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是男人的专利权,女人也能玩,且玩得健康,没有后遗症,当然更不会有变态。
这是工文慧的“玩”之格言。
学生餐厅是工文慧常和同学交流情感的地方,她一回国,就有人拉着她一起吃饭,因为工文慧在校人缘不错。而且男女都喜欢她。
不过教授例外,基本上她算是个问题学生,老是发问些令人头痛的问题,然后在课堂上堂而皇之的打瞌睡,好像入无人之境那般,所以教授都对她挺头痛的。
“文慧,你有没有发现须藤教授一直在注意你?”许秀铃靠近工文慧的耳际,悄悄的嚼起舌根。
“注意我?我功课都按时交,而且日文论文也已经交出去了呀!”工文慧最担心毕业论文这关过不了,到时候又得要花时间重修,说到底她就是怕麻烦。
“喔,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啦!”许秀铃轻嘘了她一声。
“那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懂许秀铃的重点在哪里,再说她一点都不关心须藤教授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她只在乎可不可以过关毕业。
“我觉得须藤教授看你的眼神不像看学生的眼神喔。”许秀铃以极低的音调向她宣告这个发现。
“喔,他一直都很忧郁,我想他一定在想怎么处理我这个麻烦人物,只要我快点毕业他就没责任了。”工文慧忍不住自嘲起来。
“喔,你是真傻还是装笨啊?”许秀铃的声音不由自主升高了好几Key。
“你干嘛那么激动啊?大家都在看我们这里了。”
“是你让我受不了。”许秀铃猛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
工文慧打趣的问:“要不要我替你叫救护车啊?”
“喔。乌鸦嘴!”许秀铃又恢复原先的音调,低声说:“我告诉你,你请假那些天,须藤教授老是问到你耶!”
“真的?”工文慧开始紧张,“他都问啥?有没有提到我毕业论文的事情?”还剩下半学期就要毕业,她可不想横生枝节。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同学面前丢脸,“不知道我会不会是那个唯一走不出校门的?”
“别紧张,须藤教授问的不是那些事情。”
“喔,那就好。”工文慧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有关于功课就好,其他事情我没啥兴趣知道。”就像她从来不看绯闻一样。
“但是他一直问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雷焰订婚?还有你现在在哪里啊,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什么危险呢,诸如此类的问题耶!”
“那很奇怪吗?”工文慧不解地问。
“你不觉得奇怪?”许秀铃也不解地反问。
她摇着头,正巧视线就刚好和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须藤贺对上。
这一瞧,她也觉得怪怪的,所以摇头又变成了点头。
“瞧,你也觉得奇怪了吧?”许秀铃继续说:“我若是猜得没错,须藤教授肯定对你有意思。”
“不会吧?”青天霹雳呀!
须藤贺是外聘的日文教授,年纪轻轻、脸蛋帅气,而且满月复学问,但是成天就像愁云满雾似的,脸上鲜少出现开心的笑容,所以学校的学生便给他“忧郁王子”的外号。不过,即便他鲜少有笑容,可是仍是许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会喜欢上她?
“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我也不能逼你相信,但是等着吧,若是没意外的话,我们大家猜想,他很快就会表态的。”
“不可能。”她用力的挥手以示不相信。
“没关系,你可以不信,但是我们却坚信,就来看看是谁的看法比较正确好了。”许秀铃仍旧坚持自己的眼睛是最锐利的。
“嗯。”除此,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须藤教授抓过来严刑拷打吧?
★★★
天大、地大,可是台湾好小,这是工文慧在酒吧内看到须藤贺时的看法,而身为一个在校学生,进酒吧可是违反校规,就算不开除学籍,也要记支大过。
所以原本工文慧是想要闪人的。
可是,须藤贺坐的地方和入口处正好是正对面,她走进门的时候,须藤贺偏偏恰巧往她的方向看,结果,两人又四目交接了,如此状况,掉头走掉太矫情了。
最后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看见须藤贺对她招手,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教授……”要教训了,不然就是警告,她一边猜想,一边低垂着脑袋唤人。
“工同学,请坐。”须藤贺客气的指着对面的位子说。
“谢谢。”工文慧就座后,讪讪地笑问:“教授也喜欢小酌一下?”
