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茉坐在豪华轿车的后座,心烦意乱地拨着头发。柯霆钧方才的示爱,让她感到恶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看着他便想到无辜受害的晴薇,而她却必须和他虚与委蛇,佯装一切都没发生过,这让她的胃像被人紧掐着一般难受。
交握的手臂环在胸前,她忆起翟至杰的怀抱。几个小时前,她还眷恋着他温暖、干爽的气息,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离开他的拥抱,少了他,所有事物看起来都黯然失色。
她已泥足深陷了啊!
可是他呢?
想起最后一次温存,她情不自禁、冲口而出的那句“我爱你”,心微微下沉。他会怎么看待她付出的真情?他们之间对他来说,会不会只是另一段韵事?她的告白会不会冷却他的热情,让他却步?
虽然他们共度了一个美妙的周末,但许多不确定和猜疑,在没有他的陪伴下一一浮现,而他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只字未提,也让她感到不安。
是否一陷入了爱,女人就变得盲目而贪心呢?
以往的冷静、自信已不复见,站在爱情面前,她只是一个平凡、胆小而渴求的弱女子。
他们刚建立起的关系是如此新生而脆弱,等柯霆钧的事情告一段落,两人是否就不再有交集了呢?
抚着额角,叹口气,她将问题推至心灵深处。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他们的儿女私情,而是找出柯霆钧的犯罪证据。
她冒险回来,主要是牵制柯霆钧,让他无法顺利地挖空“齐氏”企业。还有就是尽力找出晴薇生病的事实。
她查访过齐家以前的家庭医师,发现自晴薇结婚后便没有向他求医的记录。而晴薇从前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除了身子底稍差之外,晴薇可说是健康的。
那柯霆钧为何坚称晴薇患有心脏病?为晴薇看诊的医生又是谁?雨茉在心中仔细地推敲所有问题,一个决定在心中隐隐形成。
不人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她得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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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霆钧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地上,烦躁地坐在套房内的双人沙发上。他怒瞪着地上那份皱巴巴的文件,一股怒火越蹿越高。
女子在此时优雅地步入套房,瞥一眼怒气冲冲的他,缓缓地走近,将地上的文件拾起。
“发生什么事?那么急着把我叫来?”女子道,“这是什么?”
柯霆钧瞄她一眼,愤愤不平地说:“她想革去我的职位,该死的,她竟然联合其他股东决定把我开除。”
“谁?”女子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霎时起了变化,“你是说齐雨茉吗?”
“除了她还会有谁?”柯霆钧面露憎恶,原本英俊、尔雅的脸庞此时邪恶得令人胆战心寒。
“她为什么这么做?再说齐晴薇不是将公司的经营权交给你了吗?她怎么可以革你的职?”
“因为她的股份比我多,更何况只要有够多的股东支持她,就能叫我走路。”
“那你是不是已经……”
“还没那么快,她还在计划中,是谢秘书说她这两天都在联络其他股东,我觉得不对劲,暗中调查了一下,才知道她在搞这种把戏。”柯霆钧用力捶了一下椅背,“可恶!”
女子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猜她会不会开始怀疑你了?否则她没道理这么做啊!”
柯霆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可能吗?我应该掩饰得很好才对,她干吗怀疑我?”
女子睇他一眼。“是吗?你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弄上床,这还叫‘掩饰得很好’?”
柯霆钧的脸迅速涨红。“我只是想她也许还眷恋着从前的情分,要不是齐晴薇把大部分遗产留给她,我才懒得碰她。”
女子一脸不信地瞧着他。
柯霆钧恼羞成怒地咆哮:“我看露出马脚的不是我,是你!都怪你!没事干吗撞她,要做也不会利落些,害她起了疑心。”
“哼!还怪我,我做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吭声?现在出了事才说我不对,有本事你为什么不做?”
柯霆钧被堵得答不出话,索性撇开头不看她。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站在他身后,凝睇着他的背,“她对你的男性魅力根本无动于衷,你该不会还妄想用美男计这一招吧?”
柯霆钧回头怒瞪着她。“不用你管,大不了把她杀了,一干二净!”
“杀了?怎么杀?遗产还在她手中,杀了她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临死前逼她签财产让渡书不就得了。”柯霆钧狞笑道。
“可是……这么快下手,会不会让人起疑心?”
