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乃身负重伤又被过度注入不明药物而陷入昏迷,章煌先请人为她作好紧急处理,然后透过关系以私人飞机来到北京。
他将萧晓乃安置在一栋位于郊区的洋宅内,目前正由名医谢危诊治中。
谢危审慎地为萧晓乃身上的伤处敷药,而后轻柔地拉好她的衣衫、覆上薄被。
“不保证救得活。”
谢危保守地开口,回过头,迎上一对骇人眸光。
章煌侧着头,黑瞳缩在眼眶角落,恶狠狠地瞪视谢危,谢危不由得一阵寒颤。
“刚刚你也看到,她伤得不轻。”他搓了搓手,无辜的表情中有一抹得意的笑。
章煌骇然的目光往下移,神色凌厉得仿佛恨不得剁了谢危那两只比他早抚模过晓乃全身肌肤的手。
“我上次生气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冷冷地自牙缝迸出话语。
谢危想了一下。“没有这项纪录……”认识章煌近三十年,没见过他真正发过火。再研究一下章煌此刻的不悦指数,谢危后退一步,“嘿,你该不会是针对我吧?”他可是一接到他紧急电话,便抛下手边工作立刻赶来哪!
章煌收敛杀气腾腾的凶狠模样,“我欠你一份人情。”
“哪有这么简单。我算是组织资源之一,只听从上级指令,敢问您章先生以何种身分使我听令于您?”组织总是眼巴巴地黏在章煌后面,章煌却少有善意回报,难得他主动向组织开口求助,又是调飞机、又是要医生的,必须把握这次机会要他承认自己为组织一员。
“不是朋友吗?”章煌脸色又不太好看。
“我瞎了眼才有你这种朋友。”说谢危找死实在不为过。
章煌走上前,“你想体验盲友的生活?”拍拍谢危肩膀,咧开嘴笑得有丝残忍,“我很乐意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谢危刚毅的浓眉皱成八字型,“你的幽默感生病了。”
“那就劳烦有华陀再世之称的你赶紧治好我的幽默。”章煌仍是笑,却比方才瞪人时更令人害怕。
“你吃炸药啦?”谢危反手敲敲他胸膛。不解他怎会充满火药味。
章煌双眉高耸,“医生诊断错误的时候怎么办?”
谢危气派地耸肩,“我还在诊治阶段,病人不合作我能怎么办?”
章煌脸一垮,不再狞笑,“闪远点。”将谢危推到一旁,摆明要他识趣点立刻离开。
谢危岂会甘心让人用后即去。“这房子是小以的,你没经过她同意便擅自住进来.不怕她拿刀追杀你?”
“她不是在英国吗?”章煌俯视床上晓乃苍白、无生气的容颜。
“她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不过她依然恨你是绝对错不了的事实。”
章煌轻抚晓乃脸庞,“别忘了你也是共犯。”
“但是该娶人家以示负责的人是你——”
章煌眼瞳往旁睨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策划整桩阴谋的人是你和祈沐北。”
“首脑还说得过去,毕竟小以是他的宝贝女儿,而你是首脑最想得到的人……可是你把我也当成阴谋者就太……”他的话语于章煌骤然转过身时自动裁断。
“你最好找到她,跟她解释清楚当时状况。”
谢危的眼珠子骨碌地转了一圈,“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真相如何已经不可考,我哪知道要说些什……对了……”他突兀地转开话题,“你不觉得全能坊比我还该死吗?”
“我会毁了它。”提及全能坊,章煌握紧拳头,骇人气势又起。
除了接受他人委托,章煌不曾主动涉入江湖是非中,因此听闻他誓言毁去不可的全能坊,谢危不得不细瞧床上那位对章煌显然有很大影响力的人儿。
“用你欠我的人情换一个答案——你和她已经情投意合、生死相许?”
