敞,车厢里还有一个小小吧枱、冰箱、电话、电脑、传真机,这样的设备令她眼花撩乱。
她像个井底之蛙般好奇地窥探—个她从未接触过的新世界。
安杰洛—上了车,气定神闲地拿起车内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之后便开始和对方说起话来。
他说的是查莫洛语,廖书妤—句也听不懂,但从他说话的口气、表情,她可以感觉到他十分愤怒。
「Shit!」终于在一句很不文雅的骂人声中他挂上电话,两眼怒视着她。
廖书妤被他看得有些恼火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瞪视着她,活像她惹火了他似的。
「Jessica又把护士给气跑了!」他从齿缝进出话来。
「怎么可能?」廖书妤倒抽口气,终于了解他在生气什么了。
「事实胜于雄辩!」他用她说过的话顶回去。「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劝劝你妹妹,否则她的婚姻会破裂也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我相信我妹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仿佛一提起自己的弟妹,两人就像敌人般仇视对方。
几分钟后,车子终于驶进一栋坐落于山坡边的豪华大别墅院内,四周围墙均以藤蔓围筑而成。
别墅倚山临海,耸立抄一片绿丛之中,山下的海浪声不断传来,予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Jessica已经知道你来了,走,我带你去见她!届时你就会知道她变得有多少了!」安杰洛大步地先她迈进别墅。
不可否认地,不论是在关岛或塞班,两间别墅的摆设都具有富丽堂皇的气势。
但廖书妤根本无心去欣赏屋内的装潢,她一心只希望早点和妹妹见面。
安杰洛的脚很长,加上他走路的速度又快,廖书妤几是要用小跑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终于,他停下脚步,而此时,房门猛地被人打开,紧接着一位怒容满面的年轻女子嘴里念念有辞地从房内走了出来。
但她原本的怒容却在见到安杰洛的瞬间化为超级妩媚动人的笑靥;变化之快,几乎人令人来不及捕捉。
不过,廖书妤还是注意到了。
「噢,你回来了得太好了,我正不知如何安抚Jessica,她拒绝吃东西,又乱发脾气地摔东西,甚至还一度想伤害自己,搞得我快神经衰弱了……」女子的抱怨在见到廖书妤之后停住了。「咦,她是谁?」
「她是Jessica的姊姊。」安杰洛为她们作介绍道:「她是安妮,是我的表妹。」
安妮大约二十五、六岁,明亮的五官、曼妙的身材,活月兑月兑像个漂亮的模特儿,她那双闪烁着凌厉的眼睛,让人可以感觉到她的精明、能干。
「原来是Jessica的姊姊。」安妮脸上虽然展现着笑靥,但那眼光似乎充斥着敌意,仿佛在说「你不受欢迎」……
「你好。」即使安妮的眼光令廖书妤十分不舒服,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和安妮招呼。
蓦然,房内传来—阵尖叫。廖书妤吓了一大跳,倒是安妮和安杰洛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镇定。
「书芃她怎么了?为什么……」她迫不及待想冲入房间看妹妹,却被安杰洛一把给抓住手臂。
「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Jessica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对!就像只发了疯的母老虎,稍有不慎就会被她抓伤,像她这样的人早就该送进疯人院了。」安妮添油加醋地数落着廖书芃。
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妹妹被当成疯子送进疯人院的!廖书妤挥掉安杰洛的手,对他假惺惺的警告嗤之以鼻。
「不管我妹妹怎么变,我相信她还是我妹妹。」她瞟了一眼似在看好戏的安妮说:「我也绝不会让人把我妹妹送进疯人院的!」说完,她便推门而入,把安杰洛和安妮抛在房门外。
廖书妤无法置信地看着彷佛被强大威力炸弹炸过的房间,以及坐在轮椅上披头散发已完全看不出以往漂亮影子的廖书芃。
「书芃?」天哪!这是她那个有着「漂亮宝贝」外号的妹妹吗?