“这倒是,没那时间和功夫对她下药了,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死于意外。”
两人冷静地商量着细节,仿佛不过在计划到哪儿度假般轻松。不一会儿,粗略的计划已经成形。两人为即将到手的财富感到兴奋不已,贪婪早已蒙蔽他们的双眼和良心,让他们视而不见自己的残酷而执着于无止尽的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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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而坚固的办公桌上,此时被成堆的文件堆得满满的,而坐在桌前的翟至杰再次伸手梳那早已微乱的头发。
他放下文件,转转僵硬的颈背,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然后又瞥向桌上被文件覆盖的电话,犹疑了两秒,他随即抄起电话拨号。
不一会儿,话筒的另一端响起女子柔软的回应声。
“是我。”他简洁道,对方愣了一下,立即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如果我没弄错,你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前刚和我通完电话的翟大律师。如果你是关心我的饮食问题的话,晚餐早已解决,而现在吃消夜似乎太早了。”雨茉莞尔道。
翟至杰在脑海中浮现她此时会有的淘气表情,嘴角不禁扬起。“我不是担心你吃饭了没,我只是……想你。”
雨茉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两天来两人除了上班时间不能碰面外,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腻在一块儿,连中午吃饭时间也不放过。
他们在一起欢笑、谈天。雨茉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更加深爱他,但是两人都没有提到爱情或是未来。雨茉将这层不安推到心灵的深处,放纵自己沉溺在美好的热恋中。
他们忙着了解对方,分享彼此的过往和梦想。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让他们感觉更靠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宝贵,雨茉在两人分开时总觉得自己像掉了魂地活着。
她每晚都在他的公寓待到深夜再回齐家大宅,但今晚两人都因公事而必须加班,仅能凭着热线以解相思之苦。
虽然翟至杰始终不曾对她说爱,但雨茉也越来越能在他的言词之间发现他的感情,而此时听见他大咧咧地承认他的思念,教她兴奋莫名。因为她珍惜他每一个在乎的表示。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看见你的笑容,想念你的怀抱。我想你……”翟至杰温柔地吐出一连串的爱语。
若是从前,他打死也不信自己竟会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来,但在面对雨茉时,所有的情感和话语是如此真诚而自然,不必刻意堆凿,就自然涌现。
雨茉靠着话筒,脸上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想象着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她看看桌上几近完成的报表,嘴角闪过一丝淘气的笑意。
“你晚餐吃什么?”
“现在换谁在关心我的饮食问题?”他调侃地回应道。
“你到底拿什么当晚餐?”
“冷掉的三明治加黑咖啡。”
“和我差不多。”她微笑道,“想不想来碗热腾腾的馄饨汤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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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雨茉提着热腾腾的食物出现在翟至杰的办公室。两人开心地吃着面,聊着今天所发生的点滴。
当他们喝完最后一口汤,并清理完毕后,翟至杰满足地拥着她低声道谢。
雨茉瞥一眼他凌乱的办公桌,开口问道:“看来你今天还没结束。在忙些什么?”
“没错!”他同样望着已被文件淹没的办公桌,揉探发紧的颈项,“有关‘靳宇集团’的几个合作案,在一些法律细节上出了小麻烦。”
“还是没有靳曦的消息吗?”
翟至杰蹙眉地摇头。“他好像就从地球上消失了般不见踪影。”
“看来绑走他的人一定不简单。”
光是要逃过当时犹如天罗地网的饭店的守卫就不容易了,竟还能避过“靳宇集团”地毯式的搜寻,雨茉不禁猜想究竟是谁有这等能耐和胆子,敢捋“靳宇集团”的虎须。
翟至杰不发一言,只是将眉拧得更深。雨茉看他一脸阴郁的模样,思索着该不该把她的计划说出来。
“不谈这些了,你呢?这两天在忙些什么?工作还应付得来吗?”
“嗯,还不错,工作都上了轨道了,没什么问题。”
翟至杰看她低垂的眼,感觉有些不对劲。“那柯霆钧呢?他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没有,自从上次被我拒绝后,他似乎认清了我对他真的没有意思,所以都没再骚扰我了。”
“是吗?”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勾起她的下颌望进她的眼底,“那你究竟隐瞒我什么事?”
“我没有哇!”
翟至杰扬起眉不信地睨着地,雨茉心虚地撇开眼。过了半晌才嗫嚅地道出她的计划。
翟至杰在听完计划后,先是不可思议地瞪眼,随后立即爆出咆哮:“你这是在逼狗跳墙,万一他一急起来,不顾那些财产,只想要你的命怎么办?”
“我想不会,他一定会确定那些财产到手后才要我的命。”
翟至杰不耐地抓抓头发,他再次提出异议:“你说你要装病,好查出他们当初请谁为晴薇诊断治疗,万一他们这次不想故伎重施而找来正牌医生,你一样查不出真相,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我会在星期五召开股东会议前病倒,届时他又可以重握‘齐氏’的大权,而不会对我有所怀疑。我会要求他延请之前为晴薇治疗的医师,他一定不会拒绝这大好机会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翟至杰始终觉得不妥。
“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再说只要不碰他给的药,我不会有事的。”雨茉抬起手臂搂着他,保证道。
“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我每天给你一通电话报平安,总可以了吧?”
