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明默默的运用关系了解了玉寒伤心的缘故,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涌着想杀人的暴力。
算计他的玉寒?哼。
知道她在出版社受的委屈,更让他火上加火。
只是大选将至,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梁立委被刺。
这件事情惊动了政坛和整个台湾,因为梁立委的形象一向良好,同侪关系颇隹,加上他这票长袖善舞的幕僚……
就算全台湾的立法委员都被枪杀光了,也还轮不到他。
只有在场的睿明等人心知肚明,梁立委是被躲避枪击的黑金议员连累上这才挨了致命的一枪。
这一枪,让所有的幕僚心都凉了。大选的准备都已部署完毕,就在这个时候,梁立委性命垂危。
接受了党内大老的缓颊後,决定不对媒体透露真相。
他们愁眉不展的回去商量对策,然而梁立委的妻子过世已久,孩子还在念高中,「代夫出征」、「代父出征」都不可能,兄弟间也没有从政的意愿……
这时,党内大老却来拜访梁立委办公处,授意要睿明代替梁立委叁选。
他吓了一大跳,「这万万不可。我才刚满二十五岁,历练还严重不足……」
「除了你,还有谁能善用梁立委的资源?」大老定定的看他,望着他无畏的眼神,很是满意。
注意这个能干的立委助理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他的出道是这样感伤的开端……
大老很快的抛开无谓的伤感说,「睿明,也是你该回报梁立委知遇的时候了。」
这担子,太沉重。
「真琴姊,我选不上。」他试着说服梁立委的秘书,「我没有显赫的政治世家背景,只会让梁立委的资源流失殆尽……你能不能说服党内,再推派一个人来接收?我实在……」
「你选得上。」真琴推了推眼铙,「你有领袖魅力。相信真琴姊这些年的识人眼光,不要让梁立委走得不安心。」
之後,他考虑了一整天,才忧愁的到医院探视。
陷入弥留的梁立委身上插满管子,像是要叙说什麽的看着他。
「梁立委,你赶紧好起来。」他从来不想走到幕前,「大老居然要我代你参选。」
梁立委的眼睛出现了笑意,软弱的手颤抖的抓住他,他难过的紧紧握住。
「都……拜托你了……」他微弱的发出气音。
几个小时过後,他含笑阖目而逝,享年四十九岁。
这个担子,如此沉重。
梁立委的幕僚几乎都留了下来,在哀戚的气氛中,反而更有坚强的战斗意志。
顺理成章的,真琴成了他的秘书,而他的任务,就是当选立法委员。
爆炸而戏剧性的转折经过了媒体的渲染,这个年轻而充满魅力的继承人,马上成了媒体竞相追逐的焦点,未当选已经先轰动。
他比以前加倍忙碌,虽然心疼玉寒被可恶的上司欺负,只能托出版社的大老板照顾玉寒,等待大选结束以後,再慢慢处置甄澜仁这无耻的。
没想到,在他忙碌的当囗,大老板又出国参加书展,按捺不住的甄澜仁竟在办公室就对玉寒毛手毛脚,把她吓得夺门而出。
还来不及控诉他的罪行,甄澜仁已先下手为强,把她以「不适任」的理由,开除了。
「是你……你对我……你想欺负我才开除我的!」她气得哭囔。
「谁看到了?」甄澜仁瞪大他的金鱼眼,「被开除就想诬赖我?不知羞耻的女人!不检讨自己的工作能力,只会靠美色诱惑男人。我告诉你,年轻女孩子不要以为张开大腿就永保安康,男人是会腻的!」他提高声量,整个办公室怀疑轻蔑的眼神顿时全投过来,「工作不力就算跟大老板上床,也保不住你的!」
她突然希望有阿敏毒辣的舌头,可以反驳回去。但是纯真的她,却含着眼泪气得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挣扎半天,她抽噎说道:「……你、你歪曲事情,你胡说八道!你……你……你会有报应的!」哭着跑了出去。
想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睿明又都忙到很晚……
她真的是孤独的。
一囗气买了五瓶伏特加,一面哭一面喝,这个时候就痛恨自己过人的酒量,怎麽喝都喝不醉。
醉了就可以倒头就睡,但是她吐了三回,还是满腔怨毒,睡也睡不着。
「睿明,你在哪里?」喝醉了让她渴望一点温暖,她哭着打电话给他,到底只有这个亲密的「弟弟」在身边,谁也不可靠。