原本像个垂死天鹅的廖书芃一听到唤她中文名宇的声音,马上像被注入强心剂般的抬起头来。
「姊!」廖书芃眼中泛着泪光,声音微颤。
「书芃!l廖书妤小心翼翼地踩过地上支离破碎的东西残骇,蹲在妹妹面前。一天哪!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这儍丫头到底要怎么折磨自己?」
「姊!」廖书芃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般的紧紧抓住廖书妤的双手,泪水滚滚而落。「安东尼他不爱我了,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外遇,我该怎么办?」
廖书芃近乎惊慌无措的哭诉,廖书妤完全能体会;没有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丈夫的背叛后还能够保持镇定。
「别怕,你有我,我会让安东尼给你一个交代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你要有信心努力地让自己站起来,你这样子看得我好心疼。」廖书妤心疼不已地将妹妹紧紧抱住,泪心也忍不住溢出眼睛。
「我的腿……我站不起来了,安东尼他不会爱我,他不会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廖书芃歇斯底里地哭泣着。
廖书妤望着原本乐天、无忧无虑的妹妹居然性情大变,而且伤心欲绝的模样,再想到安杰洛和安妮说过的话,使得廖书妤更为妹妹感到不平。
「书芃,镇定—点。」廖书妤下由得心中一阵酸楚,双手捧着妹妹的脸。
老天!简直完全变了样,那张原本人见人爱的漂亮脸蛋早巳失去往日的光釆,而此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又瘦又惨白无血色的脸庞。
廖书妤心疼地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你还有我,而且我也相信安东尼绝不会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况且安杰洛也说他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替你做过检查了,结论是——」
「结论是我故意装病赖在床上不肯走路?」廖书芃粗暴地截断了廖书妤的话。「姊,我的双脚是真的动弹不得啊!皇天明鉴,我已经尽了力想让自己恢复,可是每次都徒劳无功,他们却—味地指责我,现在连安东尼也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失去他了,我失去他了!我这么爱他,而他却在外面另有……」
「书芃!」廖书妤急忙打断廖书芃的话。「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谣言。」
「那不是谣言!」廖书芃激动地大吼道:「我向他求证过了,我在他眼里见到了罪恶感,如果他能坦白向我承认,我可以原谅他,但他却矢口否认,还买了珠宝来哄我,这些事我相信安杰洛一定告诉你了吧?」
「他全告诉我了。」廖书妤握着她的手:「书芃,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愿意,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脚,也许就像医生诊断的,你不能走只是受了心理影响,如果真是如此,你还是有复原的希望,只看你自己能不能够想通了。」
她原本的用意是想安慰妹妹、替她加油打气,却没想到引来妹妹的怨怼。
「听你的口气,仿佛你也跟他们一样以为我已经精神下正常了?」廖书芃又开始啜泣:「安东尼也曾用这种眼光看我,难道我真的疯了吗?」
为爱而疯——未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当然没有!」廖书妤强颜欢笑地安慰着妹妹,内心却暗暗为她的沮丧而感到难过。
虽然安杰洛已一再保证安东尼没有背叛书芃,但她仍不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否则书芃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一个人在完全绝望的情况下才会对人生失去乐趣的。
看来,想重新恢复妹妹的信心,她可能得花费一番心思了。廖书妤心想。
「看看你的头发乱得像稻草似的。」廖书妤故意岔开话题,神态也尽量装得轻松自若。「待会儿,我帮你好好地梳理打扮一番,包准你又是个漂亮宝贝。」
「何必麻烦呢?」廖书芃自暴自弃地垂下眼帘。「反正安东尼早就对我不感兴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早已貌合神离,我再怎么漂亮,他心里仍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他心里有别人,当初又何必娶你呢?」
「他之所以会娶我是因为……因为我向他撤了谎。」
「什么意思?」廖书妤怔了怔。
「我对安东尼是一见锺情,认识他之后,我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我就尽量制造机会和他在一起,然后我骗他说我已怀了他的孩子……他知道之后,为了负责,才和我结婚的。」
「书芃!」她简直下敢相信妹妹会如此糊涂。
「我这是罪有应得的对不对?姊……我是自食恶果了……」话末说完,廖书芃的眼泪又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扑簌簌地流个不停。
廖书妤却只能呆楞在—旁,久久无法回过神……
塞班的夜空,显得特别明亮。
廖书妤忽然想起一句古谚: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这种近乎媚外的心态,她是不会存有的,但不可否认的,她来到塞班之后,她发现这竟有着台湾所欠缺的轻松自在。
花园里飘送来的花香令人心醉,仔细倾听的话,甚至还能听到海浪击拍岩石的声音。
大半辈子住在都市丛林里,实在没机会享受这么宁静、宜人的夜晚。
但纵使这里有多么好,她的心却—点也无法得到平静。
廖书芃白天说的话不断不断地在她耳边反覆,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妹妹在害怕什么了。
虽然廖书芃有错在先,但她了解她之所以会欺骗安东尼,完全是为了爱。这样的欺骗是否也算「善意的谎言」呢?