至此,翟至杰已不知该如何反对,他知道雨茉心意已决,虽然她外表看似柔弱,但只要一下定决心就很难动摇。无奈之下,他只好勉强答应。
“答应我只要一察觉不对劲就抽身,那无赖不值得你牺牲性命。”
“好。我保证识要苗头不对我就跑。”
“每天至少给我一通电话,如果哪天没收到你的消息,我马上冲到齐家找你。听到了没?”翟至杰像个严父,仔细叮嘱着。
雨茉乖乖地点头,甚至夸张地举手发誓道:“每天一通电话,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雨茉一再保证她会小心,但翟至杰仍无法真的放心。他紧搂着她,多希望能抹去她小脑袋瓜那危险的计划,把她安全地挂在身边,但她不会放弃的。她只会想出更多危险的计划来吓短他的寿命。
虽然如此,但翟至杰却不感到任何束缚和痛苦。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放开她了。每多和她相处一分钟,他便多爱她一分。
她看起来仍像初见般那般脆弱,但翟至杰明白,在她娇小的身躯下,埋藏着撼人的勇敢和坚毅。她对晴薇的情感和忠诚,让她势必找出事实的真相及柯霆钧的犯罪证据。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包括他,但那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他,他知道她原本打算瞒着他进行一切,幸好她没有固执地隐瞒到底。
既然无法动摇她的决定,他只能尽一切力量守护她——用他仅能使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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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风穿过半掩的窗,吹入室内,虽然带来一丝寒意,却也将户外清新的空气送进紧闭的卧房内。
雨茉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尽责地扮演病人的角色。自从昨天她戏剧性地在柯霆钧面前晕倒后,她立刻被送回齐家大宅,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而他们也如她所愿地找来先前为晴薇治疗的医生,来为她诊治——甚至不必她开口要求。看来他们当真以为他们可以故伎重施、历史重演。
刘必觉,号称是心脏科权威,他趾高气昂地步入雨茉的卧室,才左模模、右看看,就断定雨茉和晴薇患了相同的病——狭心症。雨茉在心中猛翻白眼,她连血压都没量过,就患了如此重症,白痴都知道他肯定是冒牌医生。
但雨茉仍是不动声色地让他继续掰下去。
“心脏病通常是会遗传的,你和晴薇是堂姐妹,所以机率也比一般人大。不过,你放心,只要按时服药,别太劳累、多休息,病情是可以被控制住的。”刘必觉一身白袍,戴着金框眼镜,一副专业架式地说着。
雨茉忍着笑,略皱眉头问:“那我需不需要开刀?”
“呃……这个,我想要看你的体力是否负荷得了,而且开刀的危险性很高,我并不建议你动手术。”刘必觉扶扶眼镜,再次摆出医生的优越态度,严肃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完全痊愈喽?”
“呃……这个嘛……”刘必觉求救地看向柯霆钧。
柯霆钧赶紧上前道:“雨茉,这个我待会儿和医生讨论就行了,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吧!”
“可是,这是我的身体,我有权知道我的病情。”雨茉冷静地坚持道,“再说,心脏病这么严重的病,怎么可能在家休息就好得了?我想我还是到大医院去彻底检查好了。”
此言一出,柯霆钧和刘必党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
话一出口,两人都露出尴尬的神情。
“为什么不行?”雨茉必须极力控制颜面神经,才能不爆笑出声。她希望自己看来是一脸无辜而不是一脸有趣的样子。
“呃……刘医生是心脏科的权威,他的诊断一向非常准确,再说,到大医院去,冷冰冰的毫无人性,我想雨茉你应该不会喜欢的,不是吗?”
这真是一个烂到极点的借口,而柯霆钧竟奢望他能凭着这薄弱的说词说服地?雨茉在心中揣想着,当初他也是以此瞒骗晴薇的吗?
不,晴薇之所以受骗,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爱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薄情郎,对于他所说的一字一句深信不移,直到真相逼在眼前教她不得不认清时,为时已晚。
柯霆钧看她不发一词地直盯着他看,还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连忙又道:“再说刘医生是晴薇之前的主治医生,对于这病他了如指掌,晴薇都相信他了,你就不用怀疑,放心让刘医生为你医治吧。”
刘必觉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般,鼻梁上的眼镜因大力晃动而往下滑,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过了犹如一世纪般,雨茉才缓缓地点头。柯霆钧及刘必觉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们随即宣称她需要多加休息,然后仿佛怕她随时会反悔似的留下她,匆匆离开她的卧室。
当门关上后,雨茉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声,但她不敢太大声,怕被听到会引起人家怀疑。毕竟有哪个人在得知自己患了重病后,还如此高兴的?
