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介珩一抵达美国,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自家后院的那座湖去。
位于旧金山市郊的官家宅邸,紧临著名观光景点──艺术宫。这一区为旧金山相当高级的住宅区,在古色古香的希腊式建筑物陪衬下,艺术宫旁的湖池,更是附近住家最佳的休闲去处,家庭派对、烤肉活动……等时时可见。
然而,在如此优美的环境下,却隐藏着官介珩最深的一段伤痛。
阔别十二年后,他再度回到这座伤心湖畔来,景物依旧,但人事早已全非。
“馨儿,我来看你了。”官介珩漫步到当初事发的地点,神情哀伤她凝视着湖面。
“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一定等得很难受吧?”他对着湖水自言自语地说。
“这次来看你,是要亲口告诉你,我爱上了一个小女孩,并决定要向她求婚。她的名字叫作林晓星,小名叫做星儿。和你的名字很相似呢!”他温柔地向方馨儿报告,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午后的初春空气中。
“如果你不反对,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祝福;如果你不赞成,务必让我知道。好吗?”他沉陷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无法自拔。
“馨儿……我真的很抱歉,对你、对肚中的孩子……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激动的神情取代之前的冷静,他紧握拳头,痛苦地自责着。
“若有来世,我一定会补偿你以及孩子,我保证。”他喃喃自语着,往日情景历历在目,一股脑地冲出被他尘封的记忆深处。
馨儿那冰冷的四肢、垂死的痛苦神情,以及对他无怨无悔的爱意……
“馨儿?馨儿?”好似听到她的声音般,他神智不清地低喊寻找她的踪影。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见她没有响应,他痛苦地跪了下来。
此时,忽然雷电交加,下起淅淅沥沥的午后春雨来。
就在雨水迷蒙的湖面上,一朵白色鸢尾花缓缓地从湖的那方飘来,飘浮到他跪坐的湖畔。
“馨儿?”官介珩拾起那朵白色鸢尾花,彷佛见到馨儿化身成鸢尾花的倩影。
她站在湖面上对他微笑,那温柔依旧的美丽笑容,是对他的深深祝福与谅解。
她答应了,并且已经原谅他……
“馨儿……谢谢你。”官介珩跪坐在地,积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下。
那花精灵香水广告中的鸢尾花精灵,就是他表达对方馨儿的追思与想念。生前,她最爱的就是白色鸢尾花。
随着那朵飘来的白色鸢尾花,官介珩原谅了自己,也走出这段长达十二年的心灵囚牢。
他终于获得解放了……
“女乃女乃,你这是什么意思?”
官介珩回到位于旧金山的老家后,隔天,他正坐在沙发上休息,老女乃女乃兴致冲冲地拿一张红帖来让他过目。
结婚红帖上印得很清楚,新郎就是官介珩本人,新娘则是从未听过的一个陌生名字。
“什么意思?当然是你的大喜日子所要用的红帖啊,这帖子可是我精挑细选后才决定的,当然,这个新娘子也是。”老女乃女乃欢天喜地的表示,原本水土不服的病情也在回到美国后立刻痊愈。
看得出来,她在台湾所生的那场病,心理因素占了大半。一回美国,病痛就奇迹似的不药而愈。
“别开玩笑了,谁要留在这里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你别擅自作主,女乃女乃。”官介珩没多瞧一眼,把手上的红帖丢到垃圾桶,完全不受指使。
“你这浑小子,你眼底还有我这位来日无多的女乃女乃吗?这个女孩可是女乃女乃好不容易托人找到的,经过算命师确认,她就是你生命中的贵人,会帮助你一辈子的。”老女乃女乃将女孩子的照片拿绐孙子看,不容他反抗。
“无聊!一天到晚算命,命都被算薄了。”他看也不看,径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站住!”老女乃女乃喝声阻止他的离去。“我要你跟这女子结婚,你就得结婚,我们官家的事业你不想接管,女乃女乃没有勉强你,但是婚姻大事容不过你拒绝,尤其这女孩就是你生命中唯一的贵人。只要你乖乖和她结婚,女乃女乃死也瞑目了。”她语重心长地叹道。
“女乃女乃,我已经决定要和自己喜爱的女孩子结婚,她才真正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官介珩固执得很,岂会轻易改变心意。
“除非你不管我这条老命的死活,不然我不许你回台湾去,你得先把婚结了才能回去。”她的固执脾气也不输给宝贝孙子。不,是官介珩遗传了官家人的固执牛脾气。
“女乃女乃,你的宝贝孙子可不是被威胁长大的,你这一招对我没有用,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利诱。”他冷冷地丢下话,没有转圜余地。
“你……”老女乃女乃见识到孙子冷酷、不通情理的一面,不禁大受刺激。这十二年来,祖孙两人聚少离多,他原来孤僻沉默的个性竟变得更加阴沉冷酷。
眼前这个不顾女乃女乃死活的孙子,就是她极力保护之后所得的结果?当初,要不是为他着想,她哪忍心将他孤零零地送到日本,让他饱尝流落异国的孤苦生活?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出于爱孙心切啊!
