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最近和成刚走得很近。」一走进客厅,凌健飞劈头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凌依蓝从书中抬起头来,迎上满脸怒气的兄长,詹能杰则跟在他身后。
「是又如何?」她不动声色地道。
「我警告过-少去招惹这个人。他专门和一些女明星和有钱的富孀牵扯不清,-是存心和我作对,还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他面色铁青。「成刚可是情场老手,-呢?-女敕得像棵刚发新芽的大白菜,根本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你把我想得太愚蠢了,哥。我已经二十四岁,不是四岁,连分辨善恶的能力都没有。」
「-……」凌健飞气急败坏,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是白痴还是疯了?能杰这么好的对象-不要,偏偏要去招惹一个声名狼藉的邪魔歪道,人家会在背后怎么议论-?」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凌依蓝的表情依然不为所动。「我不是在和你赌气,而是在告诉你,我要和他在一起。成刚是个什么样的人必须等我亲自了解后再做结论,其它人的评断和妄加揣测都不关我的事。」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安什么心,他只是想和-玩玩罢了,向其它人证明除了女明星和富孀之外,连名门千金凌依蓝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出一个月-就会哭着来找我,到时可别怪我没警告过。」
「那我们就等着瞧吧。」她冷冷地回道,转向一直不语的詹能杰,「我很抱歉,能杰。」没等回答,她径自转身上楼,留下客厅里的两个男人。
「依蓝说的对,健飞。」一会儿之后,詹能杰才对好友劝道:「既然依蓝已经心有所属,也许你不该干涉太多……」
「我不会同意姓成的追求依蓝,绝不可能。」凌健飞咬着牙根,眸子里进出两道寒光。「成刚最好识相些,如果他敢再纠缠依蓝,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成刚终于领教到社交圈里的流言蜚语可以传播得多么快捷迅速了。
不出半个月,他和凌依蓝交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社交圈,有人更以「流氓囝仔和白雪公主」的组合来形容他们,指出他们出身的南辕北辙和毫不相配,更有好事者开始打赌他们两个人的恋情能维持多久。
这些人难道都是吃饱了撑着吗?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此时门上响起两声轻敲,他将报纸丢回桌上去,「进来。」
门开了,一个不在他预期中的人出现在门后。
「董事长。」他有些诧异。自从几年前陈常盛将事业交棒之后,便一直过着惬意的退休生活。除了在每个周末固定将工作进度向陈常盛回报之外,他也并不常见到这位老董事长,没想到他今天竟会亲自到公司来。
「嗯。」陈常盛阖上门走了进来。即使已经年近七十,他依旧声若宏钟、神采奕奕,一点也不显老态。「和永洋集团的并购案谈的怎么样了?我听副董提到对方态度十分强硬,似乎还需要多一点时间和他们周旋?」
「再强硬的人也敌不过利益诱惑,只要让他们以为尝到甜头就没问题了。」成刚轻松自若地回答。「我昨天和他们的负责人谈过,他已经接受了我们开出的条件,只等最后一些细节谈妥后就可以签约了。」
「真的?好极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
「那是当然,否则你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了,不是吗?」
「你这小子可真是不谦虚啊。」陈常盛从鼻子里哼道,眼里却是笑意闪烁。
成刚这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他或许有些草莽性格,但也因为凭借着这股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再加上敢冲敢做的胆识,反而让他的事业达到前所未有的颠峰。
经过这些年的商场历练,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街头流浪、浑身叛逆反骨的青少年,而是蜕变成一个精明冷静的生意人。他倚重成刚,成刚也以他的方式敬重他,两人的感情亦师亦友,更胜父子。
即使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有时他也不禁会想,如果当年他没有遇到成刚,那或许现在他们的命运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对了,我最近听到一些传闻。」陈常盛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这阵子和凌依蓝走得很近。是真有这回事,还是空穴来风?」
「我不知道你对我交女朋友的事感兴趣。」
「你和那些女明星逢场作戏我自然不干涉,不过这回对象换成依蓝,我当然得了解一下。」
成刚的回答只是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这么说是真的了?」陈常盛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打量着他。「你身边一向不乏那些成熟世故的女人,是什么原因令你想到要追求依蓝?」
「怎么,您认为我没有资格追求她?」
「当然不是,只不过依蓝和你之前所交往过的女伴大不相同,我难免有些惊讶。」陈常盛顿了一下,才试探地问:「你前几年不是和凌健飞有过一些不快?他对你追求依蓝的看法如何?」
