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香港中环的冷家宅第,冷子杰和冷尔谦还没走进大厅,一名高大且面带著迷人微笑的男子便缓缓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回来啦!」冷少桦脸上的笑容灿烂非常,像是非常高兴见到他们似的,只有明眼人如冷尔嫌才知道他脸上的笑容根本是幸灾乐祸,不过,何妨呢?他的笑容本来就不是挂给自己这个冷血二哥看的。
「今天没出去?」冷子杰讶异的看了冷少桦一眼。
「我在等你们啊,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教我这麽久没看到二哥了呢?就连大哥你我都还来不及多看两眼,你就飞去夏威夷了,再怎麽说我今天也该好好的留在家里看看你们。」
冷尔谦冷哼一声,越过他们两人大踏步的走进大厅。
「二哥怎麽啦?很少看到他连表面工夫都不做的哩。」冷少桦还是一脸笑咪咪,转望向冷子杰。
「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什麽时候要进公司?传播事业体的总经理位子已经空了许久,你二哥最近会比较忙,我想还是让你去接比较妥当,你觉得如何?」冷子杰终于逮到机会跟这个花花三公子谈点正事,再不把他丢进公司管管事,几个月后他还是在美女花丛间跑来跑去定不下来,这可不是自己和爷爷、爸爸所乐意见到的。
「咦?二哥最近会比较忙?忙婚礼吗?他真的决定去当展家的驸马爷啦?冷氏财团可是他的心上肉呢,他舍得?」
「不要跟我顾左右而言他,说个时间,我找人带你。」冷子杰一眼便识破他的诡计,一抹笑意在他眼中闪现。
「等……啊!大嫂!」冷少桦眼尖,看到江君薇从大厅里走出来,忙不迭摆月兑冷子杰朝她走去,没大没笑得一手揽住她的肩,热情得跟什么似的,「大哥一回来就拉着我跟我谈你的事呢,天知道大哥有多想你。」
「是吗?」江君薇柔柔一笑,满载着相思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冷子杰的脸上。
冷子杰的眉挑得老高,冷冽的眼神轻轻的扫过冷少桦搭在自己老婆肩上的那双手。
冷少桦的得意没有持续太久,就感到手臂被人使力一拐,江君薇已落入冷子杰的怀中,痛得他直呵气。
「老天!大哥你真狠啊!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舍得痛下杀手,大嫂,你怎么敢嫁给大哥啊?我就比他强多了,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冷少桦抓着被拐一记的手臂夸张地叫着,俊逸非常的脸上却有着促狭的笑意。
「你再说一句试试。」冷子杰警告的瞅了冷少桦一眼,示意他马上滚。
「不说不说,我消失就是,你们两个好好恩爱吧!」他可要进去看好戏了,二哥被爷爷修理的样子铁定比眼前将要上演的限制级有趣多了。
等冷少桦的身影一消失,冷子杰头一低便吻住了江君薇柔软香甜的唇瓣,他的拥抱紧密得没有一点空隙,他的吻则火热得让他新婚妻子脸红得像天边的彩霞。
「我已经把那小子逮回来了,你想怎麽报仇?告诉我,嗯?」冷子杰只要一想到冷尔谦曾经对爱妻所做的一切,他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就算是他再爱她都弭平不了她曾经有过的伤痛吧?
