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王中一直低调行事的平王,因为娶妻而声名鹊起,成亲之后更因为平王妃误接绣球而声名远播。
京城百姓津津乐道,对于平王妃的各种猜测五花八门,人人都认为自己的版本最真实。
「全是胡说八道。」听完贴身丫鬟绘声绘影的转述,温若水如是表示。
「那到底情况是怎样?」杏儿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主子,耳朵竖得可以与兔子相媲美。
「你家小姐我勇于负责,敢于担当,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张氏之女以平其愤,结果她却落荒而逃,所以你小姐我最无辜。」
「如果她肯嫁你当真会娶吗?」杏儿不信。
「当然。」
杏儿看着王子说不出话来了。
「娶了再以七出之条休掉。」温若水补充说明。
「小姐……」
「她肯嫁,七出之条肯定能用。」她仍旧一脸的淡然。
「哪条?」
「无子。」
杏儿想主子可能遭雷劈。
「如果嫁我有所出,那么另一条便也用得上了。」她益发的云淡风轻。
「婬?」杏儿猜道。
「没错!」
这下,雷如果不劈她家主子,好像都说不过去了。
「姑爷,你听完有什么感想?」问向另一位当事人,杏儿决定寻求同盟。
李逸风优雅的拨着茶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透着一丝笑意,「本王也认为王妃很有担当。」
「姑爷你这样是不对的。」杏儿觉得应该纠正一下他的是非观。
「胳膊向来是向内弯的。」某王爷说得理所当然。
「小姐本来就够无法无天了,你再这么宠着她,可怎么得了?」杏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逸风被她生动的表情和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杏儿。」温若水轻唤一声,不怒自威。
杏儿顿时噤声。
「下去吧。」
杏儿偷看了眼主子的脸色,低眉垂目地退了出去。
「怎么,生气了?」他凑近她。
温若水抿嘴一笑,「没有,只是这丫头有时不加以恫吓,迟早会惹出事端来。」
他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用心良苦啊。」
「自己的丫头总要比旁人用心些,就像王爷方才说的,胳膊总是要向内弯的嘛。」她轻描淡写地说。
轻敲着桌沿,他若有所思。
她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信手翻看。
「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啊。」他叹气。
她掀了掀嘴角没说话,继续看书。
一双手从后头搂住她,熟悉的书香味窜入鼻翼,她垂下眼,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他。
「我们一起去云游天下好不好?」
「好。」
「你一点都不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吗?」
「臣妾记得与王爷相遇便是在回京的路上。」
「京城是是非之地。」
她低头看书,彷佛什么也没听到。
「娘子,」他收紧双手,「你不认为自己对我太冷淡了吗?」
「王爷松松手,我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她不答反道。
「我发现你越客气越礼貌,对这人就越生疏,我是不是在无意中惹你生气了?」
「没有。」
「假话。」
「我回房看书,王爷自便。」
李逸风抱脚在后头跳,「若水,你能不能不要老踩我脚……很痛的啊!」
「让你松手这个效果最快。」走到门口的人回首朝他嫣然一笑,然后飘然而去。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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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小心的抬眼打量主子,然后一小步一小步的蹭过去。
「想说什么?」温若水一边将书翻页,一边说。
杏儿陪着笑小声道:「小姐,你到底在生姑爷什么气?」
「多事。」
「姑爷挺可怜的,都不晓得哪里得罪你,只能可怜兮兮的每天睡在书房。」
温若水抬头看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你说张家不过是一户富裕商家,在明知接绣球的人不是平王的情况下还这样不依不饶,正常吗?」
「不正常。」
「尤其事情还闹到宫里去。」
「难道是姑爷——」不会吧。杏儿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罢了。」她低头继续看书。
杏儿一脸茫然,忍不住搔了搔头。这下该怎么跟姑爷讲呢?