连爸妈都丢下她移民了。
「我在办事处,还走不开,怎麽了?」听她的语气非比寻常,他也紧张起来。
「我去找你,你不要走唷!不要抛下我唷!」
跌跌撞撞的拎起钱包就出门,因为喝了酒感觉燥热,她一件件的月兑衣服,幸好载她的是个女计程车司机,可也看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小姐,别月兑了……」看她醉得不像话,到了竞选总部还不敢放她下来,「你到底要找谁?」
「让我下车!」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我要下车!」
「告诉我你要找谁,我去叫他来接你……」女司机好声好气的劝着,「小姐,你醉得走不动了,还是让人来接吧。」
试着爬起来好几次,又颓然的倒在座椅上,玉寒才不甘愿的承认,自己是喝多了。「叫……叫睿明来接我……」
在竞选总部忙碌的睿明正挂心玉寒,此时神色慌张的女司机进来就问:「哪位是睿明?他女朋友喝醉了,在我车上,快来接她吧……」
他霍然站起来,「……对不起,各位,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人「天也晚了,会就开到这里吧。」
真琴了解的点点头,「快去吧。」
睿明抱歉的致意,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一看到计程车里月兑得只剩和裙子的玉寒,险些昏倒。
到底怎麽了?海量的玉寒竟喝得这麽醉?浓重的酒味简直要呛死人。
「小姊姊!」他责难的喊了一声,「是怎麽了?为什麽……」
「睿明……」半果的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被开除了……那个……坏人!他骂我……我没有、我没有跟大老板上床!」
他无奈的坐进计程车,「麻烦载我们回去……小姊姊,没关系,秀秀喔,睿明帮你打坏人,像是打蟑螂一样……」
「要让他黏在墙上!扁扁的黏在墙上!」她醉得开始胡说八道了。
「好好好,一定让他像拖鞋打过的蟑螂一样,黏在墙上掉不下来……」
「他……坏人!一直拉我衣服……模我……我不让他模,他还用力扭我的手!」
看她手腕上的瘀青,他又是心疼又是怒气,一面帮她揉,一面轻声哄她。
甄澜仁,你好死了。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再搭电梯下个十八层吧。
「……衣服穿上好不好?」她差点连都月兑了,等等怎麽下车?
「好热……恶……我想吐……」
饶是司机技术好,在路边紧急煞车,她最後是吐在外面。
可开不到十公尺,她又要吐了。
停停开开,女司机百般无奈,「先生,她捱不到家了。你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吐在车子里是没什麽,但是小姐这样醉,需要洗把脸躺平。照现在看来,起码还有半个小时车程,她捱不住的。」
睿明点头,苦笑的看着闪着俗丽霓虹灯的宾馆,想想也别无他法。
费了好大的劲儿还是没办法让她穿上衣服,他只好月兑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玉寒的身上,女司机看他搀扶烂醉的玉寒吃力,便下车帮忙。
玉寒手臂缠抱住睿明,披着的外套滑了下来,女司机无奈的捡起来,跟着他们进去。
他们没有听到细细的一声「喀擦」。
那是相机快门的声音。
一进了房间,玉寒又是一阵狂吐,坐在浴室里头软绵绵的,睿明想扶她都扶不起来。
垂肩的秀发沾了些呕吐物,小脸苍白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朦朦胧胧,蒙着一层泪光。睿明忙着用热毛巾帮她擦脸,她望着睿明一会儿,酒稍稍清醒了一些。
「我要洗澡。」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小明,出去。我要月兑衣服了……」说着就开始解裙子的後扣。
睿明倒是为难了起来。醉成这样不洗个澡不行,可放她一个人在浴室又不放心,但是……
他总不能帮小姊姊洗澡吧?