「我说过我不介意了。」江君薇淡淡笑著,满足的偎在冷子杰怀里。「我说过有你就够了,能得到你,曾受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你这个傻瓜。」冷子杰爱怜的吻她,大手轻抚著爱妻的背,心上千回百转,过了好久好久才叹了一口气,半年多的时间长到足以让他的气焰不再张狂,却还是无法饶恕冷尔谦曾有过的错。
「他回来了就好,冷氏没有他,这半年多来你都累坏了,就这样,冷氏的事可以交给尔嫌手上的你都交给他,我宁可你多花一点时间陪我,就算是补偿了,好吗?」江君薇企盼的眼神直勾勾的望住他。
「就这样?」冷子杰并不想这麽轻易饶过冷尔谦。
「把他累死还不够吗?」江君薇甜甜一笑,「你忘了还有哈利?我打算把哈利一辈子留在身边,不还给尔谦了,你觉得如何?」
冷子杰闻言难得的哈哈大笑,点点她的鼻头,道:「你知道那会把尔谦给气死的,相信我。」
「气死最好喽,你不是要替我报仇吗?」
「算了,先饶过他,不过,是暂时的。」冷子杰敛了笑,拉起爱妻的手往里走去,边走边问道:「我走开的这几天没发生什麽特别的事吧?」
「呃……」江君薇一愣,经他这一提,倒想起是有发生了一点事,她都差一点给忘了,正要开口,大厅里头传来冷绍瑜的咆哮声已经先替她说明了一切——
「混帐东西!你搞的好事?」
「爸爸,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啊。」冷毓天上前不断的拍打著冷绍瑜的背,企图安抚他的怒火。
冷尔谦挑著眉,闪烁在眼中的恶意是明显而张狂的,阴柔的脸上净是风雨欲来的沉静,鹰车般的眼神冷冷的扫过了冷少桦看好戏般的脸上,最后则落在刚进大厅的冷子杰身上。
「怎麽回事?」冷子杰被冷尔谦那双冷凝的眼望得有点莫名,自己都还没找他算帐呢,他这样恨自己入骨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子杰,你回来得正好,这小子嘴里说要娶展家总裁,还大肆宣告两人在夏威夷度蜜月,为什麽又突然冒出一个已经怀了孕的情人在香港?你快告诉我是怎麽回事!」冷绍瑜气呼呼的看著这几个孙子,老大威胁他们两老执意要娶江君薇就算了,展家这麽大块的肉可不能再从冷家飞走了!
已经怀了孕的情人?
冷子杰莫名的望了冷尔谦一眼,又望向淡笑不语的冷少桦,冷冷地开了口,「少桦,你说说是怎麽回事?」
「事情是……」
冷绍瑜没让冷少桦开口,便气呼呼的接著道:「这次啊还多亏少桦机灵,偷偷的把人家的稿子给买了回来,否则那个女记者的报导及照片就全上了报,要是这些消息都上了报,到时展家是不可能再跟我们联姻的,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会给飞了!」
「谁告诉你们她怀孕了?」这是冷尔谦进大厅以后第一次开口,脸上倒是平静得看不出什麽太大的情绪。
「稿子上写得很清楚,还有照片呢!你在机场搂著人家的照片都有了,你还想赖?你究竟是怎麽搞的?从来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一下子就冒出个情人跟妻子,连孩子部有了,我丑话说前头,那个叫什麽的女人来著……就算她怀了冷家的孩子也不可以进冷家的门,我要的媳妇是展馥玮,听到没有?」冷绍瑜表态了,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展馥玮不会是冷家的媳妇!」冷子杰率先开了口,此话一出,将大厅里的好几个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冷绍瑜,更是挑眉毛瞪眼睛。
「你说什麽?」
「我说尔谦不会娶展馥玮,他们的婚约取消了。」冷于杰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取消了?什麽时候?」冷绍瑜已经气血沸腾了,这阵子他这个长孙可是存心要把他给气死不成?
「快了。」
「快了?」这是什麽回答?冷绍瑜怒瞪他。
「是的,快了。」
*****
「查到了?」即使身子背对著门,冷尔谦也知道来者是自己的亲信,他阴沉的脸上写著前所未有的急切与愤怒,迫切的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细。
「是的,那名记者叫纪湘,是我们在香港的死对头纪氏传播公司旗下的T大报记者,专跑独家新闻,尤其是关于冷氏财团的相关报导,资料部在这里,请二少爷过目。」
冷尔谦瞄了一眼手下递过来的资料,随手翻了翻,眉头是愈挑愈高。
这个该死的女记者!一定是她!