「好了,别在这里想了,想报信就去吧。」
「嗄?」杏儿愣在当场。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还想骗我吗?」
「杏儿不敢。」
「你倒是敢在茶水里下药。」温若水不愠不火的说着,将书翻至下一页。
杏儿顿时往旁边缩了缩。这件事她的确是做得过份了些,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小姐,你又不是没看到姑爷为你所做的那些事,吃穿住用,都尽力迎合你的喜好。而那些事奴婢从来没对人讲过,由此可见姑爷对你用情之深,但你却一直让他睡书房,这样下去早晚被有心人趁虚而入的。」
「你看到了什么?」温若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姐,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你既然看到了,自然表示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是吗?」她转头朝她微微一笑。
「可是,小姐,」杏儿面露困惑,「你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还是没打算让姑爷回房睡?」
「这是两码子事。」
「但你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人是贵妃娘娘赏给姑爷的,其实就是给姑爷准备的通房大丫头。」杏儿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明白。
「要收早就收了,不会等到现在。」她不为所动。
「算了,奴婢不管了。」
「你是不要再搅和为好。」
「小姐,我是帮你。」
温若水一指戳到贴身丫鬟的脑门上,「你呀,少害我一点,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姐,你已经阴阳怪气很久了呢,今天才算恢复正常。」杏儿伸手揉着额头,脸上满是笑意。
「啐,不是要去通风报信吗?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杏儿笑着压低声音道:「奴婢是不知道你在跟姑爷打什么哑谜,不过,小姐的话奴婢一定照做,我这就给姑爷通风报信去。」
看着丫鬟笑着跑出门,温若水也忍不住笑了,之后她重新拿起书,打算继续看。
「娘子。」
听到这个声音,她以手支额,暗叹三声。杏儿这死丫头还真的去了。
人来了不打紧,在他进门之后,她还听到关门的声音。
「有事吗,王爷?」
「本王给娘子赔礼道歉来了。」
「哦,是吗?」
「张家的事恐怕是我母妃插的手。」
她伸手揉着额头没出声。
「你我成亲至今,我除了那晚一直睡在书房,这事母妃知道了,所以……」
「想替你作主纳妾了。」她替他了说下去。
「娘子,推你出头解决此事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怕不好月兑身才如此做。」
「纳了张家小姐也挺好。」
「什么?」
「这样王爷就不必再睡书房了。」她云淡风轻的说。
「其实睡书房挺好。」他赶紧申明。
她朝他明媚地一笑,「那王爷继续睡好了,臣妾也觉得一个人睡挺好。」
李逸风也笑了,「你自己说过,凡事总是要习惯的嘛,你如今是我的妻子,总不习惯与我同床共枕真的是很大的问题,我看还得得慢慢适应才好。」
「无妨。」她状似不经意的起身,却堪堪避过他的搂抱,「王爷多纳几房妾室就是了。」
「本王连你一人都搞不定,再多也无福消受。」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况且本王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假如我碰了其他女人,想再近你的身,那就绝无可能。」
温若水睫毛轻颤,唇下意识的抿紧。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彷佛呓语地道:「既然决定给我机会,为什么又一再回避呢?」
她心中一震,脸悄悄泛红。那夜太过激烈,导致她对房事心生怯意,这话实在不好对他明言。
这些日子,她的心情起起落落,一直处于矛盾之中,连她自己都还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旁人又怎么可能看得明白她的心?
他对她好,是出自真心的,而且旁敲侧击的,她也从王府管家那里知道一些事情,这个男人留心她早已不是一年半载的事,说不动容,那是骗人的。
李逸风见她双颊酡红、目光闪烁,心中有些了然。即使是纵横沙场的巾帼英雄,到底还是女儿身,总有些女子的细腻与心思。他留下她的手段确实不甚光明,她有怨气也是自然的。
「我不逼你,但也别拒绝我对你好。」那夜她的泪让他知道她的心中藏着一个伤心的故事,是关于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可是,这场争斗未开始就注定他是失败者,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温若水螓首微垂,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别对我太好。」她轻轻的说。
「我只怕对你不够好。」他想把最好的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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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之内,屏风之后,一只可容纳两人共浴的大木桶冒着蒸腾热气。
透过绣着兰花的屏风,隐约可见一人半坐于浴桶内,长发盘于头顶以一方布包裹,以手掬水洗涤身体。
水气氤氲之中,水珠滑过细腻紧致的肌肤又落回宽大的浴桶中。
轻轻地吁了口气,温若水舒服地往后靠在桶沿,享受着水气的蒸腾与此时的宁谧。
她沐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就连杏儿都没随侍在旁。
而通常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人,平王府里也没人敢拦。
所以,当她听到房门推动的声音时,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听到她的笑声,李逸风亦笑道:「娘子好雅兴,在午后沐浴,是要避开本王吗?」
「没避开不是吗?」她勾唇道。
李逸风透过屏风看到那旖旎风光,禁不住心旌摇曳。晚间亲热时帐内烛光昏暗,看不真切,白天她又不许他近身,所以时至今日他也没能看清她的身子。
古人常云:雾里看花,那种透着蒙胧与暧昧的情境才最勾动人心。果然!