「凌依蓝是个成年人,她有权选择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话是没错,但是凌健飞那副拗脾气可不好惹,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陈常盛说道。「依蓝虽然出身世家,但难得的是她识大体、善解人意又不娇气,我们几个老朋友都巴不得能有这么乖的女孩当媳妇儿,没想到她会……」
「会选择和我在一起?」成刚扯动嘴角,表情有些嘲讽的意味。「莫非你也认为以我的出身,配不上这个家教严谨的名门千金?」
陈常盛先是挑起一眉,然后笑了。
「你的声名狼藉只是虚张声势,其实你比谁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同。」陈常盛一语道破他的伪装。「这个社会是功利的,成刚。只要你成功了,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你的出身如何。」
「是吗?我倒认为那些人只是在表面上卑躬屈膝,私底下在他们眼里,我始终还是一个走狗屎运的乡下孩子,靠着你的庇荫爬到今天的地位。」
「别人怎么说由他去,如果凡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那岂不是太痛苦了?再说依蓝愿意和你交往,表示她根本不在乎这一点,不是吗?」
如果他知道凌依蓝也只是为了赌一时之气,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成刚在心里冷笑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董事长。」陈常盛还想说话,却被他温和地打断了。「如果我必须结婚,那何不挑选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对象?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料理所有琐事、带得出去的女人,如果她又出身上流,那又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但我担心你不是真心喜欢依蓝,而是为了利用她。」见他不说话,陈常盛语重心长地接了下去,「如果你想让自己变得令人尊敬,那必须由你本身去努力,毋需任何事实去强化它。娶一个出身高贵的妻子或许可以让你的事业加分,但不见得真的适合你。」
成刚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回道:「我知道。」
「那就好。依蓝的父亲凌英平和我是老朋友了,他从小就将这个宝贝独生女儿捧在手心上,想当他的女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很鼓励你追求依蓝,但如果你不是认真的,就别浪费人家的时间和感情,嗯?」
再斜瞄了他一眼,陈常盛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成刚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相信他心里自有打算。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成刚点点头,目送着陈常盛起身离开。直到门阖上后许久,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觉暮色笼罩住整个天空。
凌依蓝一走出电梯,便看见成刚的高大身影。
她不自觉地绽开笑意,快步迎向前去,没理会兄长铁青着一张脸。这半个多月来,他每天送花到她的办公室,在两人空闲时相约一起晚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风流成性的情场浪子正在热烈追求凌志集团的千金小姐。
即使已经尽量保持低调,某些流言蜚语仍然像病毒一般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和他交往的消息不但跌碎众人的眼镜,有更多人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戏,甚至打赌他多久会对她失去兴趣。
对于这些传言,她并不十分在意,毕竟她早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撇开他们之间的协议不谈,成刚的确是个体贴的男伴。他温文稳重、彬彬有礼,完全展现出正人君子的绅士风范,而她知道那是这些年来的商场闯荡令他学会这些礼节,而不是出自于良好的家世和教育背景。
他不再试图吻她,也不曾再有更进一步的冒犯举动,总是准时在晚上十一点之前送她回家。这令她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免感到有些困惑。而这样的情绪令她懊恼极了!
「-哥哥似乎对我们的事很不谅解,嗯?」将车子开上马路之后,成刚问她。
「是啊。」她浅浅一笑,知道他显然也看见了刚才兄长的脸色。为了表达强烈不满,兄长这阵子一直对她十分冷淡,不过这样也好,她反倒乐得轻松,不必每回谈到这个话题便闹得不欢而散。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固执己见,她可不打算轻易妥协。
「饿了吗?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都好,我没意见。」
「-没意见?」他睨着她,嘴角浮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令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打算将她拐到什么地方去卖掉。