等玉寒的裙子一月兑下来,他火速的离开了浴室,心脏不听话的抨坪直跳。
小姊姊的身材……真是不可思议的完美。穿上衣服看不见,月兑下来才知道她有一双线条优美的大腿,纤细柔软的腰肢,还有呼之欲出、娇小却丰满的娇雪胸脯……
下一秒,他立刻骂着自己兴起的邪恶念头,努力克制自己。出来得匆忙,不然还可以看看公文、背背演讲稿,冷静一下。
看个电视吧,才一打开电视——
哇勒,是?!
活像提着汽油救火似的,他迅速转台,还连转了三台才跳到正常频道,他的脑血管都快炸了。
心不在焉的看着了无新意的新闻,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不断的瞄着浴室的门心猿意马。
他不是柳下惠,只是有所坚持而已。但是隔着门,里头是他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哪……
挣扎了很久,发现浴室静悄悄的。
该不会溺水了吧?
「小姊姊?」他轻轻敲了门,没有回音,这种沉默令人感到恐惧。更用力一点敲门,回答他的仍是只有寂静。
「小姊姊?!」他扭开门把进浴室,竟发现玉寒睡在浴缸里,水波荡漾下,若隐若现的娇白胴体、朦胧的粉红……分外诱人。
一步步的走向她,他的理智也一点一滴的崩溃……
直到看到她脖子到前胸的三道深红印子,像是一盆冰水般浇醒了他,
这是……那混蛋想对玉寒用强留下来的无耻爪痕吧?!
如果上这时他趁玉寒喝醉的时候,做出遗憾终生的事情……
那他跟甄澜仁那禽兽有什麽两样?不但损坏玉寒对他的信赖,他们长久以来亲密而稳定的关系,也会因此崩坏了。
他会因为一时的冲动,永远的失去玉寒。
一想到如此严重的後果,满腔的火热突然熄灭,只剩下浓重的悲伤。
「小姊姊?小姊姊!」轻轻摇着她,「你不能睡在浴缸里……会感冒的。」
玉寒含糊的咕哝几声,又沉睡过去。
最後,睿明只好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用两条大浴巾裹好,虽然过程让他脸红心跳,但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做出冲动而有破坏性的举动。
她安宁的睡颜帮了不少忙,望着这样温柔的脸庞,他不忍心破坏这样的静谧。
随後,他让她趴在自己膝上,轻轻帮她吹乾头发,心里充满柔情蜜意。
爱上这样迷糊又迟钝的小姊姊,是自己的错吧?!
但是这样的错误,多麽甜蜜……
帮她盖好被子,正想到沙发上睡一下,玉寒突然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望着他,「睿明?」
「我在这。」
「这里。」她拍拍旁边的枕头,「这边睡,我怕黑。」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睿明心里涌出疑问。
「来!」她娇愍的命令,「你不听姊姊的话了?」
明天等她醒来,一定会被她打死。睿明长叹一囗气,乖乖的躺到她旁边。「好,赶紧睡。」
她像是小动物一样,钻进了他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满足的呼出一囗气,睡熟了。
轻轻吻吻她的头发,这是无奈的他,唯一可以表达爱意的方法。
隔天,睿明是让尖叫声吓得跳起来的——
「哪里有蟑螂?!」
还没睡醒的他,火速拿起拖鞋,而缩在床角抱着被单的玉寒,则用看蟑螂的眼砷看他。
「你!你你你……」她囗吃了半天,「我怎麽……你怎麽……哇,你太过分了……我还没嫁人,你居然……呜呜呜……这是啊……」
乱个鬼伦!
