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损于侯家人对她的疼爱。
否则这个秘密也不会一直守到现在,甚至连采湘本人也不知道,他们希望她安心快乐地成长,直到出嫁。
这可是侯家的大秘密,不能说,不能说。
“说呀!”桃英直逼她,“到底有没有效?”
怎么老问她这种尴尬问题?她迷迷糊糊地失身,醒来只有腰酸背痛,外加伤心欲绝,这还用问吗?没有效,她怎么会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呢?
可是对于极为疼爱她的大嫂她又怎么敢吼,只有红着脸低头说道:“有效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桃英乐得直拍掌,“改天再拿些来给你啊!”真是这样的话,改天公公又要她拿药来的时候,她可就有借口了。
一听到大嫂又要塞药粉给她,采湘吓得直摇头:“不不不!不用了!”
“什么不用,”大嫂瞪了她一眼,“催情草可是叫价十两一包的上等货哟!给了你还不好。”一包十两耶!她以为便宜啊。
“可是……”她爱的是她的青梅竹马,这辈子早决定这么守着脑里的片段记忆……她不要再失身于他,她不要……
“你这孩子,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等朱玄武死了以后,你就会感谢我救你月兑离敌窟了。桃英在心里补了一句,“如果你不答应收下,我怎么回去向爹覆命?”
“不必了,你留着自个儿慢慢用吧!”
早已查出一切的朱玄武手背在身后,慢慢地从厅外晃了进来,冷厉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桃英的脸,瞪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干嘛用那种眼光看她?桃英吓得心脏怦怦跳。她什么都没做,虽说差一点点就……可是毕竟还是什么都没做啊,而且还让他占尽了便宜,有什么不好。
“这粉你就留着自个儿用吧!我和采湘消受不起。”
“什么粉不粉的,这可是药地!”桃英嚷嚷。她一心虚就会吼,就会急着想替自己开月兑,“这可是——”
“叫价十两一包的催情草。”采湘无奈地接腔,还责备地瞪了自己的大嫂一眼。
“是吗?”朱玄武冷睇的眼光诉说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
据他安排入侯府的眼线来报,侯颖的确有毒杀他的念头,而且安排得天衣无缝,连他的眼线也未能在对方执行阴谋前查出来,还是多亏他自己机警才安然无事,这次他可见识到对方的厉害了。
“不是吗?”桃英挺起胸膛,一副她没说错的架势。
“哼!”朱玄武只是冷笑地哼了声,不再多说。
反正他已经安排了加强眼线的训练,不容许再有任何疏失。第一次的失误只会让对方提高警戒,这样也好,情势反而对他们有利。想不到桃英的胡涂反而帮了自己一次大忙。
“哼!”桃英也回以一记冷哼,只是她那副强装出来的“傲人”气势被朱玄武冷冷的眼神一打压,顿时消失无踪。
要不是为了讨公婆欢心,她才懒得来呢。桃英暗暗为自己叫屈,尤其在见到朱玄武冷睇的眼神,根本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更是教她火冒三丈。
下一回她一定要带一包泻药来,泻得他英雄气短,看他还能不能直挺挺地站着瞪她。哼!
桃英重重发誓,眼睛却说什么都没有勇气回瞪朱玄武,只好拿采湘出气。
“我回去了!”她吼,桌子一拍,立刻走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采湘赶忙拉住她,“吃过中饭再走嘛!”她轻声劝哄,努力想留住大嫂。
她不是没看见自己的大嫂和朱玄武之间的“暗潮汹涌”,好像恨不得拿刀砍了对方,只是就这样让大嫂回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说什么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采湘更加努力说服。
“不了!”桃英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姑女乃女乃我不吃了!”
“请。”朱玄武手指向大门,欢迎她立刻滚。
一股气顿时冲上桃英的脑门,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快……爆炸了!
