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杨月蓁在月殿吃过晚餐后,侍女随后又送来一堆衣服。
「请小姐沐浴更衣,陛下待会儿就来了。」侍女恭敬地对杨月蓁屈膝。
杨月蓁原本打算仿照前例,但她实在舍不得将那些衣服全都破坏;况且,她身上穿的这套睡衣的确该换洗了,而她也很讨厌穿着脏衣服。
因此,她从那堆衣服中选了件浅紫色的衣服,那送衣服来的侍女马上对杨月蓁说:
「小姐,让我来服侍您沐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下去吧!」
杨月蓁一点都不习惯让人服侍着沐浴,在她的坚持之下,那侍女只好听话的离去。
她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乾净的衣服后,一走出浴室就见欧阳凛已坐在月殿寝宫的躺椅上。
他看到杨月蓁的穿着后,似乎很满意的浮起了明显的笑意。
「你很适合这样穿。」欧阳凛道。
杨月蓁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坦白地说:
「这可不是我愿意的,再说,情况不会有任何改变,听完你的故事后我就会离开。」
欧阳凛不置可否地笑笑说:
「随便你,对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做些什么?你觉得这个无忧宫如何?」
「不错啊!满令人怀念的,只不过宫里的人就有点无聊了。」
「怎么说?」欧阳凛不解。
「有些人以为我是你的新欢,还特地跑来给我一些忠告。」杨月蓁没有任何心机地说:「麻烦你去告诉她们我不是你的新欢好吗?」
「是谁?」欧阳凛不悦地蹙紧眉。
杨月蓁觉得没必要隐瞒,在月殿附近出入的人那么多,一定有人看见,她若是不说还是会有人告诉欧阳凛的。
于是,她将莫莉、米雪儿和沈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欧阳凛。
欧阳凛一听马上纳闷地说:
「我并没有派莫莉来服侍你呀!」
他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派一个曾经是自己情妇的人来服侍他最重视的女子。
杨月蓁倒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她嘲弄的笑了笑道:
「大概是莫莉自作主张,想瞧瞧你的『新欢』是何模样。」
「那她一定会觉得相形见绌吧!」
不知何时,欧阳凛已经走到杨月蓁的身后,他在她的耳旁吹气低喃,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她的腰,摆出十分亲昵的姿势。
「请搞清楚,我无意成为你的新欢。」杨月蓁的语气冷得可以冻成冰。
欧阳凛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语气有多冶:
「月女圭女圭,那些女人让你嫉妒吗?可你也不能怪我,她们都是自己送上门的,而且也都深知我不会对她们认真。」
「我会嫉妒?」杨月蓁冷笑。她干嘛要嫉妒,她只是为那些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感到不值罢了。「我不管你对她们认不认真,可是既然连孩子都生下来了,你就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她指的是沈萍的事。
「我为什么要给沈萍交代,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骨肉。」欧阳凛不带感情地道。
「你竟敢说这种话。」杨月蓁更加瞧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了。「那孩子那么像你。」
「月女圭女圭,你恐怕要去检查视力了,那孩子哪里像我?」
「这……」杨月蓁一时为之语塞,真要她说,她也举不出来他们到底哪里像。「头……头发很像,他和你一样,都有着比平常人更漆黑的发色。」
闻言,欧阳凛忍不住大笑道:
「这么说来,那孩子也和你很像,你和那孩子一样,都有着最细致无瑕的肌肤,让人不禁想一口咬下去。」
他乘机抚模着杨月蓁的脸颊。
面对欧阳凛的偷袭,杨月蓁不悦地板起脸道:
「别叉开话题。」
她很正经的和他谈事情,而他竟然还有心情调戏她。
「我没有叉开话题。」望着杨月蓁那张生气的俏脸,欧阳凛正色道:「我只是要你明白,沈萍的那个孩子绝对和我没有关系。」
「你怎能如此肯定,难道你敢说没有和她上床吗?」杨月蓁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我是没和她上过床。」欧阳凛老实道。
他的答案与沈萍的说辞截然不同,而杨月蓁选择了相信弱者。
「骗人。」
欧阳凛认真地道:
「没骗你,我承认曾经和莫莉以及米雪儿上过床,但沈萍,我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和自己属下的老婆胡搞。」
「属下的老婆?」欧阳凛说的真是那个看起来柔弱无助的沈萍?
