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的气氛很好,菜色也很中国,宋小姐应该很习惯吧?”安德烈热烈且关心的瞅了宋希辰一眼,“中国”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讨好的意味特别的浓厚。
一顿饭吃下来,安德烈的目光始终只落在宋希辰身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让在座的宋希辰很尴尬,却不能多说什么。
“谢谢安德烈先生的关心,一切都非常美好。”宋希晨微红著脸应答,偷偷觑了铁青著脸的佛瑞克一眼。
也难怪佛瑞克看起来如此不悦了,安德烈说话的对象该是佛瑞克而不是她,不是吗?她只是总裁的机要秘书,而不是总裁,如果他不是白痴笨蛋,那他就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要故意讨好她?还是他只为了气走佛瑞克?
“那就好,要是怠慢了如此美丽的女性,那就是我的过错了。”安德烈的眸光闪动著,温文尔雅的笑容显得十分虚假,可惜在他面前的这两个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也不必演得太逼真。
“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佛瑞克终是按捺不住脾气的起身,高大的身影笔宜的往餐厅的角落走去。
安德烈挑唇淡笑,看著始终低著头的宋希辰,突然问:“佛瑞克是你的男朋友?”
“嘎?”宋希辰诧异的抬起头来望著他,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个问题,她跟佛瑞克……看像是一对恋人吗?她从来都不这么认为,至少,她不以为她和佛瑞克看起来会像是情人。
“我刚刚进石厅前,在外头看见他牵著你的手过马路。”点上一根烟,安德烈无可无不可的解释。
她眨动著大眼没有接腔。
“他是吗?你的男朋友?”
“这个……跟你无关吧!”
他陡地将一张俊脸凑近她,“有没有关系由我来决定,我只是想知道。”
他霸气不已的靠近,呼在她颊边的气息让她有些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地将身子退开一些,“为什么?”
“因为我想追你啊,美丽的小姐。”他不经意的嘲弄道。
“追我?”啊,老天!宋希辰在他眼神的近视下,慌乱得连手脚都不知要往哪儿摆,“安德烈先生,请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吗?”
“我从来就不开这种玩笑,宋希辰小姐。”如果她真的是佛瑞克的女人的话,这句话就绝对不会是玩笑。
他专注的看著她,想把她眼底流转的每一个心思都看这似的。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认真得让她竟有些心动……啊,她在干什么?闭上眼,的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想用掉自己不安于室的念头,一只手却超过桌面抓住了她——她倏地张开阵子,看见了一张放大好几倍的脸。
“对不起,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她紧张的想抽回手,要是让佛瑞克看见这一幕,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未婚夫!
这个字限让安德烈瞬间眯起了眼,犀利的运视著她,抓住她的手非但没放开,反而更加使力的将她扯向他,“佛瑞克?”
“是,就是他,请你放开我,安德烈先生,你弄痛我了。”她忍著痛,泪都快掉下来。
他的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若有所思?仿佛她是佛瑞克的未婚妻对他而言,有著什么重大的意义似的。
“太好了。”他喃喃自语著,一切都会更完美。
“什么?”什么东西太好了?她不懂。
面对一脸迷惑的她,安德烈犀利的眸光转为温柔,轻轻地放开抓著她的手,“很痛吗?”
“嗯。”他的大手一放开,她便忙不迭收回手,一双眸子有些焦急的望了四周一眼。
“对不起,刚刚的我有点失常。”
“没关系。”她的眸子还在找寻些什么,她希望佛瑞克没看见刚刚那一幕,却又希望佛瑞克可以适时的出现,不要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尴尬。
“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闻官,她诸愕的将按巡的眸光从远处拉回到他脸上,“你说什么?”
“我说佛瑞克应该不会回来了。”
“不可能,他只是去洗手间,我去找他。”说著,她慌乱的想起身离开座位,白皙的手却再一次被一只大手抓住。
“我很遗憾他是你的未婚夫,宋希辰小姐,因为他已经把你交给我了。”
“什么?我不让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
她闲视著他,震惊、错愕而且莫名所以的僵在当下,一颗心乱得像是毛线球,怎么理都理不清。
“我说了我不憧。”
安德烈淡然一笑,“简单一点说好了,为了整个英皇航空公司的欧洲市场,他决定牺牲你。”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无比肯定的语气竟让他有些莫名的不悦,不由得问弄道:“是吗?你这么有把握?你跟佛瑞克的感情深厚到你如此的信任他吗?”
