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幸运草牛女乃吗?”
“为什么是幸运草?一般不是爱心牛女乃吗?”
“因为我希望你一整天都很幸运,爱由我无限量供应,所以不需要了。”
踏入办公室,随兴和几个早到的同事打招呼,竞芳立即在座位上坐下,将手上的手提袋打开。
一早,她准备出门上班时,就看到这个手提袋挂在她的摩托车上。她晓得那是向让为她准备的。
自从他们开始交往,他不断令她感到惊喜。首先是他的吻,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那晚回到家后,她的膝盖仍然虚软无力,身体深处仍因为他挑起的颤动不止。
不同她的想象,他是个热情的情人,总在她不经意时,忽然抱住她,将她吻得天旋地转,忘了周遭一切。
好几次他们险些失控,差点就要这么一路做到最后,多亏他理智地把持,他们才能在危险关头喊停。
第一次,是竞芳先往后退,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凌乱的头发说:“我觉得这样太快了。”那时是他们交往的第三天。
第二次,他们上一秒还在看电视,不小心看到一对情侣激情热吻,向让的眼睛一黯,低沉地勾引她说:“要不要试试那样的亲吻?”
挣扎不过两秒,她就自动送上红唇。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甚至已从她的胸前往下滑。然后,他忽然从她身上跳起来冲进厕所,过了好久才出来。
他阴郁地瞪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她。之后那晚,他极力避免任何会触动两人热情的养眼镜头。
一开始,竞芳对他的理性感到庆幸,也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她实在不想进展太快,但随着两人缠绵加深,每次他挑起后,她越来越难平息那股悸动。
最后,她甚至想放荡地抓住他,就这么一路沉沦下去。
不过当她清醒时,总会被自己放浪的念头吓一跳。她不知道这种的折磨游戏还会持续多久,她只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被这强烈的渴望争服,将彼此的关系推向更深层的连系。
在那之前,她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但从昨晚两人全身月兑得只剩内裤看来,那一天不远了。
想到和他同枕共眠,一抹躁热从胸口直爬上来,染红她的脸颊和耳朵。
她不安地挪了挪臀部,清清喉咙,将手提袋打开。
尽管他们平时都各忙各的,唯一能相处的时间只有下班之后。一起吃饭、看电视、散步,除了上班之外,两人只要有时间就腻在一起。
如果碰到向让幼稚园的事还没忙完,竞芳会带着晚餐去幼稚园陪他,有时也帮忙剪剪报纸、打打小朋友的学习报告。
才交往两个礼拜,竞芳觉得他们好像从上辈子就在一起,那样契合而且相处愉快。
向让从不吝啬于宠溺她,他家的冰箱里永远有她最爱的冰淇淋,明明怕辣,可是点菜时却总是配合她的口味。手巧的他常会送她一朵纸做的小花或是爱心,夹在她的笔记本里,偶尔早起,会贴心地帮她准备早餐。
袋子里有一瓶牛女乃和一个三明治。牛女乃瓶上以幸运草贴纸黏着一张纸卡。
希望你有个美好的早晨。
因为你,平凡的早晨变得耀眼迷人。
向让
是谁质疑为人师表就没有浪漫细胞?她肯定向让绝对是她见过最浪漫的幼稚园老师。
望着那瓶贴着幸运草的牛女乃,竞芳感到飘飘然。收过无数鲜花、礼物,但都没有这瓶牛女乃来得令她感动。
手机铃响,她眼睛仍盯着牛女乃看,一边接起电话。
“早安,喜欢幸运草牛女乃吗?”
“早。为什么是幸运草?一般不都是爱心牛女乃吗?”她的笑容洋溢着甜蜜。
“因为我希望你一整天都很幸运,爱由我无限量供应,所以不需要了。”
竞芳脸红地捣着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这句话若出自别人口中,竞芳一定觉得肉麻、虚假,可是向让就是有种特质,能让别人感受到他的真诚,像这样直接说出心里感受,对他而言再自然不过。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向让问。
“晚上?现在才早上耶,你会不会问得太早了?”
“凡事尽早准备,是我女乃女乃从小教导我的。吃海鲜饭好不好?今天我下厨。”
“真的吗?我开始期待了。从来没有男人为我下厨过,这不会变成一场恶梦吧?”
话筒里传来向让爽朗的笑声。他们又瞎聊了两句后才收线。
一放下电话,小乔立刻睁大好奇的眼睛,坐着椅子滑至她身边。
“仇姊,你谈恋爱了厚!”