章煌骄傲地昂起下巴,“未来会是如此。”
“啊?人家还没爱上你,你就已经愿意为她卖命?章煌,我看你最好跟我回去做个全身健康检查……”猛然挨瞪,赶紧缓下语气,“我的意思是,你这人不仅有自知之明而且说到绝对做到——而这也正是我所缺乏的优点,我……”他被章煌逼退至房门口,“OK,我走人,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模模你的女……呢,我是说,上药。”
“不送。”章煌当着他的面掩起房门,不理会他在外头咕哝些绝情或白做工什么的。
章煌回到床畔,早先谢危注射的药物开始发挥作用,萧晓乃频频发汗。他赶紧拿干净的手巾为她拭汗。
打一开始,他只想逗逗她,跟她玩玩,自米兰分手后,他也是因为闲着没事才对她紧追不舍——他原是这样以为,以为这一回和之前的都一样,只是一场杀时间的游戏。
直到他查不出“无中生有”总部的所在位置,并被全能坊其他分部骗得在几省兜圈子,延误了救出她的最好时机,他才察觉自己十分担心她。那些天他总是睡不安稳,更加肯定她出了事。
见到她倒在墙边的凄惨模样,他五脏六腑痛绞在一起,差点失声吼叫。此时他才惊觉,他不可救药地爱上她了——真的,这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接连两天,谢危皆来为萧晓乃诊治换药,终于宣布她月兑离险境。
深夜,萧晓乃眼睛掀动。
她第一个知觉是胸口一阵闷郁,而后全身传来痛楚,脑海闪过无数模糊影像。啊,地图……她说了……?“不……”她痛苦地摇头,艰难地发声。不能说……!“不……!”
章煌丢开手上的书,来到床边,温柔地定住她的脸,“你什么都没说……”轻声道:“放心,你什么都设说。”
他低沉稳重的声音令萧晓乃心中一定,睁开眼,因思绪仍茫然,未立即捕捉住柔声呵哄她的人的相貌。“我……”
她声音沙哑,喉咙又干又渴。章煌倒杯茶水,含一口在嘴里,覆住她的唇,缓缓将茶水送入她口中。
萧晓乃顺从地饮下甘甜的茶水,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这张特写脸孔,终于认出他来。那些天受的酷刑,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古脑涌出,不觉先是委屈地想哭,然后是松了口气,因为见到到他,想必自己已得救……既而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瞧瞧他在做什么,他的嘴巴什么时候改行当起茶杯来了,但莫名的,微愤之中,还有丝温暖的喜悦……
少有人能使她情绪如此复杂……唯有他。
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她却因承受不住他热切视线,别开眼。
章煌轻箝她的下颚,转回她的目光。“有没有哪儿疼?”
她垂睫再次回避,却控制不住开始狂动的心跳。“你捏得我疼。”
他不再夹住她下颚,不过手仍依恋在她脸上,拇指指月复抚挲她的下唇,“我可以……吻你吗?”
“你嫌我打得不够吗?”反应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你不是把女人独有的武器掌握得很好?面对那些杂碎时,为什么不像你当初认识我时一样,惺惺作态,为什么不求饶?”以她的聪明才智,不会落到遍体鳞伤才是。
“我和你这种会见风转舵的痞子不一样。”语毕后喉头还迸出一声冷哼。
章煌露出睽违已久的特大号笑容,“可以确定你已经月兑离险境。”他俯首吻湿她额头,“欢迎你回到我的世界。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你,让你永远不再担心受怕,我保证。”
萧晓乃心中一动;急忙叹气掩饰。“唉……”
“为什么叹气?”
“不要渴求男人会长进。”她眨眨眼,瞳仁回复清灵。
“有些男人打死不把爱挂在嘴边,我则心口如一,跟长不长进有什么关系?”
萧晓乃表情崩紧,理智也一点一滴回到她身上。“你很诚实。爱上了就说我爱你,想毛手毛脚就又模又亲,哪天变心了,说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一切凭本能行动,男人,进化不完全的动物。”
章煌摇摇头,“你只是对爱不放心。遇见你之后,我才知什么叫一生一世,我不会变。”
“睁眼说瞎话!从我注意到你就看你换了不下十个女伴——”
“我没听错吧?”章煌拉拉耳朵。“你注意我好久了?在我喜欢上你之前已经先喜欢上我?”
萧晓乃圆睁两眼,她扯不赢他。“这里是哪里?”
“天堂。”他握起她的手,“不是吗?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天堂。”
她刻意忽略他呕心吧啦的词句,“给我电话,我要联络我的朋友。”
“我已经通知朱颜你在我这里,至于全能坊,由我来对付。”
他居然认识朱颜!她的事他知道多少了……?“你……”
“你要说由‘我们’一起对付也可以。你和我‘结合’的话,他的眼睛发亮,“不要想歪哦。”话这么说,自己却涎着口水,一脸不正经,“以你和我的能力,一旦合作,不敢说天下无敌,不过我们的广告单如果印——嚣张情侣!史上最强鸳鸯大盗——一定没有人说我们是不实广告,对不对?”
