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罔。
十年后,赤日皇城赤擎宫中御书苑——
这儿是赤日国皇帝黎焰平日批阅奏褶及与枢机朝臣密商国事之处,向来禁卫森严,闲人禁入。
今儿个却闯入个不速之客,堂而皇之地打断黎焰的工作,且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黎焰叹口气放下手边工作对着黏在他脚踝的小东西开了口,“黎儿。”
“嘘!”小女娃将手指抵近唇,用力嘘着这个堂堂一国之君。“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轻声点儿,别让人发现我在这儿啦!”
小女娃原本清丽的小脸纠结成了个肉包模样。
她扬起一脸质疑问:“你说过很喜欢我的呀!干么不帮我?你不想我留在这儿多陪陪你吗?”
“我是真的很希望留着你陪我,”黎焰倾身将小女娃由脚边揽起抱上膝头端坐,宠溺地浅笑,“但是你爹已经来了。”
怒吼声伴随一着个高大的黑影门门外踱入,总算转移小女娃的注意力。
“韩黎!”
进门的是黎灵,他自黎焰手中捉过小家伙,惩戒似地拍打了下她的小。
“别在这边扰你叔叔,去别处玩1”
韩黎临去前转过头对着父亲做个大鬼脸,一溜烟便窜得不见人影。
“野丫头!”黎灵摇摇头,转过身对着黎焰道:“兄弟,你的女人缘还是功力未减,连我这六岁女儿都要来缠着你!”
“女人缘?”黎焰不禁笑问:“你来我这儿几天了,几时见过我后宫有女人踪影?”
“那是你自个儿不肯要罢了。”黎灵哼了声,想到九弟的固执忍不住嘟嚷,“天底下哪有人当皇帝当得如此寂寞的?你打算要同皇太后呕气到何时?”
“你以为我是在同母后呕气?”
“难道不是?”黎灵反问,“自从太后将宁儿赶走后,十年了,兄弟,你今年三十三岁,皇太后年年为你选秀选妃,你却连个鬼也没选上!”
“我心底已有人,你叫我怎生去选?”相较起黎灵的激动,黎焰倒像置身事外,“况且我与宁儿对外人而言虽无名分所属,却在私下以明月见证互订终身,我已有了妻室,对别的女人,就是提不起兴致。”
“那你就去找她,去找宁儿回来呀!”黎灵吼着,心疼于弟弟的痴情。
“为了我自己的快乐,就硬要将她带回皇城,然后让她整日与我那视她如仇敌的母亲周旋在这后宫中?日日生活在恐惧中吗?”黎焰摇头轻语,“我不忍心也不愿意,如果没本事护妥她让她快乐,我宁可别让她跟着我,真心爱一个人有时是需要适时放手的!”
黎灵建议他,“如果你已认清两人注定没有未来,就趁早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再去爱一个女人也成!”
黎焰不答反问:“七皇兄,赤日竞花过两天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昔日大金主,往年不是最热中于看美人的吗?要不要再去凑个热闹?”
“我没兴趣。”黎灵摆摆手,“有个涵儿这样的妻子还去看什么美人?”提起爱妻,他的神情变得温柔。
“正是如此,当你心有所属时,再漂亮的女人都无法勾起心中涟漪。”黎焰道,“你明知道我爱的是宁儿,又怎能强人所难非要我去选个别的女人重新开始呢?”
黎灵摇头,“你若真要选择终生孤老,我可不信皇太后会依你。”
“我已如她所愿当个皇帝,”黎焰目中闪动冷意,“这件事情她无权过问。”
黎灵慨叹,“不过说实话,这十年里你虽在情感上一片空白,但对于赤日国的百姓倒是贡献辉煌,承继父王之后,,将赤日国带领上了更高的境界!”