“玄武!”采湘看不过去,用眼神狠狠向他示意。
就这么让大嫂回去,教她如何向娘家交代。
那是你的问题。朱玄武也以眼神回答:“既然大嫂急着回去,你又何必苦苦留她呢?”说着,他不着痕迹地伸手将采湘拉开,带入怀中,另一手依旧指向大门,“大嫂,你请回吧!”
“你——”愕然的是采湘,她万万没想到朱玄武这么过分。
“你——”跺脚的人是桃英,她气得快喷火了。
“你真是太过分了!”采湘挣月兑他,赶紧去拉人。
“我过分?”朱玄武把眉挑高,一脸的不认账,“我说了什么吗?”
采湘正要反驳,却被他打断——
“我有说不欢迎她来吗?”
采湘正要说话,他又开口——
“她急着要回去,我请她回去,这有什么不对?”
采湘终于找到话说:“大嫂没说要急着回去,而且我的亲戚就是你的亲戚。”她说得又急又快,生怕朱玄武又抢走了她好不容易逮到的发言权。
“我刚刚不是已经尊称她为‘大嫂’了吗?”他颇不以为然地凝视着她,那模样是十足的“无辜”。
“可是你的表情,还有你的口气……”
“啊!我知道了!”朱玄武勾出了笑容,他也擅长用毒,“我倒一杯茶水向大嫂赔不是,不就得了?”说着,他真地倒了一杯茶水要请桃英喝。
采湘的态度霎时软化了几分,朱玄武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嘛,起码知道应该赔不是。
而之前被朱玄武气得七荤八素的桃英也被他突然改变的态度搞得手足无措。
而且他的笑容真诚,任谁也看不出那杯茶水已经被他加料了。
“喏。”他递给她。
不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桃英捧过杯子一口气喝光。
“还要不要?”朱玄武侧首笑瞅着她。
“呃……好……好吧!再……再来一杯吧!”一下子突然对她那么好,还真教人不习惯。
“好!那就再来一杯。”朱玄武又再度倒茶,亲手递上。
采湘在一旁乐得直笑。
于是桃英又爽快地喝完一杯。
“还要吗?”
“不。”桃英猛摇头,她突然觉得肚子怪怪的,想……想蹲茅房,“我……我先回去了。”她只差没捧着肚子逃命。
“大嫂。”采湘大叫,赶紧又拉住她,“不吃过中饭再回去?”
问题是她快憋不住了。
“不不下,改天再来、改天再来。”桃英敷衍地嚷嚷,只想快快走人。
“可是大嫂——”
“哎哟!别可是了,我的好妹妹!”桃英气得跳脚,都什么时候了还拦她。
难道没看见她的两脚已经扭成麻花了吗?
朱玄武“好心”地也想留人。“你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嘛。”
“不!”桃英突然吼道。
采湘和玄武被她吼得面面相觑。
“我……我……”什么都没解释的桃英不管了,就这样当着两人的面飞奔而去。
留下了错愕的采湘直瞪着门口想:大嫂怎么突然……失常了?
“看!这就是你的亲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朱玄武摇着脑袋,一脸“不敢领教”。
采湘则是一脸的尴尬。
不告而别又突然吼人,尤其最后“飞奔而去”的姿势真的有够难看,难怪……采湘低下头,觉得丢脸极了。
难怪朱玄武会这么笑她。
“我可没这种亲戚。”朱玄武故意叹了口气,缓缓地踱回书房里。☆☆☆
当天,采湘便收到桃英狂泻不止的消息而赶回娘家探望她。
起初桃英还以为只是纯粹的吃坏肚子,直到大夫诊断出她是被人放了泻散这才恍然大悟。
“去你妈的王八蛋,竟然敢对你姑女乃女乃下药,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路赶回来的采湘远远地就听到了痛骂声。
“人家怎么可能对你下药呢?”是侯喜冠的声音,“朱玄武没事对你下药干嘛?大夫不是说了吗?他说这泻散能退虚火、祛毒素,你这一泻是泻得刚刚好,拉是拉到虚月兑了,可是体内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损失啊!”侯喜冠说什么都不相信朱玄武会做这种事。
采湘也不相信。
“一定是大嫂吃坏肚子了。”推门而入的采湘露出了笑容。
“你可来了!”桃英虚月兑地直指着她,“哼!我被那两杯茶害惨了!”幸好她没喝第三杯。
侯喜冠喷出了笑声,采湘也是。
“你还笑!”桃英痛斥,恨不得揍扁那张笑脸。
“人家不会害你的,我若是朱玄武就干脆把你毒死算了,还放什么泻药,你有没有脑袋啊?不会好好想想。”
桃英火大地想要翻脸。
为了这个家,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出任务,结果呢?看看他们是怎么待她的?