“我敬重你是个老人家,所以不想和你争辩太多。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见馨儿一面,明天我就要回台湾了。”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介珩!”老女乃女乃唤住他。“你果真如此痛恨我?痛恨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她老泪纵横地间道。
“我当然痛恨你。”他毫不犹疑地月兑口而出。“我痛恨你太过迷信,听信江湖术士之言,狠狠把我遗弃在国外,让我失去平常人所该拥有的一切。虽身为官家人、虽拥有官家人的姓氏,但那对我来说,却只是个沉重的十字架。甚至到现在,我还在怀疑馨儿的死因,一向细心的她,怎么可能失足落入湖中?这其中要不是有人搞鬼,就是老天瞎了眼!”他紧握拳头,不平地怒诉着。
“你……竟然怀疑是我害死方馨儿那丫头?”老女乃女乃一听,大受打击。
“我当然有怀疑的理由。自从我把馨儿介绍给大家认识后,你一直采取反对态度,要不是她肚子怀了我的小孩,你会勉为其难地接受她?就因为她是出生清贫的小户人家,你就看不上眼,百般折磨为难她。你说,难道我没有足够理由怀疑馨儿背后真正的死因?”他实在不愿旧事重提,但想到女乃女乃极可能以同样招术来对付晓星,他不得不提出警告。
“原来,女乃女乃在你心目中竟是这般不堪;原来,这个我视如心头肉的宝贝孙子,是如此痛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够了,不要再说这种无辜的话。你的每一次为我好,只是增加我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和悲伤罢了。像你这种既自私又一厢情愿的做法,我真的已经受够了!”官介珩恨恨地-着桌面,一拳又一拳。
这些话积在他心头十几年了,他老早就想说出来让女乃女乃了解她霸道作风下所带来的痛苦。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老女乃女乃喘着大气,泪眼婆娑。一颗心因过度激动而隐隐作痛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以后我再也不会踏进官家一步。”他冷酷的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不准走……”老人家忽然感到心脏强烈抽痛。
官介珩理都不理,跨步离去。
就在同时,“砰”地一声,老女乃女乃直直往地上倒下。
这一倒,惊动了屋子里的管家和佣人。
“老夫人,老夫人。”佣人们飞快奔来书房,紧张地低唤。
“苦肉计对我来说,已经太老套了。”官介珩以为老人家又想故计重施。
“少爷,老夫人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是经不起一丁点刺激的。”老管家打完救护车的电话后,忧心忡忡地向站在门口的官介珩说明。
“这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官介珩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没跟着离去。
他呆站在原地,目睹进门的担架将老女乃女乃送上随即赶来的救护车,亲耳听着警笛响声渐渐远离。
“少爷,你留不留下来,小的实在无权干涉。只是务必请你好好想一想,若是老夫人因此真的离开人世,这世上除了沙琳小姐,就没有第二个真正爱你的家人了。”老管家边摇头边离去,独留下呆立在书房门口的官介珩。
原本坚定求去的心,因此而动摇了……
“晓星,没有问题吧!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喔。”
花澄香水广告的拍摄外景地,布满了各式机器、灯光与工作人员。这地点位于台湾中部的一处国家森林公园内、古木参天的美丽湖畔上。
“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晓星换上象征天使的白色单薄衣物后,微笑地点点头。
自从前天晚上接获家人相继出事的消息后,她的确沮丧了一整天,不过迫于她的护照和签证都已过期,必须四天后才能搭机前往德国的情况下,她只好留在台湾,先进行三天的广告拍摄工作,顺便留下来就近等待弟弟的消息。至于父母亲那边,她已暂请德国方面的大伯先行照顾,等四天后护照和签证一发下来,她就立刻启程。
纵使心情相当哀伤,她依然强打起精神,努力为广告拍摄打拚。如果一切顺利,四天之后她便可以见到父母亲。当然,最好届时弟弟也在身边,可以跟她一同前往。
“哪,这个手镯还给你。”正式开拍前,一旁的官沙琳将那只七彩紫晶手镯归还给她。
这两天,官沙琳一直陪伴在晓星身边,就连出外景时也跟着。
“沙琳,如果你真的喜欢这只镯子,就送给你好了。老板他也已经答应了。”晓星望着手腕上这只七彩紫晶手镯,对官介珩的想念更深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自从前晚他离开之后,不曾打过一通电话回来;而她,也打过几通电话试图联络,可是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大概是不想被人打搅,因此,她没有打到旧金山他的家中,纵使沙琳好心地主动提供家里的电话号码。
“不了,你戴起来比较好看,还是你戴着吧!”沙琳婉拒了,这镯子之前被她丢到那座树林后方,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回它,为此,还被林中凶狠的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至于为何改变主意将镯子还给她?她也不知道,她一向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唉,就当作是做好事吧!