冷氏财团跟她有仇吗?为什麽她老爱在冷家这几个男人身上找新闻?
「我知道了,另外那件事查得怎麽样?」
「那条巨蟒是有人刚从非洲运回来的,据那个抓蛇的人形容去向他买蛇的那个人身材高大,是个金发蓝眼的男人,对方付了一大笔钱就走了,隔天就有好几个人去把巨蟒带走,之后没多久,他就在报纸上看到那条他抓回来的蛇,其他的他都不清楚。」
「金发蓝眼的高大男人?」冷尔谦眼一眯,直觉地想起了史雷诺。「继续查!一定得把那个买蛇人查到为止!听到了?」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会尽快查明白。」
「夏威夷那边的官员怎麽样了?三天已过,他们查出什麽名堂没有?」
「报告二少爷,还没有。」
「那群饭桶!以为找大哥出马就可以摆平了吗?该死的蠢东西!」冷尔谦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有一种被背叛的不快,「告诉他们,我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再没有一点消息,你就找人把茂宜岛的鲸鱼全给毒死,记住,要做得不留痕迹,我可不想留下把柄让人家抓。」
「知道了,二少爷。」
「还有,继续盯紧史雷诺,派人看著展馥玮,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明白吧?」
「小的明白。」
此时,门上敲了两下便被人给推开,进来的人是身穿休闻名牌服饰的冷少桦,俊逸迷人的脸上依然挂著笑容。
「嗨,两位,我打扰了你们吗?」冷少桦明知故问道。
「三少爷。」见了冷少桦,那名手下恭敬的叫了一声,在冷尔谦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有事?」冷尔谦没好气的看了冷少桦一眼,对于他,自己可还有一肚子气还没发,他倒是不知死活的送上门了。
「哎呀呀,二哥,对一个救命恩人不必这样摆一个脸吧?」冷少桦的尊臀挪到冷尔谦的办公桌上,两手搁在身体两旁摆出一个十分迷人的模特儿架式。
「救命恩人?」冷尔谦冷笑一声,「你如果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该做的是把那些稿子、照片销毁,当作没那回事,而不是把它们拿到爷爷面前邀功。你这『人情』我可是记在帐上了,放心。」
「我是看人家可怜,瞧那娃儿生得柔弱可人,被二哥你这麽糟蹋了真的太可惜,好说歹说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冷家的骨肉,你不会希望看到你的孩子也变成现在的唐逸吧?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给娶回家当老婆,才会把这些消息透露给爷爷、爸爸知道。啧,可没想到咱们家爷爷还是死性不改,有了唐逸的教训之后还是非要重蹈覆辙不可,不让你把人家娃儿娶进门,非得要你娶那个展家老处女……」
「住口!」冷尔谦瞪了冷少桦一眼,对他批评展馥玮十分的恼怒。
看了冷尔谦的反应,冷少桦挑了挑眉,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二哥,你这麽紧张干什麽?你不会真爱上那个展家老处女了吧?听说她很丑又不会打扮,二十七岁了还是个处女,肯定是丑得没人要了,你委屈自己娶她是很让人感动没错,不过,为你怀了孕的娃儿怎麽办?」
冷尔谦皱起眉头,不耐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真爱上展馥玮了?」冷少桦收起了玩笑,认真且古怪的瞅著他。
「什麽爱不爱的?你当我是大哥,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到处通缉自己的兄弟?」冷尔谦不屑的撇撇唇,「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一个商业利益的结合,还有什麽?你有这麽多时间在这里跟我罗唆,不如好好的学习公司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这个言论可真是伤人啊!」冷少桦笑咪咪的,「我真是为未来的二嫂感到可悲,天知道那娃儿为什麽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冷血无情又把女人现为无物的男人,我就比你好多了。」
「你究竟是来干什麽的?」冷尔谦火大的站起身,对小弟的评判十分的不耐,他已经够烦了,这个臭家伙却在这里煽风点火不亦乐乎?