打从他开口,萧晓乃便闭上眼,他说完了,她也不吭声。
“睡着了?”章煌问。
没错,她好不容易意识恢复,睡意却极浓。“你不会趁人之危,做些卑鄙下流无耻肮脏龌龊的事吧?”
“什么事?背叛中华民国,投奔共产国家吗?”章煌装傻。
萧晓乃想翻身,但浑身酸疼动弹不得,“等我身体全好,我’要先撕了你的嘴巴。”
章煌挨她凶,好高兴,“不用等到那时候也可以,我不介意你现在马上用吮的、用吸的、用咬的,还有,晓乃,那种事一点都不肮脏下流可耻喔……”虽已无生命危险,她的样子看起来仍非常虚弱,章煌不再吵她。“你好好睡吧!晚安。”
两个礼拜后。
章煌推门而入,“晓乃……”床上没有人。“晓乃!”
浴室有哗啦水声,他走过去。
萧晓乃左手扶着洗手台边缘,弯身刷牙,感觉身后有动静,她抬头,牙刷含在嘴里,瞄着镜里章煌的身影,“看什么?”
“其实……”章煌笑眠她嘴边的牙膏泡沫,“我不介意你有口臭,接吻嘛,只要双方感情投入,味道怪怪的也没……”
“呸!”萧晓乃不文雅地啐出嘴里江荷味的泡沫,“出去。”她漱口。
“谢危说你还不能下床。”
“他说的话你也信?”冲洗杯子及牙刷,牙刷丢入杯子,放在架上。
“不能信吗?”章煌紧张地问,好像谢危原本是她的朋友,而他一点都不了解谢危似的。
萧晓乃用干毛巾擦嘴,“他跟你们是一伙的,能相信吗?”
章煌皱眉,“我被你骂了吗?”
“你再不出去我不仅骂,我还要……”她抬起手作打人状,还没举步身子便往前倾。
“还要投怀送抱?”章煌接抱住重心不稳的她。
她挣开他双瞥,“我要洗澡。”虽然谢危每天都带护士来为她擦拭身子,但她不仅觉得不舒爽还感到格外尴尬。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我帮你。”偏偏有人死皮赖脸找钉子碰。
“你不如杀了我。”萧晓乃甩不开他黏不拉叽的手。
“你有很多地方不可以碰到水。”他平举双手,“瞧,你连站都站不稳。”赶紧又扶住她,放下马桶盖让她坐在上头。
萧晓乃推开他,“我如果碰到你,我身体才会长蛆!”
“哇——”章煌大叫,“你整个人变成一块臭肉啦?不快洗干净不行!”手马上伸过去要月兑她衣服。
“别再碰我!你这只大肥蛆!带源者!”萧晓乃抓住他的手,烙下两列齿痕。
“晓乃!”章煌甩甩手,一脸受到屈辱的样子。他飞快地剥掉上衣,“你看清楚,”拍拍赤果的胸膛,“我这算肥吗?”再将萧晓乃的手拉来覆在他的胸口上,“看清楚、模一模。知道吗?我这叫精壮、结实!”
“哟……”萧晓乃的双手在他胸膛上游移,“真精壮、真结实哪——”随手捏起一块肉再转上一圈。
“好……疼……呀!”章煌痛呼,后退两步,抚揉胸口发红的肉块,用红眼眶看萧晓乃,“虽然我很爱你,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这招好贱哦!”
“对付你这种人不需用什么高招。还不滚?”
章煌看看四周,“我帮你洗脚。”按压沐浴乳在湿棉布上并搓揉出泡沫,跪在萧晓乃脚前,“发誓绝不胡来。”像个小奴捧起她的脚撩洗。
“洗你的头!”
啪!萧晓乃一脚掌贴在章煌脸上,真要用脚帮他洗脸似的。
她的脚和他的脸相连,上头的泡沫仿佛-种黏剂。冰浴乳的芳香飘在空气中,时间好似暂停,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生气了吗?萧晓乃觉得自己这次好像过分了一点……她慢慢缩回脚……
突地,章煌抓住萧晓乃拾高的脚板,也不顾鼻子嘴巴眼睛上都是沐浴乳,瞎嚷道:“啊!看到了、亲到了……这是我爱人的脚底——”他夸张地抱住萧晓乃整个条腿在颊边麻摩挲,“好幸福哦,即使现在死了也可以……”
萧晓乃屏息,咬住下唇才没有笑出来。她深吸口气,刻意叉腰睥睨他,“我的屁?”