一个多小时后,成刚将车子驶入偌大的停车场停妥。凌依蓝下了车,这才发现他带她来到了海边,一阵轻柔的微风带来海水的气味,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握着她的手朝前方一处人声鼎沸的啤酒屋走去。
店里并不大,装潢也有些简陋,但灯光却是明亮温暖,即使已经过了用餐时间仍然高朋满座。他熟悉地带着她走向一处角落,她这才发现这儿面对着整片海洋,可以轻易地将海面上的点点渔火和满天星光尽收眼底。圆月在漆黑的海面上投下一条银白色的光影,感觉既宁静又浪漫。
「-喜欢这儿吗?」
他的声音将她拉回神来,凌依蓝才发现自己几乎屏住气息。
「噢,这儿好棒。」她由衷地说。
「和-时常去的高级餐厅大不相同,嗯?」
她对他皱了皱鼻子,换来他的低声轻笑。趁着他点餐的当儿,她忍不住好奇地东张西望。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她一向极少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成年之后她的追求者所选择的用餐地点又多在各种高级餐厅。
然而和成刚在一起却大不相同,认识他以来,他带领她尝试许多不同的异国或海鲜料理,即使用餐环境不如大饭店来得安静整洁,料理也不如高级餐馆来得精致,但却别有一番纯朴的美味,比起大饭店毫不逊色。
在用餐的过程中,他们絮絮地闲聊着。他关心地问及她的工作,说些公事上的趣事和笑话逗她开心,她也毫不隐瞒地将自己遇到的困难和挫折全盘托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口,而他也十分专注地倾听着,并且针对她的问题给予建议,令她对他的睿智心生崇拜。
「最近社交圈里很热闹,嗯?」侍者撤下餐盘之后,他询问地望向她。「没有对-造成困扰吧?」
「人都是好事的,不去理它就好了。」凌依蓝轻轻一笑。「倒是那些报导对你似乎不怎么留情。为什么他们说你是流氓?」
「还会是为什么?」他双手一摊。「我念国中时曾经荒唐过一阵子,打架闹事样样都来,-想象得到的坏事我全都做过。」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她突然间好奇起来。「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很糟!」他坦白道。「我国中时换了六所学校,因为时常和学校里那些看不起我的孩子打架,每次都是因为记过而被退学,到最后没有学校肯收留我,只好在街上混日子。我当时常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无所谓,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少了一个我而有任何改变。」
「噢。」凌依蓝咬住下唇,想着一个念国中的孩子靠着逞凶斗狠来发泄不满的情绪。那是一向养尊处优的她无法想象的。「你的母亲呢?她不管你吗?」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我母亲是个很传统的妇女,她的婚姻是长辈安排的,结了婚之后便以丈夫为天。为了抚养三个孩子长大,她到处去帮人家洗衣服、打零工,偏偏我这个长子还不学好,一天到晚在外头惹是生非。」
接下来是好一阵子的沉默,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你是怎么认识陈常盛的?」她匆匆地移转了话题。
「我十五岁那年跟了一个帮派大哥,天天跟着他去围事和收保护费,进警察局是家常便饭。后来那个大哥被抓了,所有的小弟一哄而散,我又回到在街头流浪的日子。有天半夜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在一处僻静的巷口看见几个混混在抢劫一个男人,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随手抓起路边一根废弃的铁管就冲了上去。」说到这儿,成刚微微一笑。「-可别小看我。当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外表看来还满唬人的,再加上我杀气腾腾的表情,那几个混混大概就这么被我吓跑了。」
「你救的那个人就是陈常盛?」
「是的。他当时才刚下班离开公司,却被那群混混盯上。他原本要给我一笔钱做为酬谢,但我没有接受,因为我不是真的想救他,而是心中累积的不满和压抑需要发泄,或许那也是我会不假思索冲上去的原因。
几天后他找到我,说他的公司缺了一名跑文件的小弟,问我愿不愿意跟在他身边工作。我想想反正也没别的事做,就答应了。」
「于是你就这样进入了常盛集团?」
「不算是。刚开始我的工作就只是帮他送文件跑腿而已,过没几天我就厌烦了,开始借口不去公司。他看出了我的意图,但他从来不对我说教,而是和我约法三章。
他知道我弟弟成睿很喜欢念书,就以这个做为条件,只要我继续留在公司工作,他就送成睿出国念书,学费由我的薪水里扣。当时我不知道我的薪水根本不可能付得起成睿的出国费用,但是我却因此而留了下来,而他也遵守了承诺。」
说到这儿,成刚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些年来,他敬重陈常盛,不止因为他是他的恩人,更因为他将他拉出那个暗不见天日的泥沼,让他看见生命中光明的一面。
若不是他,只怕现在的他仍然在街头流浪,甚至成为帮派份子或黑社会老大继续沉沦,也不会有如今月兑胎换骨的他了。
「你非常尊敬陈董事长。」凌依蓝轻声地下了结论。