“晓星,晓星!”
就在这时,廖筱薇的声音忽然插入。
“筱薇姊,你怎么来了?”见到她的出现,晓星可是相当意外呢!
“晓星,我有话跟你说。”廖筱薇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
老板不过离开三天,这傻丫头就呆呆地跟孙霆堰那家伙签了约。也因此,原本打算和彩鲸合作的花澄,一下子变成了晓星的直接签约人,便无需透过彩鲸帮忙牵线了。
这个大消息廖筱薇昨天得知,她匆匆忙忙地打电话告知官介珩,没想到,却得到另外一个更让人吃惊的消息。
“怎么了?瞧你满身大汗的。”晓星见她一脸慌忙,不明所以。
“晓星,你还有心情拍这个烂广告,老板他……”正想月兑口的话,在见到人多口杂的周遭后,她闭了口。
由于这是花澄的拍摄现场,孙霆堰那家伙自然也在外景地,加上这次彩鲸没有和花澄有任何合作关系,她的出现确实显得突。
于是,廖筱薇将她拉到附近一处大树后,以方便说话。
“老板他怎么了?”晓星急着问。
“我刚刚和老板通过话,还没告诉他你被孙霆堰骗下合约一事,他就告诉我,他暂时不会回来台湾,很有可能会留在美国结婚。”她气喘吁吁地把话说完。
“结婚?”晓星愣了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结婚嘛!老板他竟然要娶别的女人了。”见她如此冷静,廖筱薇差点没疯掉。
反了,反了,这是什么世界?晓星成了花澄香水的专属代言人,而老板忽然要闪电结婚。这两人对自己的处境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啊?
“筱薇姊,不可能的,老板怎么可能忽然要留在美国结婚昵?这是不可能的。”晓星下意识的否绝掉这个可能性。
“是老板亲口告诉我的,他像是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廖筱薇一听到她的反应,更急了。
“除非老板亲囗告诉我,不然我不会相信的。”她摇头,已无心再分神其它恼人的事。
见晓星反应如此镇静,廖筱薇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不要拍广告了,和我一起回台北把事情弄清楚,嗯?”她当然反对她被孙霆堰这般利用,只要老板回来出面,她相信自有办法让晓星从这纸合约中月兑身。所以,她得尽力拖延广告拍摄,最好说服晓星主动放弃。
“筱薇姊,我爸妈和弟弟这两天相继出了意外,所以我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分神其它事情。我相信老板的为人,相信他不会背弃星儿……”她的话在见到孙霆堰后倏然停止。他手上拿着一份晚报……
“晓星,廖筱薇可没有骗你喔,今天的晚报已经刊出官介珩即将结婚的消息。”孙霆堰显然听到两人的对话,并拿出充分证据来。
他要林晓星彻底对官介珩死心。
“天啊,连晚报都注销来了。”廖筱薇惊见报上那耸动的娱乐头条标题。
“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晓星抚着发疼的脑袋,后退了好几步。
连续遭受三重打击的她,精神状态已濒临崩溃顶点。
“晓星,振作点。”孙霆堰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你得坚强面对它啊!”他不顾廖筱薇在旁,硬是将伤心欲绝的晓星搂入自己怀中。
“孙霆堰,你未免太过分了。老板一不在,你就骗下晓星的合约,现在又在我面前轻薄晓星,亏你还是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廖筱薇忍不住发火。
“廖小姐,晓星现在是我花澄香水的专属代言人,我有权利和义务照顾她的身心状况,基于保护旗下代言人的立场,我要求你立刻离开这里,以免干扰我们的拍摄作业。”他冷冷下了逐客令。
“你……”她为之气结。
“筱薇姊,你放心回台北,我结束这边的工作后,会再和你联络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晓星凄然地微微一笑,缓缓走回拍摄现场。
“晓星……”望着她那孤单黯然的身影,廖筱薇好不忍心。
而躲在一旁,耳闻精彩过程的官沙琳,则是不发一语地倚着树干,双手交握胸前沉思。
官介珩的结婚消息,出乎她的意料。如此一来,所有人中最痛苦的,就属晓星了。
香水广告最关键的一幕,是饰演天使的晓星从天空缓缓降落在湖面上,而今天的拍摄进度,就是这一幕。
在受到官介珩婚讯的严重打击后,晓星并没有就此中止拍摄工作。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把笨重器材运到国家公园深处,岂能因她一人的情绪问题而延误。
休息一会儿后,晓星重新背上道具羽翼,走在高空架起的鹰架上,她将站在最高处,利用吊钢丝的方式,缓缓从天而降。
抱着混乱不清的脑袋和一颗心,晓星爬上鹰架最顶处。在离地约五层楼的高度上,脚底下的雾气飞快移动,聚集在湖面上。
为求画面逼真完美,导演江磊特地选在太阳下山后、天色未昏暗的时段抢拍。希望可以营造出湖面雾气氤氲的迷离气息。
“晓星,准备倒数-!”江磊用扩音器向上喊道。
而身处五层楼高的晓星,则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伴下,屏气倒数着。
“老板……”晓星闭上眼睛,静听脚下传来的倒数声。
“三、二、一,卡麦拉!”