“嗯,日本人的习惯。”须藤贺对她点头。
对的,在日本不管男女,吃饭的时候通常会叫上一杯小酒;可是在台湾,教授进酒吧要是被查到,家长会肯定不会放过炮轰的机会。
不过那可不关她的事,她只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当就够了,“教授,我不常来这里,只是我正好认识这里的老板,所以偶尔会过来看看她经营的好不好,不是来这里打工,更不是来喝酒,乱搞男女关系的喔!”
“你怎么那么紧张?”须藤贺好笑的问。
“教授在笑?教授会笑?”工文慧看到须藤贺的笑容,似乎受到满大的震撼。
须藤贺半开着玩笑说:“我是人,当然会笑啊,你的问题很奇怪。”
“可是教授上课的时候总是……”工文慧以表情告诉他,他上课时的模样。
“不苟言笑?”须藤贺替她接下下文。
“也不是那样啦……”不过也相去不远,可是她不想让他下不了台,所以没说得太明白。
“如果我太平易近人,女学生可能会想偏,所以才会表现得比较冷。”须藤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便忙着向工文慧解释。
“喔,原来是那样,不过就算教授表现得很冷,您还是女同学心自中的忧郁王子,那并不影响教授受欢迎的程度。”工文慧连珠炮似的叨念着。
“那你呢?”须藤贺正色一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愣住,“我什么?”
“你对我的看法,感觉如何?”
这……很重要吗?
工文慧讪讪地笑说:“您是教授,我是学生;您上课,我听课,就这样啊。”
“就这样?”
“对啊。”不然还要怎样?
须藤贺一脸失望,“看来我的外表你还看不上眼。”
“教授误会了!”她紧张的解释,“教授长得很帅啊,不过您是教授,我不知道该要怎么说才好,所以……”
“开你玩笑的,瞧你紧张成那样。”须藤贺朗声笑说:“我想你八成是担心和我讲话若讲错了,我会把你的日文当了,对不对?”
心事被说中,工文慧窘得满脸通红,“对不起!”
“没关系,放轻松,现在不是上课时间,我不会把在这里碰到你当成考量成绩的依据,所以你大可放心。”
“真的吗?”她不怎么放心地再次询问。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教授说的话,我当然不敢不信。”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教授?”
“不然要叫什么?”教授就是教授,学校的学生要是不肯用这尊称,有的教授还会不高兴咧,他干嘛特别与众不同呢?
“叫我须藤或者是贺,随你喜欢怎么叫。”须藤贺专注的将眼神投注在她的脸上。
哇!怎么须藤教授的眼睛猛对她放电?还叫她要叫他的名字?这太奇怪了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长幼有序;尊卑有分;君臣有道,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礼训,要人懂得尊敬老者,尊者与贤者,她怎么可以逾越呢!结果工文慧还是决定,“我还是称呼您教授比较妥当。”
“文慧……”
从工同学直接跳到文慧,对须藤贺对自己称呼上的转变,工文慧听起来还真的很不习惯,“教授,我还有报告还没有写,想先回去了。”
“这样喔,那我送你。”
工文慧不停地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有交通工具,自己回去就可以,不麻烦教授了。”
“还是那辆重型机车?”须藤贺关注的询问。
“对啊。”她大刺刺的点头。
“一个女孩子家骑那么大的车子满危险的,干脆以后我去接你上课好了。”
越说越离谱了,工文慧慌张地从椅子上跳起,再度拒绝,“不用了,我家也有司机,真的不需要。”
“对啊,我竟然忘记你是工氏集团的千金。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就不勉强,改天请你吃饭总可以吧?”须藤贺不死心,继续找机会要拉近两人的距离。
工文慧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委婉的说:“再说吧。”
和须藤贺道了再见,她便像逃避妖魔鬼怪似的匆匆走避,出了酒吧,却听见一个嘲讽的笑声从左侧的墙旁传来。
“好厉害啊,竟然连自己学校的教授都拐上了。”雷焰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屑,眼神中则注满冷然。
他看起来很火大,但是工文慧不明白他的火所为何来,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关你什么事啊?”她好笑地哼着气。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不觉得和自己的教授在一起,有违伦理道德吗?”雷焰气她的满不在乎,更气她说了解除婚约后和别的男人厮混。
“真好笑,须藤教授年纪轻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虽然没有那一回事,工文慧还是故意气雷焰,要玩大家一起来嘛!至少证明她对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哼!招蜂引蝶又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要是愿意,功力绝对不比男人差!