「差点忘了,我是来找你拿文件的,大哥说有关传播公司的档案文件都在你这里,要我过来拿。」
一见冷尔谦快要翻脸不认人了,冷少桦非常知趣的也跟著站起身,说明来意,并且与二哥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被大哥「欺负」的伤还在呢,可没力气跟二哥打一场架,虽说自己也不一定会输,但他没二哥狠,打起架是一定吃大亏的,还是免了吧。
「拿个东西你也可以罗唆半天?」冷尔谦按捺住怒火,走到档案柜前取出一大袋文件丢给他,「先看这些!」
「老天!先看这些?」冷少桦看了都快晕倒,这些就已经够多到让他打瞌睡了,「还有另外的?不会吧?」
冷尔谦嘲讽的一笑,「你以为我和大哥在冷氏部是混假的?没有努力哪来的成果?你这个大少爷也该回馈一下了。」
冷少桦咕哝了几句,拿起文件转身要走人,蓦地又回过头来,「喔!忘了告诉你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大哥说已经约好展馥玮,明天要带你一块到展家道歉,并且让展小姐对外公布取消你们的婚约。」
冷尔谦闻言一股气上涌正要发作,却见冷少桦这次逃得比任何四脚的动物都快,一溜烟便不见人影,只剩下未关上的办公室门伊呀伊呀的叫著。
*****
展家大宅坐落在尖沙嘴的近郊,一栋蓝色屋顶白色墙身的海洋式休闲建筑忧矗立在一整片翠绿的草皮上头,有份遗世独立的美感。
展馥玮一大早就伫立在窗前等著说要前来造访的冷氏兄弟,从她昏迷住进医院过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冷尔谦,她一直等著他来找她,等到的却是冷子杰的电话,只说要来拜访。
拜访?说得好像她对他们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似的,让她隐隐地觉得有份十分不好的预感。
「你这样会著凉的。」史雷诺轻轻地替她覆上一件薄外套,对她瑟缩在晨风中的虚弱身子微微地皱了皱眉。
「谢谢。」展馥玮抬起头来对他淡淡一笑,目光又再次回到窗外。
「他们来了我会通知你的。」
「没关系,反正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吹点风不碍事的。」就在说话的当儿,展馥玮看到了一辆由远而近的宾士车,她的眸光闪了闪,晶亮的眼伸中带著企盼。
「他们就来了。」史雷诺没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喜悦,苦笑著,伸出手将她拉离窗边,「就算你真的很想见到冷尔谦,也不该表现得这麽明显,男人都有一种很讨人厌的毛病,愈容易得到的东西愈不珍惜,尤其是女人,所以你还是收敛点,嗯?」
展馥玮被他一说脸迅速红了起来,像火在烧,瞅著史雷诺的眼冲微嗔带怒,「好啊!你取笑我?」说著,一拳便朝他身上挥了过去,柔弱无骨的手却让史雷诺给抓住,动也动不得。
「好了,不笑你,别乱动了,小心脚上的伤口又裂开。」史雷诺担忧的瞅著她,爱怜不已的说道。
「没事了,你那麽紧张做什麽?」展馥玮好笑的瞪他,为他的大惊小怪无可奈何。
「小姐,冷先生到了。」
展馥玮猛地回头,才发现冷尔谦和冷子杰已经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见到冷尔谦炽热且不驯的眼神正紧紧盯著自己.慌乱中又发现自己的手还落在史雷诺的手中,忙不迭抽回手,不甚自在的对他们微微一笑,「嗨,你们请坐,王嫂,去倒茶。」
冷子杰淡然一笑,「展小姐不必客气,在下是特地带舍弟前来府上向展小姐道歉的,希望展小姐海涵,饶恕尔谦曾对展小姐所做的一切。」
「呃……你们先请坐,别站著。」展馥玮不解的望著冷子杰,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道歉?这是怎麽回事?