杨月蓁的疑惑立即得到了解答。欧阳凛继续说:
「她是我一个得力属下的老婆,我那属下得了急病突然暴毙,孤苦无依的她请求我在宫中给她安插个职位,我念在她丈夫的份上就答应了。」
「只是这样?」杨月蓁还是不太相信。
「只是这样。」欧阳凛肯定地答道:「那儿子是我属下的遗月复子,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生下我的子嗣。」
「为什么?」
杨月蓁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她差点忘了他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人,或许不生下任何的子嗣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我不需要子嗣,不过如果是和你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你是唯一能与我匹敌的女子。如果父母都是不死之身的话,不知生下的孩子会变成怎样呢?」欧阳凛凝视着杨月蓁澄澈的眼问道。
「这个问题太无聊了。」杨月蓁避开这个令她不快的话题。「我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早上你说的故事可以继续了吧!」
「当然可以。」欧阳凛很爽快的说,然而马上又接着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讲好条件。」
「条件?」杨月蓁轻轻挑起眉,「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这是很公平的,要我说出你想知道的事,你就必须给我我想要的。」欧阳凛非常坚持。
「你想要什么?」
杨月蓁似乎已猜出了欧阳凛会说什么,她眼中冒着怒焰瞪视他,心里直骂着:卑鄙小人、趁人之危。
「我要你。」欧阳凛眼里的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除非得到了我想要的,否则我什么也不说。」
「作梦。」杨月蓁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你的红月王欧阳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欧阳凛极尽所能的诱惑着她。
「我不想知道。」
杨月蓁说了谎,其实她愿付出一切代价以求知道红月王的任何事,但只要一想到必须和这个卑鄙小人上床,她就直想打退堂鼓。
「骗人,你明明想知道。」欧阳凛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其实这对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我们昨晚不是配合得很好吗?而且你还相当热情。」
「不许跟我提昨晚的事。」
那是她所做过最大的错事。她一生中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可是,才第一次犯就是个大错,她再也无颜去面对红月王了,因为她的清白已经被欧阳凛这个无赖给毁了。
「为什么不许提?我还想告诉全世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住口,你滚,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杨月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言语。
欧阳凛可不容许她这么做,他扳开她的手道:
「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红月王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有你不知道的、而我曾经跟他一起经历的事。」
「我……」
「我先离开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欧阳凛放开杨月蓁的手,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杨月蓁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一只手拉住欧阳凛道:「不必考虑了,你说得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了。」
「你是说……」
「关于你所说的『条件』,我答应你。」杨月蓁咬着下唇道。
欧阳凛露出了笑容,他回头问: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想作贱自己,可以吧?」杨月蓁面无表情地回答。
作贱自己?这句话多么严重地损伤他的男性自尊,杨月蓁不愧是和他旗鼓相当的女子,那毒舌啊!真是……
「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你。」欧阳凛依旧笑容满面。
***************
望着月殿寝宫的那张大床,杨月蓁有片刻的迟疑,而欧阳凛立刻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怎么?后悔自己匆促的决定了?」
「我没有后悔。」
杨月蓁高傲的抬起下巴,她不能让这个无赖给瞧扁了。
「那最好不过了。」
他将她推向那张大床,旋即他的唇就要吻上她的嫣红。
「慢着!」杨月蓁阻止他,「不许吻我的唇。」
欧阳凛盯着杨月蓁冰一般的眼睛约莫十秒,然后他放过她的唇,沿着她的颈项吻上她胸前的蓓蕾。
杨月蓁咬着牙一动也不动,她打算要完全漠视欧阳凛的所作所为。
然而,欧阳凛怎能容许她对他的漠视,他极尽所能的逗弄、亲吻她的敏感部位,直到杨月蓁再也忍不住轻喘出声。
「住手……」
欧阳凛绝对是个不容轻忽的男人,从上次的经验中,他已经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天!老实说,她已经开始后悔,她不该和这个魔鬼谈这个交易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停得了?」欧阳凛喘息着道。
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在她的惊喘声中进入了她体内,跟着律动掀起一阵阵激情的狂潮。
