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二七三年ˉ元朝ˉ大都
热闹嘈杂的大街上,出现了三位身着华服的俊逸贵公子,他们无视於众人的注目礼,迳自朝他们的目的地前进。
若要问起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大都中最有名的青楼,他们今天要去会一会闻名全国的花魁丁梦春。
若再问起他们的来历,可都是皇帝的亲信,尤其是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洛天盛。
说起这位英伟非凡的洛天盛,在大都……不!即使是在全国也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带兵南征北讨,所经历的大大小小战役中从没尝过败绩,因此有了"不败将军"的美名。
"喂!我说天盛兄啊!你别老是板着一张脸,要是待会儿害那位美丽的花魁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可就不好了。"三人中身穿白衣的申立摆起不悦的脸色对身旁的洛大将军说道。
洛天盛臭着脸、皱着眉啐道:"我本来就不想去劳什子的鬼妓院,要不是你们强拉着我来,我是宁可去打猎的。"
"嘿!别这样嘛!你好不容易才回大都一趟,咱们兄弟应该替你接接风、洗洗尘的,别糟蹋了咱们兄弟的好意。"申立又说。
"好意?"洛天盛嗤之以鼻,想要相信他们是出於好意实在太难了。"你们申氏兄弟怎么可能会有好意的存在?"
"天盛兄,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喔!喂!老哥,你也说说话嘛!"申立以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兄长申匡,希望他能说几句公道话。
申匡却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耸着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早就说过了,咱们这位大将军的心早在十三年前就已遗失了,你偏偏不信邪,还想撮合他和那位花魁,简直是自讨没趣。"
"什么自讨没趣?中原人不都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也许那位美艳的丁梦春能让心如止水的天盛兄重新燃起热情,而且……"申立转向洛天盛特别强调道:"你也别怨咱们兄弟太过鸡婆,我们也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洛天盛首次露出惊诧的神色,也难怪他难以置信了,天底下有哪个皇帝会逼迫臣子上风月场所的,他实在搞不懂皇上深沉的心思。
申匡没料到胞弟会将底牌给掀了,他以谴责的口吻对着申立道:"都跟你说这件事是不能说的,你还……"
"我如果不告诉他,这个顽固的人怎能了解我们的用心良苦,你知道皇上和我们兄弟俩有多担心你吗?你的属下们已经受不了你的严苛,纷纷向皇上陈情了。"申立无视於兄长的责备,索性将一切全盘托出。
若论带兵技巧与战术应用,没有人比洛天盛更厉害了;但另一方面,他的严格、冷酷也是出了名的,在他底下做事的人绝不能犯错,每日必须战战兢兢的接受铁与血的训练。
其实洛天盛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也曾经是个善待属下的好将领,只是自从十三年前他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后,他就变了,变得冷血无情。
因此,谁又能忍心去苛责他呢!
"皇上已经决定要放你三个月的长假,并且命令我们在这段期间改造你。"申立没看见申匡拼命向他使眼色,又透露了另一项阴谋。
"改造我?哼!"洛天盛无情的眼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你不要命的话可以试试看。"
申立和申匡互看了一眼,他们现在不就在试了吗?改造的第一步就是让他学会重新去"爱人".
万花楼已在不远之处。
"绿儿,你知道吗?方才我去前厅,看见咱们万花楼来了个大人物呢!"姝儿兴高采烈的冲进厨房,将她认为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说给好友知道。
绿儿笑了笑依然做着手边的工作。"姝儿啊!就算今日来的人是皇上也不关咱们的事呀!因为咱们只不过是万花楼里在厨房工作的小小婢女罢了。"
"怎么会不关咱们的事,今日前来的客人是谁你知道吗?"
"谁?"绿儿不太感兴趣的问。
"是大名鼎鼎的洛天盛大将军呢!"姝儿的眼中散发出崇拜的光芒,这是当人们提到洛天盛时最常看见的景象。
砰!
