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执起Nager的弯刀,替他剥皮,由颈前割下去,再像制鱼那样把他的人皮整块撕下来,Nager的青蛙肉身就完全现形了。真是丑陋无比。
“就算你吃掉我,也不会变得漂亮。”Rem对Nager的尸身说话。
继而,她把Nager斩开一截截,再抛进那个大锅中。那锅如一个成年人的高度,Rem要站在石头上,才可以把准备食用的肉放下去。
她坐在锅前等待。要多久才可以成功地把Nager吃完?一天两天三天?锅中溢出美妙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她望着沸腾的汤汁,心中充满寄望。
差不多了,她把一大块肉放到器血内,香气袭人。
咬了一口,果然是极品美食,那滋味的汤料,渗进肉里,调和而成意味又鲜女敕的美食,Rem吃掉一口又一口。而且,她相信,最后的一批肉,焖得更够火喉,会是最滋味的佳肴。真的吃足三日也不会厌。
真可惜,Nager不知道,他的肉是何等鲜女敕美味。
“青蛙,不愧是海产。”她说。然后又想了想,青蛙,好像又不是海产,但没理会了,统统吃掉了便成。
她阻止自己停下来,把这一截Nager吞下肚中后,再吃掉另一截。吃完了,又再一截。肚子已经开始涨大,食欲也减少了一大半,但她没停下来。
她不单为饥饿而吃掉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就算吃得反胃,她也不可以停下来。
不知是第几截了,这一截是Nager的腰肢,一大片肥膏。Rem割掉肥的部分,正准备张口咬之时,忽然,胃一反,就吐了。吃得太饱。
咀嚼过的肉被吐了出来,淋满那截新鲜的肉上。
Rem望着自己的呕吐物,把心一横,又低头把它们重新吞掉。她的食相有点像野狗,咬在口中的是异味之物,但她一样吞下。她不能放弃任何一口。
她恐怕,吃了不完整的Nager,就梦不到Libre。
万一,只见影不见人,该怎算好?都是不要冒险了,全个吞掉,一点不留。
赶快赶快赶快。已经吃掉半个Nager了。
她迟钝了,呆滞了,力不从心。但她还是继续吃。
她告诉自己,这根本没有难度,连自己的皮肉也可以吞掉,一只青蛙的肉,难不了她。
但真的太饱了,她垂下手坐在地上,太饱太饱。
默了片刻,她又迫自己拿起一片肉,然而,放近口边,她又想吐。
“不可以这样!”她掴了自己一巴掌。
痛了,精神便集中。于是,又勉强吃了大大截的肉。努力吧,只余三分之一。
后来,Rem不断地掴打自己,直至再无反应后,便决定将行动升级:把咬成血洞的手臂递到眼前,重新在止了血的伤口上咬一下。
刚触碰,她便痛得大叫。
还是咬人那血红色的肌肉中。伤口痊愈了,重新掘开来。最新鲜的血就倾泻而下。痛得牙关也打震。
“吃得慢,就咬第二口。”她告诫自己。
为了避开自己的惩罚,Rem乖乖地吃下Nager。
Nager估不到吧!吃不掉她,她却这样奋力以肠胃干掉他。
最后,天黑起来,差不多就完成了。足足吃了大半天。
Rem双手撑着土地,但觉体内满是别人的血肉,Nager活到她体内了,如果肚子破开来,大概Nager就会复活。
支持不住了,她伏到地一去。“乖乖,”她呢喃:“找Libre去。”
这么累,轻易地睡着了,而且,有梦。
梦中,她穿着族人命她穿上的婚纱,这婚纱已被其他新娘子穿过许多次,她无奈地穿上。但,还好,新郎是Libre嘛,婚纱再旧,还是心情兴奋。
她拿青胶花,等待她的新郎。有人叫她,-转头,居然是Wania。
梦就完结了。稍为清醒的Rem叫自己不要心急,只要梦继续下去Libre一定会出现。
再入睡,又再有梦。
她来了城市,像城市少女那样到学校受教育,书本打开来,她发现自己识字,可以全篇课文念出来。
但这心情只是平常,丝毫也不自豪……
梦就这样完结了。Rem的意识说:“太无聊了,我不是要这种梦。”
接下来,走人梦中的景象是一片大草原,站在草原中的是成长了的她,穿红裙,站得很直,咧齿而笑,朝前方挥手。Rem正为自己变成大人而安慰时,梦中挥若手的她,身体在原地缓慢旋转,而每转一圈,容貌便老去了二十年,很快,不消一会,就变成老太婆了……
Libre还未到来,另一个梦却要开始。Nager在做饭,他问Rem要吃生一点的饭抑或热一点的饭,Rem说,她比较喜欢吃面包。于是,Nager就-面包。Rem在-炉前一看,那团面粉竟然是她自己,面粉有容貌,正随着热力而发酵,表情变得异常痛苦……
Rem心中一慌,惊醒了三分。她睁开眼,天还是黑的,于是,她着自己再睡。
今次,她走在一片龟裂干旱的土地上,感到非常彷徨。她垂头看到自己的脚尖,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他有极雪白的容貌,气质忧郁但清高。
她心里问:“你是谁?”