若是如此,事过境迁之后,希望他们的感增还可以一样好。
“他跟我就像亲人一样,很久以来就已经如此。”她不相信佛瑞克仅仅为了一个欧洲市场就会牺牲她。
她和佛瑞克家族的渊源太深,深到足以纠葛一辈子了,佛瑞克该是爱著她的,虽然似乎有时也会讨厌她,但她不相信他会为此出卖地……只是,若他真的这么做,她该怎么办?
她犹疑了,毕竟她跟佛瑞克认识的时间虽长,z但她们心自问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对她的态度常常让她不知道他是爱她多些还是讨厌她多些。
她眸中的犹疑、迷惑、受伤及困扰,全落在安德烈一向可以洞悉人心的目光里,“看来连你自己都不是很肯定他会不会出卖你,对不?”
“不,我相信他不会。”
“可惜你错了,他确确实实把你的今夜交给我,就在刚刚你去洗手间的那三分钟内,交易就完成了。”
“不……”她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一抹痛心疾首的感觉不断的自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我不会勉强你,宋希辰小姐,你有权利拒绝或接受这项交易。”
她幽幽地望向他,脆弱的心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一点依靠。
迎视著她的目光,安德烈轻轻地朝空中吐了个烟圈,“我没耐性等待。现在就告诉我你的答案。”
她的答案当然是不,他根本不必等她的答案,只是,接下来呢?关于欧洲航线的问题……“如果我拒绝了,是不是也代表著你将不会帮英皇航空这个忙?”
“这是自然,这个世界很公平,想要什么就得付出别人想要的东西来换得。”安德烈冷冷地道。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安德烈先生.我们可以以高额的佣金来聘请你当我们公司的顾问……”
他不耐的打断她,“宋希辰小姐,我现在只要听你的答案,要或是不要?”
慢慢地,她觉得自己的处境悲哀又可笑,“我不能这么做。”
听到答案,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笑了,“是啊,为了那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一点都不值得。”
“你……”
“后会有期了,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望著他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有一道暖流流过。
他不生气吗?还笑了,仿佛很高兴的拒绝了他,拒绝了这项交易……“人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当头罩下一句话来。
“佛瑞克?”宋希辰被吓一跳,看著他,迟迟未从他出卖了她,又突然在安德烈离开之后,马上出现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混乱之中回过神来。
“干什么?见到鬼了吗?”佛瑞克冷冷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安德烈人呢?”
“走了。”
“走了?为什么突然走了?”他还以为他对希辰很有兴趣呢!瞧他刚刚瞧著她的目光,让他真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交易谈完,所以走了。”她云淡风轻的说,专注看著佛瑞克的眼,想看出他的真心,也看出他的虚伪,结果,她什么都看不出来……是她太笨了吗?
“交易谈完了?结果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交易没有达成。”
伟目克皱起眉,责难似的望了她一眼,“为什么?你没有把我开出来的条件告诉他吗?还是他觉得我提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
“你的条件里包括我吗?”
“什么?”
“我问你,你的条件里是不是包括把我给他?”她幽幽地望著他,难过的又复述了一次。
“你见鬼的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的身价有那么高?为了你,他就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保住欧洲航权?来希辰,你也太自抬身价了吧?别以为刚刚吃饭时人家多看了你两眼,你就风以然的不知道自己姓啥名啥了,要知道,除去佛瑞克未婚妻这个光环,你可什么都不是!”
“绝少人知道我是你未婚妻这件事。”除了她,他和他的妈妈,死去的老总裁,以及他家几个仆人,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和他订过亲。
“你是在告诉我你有多么的委屈?”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沾上佛瑞克未婚妻这个头衔的光,一点都没有,我还是宋希辰,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的目光就忘了我是谁。”她望著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一直都是这样的,她虽穷,却穷得有自尊、有人格、有自信,仿佛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击倒她。
他差一点就忘了她是多么的坚强,差一点就忘了她根本就不曾稀罕过当他未婚妻这个光环……该死的!她为什么不柔弱些、自卑些?如果这样,她便会心甘情愿的一辈子依附著他而活,死心塌地的只爱他一个!