竞芳咬着唇,知道不该再瞒下去,于是坦白地跟小乔说。
“什么?你们假戏真作喔!”小乔惊叫。
“什么假戏真作,早在那次盲目约会之前,我们就见过了。”她约略将两人相识的情形说了一遍。
小乔听完只觉得:“好浪漫喔!好像电视剧演的一样。难怪你最近变漂亮了,总是笑得那么甜蜜,不像以前老板着脸凶巴巴的。”
竞芳故意拉下脸,冷冷地说:“你的报告交了吗?还有空在这嚼舌根,等一下讨论你先发表意见。”
小乔吓得赶紧滑回座位。看她被吓得吐舌头,竞芳忍俊下禁。
不过,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正当她和同事开小组会议,商讨音乐祭的企划时,一位不速之客破坏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仇姊,有位客人找你,我有请他在外面稍等一下,可是他——”公司唯一的行政人员安晴慌慌张张地跑进会议室向她通报。
一个高大、潇洒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哈啰!芳儿,好久不见。”张立宇以一贯的率性态度踏进会议室。
他脸上的笑容足以媲美明星男模,显眼的外表一进门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竞芳静静地望着他足足三分钟,张立宇的笑容开始僵硬,众人的眼神变得呆滞。为了打破沉默,张立宇开始自说自话,唱起独角戏。
“这么久没见,怎么,不认得我了吗?几年不见,你变漂亮了,显得有自信多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小跟班了。有时候我真怀念从前那段时光,你当时走得那么匆忙,我都没跟你好好道别,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最后连个惜别宴都没有,说起来真令人感伤。”
说了一长串,竞芳依旧不动如山,连句话都没搭腔.讲得口干舌燥的张立宇,扯了扯嘴角,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我听说你来台中后做得有声有色,令我感到与有荣焉,早就打算来看看你,今天总算有机会——”张立宇一边说一边上前拉开竞芳旁边的椅子,打算坐下。
竞芳拾脚一踢,椅子滑开,险些坐空的张立宇狼狈地撑着桌子,愤怒地瞪着她。
“你干什么?这么久没见,你这样招呼老朋友的吗?!”张立宇极为光火地咆哮。
“我才要问你来干什么?一进门就噼哩啪啦说了一堆,我不记得自己跟你有这么好的交情。”
竞芳冷冷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深深爱过、付出过的男人,从前他的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教她迷恋下可自拔,为何才隔了三年,以前那些她认为帅气十足的举动和表情,如今看来竟如此装模作样、虚情假意。
她曾经幻想了千百遍,若是两人重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她是否会和以前一样,轻易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如今真的见到他,她表现得比自己想象的冷静许多。是她成长了吗?还是心境已经改变,隔了几年再看到他,从前那份悸动不见了。
她盯着他再三打量,试图找回三年前那个令她痴恋不已、伤她至深的男人的影子,却什么也找不到。
难道她从前爱上的只是一个幻想,如今醒了,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
就在气氛极度尴尬的时候,老总进来了。他一见到张立宇,马上逢迎谄媚地迎上前去。
“张总,真的是您!劳您大驾光临,怎么没事先通知一声,我可以去接您。”老总一站直,嘴脸立刻变得不同。“怎么都杵在这儿?赶快去倒咖啡啊!”
安晴听到命令随即去泡咖啡,老总也趁此空档,向大家介绍张立宇。
“张总是这次音乐祭最大的赞助厂商,多亏张总力挺我们,‘聚贤’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拔得头筹。张总以前也是个非常优秀、名气响亮的AD,主导过不少大型广告案,这次他特别拨空参与我们的企划,是我们的光荣,相信大家可以从张总身上学到下少东西,大家热烈欢迎!”
说完,老总带头鼓掌,所有人看老板拍得那么卖力,也都跟着拍手,只有竞芳冷着脸毫无所动。
老总接着请张立宇跟大家说几句话,张立宇露出得意神色,自信昂扬地自我介绍,并将他过去的曼功伟业拿出来秀了一番,表面上听来似乎很谦虚,实际上不过都是在炫耀辉煌的回去。
实在听不下去的竞芳,忍不住吐槽。“这些都是过去的陈年旧事了吧?请问你最近有什么新作品?”
这一问,让张立宇的脸瞬间结冻。不一会儿,他随即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大家一定觉得奇怪,我和仇小姐是什么关系,其实我是她以前的上司,我们合作无间、感情很好,所以说起话来都很直接。接下来有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各位不要太拘谨,有话直说,我这个人很好沟通的。”
对于张立宇打圆场的说辞,大家面面相觑,没有太热烈的反应。
竞芳再也受不了,她倏地站起,不屑地看看张立宇和老总,一声不响地就转身离开。
隐约中,张立宇又说了些“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率性”之类的场面话,但她已经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会议之后,她被老总叫进办公室,老总对她目中无人的态度非常生气,激动地指责她不该当场让张立宇没面子。
“要知道,今天我们之所以能得到音乐祭的案子,全是张总的功劳!”老总口沬横飞地说,竞芳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次若是成功,将来说不定能靠张总拿到更多大案子。所以,这回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表现给他看。不管你个人和他有什么过节,总之,你一定要把他安抚好。”
竞芳叹气。她不懂张立宇为何在多年后,又出现她面前,甚至出手干涉她的工作。幸好她不必花太多脑筋苦思答案,张立宇迫不及待地找她,主动向她表明他的动机。
“你应该知道了,你们这回之所以能得到音乐祭的企划案,全是我主导的。我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这句话若是在三年前,竞芳会因此立刻驯服在他脚边,但她已不是从前那个仇竞芳了,此刻,张立宇的这句话在她听来,只觉得处处是陷阱。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吧。”
张立宇皱着眉望她,她的反应和他预期的有段落差,但他没有气馁,露出他自认最有魅力的笑容。
“哪有什么企图,只是经过这些年以后,我才醒悟原来你对我有多重要。”张立宇眉头微皱,看起来像个忧郁小生。
竞芳默默地看他表演,最后下了个结论:“你的演技退步了。”
“什么?”面具被拆穿让他错愕地露出真面目。“谁、谁在演戏了!”