「原来你在这里。」安杰洛的出现令她吓了一大跳。
「你习惯吓人的吗?」她抚着?
「来!我帮你换衣服,好好地打扮—下,然后我们到海边去。」说着,廖书妤便着手为妹妹整装打扮:「你想穿哪套衣服?」
当她打开衣柜时,才发现那衣柜内挂满—件件价值不菲又漂亮的服装。
从小廖书芃便是很爱漂亮的,别人是妹妹捡姊姊的衣服穿,而她们刚好相反,大部分都是廖书妤捡廖书芃不喜欢穿或是穿过的衣服。
有时候廖书妤难得心血来潮买件新服,只要廖书芃看上之后,她都会抢着先穿,一直到穿旧了才还给她。
「书芃,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每天都要花上好几小时打扮自己的?」为了怕气氛太沉闷,她试着用比较轻松的口气说话。
「现在没有必要了。」廖书芃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与忧伤。「反正我又不能去哪里,我还是情愿待在房里,以免惹人讨厌。」
面对妹妹自暴自弃的模样,廖书妤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怎么可以?成天闷在房里怎么会复原呢?你需要阳光和新鲜空气呀!」
「你到底有完没完!单单—个安杰洛就已经教我受下了了,没想到你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下及!」一提到安杰洛她又开始抱怨:「那个混蛋,他正在为我不能走路而串灾乐祸呢!」
「书芃!」她实在不明白妹妹这种偏激的想法从何而来。
虽然她可以从安杰洛谈论廖书芃时的口气明显地感到到他不是很喜欢廖书芃,但是她知道他不喜欢的是她受伤后的态度;而且她敢保证安杰洛绝对不是一个会幸灾乐祸的男人——以她对他的认识。
「你别这么偏激,如果安杰洛真的幸灾乐祸,他也不会通知我来看你了。」
「他的用意很明显!」廖书芃激动地说:「你别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他要你来是想要你带我回台湾!他想要我离开,我才不会顺他的心,我偏要留下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赶我走!」
廖书妤的秀眉拧了起来,看来想化解廖书芃和安杰洛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的。但让她想不通的是,这样的心结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安杰洛他很变态的,他一心一意只想让安东尼娶安妮为妻,其实安妮喜欢的人是他,他却不敢承认!」
「这是谁告诉你的?」廖书妤十分吃惊。
「安妮!」廖书芃轻扯唇角:「不过我很不喜欢她,她看起来像个双面夏娃,阴沉又有心机,但是她跟安杰洛倒是很适合的—对!」
廖书妤无法对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下评语,但是在她见过安妮之后,她似乎也和妹妹有同感。不过她不会说出来的。
「安杰洛以前有过未婚妻的。」廖书芃脸上浮现幸灾乐祸的神情:「但是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八成是受不了他这种自大狂妄的态度才自杀的。」
「自杀?!」
「安妮告诉我,他的未婚妻是自杀身亡的。」
又是安妮!
看来这个安妮知道的事还真多,下只如此,她还真是爱嚼舌根。
「我们不管别人的事了!」廖书妤扶她坐上轮椅:「我们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让心胸开阔一点。」
她很怕妹妹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久之后:心理变得下正常了。
自从在赛狗场下欢而散之后,安杰洛几乎就消失了。
日于虽然过得忙碌而平静,然不知怎么搞的,廖书妤总觉得好像失落了什么,心里总觉得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安杰洛的大男人气概、安杰洛俊健的外表,安杰洛的双眸……安杰洛的一切,都深深地打印在她心坎里,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如此牵挂、如此迷惘、如此心动!