他在她的眸光中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再回想她刚刚问他的话,淡褐色的眉不由得挑高了,“刚刚我离开得久了些,他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要不是有一个该死的女人在厕所门口缠著他,说要上他的床,他也不会那么久才回来。
看过他好一会,宋希展才缓缓地摇了头,“没有,只是交易没有谈成让我觉得很抱歉。”
不管刚刚安德烈所说的交易是真是假,她都不想再说了,如果佛瑞克坚决否认,这样只会撕破肚,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怪异。也许,一切都只是安德烈在胡说人道。
应该是这样的……“这不关你的事,谈判总有成败,更何况,那小子我怎么看都不顺眼,还是再想想其他法于好了。”他讨厌安德烈看著她的目光,那让他觉得备受威胁和不安。
宁可收不回欧洲市场的航权,他也不要冒著可能失去她的任何风险。
“安德烈少爷。”书房的门被敲了两次,传来一声恭敬有礼的轻唤。
“进来吧,巴斯。”
闻言,一个短小精干的男人推门而人,手里拿著一个巴拿大的晶片。
“都查清楚了?”
“是,安德烈少爷,这个晶片里有宋希辰小姐从小到大的纪录及一些照片,她的确是佛瑞克的未婚妻,这件事除了佛瑞克家里的一些人知道,并没有对外公开,据说,他们的婚约是在英皇航空老总裁临死之前,匆匆交换戒指订下的,因为太匆忙,老总裁又刚死,所以没有宴请宾客,而且……”说到此,巴斯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安德烈目光不耐的扫向他。
“这只是个传闻,并没有事实根据……”
“说!”
“是,安德烈少爷,我听说佛瑞克的母亲琳达并不喜欢宋希辰小姐,要不是为顺遂老总裁临终的遗愿,她根本不会同意这们亲事。”
“原因呢?”
“宋希辰小姐的爸爸只是佛瑞克家的司机,出身来历不明,是落魄街头才让佛瑞克的爸爸捡回家收国的。”
安德烈冷哼一声,“原来是门不当户不对用,这个襟希辰也可以说是从一只小麻省飞上枝头当风风了。”
“是啊,在纽约,这样的事情多如牛毛。”
安德烈起扯了扯出角,“麻烦你了,巴斯。我会去纽约待一阵子,有任何需要你的地方,我会再用电话跟你联络。”
“这是我的荣幸。”巴斯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也是我的,我在威登堡当差的那段日子你帮了我不少忙。”
“别这么说,安德烈少爷,威登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威登堡当差是因为日子过得太无起,所以找点事来忙忙,活动活动筋骨而已。”不然,光他在威登堡名下产业的股份,就已经够他悠闲度日挥霍好几辈子了。
威登堡堡主如果是欧洲首富,那安德烈便是排名第二的不二人选,只不过他从不挂名,外界都以为他只是威党伯爵雇用的一名员工而已。
“看来我在威登堡内是恶名昭彰了。”
“不,是在整个欧洲都恶名昭彰。”
闻言,安德烈哈哈大笑,“我有卡诺那小子那么恶名昭彰吗?””威登伯爵的形象一向完美得让人无话可说。”再怎么说,卡诺-潘都是他的现任主于,非得拉好听的说不可。
“因为他都把坏事往我头上推啊,那小子,绝对是我见过最毒的人。”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我不太确定……是物以类聚吧?”明明是骂人,巴斯却一副无辜俗憧的模样。
“我将马上开除你,巴斯。否则哪一天你都要爬到我们两个头上来了。”书房内突然出现一个揭发用眼的高大男子,是卡诺-潘,威登伯爵。
“呃……伯爵……”巴斯一见来人,舌头瞬间打结了。
看巴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安德烈笑眯了眼,变本加厉道:“我看杀了他算了,他对威登堡的事知道得太多了,迟早出卖我们。”
“这个提议不错,我应该优先考虑。”卡诺点点头,迷人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带曹一丝丝认真。
这样的卡诺很可怕,巴斯不由得打个冷压,嘴上笑著,心里像塞了一堆冰块,冷到了极点。
他敢向安德烈少爷开玩笑,是因为他虽然常常像只易怒的狐子,但面忍心主,威登伯爵却是一只带笑但披著羊皮的狼。
“伯爵,我只是开个玩笑……不,不是的,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你和安德烈少爷都同样杰出不凡,所以物以类聚啊,没别的意思,真的。”
“是吗?”卡诺挑了挑眉。
一没错,巴斯就是这个意思。”安德烈期巴斯挥挥手让他退下。
“瞧他那个样子,简直像是捡回一条命,我有那么可怕?”他还以为自己长得十分优雅迷人呢,在意大利,他可曾经是女人心中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虽然现在结婚了、不过这影响不了他的外表吧!