杨月蓁隐忍着,她不愿在欢愉中喊叫出来,不愿让欧阳凛知道,她和他一样有感觉。
「你真是个固执的女人。」
当激情归于平静之后,欧阳凛拥着杨月蓁轻叹。虽然他得到了满足,但还是有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没有听到杨月蓁在激情中的吟哦。
「现在,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可以说了吧?」杨月蓁背对着他说。
欧阳凛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告诉她恐怕是不行了,总要给她一点甜头,才能再继续任他予取予求。
「我和欧阳浚是同卵双胞胎,我们几乎是同时落地,可是,此后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杨月蓁转头看着他雕刻般的侧脸,觉得他说话的同时透露着一丝愤恨的神情。
「你说你和浚是双胞胎,可是我从不知道有你这个人,浚也从来没提过你。」
「那当然了。」欧阳凛嘴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在红月国的习俗里,生下双胞胎是不吉祥的,更何况是尊贵的皇室就更不被允许了,于是我的父王和大臣们就决定要牺牲我们其中一个。」
「啊!」杨月蓁惊呼,她没想到红月国皇室也曾经如此……污秽。
欧阳凛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
「所以,身上没有胎记的那一个就理所当然的要被牺牲了,你能相信吗?在我还不懂人间的冷暖时就已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所幸我的母后在刀口下偷偷救了我,并且将我藏了起来。」
「浚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他知道。」欧阳凛点头,「我们还常常交换彼此身分,以瞒骗众人为乐。」
「真恶劣。」杨月蓁虽如此说,但她因提及红月王欧阳浚而不禁放柔了表情。
「是啊!我们的确很恶劣。」欧阳凛承认道:「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常常偷偷看着你和皇兄恩爱的模样,心里羡慕得要命,真希望自己可以代替他拥你入怀,那是我第一次对他产生嫉妒的情绪。」
「可以说些别的吗?」
杨月蓁不想谈感情的事,因为她的心已经随欧阳浚而死了。
「别的?好吧!我想你是因为喝了皇兄的血才能得到永生的吧?那你知道我是如何得到永生的吗?」
「还有别的方法吗?」据她所知道的是没有。
「的确没有,我是喝了自己父亲的血。」
「啊!」
又是一声惊呼,杨月蓁愈来愈感兴趣了,她静静地等着欧阳凛继续说下去,可是……
欧阳凛竟躺回床上赖皮地说:
「我今天很累了,明天晚上我再继续说。」
「明天晚上?」杨月蓁有种受骗的感觉,「明天晚上该不会又要先『交易』再说吧?」
「你很聪明。」欧阳凛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道。
「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摆布吗?」杨月蓁恼怒地瞪着他。
「你会吗?」欧阳凛问。
杨月蓁没有回答他,她只是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转身欲走。
「你要做什么?」欧阳凛又问,她干嘛那么急着离开他的床?虽然他以前也经常在完事后让情妇离开,但杨月蓁的行为就是令他很不爽。「你也应该累了,就好好待在这儿休息吧!」
欧阳凛想拥着她睡觉,他可是很难得表现出怜香惜玉的一面哦!然而,杨月蓁这个冰美人并不领他的情,只听见她道: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榻而眠。」
她的确是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睡,上次是因为误以为他是红月王,而这次……
「我不是陌生人。」欧阳凛几乎快被她的冷言冷语逼得发火。他记得她以前不是这么冰冷的,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红月王吧!「我们已经有两次肌肤之亲了,怎能算是陌生人?」
「那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杨月蓁装作不在意地道。
她想走,可是欧阳凛强悍地拉回她:
「不算什么?那你也不介意多几次吧!」
说着,欧阳凛已将她压制在床上,他的手不安分的抚上她的酥胸。
「住手,你不是累了吗?」杨月蓁惊叫。
「亲爱的月女圭女圭。」欧阳凛冲着她邪恶地咧嘴一笑:「这个你用不着担心。」
之后,杨月蓁证实了一件事,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阻止他狂肆的占有。
天!莫莉说对了一件事,他的确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杨月蓁在这个想法中筋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
她想死——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自杀。
杨月蓁全身酸痛的醒来,她只要一想起昨晚的激情,以及她最后高潮时可耻的吟叫声,就羞愧得想要一头撞死算了。
若不是她拥有不死之身的话……
「小姐,陛下命我送早餐来给您。」被欧阳凛特地派来伺候杨月蓁的侍女朵拉恭敬地端着餐盘。
「先放着。」杨月蓁慵懒的下命令。
「是。」
朵拉将餐盘放在桌上后转身离去,过没多久她又出现在杨月蓁面前,手上还多了许多东西。
「小姐,这些东西都是陛下要送给您的。」朵拉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她手上拿的可都是红月国的上等珠宝,陛下二话不说就将这些贵重的珠宝全送给了杨月蓁。
「我不要。」杨月蓁连看都不看一眼。
朵拉急得像献宝似的高扬着那些珠宝道:
「小姐,这些是陛下……」
其实杨月蓁早就猜出欧阳凛会送她什么东西了,毕竟红月国什么都没有,就是宝石最多。不过,他也未免太小看她杨月蓁了,以为用那些珠宝就可以打动她的心吗?