他走到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我今天进宫听到一个消息。」
「能让王爷这般急匆匆回府,只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燕国的和亲使节团就要进京了。」
「是吗?」
「护送公主人京的应该是你的老熟人。」
「还好你没说是老情人。」
「噗。」李逸风嘴里的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这种话也就她敢这样口没遮拦的冲口就说了。
「王爷真不淡定。」
他也得能淡定啊,任谁听到自己的妻子说出这么劲爆的话,都不可能保持冷静的。
温若水扯过屏风上的衣物,从桶中跨了出来。
李逸风听到声音转头去看,就见妻子上身只裹了件浅粉色的抹胸,也只穿了一条白色衬裤。
他的目光变深。沐浴过后的她清新得犹如一枝带露荷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荣莉花香,他知道这是他为她准备的茉莉香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我的老熟人是谁呀?」
「你不知道?」
「是你说是我的老熟人,又不是我说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的老熟人。」
「这话还真绕口。」他不禁失笑。
温若水瞟了他一眼,泰然自若替自己倒了杯茶。
李逸风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要不是温若水反应快,那杯茶就全洒了。
「做什么呢?」
「我们出京吧。」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散发出的诱惑已经让他欲火焚身,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
李逸风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和亲的对象还没有敲定。」
「也不一定就会是你。」
「还是提早防备的好。」
「王爷果然谨慎。」
「明天咱们就起程吧。」
「你不打算让我见见自己的那个老熟人?」她漫不经心地说。
「你身上真香。」心思被转移的用力在她颈间嗅了嗅。
她用力拍开他的手,皱眉道:「放开,大白天的像什么话?」
「若水,替我生个孩子吧。」他抱紧她。
「王爷,你的茶要凉了。」她答非所问,并挣开他的怀抱。
李逸风眼神一黯,若无其事的抓过桌上的杯子,下意识地握得很紧。
「王爷还没说我那个熟人到底是谁呀?」
「跟你们在边关对敌多年的耶律飞雄。」
温若水握紧拳头又松开,镇定地替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喝着。
李逸风看着她,「你似乎不是很高兴见到他。」
「确实不怎么喜欢。」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不曾到达眼底。
「所以我们还是早日离京吧。」
「也好。」她没有反对,明确的给了答案。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解开裹头的布巾,一头秀发披泻而下,她走到梳妆台前对镜打理。
李逸风走过去站到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她沉默着。
「王爷有心事?」
「难得你会关心我。」
「王爷这话听起来似乎颇有怨怼哦?」
李逸风笑而不言。
「这倒是件麻烦事呢,我对王爷言行举止稍有不敬,母妃便会派人前来斥责,为妻也很为难呢。」不就是夜里踹他下床几次吗,这府里的耳目倒是尽职得很。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难怪这几天她对自己生疏客套得就像陌生人。
想明白这点,李逸风心情豁然开朗,上前揽住她的肩,笑道:「原来是母妃给你气受了,是我的错,不怪娘子冷落我。」
她由着他搂抱,只是淡淡地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他的手滑进她抹胸内,几记轻吻落在她的颊边颈侧,「这几日的软榻睡得我很不舒服啊,今天就……」
温若水往旁边躲了躲,却在下一刻被人打横抱起,耳边是枕畔人带着的熟态轻语。
「穿成这样在我的眼前晃,你真当本王是圣人啊……」
他将她抛进床褥,顺手解下床帐。
温若水从床上坐起,就要掀帐下地。
李逸风只做了一件事——从后头扯落她的抹胸,害她只能重新退回床上拿被褥遮挡春光外泄。
「李逸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恼怒的瞪过去。
他将自己最后一件衣物抛出帐外,朝她扑了过去。
「怎么不踹我下去了?」他戏谑地看着她问。
「大白天的让人进来看笑话吗?」她很不甘心的在他肩头捶了两记。
他笑着承受了。
「替我生个孩子吧。」他又说了一次。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杏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老爷飞鸽传书给你。」
温若水一把将身上人推开,掀帐下地,顺手从衣架上扯了件衣服披上,这才开口道:「进来吧。」
杏儿推门进来,心知姑爷在便没有进入内室而是在外间等。
「信给我。」
看到主子出来,她把手上的信笺递过去。
纸条上只有一个「忍」字,温若水却已明白。到底还是爹了解她,知道她始终对当年耶律飞雄那致命的一箭耿耿于怀。可是,即便她再恨,事关两国和平,她也断不会失了理智冲动行事。
只是,父亲的关怀仍让她心口热热的,眼圈几乎泛红。