“‘陆上赤焰光,海上冷月强’,这十字最近己被人们广,为传颂,引为美谈,赤日国在你的带领下将战神攻略之地经营开拓,这几年太平之世休养生息让老百姓对你心悦诚服,日前我自帛臾来此,一路上尽听到百姓对你的无数赞语。”
“是吗?”黎焰淡淡然,“换句话说,也该是我功成身退交出棒子的时候了,此时的赤日国若少了个黎焰,应该已经不是问题。”
“你在胡扯什么?”黎灵不解。
“不提这,”黎焰带开话题,“方才你提到的海上冷月强,是什么意思?”
“论起陆上的事儿你懂得比我多,但若关系到海上的事惧,你果然还是得请教你七皇兄了吧!”黎张面带得意,“这阳话是说陆上以你赤日国黎焰为王,但到了海上便以冷月为首啦厂’
“冷月?”黎焰不禁想起冷月国及他的宁儿。
“你也知道前几年海寇四处兹事烧掳,就是因为啸海族起了内哄,群龙无首,后来冷月伺机崛起,平灭叛源,再度一统啸海族,成了海上霸主!在冷月的掌管下,近来海上秩序井然,让那些依海为生的商旅渔民们都松一口气。”
“这冷月是何来历?”黎焰好奇。
“啸海族荆霁的女婿!”黎灵瞥了黎焰一眼,“你该听过荆霁这人吧?”
黎焰点头,“我听母后提过这个名字,他是我大舅父,我母后的长兄。”
“荆霁自你外祖手中承继领导之权,就带着族人住在东篱岛上,但一直没有办法将整个啸海族统了冷月本领高强,但至于他究竟来自何处就没人知道,传盲他容貌俊美,高大威猛,由于他额前有一枚月形烙痕,大家都只知道他姓冷,是以便被人以冷月冠上名号,他帮着莉霁厘平族内乱事,清除叛党,一统啸海族,辅佐荆霁掌管海上霸权,听说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敌人闻之丧胆,搏了个海上战神之名。”
“是吗?”对于这个人,黎焰溢起满月复兴趣,他喃喃低语,
“冷月、冷月,如果有机会,我倒想会会。”
◆◆◆
“你自己挑,红的绿的都随你。”荆柔一脸慈蔼望着眼前犹豫不决东挑西捡的小女娃,“如果都喜欢就全拿去吧!”
“皇太后!”一旁的韩涵急急摇手阻止,“您这儿的翡翠玛瑙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黎儿还小,不懂得爱惜,您别给她!”
“开玩笑!祖女乃女乃给小孙女东西还分什么价值?”荆柔轻笑道,“黎儿这丫头深得我缘,要不是你们住得远,几年才来上一回,我可真想留这丫头陪我住一阵子!”
她叹口气道:“我这后宫里没有孩子们嬉闹的声音,向来冷冷清清,比起当年先皇在时,九个皇子,十七个公主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着实天差地远,相较起子孙长伴的喜乐,这些没生命的东西我着实太多,却苦于无人可送,活到这个岁数,竟连个亲孙儿都没有,真是……”说到感伤处,荆柔接不下话。
她摇摇头,又说:“烟儿未留子嗣,焰儿又这个样儿,我看我这辈子是没有抱亲孙儿的命了!”
荆柔望着韩涵有着遗憾,“如果当年焰儿能娶到你这个妻子就好了。”
“皇太后别笑话涵儿了,”韩涵红了脸,“我什么都不会,哪有本事当赤日国皇后?况且,”她声音柔顺,“涵儿很感谢当年皇上能将我同灵配成一对。”
“一切都是命。”荆柔叹气,双眼坠人沉思,“十年前我原该有个孙儿或孙女的,是我自己毁了一切。”
“如果再来过,”韩涵小心地斟字酌句,“您是否会愿意接受冷宁?”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荆柔摇摇头苦笑,“但无论如何,已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无法再来过了,不是吗?”
再看韩黎这小娃儿,荆柔眼中满是遗憾。
◆◆◆
黎焰知道这肯定是场梦。
虽然他常会梦见她轻柔柔地笑依在他怀中,并肩晃荡在银色的大海。但这个梦真实得叫人不敢相信!