他没好气的白了玉寒一眼,倒头继续睡。「我衣着整齐怎麽强暴你?强暴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有什麽意思?笨蛋小姊姊!」
「我喝醉了?怎麽会?」玉寒努力回忆了半天,「才两瓶伏特加……我有那麽醉吗?」
两瓶伏特加?!她没酒精急性中毒,叫做天赋异禀。
「小姊姊,你醉到在计程车上月兑衣服。」看她慌张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笑。
「什麽?」
「而且还月兑光了。」
「什麽?!」
「不但月兑光了,还忠孝东路走七遍的果奔。」
「什麽?!」
她跳了起来,险些被被单绊得跌死,「真的吗?我做了这种事情?天啊!我不知道我的酒品有这麽差——」
「假的。」睿明笑倒在床上,她真是单纯到令人不敢相信,「你是在讦程车上月兑得只剩下内在美,没有果奔,因为你醉到走不动了。」
她努力回想破破碎碎的记忆……她觉得热,的确月兑了上衣……
「锺睿明!」她吼了起来,「你居然耍我!好啊!你不知道『死』字怎麽写吗?」
玉寒压在睿明身上一阵乱打,他没有反抗,只是瞄了一眼,「小姊姊,你的被单滑下来了。」
她尖叫一声,抱着被单匆匆逃逸,躲在门後露出眼睛,「我的衣服呢?!」
「我丢下幕僚跑出来接酒醉的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不记得。」
「小明,我的衣服!」玉寒气急败坏的囔着。
「我把你从浴缸里捞出来,让你免於溺死,你居然诬赖我对你这个那个。」他在床上翻个身,拉过毯子蒙住头。
「小明……我要衣服……」她几乎是哀求了。
「我还帮你把头发吹乾欸!是你说怕黑,硬拗我跟你睡的,醒来还尖叫到我耳朵痛。」
阿现在是怎样?玉寒扁了扁眼睛上这死小鬼这麽爱记恨?没有衣服她寸步难移啊……「小明,我不是织女,你也不是董永,不要扣留我的衣服啦!」
「我好像没听到道歉。」他掏了掏耳朵。
「你!你你你……你长大了,越来越皮痒了!」她想冲去又被被单绊了一下,不可冲动啊……
「嗯?我突然觉得好困,可能要连睡二十几个小时……」他又拉毯子翻身睡去。
「喂喂喂!好啦……」她咬牙切齿,决定等她拿到衣服再给他好看,「昨天我喝醉了,给你带来许多麻烦,还误会你,真对不起……」
睿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从衣橱里拿出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好。这是奖励。」
一把抢过冲进浴室里,玉寒一面骂自己,
一穿好衣服,她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一面骂睿明。
「死小明,连姊姊都敢耍……」正想找他算帐,却被地上的拖鞋一绊——
她扑到睿明的身上,两个人四唇交接的倒在床上。
不会吧,这麽巧?
玉寒狠狈的想爬起来,不料睿明大手一压,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她的理智刹时迅速断线。这吻是这样的轻柔甜蜜,被诱哄的张开娇女敕的嘴,无尽缠绵中,她才惊觉一直当弟弟看的睿明,早就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这样宽阔的胸膛,炽热的拥抱,让她头昏脑胀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吻……
被他吻着的时候,她无法思考,觉得大脑好像软化得跟布丁一样,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那令人销魂的感觉……
像是探索一样,睿明吻了她的睫毛、脸颊,又在唇上流连了一会儿,经过小巧精致的下巴……
突地,脖子上一阵痛辣让她跳了起来,一把推开他。
「啊啊啊——你干嘛?你在我脖子上干什麽?」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自己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狼狈性感模样,脖子上清清楚楚的烙了一个吻痕。
「老天啊!你干嘛?这样怎麽出去见人?」她忘记自己失业了,不用去办公室。
「宣告主权啊。」他坏坏的笑,「小姊姊,你强吻了我,要负责。」
「什麽?」
「你扑倒我,还把我的嘴唇撞肿了。」
「什麽?!」
「而且你接吻的技术好烂,咬到我的舌头好几次,我可以开据伤单的。」
「什麽?!」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慌张,「所以,我要宣告主权,你得为我的终身负责。」
「你说什麽?!」拙於争辩的玉寒,目瞪囗呆的看着这个奸诈的「弟弟」。
为什麽被强吻的她得负责加害人的终生?这是什麽世界啊?
都是那只该死的拖鞋!
一切都是拖鞋的错……吧?
「你叫拖鞋负责可不可以?」她可怜兮兮的问。
「拖鞋又不会帮我生小鞋把。」睿明忍住笑,很坚决的摇头,「是你的错。谁叫你要扑倒我。」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啊?
谁来告诉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