一听到洛天盛的名字,绿儿恍惚了一下,不小心将手中的瓷碗掉到地上,碎成了几十片。
"哎呀!绿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得赶紧藏起来,否则让那个妖妇看见,少不了一阵责打了。"
"妖妇"指的是监视她们工作的厨娘,因为她总是用一张刻薄的嘴骂人,所以绿儿和姝儿都称她为妖妇。
绿儿一面以最快速的动作清理现场,一面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也不晓得自己最近怎么搞的,总是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你刚才说到哪里?"
"我说洛将军来到了万花楼,啊!如果他看上我的话,那我不就成了枝头上的凤凰了吗?"只要让洛天盛看上,那么荣华富贵的生活也不会离她太远了,姝儿如是想着;她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妓院里。
有梦想是很好,但是,如果尽做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绿儿提醒她:"如果那位洛大将军会看上万花楼的某位姑娘的话,那也应该是花魁梦春小姐,整个大都的人都知道她的美艳足以令所有的男人癡狂。"
"丁梦春长得很美是没错啦!但她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姝儿看不惯丁梦春平时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模样,因此口气中也多了些不屑,然而她不禁要感叹,为什么世间的男子看上的总是女子外在的皮相?照她看来,那丁梦春根本就比不上甜美可人的绿儿,只不过绿儿的那张美颜被刻意的隐藏在她那过长的刘海中,否则,凭她丁梦春哪有资格成为花魁。
丁梦春目光含嗔的瞧着身旁英挺伟岸的男子,他是元朝开国的大功臣,就连当今的皇上也要敬他几分,是个集权势与富贵於一身的大人物,若是能得到他的恩宠,必定是件相当风光之事;但是,那位带着一身光环的大将军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丁梦春忍不住任性地跺起脚来,她这个花魁哪受过这样的气呀!
"将军,要不要再喝一杯?"丁梦春娇媚的倚向洛天盛,柔情万千的替他斟酒。
洛天盛只是专注的喝着酒,依然不看向身畔的美丽佳人。
"喂!照你这种喝法,用不了几杯就会醉的。"申立忍不住抱怨,佳人当前,他竟然无视於一切的牛饮,简直太不像话了。
"他喜欢喝你就让他喝个够吧!难道我们还会在意那一点酒钱吗?"申匡优闲的摇着手中的扇子,仍然是一副凡事都不在意的调调。
"话不是这么说。"申立也说不上来,他们带洛天盛来这儿是为了寻欢,可不是为了喝闷酒啊!
丁梦春再也不能忍受继续被忽视下去,为了争一口气,她非要洛天盛注意到她不可,而且还要洛天盛无法自拔的爱上美艳绝伦的她,既然洛天盛不看她,那就利用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琴艺吸引他的注意吧!
"将军,请允许奴家为你弹琴助兴。"
洛天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多大的兴致,倒是申立在那儿一头热,"好啊!久闻姑娘的琴艺高超,今日有幸能听到,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丁梦春闻言,故作优雅的站起身道:"那奴家就献丑了。"
她早就想献丑了,也许是太急於表现,当她突然转身时不意撞上了端着菜餚的婢女,使得婢女手中那盘滚烫的菜餚全倒向了她,当下丁梦春这位花魁成了名副其实的菜魁。
"哎呀!你这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将菜泼向本姑娘,敢情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丁梦春被泼了一身菜,再也顾不得优雅和温柔,扯开嗓门尖叫。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婢蓦地跪下,头垂得几乎要碰到地。
"大胆,在将军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丁梦春狐假虎威的破口大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并且还扬起手打算打那婢女。
"住手!"洛天盛抓住了丁梦春的手,他深黝的眼中瞧不出半丝情绪。
而丁梦春终於成功的使洛天盛注意到她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般情况下。
"将军,为何要袒护这婢女?"丁梦春不解地问,在她眼中那丫头的命还比不上她一身华美昂贵的衣裳,她不懂为何将军要阻止她教训那丫头。
其实洛天盛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出声阻止丁梦春的行为,只不过是一名婢女挨揍罢了,他实在没必要在此时充当英雄救美,只是她那细细柔柔的嗓音像极了他十三年前逝去的爱人的声音,莫名的牵动他的心。
"这件事你也有错,别在我的面前虐待一个小婢女。"
"可是……"丁梦春心里既懊恼又委屈。"我有什么错?"
