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起……那记吻好,好深入,好……令人意犹未尽。
托著腮帮子,办公时间不办公,耿纭熙怀春的脸泛起一阵幸福桃红,脸上的表情更是梦幻到不行,有时候呆呆傻笑,有时候又显得忧郁且茫然。
「耿纭熙,如果你想现在就回家吃自己,你就继续作白日梦好了!」
如雷贯耳的吼骂声让她从白日梦中醒来,王课长看著她的表情很火大,但是他的怒火来自於看出她是真的在谈恋爱了。
以前耿纭熙也谈恋爱,可是她的脸上不曾有过这种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梦幻色彩,而这种色彩就是让女人变美丽的因素。
所以人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更美。
他嫉妒死了那个让她脸上出现这种色彩的男人!
「这份报表重新整理,下班之前交给我。」
「下班之前?」看了下手表,离下班时间只剩下三分钟,做这种要求不觉得太过分吗?
她最不喜欢王课长这样假公济私,摆明就是因为追不到她,所以处处找她麻烦。
但人在位一天,就要装一分样。
「是。」她无奈的回答。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的同事全都走光光,只剩下耿纭熙还在为王课长要的报表奋战不懈,花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终於把那份报表重新给做好。
送到王课长办公室的时候,王课长已喝下了不少酒,办公室内充斥著酒味。
感觉有些不对劲,快快把手上的报表放到他办公桌上,她小心的往後退,「报表完成了,我要下班了。」
王课长在她抵达门口前迅速把门给关上,耿纭熙连跳了好几步,即时闪离他伸过来的魔爪。
「你谈恋爱了对不对?」他问完一个问题接著又问:「你恋爱的对象不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无可奉告,请王课长让开,我要下班了。」
私人的事情不需要搬到办公室来讨论,公司亦没有权利干涉员工的私生活,王课长的行为已经严重月兑离了一个主管所拥有的管束范围。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也不过如此,当个劈腿族,还敢在我面前装得神圣不可侵犯,那个男人在床上一定让你很爽吧?」
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说什么话都是没用的,更何况是这种非常隐私的事,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也没必要报告,因此她不打算回应任何问题,再度强调,「现在是下班时间,请让开,我要下班了。」
王课长不听,上前想要抓她,耿纭熙再度一闪,让他扑了个空,栽倒在沙发上。
她趁机拔腿冲到门口,可是这回王课长的动作比她更快,扑上来把她抓住,硬是把她拖到沙发上。
「陪我喝酒。」
「要喝酒去找别人陪,我不是来这里陪你喝酒的。」
王课长倒了一杯酒,硬是把酒凑到她嘴边,她奋力一拨把杯子摔到地上。
「哼,不喝也可以,今天你得陪我爽一下。」
他的话令人作呕,在他的魔爪延伸到她身上之前,耿纭熙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朝他头上砸去。
那是愤怒到极点引发的下意识动作,当她发现自己拿酒瓶打破人家的头後,不禁开始慌乱,可是她怕王课长又对她伸出魔爪,只好不顾一切的拔腿狂奔。
耿纭熙一边哭一边逃,她怕王课长追上来,更怕自己已经打死人,她没命的跑著,一路上横冲直撞,结果差点被迎面而来的车子给撞上。
在一阵紧急煞车声後,她看见熟悉的身影从车子内走出来。
韩维圣一个箭步上前,抓著她的手,生气的骂道:「我刚刚差点撞到你,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韩维圣……」她的泪不断决堤,不停的滑落双颊,嘴上更是不自觉的喃喃念著,「韩维圣……圣……」
她没魂似的样子吓坏了韩维圣,更激发起他最原始的保护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一直发抖?」
事实上,她看起来很狼狈,手上还流著血。
「圣……」抓著他,耿纭熙像是找到了一块浮木似的不肯放手。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要回家,圣,我要回家。」
「先去包扎後再回家。」
「圣,我要回家。」她的态度突然坚决起来。
「圣,我看还是先送她回家吧。」道明司在一旁提议,「她看起来很不对劲,你最好先顺著她的意思比较妥当。」
韩维圣接受了建议,急忙把她安置在後座,将钥匙丢给道明司,自己也跟著坐进後座。
「手给我。」
听从他的要求,她乖乖的把手交给他,韩维圣拿出放置车上的简便药品,开始替她处理被玻璃割伤的伤口。
她直到现在才晓得痛,当她拿著酒瓶打破王课长的头後,一心只想著要逃命,根本没时间顾及其他事情。
想起王课长那张猥亵的脸孔,她仍不由得感到害怕而轻轻颤抖著。