“是那样吗?那是我多管闲事喽?”雷焰不爽地哼着气。
“对啊,本来就是你多管闲事。”
“谢谢,阿里阿多!”工文慧谢得言不由衷。两人为了斗气,说的全都是气头上的话,离开的方向则是一东一西,乍看之下好像全然没了交集。
★★★
为了斗气,工文慧主动给了须藤贺一个邀约她的机会,两人一起找了灯光美、气氛佳的咖啡厅,开始喝咖啡、纯聊天的约会。
可是,当须藤贺大胆的向她告白的时候,她还是吓到了,“教授,您不要开这种玩笑啦!”
他是很帅没错,更是众多女学生心自中的忧郁王子,想要得到他青睐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和他喝咖啡,偏偏就是喝不出什么味道来;现在被他告白,她心中更激不起一丝火花。
另一方面,雷焰得到工家传来的消息,知道工文慧准备和须藤贺约会,他便尾随其后跟到咖啡厅,后头还跟着个小跟班管续仲。
“干爹,你这样一点都不像。”管续仲人小鬼大,外表是九岁大,却有着十七岁的智慧,所以目前也正情窦初开、为情所困。
不过玩性一起,便恢复他该有的年纪的淘气。
“你等会给我安静一点。”雷焰怕他太吵暴露行踪,所以忙着警告。
“喔。”他才警告过,管续仲却又马上发问:“干爹,哪一个是我未来的干妈?”
“叫你不要吵!”雷焰低声遏止。
“喔。”管续仲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
两人找了僻静又不会被发现的角落,学起人家征信社常用的那招,拿着报纸遮脸,外带戳两个洞偷窥。
“干爹……”
“又有什么事情?”雷焰不耐烦地问,眼睛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工文慧和须藤贺的方向。
“报纸拿反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喔。”管续仲提醒他。
“瞧我,根本当不好征信社员。”雷焰讪笑着把报纸转正。
另一边,工文慧很无聊的摇着杯子里面的汤匙,冰糖加了不知道多少回,直到须藤贺提醒她,“你的咖啡可能要变成糖水了。”
她回过神,此时她的咖啡已经不能入口了。
“再换一杯吧。”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喝咖啡。”她笑着婉拒。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须藤贺殷勤的询问。
“没有。”工文慧不怎么起劲的回答。
玩爱情游戏太无聊了,还不如骑着她的哈雷去兜风,不然就在家睡个饱,养肥自己当只猪算了。
“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你觉得如何?”他又换了个提议。
“我不想。”他们家什么片子都不缺,而且还有大荧幕,坐在按摩椅上看电影多享受啊,干嘛去电影院跟一些跑来跑去的蟑螂为伍。
这可不是她虚荣,而是她根本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多半的时候她宁可骑着机车找一片大草原,大睡一觉。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张看起来诡异的报纸给吸引,她心底纳闷的想着,怎么有人那么无聊!故意在报纸上戳洞呢?
有一股冲动,她想要一探究竟,而非常巧的是,那个人的座位靠近洗手间,所以她忙起身谎称自己要上厕所,便快步朝那张诡谲可疑的报纸走去。
没料到工文慧会走向自己,雷焰忙将报纸的方向作一个大逆转,加上管续仲在一旁站着挡住目标,工文慧走过走道时,并未能够看见什么端倪来。
不过她未因此死心,光是在同一个范围就绕了好几回。
最后,她还大胆的和管续仲搭讪,“小弟弟,你几岁了?”
“九岁。”管续仲漾起天真的笑脸。
“今天不用上课吗?”