黑衣人说:我是死神。
她问:“死神?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说:我来带走Nager。
果然,她看见Nager在黑衣人身后,他垂下脸,有点沮丧。
她发问:“请问……”
黑衣人却说:失陪了…
这个梦又完结。
Rem在半睡半醒之间轻轻叹了口气。还没出现。
然后,沉睡之中,她梦见一匹马在月亮跟前飞过,马是棕色的,看上去只有一岁。“不要问为什么是一岁。”梦中的Rem对看一个不知名的人说,后来,她忽然知道,那一年,她是三岁……
脸庞有一点点灼热。不用睁眼,也知是日上三竿。
忽而,她哭了。已经不是梦,是真正的哭泣。眼仍然没张开来,只是哭得很凄凉。她已经知道,Libre不会人梦,吃下Nager,也梦不到Libre。
一直的哭,哭得心也碎。手臂上的血洞再恐怖再疼痛,也及不上心痛。手臂也不淌血了,是灵魂在消血。
最伤心,原来是这一刻。
于是,小巧的背上,就伸出黑色的翅膀,由小渐大,慢慢地张开,如同蝙蝠的翅膀,高高阔阔的撑起来,这翅膀比她的身形阔大,一直地伸延扩张,黑色的一片一片,覆盖了日月,天地。
第一次翅膀出现,是当他们。
第二次翅膀出现,是当真正分离。
Rem知道,她永永远远都不能与Libre再聚。
知道Nager要吃掉自己是伤心,自己吃掉自己是伤心;杀死Nager是伤心,吞下Nager也很伤心。但统统不及梦不见Libre那般伤心。
她知道,她永远梦不见他。
一直没有睁眼,因此她看不见,身边四时之景在变化。本来就在身边的湖、那片树林、那个草原、与Libre相遇的芦苇田,全部褪色,由美丽的蓝青翠的绿蜕变成水彩淡化后的颜色,最终,甚至什么也没有了。
她吃掉Nager,于是,Nager带给她的仙境消失了。
当最后一点色彩褪掉后,Rem躺着的土地,就是那荒芜的龟裂之地。
巨型的蝙蝠翅膀把她带到半空,她睁开了眼,俯瞰大地,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世界已经不一样。
她不介意。自她失望的一刻开始,其实世界早已不一样。
是什么世界也无相干,她在大世界中,也只与那个别人的梦的世界相爱过,其余世间万物,她无感情。
一直随翅膀拍动于天际飞翔,一望无际都是龟裂的土地。然后,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些梦之内,她见到Nager,Nager跟在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大概是死神。
如果找到死神,她就会要求Nager的复活。
对了,她要Nager复活,然后放下他的梦。
原来,惟一得回Libre的方法,就是保留Nager的性命,别无他法。
心意决定了,Reln的身体就发出如珍珠般的白光,白光由暗暗的朦胧的,渐变成闪亮的强光,如同一个发光的贝壳般耀目。她降落地上,用极其优美的姿势,稳健又矫捷。还未经历考验,却已隐约知道,她的层次又深厚了。是因为,她把Nager也吞进肚中。
心念一来,她便变为十八岁的自己,成熟女性的娇媚冶艳唾手可得。
Nager原要吃掉她来增强魔力,倒头来,是她吃掉他。她把他的魔力也吸掉。
以后,她决定以十八岁的造型生活。首先,要寻找死神。
新生活之始,就与死亡相关。
如何与死神相见?Rem只能想到的是,滥杀无辜。
横竖她对谁也没有感情。世间原是虚幻,惟独别人那个梦是真。
Rem日夜行凶。
日间,她在村落行凶,走进一间村屋,看见一名坐在安乐椅上打毛衣的老婆婆,她只吐出一句“早点送你到极乐!”然后,她随手在窗前拔出一支花,就用鲜花把老婆婆的头劈切下来。头颅滚到地上去,连呼叫也来不及的神速。
Rem在尸体旁站了片刻,死神没有出现。
她没有耐性站着等,于是拿着花走出屋子,迎面而来,是老婆婆的孙女儿,她貌美如花。
Rem又是一手握着花茎,劈切她的头,那惊慌的神色,留在滚动的头颅之上,
她站着等了-会,发现死神不来,于是又迎接另一个目标。她坐在别人的家里等。
老婆婆的儿子回来,她杀掉他。老婆婆的媳妇回来,又把这个女人干掉,全家人死光,死神也没有来临。尸陈一屋。
Rem皱眉,她不明所以,惟有继续杀下去。
晚上,就进城寻找目标。城中很多人该死。虽然只在城市逗留了三数天,Rem也决定,城市是个更值得大开杀戒的好地方。她走进一间酒吧内,手执一朵鲜花,就那样顺手朝吧台横扫开去,结局是,坐在吧治前的人,一个一个人头落地。