待冷子杰和冷尔谦坐定,展馥玮才坐下来,询问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冷尔谦,却见他阴柔俊美的脸上带著薄怒,目光不甚友善的落在史雷诺身上,他……是不是误会了什麽?
还来不及弄清,展馥玮就听到冷子杰的声音再度缓而有力的在大厅里响起——
「展小姐,我想之前尔谦不管用什麽方法逼迫你答应这门亲事,现在都一笔勾销吧,我很抱歉自己对弟弟的管教不当造成展小姐的困扰,希望展小姐能原谅舍弟,展小姐可以召开记者会取消你们的婚事,原因就由展小姐自己决定,我们不会有第二句话,此外,我们冷家也会尽可能的在可以弥补的范围之内弥补展小姐的损失,不知展小姐觉得如何?」
取消婚事……展馥玮心惊不已,胸口像被人用刀狠狠划下一道,痛不可抑。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住胸口,血色从她的脸上流失,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怎麽啦?馥玮?」史雷诺见情况不对,心急的上前拥住她,「是不是胸口又疼了?算了,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这件事就由我来跟冷先生谈,好吗?」
「你凭什麽代表她跟我们谈?」冷尔谦表情阴郁的瞪著他及他那双拥著展馥玮的手,非常的不悦与气闷。
见鬼了!为什麽他一看到这个男人跟展馥玮在一起就全身不舒服?
冷子杰对冷尔谦如此沉不住气又出言不逊微微的讶异著,这冷家二少爷可是以诡计多端见长,怎麽如此轻易的便曝露心事来著?
「尔谦,不得无礼。」冷子杰沉了脸。
展馥玮一直到胸口上的疼痛稍缓,才仰起一张苍白的脸道:「我想我真的是不太舒服,很抱歉,两位如果有事的话就找这位先生谈好了,他可以完全代表我,我先告退了。」说著,便在史雷诺的搀扶之下起了身。
「王嫂,扶小姐进房去。」史雷诺不放心的招来下人。
「是的,史先生。」王嫂匆匆忙忙上前扶住身子显然有点摇摆不定的展馥玮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冷尔谦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穿透展馥玮背向他离去的身子,她竟然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她竟然连多待在他身边一刻也不愿意?该死的女人!亏他还跳下海去救她,在她的病床前担心了几夜。
展馥玮一离开,史雷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直视著这两个让展馥玮旧伤复发的罪魁祸首,淡道:「我想我懂你们的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真的很抱歉造成展小姐的困扰。」冷子杰起身,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尔谦,我们走吧。」
「慢走。」史雷诺走到门边送客。
当冷尔谦措身经过史雷诺时,他在史雷诺的耳畔缓缓地丢下一句话——
「我不准你动地一根寒毛,记住,她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说完,他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大跨步的离开了。
*****
她自由了!真的自由了!
她该感到高兴的,不是吗?为什麽胸口会这麽疼?为什麽身子像是被抽去某部分似的难受?
展馥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环绕的一直都是那句——召开记者会,取消你们的婚事……
他们把她展馥玮当什麽?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吗?想玩的时候把她抓来逗弄一番,不想玩的时候拍拍就走人,好一个冷氏财团呵,该死的冷氏财团!
弥补?他们能弥补她什麽?一片处女膜?还是她的声誉?当每个人都看著他们出双入对在夏威夷度蜜月的时候,他们竟然要她主动解除婚约?她能怎麽想呢?该为冷尔谦放过她而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应该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男人曾不挥手段的要她嫁给他,她是该为自由感到高兴快乐的,然而她没有,她只觉得无边无际的空虚感不断的朝她袭来,让她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为他会娶她的,就算她明知道那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利益的考量,她也认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落,从他在海底伸出手拉住她的时候开始……还是更早?
她想起他温柔的笑,他沉潜在内心深处对她的淡淡关心,她开始在乎他了,开始想他、念他、等他,却盼来一个解除婚约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