随着江磊的一声令下,晓星闭上眼睛,奋力往下一跳。
跨出脚步的同时,她在心底默默呼喊着。
老板,你快回来吧,星儿只相信你。你答应星儿要早去早回的……你答应要带星儿去动物园的……
跟着重力加速,晓星如落叶般往下掉去。
而她身上的安全装置,不知何时,跟着钢丝一起断裂。于是,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她无声无息地直直冲入湖面,掉进那深不见底的冰冷湖水中。
“晓星──”在旁目睹一切的江磊和孙霆堰看傻了眼。
而一旁的官沙琳,同样一脸惊愕。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快下水救人,晚了可会出人命的!”孙霆堰气极败坏的吼声如炸弹般爆开,使得原来混乱的场面更加人心惶惶。
“真是一场灾难!”官沙琳心底受到些微震撼。
要是让官介珩知道他的小宝贝现在溺入湖中,不知他会有何反应?她蹙眉猜想,悄然地离开那场混乱。
和方馨儿相同的遭遇,难道这就是爱上官介珩后必须承受的命运?她可怜的哥哥啊,势必得再次接受命运无情的煎熬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竟也产生些许同情……
“老板,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廖筱薇风尘仆仆地搭机赶到旧金山,亲自向官介珩兴师问罪。
“怎么忽然跑来了?我不是交代过你,要好好替我看着公司。”官介珩见到她,并无特别表情。
这几天,为了照顾心脏病发的老女乃女乃,以及应付那四方涌来的访客和媒体,他忙得焦头-额,片刻不得休息。
“老板,如果你结婚了,那晓星怎么办?你不管她的感受吗?”她咄咄逼问。
“筱薇,那消息是女乃女乃私自擅自发布的。我打算等女乃女乃病情稳定后,立刻回到台湾,公开作个澄清。”他神情疲惫的解释。
“可是报纸上写得很清楚,你结婚的对象是个大财团千金,对方会容许你随便毁婚吗?”纵使有了他的亲口保证,她依然无法放心。
“我不会背弃晓星的,除了她,我谁都不受。”官介珩拿出口袋中的一只锦盒,将之打开。
“这是……”她望着盒中的十字型戒指,神情有些不解。
“这是我准备向晓星求婚用的戒指,你觉得如何?”自负的官介珩向来很少征询意见,这可是第一次。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廖筱薇不是被戒指吓到,而是被他口中的“求婚”两字震慑住。
“你不该对我没信心的,换作是晓星,她一定会乖乖地等我回去,因为她相信我,就如同我信任她那般。”他微笑地把手中的锦盒收起来,眼神是幸福的。
“老板……”廖筱薇从未见过他这般温柔的幸福神情。
来美国之后,官介珩到底有了什么改变?为何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解月兑感呢?
“好了,如果没事,你早点回去台湾,彩鲸可是需要你昵!至于我回去的日期,一旦确定,我会尽快联络你,你就别穷担心了。”
正当他的话一说完,廖筱薇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喂!”接了电话后,原本红润平静的-色刷地苍白。“你说什么……”声音是颤抖的。
一旁的官介珩见状,不禁皱起眉来。
“怎么了,彩鲸出了什么事?”他直觉以为是公司出了乱子。
廖筱薇和他同时不在彩鲸坐镇,那些工作伙伴和旗下艺人铁定是一副家里没大人的样子。
“不是公司,是晓星她……”她几乎颤不成声。“沙琳告诉我,晓星从五层楼的高度掉入湖中,现在正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