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灯光几乎全灭的小套房里。
“唔……嗯……”
娇喘中,闷着不敢叫出声,所以拖过男人丢在床边的衬衫,紧紧咬住,试图抑遏那太过羞人的申吟。
“别咬着,让我听你的声音。”男人用力一扯,衬衫再度落地。
“啊……不要……”嗓音甜得叫人骨头发酥,果然人如其名。
黑暗中,他的双眸还是灼灼,紧盯着那酡红的娇艳脸蛋。双眸紧闭,长长睫毛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更多的垂怜。
人儿被他拥在怀里,她的双臂抱着他的颈,两人面对面紧紧贴坐。
丁语恬的肌肤细致如玉,在月光下散发淡淡的光芒,此刻还染上了的赧色,更如水蜜桃般娇艳。利仲祈忍不住低头,在那玉般晶莹的肩头、颈侧,咬下了浅浅的齿印,玫瑰色的爱痕绽放着。
“不要……不要嘛……”她还在楚楚讨饶着。
“到现在还说不要?”他进攻着她敏感耳际,换来阵阵娇媚申吟。粗喘问,利仲祈低低笑了,“刚刚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叫我……”
丁语恬无力地睁开眼,水汪汪都是春情。她又怨又甜地瞪着他,贝齿咬紧了下唇,忍受着阵阵流窜的电流肆虐。
这个男人啊……到底怎么回事?可以那么冰冷,也可以这么火烫;可以那么陌生疏离,却也可以这样狂野纠缠。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如白天黑夜,在他身上轮替,让人模不着头脑。
“为什么瞪我?”他吻住她红艳艳的樱唇,流连依恋,低声轻问苦,“别咬了,你真要咬,就咬我吧,别咬伤自己。”
“你心疼了?”她恨恨地问,真想狠狠咬他一大口,“现在就这么心疼,在公司,又像不认识了。”
说真的,丁语恬严重怀疑,在公司的时候,她就算被突然冲进来的疯狗咬一大口,利仲祈大概也只是冷眼旁观,不会出手相救。他就有这么冷!
利仲祈的英挺浓眉一皱,不喜欢在这时候提起公司。
“你还能分心跟我吵公司的事,表示还不够投入。”他的眼神突然一黯,闪烁令人心跳更加速的光芒,“看来,你是在暗示我要更努力一点?”
“不要!已经够了!”她尖叫起来。
“怎么会够呢?亲爱的小恬。”他坏坏地放倒她,偏头吻了吻,“抓紧我,我要欺负你了。”
“你一直……都在欺负……啊,啊——”
另一波狂野凶猛的“欺负”展开,她的身子都快承受不住了,双手紧紧扣抓住他坚硬的肩头,仰首无法自已地吟叫出声,完全无法压抑。
“恬……小恬……”粗喘中,他喊着她的名字,如此亲昵又性感。
混杂一丝疼痛的快感越来越强,越来越高,在灭顶窒息的同时,她整个人像是被卷入漩涡之中,盘旋上下,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要啊……”她溃散融化,全军覆没。
这样凶悍热情,高潮之后还是不肯放开,紧紧压住不断颤抖的她,一下下又疼又怜地吻着她汗湿小脸的男人,真的是在公司里,看着她像看陌生人的利仲忻吗?
昏眩中,想起他冷淡陌生的脸,丁语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他用已经皱成一团的衬衫抹去她的汗,又开始轻拭清理两人之间淋漓狼狈,动作自然又轻柔,却让她羞红了脸,扭过身子要逃。
“害羞什么,你的身体这么美,还怕我看?”他轻笑着,印了一个吻在她肩头,然后继续擦拭,“我帮你整理一下,比较舒服,乖。”
她红着脸,声如蚊蚋,恨恨地问:“你……你为什么……这么会体贴女生?是……是经验丰富的关系吗?”
坚实的手臂一僵,他尴尬的表情一闪而逝,又换上那个有点吊儿郎当的坏坏微笑,“吃醋了?”
“才、才不是!”她翻身,赌气加上害臊,只好把脸蛋埋进枕头间。
利仲祈才不肯放过这娇女敕甜美的人儿,凑上来像狗一样在她颈后、耳际又嗅又吻,很满意地轻笑说:“嗯,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我喜欢。”
“你……住口!”