握著她的手,韩维圣也感觉到她的恐惧,他再度关切的询问,「可不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耿妈妈说你在加班,陆超群怎么没去接你?还是根本就是他欺负你?」
越问越愤怒,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浮上来了。
紧抓住他的手,耿纭熙只能回以摇头,想开口,却发现嘴巴下听使唤,声音似乎哑掉了。
「不是?」
点头又摇头,她不知道他懂不懂她的意思,他们之间一向都好像有代沟,每次他都很鲁,而他却总是说她很番。
但这回,韩维圣似乎懂了,他点头,接受她用肢体语言解释,「不是他最好,不然我肯定会打掉他的大门牙。」
深信他会说到做到,耿纭熙抓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一点,可他却误解她的意思,「好啦!你不用那么心疼,每次说到陆超群你就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才不是好不好!她是怕他乱打人必须付出沉痛的代价,这男人真的很不知道好歹,心中这么反驳,但话却说不出口。
然而看到他却让她很放心。
「累了就不要硬撑,靠著我睡一下,到家我会把你抱上去你的房间。」
她是真的累了,累到一靠上他的胸膛,就陷入昏睡状态。
耿纭熙半夜醒来想喝水,拿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可是手没力气,一不小心就摔破了手中的玻璃杯,没惊醒她亲爱的爸爸妈妈,却惊醒住在隔壁的韩维圣,他打开窗子直接跳进来她的房间。
「你干么?」
看著一地的碎玻璃,耿纭熙像做错事的孩于拚命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喝水,可是手好像没力气,结果就……」
她蹲子想收拾残局,可是才蹲下脑袋就晃了一下,整个人反而跌坐在地上。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啊?」看她差点又弄伤自己,他没好气的把她从地上拉起,可是这一接触,才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你在发烧啊?!」
「是吗?」她只是觉得很热,热到想把身上的衣服统统月兑掉,现在全身都是汗水,很难过。
原来这些不适是发烧引起的。
「回床上躺好,我请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她乖乖的躺回床上,看著他打电话请医生,再看著他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最後拿来了冰凉的开水。
「喝下去会舒服一点。」-
下他递上来的水後,耿纭熙还是目不转睛的看著他。
现在的他绝对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另一半,通常男人遇到女人生病就会躲得远远的,可是他却很温柔体贴,他有女人最想依靠的好男人特质。
「不要一直看我,快点睡觉。」发现她的凝视,韩维圣催促道。
「圣。」
「嗯?」
「不要离开我。」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走,生病的特权就是脸皮可以厚一点,哪怕病好了他还是会离开,但至少这一刻他会留在她身边,这样就够了。
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此刻她真的很需要他的温柔。
「我不走,你快点睡。」
「嗯。」耿纭熙柔顺的听话,不再唱反调,身体的不适让她没力气去争论。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了一些对话,医生来了,并且提出建议——
「最好让她住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她的病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医生说,虽然有轻微的感冒症状,但她的发烧来得有点不太寻常,韩维圣听了医生的建议,直接抱起她要去医院。
她突如其来的病好像吓坏了大家,一家人全都忙碌了起来。
「圣,告诉爸妈我没事,叫他们不要来医院。」在车上,她昏睡前嘀咕交代著。
「你不要管那些有的没的,都快病死了还有力气说那些无聊的事,你最好给我保持体力好好对抗病毒。」
「喔。」
生病了,好怕人凶,韩维圣一吼,她立刻乖乖闭嘴。
可是韩维圣还是很温柔,一路上不断探著她的额头观察她的体温,他的手也会不时的模著她的头发,安抚她,要她好好睡。
他很温柔,虽然生病不太好,但是他的温柔却让她任性的想著,其实偶尔生一下病也不错。
有三、四天的时间,耿纭熙一直陷入昏迷状态,清醒後才听说自己得了急性肺炎,可能是她早就有感冒的症状,可她却一直没多加注意,以致抵抗力变弱,结果刚好碰上病毒狂猛袭击。不过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想她平常就很健康,也很少有什么病痛,怎知一生起病来竟会如此惊天动地。
最让耿纭熙感到奇怪的是,直到现在警察都还没来把她抓走,也没来做例行性的笔录。
同事们听闻她病倒,纷纷送了花来,其中竟然还有王课长的问候卡片。