“你们要是再笑,我真的会跟你们翻脸!”桃英果决地说。
怒火中烧的她才不管她现在痛骂的家伙正是她的宝贝丈夫和小妹。
“好好好,不笑不笑。”采湘赶紧绷住脸蛋,不敢再笑出声。
侯喜冠可一点都不受胁迫,张嘴笑得更加开心,任由妻子怎么辱骂就是不动怒,心情反而更好。
“大嫂,”采湘倒了杯茶水给她,“这是我为你特地抓的补药,等你身体好点以后再吃。”
桃英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瞅了她一眼,正要说点什么,侯颖却在这时候派人过来要采湘到书房一趟,喜冠夫妻当场变了脸色。
这……这回给的……可会是货真价实的慢性毒药喔……
桃英犹豫的眼神不敢看向喜冠。
而喜冠嗫嗫嚅嚅的神情活像一块黏糕哽在喉咙里,只敢在一旁咽着口水,不敢吭声。
这个家没有人敢跟爹抗衡,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情的妹妹就这样毒死亲夫呀。
此刻妹妹的幸福正掌握在他的手里……侯喜冠欲跨出脚步尾随妹妹一道去,却被桃英死抓着不放。
“放手!”喜冠低嚷。
而随同仆人一块儿前往书房的采湘早已愈走愈远。
“你这反而帮不了她。”桃英也低嚷。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喜冠输了,一坐在床沿上,烦恼地抹着脸,一遍又一遍。
桃英说得没错,他去了又能如何?阻止得了这回,谁敢保证还能阻止得了下回;更何况把爹惹毛了挨-顿刮不说,下回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岂不是更糟。
“唉!”烦恼得不得了,只有摇头叹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唉!”桃英也学他。
老实说,朱玄武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俊挺轩昂,单就外貌便能吸引女人,令男人侧目,外传他的修养极佳,脾气是四大天王中最好的一位。她可以肯定她确实如此——只除了惹毛他之外。
怪就怪她一时被他的笑容勾到,着了他的道儿,才会落得现在生不如死地躺在床上哀哀申吟。不过这也让她见识到外传脾气最好的朱玄武的真实面目,他是只“没有脾气”的老虎。
老虎永远是老虎。可别以为当老虎咧嘴而笑的时候,就把他看成猫了,忘了他依然有猎杀厮咬的能耐。
“你叹什么气?”他是困坐愁城,她学他做什么。
“那你又叹什么气?”怎么他可以叹气,她就不可以叹气呢?
“我叹气是因为帮不上忙。”
“我叹气是因为帮不了你的忙。”桃英狠瞪了他一眼。
“桃英……”温暖霎时涌向喜冠的胸口。
桃英一脸的沉重,瞅着他:“认了吧!嗯?”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谁教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偏偏又进了我们家,这是她的命,不是吗?”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让喜冠也跟着蒙上了阴影。
采湘被捡了来,原本可以过美好的日子,却意外地成为政争下的牺牲品,唉!
