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妖妖是我在网上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换句话来说,她是我第一个固定的聊友。
在遇到她之前,我已经在网上飘荡了不算短的时间。有过无数的ID,俗气一点的诸如“甜密小仙女,可爱宝贝,芭比女圭女圭”,高雅一些的比如“断弦谁听,流水样的青春,梦的点滴”等等。
最后我决定叫自己瑟瑟。
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我坐在秋天的窗前对着我的电脑想到。
桃之妖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给你一床小棉被好么?你就不会冷了。”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说想要抱抱我的居心不良的人来说,桃之妖妖的建议显得温暖而又实在,于是我回了她一个笑容:^_*。
“笑得像星星。”她说。
“因为暖和了一些。”我答。
“是小碎花布面的那种棉被。”桃之妖妖又补充说:“像妈妈的怀抱一样柔软。”
我在电脑面前怔了怔,然后我说:“谢谢你妖妖,真的很不错。”
“为什么冷呢?”她问我:“秋天还没完全到来呢。”
“一个代号而已,”我说:“离春天还那么远,你不也桃之妖妖起来了?”
“呵呵。瑟瑟很聪明。“她评判我。
“你也不笨。”我跟她互相吹捧。
“喜欢桃花吗?”她问我。
“喜欢。”
“我也喜欢,喜欢一切鲜艳的有生命力的东西呢。”说完她就在网上给我送过来一枝花,真的是桃花,还在一点一点地点头,很是可爱。
这个桃之妖妖看来有些抒情,竟忘了鲜花的生命本来很短暂。不过她真的跟我网上遇到的很多人说话不太一样,至少不俗气,我喜欢上她,跟她要QQ号,把她列为好友。
说再见后偷偷地查看她的个人资料。上面写着:女,十九岁,中学生,广东人。爱好唱歌和拉小提琴。
呵,广东人。我喜欢听广东歌。
不过听不懂小提琴。
当然这没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她也在查我,没一会儿发来信息给我说:“原来我们一样大呃,QQ里好友太多了,我全删掉了,就留了瑟瑟。”
“三生有幸。”
“Metoo。我喜欢江苏女孩,我们明天见。”
网络中认识一个人太容易。换一个ID一切都可以重来。但桃之妖妖给我的感觉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直觉告诉我她可以成为我的朋友。从聊天室出来,在社区里还看到她的一首小诗,叫做《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我的被窝
在不再频频惊醒的梦里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窗台
在天天向上的枝丫上
在绿盈盈的脑袋里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你敞开的眉间
在我醇醇的酒窝里
春天在哪里
春天在小女孩的牛仔衣上
在她大大的兜兜里
春天在哪里哦
春天在我的手指尖上
在这花开的季节里
不能小看这个桃之妖妖,蛮有才的哩。
诗我不太懂,但我懂回贴,回了两个字:厉害!
后来和她也有缘,聊天室里进进出出总是能遇到。有一次看到两个男生欺负她,我义不容辞地冲上去,把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妖妖嘻嘻地笑,由衷地说:“瑟瑟你好厉害哩。”
“没事。”我说,“以后我罩着你。”
就这样聊过几次后,我们惺惺相惜,后来差不多天天见面,她叫我瑟瑟,有时叫我阿瑟。我叫她妖妖,有时叫她小桃。
我们每天平均要聊一小时的天。多半是在晚上,夜风在空气里穿行,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妖妖的话题很多,也很新鲜。对于网络她比我要更熟练一些,还常常介绍我去一些很酷的网站或是很搞笑的网站。
我乐不可支的时候,也学会了送花。
选来选去,挑的是玫瑰,妖妖在那边“呸”我。
“关于上网,”她说:“我的口号是一切和爱情无关。”
“死样。”我骂她,却心有戚戚焉。
“爱情真无聊,网恋更无知。所以我不和男生聊天。真高兴碰到瑟瑟。”她老三老四地说。语气里明显有拍我马屁的嫌疑。
我却是真的乐。
一天不见妖妖,会有些想,QQ一直开着等她,实在等不到了,写一封MAIL,讲一两句肉麻的话。我要是哪天不上网,信箱里也会躺着妖妖写来的信,她比我要更肉麻一些,叫我“亲爱的。”信的未尾还写道:“吻你。”
我呼呼地傻笑。
这和我的预想稍稍有点不一样,因为桃之妖妖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