她的娇斥换来一阵低沉性感,还带着男性餍足的笑声。他倒在她身边,长臂一捞,将她娇柔的身子抱紧,满足地吐出一口大气,“好,不说了,你乖乖睡觉吧。”
“我本来就在睡觉,是你吵我的!”她指控历历。
他又吻了吻她的后颈,带着困意的嗓音沙哑性感,“是,都是我的错,明天让你欺负回来,嗯?”
“谁要……谁要欺负你!”
小情人般斗着嘴,漂浮在甜蜜又餍足的余韵中,她在他怀里睡去。睡梦中,依然紧紧搂着那精瘦劲腰,好像下意识不敢放开、怕他消失似的。
然而,这样的旖旎缠绵,却见不得光,一到太阳升起,就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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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丁语恬渐渐领悟到,他只是她熄灯之后的情人。白天,他们就是最生疏的上司与秘书。只是这样而已。
夫人过世以后,董事长几乎呈现退休状态,偶尔才到公司。而利仲祈,就成了新任的副总,也就是真正掌权的人。
丁语恬其实不明白,她知道之前董事长便已经多次要求利仲祈到公司帮忙,却被他严词拒绝,说不来就不来。但现在,利仲祈还是坐上了副总的位置,而一直要他来的利董事长,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模样。
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在办公室、在众人面前时,利仲祈完全是冰山一座,对待丁语恬就像对待所有其他人,毫无差别。前一夜两人共享的火热激情,全都像是梦一样。
本来丁语恬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毕竟公司正值多事之秋,大家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新任副总也毫无信心,都抱着观望与不信任的态度,这时候若是让两人的关系曝光,绝非好事,还是低调应对为上。
但……未免也太低调了吧?
“丁秘书,你帮我把文件送进去好不好?”副总办公室的门关着,本来该负责送报表的营业部经理,在门前望了望,脚步迟疑,转而过来在丁语恬身边流连。
丁语恬从自己的工作中抬头,困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利副总他……哎,一看就看很久,还要问问题、检讨成败优劣……”营业部经理抹了抹额头的汗,一脸疲倦,“我想早点回家吃晚饭,你就帮个忙吧。”
说完,也下管丁语恬同不同意,把文件放在她桌上,就迅速消失了。
丁语恬皱着眉,心里那股不愉快又涌了上来。公司的士气低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也一直陆续有人离职,现在连重要干部都这样,到底该怎么办?
起身拿着文件,她走到紧闭的副总办公室门口敲门。
“进来。”门里传来低沉而带点不耐烦的回应。
她拉拉衬衫,开门走了进去。从表情到服装都一丝不苟,完全是一个标准的、一板一眼的称职好秘书。
“副总,这是本周的营业报表,请您过目。”
“叶经理呢?”利仲祈头也不抬地接过,随口问。
“好像还有事吧。副总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为什么不是叶经理拿报表来?有什么事?下班时间还没到就忙着走人,业务部经理是这样当的吗?”他口气很不好地骂着。
丁语恬已经可以冷眼旁观了。那张瘦削的俊脸上,全是不满和愠怒的表情,冷酷又吓人;但看在亲密爱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在闹脾气。
她一定有毛病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利仲祈这个样子……很可爱?
“没办法,利副总要早点习惯。有家庭的人,又有点年纪了,没办法像利副总这样。”每天都加班到深夜才离开公司,然后到她那边,还不肯放过情人,总要执意痴缠,闹得两人都精疲力尽,才甘愿让她睡觉。
利仲祈抬头,俊眸微眯,透露危险光芒,“像我怎样?”
“没怎样,专心公事、心无旁骛,非常值得学习。”伶牙俐齿的了语恬微笑说,“如果没事的话,不吵副总了,我也要准备打卡下班。”
不理会他在身后的低声咕哝——这可是他的规矩,在公司绝口不提私事,也不要有任何公事以外的接触——丁语恬翩然离开副总办公室。
娇俏窈窕的身影之后,有两道灼灼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完全不知道。
而准准的,她一回到住处,某人不太愉快的电话就跟着到了。
“我还要等一通越洋电话,晚点再过去。”没头没脑的,就是利仲祈了。
丁语恬已经没力气跟他玩“你是哪位”、“过来干嘛”这种口舌之快的游戏了,她应了一声,什么都不想多讲。
不是没困惑过,但公私分明是件好事,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可能厚着睑皮主动要他在公司也对她百般温柔、另眼看待吧!