「是的,他不止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他深吸了口气,才淡淡地接了下去,「十六岁那年,他送我去美国念书。刚开始我的成绩很糟,再加上语言不通,个性变得更阴沉暴戾,但是他没有放弃我,反而不断的鼓励我,教育我比对亲生儿子还用心。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悟到我不能再自甘堕落下去,不能再辜负他和我母亲的期望。从那时开始,我开始拼命念书,一放假便回台湾实习,看着他怎么经营企业。几年前他宣布由我接手他在台湾的公司营运时,几乎没有人看好他的决定,而我所能做的便是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对的,我绝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没有人打破沉静。凌依蓝咬住嘴唇偷偷看他,开始理解他为了力争上游所遭遇到的磨练。也就是这些与众不同的经历和挫折鞭策着他,让他清楚的了解自己毫无退路、必须比别人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能成功。
然而即使现在的他成就不凡,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骨子里的他仍然是自卑的。在内心深处,他始终知道自己只是只披着凤凰外皮的乌鸦,在那些自认高尚的人眼里,他仍然是当年那个出身街头、靠拳头逞凶斗狠的孩子,永远也无法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这就是-想知道的一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嗯?」
「怎么会?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足以证明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认真地道,声音轻柔却是铿锵有力。「我认识的企业家可多了,他们出身富裕、身家背景雄厚,却不见得有你这样的天赋。和他们相比,你比他们优秀多了。」
成刚没有马上回答,目光凝睇着她。「我们出去走走。」他突然说道。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径自起身,拉起她的手来到啤酒屋外延伸出去的露台上。夜逐渐深沉,月亮也已偏西,和屋里的欢声笑语比起来,这儿显得安静许多。
凌依蓝将双手搁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感觉清凉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她侧过头去看他,他也刚好转过头来,那深沉的凝视令她的心跳加快。
「怎么了?」她故作轻松地问。「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比微风、明月和繁星更加迷人,我不看-要看谁?」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时常对女人这么甜言蜜语吗,成刚?」
「当然不是。」他轻咳了一声,巧妙地移转话题,「-已经知道我的童年了,该换-说说才公平-呢?-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被宠坏的小霸王吧,我想。」她绽出笑意,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由于我是独生女,所以父母和兄长非常宠爱我。不过别小看我,我可从来不是什么文文静静的小淑女。我小时候时常跟哥哥打架,抢他的玩具,而且通常都是赢的那一方。」
「真的?」看来文静娇弱的她,居然会和人打架?
「怎么,不相信?」凌依蓝挑衅地朝他比了比拳头。「想试试看吗?」
「我相信,-有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成刚笑着接过她挥过来的手,一指轻滑过她的脸颊。「-对我施了什么魔法,依蓝?」
他轻唤她的名字,令她全身窜过一阵轻颤。四目相对,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即使穿着正式的西装,他看来却仍有着街头混混的不驯气息。
冲动地,她抬起手轻触他眼角那道淡淡的痕迹。「这是怎么来的?」
他覆住她的手,将嘴唇印在她柔女敕的掌心上。「我不记得了。我那时三天两头和人打架,身上的伤疤多到数不清了。」
他的胡碴刺着她的小手,一丝温柔的情绪涌了上来,席卷过她全身。「你工作得太辛苦了,该好好休息一阵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嗯?」
她话中诚挚的关怀令他的眼色变深了。「依蓝……」他再度轻唤。当他的唇覆下来封缄住她时,她的手在他的肩膀收紧,一阵虚软窜下背脊。她不自禁地启开双唇,感觉他的舌尖温柔地逗弄着她,令她的呼吸开始喘急。
但成刚并没有加深那个吻,转而移到她精巧的下巴去轻柔厮磨,下滑至她白女敕的颈项轻吮逗弄。她柔顺地环抱住他,感觉他申吟一声扯开唇。
「小心点,丫头。否则我会以为-已经太喜欢我了。」他沙哑地揶揄。那张一向有些冷峻的脸庞变得柔和许多,深邃的眸子也不再冰冷,几乎令她融化其中。
「我该回去了。」她低声喃喃。
他却没有移动身子。「下个礼拜六,我想带-回去见见我母亲,嗯?」
凌依蓝愣了一下,迅速抬头看他。他的表情有些慎重,看来不像是开玩笑。「有必要吗?我不认为咱们合演的这出戏需要取信于你的家人。」
「就算是帮我个忙吧!我母亲一直希望我赶快结婚,我总得带个人回去交代一下,免得她以为我是同性恋。」他握紧她的手,眸中晶亮闪烁。「请-,好吗?」
「我……」理智提醒她该拒绝这个提议,但他的表情却令她的脑袋变成一坨浆糊,在她能思考之前,她已经轻点了一下头做为回答。
「那就这样了。」他再重重地从她唇上偷得一吻后才退了开去。「走吧,我送-回去,免得-哥哥开始找人了。」
他的笑意感染了她,令她也跟着漾开微笑。当他握着她的手朝屋里走去时,她纳闷着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她应该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