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建过一回的柳医馆,崭新的招牌迎着晨曦闪了闪。
门前扫地扫到一半的保柱,拄着扫把,仰起头,心中无限感慨。
要是老大夫还在,该有多好?看看柳医馆这一两年来规模有多大,治好了多少人的病,还定期赠药义诊,面子里子都有了,美名远播,多么扬眉吐气。
以前的柳医馆不但躲躲藏藏,别说招牌了,连门都不敢大开,全部加起来也只有柳大夫和他这个助手两人,要撑起整个医馆,而现在,他们有成群的助手,帮佣,护卫随便怎么称呼都行。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怎不令人感慨——
当他正沉浸在浓浓年少强说愁之中,突然,他的头发被猛然扯住,用力往后拉,导致他头仰得更高!
吃痛的他叹了口气,放下扫把,略回头,想抢救自己的发束。
背后,一只白女敕小手拉着他的头发,还开心地狂拉扯,像是在拉缰绳似的。
“放手!不准拉!不准放嘴里!”保柱大声教训着,跟胖胖小手展开拉锯战。
他背上背着的幼儿刚满周岁,这下子更是死都不肯放手了,一面狂拉还一面乐得咯咯直笑,手舞足蹈。
“你真不乖,小小年纪就如此顽劣!跟你爹一样!”保柱嘀咕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特制的草药收涎饼,乘隙塞进胖胖小手中。
婴孩见有新玩意儿,立刻转移注意力,放过了只柱哥哥可怜的头发,他熟练地把饼塞进嘴里,吃得好开心。
苦命的保柱回头捡起扫把,继续打扫门口,前院。这小鬼头一早就起来吵人,又不大肯让那些留大胡子,一脸凶相的叔叔们抱,打小就最亲保柱,保柱只好认命地担负起重责大任——
可不就是重责大任,他背上的,可是将来的小王爷哪!
结果这位未来的小王爷三两下啃完了饼,又开始胡闹,这回保柱不理他了,要快快打扫完,好准备开门,来求诊的病患很早就会来了,没时间多跟不誉玩。
说他打小顽劣还真没错,见只柱不理他,立刻作乱起来,胖胖小手猛挥,小腿儿狂踢,把苦命的保柱哥哥当沙包一样练拳头。
不愧是雁靳辰的儿子,打起人来起疼。保柱忍着痛,一面嘀咕抱怨着。
然后,小誉的圆圆小脸一皱,酷似母亲的杏形眼儿眯起,“哇——”
哭声震耳欲聋,泪珠儿滚落女敕女敕脸颊,真是谁看了都心疼。
“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呢?”
“保柱,你连看个孩子都不会,无能!”
“来来来,誉儿乖,大叔抱你——”
突然之间冒出来几个横眉竖目的大汉,神出鬼没的,都伸手要来逗弄大哭的幼童,但小誉才不买帐,脸蛋儿都哭红了,拼命挣扎,就是不肯给这些恶贼叔叔抱。
看到他们,保柱心底更犯嘀咕了。
这些人全部都长得吓死人,嗓门又粗,脾气又坏;要不是身强休壮,干些粗活还过得去的话,根本就不该在医馆帮忙!老人小孩见了,都会吓到。
话又说回来,当眼红的同业来挑畔时,随便派两个站到门口,就把寻常恶棍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开。
这一年多以来,柳医馆事业越做越大,但依然风平浪静,毫无阻碍,他们也得记上一笔功劳。
但保柱还是不喜欢他们,因为这些全是雁少爷的人马,对雁少爷非常尊敬顺从,誓死效忠的是雁少爷,背后,就老是爱嚼舌根——
“怎么哭这么久啊,还哭不完?”
“是像到他娘吧,不然,看看我们大哥,雄纠纠气昂昂,有泪不轻弹。”
“喂!小子,别再哭了,学着你爹点,别像你娘!”
保柱听不下去了,举起扫把,气呼呼地回嘴,“像柳大夫有什么不好?人长得美,脑袋又聪明,心肠又慈悲,才不像雁少爷——”
“大胆!你敢批评我们大哥?”