“学校放寒假。”
“放寒假?小弟弟,你是不是放假放过头了啊?”现在明明已经过了暑假,怎么这孩子却已经在过冬天?“小弟弟,现在是秋天,怎么也不可能放寒假啊。”
“可是我又不是读这里的学校,我住的地方现在正在下雪。”
“你不是台湾人?”工文慧这才恍然。
“我是台湾人啊,可是我不在台湾读书。”管续仲继续回话。
用报纸遮住整个脸的雷焰已经快要急死了,心底直骂管续仲那么多话,可是偏偏又不能够开口,只好用力的朝他的小脚踩了一下。
管续仲痛得哇哇大叫,工文慧看他那样,紧张询问:“怎么了?”
“痛……”他皱着眉痛呼。
“怎么会突然痛呢?”
管仲续险些就月兑口说有人踩他的脚,但他眼神一低,接收到雷焰警告的讯号时,又紧急转口,“我刚刚被一只蚊子给咬了。”
“蚊子?”工文慧所能想到的蚊子,是那总是遮着脸的人,“蚊子咬应该不至于让你痛到大叫,你跟谁来呢?”
“我干爹。”
“你干爹怎么看报纸看得那么入迷?”工文慧狐疑的直往雷焰看。
“喔,他是个股票迷,所以一看到有关股市的事情都会很人迷。”管续仲胡乱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可是,那一版应该不是财经版,而是艺文版。”工文慧笑着告诉他。
哇咧!雷焰生怕自己被看见,把报纸贴得更紧,脸遮得更密不透气。
就因为他的反应太奇怪,使得工文慧更加不死心。
可是须藤贺等不及跑来找她,害得她不得不放弃追根究底的机会。
“小弟弟,要说再见了。”她举手向管续仲挥手道别。
管续仲嘴甜的说:“漂亮阿姨,有机会再见喔。”
“嗯。”这么聪明的小孩,工文慧也很喜欢,但是台北虽小,可是要碰面不是那么容易,除非刻意约好,“这样吧,我给你我的大哥大号码和地址,你想阿姨可以打给阿姨或来找阿姨,好不好?”
“好啊。”管续仲马上拿出自己的大哥大。”
“哇,电视上最新广告的那一款耶。”工文慧诧异‘的问:“谁帮你买的?”
管续仲指指被报纸遮住的雷焰,笑说:“我干爹他们公司代理了这个品牌的广告,我就帮他打广告喽。”
“啥,你还是广告童星啊?”工文慧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管续仲,猜想他的早熟是不是因为太早接触繁华世界的缘故。
“嗯,只是玩票性质啦,我老爸才不肯我去抛头露面咧。”管续仲笑着解释,“如果影响到我的功课,他会跳脚的。”
“对啊,小孩子要用功读书,将来才能做个有用的人,钱以后再赚就好了,免得提早沾染商业界的市侩。”她也不赞成小孩子太早被社会污染。
“嗯。”管续仲直点着头,并且按下了工文慧念给他的一组号码,“好了。”接着他收下她递来的住址。
“那拜拜喽!”
“拜拜,漂亮阿姨。”
终于自送走工文慧和须藤贺,雷焰这才敢将手中的报纸给撤下,“死小鬼,你那么多话要死啊!”
“人家喜欢那个漂亮阿姨嘛!”管续仲无辜地说道。
“你见一个爱一个。”这么小就这么花心,长大还得了,“你的花心害我差点不能呼吸。”
“哈!”管续仲指着雷焰的脸直笑。
“死小鬼你笑啥?”雷焰皱着眉,没好气的问。
“干爹您的脸好黑。”
“黑?”怎么可能?但是当他看见自己那双早已沾满报纸油墨的手时,他便明白管续仲所说的黑是怎么回事,“该死的!我干嘛要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应征情夫、订婚被耍、现在又充当007,这辈子的颜面全在最近丢得精光。
“不管了,我再也不管那臭丫头的事情了!”
大人都嘛这么说,每次都信誓旦旦的扬言不管,但是被爱情冲昏了头,成了爱情的奴隶后,是很难顺心如意的啦。至少,管续仲是这样想的,因为他老爸、老妈谈恋爱时,就像雷焰干爹现在的呆模样,失去了方寸,手忙脚乱。
爱情,呵呵,魔力好大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