酒吧内余生的人在尖叫,Rem没理会,她坐上吧台,等候死神的驾临。
但死神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
她皱眉,大惑不解。人死了,死神一定会来,只是,她不知道如何才可看到他。
仍然带着Wania那个麻布袋,袋中那本魔法书可有提及?Nager也从来不说及死神的事。不如,回家问问Wania。决定后,她步离酒吧,留下一个个人头和无头尸身。
今天,她以成长之身回去。路途遥远,距离与当年逃离原居地一样的远,只是心情、身份和经历都不一样了,今日,不再战战兢兢。
回到村落中的时分是清晨,有数只瘦小的鸡在灰色泥地上踱步,一片灰色的景象,什么也没变更。街上无人,她朝着Wania的屋子走去。一如以往,门没有上锁,她推门而进。
Wanid,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熟睡,Rem坐在床沿望青她,其实,她长得酩似Wania,变成年长版本之后,更与母亲有八分相似,只是气质就是不同,Wania安分,Reln暴烈。
忽然,Wania苏醒,她睁开眼。当看见面前女子,她惊觉地弹起来,瞪着她。
“Wania。”Rem说了一声。
从声音中找到缘机,Wania明白过来,但当然,仍然惊奇。“Rem……”
“Wania。”Rem趋前与Wania拥抱。Wania感受到Rem的身体,忽然,她感应到一些微妙,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
“你还好吗?”,Wania捉着Rem的手问道。捉着她的手时,Wania就看到了断断续续的片段,Rem在那美丽的湖边与美少年相恋,然后Rem被困于蔓藤的笼牢中,Rem咬噬着自己的手臂,Rem把一个男人的皮剥开;最后,Rem躺在龟裂的泥地上哭泣,她的背长出了蝙蝠的翅膀。
影像消散之后,就是成年后的Rem。
Rem说:“发生了很多事,而我,已不再相同了。”
“你这个是真身吗?”Wania问。
Rem说:“这是愿望之身,Wania,我被陷害了,一生人也只能像十二岁,像我离开你那时候的模样。”
Wania轻抚Rem的脸,她说:“还好,你可以变身,大概已懂得很多。”
Rem说:“我都懂了,那本魔法书中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但我哀伤得很。”
Wania怜惜地望着她,说:“我能感受你的哀愁,虽然,你说得再清楚,我还是难以明白。”
Rem告诉她:“我杀了一个人,但我要让他重生,我要寻找死神。可是,我接触不了他。”
Wania问:“那是你的爱人吗?”
“不是,”Rem说:“他所做的梦才是我的爱人。”
Wania犹豫了,说:“你知道,我们能杀尽所有人,就是不能杀掉真命天子。”
Rem说:“我只是杀了那个造梦者,没有意思杀掉他的梦。”
Wania迷惑了。她觉得事有不妥,但又说不出所然来。
这是很清楚的一个血咒:可以杀尽所有人,但不能杀掉真命天子。
可以杀得掉,他就不是那一个。
Wania看看Rem,她不清楚血咒是否完全适合Rem的这个情况。Rem说,那个人是一个死亡的人的一个梦。Wania显得迷惘。
Rem望着Wania:“请告诉我死神出没之处。”
Wania告诉她。“那会是一个月日。”
“月日?”她没有听闻过。
“那是一星期的第八天。人类过着的年月是一星期七天,但神与魔的年月,是一星期八天,他们以独有的历法过日子,而第八天,是星期月,都是月日。”
Rem明白了,要在独有的一天才能与死神相见。
Wania继续说:“在月日,当有人死掉,你便能捕捉死神的身影。凡人未必有这个能力,但懂魔法的,会与死神沟通得顺畅点。”
Rem问:“由今日开始计算的话,哪一天是月日?”
Wania数数手指后回答:“今日。”
Rem盘算着,口中念念有词:“今日……今日我便要杀人。”
窗外的天己清明起来,街上大概已有行人。Rem里向街上,已看见她的猎物。事不宜迟,她决定现在就向死神招手。
“Rem。”Wania在她身后说。
她转头。“嗯?”
Wania说:“要杀的话,请杀我。”
她的表情认真,但祥和。
Rem错愕地望向她:“Wania,你说什么?”