「拿走。」杨月蓁道。
「可是……」朵拉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陛下第一次主动送东西给女人耶!
「你去告诉欧阳凛,如果真想讨好我的话,就将他皇冠上的那颗宝石送给我吧!」杨月蓁故意刁难地说。
「小姐……」
朵拉困扰的皱起眉头,真是伤脑筋呀!
***************
此时,在红月岛上有四个看来特别焦急的人聚在一起。
「不得了、不得了,月蓁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齐天靉在白馆的客厅上走来走去,着急得不得了。
「天靉,你这样走来走去不会累吗?」
目睹老婆的行为,蓝羽臣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因为他担心她嘛!天靉现在有孕在身,万一跌倒了怎么办?没办法,大家都知道他很疼老婆。
闻言,齐天瑷一坐在蓝羽臣的大腿上,搂着他的颈项说道:
「不会呀!顺便运动嘛!」
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傅清扬语带调侃地说:
「拜托,月蓁都失踪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调情,你们不会感到可耻吗?」
傅清扬才义正严辞的说完,就见曲婕端了一盘水果出来,他马上舍不得的说:
「别太累了。」
蓝羽臣和齐天靉可傻眼了,蓝羽臣立即心服口服的将「疼老婆第一名」的宝座拱手让人。
才切个水果而已嘛!哪会太累了。不过,也难怪傅清扬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曲婕,因为她原本就体弱多病,总会让人忍不住的更加怜惜她。
曲婕甜甜的偎入傅清扬怀里说:
「我无所谓的,倒是杨姐姐,我好担心她,最近我的眼皮总是没来由的直跳,会不会是杨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的。」傅清扬安抚曲婕道:「月蓁很机灵,如果她真被人掳了去,也应该能逃得出来才对。」
他衷心期盼能如此,可是……
蓝羽臣很坦白的说:
「如果月蓁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她应该会主动和我们联络才对,可是她已经失踪那么多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莫非她已经……」
莫非她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蓝羽臣想这么说,可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姑且不论杨月蓁俐落的拳法与精湛的剑术,她现在可是他们之中唯一有不死之身的人呀!她不会那么容易就遭遇不测的。
傅清扬还是坚持乐观的立场道:
「羽臣,也许月蓁想与我们联络却有困难也说不定。还记得吗?她的通讯器掉在红馆里她的床旁边。」
「也许你说得对,她说不定是无法与我们取得连系。」事到如今,蓝羽臣也只有往好处想了。
否则能怎么办?他们已经发动各个红月集团的分部协助寻人,却仍然毫无所获。
杨月蓁就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对了,月蓁失踪的事要不要告诉楚威和小夜?」齐天靉问。
楚威之所以还不知道杨月蓁失踪的消息,是因为他现在人根本不在红月岛上,他和葛城夜子新婚燕尔,旅行去了。
他们去的地方是个世人所不知道的国家,那是他们无意间经由红月古国遗址中的地道所找到的,听说葛城夜子的堂哥葛城季之现正居住在那个国家里。
而且那个国家和他们红月古国还有一段渊源。
「先不要,过一阵子再说。」傅清扬就齐天靉所提的问题说道。
即使楚威现下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
所以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和葛城夜子的两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