他的小宁儿贴近他沉睡中的身子由他的眼一路吻上他的唇,一如他当年吻她一般,最后她的唇来到他的耳旁轻语,“你答应我十年的,你可不能失信。”
她的吻轻如羽翼,注着她的思念与深情。
“焰!我想你!”他的耳畔是她甜软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该上哪儿去找你?”他分不清是梦中的他开的口,还是他真的发问了。
她轻笑,在他耳畔呵着气,“你那么聪明,我可不信你找不着我,我会等你,等那个叫黎焰的男人。”
“宁儿!”黎焰大叫一声,努力挣月兑昏沉神智,坐起身来,向前伸手一捉,却只捞着满掌的冷冷空气。
“又是梦!”他心底喟叹,摇摇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寝宫,蓦然他察觉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甜香,难怪他会睡得如此沉,学武之人本应容易警醒,却有人趁他熟睡时潜入,施了份量轻到难以察觉只是让他睡得更沉的迷香。
猛然寻思,这种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他总能如此清晰地梦见她!
以往他总以为是自己白天处理政事太累,才会如此沉睡难醒地作着梦。
是宁儿!宁儿来过!
方才他仿佛见着一抹身影出口窗外掠过,他起身披件外衫,推开寝宫房门。
“皇上!有事吗?”内侍急急上前探询。
“你可曾见到有人来过我寝宫?”
“不可能吧!”内侍一副深恐被砍头的模样,要命!他方才不过打了个盹,让圣驾知道了还了得?他戒慎恐惧地压低头,“小的自子时接的班,在您寝宫外不曾阖眼,并未见到任何人来过!”
黎焰遣退内侍,举步往外行去。
“皇上,夜深露重,您还要上哪儿呢?让小的陪您去巴!”
“别管我,我想静静。”
黎焰挥挥手,一脸威严退去内侍,他素来说一不二,所下命令谁敢不从。
他向着印象中方才影子消逝的方向追去,半晌后他停下脚步,是懿蔷宫,他站在懿蔷宫阉外。
多年后黎焰终于踏进这个黎罡在位时的禁地,自宁儿不见后,这座园子整个荒废下来,他不许人住,不许人拆,却又没有勇气来到这儿,因为这儿的一草一木会让他对她思念欲狂。
他知道后宫的人都称这个荒园为鬼域,各种荒诞不经的传闻使得这儿无论黑夜白昼均乏人问津。
园子里的蔷薇因为少人打理,生得茂密杂盛,生气盎然,远离人群对它们该是种幸福吧!他的宁儿是否也是如此?黎焰心头喟然。
柔亮的明月是他惟一的照明,黎焰默祷,十年前这个当了他与宁儿婚证的神只,今夜可也要帮他寻着她呀!
黎焰跨过层层茎棘围成的天然屏障,渐渐步人圈子中心,他看了又看,探了又探,却始终毫无所获,难道他猜错了,一切只是个梦?他又让自己愚弄了吗?所谓身影不过是他思念她产生的幻觉罢了。
来到懿菩宫中,一屋子的蛛纲密艽显示无人进出的事实,他只得转身回到园子里继续寻觅。
涓涓水声引起他的注意,水潭的水不够清澈,他走近冷泉瀑下,伸手掬水而饮,却在靠近瀑布下缘软泥上发现一个浅浅足印。
他精神一振,潜身入瀑布下迎面酌却是一堵长满青苔藤蔓的石墙。
石墙,他斗然心生失望,那只是一堵石墙,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他告诉自己,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他伸出双掌贴近石墙,闭上眼像个盲人般仔仔细细地缓缓模索探触,良久之后,他终于触着一条细到不能再细的间隙,他心跳如擂,施起内力推向间隙,石墙露出一条缝隙,他潜身进入缝隙密道,这小径幽冷冷地淌着水声,阗黑冰冷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出来得仓卒,他身上并未携带任何照明器具。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凭着耳力已可确定密道中除了他之外并没有第二个人,但他不死心,这条密道肯定与宁儿有关!