较沉不住气的申立忍不住失望的咋舌,没想到丁梦春在她美艳的外貌下竟像个泼妇似的,而且还将自己的过错全推给了小婢女,难道内外美兼俱的女子只是梦想吗?
在门外看着这一幕的姝儿悄悄替好友绿儿担忧。
没错,那位翻倒菜餚的正是绿儿,她想尽量不引人注意的退场,因此背着洛天盛对丁梦春说:"小姐,你这身衣服需要换下吗?"
她这么做也算是给这位花魁台阶下,没想到丁梦春非但不感激还推开她尖叫:
"走开!"
绿儿被她这一推,反而倒进洛天盛的怀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洛天盛微变了脸色,然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怀里柔软的身躯是这么熟悉。"你……"
"将军,请恕奴婢先行告退。"绿儿急急的挣月兑他的怀抱。
"慢着。"洛天盛轻轻的拉回她,他的心开始狂乱的跳着。
"怎么了?"申匡讶异於洛天盛怪异的举动,好奇地问。
洛天盛没有回答申匡,他的注意力完全在绿儿脸上,他用略微颤抖的手拨开绿儿额前几乎覆盖住眼睛的头发,於是一张绝美而熟悉的脸就呈现在他眼前。
"怎么可能"
申匡与申立也同样被震慑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也是一脸的不置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或者是死去的人又重新复活?
洛天盛伸出双臂紧紧搂住绿儿,以既温柔又悲伤的嗓音低语:"阿离,我的阿离……"
"将军,你……认错人了,我是绿儿不是阿离。"绿儿只能无措的叫着。
"不!你就是阿离。"洛天盛更是拥紧她。
这一次,他再也不放开她了。
西元一二六○年ˉ蒙古ˉ漠南草原
"万岁!万岁!"
响彻天际的欢呼声回荡在一片平坦的草原上,几万个蒙古人一起高声呐喊着他们的英雄令人崇拜的名字。
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振奋的事,第三次的西征,蒙古铁骑依然展现着他们所向披靡的实力。
虽然士兵们在群众和他们的英雄之间隔开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但群众们热情的呼喊声,那些英雄们都一清二楚的接收了,没有任何遗漏。
在同样一式的蒙古包中,有几个较为华丽的,那些都是将领们住的地方,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当属写着洛字的华丽蒙古包,因为里面的将领甚至还不满二十岁哩!
"你这个西征的大英雄,这次凯旋而归,可汗一定会对你封赏有加,有没有想过要对可汗要求什么?"申立放下门帘,含笑问道。
而那位大英雄──年轻且俊伟的洛天盛──只是专注的擦拭着手中的剑,这是在西征的途中无意间得到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申立不气馁又说道:"也许可汗会赏赐你珠宝或者是美妾。"
这次,洛天盛终於有了反应,他心不在焉的问道:"这样的仪式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你好像并不享受嘛!"申匡从外边走了进来,手上拿了一个袋子。"我知道你急着想月兑身,所以带来了这些,你看着办吧!"
洛天盛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寻常的衣帽、假鬍子和假发,其用意是让他可以变装出去。
"这样也好,否则你若就这样出去,保证不出十里你就会被热情的群众挤成肉饼。"想来真可怕,申立也赞同兄长的主意。"但,你急着出去干嘛?"
没有人回答他,洛天盛迳自换了衣装,戴上假发和鬍子,不一会儿工夫,他完全变了个样。
"谢了。"洛天盛一手搭在申匡的肩上,一切的感激尽在这短短的两个字里。
"快去吧!"申匡也不多说什么。
在洛天盛离开后,申立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惨叫一声:"哎呀!可汗不是要将军们留在帐棚内待命吗?天盛兄这一走,咱们要怎么交代?"