“笑死人了,柳大夫哪儿美了,瘦巴巴的像没吃饱,风一吹就要飞走的样子!”
保柱大嚷起来,“你们都住嘴!不准再乱说!”
“我编要说,你道怎地?”
“是啊,拿着扫把就想打架啊?告诉你,老子只要手一扭,你的脖子就会给我扭断!”
“哇——”稚女敕哭声持续升高。
前院吵得越来越热闹,声响都传遍了医馆,但里头却依然没声息,毕竟这场斗嘴闹剧每隔一两天就上演一回,近来更是天天上演,劝也没用,只能当他们是联络感情,打发无聊。
更何况,里头厢房深处,也正心着呢。
“唔”娇声申吟才泄出,便又硬生生忍住了。
“你就放声叫吧,没有会听见的。”粗喘的男嗓,低低劝哄着,“大声点儿,我爱听。”
“不”她还是死命忍着,羞于出口。
雪女敕的纤瘦娇躯因为生过了儿子,丰满不少,尤其是胸乳,此刻更是饱满诱人,随着顶撞冲击,上下波动震荡着,荡出迷人春光。
而腰肢却还是依然纤细,让大掌一合,就可完全圈握住,此刻夫君的大手正紧紧扣着那细腰,引导她上下,控制着节奏,让他每回一顶,都能深深地顶到身体深处最令人颤栗的点——
“别别这么用力”柳绿霏呢声轻吟着,眉儿紧皱,又似痛苦,又似愉悦地,沉浸在火热的浓情节奏里。
他最爱她跨骑在他身上的娇媚模样,可以把爱妻的媚态春情尽收眼底,又不会害怕压坏了珍贵纤柔的她,还有,方便他贪婪盯住那圆润丰满的雪乳上下跳动,说有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瞧那儿翘得有多甜蜜,他略撑起身子,凑唇过去吮住,细细品尝,虽然刚刚已经彻底尝了好一会儿,让她都难耐地尖叫过了,他还忍不住。
果然,才重重吮吻着,她便喘息着透出细细吟叫,紧抱着他的头,柳绿霏几乎要随不住双重刺激,加上她已解人事,身子可被夫君教得敏感至极,一下子就要冲上顶峰——
“喜欢吗?我的好大夫。”他激烈喘息着,在她耳际坏坏地问,“快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别别欺负我”从不示弱的大夫此刻也只能可怜兮兮地讨饶。
“谁欺负你了,我可是在干正经事。”
“啊——”无助的尖叫还是被逼了出来,因为有人特别坏,在她最沉醉的时候,邪恶的大掌会游移到两人身子相接的地方,拇指故意突然用力,揉起滑女敕肿胀的蕊心!
已经从云端跌落的她,又被狠狠抛到更高的云间,酸软快感如蜡般从身体深处阵阵冒出,流淌了全身,让她不由自主紧缩,震颤,抽搐——
天旋地转的昏沉中,他更用力地抽送进攻,直到释放出汹涌浓热的爱意,男性低沉的申吟里,他在她耳际唤着她的名,还温柔请求着,“这一回,你帮我生个女儿吧”
被疼爱得全身无力的她,软软伏在夫君火热坚硬的胸膛上,她喘息着,细声断断续续的问:“为什么要女儿?我以为你想接续香火,多要几个儿子?”
他也大口喘气,一面依然恋恋地抚模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子,大掌爱怜地游移着。
“生女儿好。”半晌气息顺了些之后,雁靳辰才坚定地回答,“你看看你这乖女儿,不但没让父亲蒙羞,还把医馆重新开了起来,光宗耀祖,可惜嫁到个恶名昭彰的夫君——”
柳绿霏笑了,斯文清秀的脸上,全是浓浓春情,那样甜美的笑容,只有被深深爱慕疼宠着的女子才会展露。
“我还没嫁啊,还偷生了个儿子,名声也不怎么样哩。”
雁靳辰也咧开嘴笑了,满意得很。
父丧三年未届,他是不能迎娶妻子过门的,偏偏他身强体壮,又迷恋他的宝贝妻子,夜夜恩爱缠绵的结果,不用学医的都知道,有耕耘就会有结果呀!