她自幼便与父亲相依为命,若不是平王一意孤行赖婚,此时他们父女应该和乐地归隐田园。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朝内室看了一眼。
察觉到主子的心情起伏,杏儿小心地开口,「小姐,没别的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去吧。」她有些心不在焉。
杏儿识趣的离开,顺手将门带上。
「娘子。」李逸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温若水的眼神变了变,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我以为你会弃我而去。」她一上床,他就搂住她。
「有想过。」她十分的诚实。
「那怎么没走?」他也有了闲情跟她调侃,只不过说话的同时手上也没停。
「我走了,你怎么办?」她脸上飞霞,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李逸风笑着扳过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他开始觉得要得到她的心也许不再那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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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悬悬天际,四下一片寂静。
锦帐中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申吟声,垂落的轻纱帷帐在暗室中无风自动。
「若水。」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犹带着未消的。
「嗯。」她眼眸微阖,妩媚的低应。
「你真美。」
她闻言微勾了唇线,「我不踹你下床,不用讨好。」说着伸手推开他,翻身侧卧。
李逸风从后头贴上她,继续厮磨,「既然已经醒了,陪我说说话。」
「睡觉。」她只回他两个字。
他啃咬着她的耳垂,「那个什么耶律飞雄的为什么点名要见你?」父皇的一道旨意让他们没能离开京城,现在那个人对他的妻子还意图不明,他的心有些不安。
温若水被他撩拨得无法入睡,有些恼怒。这人大半夜发情,将她从睡梦中惊醒,把她吃乾抹净之后犹不罢休。
「有事明天再说。」对于耶律飞雄的请求,她也不甚明了,但她更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并不想讨论这个事情。
「已过子时,现在是第二日了。」离天明也没多长时间了。
「再闹就真踹……呜……」她翻身欲喝斥他,不料被他封缄了唇,未竟的话语被他吞吃入月复。
感到身下的她有些微的挣扎,李逸风加深了吻,用膝盖技巧地顶开她的双腿,在她的轻喘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她。
「若水……若水……」
她在他越来越快的律动下情不自禁申吟,几乎无法承受那过激的快感。在被欢愉灭顶之际,耳中仍清晰的响着他充满情意轻唤……
两人一起沉沦,搂抱在一起回味着极致的欢情。
呼吸一平顺,她就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开踹下床。
「咚」的一声响,夜半时分,在寂静的屋里格外的清晰。
李逸风扶着腰从地上站起,然后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动作这么的熟悉,而且有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这样隔三差五就被妻子半夜踹下床,他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到榻上去睡。」纱帐内传出温若水轻淡的声音。
「又睡榻上?」他忍不住咕哝。
「你一个人睡,好好清醒清醒。」不分时间还不知节制,这人真是让人恼火。
「我也没干什么啊……」夫妻亲热天经地义,明明跟他一样享受嘛。
李逸风模模鼻子,看了软榻一眼,然后重新爬上床。
听到他再次爬上床,面朝床内而卧的温若水抿了抿唇,终究没再赶他下去。
他习惯性的搂她入怀。
「睡觉。」她警告他。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睡觉。
「他为什么要见你?」这个问题困扰他一整天,搅得他夜不安枕。
「你去问他。」她又不是耶律飞雄肚里的蛔虫。
按那个家伙冠冕堂皇的说法,他只是想跟老对手把酒言欢。李逸风对这个说辞嗤之以鼻。那个男人挑衅的目光告诉他全是假话。
「娘子,你几时才替我生个孩子?」他的功课做得勤勤恳恳,为何她的肚皮始终不见动静?
温若水真的火了,「这事情是我能作主的吗?」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
一见妻子光火,李逸风马上陪笑安抚,「我错了、我错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滚下去!」她一肘子撞开他的手,口气不善地低吼。
他不屈不挠地缠上来,「娘子我错了,别跟我生气。」
「明天开始去睡书房。」
「我们换个惩罚怎么样?」他打商量。
「换什么?」她随口问。
「只要不让我去睡书房。」大丈夫能屈能伸。
「明天我让人把软榻搬到外间去。」她如是说,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床这么大,其实真的不挤。」他轻笑着拥她,小心地替两人掩好薄被。
「好吵……」她向他怀里缩了缩,终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