“让我与你父亲见面,我也活够了。”Wania微笑,望着她的女儿。
Rem凝视母亲的脸孔,那个微笑,通透得很。
“但我该如何杀掉你?”她犹豫。
Wania回答:“只要不痛苦,就是孝顺。”况罢,苦笑。
Rem看见她的笑容,顷刻,鼻头发酸。
她做了从来不去做的事,上前深深拥抱Wania,顷刻就舍不得。
Wania抱着她,轻轻说:“我日日夜夜想看你父亲。
你杀了我,我只会感激你。”然后,带笑地说:“你从前不是恨我入骨的吗?”
Rem离开了Wania的怀抱,望着母亲,说道:“我没有想过要杀死你。”顿了一顿,说:“现在我更发现,一直以来,你已是对我不错。”是的,至少Wania没有心存不轨,没有利用她,也对她没有回报的要求。
“那会是好事,相信我。”Wania捉着Rem的手,亲切地说。
Rem吸了一口气,下不了决定。
“来,就现在吧!”Wania摇了摇女儿的手,神情轻松,仿佛是要求女儿与她上街晨运一般的愉快与渴望。
Rem望了望四周,然后又看了看双手,看不见台用的利器,于是,决定利用自己的双手。
“母亲,”Rem说:“我会用手勒毙你。”
Wania点头,然后仰起脸来,合上眼睛。
Rem望着她,这是她的母亲。而母亲要求她送她归西。
她把双手握紧Wania的脖子,左手握着左边,右手握着右边,然后,她很想哭。
“来吧!”Wania告诉她,眼睛仍然紧闭。
Rem吸一口气,她的双手立刻迫向中间,然后收紧。Wania的神色痛苦,Rem不忍心看下去,惟有垂下眼,再把双手收紧些。
接下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Wania断了气,头颅侧向左边。
Rem呼出一口气,牙关打震。她吞下唾沫,再吸一口气,着自己镇定下来。
她站在Wania跟前,Wania的尸体坐在床上,没有倒下来。
继而,她便看到她要看到的——死神,由Wania的身后朦胧现身,他身穿黑色西装,白恤衫没有把钮扣上。他长得很高,皮肤很白,脸容英挺,略为瘦削。
他终于来了,便说:我没预计有这额外的一命,我迟来了。
继而,Rem看见死神身边有渐渐明显的一抹蓝绿的影,那是Wania的灵魂。Wania朝死神点头。
死神说:我迟来了,怜悯更是来不及了。
Wania微笑,又轻轻摇头,以表示她不介意。接着她把目光停留在Rem的脸上,示意死神望向她。
当四目交投之际,Rem便说:“我是杀人犯。而我看得见你。”
死神说:你不惧怕?
Rem说:“我没有惧怕,今天是月日,我有事商榷。”
死神问:所谓何事?
Rem说:“我要你还我一个人——我的爱人。”
死神问:你的爱人是谁?
Rem说:“我的爱人是Libre,他是Nager的一个梦。”
死神说:你要我还给你一个死人的梦?
“是的。”Rem说。
死神说:我怎可能答应你。
Rem坚持:“不!你一定要答应我!”
死神说:人也死了,何况是梦?
Rem开始有哭泣的冲动。她恳求:“那个人的梦是我的生存意义,我活着也是为了他!”
死神说:恕我无能为力。
Rem愤怒了:“你不答应我!我就杀尽天下苍生!”
死神悲哀了,说:罪孽太深,何苦?
Rem说:“为了我所爱的,我一身是罪又何妨?”
死神说:我不能答应你。
Rem说:“是你令生灵涂炭。”
死神说:生死,是不能勉强。
“不!”Rem叫出来。“如果不是我杀掉Nager,Libre便仍然存在!是我错!我要补救!我要Nager起死回生!”
死神望着她,感受到她的火热,但他还是说:这是不可能的。
Rem愤恨得双眼充溢了深深的黑色,如同黑色的油浸淹双眼一样,她说:“你不给我,我就每一个月日都追捕你!”
死神优雅地叹了口气,说: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拯救你。
Rem咬着牙,红着眼,问:“那是什么?”
死神说:幸福。
“幸福?”Rem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死神告诉她:只有寻找到幸福,你想要的才能归还你。
Rem陷入沉思之中,自言自语:“是吗……幸福……”
死神面向Wania,对她说:你的女儿谋杀你,为了一个死人的一个梦。
Wania说:“是我要求她动手。”
死神说:即是合谋谋杀。
Wania问:“会受到惩罚吗?”
死神说:这不是我的责任。
Wania告诉Rem:“去吧,去找寻你的幸福。”
一直垂下头思量着幸福的她把头抬起,然后发现已看不见死神和Wania的灵魂。
床上,只有Wania的尸体。她把脸趋前去,吻了吻Wania的脸庞,接下来转身就走。她要寻找幸福。然后,得回她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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