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各位,接下来,我想为你换换口味,说个很不一样的故事。
一个有些离奇、有些玄怪、有些不平凡的爱情故事。
我想,听了以上的描述,你一定已经开始期待起这个能被我称为“不平凡”的爱情故事了吧。
好吧,闲话不多提,开始吧。
故事中的女主角叫做李安妮。
喔,不,别紧张,不是那一个父交曾当过总统的安妮,如果是,这样的故事想来浪漫有限。
安妮,和我们一样是个黑发黑眼的炎黄子孙,这样的名字,不过是她母亲当年沉迷于少女安妮奋斗事迹所得的结果罢了,事实上,这只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名字,和安妮平凡的长相一样,原先,她也以为她的人生将会和她的名字般平凡无奇的度尽,所以后来发生的变故,是她始料末及的。
十六岁那年,安妮高一,一个还在学校与音乐班、画画班来回奔波,一个已开始喜欢起了偶像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岁月,然而她的人生,却在一个暴雨的夜晚全然改变。
一场飞机失事事故一夜之间夺走了她的父母和熟悉的一些人,她会躲过了那一劫是因为当天晚上她在学校里有场小小的音乐演奏会,而李氏夫妇则是去东京参加一项学术研讨的惯例发表会,当日来回,这种行程常态而短促,连送机都免下了。
当然,当时并没有人想到,一个所谓的当日来回在未了会成了永诀,否则,安妮是无论如何都会去见上他们最后一面的。
飞机是在回程时在海平面的上空爆炸碎裂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飞机残骸、油渍和一堆堆混杂难办已遭鱼族啃蚀的残骨烂肉,别说想证实死者的身分,连想分清楚哪条大腿是隶属于哪个人的都已然办不到了。
凭良心说,这样骤然画上句点的结局,对于向来祟信世间无物永恒的李氏夫妇倒不是坏事,只是,辛苦了事后认尸的人们。
两周过去,安妮依旧分辨不出,究竟哪块腐肉是属于那整日爱说笑话的父亲,及哪根手指头是属于整日挂着弯弯笑月眼眉的母亲,未了,听了社工阿姨的建议,她把父母生前的衣物放在骨灰坛里,然后将他们供在北海岸附近的墓园里。
一次飞机失事,安妮失去了父母,却得着了-只穿着黑披风、戴苦黑高帽,露出两根尖牙吸血鬼模样的泰迪熊,而它的胸口还挂了条铸着“给我最爱的女儿——安妮”字样的项链。
泰迪熊是从李父那只被炸得粉碎的行李箱里找到的,虽然它已被渗进了些许海水,虽然它看来又垂义笨,且还有着浓浓的海水咸味及一股总挥之下去的血腥气味。
可在那段骤然失去父母的日子里,安妮却得每日抱着它才能入睡。
每-回,爸妈去东京都会帮她带回纪念品,因为她是他们的宝贝独生女。
这一回的泰迪熊她特别的珍惜,因为在爸妈出发的前一天,她正因学校活动无法同行而闹着别扭,她说爸妈一点都不爱自己,否则一个惯例的学术研讨发表怎会比独生女儿的演奏会还来得要紧?她哭吼着说他们根本就不爱她。那天晚上安妮没有如往常般给父母一个晚安吻,第二天上学,她更是连声再见都吝于多给。
而这会儿,安妮怀中正抱着那只泰迪熊,木着神情睇着那些葬仪社的人们,将那挂了她爸妈名字实际上却没有他们存在的骨灰坛,放在纳骨室里第三层第九排的位置,她想,这一回,至少她总算来得及说声再见了。
“这个位置,”社工阿姨倾身环紧她,“刚好你的高度够。”
很贴心的安排,只是她却不认为她会常来,毕竟,这只是个谎言。
几个社工阿姨在安妮的身边发出了喟叹,她们谈论着她的勇敢。
她不太懂,不哭,就能算是勇敢吗?
她不想懂,只是木着脸抱着泰迪熊踱出了纳骨室。
外头,睇得遥遥,竟可看见波光艳潋的海水呢!
而海的那头,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有翅膀,又能够飞到哪里?
不久之后,答案出现。
父母的死安妮原是得着一笔庞大保险金的,可没各久,一个与李父同做学术研究的合伙人、安妮惯叫叔叔的男子,拿出了李交生前前和他签订的契约书,他娓娓解释着李父这阵子的研究出了大问题,是以欠了他一大笔钱,连用保险金及其积蓄来偿还都远嫌不足,而安妮,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举目无亲什么都不懂,除了傻傻签字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就在她开始要为三餐发愁之际,一个姓颜的律师找上了门。
“李小姐!”变故发生后,每个人见着了安都会冠上一句“小姐”,而不是之前李氏夫妇在世时的“小妹妹”,之前,她总认为被叫做小姐是种肯定,但这会儿她才知道个中滋味。
“您父亲在世时曾在我们这儿留下了份遗嘱,”大热天的,颜律师猛抹着汗,同情地瞧着安妮,“当然,您是他惟-的女儿,李先生和妻子名下的所有财产全属于您是绝不容怀疑的事情。”
财产?
爸妈生前重享受又贪新鲜,连房子都是用租的,能有什么财产?
“不过,李先生比较担心的是您未成年前的教管及照顾问题,对于这点他特意交代,如果有一天他和妻子都不在了,”颜律师再度抹了汗,接苦在她面前扔下了颗炸弹。“那么李小姐的监护权,将转交由您住在义大利安奎拉拉的姑婆接管。”
义大利?
安奎拉拉?
天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鬼地方,而她又是在什么时候有了个姑婆的?!
安妮搂紧了泰迪熊,忍住尖叫的冲动。
“当我们事务所知晓了李先生的事情后,”颜律师一脸的遗憾,“就已去函到您姑婆那儿,并在近日得到对方的回音。”
紧接着他打开黑色硬邦邦的皮箱,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李小姐,这封就是您黛丝姑婆寄来的回函,里头还附了一张由台湾到义大利罗马的单程机票和旅资。”他再度在安妮面前扔下了炸弹。“您姑婆的意思是,若要由她来照顾您,那就得麻烦您自己到安奎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