“香的。”他不假思索便答。
萧晓乃细眉扭曲,“吐的口水?”
“甜的!”他张着嘴,像只哈巴狗。
“神经病。”萧晓乃骂。
“啊,受教了。”他甘之如饴。
“噗——”萧晓乃忍俊不住。
“你笑了。”章煌像看到花开,表情十分满足。
她摇摇头,仍是笑,“服了你了。”
章煌握住她的手,“我不要你服我,我要你爱我。”
“爱有个屁用?”她马上不屑地问。
章煌微笑,“爱绝对比屁还好用。”
萧晓乃不再接腔,朱唇轻合,眼睛微弯,浅浅的欢喜盛在其中。一抹淡香仍盘旋在整个浴室内,有催眠效力-般,两人无语,只是对望。
萧晓乃坐着,章煌仍跪着,交缠的皮肤激荡出一股激流。心脏不稳地跳动,脸庞亦未绯红,萧晓乃上身前倾,主动吻上章煌的唇,一切就是那么自然、柔美。
章煌扶住萧晓乃脑勺,使二人的唇贴得更紧密。彼此唇瓣熨烫,交换唇温,而后深吻。
半晌……“太好了……”章煌意犹未尽,深情凝望之际不忘耍宝,道:“选择活着果然是对的。”
萧晓乃眨眼,截断暖昧调皮眸光。“我不想欠你人情。”
章煌站起,“只是还人情是吗?”换成他俯视萧晓乃。他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不可以多跟你预约几个人情?”
不待她回答,他有些霸道地攫吻住她,舌直接滑溜地探入她嘴里,黏腻且煽情,她的心跳,直比方才的吻令人目眩神迷数倍!他捧着她脸,双手下滑抚模她的身子,顾及她的伤处而未施力道,轻的简直根本不存在,却似有静电似的,他的手经过的地方汗毛一一竖起,逼使她轻颤。
她不自觉挺胸,莫名自己渴求着什么,握住他即将覆在她胸房上的手,她后仰,“到此为止……”
章煌控制住呼吸,说话极轻极缓,深怕破坏两人之间少有的缠绵气氛,“我也没打算要更进一步。”他曲腿,与她平视,“先动心的是我,先采取行动的是我,一直死缠烂打、表白心意的也是我,我总要留个底限——由你来侵犯我啊!”
“对。”不管他的语气多诚肯,都很杀风景。“侵犯你,然后阉了你,出去。”
唉,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用滚的、用爬的,还是用走的?”
“这屋子是谁的?”撵他出去之前萧晓乃想到这个问题。谢危说过这房子不是章煌的,当他还想说下去,却道章煌阻止,昨天谢危提及某某人要回来,章煌龇牙咧嘴,用很难看的眼瞪得他闭嘴……所以很可疑。
“一个普通朋友的。”章煌退至门边,“真的很普通,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个女的?”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谁会要信真的很普通?
章煌拍额,“我就怕这样——”他知道不管怎么说她都会想歪,所以才什么都不想说。“晓乃,请你千万别误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
“谁会去在乎你的事。”萧晓乃别开头,低语。她不想跟他还怎么样,就为了他说谎的样子而心烦。
章煌无意多作解释,“而我只在乎你。”握住门把,“我在外面等你,小心点。”走出浴室顺道带上门。
又过了十几天,萧晓乃几近完全康复。
章煌外出中,萧晓乃独自坐在厅内,回想这些日子,只觉不可思议。
太平静了,居然没有人找上门。全能坊知道她受重伤,应该一鼓作气除掉她才对,或者,连全能坊那些爷们都忌惮章煌?