「王课长叫你好好休养,工作方面不用担心,顺便告诉你,你没有在这次的裁员名单里唷,高兴吧?这样病会好得快一点吧?」
一点也不,保住饭碗并未能让她的情绪稍微好转,想到以後还要在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手下做事,她的情绪再度失控。
歇斯底里的撕掉手中的祝福卡片,她怒不可遏的说:「我要辞职、我要辞职!」
「耿纭熙,你冷静一点,麻烦你们,快叫医生过来一下。」韩维圣排开众人大步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安抚著,「没事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没事的。」
一旁,陆超群看他把她搂进怀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整个状况又好像没有他能够介入的空间。
「麻烦你们转告你们的王课长,就说耿纭熙要辞职,另外,请再告诉他,不论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耿纭熙的同事们个个脸上出现问号,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
不过韩维圣的表情倒是让人感到害怕,他的温柔只针对耿纭熙一个人,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情,让看过的人只有一个念头——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纭熙,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韩维圣赶走了她的同事後,又对一旁的陆超群下起逐客令,「麻烦你先离开,纭熙需要休息。」
「我来照顾她,我是她的男朋友。」陆超群当然不肯轻易离玄,尤其是他严重威胁到他耿纭熙男朋友的身分,让他更加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
「你觉得纭熙现在需要你吗?」
看起来一点也不需要,所以才更令人气结。
「纭熙,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耿纭熙趴在韩维圣的怀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刚刚太过激动,现在根本没力气管这些五四三。
陆超群可怜兮兮的走出病房,正巧遇上迎面而来的耿爸、耿妈。
耿妈看见他於是问道:「纭熙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完全退烧。」
「纭熙在生病,你不陪著她要去哪?」耿爸不解的询问。
他一脸尴尬又委屈的回答,「纭熙不要我在那里陪她,韩维圣在里面。」
「是这样啊,小时候是阿圣很依赖纭熙,现在换她这个姊姊依赖起他了。」
姊姊?在陆超群看来,他们可不像一对姊弟,尤其是韩维圣,看他的表情都常常带有敌意,甚至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而耿纭熙,注视韩维圣的时间也比注视他这个正牌男朋友还多,让他感到很受伤。
「那你先回去吧,我们进去看看纭熙。」
望著离去的两个身影,他无力的叹了口气,他要赢过韩维圣,实在一点胜算也没有。
韩维圣带著两名保镳和一名助理来到耿纭熙服务的公司,他的出现引起诸多揣测,怕死的人说他像黑道大哥,花痴点的女人则一见到他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那个人有点眼熟唷。」
「啊!他不就是那天在医院陪著纭熙的那个可怕帅哥?」
有人认出他的身分,不禁开始交头接耳的猜想著他来此的目的。
「请问王课长在吗?」
「在、在。」听他说要找王课长,大家开始抱持著看好戏的心情。
王课长欠人修理太久了,加上这回耿纭熙住院和他头受伤的时间巧撞在一起,所以不少人猜测王课长的伤和耿纭熙月兑离不了关系,他八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受伤,且绝口不提。
不过已经有人先行向王课长通风报信,在韩维圣抵达他的办公室之前,王课长就急急忙忙把办公室的大门给上了锁。
「你觉得躲起来有用吗?」韩维圣一旁的跟班负责敲门,他则是双手环胸冷冷的呛声。
谁伤了耿纭熙就等於是和他过不去,不给对方一些教训,他就浑身不自在。
「你还是开门吧,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就算你现在不出来面对现实,你还是有必须走出这里的一刻,到时候只怕你的下场会更惨。」
王课长怕死,在这样的警告威胁下,当然自动弃械投降的定出办公室,话还没说就双膝跪地,不住的道歉说他悔不当初,说他已经付出了代价,指的是他额头上的伤,但在韩维圣看来,那根本不足以弥补他对耿纭熙造成的心灵伤害。
「你认为这样就够了?」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那种屁话对他来说就跟垃圾没两样,他要是那么容易心软,就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就重新站起来。