只是,利仲祈这个闷葫芦,不问他还真的什么都不讲。面对这么难搞又古怪的情人,丁语恬有时也很气馁。
但……他仿佛是她命定的魔星,一次次被他的冷淡疏远给激起脾气,下班途中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他千遍万遍,然而电话一来,门铃一响,她还是超没出息的去接、去应。看见他疲惫的俊容,不管多浓重的气愤埋怨,都会像蜡一样遇热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又一次次地收留、包容他。
丁语恬叹了口气。她一定上辈子欠他的。
“叹什么气?”利仲祈听见了,追问:“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都不对。”她闷闷地说。
利仲祈聪明地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那有没有要我带什么回去?晚餐?消夜?想吃什么吗?”
对方还是闷闷的,嘀咕了几个字,他没听清楚。
“小恬,你说什么?”
“……‘那个’没有了啦!”她羞愤交加地放人音量。
利仲祈心情再不好,都忍不住笑出来。两人都这么亲密了,“”三个宇,丁语恬还是说不出口。她发窘的模样,真是可爱透了。
“哪个没有了?”有人非常故意,摆明是欠打,“酱油没了?洋芋片?还是可乐?要我买什么回去?思?”
“哼哼……”虽然已经脸红似火,不过反正在电话这头,他又看不到。丁语恬恨得咬牙切齿,却硬是能装出最职业又和善的秘书口吻,“那就不麻烦利副总了,反正,今天晚上大概也用不到,不忙着买。”
这下子严重了。利仲祈收起了调笑的态度,“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今晚用不到?”
“不知道耶,就觉得可能用不上吧!”这下子风水轮流转,换人好整以暇了。
利仲祈安静了片刻。
“我会去买。”正正经经,毫无玩笑之意。他再怎么吊儿郎当,也绝不会拿自己的“性”福开玩笑。
“真的,不敢麻烦利副总嘛……”某位小姐还心有不甘,记仇中。
“你再闹,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一切调笑亲匿,都是晚上的事。白天在公司,利仲祈连话都不跟她多说两句,一切公事公办。
陆续已经有好几个重要干部离职,底下的员工虽然没说出口,但人心惶惶,面对忠心耿耿的丁语恬,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所以丁语恬越来越闷,在公司里,根本没什么人跟她说话。每天上班都像是独自在孤岛上埋头工作似的,实在快闷死了!
这天下午,当利仲祈出门开会时,同事们溜班的溜班,剩下的不是在上网认真找下个工作,就是躲在茶水间窃窃私语,丁语恬则是已经把三人份的工作都做完了,闲到正在慎重考虑要去整理档案柜还是清理大家的键盘、萤幕来打发时间。
突然,有不速之客来访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外星人来访都欢迎,何况,有客人就表示可能有生意上门,在此刻真是非常需要提振士气的任何可能性,所以丁语恬很高兴地去接待。
“你就是丁秘书?幸会。”来人是位有点眼熟的男士,一双眼睛直盯着她。
虽说眼熟,但丁语恬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毕竟像这样英俊挺拔、一身看就知道很贵的潇洒西装、皮鞋光可鉴人……的帅哥,见过一次,应该就不会轻易忘记。
可能因为帅哥都长得差不多吧,挺直的鼻梁,薄唇、浓眉、深刻的五官……盯着她看的眼眸闪烁着笑意。这样的眼睛听说带桃花,很容易招蜂引蝶;丁语恬总算领教到什么叫“眼睛放电”了。
“是,请问您是哪位?”把客人请进了会客室稍坐,她还亲自泡了咖啡端上来,一面温和地问。
对方笑开了,一口灿烂的白牙,帅得简直像假人,“你不认识我?”
于语恬只得陪笑。她见识过不少像土皇帝一样的大客户,走到哪里都要人前呼后拥,要是眼前这位也是如此,那她说句“不认识”,搞不好就是杀头之罪。
“也难怪,之前一直没机会碰上面。”帅哥好像不太在意,舒舒服服坐在皮沙发上,随便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面对镜头一样,潇洒耀目。他自在地打量着会客室,还顺手拿起旁边的公司简介、彩页说明等等,好奇地翻着。
这人到底是谁?丁语恬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强。不像是客户,也不像是来收款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请问,您到底是……”下定决心的丁语恬,带点抱歉地微笑着,客气询问。
对方视线调回她身上,又笑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丁语恬开始觉得不自在了,总觉得他的眼光中,带着她不能理解的含意。
“看来你真的不认识我。”他自嘲地笑笑。随即从口袋找出名片,递给她。
名片上的头衔是“副总裁”,姓名则是“蒋伯钧”。
“啊!”她大吃一惊,娇呼出声。
蒋伯钧?!这不就是蒋叔苓的大哥吗?蒋叔苓曾经想要介绍他们认识,但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失约了几次之后,蒋叔苓大概是生气了,之后也没再联络,一切不了了之。没想到,还是见面了!