想起章煌,萧晓乃吐吐舌,拉了个抱枕掩饰心中复杂情绪,她的神色忧喜不明,忽笑忽郁,垂睫时微赧,不时咬咬指头,沉浸在个人世界里,活像个恋爱中的女人。
太甜蜜了,镇日和他腻在一起,有温暖的拥抱,听不完的情话,感受不尽的惊喜。而且她万分确定这不是梦……凭她,作不出这等美梦……
章煌的际遇和她截然不同,并非多么顺遂,而是他彻底将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像她,是名傀儡。
他不是天才,而是凭籍着近乎痴愚的毅力与奋斗才有今天。
章煌的双亲在他九岁时被揭发为国际商业间谍,事迹败露后更被有心人士嫁祸,指称二人不仅窃取企业间的情报,更涉嫌出卖国家机密。
章煌听说所谓的证据,收藏在某正派组织里,年少的人天真地以为偷出那些证据再烧毁便能为父母月兑罪。
小偷岂是如此好当,他才爬上那组织基地外围的围墙便被逮个正着。对方念他年幼,未与他计较。孰料放走他后,隔天他又跑来。
他想尽办法、拟定无数对策,虽然屡愉屡败却仍仍屡败屡偷。对方更和他玩出瘾头,每天期待抓小贼的游戏,后来甚至和他约定,只要他偷得那些文件,对方保证他父母的刑责减到最低。
可惜等他成功,他双亲老早在狱中畏罪自杀而身亡。
而那个名为祈休北的组织中人身分不低,当时正式接掌首脑位置不久,看上章煌坚决难以动摇的意志力量,决定栽培他。
失去双亲的章煌,虽然有亲戚愿意收养,但好强的他不愿寄人篱下,有经过这件事,他立志成为不凡人士,以期为背着恶名死去的双亲争口气。
接受训练后,他才知道,楔而不舍是自己唯一的才能,他咬牙接受各式严酷训练,私下比别人努力千百倍,好不容易才超越体能极限,练就一身好功夫。
但他始终不愿加入组织,成为祈休北的接班人。父母的事是主要原因,他一直相信有内幕,且祈休北明知他父母没犯那么多重罪却也莫可奈何,身为组织龙头,面临各种人情压力时,也有不得不妥胁的时候。不只是祈休北的组织,其他以正派著称的组织亦然,都有腐败、不可告人的一幕。
与其加入组织,由组织断定世事的是非善恶,他宁可保留控制权,想做的事、该做的事都由自己决定。
比起一些虚浮的情话,章煌叙述身世时的模样反而更令她心动……
门铃声响,唤回萧晓乃思绪,她不疑有他的去开门。
地上有一盒蛋糕。
她拿起蛋糕,看看外头,没有人影,关上门,看着手上的东西,莫名章煌又想玩什么把戏。
忽地,有人在外头以钥匙开锁,萧晓乃眼瞳闪过一道光,唇角抿出浅笑,侧身躲在墙边。
等门一开,她以腾空的的出击,“你又想怎——”拳头和话语一起紧急停住。来人不是章煌。
是一名看起来比萧晓乃年轻一些的女孩,五官姣好、打扮时髦,眉眼流转间尽是娇纵气息,不过还不至于惹人反感。她怎么会有这栋房的大门钥匙?
被打量的同时,祈以卉亦好好地将萧晓乃从头看到尾,心里有个底后,环视屋内,问:“章煌呢?”
“你是?”萧晓乃暗自揣想这名女子和章煌的关系。这些日子沉溺于与章煌的爱恋时,忽略掉的某种不安,不由在她心中开始悸动。
祈以卉侧头,眼球转了转,“章煌的老婆,你信不信?”待萧晓乃一震,马上又说:“骗你的,是情妇。”她将门板推到墙边,跨入屋内,又强调一次,“情妇!”
“小以!”章煌步入小庭院,看到门前祈以卉的背影,马上跑过来,“你比我以为的还早回……”见着祈以卉身前的萧晓乃,不觉噤口。
祈以卉握住萧晓乃的手,像是亲切地打招呼,实际上是附在她耳畔道:“骗你的。我只是他玩弄过的女人,呜………”
离开萧晓乃,她立刻回身,抱住章煌;低语:“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拦截?”
该死的,一定是谢危从中搞鬼。章煌像大哥哥一样微笑着,拍拍她的背,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不敢说轻易,对手是你怎能不花点心思?”放开她,他走向萧晓乃,若无其事地,“有蛋糕?好窝心哦!”
“花点心思?”祈以卉突然以想造成天下大乱的语高字正腔圆地大声说:“又要动手脚、耍手段了吧?”她到萧晓乃的身旁,睨着晓乃道:“你是他新的女朋友?以我过来人的身分,只有一句话告诉你——嗯……咿呀咿……”她的嘴猛然被捂住,她嗔怒地用手肘顶章煌。
章煌抱着她往楼梯口去,一边同萧晓乃道:“她是这栋房名义上的主人,我和她有点心结待解开,你在楼下等我们一下,一下下就好。”
萧晓乃看着两人走上阶梯,突然不了解自己为什么杵在那里。他们刚刚耳语些什么?她有种被蒙在鼓里、隔绝在外的感觉。那女孩究竟和章煌什么关系?有心结?什么心结?