她叹气。“张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被你要在手心的笨女人了,如果你因此想撤回案子,请便,我无所谓。不过,请别再来打扰我了。”
尽管竞芳严辞拒绝,但张立宇依旧没有放弃,他每天都来公司参与企划,企图插手主导整个企划案。
向让也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那天他下厨煮海鲜饭,尽管她把饭都吃完了,但她的情绪并没有他预期的那般热烈。
他当时以为她是工作太累的关系。
他知道彼此的工作都很忙,以前也习惯有时会把工作带回家完成。竞芳一开始觉得不该让工作占据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极力避免把工作带回来,但向让很了解她工作的性质,并不介意她把工作带回家。
他知道她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要她看着工作没完成就休息,实在为难她,所以他偶尔会把幼稚园的日志带回来写,就是希望她别太在意。
这两天,因为张立宇的“参与”,使企划案的进度严重落后。迫于无奈,竞芳终于破戒把企划案带回家处理,因为在办公室她根本无法专心好好做事。
张立宇的处处干涉让她已经濒临极限了。
今天,他终于松口,希望竞芳回到他身边,可笑的是,张立宇期望的不是感情上的,而是工作上。
简言之,他希望竞芳回台北上班,替他效命。当然,如果竞芳真的对他旧情未了,他不介意和她再续前缘,前提是——不能公开。因为他还想维持他的婚姻,他不想放弃这段婚姻带来的权利和好处。
当他自以为是地靠近她,暗示地提出要求时,竞芳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赏他一巴掌的冲动。
她以一贯冷漠的态度,告诉他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张立宇并不相信,他始终相信竞芳只是一时无法原谅他,故作姿态罢了。
面对张立宇厚颜无耻的要求和挑剔,竞芳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休息一下吧!”向让将一杯香浓的咖啡递给她。
尽管两人吃东西的口味不尽相同,但对于咖啡的喜好倒很一致。他们都偏爱有浓浓女乃泡的拿铁,当她发现他会自己打女乃泡时,兴奋地抱着他又叫又跳。
竞芳叹口气,双手离开笔记型电脑的键盘,接过咖啡。“谢谢。”她浅啜一口,让咖啡安抚她的疲惫。
“抱歉,这几天都把工作带回来。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没开系。”
但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他走。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感受到有人陪伴的好,她越来越喜欢身边随时有他在的感觉。只是她不能那么自私,让他无聊地待在这儿看她工作。
“我一点也不无聊啊,趁你工作时我可以看看书、写笔记,偶尔抬头看你专注工作时自言自语的模样,比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有趣多了。”
虽然明知他这么说是安慰她,还是让她觉得好过多了。
向让放下咖啡杯,伸手按摩她的肩颈。如他所料,她的肌肉全纠结在一块。他缓缓施压、按摩,释放累积的压力。
竞芳舒服地闭上眼,感觉他宽厚有力的大掌带来的美妙感受。随着他指尖的按压,肌肉一点一点地放松了,竞芳也觉得整个人都舒畅许多。
“谢谢你。”她靠着他低喃。
他挪了挪坐姿,好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着他。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揉捏手掌、手臂上的几处穴道。
“你最近看起来好累,是不是工作上压力太大?”
她叹气。“最近办公室来了一个猪头,搞得大家鸡飞狗跳,却一点进度也没有,偏偏又赶不走,真是气死人。”
他笑着亲吻她的头发,觉得她抱怨的口气有些孩子气,不过他喜欢她对他说出心里的感觉,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欣然接受。
她这样毫无警戒地抱怨,正是她逐渐接受他、依赖他的征兆。
“为什么赶不走,大脚一踢就把他踢出去啦!”向让故意说得很孩子气。他明白竞芳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情绪上的宣泄。
果然,她笑出声。“哪有那么容易?”
“很简单啊!就像上次你气我那样给我一脚,你还满有踹人的天分。”
踹人需要天分吗?竞芳笑着睨他一眼,觉得这样笑一笑、闹一闹之后,心情好多了。
“听起来某人好像还在记恨。”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淘气。
“不敢。只是那一踹造成我心灵受损,至今尚未痊愈。”他低头嗅闻着她的发,鼻子深深地埋进秀发里,摩挲她的耳后。
一阵酥麻的快感从颈后沿着背脊窜下。竞芳轻轻颤抖,对他能轻易地撩起她的已不像刚开始那么惊讶,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还没开口,也没有碰触任何敏感处,只是语调一沉,轻轻碰触颈后,她就知道他的意图。
“那该怎么办?”她低声问,心里已升起期待。
他的嘴终于拨开发丝,直接印在她颈后柔女敕的肌肤上。“我要求补偿。”他在她耳畔低语,愉悦即刻穿透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