"放心。"申匡一副处之泰然。"一时半刻可汗还不会召见天盛,而且你瞧瞧天盛刚才那副穷极无聊的样子,如果不让他出去散散心,也未免太可怜了。"
申立还能说什么,兄长的话总是有道理,但从没看过哪个打了胜仗的英雄表现出那么不悦的脸色,洛天盛他不快乐吗?如果连胜利都无法让他展露笑容,那实在是不晓得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他高兴的。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洛天盛远远就听见有人正以清脆甜美的嗓音轻轻吟唱着,他学过汉字,知道那人吟唱的是一首唐诗。
那首唐诗他也不是没听过,但那人的吟唱竟别有一番风味,突地,洛天盛很想瞧瞧那声音的主人长得如何。
他顺着声音寻去,看见一名背对着他的女子,眼前还有几只羊。
倏地,一只丑丑的狗自女子身边冲了出来,朝着洛天盛猛吠,他的马受到惊吓突然抓狂起来,洛天盛一不留神就被摔下马了。
这骚动引起那女子的注意,她回过身来叱责那只狗:"丑蛋,你吓到人了,过来。"
之后那女子……不!她是个年轻的女孩,那女孩满是歉意的望向摔下马的陌生人,然而这一看之下,她便忍不住爆笑出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呆愣的人,鬍子掉下了一半也不自知。
巧笑倩兮,洛天盛惊为天人,他从没看过笑起来这么美的女孩,她应该不是蒙古人。
洛天盛看癡了,早已忘记摔下马的疼痛。
"你……你的鬍子……嘻!"女孩又笑了。
洛天盛伸手模模自己的脸,这才发觉自己的狼狈,他索性扯下鬍子和假发,恢复原本英俊的面貌。
"你这样比较好看喔!"女孩坦然说道。
"你不认识我吗?"洛天盛问得也不算突兀,像他这种少年得志的蒙古将军,一直是许多少女爱慕的对象,更何况他还是西征的英雄之一,因此自负的以为每个人都该认识他。
"我该认识你吗?"女孩偏着头反问。"啊!我知道了,你是最近常常出没的偷羊贼对不对?"她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
看着女孩转而怒目瞪视他,洛天盛冲动的想拿面镜子照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耶!蒙古的将军、西征的英雄竟被当成是偷羊贼
见他没有辩解以为是默认了,女孩生气的命令她的爱狗:"丑蛋,咬他。"
那叫丑蛋的狗儿当真狂吠了几声,忠心耿耿的朝着洛天盛飞扑而去,眼看就要咬上洛天盛,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举起剑,以剑柄对着丑蛋轻轻一挥,那只丑兮兮的狗就被弹得好远,只听得丑蛋哀号了几声,动作迅速的躲在主人的背后,不敢再逞勇斗狠了。
女孩跺了跺脚,凶巴巴的指着洛天盛道:"你站在那儿不要动,我这就去找人来修理你。"
"等一下。"洛天盛急忙拉住她,他不想将事情闹大。"我不是偷羊贼。"
"笑话,你说不是就不是啊!至少也要拿出证据来证明。"女孩闻言冷哼一声,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辞。
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洛天盛只觉得有趣极了,跟这女孩说话一点也不无聊。"我可以帮你抓偷羊贼。"
"真的?"女孩脸变得可真快,这下子她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了。
"不过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帮你抓,你得给我报酬才行。"洛天盛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答应她,难道只是为了想多看看这女孩的笑容吗?
"可是我没有银子可以给你呀!"