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黎焰模着黑总算走完这条婉蜒黝黑的小径,出了密道,迎接他的是亮晃晃的灿日,原来他竟在懿蔷宫及密道中耗了一夜。
出了密道接续的是赤日皇城后山丛林,黎焰惊觉在懿蔷宫中竟有此一与外界相通的路境,是当年蒯蔷嘱人挖掘,用来里应外合歼平赤日国用的吗?
发现这个秘密,黎焰并没有太大兴奋,因为小径的尽头并没有她,没有他思念的人儿等着他,他还是见不着她。
但他可以肯定她来过,他的宁儿借由此一密道来看他,不只一次!
忆起昨夜她在他耳旁低喃的话语,“你答应我十年的,你可不能失信。”
黎焰猛力击向额心,他与宁儿成亲之夜,他在舫舟上同她的承诺袭上心头——
“要多久才有这么一天?”冷宁问。
“至少给我十年。”他亲亲她的额头,“我得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并稳固父王打下的江山后才能歇手,一国之君更替频繁对百姓不好,会造成恐慌,在我正式退位前,只能委屈你及孩子了。”
回到现实,黎焰双目亮着光。
“十年之约已届!宁儿,我必守信,但你总得告诉我你人在哪儿呀!”
黎焰本欲旋身踱回密道潜回皇城,目光却被密道旁一点小小紫影吸引,那是一条细细发带系在树梢头。黎焰跃身解下,将发带凑近鼻下轻闻果然嗅到一股阔别已久熟悉的海草香气。
他细细摩挲着它恍若揽她在怀,他想她,想她的香气,想她的身子,想她的笑声,想她的冰冷气焰,想她的一切!
最后他在发带末梢触到小小的突起,那是字,只是那细不可见的蝇头小字连看都看不清,他只能用触模的。
“东篱岛!”
黎焰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双目绽出的焰火更胜天上赤日光芒!
他了解她何以不愿现身,她不要一个赤日国皇帝,就像她告诉他的话,她要的是那个叫黎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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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天启三十六年,这一年为中原明神宗崩逝后的第二年,明朝内乱,最后是由神宗之孙熹宗继位。
而在赤日国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向身体硬朗的皇帝黎焰突然身染恶疾暴卒,国丧后,赤日国皇帝依黎焰手谕所示由肃王爷——黎焰二皇兄黎肃继任。
黎罡九子中除大皇子和三皇于早卒,七皇子因着婚娶长住帛臾外,其余各有所长,各个均为出色的领导人才,并难得地从未发生过类似于其他国家皇子互争王位明争暗斗的事情,兄弟间向来团结和谐,传为美谈。黎焰虽辞世得突然,但对赤日皇城并未影响过巨,其他皇于谨守着黎焰遗言尊黎肃为帝,全力护着赤日国的安全,致使赤日国在缺了战神及赤焰后,依旧是东夷境内最富庶强盛之境。
一日,赤日国东南境羿水滩——
这儿是赤日国对外商埠主要滩头,往东至高丽、琉球、帛臾等国,往南可至南洋蕃夷等地贩运香料油桐等物资,向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会儿一艘高挂“帛臾”字样旗帜,富丽堂皇,可容纳百余人的大型官船缓缓由羿水滩头驶出行向大海。
这艘船的舰桥上漆满亮眼的金红两色,这两个颜色在帛臾至为尊贵非皇族者不可使用,一般人望见此船即可知乘船者必是帛臾皇族。
船上建有三层舱房,下层及舱底为船上劳动侍者居所,中层为官吏使节所用,而最上一层有着辽阔一望无际视野及顶级舒适空间的舱房就是这船的主人——帛臾国主韩震的海上居所,不过这会儿船上乘坐的不是帛臾国主,而是帛臾公主及帛臾驸马爷——黎灵一家人。
船驶出滩头后,黎张倚在可俯瞰整个海景的船顶卧榻上懒懒睇着身旁的人。
“我岳丈这艘船着实够舒适了,但我还是念着再造一艘属于我自己的‘黎灵号’。”
“成天过这种安逸的日子,当心玩物丧志。”那人浅笑。
黎灵摇摇头道:“兄弟!刚参加完一个人的丧祭,转个身便与那丧祭的主角坐在一起说话,实在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儿。
“是吗?”黎焰笑得敞怀,“我倒觉得舒服极了!”他伸直双臂舒着腰。“有好多年不曾如此开心了呢!”