稍晚,她偷偷拨了手机给翟至杰,向他报告方才的情况。虽然雨茉的语调轻松、愉快,但翟至杰仍忧心忡忡,他记下刘必觉的名宇,立刻调查此人的身份背景。
同时,他也再次警告雨茉凡事多加小心,千万不可大意。雨茉知道他真的为她担心害怕,除了一再保证外,还故作轻松地和他说笑。
两人都舍不得挂电话,但罗莉晶正好端着热粥走进来,雨茉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切断电话,迅速地将手机藏在枕下。
罗莉晶在得知她的病情后,关切地为她熬煮热粥,还命令她不许再去上班,要在家好好休养。
雨茉试着反驳:“我想我的病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公司有好多事,我想等处理告一段落后再休息。”
“不行,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还想着到处乱跑,只要有我在,你哪儿都别想去。从现在开始,你待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柯少爷会处理的。”
雨茉看着罗莉晶固执的模样,她明白罗莉晶是为她好,她突然想告诉她,自己没有病,幸好,罗莉晶没让她有开口的机会,端起热粥就开始喂她。
不管雨茉怎么抗议要自己吃,她就是不肯松手,坚持喂完她一整碗粥后才满意地离去。
雨茉感到有一丝愧疚,但为了查出真相,她只能忍着继续欺骗罗莉晶。
而不知是经过一天的折腾的关系,还是那碗热粥发挥了安定神经的作用,雨茉不久便沉沉睡去,而且一觉到天亮。
现在,躺在床上,雨茉默默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看来,为了让柯霆构松懈心防,她必须认命地躺在家中,任由他在公司胡搞了。
没有多久,罗莉晶捧着一个托盘走进卧室。
“早啊!你这么早就起床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雨茉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十点多了,她拉开被子,滑下床。却引来罗莉晶的一阵抗议。
“莉晶姐!我很好,再躺在床上,我的骨头就快要生锈了。”
“可是医生吩咐你要多加休息才行。”罗莉晶咕哝道。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如果不是你阻挡,我还想到公司上班呢!”她在茶几前坐下。
罗莉晶随即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托盘上有一盘刚煎好的火腿蛋、女乃油吐司及一杯不知名的花茶。
雨茉看着罗莉晶为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有疗效的花茶,是我自制的。晴薇很喜欢,它不但可以安抚神经,还能减缓晴薇发病时的疼痛。”罗莉晶微笑道。
雨茉浅尝了一口,味道虽然有些怪异,但还不难喝。雨茉笑着道谢。她感激地吃着早餐,轻松地和罗莉晶闲话家常。当她在罗莉晶的坚持下吃下所有的食物后,随即表明她可以下楼用餐,不必麻烦她将餐点拿到楼上来。
但罗莉晶仍然坚持要照顾她,仿佛她真的病弱得连下楼用餐的力气都没有似的。
“我真的很好,莉晶姐。我可以自己下楼吃饭,你不用为我这么大费周折。”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雨茉立即站起身,“你看,我真的没事——”
还没说完,她一阵昏眩,旋即踉跄了一下,幸好她还站在椅子前,只是跌坐在椅子上,没有跌倒在地。
“你看!还说没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嘴硬。”罗莉晶不容置喙地拖着她躺回床上,“乖乖躺着,什么事也别想,知道了吗?”
雨茉纳闷着自己的身体为何会突然变得虚弱。也许真的在床上躺太久,她的骨头都酥了。她自我安慰地想道。
但是重新躺回床铺的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当她醒来时,日已西斜。雨茉惊讶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她并不感到特别累或不对劲,猜想可能自己之前工作累积了太多压力,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休息,所以才会睡得那么沉。
简单地梳洗后,她下楼倒水喝,却遭到罗莉晶的叱责;而她不顾罗莉晶反对,在楼下吃晚餐,也让她叨念了好一阵子。终于,她受不了罗莉晶的紧迫盯人,和仿佛害怕她会随时昏倒的紧张兮兮的态度,只好逃回自己的卧室。
她利用空档和翟至杰联系,得知刘必觉根本不是什么心脏病权威,而且连医学院都没读过,不过是一年前在某家药厂担任业务工作,才有些医药知识,但要替人看病可差得远了。
“雨茉,这样就够了。我等一下马上过去接你,你多待在那儿一秒,我一刻也不能安心。”
“不行,光是知道刘必觉连个蒙古大夫都不是还不能当做证据,我想柯霆钧一定有留下一些东西或文件,我想把它们找出来。”雨茉坚持道。
翟至杰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传来某种物品断裂的声音,当他再度开口时,声音显得紧绷异常。
“我再给你一天,后天不管有没有拿到那所谓的证据,我都会去那里把你扛走,你听清楚了没?”
雨茉非常明白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但为了安抚他,她只得答应。她决定等会儿就去探探柯霆钧的卧室,看看有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