这会儿他们结的果实哭声更加惊人了,外头吵的架已经被逼得暂告一段落,保柱与昔日马贼,今日同事们,同心协力要哄雁祉誉,却徒劳无功。
恩爱夫妻听了一会儿,终于,双双叹了口气。
“儿子哭成这样,不去哄哄不行了。”柳绿霏撑起身子,青丝披散,无限风情,她无奈道;“这嗓子完全是像你呀,真吓人。”
雁靳辰扯起嘴角,那又坏又贼的笑意染上俊脸。
“自然是像我,哪像你嗓子这么窄,每回好好疼你时,怎么放声喊也就只像蚊子叫——呃——”
大夫可是很博学的,她纤纤玉指一捏,准准捏住他肩颈之间的穴道,让他突觉一阵酸软,浑身使不上力。
“你再胡说。小心我把你捏成废人。“柳绿霏胸有成竹的笑。
“那怎么成?我要是成了废人,谁陪你南下赠药义诊,带领朝中派出去的人马?”他不在乎地笑笑,他确实对朝廷派下来的工作毫不在乎,只不过爱妻坚持,他勉为其难帮帮忙而已。
“是呀,你可是首领,得好好保重,为我们,为兄弟,为百姓。”温柔小手抚上他的肩,爱怜地轻触他旧伤的位置,伤早已好了,只是她这么轻抚时,总有股特别的麻痒扩散。
“而且,要我废了的话,谁夜夜伺侯得你舒舒服服——喂喂,这位大夫下手轻点,想谋杀亲夫吗?”
柳绿霏嫣然一笑,给了他一个“别再胡说”的告诫眼神,随即起身着装,准备出去排解纠纷,哄儿子了。
雁靳辰也梳洗更衣后,却又大字般瘫回床上,透骨舒畅,满足欣悦。他愣愣望着床顶的帐子,良久良久。
“你还在赖床?”柳绿霏又回头了,怀里抱着粉女敕可爱的儿子,奇道。
一双跟他娘一模一样的杏儿眼不含着泪水,此刻已经亮晶晶地直盯着他了,雁靳辰转头望着他们母子,心头那股子得意呀,真是快满到涨破胸口。
“儿子来,让爹抱抱。”他坐起身子,懒洋洋地对儿子伸出手。
“自然是你抱,我要开门看诊了,你们爷儿俩在这玩吧。”把儿子塞给夫君,柳绿霏又出去了,今儿个又是满满一天的诊要看呢。
“的,的——”稚儿牙牙学语。
“什么的的,是爹!”雁靳辰低头训诫雪白粉女敕的儿子,“是爹,爹——来,跟我说,爹——”
“的——”很坚持。
“你别学你老子,一辈子没叫过几声爹,给我打小好好练习!”说着,雁靳辰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望着儿子,喃喃道:“要是你爷爷在,铁定懊悔死了,他是个睁眼瞎子,居然不懂你娘有多好,还死命阻止我娶她。“
“咿——”
“不是咿,是爷。”雁靳辰继续教学,“他看到你,铁定要乐疯了,你爷爷没见到孙子,死都不肯瞑目”
但老王爷明明遗容安祥,哪有不瞑目的样子?
所以,是诺言?诺言到底有多少?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逝者已矣,恩怨情仇,都会成为过去,苦痛都该留在记忆中,时间是最好的药方,再深的伤口都会被治愈。
他抱着儿子走出房间,懒洋洋地远远监视着兄弟们干活儿。
蓦然一阵莫名的清风吹过,掠过了父亲怀中幼儿的浓密黑发,仿佛温柔慈蔼的抚模。
“咿——”女敕女敕的嗓音突然说。
“你这小鬼,胡说八道什么?”雁靳辰举高了儿子,小人儿开心地咯咯大笑起来,父子俩眼眸中有灿灿有金光流转。
阳光正好,今日会是个万里无云,再无阴霾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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