女孩的表情可真是变化万千呀!只见这会儿她又垮着肩皱起柳眉。
连苦恼的模样都那么可爱,那个样子实在很容易让人升起一股怜惜之心,洛天盛发觉自己快陷下去了,因为竟然有个念头闯进他的脑海中,他想要眼前这个女孩。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抓住她了,只要伸出手……
终於,洛天盛伸出手扶住那女孩俏丽的脸蛋,眼光变得深沉。"告诉我你的名字。"
"水离。"女孩似乎也被蛊惑了,顺从的回答。
"很好,水离。"洛天盛俯轻啄她的红唇,脸上浮现难得一见的笑意。"我已经拿了我的酬劳,三日后你就可以看到结果。"
"你……"水离捂着唇满面通红,再没常识也知道眼前这男孩无礼的轻薄了自己,然而令水离羞愧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感到生气,反而……
洛天盛在水离有所反应之前跃上他的坐骑,在临走时还回头强调:"记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强摘的果子不甜,洛天盛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水离的人,但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他想要的是一颗纯净的真心。
洛天盛恋爱了,头一个发现这项奇蹟的是心思细腻的申匡。
一向公私分明的洛天盛突然发动私人军队追捕偷羊贼,这件事还闹得满城风雨呢!虽说偷羊贼窃据他人辛劳的代价的确可恨,但有必要发动军队吗?而更令申匡震惊的还在后头,据说洛天盛会有此等反常举动起因於和一个女孩的约定。
另外就是最近洛天盛的笑容增多了,一改过去不苟言笑的形象,而且还会不经意地傻笑,有时也会语无伦次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这一阵子常常早出晚归,快快乐乐的出门,然后带着一脸的笑意回家。
这种种的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只知带兵打仗的洛天盛恋爱了。
於是申匡和申立决定偷偷跟踪他们的好友,瞧一瞧究竟。
"天哪!老哥,请你告诉我,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天盛兄。"申立不敢叫太大声,因为他实在太吃惊了。
在他们跟踪洛天盛不久后,就看见他和一个俏丽的女孩见面,然后就开始种起花来,虽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他确实正在做着一件他们认为他今生不可能做的事。
"唉!爱情的力量真可怕。"申匡虽早有心理准备,然而在见到的刹那还是难免有些惊讶。
"爱……情?"申立掏了掏耳朵,他好像听见一个不可思议的名词,直觉地认为爱情和洛天盛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申匡瞪了他那笨弟弟一眼,"你可不可以小声点,天盛的耳朵可没聋,你是想让他发现是不是?"
但显然申匡的警告为时已晚,因为他们所谈论的主角正向他们藏匿的草丛缓缓而去。
"你们在做什么?"洛天盛扠着腰居高临下的问。
"跟踪你呀!"申立直言不讳。
"那么我不得不说你们的跟踪技术愈来愈退步了。"
此时水离也走到洛天盛身边,好奇地问:"盛哥哥,他们是谁呀?是你的朋友吗?哇!你的朋友都长得那么英俊吗?"
听到水离讚美申氏兄弟,洛天盛不高兴的抿紧双唇,下意识地将水离揽进自己的怀里,向申匡和申立无言的宣告水离是属於他的。
申立又不可思议的咋舌,舌头打结得说不出话来。
洛天盛何时曾表现过如此强烈的佔有欲了?可见这个女孩对他很重要,申匡不自觉的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明眸皓齿、双唇不点而朱、双眉不画而黛、婀娜多姿、天真烂漫,难怪洛天盛会为她发动军队去擒拿偷羊贼了。
面对两个陌生男子的注视,水离的眼中没有半点羞涩,她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坦然的伸出手道:"我叫水离,你们好。"
见状,洛天盛立刻以眼神警告他们,少碰他的女人,否则……就不能怪他不顾朋友情谊。
申匡促狭的笑着,彷彿存心戏弄洛天盛似的握住水离柔女敕的纤纤玉手,热络地对水离道:"我是申匡,很高兴认识你,我比你那位不解风情的盛哥哥好多了,要不要当我老婆?"
"申匡!"洛天盛的话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可见申匡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而水离说出来的话更是将申匡往刀口里推。
"盛哥哥,你这位朋友好有趣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耶!我答应他好不好?"她娇笑道。
洛天盛铁青着一张脸,他的回答是不说一句话的抱着水离骑上他的爱驹离去,不管申匡是开玩笑或者当真的,他都要带水离远离这个危险之徒。
等到小俩口走后,申匡再也忍不住爆笑了出来,捉弄洛天盛真是太有意思了,更何况这种机会还不是常常有呢,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亏你还笑得出来,想死也别拖别人下水呀!"申立冒了一身冷汗,他实在搞不懂兄长的想法,这种性命攸关的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申匡却没有反悔的样子,还神秘兮兮的透露:"有趣的事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