“名义上?”两人攀上二楼,祈以卉清脆的声音飘了下来,想她是扳开了章煌捂她口鼻的手掌,“就像我名义上是你未婚妻、是你未来小孩的妈,实际上你却一点都不想负责任一样的意思吗?”
又是未婚妻、又是老婆、又是情妇、又是被玩弄过的女人……那女孩说话口吻带着讽意,听不出哪些词句可信。但她有心挑拨萧晓乃和章煌的感情是不争的事实。
萧晓乃脑中一片空白,背脊断断续续地发冷,低头看看手上的蛋糕,茫茫然地走向厨房。
而二楼,章煌进入睡房,放开不断扭挣扎的祈以卉。
祈以卉抹抹脸,甩手,远离他。
“小以。”章煌求和地,唤她的昵称。
“哼!”祈以卉骄傲地甩头不理。
“别捣乱。”章煌向她走近,“她对我很重要。”
祈以卉没有立刻回话,顿了一下,才懒懒的、不太甘愿地,“哦,世界大同啦?”
“我是认真的。”章煌停在她身侧。
“当初我说过我的事你们别管,你们不也都当成耳边风?”祈以卉瞪他,皱起的眉宇有浓重的怨怒。
章煌很无奈,“你要我说风次?那个男的……”
“把我的初恋还给我!”
祈以卉冷不防出招,挥拳又踢脚的!章煌闪过之后,只守不攻,陪她玩了一分半钟,抓住她手腕,扭扣在她腰后制住她。
祈以卉挣扎不开,喘着气,“我说过我有仇必报。”
章煌闻言,放开她,扳过她的身子,“你打我好不好?打到你高兴为止。小以,晓乃开不得玩笑。”
“而我就得任你们开玩笑?”莫名其妙跑出来充当人家未婚夫,不仅恐吓还外加用手枪打跑对方。
“那是你爸叫我们——”
“所以我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她当然知道是老爸搞的鬼,老是要把她和这家伙送作堆,真是老顽固!
章煌点点头,“你也跟我断绝关系好不好?”这个方法很不错。
“好,”祈以卉答应得很干脆,捏他脸颊,“等我先让你和那个晓乃姊姊断绝关系之后哦,再……”
“小以……”章煌驼着背,可怜兮兮的,眼中还有泪光闪动。
祈以卉不为所动,还拍他脸颊,“章煌哥哥,你积了这么多孽障,需要好好修理一下,你知道吗?”
“小以——”连下唇也开始颤抖。
祈以卉叉着腰,“你不能做坏事,也不能多管别人闲事,否则报应什么时候来,没有人知道——这些话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了,对不对?”
“对。我也反省过了,我何必在乎你很可能在十六岁时感情就受创,同时被骗失身,再被绑架、拍果照,公开在全球媒体上,然后你爸爸为了赶去救你的途中,被宰了,接着你……”
“你扯够了没?神经病!”祈以卉红着脸骂,这么变态的情节亏他想得出!
“我不听你爸的话去撵走那家伙,这些事都有可能会发生的!”祈以卉是庞大组织首脑祈休北的宝贝女儿,想整垮祈休北的人不免都地动脑筋到她身上。这女娃儿不爱人管,帮她解危她还会生气,甚至记恨一辈子。
“很好,我就是饶不了你把我看得那么扁!”她冷不防抱住章煌,偷偷在他衣襟印上唇印。“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这是当初你教我的。现在,让我们一起来考验你的爱情吧。”她拉他的手要下楼。
“好,但是必须先考验你的功力进步多少。”软的不行,他只好来硬的了!
他不知从何拿出细绳,快速地缚住她双手!
“你!”
拉张椅子到书房正中央,将她绑在上头,手脚都定住!
“章煌!你……”
连她的嘴巴也要用布掩绑。
她动弹不得,只能用锐利、气愤的目光砍杀他,不停闷喊、晃动!
章煌拍拍她的头,“乖哦,章煌哥哥马上叫人来救你月兑离苦海。”
他走出书房,还从外头上了锁,然后开心惬意地哼着歌儿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