“除了这个‘鬼’方法,你就想不出别的可让黎焰消失的方法了吗?”黎灵出言损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却用上‘死遁’一途,也不怕秽气。”
“我懒得多费唇舌与人解释。”黎焰邪佞气质不变,笑得一脸开心,“与其让别人对我退位一事胡加揣测,还不如让人们以为我死了省事。”
“得了吧!”黎灵嘲笑他,“你不过是怕被人笑你爱美人不爱江山,跟咱们的爹走上同一条路罢了,别人不了解你,咱们做兄弟的可心知肚明,你决意舍下皇位肯定是为了去找我们那位失踪多年的小皇妹,是吧?”
说着说着,黎灵突然想起,“对于皇太后那边你又做何交代?”
提起母亲,黎焰的笑容明显敛了些。
“我同她说请她放手让我去做些自个儿想做的事情,如果可能,我会尽快带个妻子或孙儿回采让她含贻弄孙!”
“她竟会同意?”黎灵难掩惊讶,“你母后是个多么重视权势的人呢!我还以为你做这事儿连她都瞒着的。”
黎焰摇头道:“生死大事我不能骗她,我是她仅余的亲人,她承受不了丧子这种打击,所幸这几年,她想得很多,很多事也看淡了,包括与其守着寂寞的皇帝儿子,还不如放手让大家开心,所以她答应我,陪我演这场暴卒的戏。”
“难怪你能‘死得’如此顺意!”黎灵笑他,“没见过一个人如此迫不及待要卸下满身富贵权势的。”他佩服地摇摇头,“恢复自由身后,先到咱们帛臾散散心吧!”
“不,乘你的船只是让你送我一程。”
“你要上哪儿?”黎灵不禁好奇。
“东篱岛。”
“东篱岛?”黎灵笑问:“怎么?陆上赤焰决定同海上冷月一决高下了吗?还是……”他讶然猜想,“你得到消息我那小皇妹也在东篱岛上?”
黎焰笑而不答。
“你这种笑容,我肯定是猜对了,若依此推论,”黎眼睁大眼说:“难道冷月会是冷袂,冷宁的兄长?”
“很有可能。”
黎灵难得动气。
“兄弟,你也太过胆大,你明知道冷月国与赤日国是世仇,梁子结得多深,你竟还自己送上门来?”他摇头,“咱们父王逼死他的父亲,你自己又与其人家母亲的死月兑不了干系,你的母后十年前连人家休养生息的最后据点部毁了,再加上他惟一的亲妹子还被你这家伙没名没份地弄大了肚子。我若是冷袂,二话不多说,一剑便先刺穿你的胸口!”
“我没得选择。”黎焰淡漠,“为了宁儿,刀山我都去得,何况这东篱岛!”
“你确定9自们小宁儿肯见你?”黎灵托颐臆测,“要是她已经嫁人了怎办?十年耶!又不是想得座贞节牌坊,她干么无怨无悔地傻等你?”
黎焰目光幽邈亮着柔意,“她来看过我,留下讯息。”
“你见着她了?”
他摇头,“她不要见一个赤日国皇帝,我必须以黎焰的身份才能见到她。”
黎灵喟叹,“我这小皇妹果然像个带刺的蔷薇难以接近,想的东西叫人无法理解,既然想你又来偷偷见了你,却偏又不让你见。你皇兄我深深庆幸我的涵儿没这些复杂的思绪,女人家还是笨点儿的好,你就是喜欢自寻苦吃。”
黎灵起身伸直腰,“说到这儿,为了同你这个‘假死人’躲在这儿,我有一阵子没见着我的涵儿了,现下我要去找我的宝贝妻子,兄弟,你就乖乖留在这儿好好思考,到了东篱岛后要如何应付那对难缠的兄妹吧!”
黎焰带笑目光调向海际。宁儿,我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