起初他还很替妹妹高兴,毕竟朱玄武可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管他和妹妹是如何结为夫妻的,他就是由衷地替妹妹感到高兴,结果没想到……唉!他帮不上忙。
“别想了!”桃英在他耳边低喃道,拉着他一块儿躺回被窝里。
夫妻俩就这么静静地偎着彼此,暗暗祈祷朱玄武福大命大,能逃过一劫。☆☆☆
“爹,我不能收。”采湘烧红了耳根。
当侯颖又想把“补药”递给采湘时,采湘羞得简直想钻入地洞里。
“怎么又拿这种东西呢?”她和朱玄武根本不需要。
身材瘦削却目露精光的侯颖只是笑:“傻孩子,爹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就让采湘误以为是那种东西好了,“男人对这种东西永远不嫌多的。”
采湘的耳根烧得更红,简直不敢看向自己的爹。“可是他不会吃的。”被骗了一次,有谁还会傻到再上第二次当。采湘说出借口,说什么都不肯收。
都是桃英这孩子,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拿错了东西不说,还让朱玄武那小子占尽了便宜。现在可好了,他想将错就错,对方却更加小心防范,真是。
“湘儿,”侯颖慈祥地说,“爹会害你吗?”只是想害朱玄武罢了。
当然不会,可是……”她犹豫地看向那包药粉,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后看着自己的爹,欲言又止。
“拿去。”侯颖硬要塞给她。
却硬是被她拒绝。
“拿去!”侯颖火了,声音也严厉了起来。
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爹对她发过脾气,采湘虽然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不应该,却反而更加坚持。
“不。”她摇头。
她不爱朱玄武,朱玄武也不爱她,如果她再度把这包东西带回去,只会让对方更瞧不起她和她的家人。
“湘儿。”侯颖瞪着地,“你才刚嫁去没几天,就开始跟娘家疏远了?”
“不是——”采湘正想解释。
“那就把这包东西拿回去。”侯颖伸出手,等着地过来拿。
采湘定定地站着,一直摇头。
“爹,湘儿不能收。”
侯颖被她的激怒发,倏地瞪圆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才嫁过去没几天,女儿就变了样了。
采湘一脸的为难。
她不县相惹爸不高兴,更不是蓄意违背爹的一番心意,只是那种东西……她真的不能收。
采湘缩着脖子等着挨骂,等了半天却没听到声音,她勇敢地抬起脑袋却正好迎上了父亲恼火的双眼,吓得她喊了声——
“爹!”她从来没见爹这么生气过。
为什么她不收那种东西,爹要那么生气?采湘实在搞不懂。
“算了,你回去吧!”侯颖懒得多说,挥手赶人。
“爹!”
“回去!”
“爹!”
“我叫你回去!”
望着父亲冷峻的背影,采湘用力地咬紧嘴唇,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可以收下来却什么都不做,可是她不愿意欺骗自己的亲爹,所以宁愿挨骂。
“爹……”终于,她像只斗败的小公鸡,隐隐地垮下了双肩,黯然地说,“那……湘儿回去了,改天再回来看爹。”
等了许久,屋内的身影依旧不肯出声,于是她用力咬紧了嘴唇旋身而出,任由酸涩的泪意哽住喉头,任由眼眶渐渐泛红。
这一踏出门,就好像与父亲恩断义绝了,采湘频频回首,期盼父亲能回身多看她一眼。
可是没有。
直到她上了轿子离开侯府,她依旧没听到任何挽留的呼唤。
她丧气地垮下了双肩,整个人倚靠在轿板上,实在想不透爹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那种感觉好像他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就好像她……嫁出去了,就再也不是侯家的人,就再也不配当他的女儿了。
嫁给朱玄武又不是她愿意的,她伤脑筋地揉着眉心,心情简直糟透了。
但还有更槽的在等着她。
☆☆☆
“嫂子不在?”马汉威笑嘻嘻地探进了俊脸,一双贼眼机灵地打理着房内。
朱玄武叹了口气,用力掷下书本:“大门有路你不走,谁教你们爬墙进来的?”打从他们的双足一点上他家的屋瓦开始,他就知道这群家伙来了。
“什么爬墙进来的?”多逊,“凭我们的身手需要用爬的吗?”轻轻一跃便过,有什么难的?
黑龙军大咧咧地进门,进门时依旧不忘四处打量,小声地问:“人……不在?”