「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韩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如果我失去这份工作,我的老婆和小孩就要跟著我喝西北风了。」
「那和我无关,如果你真的是个会照顾家庭的人,还会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做出那种无耻下流的事情吗?」
韩维圣脸上没有任何同情的表情,有的只是一个冷字。中年失业很可怜,可是王课长算是咎由自取,办公室没有人同情他的遭遇,反而纷纷询问耿纭熙的状况。
「她现在情况已经稳定,所以回家休养了。」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上班呢?」不管是男是女,大家都很想从耿纭熙口中探知一些八卦内幕。
「纭熙不会回来上班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不打算让她回来上班。」
丢下这一句话,韩维圣就离开了,徒留下一堆问号。
有人猜测,「耿纭熙是不是要嫁人了?」
「她那个小开男朋友不是一直追得很勤?现在又冒出那个男人,我看是情海多变唷。」八卦一向是人们的最爱,谁也很难不趁机啦咧上两句。
对於韩维圣的身分,众人更是议论纷纷,「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像黑社会老大,该下是真的在混黑道吧?」
「谁知道,耿纭熙向来神秘,说不定真的被黑道大哥给包养了。」
种种臆测都在翌日戛然终止,因为韩维圣成了这家公司的大股东,而对他身分的说法则统一成一个版本——
他是个多金又有实力的黑道老大。
韩维圣很忙吧?看样子应该是个很忙的大老板,从他手机铃声不断响起就大概可以知道他忙碌的程度,因为从他进门开始,他还没有空和她说句话。
「你还是去公司吧,我都出院在家休息了,就代表已经没事了,有妈陪著我,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她实在不喜欢现在这个韩维圣,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仿佛他的脑袋里面只有赚钱两个字。
她知道现在的他是个抢手货,不少大老板的女儿或明星都想和他扯上关系,可是在她的心底,还是喜欢原来的韩维圣。
「说好今天陪你的,我哪也不去。」
「那就请你关机,你的电话多到让我头疼。」
没料到她随口的一句话,韩维圣却当了真,他二话不说就把手机给关了,害得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活像小女生在闹别扭,很丢脸。
别开泛红的脸,她故作轻松的说著,「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太当真,公司的事情没你处理不行吧?如果你的员工找不到你会更困扰。」
「你在闹什么别扭?」韩维圣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他的手也很霸道的把她的脸给扳正。
「我哪有闹别扭,只是说实话而已。」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了,现在的他出色得只要一靠近就会让她浑身不对劲,而身体是诚实的,王课长对她毛手毛脚的时候,她觉得恶心想吐,可韩维圣靠近她的时候,她却紧张得怕被他发现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声。
「你在发烧是不是?」他的手碰触到她脸上的温热,担心的问著。
「没有。」轻轻的,不带任何表情的把他的手拉开,她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初恋狂潮。
一个女人到了二十八岁,却还是个处女,在日本是会被嘲笑的,即使在台湾也算是稀有动物,可她个人依然觉得,身体的碰触是很神圣,非爱不能。
过去没有人可以激起她平静心湖的涟漪,如今却为了韩维圣而汹涌如潮,对他,自己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她老是不断想起韩维圣给她的那一记深情热吻,不过说也奇怪,自从那一回之後,韩维圣就不曾再吻过她了。
是不是她的吻技太烂了呢?耿纭熙忍不住这样猜想。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很色的事情了?」见她脸上不停泛著潮红,韩维圣突然坏心眼的调侃她。
心情被猜中,她恼羞成怒的把枕头朝他砸了过去,「韩维圣,你再给我胡言乱语一句,我就砸死你。」
韩维圣来不及多说什么,门就突然被推开,耿妈妈探著头说:「纭熙,超群来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谈。」说时,韩维圣便被她拉出房间,耿妈妈朝著他说道:「阿圣,你来帮耿妈妈看看耿妈妈买的股票会不会赚钱。」
「喔。」韩维圣边走边回头,百般不情愿的被拉离耿纭熙的房间。