“是啊,越来越可怕,自从你娶了那个席丝-凯恩以后,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坏,否则我又何必弃你而去呢?”说著,安德烈晃了晃手上那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白兰地,“要不要来一点?”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干吗!”卡诺不客气的接过酒杯,咕咕咕咕的将酒送进嘴里。
“喷,优雅的威登伯爵,你这样的喝法可称不上优雅二字。”安德烈笑了笑,“怎么,那个女奴嫂子又偷跑了?瞧你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
“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给追回来。”说著,卡诺直接抢过酒瓶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灌下喉。
“你真是爱她爱惨了。”要不,以卡诺的个性不早把那个女奴捆起来算了,还老是玩你追我跑的游戏。““这是夫妻之间的乐趣,你不憧。”
“是吗?”安德烈的神情突然间变得黯然。
他是不懂,因为他的未婚妻在他还来不及享受夫妻乐趣前就已经死了,把伤心欲绝的他一个人丢下。
“安德烈……”
“我没事。”
“若真的没事,就再找一个女人结婚吧。”卡诺认真的望著他,自从萝琳死后,他还没见安德烈掉过一滴眼泪,这反而让他十分担心。
“也许会呢。”
“我替你介绍,如何?”
“你?你认识的那些女人我可不敢领教,谢了。”
“瞩,别忘了萝琳也是我认识的女人之一。”想当初,安德烈还曾经白痴的想把萝琳让给他。
“你总是不避讳谈起她。”所有人都故意不在他面前说萝琳的名字,卡诺和刚好相反。
“如果她已经不存在了,爱她的最好方式就是忘了她,真正的爱带给你的应该是快乐而不是痛苦,所以,我相倩善良的她也希望你可以这么做,不是吗?”
“我已经很努力这么做了。”努力的不去想她,不去伤心,他连她的墓地都没去过,就是怕自己会崩溃。
“你只是逃避而没有面对,聪明的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面对它才可以。”
看卡诺一到忧心仲仲的模样,安德烈撇唇笑了,“老天,你今天不会是来传道的吧?”
“你以为我这么闲?”一个席丝-凯恩已经搞得他筋疲力竭了。
“那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咱们英明神武的总理大人突然断了英皇航空的航权,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跟这件事有关吧?”
“无关。”
“回答得真快啊,安德烈。”
“如果我是你,卡诺-潘先生,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
卡诺懒洋洋的瞅了他一眼,“可是人家出一千万美金耶,我没有把钱莫名其妙往外推的道理。”
“你不接手,我来接的话,可以比你多赚好几倍。”
“常这样搞,你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没关系,反正你一定会替我报仇,还会把我风光大葬,而我名下的财产也会全部落在你的口袋里,你一点损失也没有,反而有巨额利润。”
“是啊,看来该雇杀手的人是我才对。”
“雇杀手的钱可以省下,留给你自己赚吧,你要我的命根本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
“避嫌啊,总不能为了你那烂命一条,把我美丽夫人的未来都一起赔进去。”
“你够了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和你的女奴恩爱非常,不必老挂在嘴巴上说。”
“我只想告诉你婚姻有多么的美好。”
“见鬼了!”安德烈的怒气又被他挑起,“滚吧,真不想再看见你。”
天下就有像他这种讨厌的人,看见人家的伤处就拚命的往上面踩,而且还快乐得不得了!
见状,卡诺笑得迷人且得意,“你的耐性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如果我的耐性突飞猛进,你的威登堡就岌岌可危了。”
“你说的对。”卡诺点点头,放下酒瓶和酒杯,“你的酒,我得追妻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在意大利!”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祝你旅途愉快!”安德烈咧嘴笑了。
听到卡诺将不在意大利一段日于,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