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廖书妤不禁自问,再度确认内心浮动的感情动向,如果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不过安杰洛下在家,安东尼倒像个顾家型的男人。从他对廖书(《的一举一动看来,廖书妤感觉得出来他还是很爱廖书芃的。
他们夫妻间原本恶劣的关系,也在廖书妤尽全力的拉拢下逐渐好转。
现在令她较为担心的是妹妹的双腿情况一直末见好转;廖书芃似乎也正积极地想重新站起来,偏偏却是无法如愿以偿。
医生诊断的结果仍然老话—句——心理因素。
这可真是急煞了廖书妤了,毕竟心理因素除了廖书芃自己之外,谁也帮不了她的忙。
廖书妤不住地祈求上帝可以助妹妹一臂之力,让她重新站起,即使以她的双腿来换取妹妹的双腿她也下在乎,只求妹妹可以好起来。
「姊姊。」安东尼唤着想得出神的廖书妤。
「哦,安东尼,是你。书芃睡着了吗?」她知道妹妹有服用安眠药来帮助入睡的习惯;虽然她很下赞同,但却没法阻止。
「刚才吃过药之后已经睡着了。」安东尼用手耙过那头浓密自然的黑发;他们兄弟都有相同的发质和颜色。「要下要来杯咖啡?」
「不了,我晚上暍咖啡会睡不着的。」她—向不喜欢暍刺激的饮料。
安东尼唤来佣人送上咖啡和—杯果汁。
「你和书芃一点也不像姊妹。」安东尼喝着咖啡有感而发:「就如同我和安杰洛一样,我们兄弟的个性也完全不同。」
「的确没有一模—样的兄弟姊妹,即使是双胞胎,个性也会出现差异的。一她喝了口果汁,在这炎热的夜晚,暍着新鲜的果汁是一大享受。
「我听说安杰洛带你去赛狗场,而且还赢了一笔奖金。」安东尼似乎对她和安杰洛之间相处情形的事很感兴趣。
「你是听谁说的?」她记得她是告诉过妹妹这件事,但是她把在赛狗场赢得奖金的部分给保留了,所以她知道安东尼绝不是听廖书芃说的。
「是赛狗场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的,他们对他们老板身旁的神秘东方佳人都十分好奇。」
「老板?!你是说安杰洛是赛狗场的老板?」她大吃一惊,难怪她会觉得那些工作人员的态度会这么特别。
「难道安杰洛没告诉你?」换安东尼感到惊讶。
她摇摇头。
「安杰洛在关岛拥有许多的事业,有饭店、赛狗场、夜总会,以及旅游业,他是个商业天才,他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也具有管理的能力;他是我们查莫洛人的光荣,也替我们洗刷了一般人对查莫洛人不好的观感。」安东尼谈话之间有着对哥哥无比的崇敬。
他这种神情,廖书妤在赛狗场工作人员脸上也曾发现过。
「和安杰洛比较起来,我倒比较像个人渣,好像只会一天到晚混日子过。」安东尼似乎对自己以前的糜烂已有了重新的认知:「不过现在随着年岁渐增,我也知道要好好收敛一不过去荒唐的行为,要不是因为书芃的情况不允许,我真希望可以好好地替安杰洛分担工作上的压力。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十分宠爱我,不让我吃一点苦,现在也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廖书妤早就从妹妹口中知道他们的父母在安杰洛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安杰洛一肩挑起照顾弟弟的责任,而他的事业也泰半是来自他的努力,凭着他的毅力造就了今天他这番事业;他当初所付出的心血,恐怕不是外人可以明白的。
「安杰洛这两天到塞班岛去洽谈有关开设纺织厂的事情,不过他人虽在塞班岛:心却系在关岛。」安东尼意有所指地暧昧一笑。
「他是放不下书芃的病情?」她自作聪明。
安东尼唇边浮起一朵迷人的笑容,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不是!他放心不下的人是——」
「是谁?」她—颗心没来由地吊得高高的。
「是我——」安东尼像个顽皮的小孩:「才怪!」
「那到底是谁?」她的好奇心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是——你!」安东尼指着她。
「我?!」她讶异地差点打翻手上的果汁。
「安杰洛打电话回来总会不经意地提到你,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一抹娇羞的红霭以迅雷下及掩耳之势爬上廖书妤的双颊,但她还是宁愿这只是安东尼的猜想错误。
「他会提到我也许只是基于礼貌,毕竟我现在是在你家做客。」她澄清地解释。
安东尼露出一副「你看扁我」的模样。
「我总不会连礼貌或关心都弄不清楚吧?」安东尼不禁神秘地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和安杰洛之间的火花吗?」
「什么?」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中国有句话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安东尼向她眨了一下眼,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去。
廖书妤只能一脸迷惑地对着手上的果汁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