朱玄武用力闭上眼,真受够了他们的贼样。
“不在。”
窦常胜也在这时候跨进门:“喝!原来是不在,难怪你会一脸的‘郁闷’啊——”他暧昧的语调逗笑了一伙人。
朱玄武也只能任由他们去,想也知道他们指的“人”是谁?
既然不愿意跟对方碰上,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愿意打,自然就得偷偷模模地来、偷偷模模地去,免得碰上了对方连声“嫂子”都叫不出口,既失礼又尴尬,他还不了解他们吗。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最不想碰见的人此刻正往这里走来。
而四个臭男人的痛快笑声正毫无顾忌地倾泻而出。
“说真的,你最近还好吧?”马汉威用手肘顶了兄弟一下,关心之情不言而喻。
一听到自己的兄弟成了被人下毒的目标,他们岂有坐视之理,逮着了空档就全都冲过来了。
“糟透了,”朱玄武没好气地说。他的心情浮躁动不动就心烦,全因为……
不知道她会不会怀了他的种。
“怎么会?你们俩不是挺恩爱的吗?”窦常胜挑了挑眉,一脸的暧昧。
“恩爱?”他的表情像吗?
“我跟你最恩爱!”他火大地拍着窦常胜那张恼人的笑脸。
“轻点、轻点!”窦常胜哇哇叫,“会痛耶!”
“痛才好!看能不能把你打清醒些,少乱说话。”
自从他这票损友拦截到他阴错阳差地服了催情草——他们误以为事实的情报后,从此他就没有安静的日子过。
“你心情不好喔——”黑龙军幸灾乐祸地以食指点着他。
“何止不好!”他一脸的窝囊,“打从遇见了她,我没一天顺心。没一件事顺心,没一次顺心。”他火大地说。
门“咿呀”地被推了开来,顺着门吹进来的风势令大伙儿一起回头——全都同时住了嘴。
只有面向着门口,胸膛起伏不定的朱玄武定定地瞪着来人。
“哼!”采湘妩媚一笑。对付背地理说她的人,她最有办法,“我也是!打从我一遇见了你,没一天顺心,没一件事顺心,没一次顺心。”她火大地一拍桌坐了下来,心情糟透了,“怎么办?”她瞪着他,眼光硬是和朱玄武的杠上,“你说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三个大男人齐瞪圆了眼睛,面面相觑。
这就是玄武所说的……“有趣”的妻子?
想不到这么泼辣。
已经气得口不择言,豁了出去的采湘更加放肆:“我能把你怎样吗?”她威胁地眯眼凑近那张讨人厌的俊脸,更加把那三个男人惊得全张大了嘴巴。
不敢相信!
真的不敢相信!
被皇上赐婚的结果……竟是这样。
三个大男人摇摇欲坠,不忍再看下去,只有起身告辞。
天啊!亲眼看见了朱玄武的惨况,令他们三个想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天哪……他们要回去烧香拜佛了。
“喂,别走啊!留下来用膳。”采湘没好气地瞅着他们三个,嘴里只是说说,可没有起身留人的意思。
“不用了,不用了。”
三个男人连忙迭声地说,头也不敢回地只想快快离去。
“小心门槛啊!别绊倒了。”
“咚!”窦常胜被她这么一说,当场跌了下去,采湘“噗哧”一笑。
不用说,窦常胜烧红的俊脸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他的两个兄弟更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赶紧走人。
笑完了的采湘得意洋洋地转回脸蛋,刚好迎上了那双冷眼。
“别瞪!”她从容地替自己倒杯茶,在他的注视之下落落大方地喝着,“咱们曾经约法三章,在人前务必表演‘伉俪情深’,你没做到。”她耸耸肩,“我又何必遵守?”
他瞪着那张曾经哭过的俏脸,注视着她脸上的红肿。
“你渴不渴?”
她重重地砸下杯子:“你没看见我一直猛灌茶吗?”这还用问?
“是不是觉得脑袋很重?连骨头都会酸?”
是呀!可是她才不承认呢!
“你染上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