“蒋先生今天怎么会来?”她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不过表面上,还是那个温婉大方的丁秘书,精致的脸蛋上流露困惑表情。
蒋伯钧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刚好经过,就上来看看。”
“蒋先生跟我们公司有业务往来吗?”她知道这问题很逊,身为董事长秘书,她应该很清楚公司所有的客户状况才是,但……这位不速之客真的太诡异了。
“业务往来吗?该怎么说呢……”偏偏对方也在打迷糊仗,老是不说清楚,只是莫测高深的微笑着,彷佛欲言又止。
“我们董事长这几天不在,有事的话,要找利副总。”丁语恬尽责地解释着,“利先生是我们公司新上任的副总经理,现在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他处理,您若需要利副总的联络方式……”
“你不用这么紧张。真是个好秘书。”蒋伯钧夸奖她,一面轻松地挑了挑眉,“当我只是来聊天的,怎么样?我们早该认识了,舍妹在我面前把你夸成了仙女,我一直想看看仙女长什么样子。”
丁语恬忍不住笑。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舍妹”这种称呼?跟这位风流潇洒、狂放电的俊男实在太不搭了。
“我没有那么好,是叔苓太抬举我了。”
“能让我那个骄纵到比公主更像公主的妹妹夸奖,这人一定比仙女更像仙女。”说完好像绕口令的一串,蒋伯钧还呼地松口气,做出个抹汗的动作,把丁语恬逗得笑得更开心了。
看似文静内敛的小姐,笑起来却带着难言的娇媚甜蜜,即使是阅历丰富、赏尽名花的蒋伯钧,都屏息了几秒钟。
怪不得……有人……“是叔苓告诉你,我在这里上班吗?”她含笑问。
蒋伯钧摇头,笑得有点贼,“不对。你还可以猜两次。”
她摇头,“猜不出来。”
“啧啧,年轻人没有挑战的精神,这怎么行呢?”他故作正经地摇着手指,“我给你提示好了,可能是心电感应?命中注定?嗯,你看,还押运呢。”
丁语恬又被逗笑。已经讲了不少话了,但她依然模下清这个笑嘻嘻的帅哥到底要做什么,又为什么来。这人若不是一个超级绣花枕头大草包,就是深沉得可怕。
“我真的猜不到。蒋先生,你……”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轰然巨响中,会客室的门被狠狠撞开,还算愉悦的气氛,立刻被硬生生给打坏。
门口,一个瘦削身影立在那儿。利仲祈回来了。他前额的发有些太长,遮去大半的眉目,但丁语恬立刻敏感地察觉,他的双眸在冒火。
不只眼眸,他整个人都绷得很紧,就像是拉满的弓一样,高度戒备着。
诧异起立,丁语恬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月兑口而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的会开完了?”
利仲祈充耳不闻——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丁语恬在场——只是冷冷直视她身旁的男人,目光锐利如刀。
而刚刚还在调侃说笑的陌生人蒋伯钧,也已经起身,闲闲站在那儿;但只是姿态上的优闲,他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转变,微笑转为嘲讽,眼睛不再放电,一闪而过的,是一抹令人发抖的阴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丁语恬隐约可以感受到,眼前两个男人,此刻就像是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冲上去厮杀恶斗,直到分出生死胜负为上。
“出去。”利仲祈非常言简意赅,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丁语恬诧异地睁大了眼。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态度如此恶劣?即使他从不走笑脸迎人的亲切路线,但像这么无礼的反应,实在太令人不解了。
“这么冷淡?真伤我的心。”蒋伯钧无所谓地笑笑,但笑意非常薄,像是结在湖面上的冰,随时可能粉碎。“不问问我来做什么吗?”
“我不关心你要做什么。”利仲祈冷冷回道:“你可以出去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这里出现。”
蒋伯钧耸耸肩,不太在乎的样子,好像他早就料到利仲祈会是这样的反应。
然后,他抛出了一个大炸弹——
“这么久不见了,你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改呢,我亲爱的仲祈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